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障建筑工程領域農民工工資支付的意義和路徑

［摘 要］黨中央、國務院高度重視保障農民工工資支付工作，《保障農民工工資支付條例》等條例、辦法從法律層面明確了各方在保障農民工工資支付方面的法律責任。保障農民工工資支付事關社會和諧穩定，事關企業高質量發展，事關農民工合法權益，必須從講政治、講發展、講民生角度做好此項工作。保障農民工工資支付需要從制度上落實“六制一金”制度，管理上推行農民工實名制管理，技術上采用釘釘勞務實名制系統，宣傳上加大普法宣傳力度，監管上推進監管體系和監管能力建設，五個方面一體推進。

［關鍵詞］農民工；工資支付；意義；路徑

doi：10.3969/j.issn.1673-0194.2023.01.034

［中圖分類號］F244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3-0194（2023）01-0129-04

0" " "引 言

黨中央、國務院歷來重視預防、治理和解決拖欠農民工工資問題。習近平總書記多次作出指示、批示，要求做好保障農民工工資支付工作，依法維護農民工的合法權益。2020年5月1日起正式施行的《保障農民工工資支付條例》規定了在工程項目建設中建設單位、施工總承包單位、勞務分包單位等各方在保障農民工工資支付方面的法律責任。2022年1月1日起生效的《拖欠農民工工資失信聯合懲戒對象名單管理暫行辦法》明確了有關方有拖欠農民工工資的若干種類型將會被列入失信聯合懲戒名單，公開并共享至同級信用信息共享平臺。綜上，保障農民工工資支付既是政治原則，也是法律規定。本文就保障建筑工程領域農民工工資支付的意義和路徑進行探討。

1" " "保障農民工工資支付的意義

保障農民工工資支付意義重大，從社會、企業和農民工三個維度看，它有利于維護社會和諧穩定、推動企業高質量發展和維護農民工合法權益。

1.1" "社會維度：事關社會和諧穩定

2021年4月，習近平總書記在廣西考察時指出，“讓人民生活幸福是‘國之大者’”。廣大農民工是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建設的重要力量，保障農民工工資及時足額支付是踐行“以人民為中心”的發展理念，讓人民生活幸福的具體實踐。根據2022年2月28日國家統計局公布的數據，2021年全國農民工總量為29 251萬人。［1］近年來，建筑業農民工人數占全國農民工總人數的比重趨于下降，但基數仍然較大。建筑工程領域農民工欠薪問題一直是政府關注和解決的重點問題。當前，疫情對經濟社會發展產生強大沖擊，經濟下行壓力加大，建筑行業形勢嚴峻，建筑工程領域農民工工資支付保障工作面臨著前所未有的壓力，部分地區還發生因農民工欠薪、農民工討薪引發的群體性突發事件，影響了社會的和諧穩定。故而，保障農民工工資足額、及時支付，有效治理和最終根治農民工欠薪，是兜牢民生底線的必選項、必答題，關乎人民生活幸福和社會經濟發展和諧穩定大局，必須從宏觀大局的角度認識到做好這項工作的意義。

1.2" "企業維度：事關企業高質量發展

和諧勞動關系是企業高質量發展的重要評價指標。保障工資支付是和諧勞動關系的基礎要素和核心內涵。可以說，保障工資支付是企業高質量發展的題中之義。長期以來，作為勞動密集型產業的建筑行業吸納了大量農民工就業，農民工占建筑施工企業用工總量的大部分。及時足額給農民工發放工資有利于農民工群體穩定思想，積極工作，高質高效完成工程項目施工任務，夯實企業高質量發展的基礎。企業不及時足額發放農民工工資甚至拖欠農民工工資，特別是長期惡意欠薪會引發農民工到政府勞動保障監察部門、信訪部門投訴，到勞動仲裁部門申請仲裁，甚至到人民法院起訴，給企業聲譽和形象帶來嚴重負面影響。當前，《保障農民工工資支付條例》《拖欠農民工工資失信聯合懲戒對象名單管理暫行辦法》已明確了企業保障農民工工資支付的法律責任和拖欠農民工工資的法律后果。故而，保障農民工工資支付是企業依法治企的內在要求，關乎企業高質量發展，必須從講發展的角度認識到做好這項工作的意義。

