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北省制造業數字化轉型影響因素及作用機理研究

［摘" " 要］ 數字經濟發展助力產業結構調整、促進傳統產業轉型升級， 數字化轉型已經成為我國制造業轉型成功的一個重要突破口。本文采用扎根理論的質性研究方法，選取河北省15家制造業數字化轉型企業作為研究樣本，探究河北省制造業數字化轉型的影響因素，構建了基于數字化技術創新、數字化信息集成、數字化服務平臺和數字化人才建設的河北省制造業數字化轉型影響因素理論模型，并探尋了影響要素的作用機理，為河北省制定制造業發展規劃、科學布局和實現可持續發展提供政策建議。

［關鍵詞］ 制造業；數字化轉型；扎根理論

doi ： 10 . 3969 / j . issn . 1673 - 0194. 2023. 03. 020

［中圖分類號］ F279.27" " ［文獻標識碼］" A" " " ［文章編號］" 1673 - 0194（2023）03- 0072- 05

０" " " 引" " 言

由數字經濟主導的新一輪技術革命正在全球范圍內加速演化，與發達國家制造業相比，我國制造業仍然存在競爭力和創新能力不足、產業空心化、低端產能過剩高端產能不足等問題。推動我國制造業數字化轉型、提高我國實體經濟發展能力成為我國面對日益激烈的外部競爭打造國際競爭新優勢的重要途徑。河北省是一個資源大省，在長期的發展進程中依靠資源稟賦和低成本優勢實現了經濟快速發展，但近幾年來，競爭優勢正在逐漸減弱，推動河北省制造業數字化轉型，是實現河北省經濟高質量發展的內在要求。

１" " " 相關研究文獻評述

１．１" "制造業轉型升級研究動態：制造業數字化轉型是方向

１．１．１" "數字化轉型內涵相關研究

一些學者認為數字化轉型是以數字化技術為主導實現企業變革的過程。宋寶莉等人認為數字化轉型是應用數字化技術提高企業績效的過程，應用數字化技術可以消除行業內的數據壁壘，構建新的組織體系［１］。Wang YQ等認為企業通過運用新技術、新商業模式和流程，使企業在不斷變化的環境中提升自己的競爭力的行為是轉型的本質。國內新近研究通常使用“‘互聯網＋’轉型”“‘互聯網化’轉型”等概念來體現產業轉型升級內涵，更注重互聯網技術的融入［２］。李永紅（２０１９）認為數字經濟發展過程有業務數字化、信息數字化、數字化轉型三個階段，數字化轉型能擴展新的經濟發展方式，提升數字經濟發展質量和要求，實現經濟可持續發展［３］。

綜上所述，本文認為，企業數字化轉型是將新一代數字技術運用到制造企業產品的供應、生產、流通環節中，以此來降低企業生產運營成本、改善企業營銷與生產效率、提升企業價值鏈核心能力的過程。

１．１．２" "數字化轉型影響因素相關研究

國外學者主要從企業是否與所處時代環境及當下新興技術相融合的角度研究企業數字化轉型的影響因素。Ｙｏｒｕｋ（２００２）將企業所處的環境、企業對內部資源的組織能力以及企業知識和技術的積累程度判定為影響企業的轉型的主要因素。國內學者更關注從企業自身角度去研究數字化轉型影響因素。薛驚理（２０１８）認為技術創新可以為制造業帶來生產性服務業需求的增加，通過技術的革新開發和運用智能生產線，改變低效的要素驅動發展模式，轉向高效的創新驅動發展模式［４］。梁超（２０１９）認為產業融合是推動數字經濟發展的主引擎，數字經濟催生出了很多新業態、新模式，將制造業與數字經濟產業深度融合是制造業轉型升級的首要目標［５］。

