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容提要:《河圖》關注到山東辛亥革命文學書寫的空白狀態,小說選取濟南城及濼口鎮作為敘事對象,既勾畫了生動多姿的民間生活圖景,又細致講述著濟南城獨立成果的獲得與失落這一核心事件,通過對革命內部矛盾與人物復雜心理的描述揭示了革命的復雜性、長期性。小說富于詩化色彩,敘事溫緩舒徐,理性地探析辛亥革命如何在民間激起波瀾。
關鍵詞:辛亥革命 民間視角 詩化特征
1911年,辛亥革命在武昌打響第一槍,一時間流派林立,風起云涌。在距離武昌千余里的山東,革命發展同樣如火如荼。常芳的長篇小說《河圖》以二十世紀初黃河南岸的濟南城和濼口鎮為背景,將諸多民間生活場景連綴成一幅“黃河百景圖”,娓娓訴說著濟南城從鬧獨立、宣布獨立再到取消獨立的一波三折,以生動的文學想象填補了山東辛亥革命文學敘事的空白。小說剝落了主觀色彩濃厚的情感外殼,以見證者的姿態客觀書寫歷史記憶,小處落筆,斟酌選材,用溫和的敘述語調講述著辛亥革命時期山東民間的眾生相,于詩意盎然的筆觸中傳達出濃郁的地域色彩與理性氣息。
一
武昌起義后,山東革命派響應全國革命形勢,積極爭取山東獨立,諸多革命人士聚集于省城濟南,與頑固派以及立憲派展開了激烈斗爭。歷史研究者對山東辛亥革命給予充分重視,將其視為全國辛亥革命的重要組成部分加以考察。而當我們將目光投向現當代文學作品中對于中國近代史、對于辛亥革命的書寫,則會發現相關的文學敘事通常以武漢以及京滬廣等重鎮為敘事對象,濟南這座北方城市似乎從未進入歷史和敘事的版圖,有關山東辛亥革命的文學創作長期呈現空白狀態。文學創作與歷史研究需要互相應和,而《河圖》的價值正在于此。為了更加真實地貼近山東獨立的歷史本相,常芳曾多次進行實地采訪與考察,廣泛搜集資料,考證歷史細節,使《河圖》富于歷史理性,獲得了“文”與“史”的雙重價值。
《河圖》并未正面鋪寫獨立與帝制、民主派與立憲派的激烈對抗,而是選取遠離革命漩渦的小城鎮濼口作為敘述中心,通過民間視角重述“山東獨立十二天”a的歷史風云。轟轟烈烈的辛亥革命無疑是近代中國歷史上濃墨重彩的一筆,對中國社會移風易俗的影響毋庸置疑,但對于距離濟南城尚有二十華里的濼口,這種影響如同落石在水中激起的最后一圈漣漪,幾不可查。常芳憑借敏銳的文學感知定格住大時代浪潮中這朵細小浪花,將之放大、細化、潤色,用飛騰的想象輔之以扎實的調查取材,建構起了濼口這座兼具中式傳統與山東地方特色的小城鎮?!逗訄D》以二十余章的篇幅詳細描摹濼口的世態人情,于革命主線的敘事間隙中自然穿插此地流傳的神話傳說、奇聞偏方以及鄉土迷信,構織成一部饒有興味的地方風物志,真誠書寫著粗糲卻淳樸的民風民俗。
