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1 年至2021 年中醫藥防治鼻咽癌的文獻計量學分析

曾 輝，朱鎮華

（湖南中醫藥大學第一附屬醫院，湖南 長沙 410007）

鼻咽癌是原發于鼻咽部的惡性腫瘤，據統計，全球及我國的鼻咽癌發病率呈上升趨勢[1-2]，在我國，每10 萬人中約有3 位鼻咽癌患者[3]，尤以廣東、廣西、湖南等南方省區最為多見[4]，是耳鼻咽喉科最常見的惡性腫瘤。 鼻咽癌的發病與EB 病毒感染[5]、遺傳[6]、生活飲食習慣[7]、環境[8]等因素有重要聯系。 目前，臨床常見的治療方法有放射治療（簡稱“放療”）、化學藥物治療（簡稱“化療”）及免疫治療等，但仍有10%～20%的患者存在局部復發和/或淋巴結轉移[9]，且放療、化療存在難以忍受的不良反應，嚴重影響患者的生活質量，故而限制了其在臨床中的使用。

中醫藥具有療效確切、價格低廉、安全性高等特點，近年來越來越廣泛地用于鼻咽癌的臨床治療。文獻計量學是利用數學、統計學等方法，對已發表的出版物相關信息進行研究的科學方法[10]，并可對分析結果進行可視化呈現，從而方便研究人員快速、清晰地了解相關研究領域最新的研究方向及發展趨勢，為進一步研究方向提供參考[11]。 為全面了解中醫藥防治鼻咽癌的最新研究進展，本研究通過文獻計量學方法對中醫藥防治鼻咽癌的相關文獻進行分析。CiteSpace 和VOSviewer 是兩款廣泛運用于文獻計量學數據分析和結果可視化的軟件，二者被用于本次研究。

1 資料與方法

1.1 數據收集

數據從中國知網、維普中文期刊服務平臺、萬方數據知識服務平臺檢索下載。檢索式為（“鼻咽癌”或“鼻咽惡性腫瘤”）AND（“中醫”或“中藥”或“中醫藥”或“中西醫”或“針灸”或“針刺”或“艾灸”），時間限定為2001 年1 月1 日至2021 年12 月31 日，期刊來源限定為CSSCI 或CSCD（含CSCD 擴展版）或北大核心期刊（符合一類或多類期刊來源均納入研究）。將檢索到的期刊導入NoteExpress 軟件進行初步去重，再經人工復核，去除與主題無關及重復的文獻后，共得到235 篇文獻納入本次分析。

1.2 數據轉換與清洗

使用NoteExpress 軟件將文獻題錄以refworks-CiteSpace 2021 樣式導出，得到格式為txt 的文件，以download 為開頭命名，并將文件編碼保存為UTF-8。對題錄中關鍵詞進行合并，如將“放療”及“放射療法”與“放射治療”合并，“中醫藥療法”與“中醫藥治療”合并。

1.3 數據處理

本研究使用Microsoft Excel 2019 繪制出年度發文總數趨勢圖及期刊分布圖，CiteSpace（6.1.R3）用于分析本領域內作者、高產機構及聯系以及爆發詞，時間切片（Time Slicing）設置從2001 年1 月至2021 年12 月，每個切片時間跨度（Years Per Slice）設置為1 年；節點類型（Node Types）選擇作者（Author）、機構（Institution）等。VOSviewer（1.6.18）用來進行關鍵詞分析，分析類型選擇共現分析（Co-occurrence），計算方法（Counting method）選擇全計算（Full counting），關鍵詞共現頻率大于3 次為高頻詞。

2 結果

2.1 年度文獻出版數量趨勢

中醫藥干預鼻咽癌的相關研究發文量總體呈波動趨勢，在2002 年達到頂峰，為19 篇，2017 年最少，2019 至2021 年呈上升趨勢。 詳見圖1。

圖1 年度文獻出版數量趨勢

2.2 機構分析

發表文章較多的前3 名為中山大學腫瘤防治中心、中山大學附屬腫瘤醫院和中山大學腫瘤研究所，均為14 篇；第4～6 名為廣州中醫藥大學、廣州中醫藥大學中山附屬醫院、廣東省中醫院，分別發表9、7、7 篇。 詳見表1。

