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奐亨 李靜
(北京社會管理職業學院(民政部培訓中心) 北京 101601)
京津冀協同可持續發展的核心是優化科技人才平臺的建立,以科技人才交流平臺的建立成為推動區域經濟發展的必要條件,依靠科技人才驅動其動能和效能。雖然京津冀區域人才交流合作已經上升到區域戰略的高度,但目前在京津冀協同發展視角下,科技人才交流合作平臺的建立面臨著一系列挑戰,本文旨在挖掘這些問題的深層原因,同時通過國內外標桿分析和參考,提出適合京津冀實際情況的區域化科技人才交流合作平臺方案設計。
“十四五”期間,我國經濟進入了“高質量發展”、“科技創新驅動”和“以人力資本為依托的發展時期”,國家之間、地區之間的競爭主要表現為人才的競爭和人力資源服務效能的競爭。科技的競爭就是科技人才的競爭,因此要大力培養科技人才,吸引國際化人才。習近平總書記提出“要實行更加積極,更加開放,更加有效的方式引進人才,聚天下英才而用之”。京津冀人才一體化是時代的需要。
《京津冀協同發展規劃》(以下稱《規劃》)的正式出臺,是第一個都市圈跨區域經濟合作的人才規劃,也是服務國家戰略第一個人才專項規劃。明確了以京津冀協同發展戰略實施為出發點,以人才一體化發展機制改革及政策聯合創新為主線,以京津冀人才一體化為重大發展任務、大力推進人才一體化發展,打造京津冀協同發展新引擎的總體思路。
《規劃》提出了13項重點工程及人才計劃,具體有:京津冀人才互聯工程、京津冀人才服務定制工程、高技能人才聯合體工程、雄安新區人才集聚工程,明確了推進京津冀人才一體化發展的具體措施,強化了人才一體化發展的基礎。預計到2030年,京津冀都市圈人才結構配置將更加合理,人才資源市場也將更加統一規范,各種服務民生的公共服務高效均衡,人才一體化發展模式成熟定型,人才國際競爭力大幅提升。
“十四五”規劃期間京津冀三地協同發展目標是帶動北京中心城區非緊密性的行政功能,抓住“疏解非首都功能”的關鍵鑰匙,雄安新區的定位意味著它未來具備創新引領作用,在科技人才發展上具有助推動作用。雄安新區是京津冀協同發展的重要一步,賦予雄安新區“高端創新創業人才發展示范區”使命,支持新區爭取國家各類優質創新資源,打造區域人才一體化深度融合區;實施雄安新區人才集聚工程。
目前正處于第四次科技革命的生長期,從我國整體經濟到省市級地方經濟,都將要經歷向中高質量發展階段的經濟轉型,從投資驅動向創新驅動轉型。未來科技人才要引領科技創新向前發展。積極運用大數據、云計算、移動互聯網等新一代信息技術提升服務質量,強化客戶關系,降低交易成本,從而進一步提升企業數字化領域的競爭優勢。
從京津冀的產業背景來看,還未形成相互依存的鏈條,科技人才協同的深度合作不夠,人才交流平臺雖具有一定數量,但落地和實施效能不高。北京需要積極發揮創新極效應,以創新為引擎,通過激勵性機制體制創新,帶動三地共同發展。
京津冀三地產業分工協作不足,關聯性不高,還存在斷鏈和缺鏈的問題,京津兩市,占工業產值半數以上的行業有大幅度重合。而河北僅作為北京低端產業鏈外移的目標地而存在,以鏈主為主導的、創新為驅動的上下游聯動配套的產業協同發展格局尚未形成。部分地區狹隘的地方主義本土意識阻礙了全局化的產業布局,舍不得短期利益,造成長遠規劃不足。從科技創新要素資本的統一和規模化來看,尚無針對三地項目的專項基金和科技成果就近轉化市場,創新要素的活躍性不夠,流動性不強,人才吸引力度不均衡。從現實的科技成果轉化市場來看,珠三角、長三角甚至山東等地都成為北京科研產品落地區域,在招商引智方面有著強勁吸引力,而地理位置較近的天津和河北,反而在作為成果孵化基地方面沒有優勢,資源鏈接的主動性不強,使得該區域的創新資源成為其他經濟區域的要素輸入。從教育、文化、醫療衛生等配套來看,北京具有絕對優勢,也是國際性人才高地和研發高地,而河北則是人才投資洼地,產業配套和人才配套資源均不夠充分。這種創新要素的天然不均衡,更加阻滯了科技人才的交流和一體化的區域經濟發展,三地均需充分均衡引入和產業發展適配的企業家、投資家及高級科技人才等。
