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工科建設背景下工程倫理教育探析

朱立琴 盧芳琪 張歡歡

河海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江蘇，南京，211100

世界正經歷百年未有之大變局，國際政治、經濟環境變化莫測，科技創新已成為國際博弈的重要角力場。人工智能、云計算、虛擬現實等新一代信息技術的廣泛運用開啟了科技領域的“第四范式”時代，科研環境與科研方式發生了革命性變化，也顛覆了傳統科技人才市場的需求導向。對工業界而言，其突出體現為對具備高素質創新能力、高水平職業素養的新工科人才的需求日趨旺盛。以人才培育為路徑，提升國家整體科技實力、掌握核心工程技術，將成為中國在新一輪科技革命、產業革命中從工業大國邁向智造強國的關鍵。[1]

新工科建設在逐步推進。教育部以“復旦共識”“天大行動”“北京指南”的“三部曲”作為行動指南，著力從創新型、綜合化、全周期、開放式4個維度為新工科教育改革謀篇布局，構建新工科人才培養模式。2018年，教育部、工業和信息化部及中國工程院聯合發布的《教育部 工業和信息化部 中國工程院關于加快建設發展新工科實施卓越工程師教育培養計劃2.0的意見》指出，要以新工科建設為重要抓手，探索形成中國特色、世界水平的工程教育體系，加快培育卓越工科人才[2]；2021年9月，習近平總書記在中央人才工作會議的講話中強調，要努力建設“具有突出技術創新能力、善于解決復雜工程問題的工程師隊伍”，在頂層設計層面為新工科建設指明了學科建設和人才培養的方向。

工程倫理課程對培養現代工程師職業倫理具有重要的奠基作用，是高校工科教育必不可少的環節，更是新工科建設背景下高校工科教育改革的重要一環。2020年5月，教育部辦公廳印發的《未來技術學院建設指南（試行）》提出，通過4年左右的時間，在專業學科綜合、整體實力強的部分高校建設一批未來技術學院，探索未來科技創新領軍人才培養新模式。[3]2021年，首批未來技術學院名單公布。2022年3月，中共中央辦公廳、國務院辦公廳印發的《關于加強科技倫理治理的意見》提出，高等學校、科研機構、醫療衛生機構、企業等是科技倫理違規行為單位內部調查處理的第一責任主體，鼓勵高等學校開設科技倫理教育相關課程，教育青年學生樹立正確的科技倫理意識，遵守科技倫理要求。[4]在新工科建設、未來技術學院落成的背景下，以倫理教育為新工科人才樹立紅線意識，從倫理根源預防有悖于工程倫理的現象發生，是新時代賦予工程倫理教育的神圣使命，也是培養新工科人才的重要要求。筆者在明確新工科建設背景、指明我國高等教育中工程倫理教育缺陷的基礎上，深入探討改革工程倫理教育、提升科技人員倫理意識的工作路徑，以期為進一步探索未來技術學院人才培養新模式提供參考。

一、新工科內涵、布局及價值導向

（一）“三新維度”下的新工科內涵

當前，我國站在經濟社會轉型升級、工程科技縱深發展的歷史關口，為主動應對新時代的新變化，國家推出一系列重大發展戰略，布局新工科建設，推動產業升級更新、新舊動能轉換和新型人才培育。構建以國家戰略為目標導向、地區需求為基本方向、未來技術學院為創新引領、工科高校為實踐陣地、綜合性高校為有益補充的新工科人才培養體系，須以工科教育改革為突破口，引領高等教育向縱深變革發展。

相對傳統工科而言，新工科之“新”體現在“新興”“新型”“新生”3個維度。“新興”是指由“非工科”門類下的學科中延伸、發展而來的，能夠與未來新興產業、前沿科學技術相適配的學科，其價值在于為新工科發展開辟新場域；“新型”是指在保留傳統工科學科內涵和架構的基礎上，實現升級改造，在互聯網、云計算、人工智能等新興技術顛覆沖擊傳統工科的現狀下，機械、土木等傳統工科亟待與新技術深度交融，打破傳統學科桎梏，打通資源共享通路，實現向新工科的轉型升級；“新生”是指已有工科學科與其他學科交叉融合后，衍生出的新生學科，其價值在于適應新工科發展的新需求。高校發揮建設主體作用，積極實施設立新專業、升級改造傳統專業、深化地區產學研合作等措施，將有效加速新工科建設的布局進程。[5]

