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村振興背景下易地扶貧搬遷農戶生計發展研究

摘 "要：脫貧攻堅取得全面勝利后，易地扶貧搬遷面臨著解決相對貧困和防止返貧、向鄉村振興轉變的新任務。該文基于對邊疆民族地區那曲市尼瑪縣榮瑪高海拔生態搬遷安置點的調研，首先闡釋鞏固脫貧攻堅與實施鄉村振興戰略有效銜接的內在邏輯，對搬遷后可持續發展提出明確要求。其次對搬遷前后生計資本發展變化進行對比梳理，研究發現該搬遷點在自然資本、金融資本、人力資本和社會資本4個方面具有自身的特殊性問題。最后提出與鄉村振興目標相銜接的對策建議，以期通過借助集體經濟優勢，充分挖掘特色資源，為經濟發展、生態良好和生活適應的生態移民提供經驗借鑒。

關鍵詞：鄉村振興；易地扶貧搬遷；生計資本；高海拔；生態移民

中圖分類號：F323.8 " " "文獻標志碼：A " " " " "文章編號：2096-9902（2023）05-0082-06

Abstract： After the overall victory of poverty alleviation， poverty alleviation relocation in inhospitable areas is faced with the new task of solving relative poverty， preventing the return to poverty， and transforming to rural revitalization. Based on the research of Rongma high-altitude ecological relocation in Nyima County， Nagqu City， a border minority area， this paper firstly explains the internal logic of consolidating the effective connection between poverty alleviation and the implementation of rural revitalization strategy， and puts forward clear requirements for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after relocation. Secondly， the paper compares the development and changes of livelihood capital before and after relocation， and finds that the relocation site has its own special problems in natural capital， financial capital， human capital and social capital. Finally， countermeasures and suggestions are put forward in line with the goal of rural revitalization， in order to fully tap the characteristic resources by taking advantage of collective economic advantages， and provide experience for ecological immigrants with economic development， good ecology and adaptive life.

Keywords： rural revitalization; poverty alleviation and relocation in different places; livelihood capital; high altitude; ecological migration

2018年9月，中共中央、國務院印發《鄉村振興戰略規劃（2018—2022年）》指出，按照產業興旺、生態宜居、鄉風文明、治理有效、生活富裕的總要求，做好實施鄉村振興戰略與打好精準脫貧攻堅戰有效銜接[1]。根據黨中央部署，西藏編制《西藏自治區鄉村振興戰略規劃（2018—2022年）》，著力創新農牧區人才培養方式，建立完善農牧民教育培訓體系，通過生態系統保護與修復、生態產業發展，把西藏農牧區建設成為生態宜居、環境優美、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美麗鄉村[2]。

目前，關于脫貧攻堅和鄉村振興的研究，學者們提出不同的觀點。首先，脫貧攻堅與鄉村振興的耦合關系研究中，主要集中于對二者之間邏輯關系研究、相互銜接的機制和路徑研究[3]。其次，關于生計資本發展研究中，唐靜等[4]從金融扶貧角度出發，建立多元化金融扶貧體系。周強等[5]認為搬遷農戶生計資本的變化是影響其生計持續發展的根本原因，并強調要尊重少數民族的習慣和風俗，滿足少數民族搬遷農戶的特殊生活需求。徐愛燕等[6]通過分析西藏生態農業旅游等產業扶貧案例的分析，認為產業扶貧是提高深度貧困地區可持續發展的重要途徑。侯志茹等[7]認為西藏獨有的文化資源逐漸使得文旅融合已經成為鄉村振興的主要抓手。

研究文獻發現，學術界缺乏針對民族地區高海拔生態搬遷的研究，因易地扶貧搬遷安置地環境不盡相同，同樣的政策可能會因移民所處的地理區域、移民自身的特點及搬遷后的生計策略不同而呈現出較大差異。本文基于對榮瑪鄉高海拔生態搬遷安置點實地調研，對實施生態搬遷前后生計發展變化作對比，提出基于鄉村振興視角的易地扶貧搬遷措施。