京津冀地區可持續發展人才問題受到關注。一是有國家設置人才交流中心和配套機制,二是發揮大型中介機構發揮作用如智聯、BOSS直聘、前程無憂和科銳國際等,三是企事業單位設置人才資源發展計劃,人才的引進、培養、交流、留用都離不開人才生態環境,包括但不限于交通體系、公共服務體系、經濟發展水平、生活居住環境等配套因素。
產業轉移協作取得明顯進展,但短板依然明顯。產業協同水平不斷提升,北京常住人口增量逐年下滑,2011—2018年從57萬降至-17萬,2019年縮窄至-1萬,2017之所以2019年連續3年為負,2016—2019年北京的常住人口增量始終在一線城市中最低。2017—2020年北京人才流入占比分別為7.3%、7.1%、6.3%、6.0%,持續下降,但人才流出占比持續攀升,到20年流出比例有所下降,分別達9.6%、9.9%、10.2%、5.9%,北京的人才流入和人才流出均居全國城市首位,但過往流出逐年攀升、流出明顯大于流入,使得人才凈流入占比分別為-2.3%、-2.7%、-3.9%,直至2020年人才流出放緩,凈流出才轉為正值。數據統計,天津作為承接北京非首都功能疏解的一個城市,不斷引進智能制造業項目落戶天津,天津也成為北京人才流入流出第一目標城市。
科技人才分布極不均衡。目前京津冀三地最頂尖的兩院院士人才比例為88.5∶8.0∶3.5,R&D人員北京占比為58.7%、研究生人口北京占比為73.1%,數據顯示,北京在高端人才方面占有優勢,河北天津在實用型、管理型人才方面占優,尤其是普通型技能人才河北占有優勢,不過三地的人才差距仍在擴大。目前京津冀各方面發展水平不均衡,差異性較大,北京的地位不可撼動,北京在研發、科技方面的投入尤為明顯,在生產方面轉向津、冀。津、冀政府創新投入較低,對基礎研究的投入不足,北京虹吸效應強勁。
關于區域人才交流合作的研究和實踐無論在國外還是國內都有一些成功的經驗值得學習和借鑒,國外來看如美國的華盛頓DC都市圈、硅谷都市圈等,國內來看如長三角區域、珠三角區域。這些區域都建立了創新要素供給和流動機制,也逐步發展成為全球科技創新較為活躍的地區。
從西方城市的歷史發展來看,城市群一體化的形成大體也是從中心城區開始發展,人才和產業發展要素開始聚集在中心城區,隨著中心城市的膨脹,城市邊緣逐步形成衛星城市,開始興起新興產業,同時教育、文化、休閑等配套也逐步發展起來。創新要素市場形成了一體化的城市群。
以華盛頓DC經濟區為例,面積177平方公里的華盛頓,人口超過70萬,是美國最富裕的城市,人均GDP接近17萬美元,位居全美第一。廣義上的華盛頓則包括華盛頓特區及馬里蘭州、弗吉尼亞州的部分。100英里范圍內人口約為960萬,是美國第五大都市區。聯邦政府在該區域也有明確的規劃,包括禁止該市發展工業,僅作為行使政府行政職能的城市來打造,因此華盛頓DC大公司數量不多。
而特區之外的都市區借助首都政治、法律、金融科技服務、商務、中介等資源,以及特區及周邊郡縣的優質大學,大力發展高科技產業,在周邊弗吉尼亞北部、馬里蘭近郊形成了幾個相對集中的科技和信息技術中心,使得華盛頓整個都市群的功能做了延伸,不僅作為政治中心,也在高新技術產業和商務經濟發展中扮演了重要角色。信息產業主要集中在弗吉尼亞北部66號高速公路沿線的費爾法克斯、阿靈頓、福爾斯徹奇三個縣,主要發展信息技術、系統集成與設計、空間科技等占地面積小但附加值極高的高新技術產業。
總結華盛頓DC-馬里蘭-弗吉尼亞都市群發展的特點,可以看出其中國際一流的專業科研院所和高等院校在其中起到了人才儲備和技術儲備的作用,而DC特區則在科技轉化服務、法律服務、金融服務等方面為產業發展提供了創新要素支持。
