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蘇理工學院 孟黎 鄭恩興
根據中國互聯網絡信息中心(CNNIC) 第48次《中國互聯網絡發展狀況統計報告》(以下簡稱《統計報告》)數據顯示,截至2021年6月,互聯網普及率達71.6%,我國網民規模達10.11億[1]。互聯網的迅猛發展態勢下,信息傳播渠道進一步拓展,涌現出微信、抖音、快手等一大批信息傳播平臺,隨之使得進入“人人都有麥克風,人人都有攝像機,人人有話語權”的“自媒體時代”。自媒體時代下,一些熱點社會事件在極短的時間內被快速傳播,并呈現群體性、盲從性、觀點兩極分化的特點。
趙鵬等人把自媒體時代的高校網絡輿情定義為大學生通過可以隨手發布和分享的自媒體工具對社會熱點問題、國家政治大事、社會民生、校園動態、學習生活等方面進行的討論、評價和分享,涵蓋大學生自身的認知、個人情緒的宣泄、個人觀點的闡釋、其他社會事件的評價等所形成的網絡意見[2]。此前,高校涉及學術造假、學生管理、校園安全事件等問題頻頻成為網絡熱搜和輿論熱點事件,一方面因為高校作為高等教育學府,危機主體涉及學生和教師,更容易引起家長、社會的普遍關注;另一方面當學生作為信息傳播者時,由于其本身群體聚集且心智發展不成熟、思想容易被外界干擾等特點,高校網絡輿情更易呈現聚集化、擴散難以控制[3]、傳播速度快、思想意識斗爭[4]明顯等特點。
因此,厘清網絡輿情對大學生思政教育工作的雙重影響,采取有效措施積極應對網絡輿情,對大學生進行正確價值觀引導,是高校思想政治教育的重要內容,也是高校維護學生身心健康與校園和諧穩定、思想意識安全的重要手段。
基于事實真相、反映社會大眾普遍訴求、傳播社會正能量的網絡輿情對大學生思想政治教育工作有正面影響,而基于非理性判斷、反映個體小眾利益訴求、傳播消極價值觀的網絡輿情對大學生思想政治工作有消極影響。作為高校管理者,要厘清不同的網絡輿情的影響作用,對大學生價值觀的形成作出正確引導。
(1)網絡輿情的正面影響。一是拓寬思政教育的廣度和深度。網絡平臺突破傳統學習渠道,為大學生提供豐富、多元的思政學習資源,是大學生獲取資源、形成價值觀的重要途徑。大學生通過積極、正面的網絡輿情,糾正思想認識偏差,引發對正確人生觀、價值觀的深入思考,拓寬了思政教育的廣度和深度。二是改變思政工作的教育模式。積極、正面的網絡輿情一改思政教育工作空洞、說教的教育形式,通過具體、鮮活的時政案例和廣大網民的“頭腦風暴”,把思政工作變得生動、活潑,使大學生在潛移默化中受到思想政治教育。三是激發大學生認知思考的主動性。在網絡空間中,每個個體都能找到發表意見的渠道,也可以在較短時間內得到其他網民的反饋、甚至可以引導輿情導向,這一過程能使大學生獲得成就感和滿足感,從而激發認知思考的主動性。
(2)網絡輿情的負面影響。一是誤導大學生群體的價值判斷。網絡輿情產生主體多元加之信息來源多樣,導致網絡輿情中信息觀點矛盾甚至對立,大學生群體社會閱歷尚淺,是非分辨能力不足,大量魚龍混雜的網絡資源使其難以在短時間內作出正確的辨識和判斷,極易導致大學生價值認知的混亂[5]。二是弱化思政工作的針對性和實效性。在網絡中,由于空間虛擬、身份隱匿,思政工作無法及時追蹤輿情產生的源頭及主要參與者,使思政工作的針對性及效果無法得到保證。與此同時,相比面對面在現實中的交流和互動,大學生群體更傾向于在網絡中表達自我觀點,思政教育工作者更加難以在現實中及時了解大學生群體的思想認知和動態,從而加大了思政工作難度。三是造成思政工作效果的反復。思政教育是指導大學生正確價值判斷的過程。價值判斷指導著價值實踐,如果價值判斷與價值實踐不一致,則會導致價值判斷出現反復甚至倒退。而負面的網絡輿情是極端、消極價值觀的價值實踐,極易引起大學生對之前正確價值判斷的懷疑和自我否定,造成思政工作效果反復。