濼口遠離城市,背靠黃河,歷來少有天災人禍,即使是在鴉片戰爭、甲午戰爭這些動蕩不安的年月里,它也未曾遭受炮火波及,維持著近乎永恒的和平。在這方桃花源般靜謐安寧的土地上,居民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安分守己地過著平凡而穩定的日子。濼口可以被視為近代中國民間社會的縮影,其百姓心態也正是彼時中國民族心理的凝練。有研究者在談及魯迅的《阿Q正傳》時,提出了“據說的革命”與“暴君的理想”,意指民眾對于革命的幼稚認知以及被壓抑的暴君潛質b,我們不妨借用這兩個概念來觀照濼口民眾面對革命所表露出的心理傾向。濼口人未曾目睹城中獨立游行的沸騰場面,僅能憑借來自城里的零碎傳言捕風捉影,而諸如周約瑟之類的轉述者其本身對革命一知半解,所能提供的信息極其有限,因此濼口民眾所接觸到的正是隔了兩層面紗的革命,他們無法憑借已有經驗構想獨立這個抽象的、模式化的物象。在民眾樸素的認知中,這場獨立風潮與古往今來的革命并無顯著不同,不過是新一輪的朝代更迭與皇位易主?!皳f的革命”限制了濼口群眾的認知閾限,使之對于革命的認知近似于兒童式的懵懂狀態。《河圖》幾次借小孩子之口高呼自由與獨立,從孩子的視角觀察革命,如同旁觀一場過家家的游戲,而大人們對于革命也同樣止于兒童式淺顯模糊的印象,看不真切革命的內核究竟是什么。“暴君的理想”則于雜貨鋪主人來家祥身上得到印證,在關于濼口成為獨立國的遐想中,他主要幻想了三樁美事:率眾拆毀德國人修建的鐵路橋,將濼口的漂亮女人占為己有,以及大肆鋪張地歡慶三天三夜。他將獨立后的濼口設想成秩序崩解的世界,而自己則成為規則的主宰,隨意使用暴力,發泄欲望。兼具“據說的革命”與“暴君的理想”的群體意志在短時間內難以動搖,國民啟蒙之路道阻且長?!拔覀兿蚰銈兇档眩銈儾惶?;我們向你們舉哀,你們不捶胸?!蓖鈬淌恳髡b的這兩句詩為濼口人塑造了一幅活靈活現的肖像。濼口民眾正如同傳聞中被水鬼變成人的魚,困在水泡中,庸庸碌碌,混沌度日。時間與黃河一同奔流不息,濼口卻仿佛踏出了時間之外,停滯在一場長久安寧的夢境里,不知今夕何夕。
《河圖》選取的兩處地理坐標——濟南城和濼口鎮的空間設置產生了革命敘事的錯位效果。獨立風潮在城里熱烈發酵,示威游行之風暴迭起,而小說的敘事鏡頭對準的則是濼口大街小巷的平淡生活,于表面似乎不見革命之蹤影。起初,革命尚處在醞釀階段,“獨立”像是從濟南城折射到濼口的海市蜃樓,對濼口而言朦朧而遙遠。百姓們依舊每天捕魚,打鐵,開雜貨店,安于生計。當武昌宣布獨立的消息傳到濟南,巡警局連夜召集鐵匠打造鐵鏈,用以拴住濼口的所有刀具,防止因獨立而導致的暴動。震天動地的鐵錘聲敲醒了濼口人的酣夢,也給濼口一成不變的生活敲開了豁口。革命的足跡悄無聲息地踏入濼口,潛移默化地塑造著新的生活習慣,以微弱卻清晰的姿態投射到濼口的社會圖景中。小說所述銀價哄抬的情節正是一例佐證。辛亥革命后,軍政府為了緩解財政困難大量發行紙幣,造成紙幣大幅貶值,加劇了自鴉片戰爭以來長期“銀貴錢賤”的態勢c。濟南城里的銀行擠滿了用紙票兌換銀子的人,就連“從來都不肯讓自己手里的剃刀安歇上半日”的濼口剃頭匠老羅,也難得關了半日鋪子,匆匆趕往銀行換取銀圓。民眾們無須洞徹社會變革的復雜政治經濟政策,他們憑借本能的生活直覺捕捉社會新變,及時回應著革命釋放的信號。