1 "脫貧攻堅與鄉村振興耦合關系

脫貧攻堅是全面建成小康社會、實現鄉村振興的基礎和前提。西藏是我國“三區三州”中唯一省級集中連片深度貧困地區，生態環境脆弱，可利用和開發資源相對匱乏，基礎設施受限、發展空間和能力有限，造成貧困程度較其他省市深，搬遷地可持續水平較低，返貧任務相對嚴峻。易地扶貧搬遷是脫貧攻堅的重要形式和標志性工程，只有消除絕對貧困，統籌解決“兩不愁三保障”的問題，才能促進鄉村振興內生動力的發展。

實施鄉村振興戰略，是脫貧攻堅的必然結果，是解決“三農”問題的根本出路。隨著脫貧攻堅戰的全面勝利，在實現全面建成小康社會后，易地扶貧搬遷也面臨著向鄉村振興的轉變，鄉村振興為防止脫貧人口返貧、鞏固脫貧攻堅成果提供強有力保障。要實現搬遷后群眾脫貧穩定、發展穩定，就需要生計的可持續發展，這與鄉村振興的目標一致、內涵相通，需要在產業上做實、在生態上抓緊，宣傳好、引導好鄉風文明建設，在治理上更加人性化，全方位做好搬遷群眾的生計發展。

總的來看，脫貧攻堅與鄉村振興有著內在必然的聯系，如圖1所示。第一，脫貧攻堅與鄉村振興二者存在目標的內在一致性，脫貧攻堅和鄉村振興根本目的在于促進農業農村現代化，實現廣大的鄉村實現產業興旺、生態宜居、農民富足的美好生活。第二，兩者互為補充。脫貧攻堅和鄉村振興在不同歷史階段有著不同的目的和要求，發揮著不同的作用，在脫貧攻堅取得勝利后，將鄉村振興的全方位發展作為搬遷群眾生計持續發展的拉力，使群眾對搬遷生活和搬遷地有更大的獲得感、幸福感。

圖1 "脫貧攻堅與鄉村振興耦合關系理論分析

2 "易地扶貧搬遷農戶生計發展現狀分析

2.1 "研究區概況

遷出地那曲市尼瑪縣榮瑪鄉地處羌塘國家級自然保護區緩沖區，平均海拔5 000 m以上，距離尼瑪縣城187 km，直轄2個行政村，10個自然村，經濟結構單一，農牧業形態基本為純牧業，人均壽命低于全區平均水平，有效施工期僅有5個月。2018年6月，作為政府實施的首個高海拔地區生態搬遷示范點，榮瑪鄉262戶1 102名牧民從藏北高原南遷至拉薩市堆龍德慶區古榮鎮[8]。拉薩市堆龍德慶區古榮鎮距拉薩市區僅27 km，毗鄰109國道線，臨近堆龍德慶區工業園區，搬遷點工程總投資2.26億多元，村內水電入戶、網絡覆蓋，共建設住房266套，配套建設包括幼兒園、村委會綜合樓、醫務室和活動中心等一應俱全[9]，搬遷點采用了農民新村無土安置模式。通過政府組織實施整村搬遷，遷出地的生態環境脆弱性和遷入地的基礎設施相對完善等條件，使其成為高海拔生態搬遷的典型代表。

2.2 "易地扶貧搬遷前后農戶生計資本現狀對比分析

本文借助英國國際發展署（FDID）的可持續生計框架，將生計資本劃分為自然資本、物質資本、金融資本、人力資本和社會資本5個維度，其中物質資本指生產資料擁有量，包括住房面積、交通工具等，并不能改善生計或直接帶來經濟效益，本文不予分析，因此通過4個維度分析搬遷前后生計變化對農戶生產生活的影響。