在發文量較多的15 家機構中，中山大學腫瘤防治中心、中山大學附屬腫瘤醫院和中山大學腫瘤研究所常合作發表論文，湖南中醫藥大學中西醫結合學院、湖南中醫藥大學中醫藥防治眼耳鼻咽喉疾病湖南省重點實驗室、湖南中醫藥大學醫學院三者之間的聯系較密切。其他的機構間合作較少，多獨立進行研究并發表成果。 詳見圖2。

圖2 發文機構合作關系可視化圖譜

2.3 期刊分析

235 篇文章來自79 種期刊。 載文量最多的11種期刊分布見圖3。 其中以《新中醫》發表相關文章最多，為27 篇，《中國中西醫結合雜志》以14 篇居第二位，《遼寧中醫雜志》共發表11 篇，居第三位，《中華中醫藥雜志》發表10 篇，居第4 位。其余期刊在本領域的論文發表數量少于10 篇。

圖3 期刊分布圖譜

表1 發表論文較多的前15 家機構

2.4 作者分析

共有739 名學者參與了235 篇文章的撰寫。 發文量較多的前13 位作者見表2，作者之間的合作關系見圖4。 田道法、何迎春、周小軍是發文量最多的作者，且田道法與何迎春、周小軍間有較頻繁的合作。張蓓、丘慧娟、黃國賢發文量較多，彼此之間也頻繁合作。

圖4 文獻發表作者分析可視化圖譜

表2 發表論文較多的前13 位作者

2.5 關鍵詞分析

高頻關鍵詞有“鼻咽癌”“放射治療”“中西醫結合療法”“益氣解毒方”“EB 病毒”等。 將235 篇文章中出現的高頻關鍵詞繪制成知識圖譜，主要分為8個聚類，如圖5A 所示，主要涉及中醫藥防治鼻咽癌放療、化療不良反應、中醫藥治療EB 病毒作用機制以及對鼻咽癌細胞的干預機制等方面。 為了解本領域內研究熱點及方向的變遷，進一步繪制了關鍵詞隨時間變遷的知識圖譜，見圖5B。在研究早期，重點主要在中醫藥干預鼻咽癌放療、化療不良反應的臨床研究方面，隨著研究的加深，學者們越來越關注中醫藥干預鼻咽癌的深層細胞、分子機制。益氣解毒方（顆粒）對鼻咽癌細胞的分子層面的干預機制一直是本領域內的研究重點。

圖5 關鍵詞分析可視化圖譜

2.6 爆發詞分析

爆發詞是指在某一時期內出現頻次顯著增加的關鍵詞，可以描述一個領域的前沿問題。在關鍵詞共現分析基礎上進行的爆發詞分析，可以直觀地體現該領域研究的重點、熱點和前沿的轉移與演變趨勢，可與關鍵詞時間變遷圖譜互相補充。 圖6 為本領域最強引用爆發的前8 個爆發詞圖譜，圖中以數字和紅色條帶形式展示了該爆發詞突顯的年份分布情況，同時以強度代表該突現詞在爆發時間段內出現的頻次。 可以看出，活血祛瘀療法在2003 年至2004 年是本領域的研究熱點；2005 年至2007 年研究熱點轉變為咽炎；此后，癌前病變、中藥、中醫療法、鼻咽腫瘤等相繼成為研究熱點；從2016 年至2018 年，研究熱點為放療和口干癥，放療的研究熱度持續到2021 年仍無衰減。

圖6 爆發詞分析可視化圖譜

3 討論

一個研究領域內文獻的出版數量可在一定程度上反映該領域的研究規模及發展趨勢。從2001 年至2021 年20 年間，中醫藥干預鼻咽癌的研究出版物數量呈波動趨勢，從2019 年至2021 年，發文量總體呈上升趨勢，說明本領域近年來受到越來越多的重視。

從研究機構看，早期主要集中在廣東省，近年來湖南省在此領域的研究逐漸加深，湖南省的高產研究機構逐漸增加。結合高產作者分析，周小軍、張蓓、丘慧娟為廣東省的學者，田道法、何迎春為湖南省的學者，無論是高產機構還是高產作者，主要集中在廣東省和湖南省，這與鼻咽癌的發病地域息息相關，廣東省和湖南省均為鼻咽癌的高發地區，因而更加重視鼻咽癌的相關研究。但是機構間的合作較少，尤其是跨省市的合作鮮有，大部分合作局限于某個高校的幾個附屬機構間。從作者關系分析來看，田道法與周小軍、何迎春均有較多合作，但周小軍和何迎春的合作對象局限在各自所在省份的學者間，因此，加強全國科研機構間的學術交流與合作對促進鼻咽癌的中醫藥研究發展尤為重要。 從期刊分布來看，《新中醫》《中國中西醫結合雜志》《遼寧中醫雜志》《中華中醫藥雜志》更重視中醫藥防治鼻咽癌的相關研究，對本領域相關研究成果的傳播作出了更多貢獻。