新工科人才培養的目標是培養出尖端高科技工程復合人才，其要求學生在具有傳統工科理論背景的基礎上，具備前瞻交叉思維，熟練掌握運用新興工科技術，并具備高度的社會適應能力和國際競爭力，肩負起工程科技創新的歷史使命。新工科人才作為國家高等工科教育塑造的新型領軍人才，更需堅守精神高地，牢記職業道德規范，以工程倫理原則約束工程實踐；秉持工程建設功在當代、利在千秋的價值導向，以服務國家、造福人類為己任，以社會發展、人民幸福為根本準則，謹慎運用工程科技的雙刃劍，警惕技術異化陷阱，領航新工科建設。

（二）“拾階而進”中的戰略布局

為積極回應新工科發展要求，服務“中國制造2025”“十四五”等重大戰略規劃，實現智造強國目標，2017年2月以來，教育部在新工科藍圖設計與行動落實兩方面發力，雙管齊下，全面布局新工科戰略。

在藍圖設計層面，教育部出臺一系列文件指引新工科戰略的理論研究與實踐創新。2017年2月，教育部高等教育司發布《關于開展新工科研究與實踐的通知》；2018年4月，教育部印發《高等學校人工智能創新行動計劃》。同時，為實現新工科建設的深化、創新、突破、飛躍，加快高校體制機制的改革步伐，培養具備前瞻視角與大局觀念的新工科人才，使我國在新一輪產業科技革命中拔得頭籌，2020年5月，教育部辦公廳發布《未來技術學院建設指南（試行）》，決定在高等院校已有基礎上，培育建設一批未來技術學院，孵化未來科技創新領軍人才，助推新工科發展。

在行動落實層面，主要體現為“三步走”戰略，三次重要研討會議的召開指明了新工科建設的目標導向、改革方向、建設要求。2017年2月，教育部在復旦大學召開了高等工程教育發展戰略研討會，探討新時期新工科人才培養問題。與會成員就新工科新時代內涵特征、新工科建設與發展的路徑選擇等一系列問題達成共識。2017年4月，教育部在天津大學召開新工科建設研討會，六問新工科發展訴求，共商新工科建設藍圖。參會代表認為，要在諸多領域培養一大批具有強烈創新意識與多元發展方向的新工科人才，強化國家工程科技領域的人才支撐。2017年6月，教育部在北京會議中心召開新工科研究與實踐專家組成立暨第一次工作會議，針對新工科建設各領域的問題啟動全面部署。會議審議通過的《新工科研究與實踐項目指南》，成為新工科建設的“北京指南”。

“復旦共識”“天大行動”“北京指南”三步行動從理論與實踐、科研與政策多角度發力，建立起培養新工科人才的中國模式與中國標準，形成了領跑全球的工科教育與人才強國戰略體系。在此基礎上，為進一步深入貫徹落實全國教育大會和《中國教育現代化2035》精神，在教育部的統一指導下，新生的未來技術學院與各高校將結合自身特色優勢，通過專業交叉改造、產學研深度融合等發展路徑，優化人才培養結構，加強中國特色新型智庫建設，推進科技成果轉化，積極推進新工科建設。

（三）“趨利避害”的價值導向

雖然新工科的“新”需要通過工科新學科與工程新技術展現，但是工程技術是一把雙刃劍，如何在運用過程中做到趨利避害，防止技術膨脹異化，引導工科教育與工程實踐發展向善，需要倫理道德對其進行框定指引。新工科要服務于國家的建設需求，符合社會的主流價值導向，并能指引工程科技的發展尊重人類共同遵循的倫理綱領。在新工科教育中，工程倫理課程是承擔樹立倫理道德規范、引導工程技術持續服務于人類發展使命的學科主體。在學科教育中培養、強化新工科生的工程倫理意識，使其在未來工程建設中能夠踐行、敬畏工程倫理精神。