2.2.1 "自然資本

主要指土地資源擁有量，包括土地面積和土地質量。搬遷群眾認為搬遷前草場面積能夠很好滿足其放牧，但牧草生長期只有3個月左右，畜均占有效益實則不高。搬遷后，將逐步騰退467.79萬hm2土地，其中草場面積17.82萬hm2，高海拔生態搬遷安置點依托原有村落和堆龍德慶區生態旅游文化產業園，產業用地擁有量雖較少，已足夠轉業安置大部分搬遷群眾，說明在規劃的產業用地和生活用地質量上帶來的效益大于牧場。

2.2.2 "金融資本

主要指家庭收入、支出和貸款等情況。由表1可知，搬遷前家庭人均收入僅0.89萬元，家庭人均消費支出0.51萬元，個人貸款方式主要為向親朋好友貸款。搬遷后可獲得減畜獎勵資金標準為每人0.95萬元，為進一步保護生態環境，實行退牧還草，實行“以獎代補”政策，每人每年最高1.5萬元補助資金，牲畜減畜達70%～80%，徹底減畜的有180多戶。家庭人均收入達到1.80萬元，家庭人均消費支出1.10萬元，日常生活開支占比較大，因金融機構扶貧政策力度大、貸款利息低和周期長，個人主要向金融機構貸款，貸款資金主要用于購車、還貸和經商等，但每年收入結余較少，資本積累不足。

2.2.3 "人力資本

主要指家庭勞動力、健康狀況、文化程度、就業情況和參加合作組織情況。搬遷前家庭主業以放牧為生，家庭勞動力人數基本能夠維持生活。除先天性疾病，搬遷群眾整體呈現健康狀態，健康的身體素質有利于群眾進行扶貧搬遷后的生計發展，減少了因病返貧的可能性，后續發展得到基本保障。但是全鄉青壯年勞動力文化水平普遍偏低，自主擇業能力較低，只能從事低端勞動力型工作，無法從事知識型和技術型工作，外出務工人數不足20人，人均年收入僅為1.17萬元。

搬遷后，榮瑪鄉黨委、政府以就業援助、就業培訓、產業促進和創業帶動為手段建立搬遷群眾就業培訓體系，通過本地企業就業崗位對接（象雄美朵產業園區、貢嘎機場、青藏沿線護路古榮服務管理站）、搬遷點開發崗位（榮瑪鄉央嘎公司、養殖場、藏餐館、鄉村級環衛員、野生動物管護員和鄉文藝隊）和自主創業（超市、茶館、裝修）3種方式實現轉移就業。如圖2所示，2017年外出務工20人，人均純收入1.17萬元，此后外出務工人數逐年以27%～36%增加，僅2018年外出務工人數增加至393人，全鄉人均純收入增加至1.3萬元，2019年外出務工人數487人，全鄉人均純收入1.46萬元，2020年外出務工人數進一步增加至523人，全鄉人均純收入2.08萬元，2021年外出務工547人，實現增收902.35萬元，全鄉人均純收入1.65萬元，就業率99.27%。截至2022年6月，全鄉勞動力共644人，其中不可流動性勞動力93人，可流動性勞動力551人。已就業488人，實現增收632.07萬元，全鄉人均純收入1.30萬元，就業率88.57%，由于受新型冠狀病毒感染疫情的影響，收入有所下降。

在政府支持下，搬遷點合作組織逐步形成，搬遷后經過4年發展期，配備了綿羊養殖育肥基地、扶貧綜合門面房、牦牛養殖場和牧家特色生活體驗項目4大產業。為解決群眾增收和吃肉問題，搬遷農戶通過入股獲得分紅，在原址牧場責任有限公司參與牛羊養殖工作，產業項目以養殖業為主，銷售初級產品。

