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晶晶
(河北金融學院,河北 保定 071000)
中國經濟快速增長的同時,資源大量消耗、生態問題日益突出?!笆奈濉睍r期,我國生態文明建設進入了以降碳為重點戰略方向、推動減污降碳協同增效、促進經濟社會發展全面綠色轉型、實現生態環境質量改善由量變到質變的關鍵時期。生態效率作為衡量區域綠色經濟發展的重要指標,促進區域生態效率的因素有很多,其中金融發揮著重大作用。越來越多學者也開始關注金融對區域生態效率的影響,但多是從金融發展水平等量的角度進行研究(黃建歡等,2014),但是在不同的經濟發展階段,存在金融結構與當前的產業結構以及技術水平不匹配問題(鄭潔等,2021),從而沒有達到最優的金融結構,加重了環境污染,阻礙生態效率的提高。然而,金融結構作為影響生態效率的一個重要因素被大多數學者忽略。因此,本文聚焦于金融結構對京津冀生態效率的影響,通過構建區域生態效率的指標體系,探尋出金融結構對生態效率的影響程度,旨在為金融促進區域生態效率的提高,提出有針對性的對策。
白欽先(2005)認為以銀行為主導的金融結構主要以信貸為主,而以市場為主導的金融結構主要以股票和債券為主,而后者更具有流動性、金融市場更偏向于全球化。王澎波等(2017)研究發現銀行主導型金融結構是促進經濟增長的動力,但是隨著其相對占比的提高,將不利于經濟增長。鄭潔等(2021)研究表明若金融結構偏離生產過程中的最優金融結構,將不利于環境治理,加劇環境污染。錢水土等(2018)通過對30個國家數據進行比較分析,發現金融結構能顯著提高產業結構升級,提高企業生產效率。劉曉光等(2019)研究表明市場主導型金融結構更有效地促資源合理配置,有助于減少地區對資源的消耗。
關于生態效率影響因素的研究,現有文獻主要從經濟發展水平、產業結構、環境規制等因素入手。袁世一等(2020)、梁星等(2017)研究發現經濟發展水平能夠影響區域生態效率,且較高的經濟發展水平能夠有效促進區域生態效率的提高。謝波等(2018)通過研究科技創新、環境規制與生態效率的關系,結果發現科技創新與生態效率之間存在非線性關系,而環境規制不利于生態效率的提高。蔡玉蓉等(2020)、萬倫來等(2020)研究表明產業結構優化能夠促進生態效率的提高。姜啟波等(2021)通過研究環境規制對生態效率的影響,結果表明環境規制更能有效促進東部地區生態效率得到提升。
國內學者探究金融對生態效率的研究,主要聚焦于金融集聚、科技金融兩個維度。龐慶華等(2019)從金融集聚角度出發,研究金融集聚與長三角生態效率的關系,結果表明2010年之后由金融聚集主導生態效率發展轉變為金融聚集與區域創新協同促進生態效率提升。鄭耀群等(2020)、吳井峰(2016)通過空間滯后模型分析金融集聚對生態效率的影響,研究發現金融集聚有助于生態效率的提高,其中對東部地區生態效率的促進效果最明顯。姚惠澤等(2019)通過研究金融空間聯動與生態效率之間的關系,研究表明擴大金融空間影響將會促進區域生態效率的提高。劉應元等(2021)通過構建空間杜賓模型驗證科技金融對生態效率的影響,研究發現科技金融對發達地區生態效率的溢出效應更明顯。華堅等(2021)實證分析科技金融對生態效率的影響,結果表明科技金融在產業優化下能顯著提高區域生態效率。
關于生態效率影響因素的研究多是從金融聚集、科技創新、產業結構方面出發,較少從金融結構角度出發去研究我國金融結構與生態效率的關系,而研究以銀行為主導的金融結構與區域生態效率的關系對提升我國生態效率具有重要作用。因此本文以京津冀城市群為例,通過研究以銀行為主導的金融結構是否影響區域生態效率,構建區域生態效率指標體系,采用熵值法對京津冀三地區生態效率值進行測算,然后通過回歸模型進行實證分析,最后通過實證結果論證金融結構是否對京津冀地區的生態效率產生影響,并提出合理性建議。
金融結構是指構成金融總體的各個組成部分的分布、相對規模與配合的狀態。金融結構在以下方面對生態效率產生影響。首先,金融結構的優化降低企業的融資成本,為企業融入更多資金,促進企業技術創新。根據內生增長理論可知,技術對經濟的發展具有重要作用。因此,金融結構的優化可以促進企業技術進步,推動經濟發展,同時減少污染物排放,從而有利于提高區域生態效率。其次,金融結構優化為環保型企業融入更多資金,減少CO2等污染氣體排放,從而促進生態效率的提高。最后,金融結構的優化加速企業結構升級,加快企業向技術密集型轉變,實現了產業結構升級,減少企業在生產過程中的污染排放。然而,我國關于銀行主導型與市場主導型金融結構誰更有利于環境的改善在學術界產生不同的意見。一方面,銀行是我國企業獲得資金的主要方式,也會使得地方政府更容易獲得金融資源(梁琳等,2018),由于我國把環保納入地方官員的考核機制,使得地方政府加大對低碳環保企業的投資,督促重污染、高排放企業進行生產技術的改革,降低對環境的污染。另一方面,市場主導型金融結構降低對企業的監管,更能為具有高風險特征的創新型企業融入資金。上述分析表明金融結構可能是影響區域生態效率的重要因素,但是很少有學者去研究金融結構與區域生態效率的關系,也未分析銀行主導型金融結構是否促進區域生態效率的提高。因此,本文以京津冀城市群為例,研究銀行主導型金融結構是否影響該區域生態效率。
(1)生態效率測算
生態效率旨在追求經濟增長的同時,對環境的污染和資源的消耗達到最小化。為了使生態效率的測量更加準確,采用目前學術界的普遍做法,將環境污染和資源消耗作為投入量,產品或服務的價值作為產出量。其中環境污染變量選取廢水、廢氣、廢固這三個指標,把水資源消耗、電力消耗以及人力消耗納入資源消耗變量。產品或服務的價值采用目前研究中普遍使用的國內生產總值來代表,構建區域生態效率指標,見表1。參考苗雨等(2019)、龐慶華等(2019)的方法,選取2010年~2020年京津冀地區作為研究對象,運用熵值法對區域生態效率進行測算,各省市生態效率值見表2。