革命在變革生活風習的同時,也激活著民間斗爭意識的生成。濟南城的獨立宣告失敗后,衙門加緊對革命者的搜捕,致使巡防營權力膨脹,官兵濫用職權,搶劫燒毀濼口沿街店鋪。來家祥因為自己的雜貨店鋪被燒毀,憤怒之下砍倒兩個巡警,此舉雖攜帶著暴力互搏的原始械斗思想,卻也迸發出了民眾的反抗力量,可視為一種新的社會因子。濟南城獨立的爆發與破滅消弭了濼口維持千百年的烏托邦幻夢,迫使濼口直面急遽變動的社會現實,但這場革命帶給濼口的究竟是災難抑或是新生?常芳沒有給予回答,只是客觀地書寫著革命年代里的生活圖景與民間百態,為歷史留存一段值得探索的文學憑證。
二
《河圖》以“山東獨立十二天”作為敘事背景事件,但有關濟南取得獨立的情節僅占寥寥幾章,如黃河決堤般飛騰而過,只留下幾幕狂歡化場面。常芳運筆自如,張弛有度,剛提及濟南城未動用任何武裝就順利實現獨立,旋即又借瑪利亞之口暗示這場獨立“僅僅只是一個序幕”,從而將更多的理性思考傾注到獨立取消后人與革命所共同面臨的復雜命運,從熱火朝天的氣氛轉向即將來臨的漫長寒夜。這種篇章構思凸顯了革命的復雜性與長期性。獨立成果僅維持十二天便付之一炬,令人惋惜。保守派的阻撓,民眾的麻木,無不是束縛住革命的層層枷鎖。但從內部著眼,革命的自身矛盾同樣不容忽視。革命的內部矛盾性可以從宏觀社會層面和微觀個體層面得到解釋。
《河圖》精心描繪了五方雜處的社會場景,其中人物大致可歸納為四個形象系列:無革命意識之群眾,外國人,革命者與反革命者。生活在此地的外國人多扮演著親和友善的人道主義者形象,諸如蘇利士神甫和戴維夫婦,他們熱情地傳播著科學、醫學、宗教這些西方現代文明成果,而對中國的政治事變則堅持不介入的態度,以見證者的身份客觀記錄著近代濟南城以及中國社會的變遷。反革命勢力在小說中以衙門為統稱,作為革命的對立面存在。常芳并未提及保守派群體中的具體人物姓名,對之進行了弱化處理。而尚未明晰“獨立”為何物的普通群眾不會輕易投向革命或反革命的陣營,對革命進程影響甚微。因此,《河圖》所聚焦的恰恰是革命陣營的內部矛盾?!皟H一個諮議局的人,便分成了黑派白派紅派綠派”,流派林立之下掩藏著的是各人暗流涌動的私心,代表民意的說辭也許只是矯飾自己鉆營于權力的借口。在這種情形下,革命勢力如同一盤散沙,缺乏堅實的內部基礎,具有無法彌合的先天缺陷,難以凝聚起改變時局的強大能量。
革命的內部矛盾不僅見于流派紛爭間,也寓于主要人物的復雜心理之中。王汎森在《思想是生活的一種方式》的序言中提及近代中國的心靈危機:“從晚清儒學解體開始,中國社會/思想產生了心靈(或精神)革命/危機。一方面是革命,同時是危機,是無所適從;是解體也是創造、啟蒙也可能同時有困擾,這些現象往往同時發生,有時候甚至出現在同一個人身上。”d一種思想需要經歷從創生、發展到“可行動化”的漸進過程,才將與生活相互交織或形塑。辛亥革命所提倡的民主共和思想正處于這一下滲生活的動態過程中,新思想的躍動與舊思想的惰性尚處于同一個內心構造,于是人物的心理便容易生出諸多彼此矛盾甚至相悖的價值判斷。《河圖》以南家花園為中心,圍繞南家的家庭關系、婚姻關系以及社會關系展開廣闊的生活畫面,細膩觀察人物對于革命的迎拒態度與心境波動。二老爺南懷珠是串聯起濼口與濟南城的核心人物。作為共和派革命黨人士,南懷珠擁有革命的熱情與赤誠,頭腦清醒,思維敏捷,能夠敏銳地把握時代發展動向,意識到濟南實現獨立之必要。