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軍長征四渡赤水期間毛澤東的調查研究探析

摘要：毛澤東是黨內注重調查研究、堅持實事求是的代表人物。在紅軍長征四渡赤水期間，毛澤東無時無刻不在進行深入細致的調查研究，不斷同教條主義、機會主義作斗爭，通過嚴密高效的軍事情報搜集、研判體系，書寫四渡赤水“得意之筆”，徹底扭轉了戰略被動；通過對紅軍思想政治狀況的深入調查研究，開展了有效的思想政治工作，統一了思想；通過深入群眾的調查研究，幫助群眾解決問題，也贏得了廣大人民群眾的支持。毛澤東在紅軍長征四渡赤水期間的調查研究工作，啟發我們在新時代必須高度重視調查研究，堅持不懈地提高調查研究能力，在新時代的長征路上穩步前行。

關鍵詞：四渡赤水；毛澤東；調查研究

［中圖分類號］D231;D668［文獻標識碼］ A［文章編號］ 2097-2210（2023）03-0024-13

“調查研究是我們黨的傳家寶。”［1］習近平總書記曾說：“毛澤東同志很重視典型調查，是進行典型調查的行家里手，但是他也審慎地看到典型調查成果適用范圍有限，告誡我們‘不要陷于狹隘的經驗論’?！保?］毛澤東從最初參加革命運動開始，就一直提倡對社會客觀情況的調查研究，在他倡導的“沒有調查，沒有發言權”等調查研究思想的引領下，中國共產黨形成和發展了注重調查研究的優良傳統和作風［3］。

一、毛澤東對調查研究重要性的深刻認識

毛澤東在學生時期就注重調查研究。“1917年、1918年，毛澤東先后到湖南的長沙、寧鄉、安化、益陽、沅江、瀏陽等地進行了‘游學’式的考察，加深了他對中國國情的認識。”［4］大革命時期，毛澤東更加注重躬身自查，掌握了大量第一手資料，撰寫了《中國社會各階級的分析》《湖南農民運動考察報告》《中國佃農生活舉例》等一系列調查研究報告。井岡山斗爭和中央蘇區時期，毛澤東進一步強調調查研究的重要性，先后在寧岡、尋烏、興國等地進行了深入細致的調查研究，寫出了多篇著名的調查研究報告，“對我國社會作出了鞭辟入里的分析，是社會科學的經典之作”［5］。毛澤東對調查研究的重要性進行了深入的闡釋，主要包括以下幾個方面的內容。

（一）調查研究是黨制定方針政策的重要依據

毛澤東認為，深入的調查研究是黨的正確方針政策產生的關鍵前提。在蘇區，他對鄉村和城鎮進行的一系列系統性的調查，就是為了科學作出決策和制定政策，毛澤東在《〈興國調查〉前言》中說：“實際政策的決定，一定要根據具體情況，……倘若根據‘想當然’或不合實際的報告來決定政策，那是很危險的?！保?］1929年12月，毛澤東深刻地指出缺乏調查研究的嚴重后果，“不是機會主義，就是盲動主義”［7］，要扭轉這一后果，就要“使黨員注意社會經濟的調查和研究，由此來決定斗爭的策略和工作的方法”［8］。

（二）調查研究是黨緊密聯系群眾的橋梁

真正有效的調查研究只能深入到群眾中去。毛澤東指出，人民群眾中蘊藏著深厚的創造偉力，是決定一切的力量，“一切革命的黨派、革命的同志，都將在他們面前受他們的檢驗而決定取舍”［9］，所以緊密聯系群眾，把人民群眾當老師，依靠群眾掌握工作實際，是毛澤東開展調查研究的方法論。1929年12月，在福建古田會議上，他就曾批評黨內部分同志“過分相信軍事力量，而不相信人民群眾的力量”［10］，并提出了“一切工作，在黨的討論和決議之后，再經過群眾去執行”［11］的思想。經過深入思考和實踐后，毛澤東進一步厘清調查研究中群眾和領導之間的辯證關系，“從群眾中集中起來又到群眾中堅持下去，以形成正確的領導意見，這是基本的領導方法”［12］，形成了“從群眾中來到群眾中去”的群眾路線調查方法和立場，“在我黨的一切實際工作中，凡屬正確的領導，必須是從群眾中來，到群眾中去”［13］。

（三）調查研究是確保堅持實事求是作風的必要環節

毛澤東指出，調查研究是治療本本主義、形式主義、主觀主義和盲動主義等多種不良思想的良藥，因此他強調，“在全黨推行調查研究的計劃，是轉變黨的作風的基礎一環”［14］。在延安整風中，毛澤東認為，不搞調查研究的“主觀主義作風，就是黨性不純的第一個表現”，整風首先就是整頓這種不作調查研究的主觀主義的壞作風，“必須力戒空疏，力戒膚淺”［15］，把提倡調查研究作為加強“負擔著偉大革命任務的大政黨”建設的基礎工作。