綜上所述，國內外學者從多個角度探討了影響企業數字化轉型的因素，主要有新一代信息技術、創新、數據驅動、產業融合等，但缺乏系統的全面性、綜合性的研究。

１．２" "制造業數字化轉型路徑相關研究

關于制造業數字化轉型路徑研究可歸納為三類不同的視角：第一類，基于制造業發展問題視角。韓江波（２０１９）對浙江省制造業發展現狀及存在的問題進行了深入研究，提出以信息化技術為核心的智能制造是推動我國傳統制造業轉型升級的最優路徑［６］。董明提出只有明確制造業當前存在的問題，才能尋求制造業轉型升級方向和路徑［７］。第二類，基于制造業轉型升級機理分析視角。賴紅波（２０１７）通過分析“微笑曲線”形成原因對產業轉型升級的機理進行了深入分析，并據此提出了長三角制造業轉型升級的路徑［８］。第三類，基于產業融合、集群的視角。李廉水（２０１５）認為產業集群產生的技術和知識的溢出效應，能夠形成區域創新網絡，積極推動產業集群式轉型升級［９］。

通過梳理國內外相關研究動態及趨勢發現，無論是國內還是國外對制造業數字化轉型現狀分析、影響因素、轉型效果評價、實現路徑的研究雖然數量很多，但較為分散，本文將這些因素納入一個系統進行全面性、綜合性研究。本文運用扎根理論深入分析河北省制造業數字化轉型效率低的問題，并構建數字化轉型影響要素理論框架，為河北省制造企業數字化轉型提供理論指導，加深對數字化轉型、產業轉型升級等理論的認識。

２" " " 基于扎根理論的數字化轉型影響要素理論模型構建及作用機理分析

２．１" "研究方法

扎根理論最早是由學者Ｇｌａｓｅｒ和Ｓｔｒａｕｓｓ提出的，是一種通過質性的研究方法構建理論的科學方法。扎根理論進行問題研究時的研究步驟主要為實現三級編碼過程：一級編碼是對原始資料進行概念化提煉，也稱為開放式編碼；二級編碼是對提煉的概念進行范疇化，并形成相互聯系的主范疇，也稱為主軸式編碼；三級編碼也稱為選擇式編碼，是在前兩級編碼的基礎之上構建關系模型并形成理論。通過三級編碼將現實原始資料系統化分析，并最終形成能夠解釋現象的理論關系模型。

２．２" "河北省制造業數字化轉型影響因素理論模型構建

２．2.１" "確定案例企業

確定案例企業要考察制造企業的典型性、研究資料可獲取性、行業屬性等三方面，盡可能選取具有代表性和不同行業屬性的案例企業。本文選取了河北省信息產業與信息協會公布的《２０１９年河北省數字經濟創新成果獲獎名單》中的１５家獲獎企業作為扎根理論研究樣本。這些企業在轉型的過程中已經完成數字化轉型或能夠提供豐富經驗，將這些企業作為案例企業能夠提高本研究的可靠性。將本文的案例樣本企業分為建模組和檢驗組，其中建模組包含１０個案例樣本，用于構建研究模型；檢驗組包含５個案例樣本，對理論的飽和度進行檢驗。河北省制造業數字化轉型案例企業樣本如表１所示。

２．2.２" "資料的收集和整理

本文的原始數據資料通過以下幾個主要途徑獲取：一是案例企業內部訪談，獲取案例企業關于數字化轉型情況的資料信息；二是案例企業官方網站，通過案例企業在其官方網站所公布的數據信息，搜索有關行業發展動態、數字化轉型發展情況及相關新聞報道等資料信息；三是“中國制造２０２５”“德國工業４．０”等相關書籍及政策文件；四是相關文獻，在ＣＮＫＩ、維普、萬方數據庫等檢索平臺上以“制造業轉型升級”“制造業數字化轉型”“數字經濟”等關鍵字檢索公開發表的文獻。

２．２．３" "范疇提煉

２．２．３．１" "開放式編碼

開放式編碼的目的在于將收集到的原始資料概念化，本質上是從分散的、不成體系的原始資料中提煉新概念的過程，逐條分析原始資料信息，從而形成初始的概念，進而在初始概念的基礎之上，對概念繼續提煉并實現范疇化。本文通過對１０個案例企業進行深度訪談構建河北省制造業數字化轉型影響因素的理論模型，首先選取第一個案例企業進行開放式編碼處理，進而與其他案例企業進行比較，不斷增加新的內容。本文將訪談資料樣本進行了整理排序（用ａａ＋序號表示），提煉出初始概念（用ａ＋序號表示），之后對概念進行比較、合并，提煉出范疇（用Ａ＋序號表示）。本文列舉了部分原始資料和初始概念的提煉過程，如表２所示。