1.3" "農民工維度：事關農民工合法權益

農民工是建設社會主義的勞動者，為推動我國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作出了不可磨滅的重大貢獻。習近平總書記強調，“全社會都要關心關愛農民工，要堅決杜絕拖欠、克扣農民工工資現象，切實保障農民工合法權益”。［2］《保障農民工工資支付條例》第三條指出，

“農民工有按時足額獲得工資的權利。任何單位和個人不得拖欠農民工工資。”俗話說，干活拿錢，天經地義，農民工付出了勞動，就應該獲得應有的勞動報酬。2019年8月，國務院成立了國務院根治拖欠農民工工資工作領導小組，并從當年開始已連續三年在全國范圍內開展了根治欠薪冬季專項行動，行動成效顯著，持續有效維護了農民工的合法權益，為廣大農民工解決了最關心、最直接、最現實的利益問題。故而，保障農民工工資支付是民生實事，必須從講民生的角度認識到做好這項工作的重要意義。

2" " "保障農民工工資支付的路徑

保障農民工工資支付需要從制度、管理、技術、宣傳和監管五個方面多措并舉，通過落實“六制一金”制度、推行農民工實名制管理、采取釘釘勞務實名制系統、加大普法宣傳力度以及推進監管體系和監管能力建設來一體推進。

2.1" "制度路徑：落實“六制一金”制度

《保障農民工工資支付條例》基于根治欠薪的立法目的，將實踐中行之有效的舉措辦法集成，并上升為具有法律約束力的制度規范，通常稱之為“六制一金”制度，為保障農民工工資支付提供了法律依據和基本遵循。何為“六制一金”制度？“六制”包括農民工實名制管理制度、農民工工資專用賬戶制度、施工總承包單位代發工資制度、工資按月足額發放制度、工程款支付擔保制度和施工現場維權信息告示牌制度，“一金”是指農民工工資保證金。簡單的邏輯就是，建設工程建設單位將工程項目發包給施工總承包單位，并向其提供工程款支付擔保，施工總承包單位在工程項目管理過程中推行農民工實名制管理，開設農民工工資專用賬戶，在專用賬戶中存入農民工工資保證金，通過銀行代發的方式，一般按月足額向農民工支付工資，相關支付情況通過施工現場維權告示牌向農民工進行告示。這一系列制度，說明了農民工工資從哪來、放在哪、誰來發、發給誰、誰監督的問題，從全鏈條全方面治理欠薪，對工資支付全環節進行制度設計。［3］“六制一金”制度的生命力在于落實。一方面，工程建設單位、施工總承包單位、勞務分包單位要嚴格按照《保障農民工工資支付條例》等法律規定和制度要求履行法定職責。另一方面，政府相關部門要對建設工程項目“六制一金”制度的落實情況開展常態化監督檢查，并對檢查發現的問題督促企業進行整改，同時可采取“紅黑榜”的方式通報相關情況，確保制度落實到位。

2.2" "管理路徑：推行農民工實名制管理

《保障農民工工資支付條例》第六條規定，“用人單位實行農民工勞動用工實名制管理，與招用的農民工書面約定或者通過依法制定的規章制度規定工資支付標準、支付時間、支付方式等內容。”顧名思義，農民工實名制管理就是施工總承包單位對在承建的建設工程項目勞動的農民工進行實名登記和管理的全過程、各環節。農民工實名制管理過程主要包括對農民工進行進場登記、日常管理和退場辦理三個階段。在進場登記階段，施工總承包單位或勞務分包單位要與農民工訂立勞動合同，并對農民工進行用工實名登記，采集農民工的基礎信息，告知農民工其權利義務，同時與農民工簽訂三級安全教育及入場確認書，并形成農民工用工信息臺賬；在日常管理中，施工總承包單位建設工程項目的農民工專管員要對勞務分包單位的勞務用工情況進行監督管理，掌握施工現場農民工用工、考勤、打卡、工資支付等情況，審核勞務分包單位的農民工工資支付表；在退場辦理階段，農民工專管員要組織退場農民工簽訂退場確認表，該確認表由農民工、勞務分包單位法定代表人或委托代理人及項目農民工專管員三方簽字確認后生效。同時，退場農民工考勤表、工資表、工資支付記錄、退場確認表等資料要保存備案三年。施工總承包單位建設工程項目部還要對從事接觸職業病危害作業的農民工在離崗時安排健康檢查，并將檢查結果如實告知農民工。