但是，在1931年黨的六屆四中全會后，中共中央的領導權由缺乏實際斗爭經驗的王明所操縱，毛澤東遭到排擠。從這時起，以王明為代表的“左”傾錯誤領導者，忽視調查研究的重要作用，對不斷變化的敵情、戰斗環境缺乏系統掌握和正確研判，從而導致紅軍第五次反“圍剿”失敗，主力紅軍被迫長征。

二、毛澤東充分的調查研究書寫了四渡赤水“得意之筆”

在1935年1月召開的遵義會議上，毛澤東在黨內和軍內的領導地位得以確立。在領導紅軍進行軍事斗爭的過程中，他高度重視調查研究工作對軍事決策的重要性。毛澤東率領中央紅軍四渡赤水巧妙迂回穿插于國民黨重兵“圍剿”之中，不斷在創造戰機的運動中殲滅敵人，取得了紅軍長征史上以少勝多、變被動為主動的罕見奇跡，是毛澤東軍事生涯的得意之筆。四渡赤水戰役中，充分的調查研究是作出正確軍事決策的重要前提。

（一）四次渡過赤水河的決策

毛澤東指出：“指揮員的正確的部署來源于正確的決心，正確的決心來源于正確的判斷，正確的判斷來源于周到的和必要的偵察，和對于各種偵察材料的聯貫起來的思索?！保?6］具體來看，四渡赤水的決策就是建立在毛澤東高度注重調查研究，實事求是，不斷同教條主義、機會主義作斗爭的基礎上，通過嚴密高效的調查研究、情報搜集、分析研判，多方面、多層次、多手段地獲取戰場信息，及時準確地掌握戰場態勢，為捕捉戰機和贏得先機創造條件。

1.一渡赤水：土城戰斗的被動與毛澤東的抉擇

遵義會議通過的決議指出，中央紅軍的失利“在于不明了當前的環境”［17］，取消了博古、李德的軍事指揮權。遵義會議將毛澤東增選為中央政治局常委，“其在黨內組織上和軍事上的領導地位得到了部分恢復，但是王明‘左’傾機會主義在思想上依然沒有根治”［18］，“博古等人也保持著他們的錯誤主張和錯誤活動”［19］，這種工作上缺乏全面掌握實際情況的傾向，成為在之后“一段時間內束縛著紅軍的軍事教條主義的一種‘慣性’行動”［20］，最終在土城戰役中表現出來。

1935年1月20日，中革軍委下達了《關于渡江的作戰計劃》，北渡長江，爭取赤化四川。26日，中央紅軍在行進過程中，受到川軍潘文華兩個旅進攻，前進受阻，同時情報顯示郭勛祺兩個旅由土城以東尾隨追擊，紅軍決定在土城郊外的青杠坡設伏阻擊，土城戰役打響。

現在來看，當時中央紅軍進行土城戰斗是極為冒險的。在沒有全面掌握土城戰場的周邊情況下，紅軍便將前來追擊的川軍“模范師”郭勛祺部視為類似于“一桿火槍，一桿煙槍”缺乏戰斗力的黔軍。更為嚴重的是軍委二局截獲川軍潘文華26日的電報，獲悉尾追之敵只有郭勛祺部4個團6000多人，但是實為6個團萬余人，還有后續部隊，且裝備精良，戰斗力很強。以至將伏擊戰打成拉鋸戰、消耗戰，激戰數小時，川軍遭到重大打擊，紅軍也付出不少代價。毛澤東總結了三條教訓，其中一條就是：“敵情沒有摸準，原來以為四個團，實際是六個團，而且還有后續部隊”［21］，未能全面把握客觀環境狀況和敵情，是造成土城之戰被動的重要原因。

當時，敵人援兵不斷，紅軍恐被圍困，緊急關頭，毛澤東獲得軍委二局破譯的最新準確信息。破譯的密電表明，青杠坡周圍已經布滿敵軍，整個戰場僅有一個不大的口子尚未合攏。了解此情況后，中央政治局主要領導人立即召開緊急會議，毛澤東當機立斷，建議紅軍迅速撤出戰斗。紅軍從土城、猿猴場（今元厚），分三路渡過赤水河，跳出口袋陣，這就是“四渡赤水”的第一渡。

土城之戰雖然開始失利，但該戰役的被動局面由毛澤東所指揮的一渡赤水所化解，體現了毛澤東“調查研究、實事求是、靈活機動”戰術思想的優勢?！按虻泌A就打，打不贏就走”，紅軍在青杠坡戰斗中陷入被動時不冒險、不硬干，而是立即了解實際情況，靈活機動，避開強敵，使部隊主力得以保存。

2.二渡赤水：“雞鳴三省”會議與作戰思路的轉向

紅軍一渡赤水后，在2月5日中央政治局召開的“雞鳴三省”會議決定，張聞天正式接替博古負總責，主持黨中央日常工作，并決定“以澤東同志為恩來同志的軍事指揮上的幫助者”［22］，毛澤東重新擁有了中央紅軍的軍事話語權。張聞天在長征初期已接受并認可毛澤東，遵義會議時更是毛澤東的堅定支持者，此時張聞天在黨內負總責。