但他思想和性格上的弱點也都是顯而易見的,他缺乏成熟的革命經驗,未能認識到革命的長期性與艱巨性,在濟南城宣布獨立后盲目沉湎于狂歡,在獨立被取消后又日日夜夜地深陷于情愛之中,以此麻痹內心的恐懼與絕望。當他僥幸逃脫衙門搜捕,試圖在濼口籌備獨立,卻因革命力量薄弱而寸步難行,只能以延長德國人在膠州灣的使用權限為籌碼換取德國領事館的幫助。南懷珠是一個有缺陷的革命者形象,他的自身矛盾也正是初步成長的革命者們共同面臨的問題:擁有堅定信念卻缺乏行動能力,最終陷入心有余而力不足的困境中,尋找不到革命的出路。
巡警局長谷友之是另一個值得關注的矛盾形象。作為南明珠的丈夫,他與南家花園聯系密切。他受西方現代思想影響較深,眼界開闊,前期對革命持正面態度,并深得南懷珠等共和派革命者的信賴。而當他目睹革命失敗后的諸多殘酷現實,念及自己心愛的妻子和尚未出世的孩子,心態陡然轉折,意識到獨立和自由都遠不如安安穩穩地活下去。為了消除革命帶給濼口的風險,谷友之舉槍殺害妻兄南懷珠并嫁禍于哥哥馮一德,親手埋葬了濼口獨立的可能。谷友之這一形象承載著革命的不確定性,他并非受外力壓迫而選擇站在革命的對立面,而是受自我內心驅使、在深思熟慮后做出了這個決定。谷友之的轉向具有其現實邏輯:人性本能趨利避害,當革命無法契合個人愿望,一己之幸福的欲望便可能壓過革命的整體利益,迫使革命搖搖欲墜,難以立足。
三
一般而言,革命敘事常常伴隨著暴力、殺戮這些令人觸目驚心的印記。常芳同樣沒有回避由革命催生的殘酷場面,但她灌注在文字中的溫情使得《河圖》的整體敘事語調顯得舒徐委婉。在從事小說創作前,常芳曾從事詩歌創作十余年,詩的創作思維浸潤于她的小說創作之中,形成了清逸紆徐的風格特色,如清泉擊石般輕靈流暢。例如下面這段文字:
“熱乎猜測它們是鉆進了不同顏色的夢里,而那些夢,就是它們裹著睡覺的棉被。他把喜鵲的夢想成了是天空的藍顏色,一群喜鵲里,最多有一只喜歡大紅大綠的顏色,或是粉紅桃花那種顏色。而麻雀,他則把它們的夢全部想成了小麥和谷子的金黃色。”
充滿童真的稚嫩想象給寂靜的夜晚附著上了幾分鮮活與生動。此刻,時間似乎片刻定格,我們可以暫時遺忘革命的緊張氣氛,而與熱乎一起徜徉于喜鵲和麻雀奇光異彩的夢境里,側耳聆聽鳥雀在夢境中發出的瑣碎囈語。流動于篇章中的詩意沖淡了革命的血腥氣息,延宕了緊張激烈的敘事節奏,給革命敘事籠罩上一層朦朧的面紗。
《河圖》的詩化特征不僅表現為詞句段落的靈動溫潤,也內蘊著詩歌般朦朧深邃的象征意味。時序作為《河圖》的隱形線索自然貫穿于始末,它不僅交代著時間的流逝,更與人物的生命、獨立的命運同頻共振。故事開始于露水正醞釀著變成白霜的季節,在那時,“真正的寒風還沒有從西北方向刮過來,蠻橫地跨過黃河,恩威并施著,收走樹上生長的所有樹葉?!倍敼适滦兄廖猜暎盀T口所有的樹木都落光葉子了”,一派蕭條氣息迎面而來,不由使人聯想到獨立窮途末路的慘淡情形。在寒風如利刃、如牙齒的冬夜里,南懷珠與馮一德殞命于谷友之的槍口,熱乎受驚嚇變成啞巴,周約瑟也在不久之后墜落于火車道意外死亡。生命之燭火接連熄滅,人如凜冬里的樹木一般枝葉枯萎,凋落殆盡。在革命戰爭的大時代里,普通人便是飄搖在颶風中的一片落葉,無法掌控自我命運,更無力改變社會局勢,這正是有限人生的無盡悲哀。