2.2.4 "社會資本

主要指農戶所擁有的社會資源和社會網絡關系，具體指是否參與到村事務的管理活動、社會交往變化和社會關系網絡變化等。搬遷前參與村事務管理的意愿不強，生活條件雖艱苦，但多數家庭世代為居，較為適應游牧式的生活狀態和環境，跟隨牛羊在草原上轉場逐水草而居，親朋好友居住在那曲市各個縣，傾向于節日間拜訪、聚會等面對面的日常交流交往，基本處于“熟人社會”，社會關系相處較為熟絡。搬遷后參與村內事務的有1人，在村外擔任行政職務的4人。社會交往方面，搬遷農戶因地緣環境的改變和信息網絡的發展，與原住地親朋好友傾向于微信、電話等快捷方式交流，除此之外，主要交流地點在茶館。搬遷后群眾社會關系網絡較為單薄，基本以家族為單位的血緣關系維持其社會關系，社會網絡關系主要集中在搬遷點，與相鄰地域聯系較少。

3 "易地扶貧搬遷農牧民生計發展存在的問題

3.1 "自然資本——農業用地和自然旅游資源可利用率不高

堆龍德慶區制定《全域旅游發展規劃》，打造“藥王故里、藏戲之鄉、生態堆龍”旅游品牌，開通堆龍全域旅游專線，實行“一元游堆龍”發展規劃，帶動近郊村落休閑旅游、農家樂的興起，逐步在家門口吃上“旅游飯”。而榮瑪高海拔生態搬遷點作為新興起來的村落，搬遷點土地資源、農業用地不足，可利用資源與優勢的發掘還處在萌芽期，缺乏在鄉村旅游建設方面建設、管理經驗，牧家樂生活體驗區因缺乏有效經營管理，發展規劃經驗不足，收益與運營效益不樂觀，現已與那曲市大學生創業者以外包形式出租，打響鄉村旅游的特色品牌和知名度還需花費大量時間和金錢。

3.2 "金融資本——個人和集體發展資金用途單一

資金使用渠道較為單一，資本累計不足。搬遷后村民在借貸方面得益于寬松的金融機構低息貸款，所獲得貸款渠道多，資金除購置家用必需品和日常生活開支外，其他閑散資金和貸款被用作購車、還貸等，導致很少有結余資金用于擴大再生產，資本累積不足，資金使用率不高。

村集體整合資金用于生產發展能力不強。政府扶持資金力度大，村集體在整合資源過程中，集體資金用于后續產業發展建設，產業發展的穩定性和可持續性直接關系集體資金的風險性，缺乏專業的管理經驗，村集體在整合村民閑散資金發展集體經濟以提高村民入股分紅、共享發展改革成果的能力仍有待加強。

3.3 "人力資本——文化水平整體偏低，發展韌性不足

自身思想認知方面仍存在“誤區”。第一，經訪談后發現部分村民仍存在“等、靠、要”的思想，錯誤地認為脫貧是各級政府的事，政府就應該做到大包攬，從而忽視了個人主觀能動性。第二，對各種新職業的培訓和參與度較低，政府組織機修等公共服務行業和盈利性行業，意在培訓出一批掌握技術的技術工人，但參與意識較低。第三，自身發展能力有限，適應性不強，就業穩定性不足。搬遷前職業大部分從事畜牧業，牧民熟練掌握和知曉牛羊生活習性，但對于搬遷后的生活卻不太得心應手。搬遷農戶收入結構主要部分依靠公益崗位等收入，收入結構主要依靠公益崗位[10]。造成了這些搬遷村民在后續生計發展上表現出后勁不足，靠自身發展來改變生活的難度較大。

特色優勢農業發展存在滯后性。第一，產品附加值低，將天然優質肉類轉化成資源優勢的帶動能力不足，沒有很好利用牛羊肉高品質資源來發展畜牧產品加工業，留守在牧區的牧民生產發展的路子與民族特色產品結合能力有限。第二，搬遷點緊鄰的噶沖村藏雞養殖已形成規模化養殖，帶動當地就業和收入作用明顯，科學技術含量高，形成訂單式農業。古榮鎮規模化反季節、趕時令瓜果蔬菜溫棚種植供給能力高，市場需求大。但榮瑪高海拔生態搬遷點可利用資源有限，在生計發展上存在先天不足的特點。第三，傳統手工業等產業發展能力不足，村民沒有形成在本地發展前景較好的藏式家具制造、銷售和傳統手工編織毛毯、卡墊等具有民族特色手工業制品的農牧民專業合作社，對于專業合作社經驗不足，政策不了解，個體又很難獨自發展。特色優勢農業建設還需要周期，產業穩定性和持續性有待驗證。