毛澤東在組織和軍事指揮上的地位都得到了進一步鞏固，這有助于進一步排除當時黨內一些人殘留的“左”傾機會主義錯誤，堅持實事求是、注重調查研究的“氛圍”獲得了至關重要的支持。中央紅軍重新確定了以實事求是和高度的靈活性為特征的新的作戰思路，特別是“集結紅軍主力，選擇敵人弱點，不失時機，在運動中各個擊破”［23］等符合當時紅軍實際情況的卓有成效的作戰方針。在此思路下，毛澤東了解到，貴州兵力空虛，決定回師東向，打黔軍一個措手不及。為達至這一戰略目標，中央紅軍徹底放棄“大搬家式的”行動方式，對部隊進行整編，干部層層下放，充實基層，提高了部隊的機動性和戰斗力。

2月18日至21日，中央紅軍在四川古藺縣太平渡、二郎灘二渡赤水，再次進入貴州。

2月24日，紅一軍團占領桐梓后，險峻的婁山關就成為中央紅軍進取遵義的最大阻攔。婁山關異常險峻，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雄關。根據情報，關隘由3個團的黔軍據守，如若硬攻，部隊肯定要付出很大代價。

在此情形下，紅四團貫徹毛澤東調查研究的思想，深入群眾調查研究，從一位老獵人處了解到從板橋到婁山關，除了一條公路外，還有一條無人知曉的羊腸小道［24］。依托此情報，紅軍抄小道配合正面進攻，先后殲滅和擊潰黔敵4個團，攻下婁山關，再占遵義城，“取得了紅一方面軍長征以來最大勝利，連蔣介石也承認這是‘國民黨軍的奇恥大辱’”［25］，作戰形勢開始發生有利于紅軍的變化。

3.三渡赤水：茍壩會議的堅持與魯班場的佯攻

二渡赤水、再占遵義，廣大紅軍將士士氣大增，蔣介石氣急敗壞，他急調40萬軍隊從四面逼近紅軍，妄圖將中共中央機關和中央紅軍“圍殲”在遵義、鴨溪、楓香狹窄地帶。

紅軍二渡赤水后的一系列勝利，是以毛澤東等紅軍領導人深入的調查研究掌握準確信息為基礎的，但調查研究之風仍然沒有得到全面貫徹。3月10日，紅一軍團林彪、聶榮臻致電中央說，打鼓新場僅駐扎一個師的黔軍，建議進攻殲滅之。中央和軍委高級領導人在茍壩開會研究討論攻打打鼓新場的計劃，一方面“在遵義戰役大捷的鼓舞下，大家希望多打勝仗來創造云貴川三省地區根據地，求得生存，再圖發展”［26］，另一方面“因得到的情報顯示，駐守打鼓新場的黔軍‘雙槍兵’，絕對不是紅軍的對手”［27］，但毛澤東持反對意見。毛澤東的堅持源自于兩方面的因素。一方面，毛澤東事前已經派戰士化妝成鹽商去打鼓新場調研，得知打鼓新場城墻堅硬，中央紅軍所在地到打鼓新場有80多里路，要走近一天時間，而軍委二局破譯的情報，表明打鼓新場一帶聚集了大量敵軍，一旦紅軍行動，敵人很快會知道我們的意圖，周圍敵人會馬上增援打鼓新場，紅軍會處于非常危險的境地。另一方面，毛澤東有“地方同志”的信息支持。1935年1月底或3月期間，盧志英在畢節活動頻繁，“對薛岳、王家烈及滇軍的駐防，甚至畢節周圍，包括打鼓新場的山川形勢都做過詳細考察”［28］，印證了軍委二局的情報。

會議開了整整一天，爭論很激烈。張聞天提出舉手表決，毛澤東知道舉手表決的話，自己是少數，于是不惜辭掉前敵司令部政委的職務也要堅持己見。但是會議還是通過了攻打打鼓新場的意見，并決定毛澤東的職務由彭德懷代理。

毛澤東被取消職務后，沒有因為丟官放棄責任，他憑著高度的政治責任感，深夜打著馬燈步行數里來到周恩來的住處，說服周恩來，而后一同前往說服朱德。此時，軍委二局電報表明，打鼓新場敵軍已在運動，企圖布好口袋陣，等著紅軍往里鉆。第二天，中共中央政治局再次召開緊急會議，一致通過放棄進攻打鼓新場，并恢復毛澤東前敵司令部政委職務。茍壩會議上20多人開會進行軍事決策的弊端暴露出來，陷于爭吵，效率低下，貽誤戰機。因此，茍壩會議后，組成了毛澤東、周恩來、王稼祥三人小組，全權指揮中央紅軍行動。在當時戰爭環境下，這就是全黨全軍最重要的領導機構。這標志著“毛澤東的正確主張在斗爭實踐中進一步為全黨、全軍所接受，毛澤東對中國革命戰爭的領導地位已經得到進一步確立”［29］。