從高頻關鍵詞可以看出，中醫藥防治鼻咽癌的研究方向主要集中在中醫藥治療EB 病毒的作用機制，中醫藥降低放療、化療的不良反應，中藥方劑如益氣解毒方（顆粒）對鼻咽癌細胞的干預機制幾個方面。 從爆發詞分析可以看出，中醫藥防治鼻咽癌的臨床研究一直是本領域的研究焦點，早期主要聚焦于中藥干預鼻咽癌的癌前病變、中醫治法以及對放療、化療不良反應的干預方面，近年來則更加關注對放療、化療不良反應如口干癥狀的研究。 梅全喜等[12]研究發現，清熱解毒類中藥可抑制EB 病毒及其對鼻咽癌細胞產生的細胞毒性作用。 呂岫華等[13]發現，補益類中藥具有抑制EB 病毒早期抗原的作用。 目前，鼻咽癌的治療多采用以放療為主的綜合療法，中藥聯合放療能起到增敏、減毒的作用[14-15]。口干、口咽部感染是鼻咽癌放療、化療后最常見的不良反應[16-17]，因此，中醫藥防治鼻咽癌放療、化療后口、咽部癥狀是近年來重點研究領域之一[18]。 中醫學認為，鼻咽癌為痰濁內結，氣滯血瘀，熱毒內阻，氣陰兩虛所致[19]，放射線為火毒之邪，作用于頭面局部，久之熱毒蘊結，損耗人體陰液而加重陰虛津虧證候[20-21]。 因此，多以清熱解毒、益氣養陰、活血化瘀之品，通過口服、含漱、鼻咽沖洗等方法配合放療，往往取得良效[22-24]。此外，研究發現生脈姜黃散可調節人鼻咽癌裸鼠因放療導致的腸道菌群總數與多樣性改變，改善菌群的多樣性，并上調CDK6 mRNA 及蛋白表達，對人鼻咽癌裸鼠移植瘤具有放射增敏作用[25-26]。中藥復方益氣解毒方能誘導鼻咽癌細胞凋亡[27]、自噬[28]以及抑制鼻咽癌干細胞增殖[29-30]，益氣解毒方（顆粒）干預鼻咽癌的機制也是近年的研究熱點[31]。

4 結語

目前，鼻咽癌的治療多采用以放療為主的綜合治療方法，放療、化療往往伴有嚴重的不良反應，影響患者的總體療效及生活質量。 中醫藥對放療、化療引起的不良反應具有良好的療效，中西醫結合治療相比單純的西醫治療具有較大優勢。 中醫藥防治鼻咽癌的研究受到越來越多關注，但研究機構和學者主要局限在廣東省和湖南省，且機構與作者間均缺乏有效合作，加強本領域內機構及研究者的全國性交流和合作對中醫藥防治鼻咽癌的發展有重要意義。中醫藥對鼻咽癌放療、化療后的干預作用及機制研究是本領域的熱點，熱毒困結、氣陰兩虛、血瘀痰凝是鼻咽癌放療、化療后最常見的中醫證型，通過清熱解毒、益氣養陰、活血化瘀等中藥內服或外用可有效緩解放療、化療的不良反應。隨著對中藥方劑研究的不斷深入，中藥干預鼻咽癌的基礎研究顯示出蓬勃生命力，其在細胞、分子層面的干預機制是本領域的研究趨勢。

查閱PubMed、Web of Science 等英文文獻數據庫關于中醫藥防治鼻咽癌的相關文獻，由于符合條件的文獻數量較少，難以滿足研究需要，故本研究僅分析了中國知網、萬方數據知識服務平臺、維普中文期刊服務平臺三大數據庫的中文文獻。 由于此三大數據庫導出的文獻相關信息限制，本研究僅能分析年度出版物數量、作者、機構、期刊、關鍵詞、爆發詞等信息，未能做到更全面的研究，這可能會忽略一部分關鍵點。此外，由于學者在不同機構間的流動以及不同文獻中同一作者所屬單位描述有差異，如具體到院校或具體到科室的差異等，會導致機構分析時可能存在一定誤差，今后研究將進一步完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