輿情應對和處置工作直接關系到高校校園的和諧和穩定、關系到高校的社會聲譽,目前,絕大多數高校和思政教育工作者已經認識到網絡輿情工作的重要性,但是在處理網絡輿情的過程中,仍存在應對觀念陳舊、應對管理人員單一、應對業務能力不足等問題。
(1)網絡輿情應對觀念陳舊。網絡輿情的爆發看似具有突發性和偶然性,實際上是多重因素導致。一些思政教育工作和網絡輿情管理者對網絡輿情發生沒有全面認識,平時忽視網絡思想政治教育陣地建設,網絡輿情敏感意識不足、危機意識淡薄,簡單地認為網絡輿情只是突發和偶然的,表現為平時忽略與學生深入溝通、沒有掌握學生的思想動態、消極應對出現的輿情、忽視輿情發生原因,一旦輿情發生只通過簡單刪帖、圍堵的方式來控制網絡輿情的傳播進而消除輿情。一些高校管理人員存在家丑不外傳、害怕犯錯誤的思想,不愿發聲、不敢發聲,不對外公布輿情事件處理進展。據統計,發生突發事件2小時內,網絡上就會出現文字或者圖片,6小時左右相關事件文字或圖片就會被多家媒體或網絡平臺轉載,24小時左右相關事件的網上評論跟帖就會達到高潮,形成網絡輿情事件[6],加上快手、抖音等網上直播平臺的興起,現場人員會對相關事件進行直播,從而引起更多網民的關注。如果只是采取事件內部解決,不對外公布輿情事件處理進展,那么可能會失去輿情話語權,引發高校不作為、漠視師生呼聲等新一輪輿情。
(2)網絡輿情應對管理人員隊伍建設不足。目前,很多高校并未設置針對網絡輿情管理的專門機構。網絡輿情應對管理人員一般是由宣傳部門工作人員擔任,而輿情監測平臺則外聘校外人員負責。殊不知,網絡輿情應對的復雜程度很高,需要學校多部門通力合作,單憑宣傳部門人員的力量,很難準確、快速識別網絡輿情,宣傳部門人員往往是在網絡輿情發生后,才著手處理,以致疲于應對網絡輿情處理工作。加之很多高校宣傳部門并未把思政教育專業老師、輔導員納入網絡輿情應對管理隊伍,平日與思政教育專業老師、輔導員互動較少,較難掌握大學生群體的思想狀態,無法對網絡輿情進行前瞻性的預警,直到輿情發生后才召集輔導員了解情況,研討解決問題方案,延誤輿情應對最佳時機。
(3)網絡輿情應對業務能力欠佳。業務能力欠佳表現為:一是大數據輿情動態監控能力不足。輿情處理是一個動態的過程,伯奇和古斯等危機管理專家把危機管理分為危機前、危機和危機后三階段[7]。目前高校運用大數據手段對網絡輿情監控只停留于識別輿情,即危機階段,并沒有把大數據手段運用到輿情處理的各個階段,使得人工智能技術服務網絡輿情處理程度不高。二是回應外界能力不足。自媒體環境下,任何言行都可能會放大或解讀,高校輿情應對管理人員長期從事行政事務,缺乏應對新聞媒體經驗,在網絡輿情處理回應外界時,語調舉止不恰當、言論措辭不準確,都會滋生新一輪輿情。三是輿情預警階段過分依賴人工智能技術。國務院參事、北京大學光華管理學院特聘教授徐憲平指出,在技術革命時代,技術決定論過分依賴技術改變和控制世界,而忽略人文因素和人文互動[8]。隨著大數據時代的到來,人工智能技術為高校網絡輿情預警與處置提供了技術支持。但與此同時,部分高校單純依賴大數據技術監測手段,而忽視日常網絡思政教育工作和輿情應對的信息員隊伍建設,不僅不利于思想政治教育工作的開展,而且也不能做到對網絡輿情的有效應對。
高校特別是思政工作者必須改變傳統應對模式,運用先進的科學技術,創新網絡思政教育模式,提升自身輿情應對管理水平,努力創建和諧穩定的校園環境。
(1)完善輿情反饋渠道。輿情產生的源頭是師生訴求得不到有效反饋和及時回應。因此要利用網絡平臺推進校務公開,暢通書記信箱、校長信箱、院長信箱、部門意見箱等學生訴求表達與平等交流的渠道,設立專職人員負責對師生訴求進行信息收集、分級分類上報、協調處置和處理意見回復等工作。