放棄攻打打鼓新場并未解決紅軍被動局面。此時，根據情報顯示，“諸敵已步步迫近。紅軍活動范圍日益縮小。中革軍委為爭取最后戰機，毅然決定向周渾元部盤踞的魯班場發起進攻”［30］。但魯班場戰斗激戰一天未能達到目的，紅軍當機立斷，于當晚迅速退出戰斗。

魯班場攻而未克，使毛澤東看清了想在川滇黔邊建根據地的不可能，同時想要在瀘州宜賓之間北渡長江也不可能，與紅二、六軍團會師也不可能。于是決定走貴州、云南，在金沙江上游渡江，與紅四方面軍會合。為順利實現戰略意圖，必須掉頭西進，于是中央紅軍3月16日從仁懷縣茅臺鎮三渡赤水，再進四川古藺。

4.四渡赤水：全面掌控戰局與徹底轉向主動

紅軍三渡赤水后連施“三計”，讓蔣介石斷定紅軍“已是強弩之末”“走投無路”，只能從瀘州宜賓之間強渡長江，故急命令各部隊全速奔赴古藺“合剿”。3月21日，在蔣介石合圍部署還未完全實現，紅軍突然掉頭，再次從二郎灘、九溪口、太平渡一帶秘密、迅速地第四次渡過赤水河，回到貴州。

由于中央紅軍對整個戰場信息的全面把握，形成了“敵在明，我在暗”的戰場單向透明。當時國民黨軍獲取情報主要靠飛機偵察和地方報告。當時飛機偵察技術雖然先進，但四渡赤水地區經常是雨霧交加，所以飛機偵察作用不大。而地方報告經常不準確，隊伍規模摸不清，動向查不明，情報上報遲緩，使國民黨軍隊經常無所適從。

而中央紅軍的機要工作，是革命戰爭年代，調查研究能夠使用的唯一高科技，由中央情報二局的曾希圣、曹祥仁、鄒畢兆等情報密碼破譯高手保障，他們對蔣介石中央軍的密碼是爛熟于心。而川軍、滇軍密碼由紅四方面軍情報密碼破譯高手蔡威、宋侃夫等破譯，這使得毛澤東對敵情了如指掌（“打著燈籠走夜路”）。因此在紅軍“飄忽不定”的行蹤面前，國民黨軍隊卻“舉止失措、章法大亂”。

至4月7日，紅三軍團的先頭部隊已佯攻龍里，逼近貴陽東面，有一個團甚至已經繞到貴陽南面的花溪附近。由于貴陽守備空虛，一個威逼貴陽的態勢已經形成?！笆Y介石在驚恐之余，乖乖地按紅軍統帥部的‘指示’，急調滇軍馳援貴陽”［31］。這正如毛澤東在紅軍南渡烏江之前所言，“只要能將滇軍調出來，就是勝利”［32］。

趁滇軍馳援之際，紅軍直撲皎平渡，5月3日開始晝夜搶渡，終于5月9日渡過金沙江，在戰略上徹底從被動轉為主動。

（二）四渡赤水時期毛澤東對紅軍思想政治狀況的調查研究

在四渡赤水期間，3萬多中央紅軍處于40萬國民黨軍的圍追堵截中，力量懸殊，紅軍又在沒有根據地的情況下，在山區連續行軍作戰，很多戰士常有抱怨。楊尚昆回憶，“很多指戰員不理解，思想問題很多”［33］，為了取得革命斗爭的勝利，迫切需要全面掌握中央紅軍將士的思想政治狀況，有針對性地開展思想政治工作以堅定信念、增強信心。

經過深入調查研究，毛澤東發現紅軍將士中主要存在以下必須解決的思想問題：

一是部分干部戰士不太清楚目標方向，感到前途渺茫。由于敵人重兵不斷的圍追堵截，中央紅軍從一開始計劃與紅二、紅六軍團會師，后來計劃與紅四方面軍會師的戰略目標一直無法實現，一路想建根據地的戰略意圖也無法實現，大家一直疲于奔走，沒有休養生息的機會，一些將士對前途缺乏信心。