２．２．３．２" "主軸式編碼

將開放式編碼提煉的１１個初始范疇進行關聯，如表３所示，在初始范疇的基礎上繼續歸結出４個主范疇，分別為數字化技術創新、數字化信息集成、數字化服務平臺、數字化人才建設。

２．２．３．３" "選擇式編碼

應用扎根理論的研究方法探究河北省制造業數字化轉型的關鍵因素，確立河北省制造業數字化轉型影響要素理論框架。根據扎根理論的知識體系，貫穿４個主范疇之間相互關系的故事線是制造業整個運營流程，具體包括研發設計、生產制造、服務三個主要環節。影響研發設計的關鍵要素有數字化技術創新，影響生產、制造的關鍵要素有數字化信息集成、數字化人才建設，影響服務的關鍵要素有數字化服務平臺。

２．２．３．４" "理論飽和度檢驗

當已有理論模型無法再產生新見解和新的范疇特征時，即表明數據“飽和”，便可停止數據采集。本文對檢驗組的５家案例企業進行了理論飽和度檢驗并進行三級編碼，沒有發現新的主范疇形成，說明所提出的理論模型通過了理論飽和度檢驗。

２．３" "河北省制造業數字化轉型影響要素作用機理分析

推進企業數字化轉型，需要根據大中小型制造企業的自身需要轉變現有傳統生產方式及商業模式；提升互聯網信息互通能力和數字化信息集成能力，將用戶、生產設備、產品、服務充分連接，形成協同生產的新系統；搭建數字化服務平臺，實現智能制造模式創新，利用服務平臺數據共享，實現數字化轉型；加強數字化人才建設，保障河北省制造業數字化轉型人才供給。本文擬從數字化技術創新、數字化信息集成、數字化服務平臺和數字化人才建設等方面分析河北省制造業數字化轉型的過程。

數字化技術創新：數字化技術創新是基于創新的因素實現技術革新突破，使數字化管理逐漸替代舊式的生產設備、管理等環節，成為新的核心環節，實現制造業發展質的轉變。數字化技術創新驅動制造業轉型的微笑曲線說明了技術創新使制造業企業的產品及附加值大幅度的提升。數字化技術創新的動力機制是通過數字化技術和手段構建以企業為主體的創新創業生態系統，以信息技術為載體，實現對資源的有效配置，驅動制造業價值鏈由低附加值向高附加值、低技術含量向高技術含量轉變。

數字化信息集成：數字化信息集成指的是企業基于智能化、數字化的管理信息系統，集成企業各項業務活動及信息，包括在企業內部形成業務的縱向集成以及企業外部的橫向集成。數字化集成決策機制表現在通過對企業資源計劃管理子系統（包括訂單管理系統、生產管理系統、生產控制系統、生產計劃調度系統、產品數據管理系統）等的有效集成，整合互聯企業內部各個管理系統并形成一個有機的整體，保證生產活動精準執行，從而提高企業自組織、自控制、自決策的能力。數字化的管理系統和管理方法不僅能夠驅動制造業內部進行變革，同樣也會產生正向的外部效應，外部效應又會反過來影響內部效應，倒逼制造業企業去迎合市場需求，優化轉型路徑。

數字化服務平臺：數字化服務平臺指的是促進工業化與信息化相互融合并支撐企業各類系統有效運行的基礎服務平臺，具體包括大數據平臺、云計算平臺、物聯網平臺等。數字化服務平臺能夠有效收集與分析企業生產制造活動的各類數據信息，能夠提高企業的生產制造效率，并且能夠根據大量的用戶數據實現個性化定制。

數字化人才建設： 在企業數字化轉型過程中，人才隊伍建設仍是關鍵，為了更好地實現制造業數字化轉型升級，首先要切實加大人才吸收引進力度，引進各類高素質、高技術研發型人才。其次要引導高校加快探索新型人才培養機制，夯實專業型、融合型人才培養基礎，培育造就一批能夠承擔數字化關鍵技術的攻關人才。還要完善留人激勵機制，不斷健全凝聚人才隊伍和發揮人才作用的人事制度、薪酬制度、評價制度，充分激發各工業領域人才創新的潛力及活力，為制造業數字化轉型提供“源頭活水”。