與舒徐的敘述語調相契合,《河圖》在整體結構上也呈現出平緩流暢的特征。就全文而言,小說以順敘為主,敘事從容,脈絡清晰。較長篇幅的平鋪直敘難以超出讀者的期待視野,使得作品后半部分的敘事節奏稍顯遲緩,但預敘手法的使用一定程度上彌補了平淡敘事的缺憾,將敘事時間與故事時間拉開距離,增強了小說的懸念感。常芳無意建構復雜錯亂的“時間迷宮”,而是借助預敘再度深化人生命運的無常感和不可知性這一命題。在南懷珠被槍殺之前,敘事者就已對其命運給予了預言式的宣判:“面前的黑夜并沒有告訴他,他剛才‘看見’的一切,還將是他在這天夜里,在他人生里最后那次閉上眼睛時,看見的情景?!弊x者借由這全知視角俯瞰南懷珠的命運走向,提前獲知了其不幸結局,因而在讀至南懷珠死亡之時不至于過分意外或悲傷,而是生出塵埃落定后的遺憾之感,為其無處可逃的命運與革命理想的破滅深深惋惜。暗語式的隱性預敘則更具神巫色彩和玄學意味。神婆有蓮花曾隱晦地提示南明珠“該給您那盞燈添些油了”,“巨勝尚延年,還丹可入口。金性不敗朽,故為萬物寶”。這些零散的讖語聽來如墮云霧,不知其解,而當行文至南明珠懷孕、谷友之槍殺南懷珠之時,讀者便會豁然生出明朗之感,領悟到有蓮花并非故弄玄虛,或許意在告誡南明珠看清身邊親近之人。宿命之網籠罩住南家醋園,每個人都陷在生存的困境中走投無路,只能靜默地接受終將到來的命運。
故事在南明珠的喃喃自語中緩緩收束:“您得相信,世界上萬物都會被凍住,大地被凍住時,天空也會被凍住?!背7紵o意于夸大苦難,依然以其溫柔節制的詩化口吻為故事拉下終幕,沒有撕心裂肺的哭訴,只彌漫著令人難以釋懷的哀傷,“在時代大變局的巨大轟鳴聲中,如一滴雨水,從屋檐上輕輕地滑落?!眅但書中還于此前兩次預敘了未來場面:十年后,南海珠的大兒子歸國,因從事共產主義運動被捕;二十多年后,侵占濟南的日本兵炮轟濼口鎮,南家花園被夷為平地。站在“現在”這個時間基點上遙望“將來”,使得小說保留了向“將來”繼續延伸的眾多可能,如同那暫時冰封的黃河流水,它將于充滿縱深感的時間中繼續向前流淌,見證著新的歷史篇章。
《河圖》時間跨度僅一月左右,既沒有塑造典型英雄人物,也沒有刻畫宏闊的斗爭場面,但其選材精當,敘事流暢,意蘊豐厚,呈現出區別于宏大歷史敘事的另類風貌。常芳懷揣著對濟南真摯的情感,用心構思、采訪、考證,還原了山東民間最平凡的人生世相,為山東辛亥革命歷史填補了嚴謹而豐滿的文學想象。
注釋:
a聶梅、孫譽宵:《常芳:講好中國故事 為時代和人民放歌》,《聯合日報》2022年1月4日,第3版。
b豐杰:《“阿Q革命”與“二重思維”——論魯迅〈阿Q正傳〉的辛亥革命敘事》,《中國文學研究》2018年1期。
c唐偉鋒:《辛亥革命前后的物價上漲及其原因探析》,《中國物價》2014年1期。
d王汎森:《思想是生活的一種方式》,北京大學出版社2018年版,第7頁。
e常芳:《長篇〈河圖〉創作談》,《世界在無邊長夜里左沖右突》,《收獲》公眾號,2022-10-11。
(作者單位:山東大學文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