二是部分同志缺乏信心，情緒低落。由于“左”傾教條主義的錯誤領導，中央紅軍第五次反“圍剿”遭受重大失敗。接下來，長征初期的挫折，特別是慘烈的湘江戰役使紅軍嚴重受挫。國民黨蔣介石調集重兵，不斷地圍追堵截，中央紅軍不得不長期轉戰于窮鄉僻壤之間。廣大指戰員忍受各種艱難困苦，對“左”傾錯誤路線的反感抵觸，帶來信心不足，情緒低落。1935年2月，在云南，毛澤東得知國民黨重兵圍堵扎西，貴州敵人兵力空虛，北渡長江又無望的情況下，決定回師東向，二渡赤水，殺回貴州。2月11日，紅軍再次返回瀘州古藺。此時，許多紅軍將士都不理解，為什么放棄北渡長江？為什么走回頭路？為什么走“之”字路、“弓背”路？部隊出現抱怨情緒。不僅是戰士，部隊高層也出現不滿情緒，“就連‘三人團’中的王稼祥也不理解，他向張聞天反映，老打圈圈不打仗，可不是辦法，要開會討論這個問題”［34］。林彪也抱怨，“毛澤東迫使部隊走了冤枉路?！叩牟皇墙輳?，紅軍走的盡是‘弓背路’”［35］。因為一渡赤水時，林彪所率的紅一軍團就走得非常艱難，他們進入古藺縣人煙稀少的黃荊原始森林，行軍舉步維艱。林彪一天接連3封電報，向軍委匯報行軍困難、糧食奇缺和人馬困乏等情況。而現在又要走回頭路，紅一軍團還擔負前鋒主攻任務，壓力非常大，部隊上下彌漫抱怨情緒。

對于產生這些思想問題的原因，以毛澤東為代表的紅軍領導人也進行了分析，主要是因為以下兩方面。

一是群眾基礎薄弱，環境惡劣，中央紅軍面臨嚴峻考驗。紅軍四渡赤水時，敵情遠比長征初期嚴重得多，此時敵人是40萬重兵圍追堵截，而中央紅軍已從長征初期的8萬多銳減到僅剩3萬余人。加上此時的中央紅軍轉戰在新的地區和少數民族聚集區，川滇黔邊不僅貧困，而且群眾基礎薄弱，部隊給養籌集不易，生存極其困難。林彪在給中革軍委電報中就提到：宿營地糧食均少，群眾亦跑光，部隊是露營，吃粥亦不得飽。

二是基層黨組織遭到削弱。中央紅軍隊伍的損失也使做思想政治工作的基層黨組織相應受到嚴重削弱。很多連隊就連黨支部都沒有，迫切需要重建。白沙會議發布的《總政治部關于中央紅軍向貴州挺進途中的政治工作的指示》，就指出了人員減少的困難影響了部隊的鞏固和戰斗情緒的發揚。

通過深入的調查研究，以毛澤東為代表的紅軍領導人認為，廣大紅軍的抱怨情緒如果得不到及時解決，下一步戰略意圖就很難實現，迫切需要統一思想，振奮精神，凝聚力量。于是，1935年2月15日至16日，黨中央和中革軍委在瀘州古藺白沙，召開了“白沙會議”，會上通過并發布了《共產黨中央委員會與中央革命軍事委員會告全體紅色指戰員書》《關于由川南回師東向的政治工作指示》《改變渡江計劃創造川滇黔邊根據地》等文件，提出從以下幾個方面加強部隊的思想政治工作。

第一，加強領導，強化組織。回師東向時，毛澤東親自與紅一軍團同行，并派劉少奇到紅三軍團，派陳云到紅五軍團加強思想政治工作的領導。2月16日，白沙會議發布的《中央紅軍向貴州挺進途中的政治工作》，提出加強組織建設，如健全連隊組織，突擊改變支部工作最薄弱的連隊等措施。

第二，答疑解惑，統一思想。白沙會議發布的《共產黨中央委員會與中央革命軍事委員會告全體紅色指戰員書》首先解釋為什么放棄北渡長江，因為敵人“集中全力利用長江天險布防，攔阻我們，更由于黨和中革軍委不愿因為地區問題犧牲我們紅軍的有生力量，所以決計停止向北發展，而最后決定在云貴川三省地區中創立根據地”［36］，這與李德博古不顧犧牲紅軍將士生命非要過湘江形成一個鮮明對比，并鼓舞戰士們“打大勝仗消滅大量的敵人，繳他們的槍與子彈武裝我們自己”［37］。這是當時廣大指戰員熱切期盼的，紅軍將士迫切需要有一個根據地休養生息，補充槍支彈藥，不愿意一直被敵人追擊、堵擊消耗力量。同時講清戰略部署：“為了有把握的求得勝利……紅軍必須經常地轉移作戰地區，有時向東，有時向西，有時走大路，有時走小路，有時走老路，有時走新路?！瓰榱饲蟮糜邪盐盏膭倮?，我們更必須求得部隊的休息與整理，百倍地加強我們的政治工作?！瓰榱饲蟮糜邪盐盏膭倮覀儽仨毴〉迷瀑F川廣大群眾的擁護”［38］。

第三，強調重點，注重方法。2月16日，白沙會議還發布了《總政治部關于中央紅軍向貴州挺進途中的政治工作的指示》，具體強調了做思想政治工作的重點和方式方法，如強調要“進行軍隊紀律教育”，強調要加強對團政治處與連指導員工作的領導，迅速及時了解下層情緒，盡力解決好下屬問題。強調要“解決好傷病員問題”，讓廣大指戰員感到很溫暖，沒有后顧之憂，更加勇敢的上戰場，等等。