表1 生態效率評價指標體系

表2 生態效率值
從表2可以看出,在京津冀地區中,北京生態效率值最高、天津次之、河北最低。其中,北京的生態效率值一直在0.85以上;天津生態效率值處于0.68~0.85之間,呈現上升趨勢;河北生態效率值一直在0.24以下,并呈現下降趨勢。
(2)金融結構測算
本文參考林毅夫等(2006)、喻微鋒等(2020)對銀行主導型金融結構指標的測算,即采用大型商業銀行在銀行業體系中的相對份額來表示銀行主導型金融結構。
(3)控制變量
由于生態效率受很多因素的影響,借鑒前人的研究成果,選取城鎮化(czh)、人均GDP(pgdp)、環境規制(regu)這三個量作為控制變量。變量的具體情況見表3。
圖7的15個特征分維可視化圖可以看出,單個眼動特征無法直接區分出交互的5種狀態,這也說明單個或少數的特征不是分類預測的充分條件.圖8的分類預測結果顯示,測試集90%以上的數據預測是準確的,而大多數分類預測出錯的情況是將其他幾類錯誤地預測為第0類,即:vision_state=care_F0 (關注整個界面),這顯然是在情理之中的,因為第0類的特征分量中X、Y坐標特征與其余四類均存在部分重疊的情況.

