□ 錢千東 熊琪琦
(湖北大學公共管理學院,湖北 武漢 430062)
當前國際形勢與國內環境正愈發錯綜復雜,我國正面臨著一個機遇與危機并存的大變局。在黨中央的堅強領導下,全國人民齊心協力抗擊新冠疫情的同時,脫貧攻堅戰緊抓電商發展機遇,經過多方的不懈努力,我國于2020年順利完成了消除絕對貧困的宏偉目標。至此,我國戰略重心由脫貧攻堅轉向全面推進鄉村振興。
在鄉村振興戰略實施道路上,黨中央提出產業、人才、文化、組織、生態振興五方面要求。產業振興作為鄉村振興重要內容之一,從地位上看,是人才引進、文化傳承、組織創新、生態改善的重要物質保障基礎;是農業高質高效發展的必然要求、農民富裕富足的必由之路[1]。從未來發展上看,可持續發展的產業振興模式是解決人民日益增長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發展之間矛盾的重要路徑,也為全球解決鄉村問題貢獻中國智慧和中國方案。因此,鞏固脫貧成果,實現鄉村振興,必須建設可持續發展的產業振興模式,以“造血式”的產業振興促進鄉村振興。
在鄉村振興背景下,很多學者結合中央政策突出農業的重要性,認為農業是鄉村產業發展不可忽視的產業之一。如陳文勝(2019)以綜合性的視角看待鄉村產業,認為農業是鄉村最核心的產業,農業現代化是實現鄉村振興的重要保障和現實途徑,鄉村還要結合特色實現農產品的品牌化戰略,讓農業成為支撐鄉村振興的美好產業,實現鄉村振興。除了農業,各地區也要結合當地地理位置、資源等發展特色產業[2]。劉娟(2021)以光山縣為研究對象,結合當地資源,肯定了油茶產業對農民增收、改善生態的重要作用,結合政府引導、市場主導、企業帶動和全民參與的發展模式促進當地產業振興[3]。
與此同時,不斷有學者結合我國鄉村產業狀況進行研究或對已脫貧地區產業狀況進行實地考察,總結出我國鄉村地區產業發展模式、現存困境等,為實現產業振興提供理論和實踐依據。從產業發展模式上看,大部分學者都認為產業振興需要內外結合、政企合作。廖嗨烽(2021)等人指出要根據地區資源優劣勢采取不同模式,如資源優勢突出的地區應該采用內生型發展模式,激發鄉村內生動力;而對于資源稟賦薄弱的地區應該采用外部誘發型模式,為地區注入有利資源,推動產業發展[4]。郭俊華(2021)等人縱觀我國產業扶貧到產業振興的發展路徑,總結出生態+、文化+、旅游+等五種產業模式,推動農民增收、產業興旺,實現鄉村振興[5]。
從發展困境上看,不同地區、不同產業困境不同。蘇峰(2021)等人實地考察福安市,指出當地茶產業存在茶企整體管理相對落后、茶產業集群優勢難以顯現以及茶葉公用品牌難以發揮作用等因素制約產業發展,因此厘清產業發展思路、謀劃產業布局對當地實現產業振興有重要作用[6]。韋周虹(2022)通過研究貴州省刺梨產業,總結出自然條件優越、種植技術成熟、政府大力扶持等優點,但也存在資金投入不足、缺乏品牌效應等劣勢,制約刺梨產業的發展[7]。
總的來說,鄉村產業振興不僅需要外在力量援助,也需要內在發展動力;不僅需要政府幫扶,也需要結合市場發展。在全球化社會,隨著信息技術的不斷發展與成熟,鄉村產業也應結合現實,推動產業網絡化、全球化,實現鄉村振興。在對以上觀點梳理整合的基礎上,本文結合多地調研成果,總結我國鄉村產業振興發展實踐、共性問題,并提出相應的對策,進一步完善產業振興的相關理論、資料。