第四，廣泛宣傳，鼓舞士氣。將《共產黨中央委員會和中央革命軍事委員會告全體紅色指戰員書》，登在《紅星》報和《戰士》報上，在廣大紅軍將士中進行廣泛宣傳。由于如此周密細致、堅強有力的思想政治工作，統一了思想，振奮了精神，凝聚了力量，提高了斗志，保證中央紅軍接下來二渡赤水，全體官兵士氣高漲，精神百倍，萬眾一心，英勇頑強，取得了長征以來最大的一次勝利，極大地鼓舞了士氣，打擊了敵人的反動氣焰?？梢哉f，白沙會議指出的思想政治工作目標及工作部署，是使紅軍將士精神面貌大為改變的重要節點，有效地保證接下來毛澤東用兵如神一盤大棋：調敵西進，突出重圍，南渡烏江，佯攻貴陽，威逼昆明，巧渡金沙江，一系列連續機動作戰能夠順利進行。

（三）四渡赤水時期以毛澤東為代表的紅軍領導人帶領紅軍深入群眾作調查研究

毛澤東曾指出，“革命戰爭是群眾的戰爭，只有動員群眾才能進行戰爭，只有依靠群眾才能進行戰爭”［39］。“紅軍的打仗，不是單純地為了打仗而打仗，而是為了宣傳群眾、組織群眾、武裝群眾，并幫助群眾建設革命政權才去打仗的?！保?0］毛澤東高度重視對人民群眾情況的調查研究，他指出“一切群眾的實際生活問題，都是我們應當注意的問題”［41］。在四渡赤水時期，雖然戰事緊張，時間短暫，但是中央紅軍每到一處都抽空了解群眾的實際情況，解決群眾的實際問題，不但切實幫助了群眾，還促動了中央紅軍在四渡赤水時期從被動轉向主動。

1.消除國民黨負面宣傳，共產黨為民形象深入人心

中央紅軍在四渡赤水期間，了解到國民黨反動派十分忌憚紅軍的群眾工作，為最大限度削弱紅軍對沿途群眾影響，無所不用其極，特別是用惡毒宣傳污名化紅軍。紅軍在廣西時，國民黨特務在紅軍經過的地方燒百姓的房子，燒紅軍的宿營地，“想把我們燒死在里面，并證實他們污蔑‘共產黨殺人放火’的謠言”［42］。紅軍來到四川之前，國民黨大肆誣蔑紅軍“普燒普殺”“共產共妻”，是“江西浪仔”“吃心挖心的紅眉大盜”等［43］。國民黨對紅軍極盡造謠誣蔑之能事，可見一斑。

為扭轉這一局面，紅軍在古藺、敘永不斷向廣大人民群眾宣傳救國救民的真理，“各部隊的地方工作組，總是跑到部隊的前頭，不知疲勞地宣傳、動員群眾參加紅軍。在田間地頭，在村鎮，在群眾家里，紅軍走到哪里就宣傳到哪里”［44］。

“赤軍這種宣傳，影響黔省人心極大。”［45］紅軍所到之處，受苦受難的群眾開始自發宣傳共產黨好、紅軍好。川南各族人民，“不畏匪（作者按：指紅軍）而畏團隊，使蔣介石大為驚恐”［46］。由此可見，國民黨負面宣傳幾近破產，共產黨為民形象不斷深入人心。

2.深入了解群眾疾苦，為民謀幸福，深得人心

沒有一場軍事行動僅靠戰斗就能真正取得長期勝利，“在毛澤東看來，軍事問題本質上是政治問題，左右軍事行動和戰爭結局的決定因素往往不是單純的軍事力量，而是政治力量”［47］。通過了解群眾疾苦，為人民謀福利，爭取民心，獲得人民支持，是紅軍能夠在殘酷的革命斗爭中得以保存自己力量的關鍵。

紅軍在古藺、敘永沿途打土豪、開倉分鹽、救濟貧苦百姓，都是在充分了解長征沿途土豪欺壓百姓的情況后有針對性開展的工作，深得廣大群眾支持。例如，紅軍二渡赤水時了解到貴州軍閥侯之擔割據黔北及川南古藺、敘永，把持赤水河上的鹽務；更了解到鹽因長途運輸，成本昂貴，是老百姓吃不起的奢侈品。他們雖然天天背鹽巴，卻買不起鹽。有窮苦人家好不容易買上一點，都是用細繩拴著鹽塊，做菜時往湯里蕩一蕩，便又迅速提起來，“天天背鹽巴，頓頓菜湯淡”正是他們窮苦生活的真實寫照。因此中央紅軍二渡赤水到二郎灘時，在二郎灘的“德謙?！丙}號門前開倉分鹽，救濟川黔兩岸成千上萬的勞苦大眾，得到廣大人民群眾的擁護?！耙粋€白發蒼蒼的苗族老人，兩手捧著一塊分得的鹽，感動得熱淚盈眶地說：‘紅軍和我們窮人心連心，真是我們苗家的貼心人’。”［48］