結合新時代發展要求，在新工科理念指導下的工程倫理教育必須注重時代性，緊貼我國現代工程建設需求，洞悉未來工程建設走向，融合倫理化、哲學化的思考，回應國家工程科技發展中出現的種種問題，及時反思探討工程科技發展對國民精神思想的沖擊，守衛新工科建設的精神高地。[6]以符合新時代建設核心要求的工程倫理引領新工科建設，以先進的倫理思想提升我國工程科技的核心競爭力，是發展新工科的內在要求，也是引領國家科技突破的必經之路。

二、工程倫理教育存在的問題

工程倫理教育是培養新工科人才倫理紅線意識的重要一環，在各高校培養計劃中日趨重要。在新工科建設加快推進的背景下，目前的工程倫理教育仍面臨諸多問題。審視高校工程倫理課程的教學現狀可以發現，該課程既存在起步晚、發展滯后與遺留問題，也存在教學理念不明、教學內容模糊、教學手段匱乏等不足，工程倫理教學亟待改進。

（一）起步晚、發展滯后與遺留問題

17—18世紀，伴隨著現代意義上的工程與工程師的誕生，歐洲工程倫理以口耳相傳的忠誠觀念醞釀形成。20世紀70年代，工程倫理學在美國等發達國家興起，此后逐漸進入了建制化階段。我國工程倫理教學起步晚，直至20世紀90年代中期，國內學者才開始引介國外工程倫理研究成果，且在此后的發展中也并未解決教學建制不完善，教學專業化、制度化理念欠缺等問題。總體而言，我國工程倫理教育落后于世界工程倫理研究進程。國內學者對工程倫理問題的討論，多注重技術倫理分類下的相關問題，對“工程”與“技術”、“工程倫理”與“技術倫理”等概念間關系辨析不明晰，在一定程度上導致了工程倫理課程在教學中出現內容體系模糊等問題。同時，在高校教育領域外，我國缺少對工程倫理治理體系的審查、監管機制，在工程實踐中易出現倫理問題責任主體不明、懲罰措施不完善等問題，參與工程研究、工程實踐的人才隊伍整體工程倫理意識較為薄弱。[7]

歐美國家的工程倫理研究與工程實踐發展基本呈現步調一致的局面，這有利于其及時回應工程建設中伴生的倫理問題沖突。國內主要是針對已存在的工程倫理問題做補償性研究，追溯該倫理困境產生的社會經濟因素，相對滯后于工程建設實際進度。

（二）教育理念不明致使課程教學遇冷

制約工程倫理課程發展的一個重要因素，是該課程的教育理念不明晰并且缺乏學科主流思想統領。一方面，工程倫理學科定位模糊。其交叉學科性質賦予了該學科前沿性與可探索性，但也因兼容不同學科而存在定位不清、文理分類存在爭議等問題，較難形成統一的課程理念與教育標準。另一方面，工程倫理課程仍需繼續探索其學科獨特性。工程倫理課程作為塑造未來工程師倫理意識的必修課，與其他承載道德教育或思想政治教育功能的課程在教育目標、教育內容等方面存在交叉與重疊。在現有學科分類體系下，工程倫理課程存在學科界限模糊、思想理念分散的問題，學界仍需研究確定其學科主流思想，明晰教育理念，統領研究方向，指導課程教學。

在工程倫理教育的一線課堂中，教育理念不明的后果直觀反映為課程教學遇冷，效果不佳。工程倫理課程“教”與“學”的兩個參與主體—授課教師與學生，分別展現了該課程教學遇冷的不同境遇：