硅谷的科創成功經驗,有以下幾個方面:一是城市的不同定位和協同為創新體系提供保障和支持;二是高等教育機構輸送人才與技術,形成創新的新鮮血液。這些大學和科研院所的科技成果轉化成為創新源;三是風險投資體系為創新提供資金支持。風險資本和科技金融服務還催生了孵化器、加速器等創業服務機構。這些人才和創業基金在灣區的集聚,大幅提升了創業成功率。
粵港澳大灣區的科技發展一體化呈現可喜態勢。任澤平博士研究結果表明大灣區連續五年人才保持流入第一名,人才流動趨勢是長三角珠三角人才集聚、京津冀人才流出。近年來,粵港澳大灣區各地政府不斷強化人才孵化、人才吸引、人才培育等整個人才生態建設工作,為各類人才營造宜居宜業的良好生活環境,人才吸引力不斷增強。
(1)粵港澳大灣區是由深圳帶動創新研發和范圍,利用東莞等地的土地、技術人才相關優勢要素,以灣區海港為交通要素,形成半導體、電子產業鏈分工合作和物流體系。這種既分工又協同的區域創新一體化模式充分發揮了各城市的創新稟賦,有利于通過優勢互補提升創新競爭力及創新效率。在發達國家區域創新體系一體化協同發展的過程中,既有市場驅動的自然優勢分工促進,也有區域地方政府、科技和產業部門的積極推動。
(2)區域一體化使得內部創新要素流動且深度融合。在區域的創新功能分工格局中,由區域內研究型大學、科研機構和企業等緊密聯動形成的創新網絡,通過技術、經濟等多元協作關系融為一體,打造創新成果。如坐落于舊金山灣區的斯坦福大學,其科研成果轉化和師生創新創業不但促進了硅谷的發展,而且對整個灣區都起到重要的帶動作用。區域創新體系的一體化深度融合有利于促進科技創新和產業創新加快融合,也有利于創新成果在區域內的快速轉化和產業化。
(3)科技創新平臺重視人才要素,給予科技人才全面的服務和保障。在區域科技人才要素流動方面,在政策上大力支持海外人才落戶大灣區,推動稅收優惠科研經費給與資助,妥善解決子女教育等方面的問題,為科技人才提供舒適的生活環境。
隨著實踐深化和時間推進,京津冀協同在體制機制上、產業發展、空間布局和增長動力上的深度約束逐步顯露。分析其核心根源關鍵在于人才的培養和吸引,產業集聚與科技人才集聚之間存在顯著交互效應,不僅科技人才集聚水平影響產業鏈集聚程度,產業鏈集聚亦會促動科技人才集聚。因此,科技人才交流合作平臺建設應與產業鏈生態系統高度契合,從政府機制、產學研合作、創新三個關鍵因素來影響,以科技人才交流平臺為出發點,搭建科技人才與產業融合的良性互動機制,明確京津冀協同發展視角下科技人才交流合作平臺建設發展路徑。
(1)加強頂層區域設計和要素配置。政府要重點研究適合京津冀協同發展主要產業鏈條,找準產融互補的契合點,并圍繞產業鏈部署人才鏈,政府要通過政策引導和強制兩種方式,建立協調機制、培養專業人才等方式改革和完善投資環境,提高人才流動機制,推進京津冀人才一體化平臺交流迭代升級,有效實現產才融合的乘數效應與良性循環。
(2)加快區域性科技成果轉化和產業化。鼓勵設立重點產業、重大創業、科技創新共享機制,使創新參與者在科技項目孵化-培育-產業化的鏈條上有合理化的收益。搭建區域性科技資源服務共享平臺,培養區域性知識產權服務中介,建設人才隊伍。
(1)壯大產業鏈完整的企業。一是對本地產業鏈完整的企業,引導企業建立人才交流平臺,大力支持龍頭企業設立人才研發機構和交流機制,激發企業主體活力;二是引導企業建立各類人才的自我開發體系,有計劃、有效率地在企業內部選拔有發展潛力的各類、各層次人才,實施企業人才開發計劃,引導企業樹立正確的人才開發理念,進而提升企業人才開發的主動投入意識。
(2)以高校合作為支撐,夯實人才基礎。充分利用北京高校教育資源的優勢,建立京津冀高校人才平臺建設聯盟,平臺設在在京津冀高等院校、高層級科研機構和重點企業中,實施產、學、研一體化,實現人才鏈中的自主培養和開發,有效支撐人才平臺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