3.4 "社會資本——社會關系網絡變化，社會交往與互動減少

地緣關系的改變，致使社會互動空間減小。搬遷群眾均來自那曲，傳統節日有著名的羌塘恰青格薩爾賽馬藝術節、那曲鍋莊舞，形成別具一格的草原文化。搬遷后受當地文化和地理空間因素的影響，譬如賽馬藝術節等活動隨之消失，只能前往位于拉薩的賽馬場和象雄美朵文旅小鎮觀看，或是節日期間再回那曲。其次是方言與當地群眾有區別，村民主要生活范圍僅限于搬遷點，尤其是年紀偏大的村民，使其日常交流受限，日常串門也相對減少，搬遷后的社會融入呈現被動狀態。

業緣關系的改變，致使情感認同度減弱。那曲高海拔搬遷點搬遷群眾由純農業向非農業轉變過程中，原有農牧生活及生活習性影響深刻，放牧的傳統生計觀念僵化嚴重，對新的生活狀態和新工作都有一定的陌生感，工作和生活并不得心應手，新型業緣關系的建立尚需時日，造成對搬遷點歸屬感不強，在結束了以放牧為生的自由生活后，適應城鎮工作和生活還需一段時間。

4 "易地扶貧搬遷農牧民生計發展對策

4.1 "以生態宜居為導向，開發民族特色資源，建設生態移民

搭上旅游發展快車，村民吃上“旅游飯”。依托堆龍德慶區發展勢頭較好的“象雄美朵”文化旅游小鎮、民間賽馬節、古榮糌粑文化節，以及德吉藏家民宿等文化旅游活動，開發搬遷點文化旅游產品，重點可發展以游牧為載體的草原文化，包括建立特色化的牧家樂，以及后期建設的蔬菜大棚項目中發展觀光農業，從而提高土地資源利用率和農業發展附加值，提升專業化管理水平，以實現文旅融合，使文旅賦能鄉村振興，將高原特色資源轉化為產業優勢，實現高原特色資源產業化、產業生態化的目標。

4.2 "以生活富裕為目標，拓寬收入渠道，完善金融扶貧資金支持

拓寬收入渠道。發揮集體經濟優勢。由村集體吸收村民閑散資金，將新建的溫室大棚項目采取股份制，依托古榮鎮產業示范帶動效應，政府平臺推廣宣傳，借助電子商務打通售賣渠道，采取集體經營、入股分紅形式，使農牧民共享發展紅利。

持續實行寬松的融資渠道。繼續拓寬搬遷群眾融資渠道，對進行創業的村民提供政策上的支持，實施創業資金支持，低息免息貸款，從根本上激發搬遷地村民的自主就業和努力致富的信心，解決搬遷后生計發展的根本問題。實現能還能貸、有借有還，為敢于創業和有創業想法的村民解決資金問題，營造良好的金融信貸環境。

4.3 "以產業興旺為根本，創新產業發展模式，提高人力資本水平

加大牧民轉業技術性、專業性人才培訓，提高人力資本水平。加強宣傳教育力度，從根本上改變村民以往固有的生活生產觀念，通過樹立典型和模范，政策引導和宣傳，政府提供政策和路徑，要使搬遷群眾后續生計發展得到保障，必需使搬遷群眾擁有穩定可靠的生活來源，為保障搬遷群眾端穩飯碗，也可使適齡的青少年群體完成職業技術教育，提高“移二代”人力資本水平。