２．４" "河北省制造業數字化轉型實現機制理論模型

基于數字化技術創新、數字化信息集成、數字化信息服務平臺、數字化人才建設驅動要素的河北省制造業數字化轉型驅動機制，如圖1所示。

３" " " 結論與建議

本文運用扎根理論的研究方法，對河北省制造業數字化轉型的影響因素進行了探究，并將影響因素歸納為數字化技術創新、數字化信息集成、數字化信息服務平臺和數字化人才建設四個范疇，并在此基礎上構建和分析了基于數字化技術創新動力、數字化信息集成決策、數字化服務平臺支撐和數字化人才建設服務的河北省制造業數字化轉型影響因素理論架構并分析了影響因素的作用機理，根據上述理論探索，本文提出以下建議。

３．１" "加大對數字化技術的研發與投入

河北省制造企業要不斷加強對數字化相關技術投入，重視升級、更新數字化生產設備，更要重視在數字化軟、硬件的運維和安全方面的投入比例；同時，企業要充分利用數字化技術對流程、產品、服務進行研發升級，不斷提高產品附加值和企業的數字化技術創新能力。

３．２" "加強數字化平臺建設力度

以工業互聯網技術為基礎，打造制造業數字化轉型新能力，推動數字化服務平臺的系統建設，促進價值鏈與信息系統的有效結合，提升制造企業數字化能力。基于數字化服務平臺，企業可以匯聚多源數據，獲得覆蓋研發、供應鏈、智能制造、營銷等全價值鏈條的運營數據，實現數據與企業運營過程的實時化、動態化、敏捷化和智能化應用。

３．３" "加強數字化人才的培育與引進力度

河北省多數制造企業存在規模較小、實力較弱的問題，因此對人才吸引力不強，同時普遍缺乏信息技術人才，極大阻礙了河北省制造企業數字化轉型的進程與效果。加大對人才引進的補貼力度，吸引懂數字化轉型技術的高學歷、高素質人才；重視對現有員工數字化技術的培訓，提升現有員工對數字化技術、設備的應用能力，提升員工對數字化軟、硬件的應用能力，是促進河北省制造企業數字化轉型的重要抓手。

主要參考文獻

［１］宋寶莉.企業綠色轉型：價值、風險及規避［Ｊ］．改革與戰略，2016（2）：135-138．

［２］Wang YQ.The Improvement of Independent Innovation Capability in Petroleum Equipment Manufacturing Industry Based on Knowledge Integrａｔｉｏｎ［Ｊ］．Ａｄｖａｎｃｅｄ Ｍａｔｅｒｉａｌｓ Ｒｅｓｅａｒｃｈ，２０１３（１４）：１０８０－１０84.

［３］李永紅，黃瑞．我國數字產業化與產業數字化模式的研究［Ｊ］．科技管理研究，２０１９，３９（１６）：１２９－１３４．

［４］薛驚理．關于傳統企業數字化轉型的戰略思考［Ｊ］．經濟師，２０１８（６）：２６３－２６４．

［５］梁超，祝運海．美的智造：傳統制造業的數字化轉型［Ｊ］．清華管理評論，２０１９（９）：１０６－１１３．

［６］韓江波．我國智能制造發展的案例對比與路徑創新研究［Ｊ］．技術經濟與管理研究，２０１９（１）：８７－９４．

［７］董明，侯文皓．制造型企業數字化成熟度評價模型及方法研究［Ｊ］．科技管理研究，２０１９，３９（１９）：５７－６４．

［８］賴紅波．設計驅動型創新系統構建與產業轉型升級機制研究［Ｊ］．科技進步與對策，２０１７，３４（２３）：７１－７６．

［9］李廉水，程中華，劉軍．中國制造業“新型化”及其評價研究［Ｊ］．中國工業經濟，２０１５ （２）：６３－７５．

［基金項目］2020年度河北省社會科學基金項目“‘再工業化’背景下河北省制造業數字化轉型機制構建及實現路徑研究”（HB20GL047）。

［作者簡介］徐嘉（1990—" "），河北唐山人，博士，主要研究方向：產業轉型升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