對工程倫理的授課教師而言，其難以把握尚未明晰的教育理念，在教學過程中難以達到良好的教學效果。工程倫理教學要求授課教師兼具工科與哲學社會科學兩種學科背景。若授課教師僅具有工科背景，授課重點將更側重于工程技術應用，不易引領學生深入思考其中蘊含的哲學思想，難以培養倫理思考模式；純人文社會學科出身的教師在對工科學生的授課過程中會存在知識隔閡，不易結合工程技術原理解釋哲學倫理內容，導致學生理解倫理知識不到位。目前，在我國高校教育體系中，具備工程倫理專業背景的教師較少，工程倫理相關課程多為其他課程教師兼職教學。工程倫理課程的跨學科特性，大大增加了授課教師提升專業能力的難度，也大大增加了授課教師內化教育理念、外化教育實踐的難度，工程倫理教育遇冷。

對學生而言，教育理念不明確，會讓其陷入課程認知誤區，從而影響他們的學習熱情，導致工程倫理課程的學習遇冷，處境尷尬。工程倫理課程在諸多高校，特別是綜合性大學的課程方案中，屬于選修類課程。對非工科學生而言，其易認為該課程存在工科理論門檻，且與本專業相關性不大，共鳴感低，修讀與否主要取決于學生個人興趣；對工科學生而言，在傳統學科劃分視角中多將工程倫理課程歸類于文科類課程，工科學生在心態上認為該課程重要性低于其他專業課，導致該課程在一定程度上成為“混學分”的邊緣性課程，持有“學分”大于“學習”心態者不在少數。學生對工程倫理課程認知不足，整體參與熱情低，課程出現學習遇冷的尷尬局面。

（三）教學內容模糊、泛化、思政化

工程倫理課程的教學內容模糊，呈現出內容主線不清、層次不明等問題。目前，該課程主要教學內容中的工程原則、工程規范、工程風險及規避等屬于應用性工程倫理，主要針對工程技術與工程實踐等問題，對工科生而言，實用性效果更強。但是，對思維性工程倫理問題部分（如工程師職業道德規范、工程哲學等）重視不足，缺少引導學生由工程實際深入思考倫理困境、價值使命等哲學范疇的內容。在實際課程教學中，對應用性工程倫理與思維性工程倫理問題的講解多由教師自主把握，教學內容缺乏明確的主線與層次劃分，這不利于工程倫理在理論內容維度實現創新發展，更不利于學生理解工程倫理課程的教育目標和終極指向。

在部分高校的工程倫理教學中，存在教學內容泛化、思政化的現象。針對工科生的工程倫理教學內容泛化，將思想政治教育的教學內容填充進工程倫理課程，以主流政治話語同化工程倫理理論內容。基于我國工程建設背景所建立的工程倫理學科，符合社會政治主流思想是其發展的必然要求，但是這并不意味著可以用思想政治教育取代工科生的工程倫理教育。思想政治教育主要負責引導工科生理解國家政治理念、法律制度、精神思想等方面，而工程倫理教育則更具體化地承擔了強化工程規范意識、培養工程師職業道德等任務，兩者應歸屬于不同的教育板塊，兩者的教育內容更不應趨同化。

（四）教學手段匱乏與實踐模式欠缺

學界已有的文獻資料顯示，各高校在推進工程倫理教學改革中涌現出眾多成功案例與學術成果。但是在實際教學運用中，主流上課形式仍是課堂內面對面的案例式講解，教學工具上也多在傳統教室環境使用多媒體等常規教具。總體而言，該課程教學手段的創新性不足，各教學環節缺乏先進科技手段的應用。

工程倫理課程雖然以理論知識為主，但作為一門伴隨工程建設發展不斷發展、成長的學科，結合實際工程建設開展的實踐授課環節必不可少。在已有的工程倫理教學改革案例中，采取實踐授課、翻轉課堂等非傳統授課形式的仍為少數，總體而言課程教學與工程實踐存在“兩張皮”現象。對新工科建設目標而言，目前的工程倫理課程在教學各方面尚未體現其“新”意，尚未沖破“舊工科”思維桎梏，尚未真正與“新工科”發展要求深度結合。