我國地域遼闊,地理環境復雜多樣,但統籌推進各地鄉村產業實踐,均表現出以農田資源為依據、以種植養殖為核心、以當地旅游為特色、走堅持綠色發展、重視內生動力激發的共性,注重將產業發展作為核心發展對象產業振興道路。
一是點線面整體推進,全面打造區域產業。在產業發展中,各地多以鎮為點,重點發展鄉鎮特色,建立以鎮為單位的示范區,并充分梳理其發展路程,提煉出切合實際情況的鄉村振興發展模式。與此同時,多鎮連線,共享發展經驗,打開周邊地區發展格局,采用因地制宜理念,對焦高效率、高質量農業,依循“優勢與前景并存”的原則,走農文旅融合、產園村一體發展方向,打造縣域發展的主導性產業,推動縣域產業發展。
二是聚焦優勢產業,帶動經濟發展。聚焦產業強調因地制宜,充分利用地理環境和人文資源,打造優勢產業。如L縣政府聚焦黑山羊和甜柿兩大產業,將在S鎮等示范區內村打造“一村一園”新發展模式,發揮企業力量,延伸黑山羊產業鏈,打造黑山羊盒馬村產業區[8]。與此同時,該縣充分發揮當地山區栗園和栗農的先天資源優勢,引入上百家企業,將板栗產業在L縣充分鋪開,沖擊板栗產量全國榜首。現今,板栗、黑山羊、中藥材三大支柱產業不斷延鏈、強鏈、補鏈,農產品加工產值不斷增加,帶動經濟發展。
三是發揮企業帶頭作用,激發產業活力。企業具有創新能力強、效率高等天然優勢,我國各地產業發展注重發揮企業帶頭作用,政府不僅以充分發揮企業能量為抓手,積極引入多家企業,培養省級、市級龍頭企業,為本地產業注入活力;并充分配合龍頭企業發展,發揮地方政府優勢,深化企業帶頭作用,為產業振興賦能加速。在地理環境優勢地區,政府積極開發地區景區,推動當地旅游產業的發展。旅游產業與農業相結合,促進農產品銷售,如Z縣在推進景區發展的同時,打造當地特色茶葉品牌,激發農旅產業結合的創新活力。
四是引入科技人才,實現產業增收。在當今互聯網、物聯網不斷發展進步的時代,引入科技人才、順應時代浪潮必不可少。我國不僅在行政體系內注重加強組織隊伍建設,在外也呼吁科技人才歸鄉,并結合當地實際情況提出吸引人才政策,推動產業振興,實現產業增收。如L縣順應“返鄉創業三年行動計劃”深入推進的大勢,大量引入學成返鄉的“金鳳凰”在家鄉創新創業,借助新理念、新科技實現產業增收。
第一,鄉鎮基層行政組織責任意識需進一步加強,存在機械刻板執行情況。進入鄉村振興階段后,執行部門對產業發展的重視程度相較于脫貧攻堅期有所下降,責任意識不強,未做到全面聚焦產業振興建設,全力打通實現鄉村振興的主要道路,不能快速準確響應最新政策。
第二,企業的較強營利動機不利于產業持續性推進。首先,企業參與鄉村振興的逐利性動機較強,難以真正設身處地為地方發展做長久性謀劃。部分企業社會責任感偏低,不愿奉獻自己的精力為社會謀福利,只愿追求自身的短期利益,一定程度上降低了產業振興中企業所能夠發揮的作用。
第三,群眾參與程度低,降低了產業自治水平。首先,有些基層組織在引領產業振興、促進鄉村振興工作中未能最大限度地激發當地群眾的積極性。其次,當地群眾個人素質、能力水平有限,受教育程度低,存在信息屏障等問題,未能很好地參與到產業振興的建設中來。
第一,執行體制僵化,產業振興活力不足。統一推進鄉村產業振興,中間環節繁多信息不對稱,鄉村振興戰略政策與實際執行存在差距,導致執行梗阻與偏差,最終實踐結果往往也與政策目標大相徑庭[9]。