做好基層輿情收集是發現萌芽時期輿情危機的重要方式[10],“00后”大學生樂于主動參與校園管理,在信息收集階段,信息、意見箱管理人員要耐心傾聽他們關于校園后勤、課程設置、校園安全保衛等方面的合理意見和訴求,并對相關意見進行及時登記。在分級分類上報階段和協調處置階段,信箱管理人員要根據意見和訴求類別進行分級和分類。一般級別的屬于校園事務性問題,信箱管理人員要上報主管領導,并協調相關責任部門公平、公正地處置和回應有關訴求,對于一些涉及校園安全穩定的苗頭性問題要設置高一級別,及時上報分管校領導,并協調相關部門妥善處置。在處理意見回復階段,要在規定時限內對相關意見訴求能處理結果進行回復,如無法解決,也要說明原因并指導訴求人通過其他渠道尋求幫助。只有把信訪工作做細做實,才能真正贏得師生信賴,把矛盾化解在基層。
(2)加強網絡輿情應對工作人員隊伍建設。高校要建立由校內外網絡輿情管理人員、思政教育工作者、專兼職的網上評論員組成的工作隊伍,變“單打獨斗”為“協同治理”。
管理人員由校外網信部門、校內網絡技術人員、經驗豐富的新聞輿情處理人員擔任,負責協同處理網絡輿情。輿情管理人員要盡早梳理可能引發校園網絡輿情的輿情信息庫,制定突發應急預案,做到心中有數、未雨綢繆。當輿情發生時,能快速識別網絡輿情來源、對輿情發展態勢和結果進行科學研判,能做到快速反應、主動出擊。牢牢把握輿論主導權,在發聲的“黃金四小時”[9]內,及時通過官方網站、微信公眾號、新聞發布會等形式對外發布全面、準確的輿情事件處理進程。思政教育工作者主要由思政專業老師、輔導員、心理老師、團學干部擔任,負責平時掌握大學生思想動態,進行有效的價值觀引導和心理疏導。當輿情發生時,協助輿情管理部門掌握輿情事件來龍去脈,深入學生學習和生活,發現輿情產生的癥結,提出對癥結的解決方案。網上評論員隊伍由專兼職的思政工作者、信息員擔任,負責在網絡空間回應學生評論,并主動發表正能量的文章及言論,積極正面引導網絡輿情的發展方向,形成意見領袖。
(3)完善網絡輿情信息搜集機制。網絡輿情信息搜集工作要集合大數據科技和線下信息員隊伍的力量。
一方面,利于人工智能、大數據分析等科學技術,精準鎖定對焦輿情信息,對輿情產生、蔓延、消亡的階段進行信息動態檢測和搜集,檢測與分析輿情動態,根據監測結果制定對應輿情管理策略,牢牢掌握輿情應對的主動權,另一方面建立宿舍—班級—輔導員—學院四級信息員制度,拓寬輿情信息搜集的渠道,盡早掌握大學生群體的思想動態,提高對早期輿情的信息識別和應對處置能力。
(4)善用網絡隱性育人平臺。思政工作者應構建全方位育人體系,形成線上線下思政教育聯動模式,主動占領網絡思政教育高地,打造一批弘揚社會主義主旋律、倡導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自媒體平臺。
注重整合和深度挖掘網絡思政資源,利用好“兩微一端”、快手、抖音、知乎社區等網絡陣地,建好學生情感交流、思想交鋒的網絡平臺。做好官方公眾號的日常運營和推送,結合大學生關注的時政熱點,開展相關話題討論和互動,以提升影響力和傳播力。
另外,在網絡平臺主動回應大學生關切的事件,及時把握政策出臺、社會現象出現等關鍵時間節點對熱點事件進行詳細分析解讀、輿論引導。
(5)構建網絡輿情法制環境。由于網絡的隱蔽性和虛擬性,部分網民降低了自我約束,發表、隨意轉發未經證實的言論,高校要有意識規范大學生網絡道德,幫助大學生樹立文明上網意識。
一方面要聯合相關部門,利用科技手段對網絡謠言、錯誤言論進行監管并依法處置,另一方面要加強對大學生群體文明上網的法治教育,引導學生善用網絡資源為學習、生活服務,增強文明上網意識,提升對網絡是非辨別意識,使其自覺維護自身上網的文明環境,主動抵制不良網絡輿情。
2021年11月,習近平總書記在致首屆中國網絡文明大會的賀信中指出:“網絡文明是新形勢下社會文明的重要內容,要堅持發展和治理相統一、網上和網下相融合,廣泛匯聚向上向善力量。”在自媒體時代,高校要充分利用人工智能大數據技術,建設網絡思政教育隊伍和平臺,努力創造良好的高校網絡生態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