完善發展經營模式，提升初級產品再加工能力。搬遷地因地理位置特殊，需要因地制宜，發揮搬遷地自然資源優勢，做大做強養殖產業，加強牦牛肉初加工與精加工，提升經濟效益。依托古榮鎮蔬菜瓜果種植基地和藏雞規模化養殖的優勢產業，實行藏雞專業化養殖、花卉養植和反季節蔬菜種植等，依靠其廣泛的知名度和良好的銷路，創造先天優勢。加快信息技術與傳統農牧業深度融合，打造具有高新技術的現代牧業管理模式，推動“無人牧場”建設，大力發展農村電子商務，通過“互聯網+”和直播帶貨等方式擴展農產品銷路。

準確定位市場，發展具有民族特色的手工業。第一，搬遷地可依托拉薩市較大的藏式家具需求市場，利用集體經濟優勢，培育藏式家具制造與銷售性質的專業合作社，家具的訂購滿足大眾化和個性化定制，拓寬銷售渠道，滿足顧客要求。第二，拉薩作為旅游的打卡必經之地，發展依托旅游業的特色手工旅游制品，村委會通過聯系旅游公司和調研文旅產品，組織搬遷地留守在家的婦女，依托制作氆氌與卡墊的手工縫制、藏裝元素制作技術，創造性地開發文旅產品。

4.4 "以鄉風文明為目標，構建新型社會網絡關系

建立新的地緣、業緣關系，實現共建共享和情感認同度。農牧民在搬遷點生產生活方式相較于之前都發生較大變化，政府層面組織各種就業培訓，幫助村民順利實現就業的同時，建立新的業緣關系。重塑村莊文化生態，擴大農戶的社會網絡交際范圍，增強貧困群體參與融合能力，豐富村莊文化生活內容，增加公共文化產品和服務供給，強化貧困群體的社會參與程度[11]。村民也在工作中建立起新的人際關系網絡，并不斷加強村民在工作中和同事的聯系與交流，增強歸屬感、自信心。

加強搬遷安置點文化建設，推進精神文明建設。搬遷點在滿足搬遷群眾住房基本要求后，加強搬遷地精神文化建設尤為重要，是搬遷群眾扎根的關鍵因素，文化建設的首要前提是滿足物質基礎建設。從曲藝到手工藝，搬遷點群眾傳統文化習俗主要有賽馬藝術節、那曲鍋莊舞、民歌、民族棋牌擲骰子、藏歷新年和林卡等，所以要在這些傳統節日習俗的基礎上建設與之對應的文娛設施，滿足其需求。社會資本對搬遷地發展的影響具有持續性特點，以農村環境為依托，逐步構建農村公共文化服務體系，農村文化產業體系。通過“互聯網+”促進農村傳統文化向現代化轉型，發揮文化軟實力，充分發揮農民的主體作用，發揚和堅持傳統文化習俗，建立多層次全方位的搬遷點文化體制機制建設。

5 "結束語

脫貧攻堅戰取得全面勝利后，現行標準下消除了絕對貧困，在完成全面建成小康社會的基礎上，對于貧困的定義也發生了變化，解決相對貧困和防止返貧成為要面對的新形勢和新問題，新時期如何將工作重點轉移到搬遷后續扶持上，如何解決好搬遷農戶生計可持續發展問題，如何做好搬遷農戶的社會適應性和融入感，是值得研究和思考的問題。

易地扶貧搬遷工程是一項涉及經濟、政治、文化、社會和生態等各方面的綜合性項目。西藏作為全國集中連片貧困區最多的省份之一，重點在于如何從根本上提高人力資本和社會資本水平，通過培訓來提高農牧民轉業后的勞動技能，進而通過村集體發展多種方式的集體經濟專業合作社，借助集體經濟的優勢，利用豐富的旅游資源、民族手工業、優質畜產品，充分挖掘高原特色資源，發揮產業的優勢，實現經濟高質量發展的同時，提高搬遷點居民生活適應性，以期實現鄉村振興總目標和農業農村現代化建設的重大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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