第二,合作機制落后,主體責任不對等。各級行政部門作為鄉村振興戰略實施的主導者,不斷引導企業參與到地區產業振興的發展中來,通過資源互補的方式開展相應的合作。這種合作機制本應該建立在風險共擔、收益共享的平等伙伴關系上,但實踐中由于行政主導性地位,導致企業缺乏獨立性,合作主體地位不對等,同時行政單位對企業缺乏足夠的信任[10],行政執行者往往“挑大頭”,主動承擔更多的風險與責任,甚至為吸引各企業積極參與,通過政策優惠、財政補貼等方式在一定程度上規避企業的風險。
第三,約束機制不健全,制約產業振興。一是缺乏完善的監督機制。產業振興戰略實施的監督不僅需要行政監督,也需要群眾監督。在實踐中,一方面行政內部監督不主動不嚴格;另一方面,外部監督缺乏渠道,使得農民群眾的監督權失去了意義,農民的民主權益受損[11]。鄉村產業發展資金、人員、合作呈現不透明、不公開狀況,阻礙鄉村產業振興進程。二是缺乏完善的問責機制。主要表現在缺乏明確的問責標準,導致監督機制失去意義,制約了產業振興。
一方面,在日常培訓中,相關部門應通過培訓加強對有關工作人員的思想教育,特別是針對一些思想存在松懈麻痹的同志,使其明確作為鄉村振興核心力量的政府工作人員不能局限于當下,只看到某一階段的成果,卻忽視不斷發展變化的未來情況。另一方面,重點對象重點發展,增加產業振興核心人員的學習機會,開拓其視野豐富其知識,使其對產業振興任務有自己的理解,有可因地制宜地進行創新性產業發展,加速產業振興。
企業是經濟主體,要積極加入鄉村產業中來,并享受到真切的優惠政策。一方面地方政府要出臺相應的獎勵、補貼政策,給予企業優惠政策,同時改革行政審批制度,縮短審批周期、簡化審批流程,減輕企業負擔。另一方面,積極引導企業發展,加強企業的社會責任感,鼓勵企業更多地以人民的利益為根本出發點來為鄉村振興、產業振興提供發展方向與解決方案,使得更多的企業自愿加入到實現產業振興的隊伍中來,激發企業活力。
群眾力量對產業提供了充分的人力支持,因此要注重激活群眾內生動力,發揮基層黨員干部的作用,通過宣傳教育,對當地群眾進行信息反向輸出,自下而上地改變當地群眾的固有思維,充分意識到自身在產業振興中的主人翁地位及義務,積極主動投身到產業建設中來,促進鄉村產業振興。
首先,應采取“自上而下”與“自下而上”相結合的方式制定方案和政策,明確各部門的職責以及政策執行的標準,保障政策落實的可對標性,從法律上杜絕隨意改動調整的行為。其次,大力引進先進的科學技術,讓互聯網、大數據落到產業建設的實處。打造相應平臺,簡化工作流程,促進數據流通,實現產業工作的高效性、直達性,確保信息的透明性、時效性,為產業的良好發展鋪平科技道路。再次,加快權利下放的進程,保障地方基層的權利,讓地方能因地制宜地制定、運用政策,從根本上解決政策難落實的問題。
一是當地政府應建立清晰適宜的監管標準,明確監管主體的責任,并進行定期與不定期檢查,將監督考察結果作為政府工作人員工作績效考核的標準之一,改變敷衍了事的行為,嚴厲懲戒出現原則性錯誤的相關人員。其次,完善績效評估機制。將績效評估指標數據化,使得評估標準明確可查,并將長期性指標納入評估體制,進一步避免企業過分追逐短期利益,而忽略地方產業的可持續性建設需求。在此基礎上,將績效評估結果與基層行政組織和企業的利益直接掛鉤,提升相關主體對于績效評估的重視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