表3 變量選取及定義
(4)數據統計性分析
本文選取2010年~2020年京津冀地區的年度數據作為觀測樣本,所有變量的描述性統計見表4。

表4 變量描述性統計分析
本文主要研究銀行主導的金融結構是否對京津冀地區生態效率具有影響,構建的計量模型如下:

其中,ee表示生態效率值,fs表示金融結構變量,X表示控制變量,ε表示誤差項,i表示省份,t表示年份。
利用stata15對方程(1)進行Hausman檢驗,結果表明本文適合選用固定效應模型計量,金融結構對生態效率的回歸結果見表5。

表5 回歸估計結果
從回歸結果來看,無論模型1還是模型2,金融結構系數在5%的水平下顯著,且符號相同,表明回歸結果是穩健的。同時在模型1中,金融結構系數每上升1%,生態效率值將下降0.25%;在模型2中,加入城鎮化水平、人均GDP、環境規制等變量,發現金融結構系數每上升1%,生態效率值下降0.39%,說明了以銀行為主導的金融結構對京津冀地區生態效率的提高具有抑制作用。一方面,因為企業在技術升級的前期,需要大量的資金,且企業技術創新存在不確定性,而以銀行為主導的金融結構,銀行貸款是企業獲得資金的主要來源,但銀行往往出于規避風險的考慮,減少對企業的貸款金額,使得企業難以獲得生產過程中所需要的資金,從而阻礙了企業的技術創新,增加了企業在生產過程中對資源的消耗。另一方面,地方官員在晉升激勵下,傾向于借助政府“有形之手”,調動銀行貸款資金流向風險小、見效快的資源密集型產業,使得金融資源分配不均,從而不利于產業結構優化,降低資源利用率,加劇環境污染。
控制變量中,城鎮化系數每上升1%,區域生態效率值就下降0.008%,且在1%的水平下顯著,說明本地區城鎮化水平越高,越不利于生態效率的提高。因為地區具有較高的城鎮化水平,雖然會聚集技術、人才和資本等資源,但隨著大量居民涌入,對汽車、基礎建設的需求也會增加,從而加大對區域資源的消耗以及污染物的排放,降低了區域生態效率。人均GDP的回歸系數為正且通過顯著性檢驗,說明隨著人均GDP的提高,對區域生態效率的影響具有正向效應。因為隨著人均GDP提高,居民越來越關注精神層面的享受,更注重綠色生活方式以及清潔能源的使用,減少對資源的消耗,從而提高了區域生態效率。環境規制系數每上升1%,生態效率值就下降0.02%,并在10%的水平下通過顯著性檢驗,說明環境規制不利于生態效率的提高,因為環境治理投入增加,代表地方政府制定更高的環境標準,限制了生產中對水、電等資源的使用,雖然地區環境得到改善,但企業生產受到限制,降低企業生產效率,從而使得區域生態效率低下。
應該加快資本市場發展,提高直接融資比重。具體來看:繼續擴大資本市場規模,降低企業進入資本市場的門檻;推動新三板塊深化改革,充分發揮北京證券交易所在多次層次資本市場的紐帶作用,更有效幫助中小企業進行債券融資,從而加速中小企業結構化改革和技術創新;推動股票市場改革、加大對股票市場的監管力度,提高債券市場比重等資本市場建設。
(2)創造良好的環境治理體制
當地政府應該認清地區的污染特點,采取適合的環境治理手段。對于造成環境污染嚴重的企業應該限期治理以及給予技術支持,督促企術技術升級,減少污染排放。同時確保生態保護的資金充足,以支持環境保護設施的建設。此外還要建立環境監督機制,確保地區環境治理的投入投放在正確的軌道,提高環境治理的效率。
(3)推動京津冀地區資源全面節能高效利用
加快推進能源結構轉型,因地制宜,多元化推動太陽能利用,對于玻璃、化工等高消耗的行業,加快改造企業低碳排放,大力實施能源清潔高效利用。同時地方政府也要鼓勵企業、高校、科研院進行自主創新,加強高校、科研院與企業的合作,推動光伏電池、風力發電機等技術研發和產業化。
本文通過熵值法對北京、天津、河北三地區的生態效率進行測度,結果發現北京的生態效率一直處于0.85以上,而河北生態效率值相對較低。此外,通過京津冀地區2010年~2020年的面板數據,實證研究以銀行為主導的金融結構是否對區域生態效率產生影響。結果發現,以銀行為主導的金融結構影響京津冀地區的生態效率,并對區域生態效率具有抑制作用;最后本文還發現城鎮化水平、環境規制將不利于區域生態效率的提高,人均GDP對生態效率提高具有促進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