3.以嚴明的紀律贏得群眾支持，依靠群眾了解敵情

四渡赤水期間，雖然紅軍處于高度機動靈活轉戰的過程中，但依然隨時高度重視群眾紀律。如發生在敘永的“營盤山上橘子紅”的故事。紅軍經過營盤山，漫山遍野熟透的橘子，紅軍在不知道是不是老百姓的橘子時，沒有任何人采摘一個，但通過調查了解到是地主老財的橘子后，才有秩序地采摘，并分給老百姓。

紅軍在古藺、敘永短暫停留期間，嚴格遵守紀律，維護群眾利益?！半m是寒冬臘月五更寒，山高路險雨雪天，進入場鎮街子不擾民，大多住在老百姓屋檐下，有的露宿街頭、路旁。每到一個地方，紅軍不顧作戰疲勞，抓緊間隙宣傳，書寫標語、口號，召開群眾大會，發動民眾鬧翻身求解放，跟著共產黨鬧革命，推翻國民黨反動派的統治，打倒惡霸地主分糧分鹽分衣物。紅軍每離開一個村寨，必留下干部戰士，檢查對群眾的紀律、兌換蘇維埃錢幣、打掃衛生、水缸挑滿水、上好門板、關好大門；有的因群眾不在家，臨走還要留下錢和條子?！保?9］

“讓廣大群眾從各級紅軍指戰員的實際行動中，認清了革命隊伍是為窮苦百姓利益著想的，是真正屬于窮苦人的隊伍，因而消除了對紅軍隊伍的恐懼感?！保?0］因此，家家戶戶、村村寨寨群眾視紅軍為親人，主動為紅軍四渡赤水找船架設浮橋；為紅軍報告敵情，給紅軍帶路，精心護理紅軍傷病員，為紅軍治傷采藥，送糧食、衣物幫助掉隊的紅軍找到部隊，魚水之情在古、敘山區廣大群眾中扎下根。［51］

紅軍的遵紀愛民行動，深切地打動了山區群眾，苗、漢、彝族民眾視紅軍為窮人的隊伍。廣大人民群眾熱情地擁護和支持紅軍，積極參加紅軍，“其中，古藺縣就有800多人參加了紅軍，敘永縣也有500多人參加了紅軍。”［52］如此，大大增強了紅軍的軍事力量，陳云在《隨軍西行見聞錄》中以被俘的國民黨軍醫的口吻，寫道：“紅軍一至某處，當地居民除‘土豪’外，均未逃走，而且為赤軍帶路，當挑夫，沿途到處成群地加入紅軍當兵?！薄凹t軍所以不被擊敗，反而日益擴大，由于民眾給赤軍以幫助?！保?3］

縱觀整個紅軍四渡赤水期間，紅軍在與國民黨的軍事斗爭中一改舊貌，其間紅軍也曾幾次陷入困難，但每次都能化險為夷，這得益于毛澤東深入細致的調查研究。紅軍恢復了“打得贏就打，打不贏就走”的靈活戰法，作戰中一旦發現不利，立即迅速退出戰斗，并改換戰法，發揮自己運動戰之所長，與對方周旋，從而能夠在10多萬敵人包圍的情況下，聲東擊西，機動作戰，不斷調動敵人，變被動為主動。

戰爭的目的有兩個，一個是消滅敵人，一個是保存自己。在形勢有利的時候，目標是消滅敵人，但形勢不利的時候，目標就是保存自己，而調查研究是了解形勢是否有利的唯一途徑。孫子曾說：“善戰者，求之于勢?！彼懈呙鞯膽鹇詰鹦g往往都是順勢而為，這就是在戰爭中實事求是認識路線所起的作用，而實事求是的基礎就是調查研究。

三、對新時代增強黨員干部調查研究能力的啟示

紅軍四渡赤水期間，紅軍重要戰略轉向的完成、重大戰役的勝利以及重大決策的作出都有力印證了調查研究的重要作用。

毛澤東指出，調查研究是領導干部推進工作的必備本領，正確的決策離不開調查研究，正確的貫徹落實同樣也離不開調查研究，“要了解情況，唯一的方法是向社會作調查”［54］。在全黨大興調查研究之風的背景下，我們學習歷史，汲取歷史經驗，就是要牢牢抓住調查研究的核心要義，結合新時代下的要求，用好調查研究這一“傳家寶”“基本功”。

（一）掌握調研方法是前提

毛澤東在《反對本本主義》《農村調查》的序言和跋中，都強調調查研究要掌握方法。在新時代增強調查研究能力，主要體現在掌握調查能力和掌握研究能力兩個方面，調查就是探尋“實事”，重在了解實際，研究就是“求是”，重在總結、發現規律。