三、工程倫理教學改革助推新工科建設的對策

2022年3月22日，高校科技倫理教育專項工作啟動會在清華大學舉行，會議探討了高校科技倫理教育工作實踐問題。同時，清華大學牽頭組建了高校科技倫理教育專項工作專家組和工作組，教育部及高校的舉措釋放了發展科技倫理的有力信號。與此相呼應，實現新工科生工程倫理教育專業化、制度化，強化新工科人才科技向善的工程倫理意識勢在必行。未來技術學院作為培養領軍型新工科人才的主要陣地，也是新工科發展的重要抓手，以其為先行示范開展工程倫理教學改革，堅持知識傳授與價值引領相統一的教育原則，創新人才培養模式與教學組織形式，輻射我國高校工科教育，實現科教結合、科研育人，營造良好人才培養生態，助推新工科建設。結合我國工程倫理教育發展現狀，為培養能夠引領國家建設的新工科人才，工程倫理教學改革需要從以下4個方面發力。

（一）明確教育理念要高揚倫理精神

推進工程倫理教學改革，首要工作是明確該課程教育理念的核心要義。為強化新工科人才的工程倫理意識，引導未來工程師的倫理導向以規范工程建設實踐，就必須樹立倫理精神的鮮明旗幟，始終高揚倫理精神。在這一教育理念的指導下，為新工科生培養工具理性與價值理性相結合的思維模式，將技術規范與哲學倫理的價值理念融入工程倫理課程教學中。新工科教育的培養目標是培育具備人文情懷與哲學思維能力的卓越工程師，而非單純精通工程知識與操作的“技術人”。堅持將高揚倫理精神作為工程倫理課程教育理念的核心要義，引領工程倫理課程的教學改革，以提升我國工程科技人才倫理意識為發展目標，助力國家新工科建設。

（二）加強制度建設為課程教學“破冰”

解決工程倫理教學尷尬遇冷問題，一方面要明確教育理念核心以對癥下藥，另一方面更要加強配套制度建設為“破冰”行動保駕護航，切實解決授課教師與學生面臨的種種難題。為此，需要針對工程倫理課程一線教學實際設計精準、完備的制度建設方案。就頂層制度設計而言，國家正在探索強化科技倫理審查、監管、預警機制，為工程實踐劃定倫理紅線。就高校制度改革而言，一方面要加強教師隊伍建設。結合我國高校一線教學實際狀況，建立工程倫理課程教師準入及退出制度，保證授課教師的教學水平。各院校應結合校內工程倫理教師實際情況，積極開展本校授課教師的交流培訓活動，增加不同學科背景教師內部交流的機會，共同研究工程倫理課程教學，提升教學質量。同時，大力引進工程倫理專業人才，提升教師隊伍專業素養，打造一支德才兼備、學科背景多元交叉、學緣結構科學合理的高水平師資力量。另一方面要加強工科生培養計劃改革。相較于校內公選德育類課程，工程倫理課程對工科生而言針對性更強，應強調其特殊性、提升其學科地位。工科生的工程倫理課程應分為本科與研究生兩個學習階段展開，本科生階段系統性學習工程倫理基本常識與實踐應用，在研究生階段則結合各自研究領域前沿成果，深入解讀工程倫理所涉及的哲學、倫理學思想。以專業化、制度化貫穿新工科生培養全過程的教育模式破解工程倫理教學遇冷困局，提升工程倫理教育的整體學科地位。強化未來技術學院培養的新工科人才的倫理意識、打造新工科學科的倫理高地，實現其與新工科建設的深度融合。

（三）教學內容明晰與中國話語傳遞

新工科建設的戰略布局，對工程倫理教學提出了新的時代要求。在教學內容設置方面，要明確實用性工程技術問題與思維型工程哲學問題兩條主線，在講授過程中要堅持兩條主線有機交融。結合工科學生對工程技術理論專業學習認知，合理導入相關哲學命題，幫助其在熟悉的工程技術領域內搭建系統性的哲學思維架構，使其能夠自主進行哲學思考。在此基礎上，再引導工科學生對工程倫理領域內現存的、未來可能出現的、關乎工程技術發展與人類前途命運的問題進行深入思考。立足現實、著眼未來，增強學生的思維可塑性，豐富工程倫理課程內容維度，為工科學生提供認知世界的全新視角，培養新工科人才應具備的多元思維能力。

