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鑫
(廈門工學院 福建廈門 361021)
2019年9 月,習近平總書記在鄭州參加了黃河流域生態保護和高品質發展工作座談會,會上習近平總書記針對促進黃河流域生態保護和高質量建設問題做出了重要講話,并明確提出把“黃河流域生態保護和高質量建設”上升為重大國家戰略。黃河流域與長江經濟帶一樣,包括我國東、中、西三大地帶,分別處于黃河流域的下游、中游、上游。黃河流域呈現以下游地區為核心、中游地區為外圍、上游地區為邊緣的由東向西的“核心——邊緣”結構。黃河流域地區發展重點依賴于以城市群為主體的新興經濟體的帶動,如何將城市群之間進行協調發展則是推進黃河流域高質量發展的關鍵。本文選取區位、經濟、生態等方面具有相對優勢和代表性的三大城市群,即以山東半島城市群、中原城市群和關中平原城市群為研究對象,通過分析三大城市群的產業結構、空間溢出與經濟增長關系,為促進黃河流域高質量發展起到示范作用。
20世紀50年代開始,國外學者就對于產業結構及區域經濟增長等方面進行研究,并形成了較為豐富的研究成果,如庫茲涅茨和錢納里的研究中分析了上述關系的理論框架與經驗證據。Sachs通過比對中國和俄羅斯兩個國家的經濟發展發現,中國產業結構由落后的傳統結構迅速轉型是中國經濟高速增長的核心驅動力。于斌斌(2015)認為,在城市化階段的地區經濟增長可以從產業結構的合理化調整中獲得較為明顯的“結構紅利”;謝婷婷等(2018)基于空間計量模型對我國30個省的金融集聚、產業結構升級與經濟增長,得出處于產業結構調整期的中國,產業結構升級的經濟效應依然顯著。此外,我國有部分學者運用產業結構理論結合省域經濟發展,研究了經濟增長與產業結構的關系;胡立君等(2019)運用各省宏觀數據研究了產業結構升級與經濟發展水平的協調關系,發現大部分省份的產業結構升級與經濟發展水平存在著不協調問題。本文通過梳理國內外文獻得知,產業結構調整與區域經濟發展關系的研究已成為經濟研究的熱點,但黃河流域城市群之間區域經濟協調發展的文獻相對較少。
本文研究產業結構升級的空間相關性,空間相關性表現為相鄰地區的產業結構升級的相互影響。本文利用全域Moran’s I指數進行空間效應的衡量,計算公式如下:

式(1)中:所列莫蘭指數的(I)值位于[-1,1]范圍內,該值所表達的是空間結構內相鄰地域單位屬性值的相同程度,等于零則空間結構正相關,小于零則空間結構不相關,等于零則空間結構負相關,其預測值大小與空間結構地域相關性成正比;yi,yj分別表示為區域和區域的產業結構升級系數;n代表所研究的區域單元數量為區域內總體人口或經濟的平均值;Wij為空間權重矩陣所對應元素,表示為空間區域的地理鄰接關系。
通過計算得出黃河流域城市群全局Moran’s I 指數,2008—2020年黃河流域城市群產業結構升級全局Moran’s I 指數均為正值,絕對值不超過0.5388,表明產業結構升級存在空間正相關,且z值均大于2.58,p值均小于0.01,通過檢驗。2008—2020年Moran’s I 指數整體呈現逐漸減小趨勢,表明隨著產業結構的升級,區域空間分布相關性逐漸降低。

表1 2008—2020年黃河流域城市群產業結構升級的全域空間自相關分析結果
借鑒目前已有的論文成果,本文將產業結構提升與人力資本因素作為新增內生經濟影響變量,索洛模型構建如下:

式(2)中:F為經濟產出,K為資本,L為勞動力,R為人力資本,I為產業結構升級系數觀測值,f(*)為生產函數。
用柯布·道格拉斯生產函數代表投入產出的f(*),則構建為:

式(3)中:Y為各個城市的GDP,β1、β2、β3則依次代表了人均資本、人力資本,以及產業結構升級的產出彈性系數。
令k=K/L,對式(3)取對數,得出:

式(4)中:ε為隨機誤差項。
空間杜賓模型(SDM)包括被解釋變量和解釋變量的空間滯后項,基本表達形式為:

式(5)中:ε為隨機誤差項,WX為解釋變量的空間滯后項,θ為待估計系數,其他因素均與空間滯后模型和空間誤差模型相同。
本文選擇產業結構升級水平(I),物質資本(K),勞動參與率(L),人力資本(R)作為自變量衡量,財政支出(G)和外商直接投資(FDI),作為控制變量,分別利用空間滯后模型(SLM)、空間誤差模型(SEM)、空間杜賓模型(SDM)三種模型分析黃河流域城市群產業結構升級對經濟的影響作用,模型結果如表2所示。

表2 基于鄰接和經濟距離空間權重矩陣的模型結果
通過表2的估計結果可以看出,每個模型的R2都較高,說明其模型擬合效果較好。在空間計量模型中,經濟距離下的空間杜賓模型的R2為0.7252,極大似然值相對較大,說明該模型回歸系數較為顯著,同時溢出效應較為明顯。經濟距離矩陣中,產業結構、物質資本、財政支出以及勞動參與率對該區域的經濟增長都具有正向的推動作用,并通過顯著性檢驗。物質資本的投入可以提高黃河流域城市群的投資水平,基礎設施和固定資本的投入提升了社會投資水平,從而促進經濟的增長。
從要素投入平均溢出效應結果來看,根據空間相關系數,鄰近城市經濟每增長1%,將帶動本地城市經濟增長0.2694%。從要素投入方面來看,產業結構、物質資本、勞動力平均溢出效應為負且通過了5%的顯著性檢驗,產業結構溢出系數高于其他兩項,人力資本平均溢出效應為負且通過了1%的顯著性檢驗,外商直接投資平均溢出效應為正且通過了1%的顯著性檢驗,財政支出平均溢出效應為負但未通過顯著性檢驗即不顯著。其中,產業結構、物質資本、勞動參與率溢出系數為負,主要是由于該區域之間,各個地區經濟發展差距較大,經濟優勢地區可以憑借自身牢固的產業基礎、完善的公共服務、良好的就業環境,以及較為廣闊的發展空間等優異條件,不斷吸引經濟相對落后地區的發展要素,形成“虹吸效應”。
本文選取黃河流域城市群2008—2020年,共計46個城市的面板數據,采用空間計量分析方法,探析三大城市群之間的產業結構與經濟增長的空間效應。本文得到主要結論如下:
第一,黃河流域城市群中各個城市的產業結構正在不斷優化與提升,在空間上具有一定的正相關性,但未表現出空間自相關,不存在顯著的空間集聚狀態,2008—2020年空間分布的相關性逐漸減弱。
第二,黃河流域城市群生產要素邊際生產能力存在較大差異,相較其他要素投入,產業結構調整對刺激經濟增長作用更加明顯。
第三,產業結構升級對當地地區及周邊地區的經濟社會發展呈直接推動態勢,且產業結構升級對本地地區發展的促進作用遠大于其他區域。
基于此,本文提出如下建議:
一是持續推進產業結構升級,構建現代產業體系。推動完善以產業生態化和生態產業化為主體的生態經濟體系,推動產業結構發展向高端化、綠色化、智能化、融合化轉變,積極培育創新發展新動能,改造提升傳統產業動能,加快構建集聚度高、競爭力強、可持續發展的現代產業體系。
二是強化招商引資,提升內生能力。堅持內生性增長和外生性動力輸入相結合。圍繞黃河流域各個城市主導產業抓招引,進一步形成集聚集群效應。把招引外企、外資和海外華商放在突出位置,重點引進“高精尖”制造項目、研發機構項目、創新要素和生產性服務業項目和對產業轉型升級和結構調整有強勁帶動作用的項目。
三是強化區域聯系,不斷完善跨區域合作機制。積極探索形成全局性的地方協調機構,在國家方面成立推進黃河生態工作領導組織,謀劃頂層設計;在區域層面成立有關地方協調的聯絡組織等部門,研究提出黃河地區經濟發展總體規劃和具體實施方案,以及落實頂層設計的意見。不斷完善黃河流域的上中下三大區域各地方間的交流合作制度,進一步完善不同城市的合作接洽制度和生產要素流通保障機制,包括國家政策協調機制、地方政府配合機制、黃河綜合治理和生態建設環保協調機制、地方經濟協調機構,以及省際交界區域協調機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