首先，要掌握調查能力，就必須要在調查過程中走向一線、面對實際、深入群眾，“躬身入局”“眼睛向下”，傾聽真實聲音，確保了解真實情況，得到一手資料。毛澤東曾經深刻批評“一些知識分子……他們專從書本里討生活，不到工人、農民、社會中去調查，不到群眾中去調查”［55］。

其次，要掌握研究能力，就必須善于搜集、總結實際情況。習近平總書記曾指出：“群眾的很多想法，往往不是在那些很正式的場合、當著很多人的面會講出來的，而是要同他們身挨身坐、心貼心聊才能聽得到。”［56］了解了群眾的想法后，還要運用馬克思主義的分析方法，探尋出背后的內在聯系、一般規律。

最后，要主動將調查和研究有機結合起來，以待形成解決辦法推動工作。恰當的決策常?；趯嶋H情況有充分的理解并把握規律。反之，錯誤的決策往往來自于對實際情況和背后規律的缺乏了解或完全不了解。

（二）走好群眾路線是根本

毛澤東指出，“群眾是真正的英雄，而我們自己則往往是幼稚可笑的，不了解這一點，就不能得到起碼的知識”［57］，所以做正確的調查，必須要有正確的態度，誠心誠意拜人民為師，真正聯系群眾，和群眾做朋友。習近平總書記也指出，“人民利益是我們黨一切工作的根本出發點和落腳點”［58］。因此，要增強新時代黨員干部調查研究本領，走好群眾路線是根本。調查研究必須緊緊依靠人民，調研立場必須牢牢植根人民，這既是方法論也是根本立場。

首先，調查研究必須緊緊依靠人民。新時代，黨員干部要堅持“從群眾中來到群眾中去”的工作方法，在調查研究中，傾聽群眾意見、眾采群眾指揮，調動激發群眾的積極性和創造性，依靠群眾獲得第一手鮮活的資料，“雖然辛苦一點，但確實摸清了情況，同基層干部和老百姓拉近了距離、增進了感情。……重要決策方案，特別是涉及群眾切身利益的重要政策措施，要廣泛聽取群眾意見，不能嫌麻煩、圖省事。”［59］如此，制定黨的方針政策方能符合實際，贏得群眾的廣泛認可和支持。

其次，調研立場牢牢植根人民。新時代，黨員干部要牢記人民立場，堅持以人民為中心的發展觀，我們調查研究的出發點和落腳點都是人民群眾，“熱愛人民不是一句口號，要有深刻的理性認識和具體的實踐行動”［60］。當今，有一些黨員把調研當作“展演”，調研過程大張旗鼓，調研效果卻南轅北轍，究其原因“有些同志人是下去了，但只是走馬觀花、蜻蜓點水，并沒有帶著心，并沒有動真情”［61］。因此，這就要求領導干部，“想問題、作決策、辦事情都要站在群眾的立場上，通過各種途徑了解群眾的意見和要求、批評和建議”［62］。

（三）聚焦突出問題是關鍵

毛澤東指出：“調查就像‘十月懷胎’，解決問題就像‘一朝分娩’。調查就是解決問題?！保?3］在新時代下，要解決問題就要以突出問題為聚焦點，摸清情況，找準問題，提實對策，打開工作局面。

一要聚焦工作中心，著重對工作中的大事、要事有針對性地及時開展調研，“要提高調查研究能力，堅持問題導向，深入實際摸清真實情況，集合眾智提出解決辦法，努力使對策建議有的放矢、切中要害”［64］。

二要聚焦工作難點，工作難點反饋出工作中各方面存在的問題，以此為導向聚焦調查研究靶點，打開新思路，找到新辦法。“下去調研，要去一些困難多的地方、問題多的地方，調研不是光看好的。……看了困難多、問題多的地方，才能幫助他們解決問題，也有利于我們正確決策?！保?5］

三要聚焦工作薄弱點，“堅持問題導向，聚焦我國發展面臨的突出矛盾和問題，深入調查研究，鼓勵基層大膽探索，堅持改革決策和立法決策相銜接，不斷提高改革決策的科學性”［66］。在工作的薄弱環節開展調查研究，找到有效措施，為科學決策奠定基礎，提高調查研究的實用價值。

毛澤東始終堅信，“凡是沒有辦法的時候，就去調查研究”［67］。通過調查研究，毛澤東不僅在風雨如晦的歲月里為我們黨撕開一道絕處逢生的光隙，更讓全黨凝聚起了“敢教日月換新天”的豪邁壯志。

新時代，環境在不斷變化，事業在不斷發展，工作在持續推進，新問題新困難定會層出不窮，面對這些問題，“沒有滿腔的熱忱，沒有眼睛向下的決心，沒有求知的渴望，沒有放下臭架子、甘當小學生的精神，是一定不能做，也一定做不好的”［68］。因此，領導干部要不斷提高調查研究能力，提高各方面素質能力，方能適應新時代的發展需要，為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建功立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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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單孝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