新工科建設的目標是樹立“中國話語的工程師職業倫理精神”，這就要求教學內容在體現時代特點的同時，要緊跟我國主流價值觀需要。西方工程倫理教育的目的是培養工程師的職業精神，主要包含重視公共福祉、追求可持續發展的職業理念與創新求變、精益求精的工程師品質等內容。我國工程倫理教育可以吸收西方現有工程倫理教育的優秀成果，但工程倫理教育目的不應止步于幫助新工科人才理解“做什么”“怎么做”的行為范疇層面，更應重視涵養人才的精神內核，使其直面回應并思考“人類未來發展”“個人生存價值”等一系列指向人生意義與價值追求的終極問題。同時，在目前全球公認的工程師職業道德基礎上，新工科人才的職業價值觀要契合我國主流價值觀，堅定追求真理、勇攀高峰的科學精神；堅定服務國家、造福人類的責任使命；堅定愛國主義、科技創新的旗幟引領，牢牢把握新時代精神文明主旋律。新工科建設的工程倫理教育，要向新工科生們傳遞以工程力量建設人民美好生活的價值追求，向世界展現新時代中國工程師的精神面貌與中國工程建設的大國氣象。

（四）教學手段升級與實踐模式創新

對未來技術學院而言，工程倫理課堂是實現其理念的重要實踐場所。為適應新工科建設對新工科生培育提出的進階要求，工程倫理課程的教學手段與實踐模式也亟待升級。在授課方式上，應破除照本宣科式地講解教育，豐富案例式教學法的場景敘事，創設情境展開教學過程，為學生創造浸入式的學習體驗。教師在教學過程中要適時采取多樣化的倫理學教學方法，引導學生開展課堂討論，漸進式深入思考實際工程案例中的倫理問題，豐富學生思維體驗。在教學工具上，工程倫理課堂要注重強化現代信息技術與教育過程的深度融合。利用互聯網與增強現實技術打造翻轉課堂與技術實踐場所，豐富課堂教學形式，運用虛擬仿真實驗室，演示前沿工程技術成果，提升課堂體驗感。[8]新工科建設對新工科人才的培養提出了更為全面細致的工作要求，同時其所孕育出的新技術成果又是反哺新工科教育的重要養料。工程倫理作為人文精神感知自然科學領域的重要觸角，更要凸顯新技術成果及手段在課堂內的重要性，幫助學生緊跟學科動向發展，培養新工科人才的未來視野。

工程倫理課程要始終堅持實踐導向。未來技術學院作為國家搶抓未來科技發展機遇的重要平臺，匯集了高校、科研院所、企業與投資平臺各方資源，全面落實以學生為中心、產出為導向的產學研結合發展理念，為新工科人才的培養提供有力支撐。因此，工程倫理課程教學要聯系當代工程實踐開展，在適宜條件下引入工程實踐與工程倫理相結合的新型授課模式，幫助學生在工程實踐中強化工程倫理問題意識、深刻體會其理論內涵，并主動堅守其原則底線，使新工科生能真正實現授課內容的內化吸收、外化行動，從而反哺滋養工程建設實踐。

新工科建設戰略是關系到國家未來工程發展的關鍵決策，對工科教學、工程建設各方面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工程倫理引領新工科人才未來發展的方向，在人才價值中的核心地位日益凸顯。筆者立足未來工程建設要求，回應新工科發展需要，關注工程倫理教學困境，從教學理念、教學內容、教學手段等方面探析教學改革路徑，解決工程倫理課程中的結構性矛盾，破除教學過程中存在的種種壁壘，使工程倫理教學真正契合并服務于現代工程建設，成為培養德才兼備的新工科人才的重要基礎，為我國大踏步推進新工科建設提供人才支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