2.3" "技術路徑：采用釘釘勞務實名制系統

《保障農民工工資支付條例》第二十八條規定，“施工總承包單位或者分包單位具備條件的應當通過相應的管理服務信息平臺進行用工實名登記、管理”。農民工實名制管理的實質內容和最佳路徑是運用現代信息技術，將傳統的紙質化填報農民工信息方式轉變升級為農民工信息的線上集成系統和管理平臺，實現管理的數字化、信息化、智能化。當前，全國許多地方已采用技術手段實現了農民工實名制管理的信息化，釘釘勞務實名制系統就是其中運用比較廣泛且效果受到認可的一種管理系統和平臺。釘釘實名制管理系統主要包括線上的信息錄入完善、動態管理及線下硬件設備配置及綁定兩個方面。項目檔案信息、分包單位信息、分包合同信息、班組信息和農民工信息構成線上信息錄入和完善的主要內容。釘釘勞務實名制系統實時記錄了農民工的個人基本信息、考勤情況、工資發放情況、進退場情況等。線下硬件設備配置及綁定主要是在施工總承包單位建設工程項目部入口處設置實名制進出通道，安裝門禁閘機系統，該系統連接釘釘人臉識別考勤設備，將其聯網后綁定至線上實名制管理系統內，并將信息實時、準確、完整地傳送到該系統。需要指出的是，項目部還需配備移動電源，在項目停電時使用移動式人臉識別系統。通過采用釘釘勞務實名制系統，解決了農民工工資“真實應發多少”的問題，為保障農民工工資支付提供了基礎數據和事實依據。

2.4" "宣傳路徑：加大普法宣傳力度

《保障農民工工資支付條例》第九條指出，新聞媒體要“引導用人單位增強依法用工、按時足額支付工資的法律意識，引導農民工依法維權。”新聞媒體要通過自身的宣傳優勢，加大對保障農民工工資支付相關法律法規、政策文件和先進典型的宣傳報道力度，加大對拖欠農民工工資違法行為及整改不到位行為等負面案例進行曝光的力度。除新聞媒體外，政府相關主管部門、施工總承包單位也要擔負起自身的普法責任，通過多種形式宣貫《保障農民工工資支付條例》，營造依法根治拖欠農民工工資，保障農民工工資按時足額支付的社會氛圍。人力資源和社會保障部門、住房和城鄉建設部門等政府相關部門要走進工地，深入項目，面向工程項目建設單位、施工總承包單位、分包單位側重宣講各方在保障農民工工資支付方面的清償責任，違反《保障農民工工資支付條例》規定拖欠農民工工資應負的法律責任以及如何開展農民工實名制工作的具體業務指導，增強相關方依法用工、守法誠信，按時支付農民工工資的法律意識和行動自覺。政府相關部門面向廣大農民工，對農民工的普法宣傳可通過發放宣傳手冊、解讀條例政策、宣講法律知識、提供法律咨詢、提供依法維權渠道等方式進行，讓農民工明確惡意討薪的法律責任，提高農民工的依法理性維權和自我保護意識。施工總承包單位自身也要組織項目管理人員、班組人員和農民工學習和宣貫《保障農民工工資支付條例》，讓項目一線形成人人學法、知法、用法、守法的良好氛圍。

2.5" "監管路徑：推進監管體系和能力建設

《保障農民工工資支付條例》第四條明確了政府的屬地監管職責，第七條就政府相關部門在保障農民工工資支付的監管職責方面作了明確規定，明確了人力資源和社會保障行政部門，住房城鄉建設、交通運輸、水利、發展改革、財政、公安機關、司法行政等部門的監管責任。保障農民工工資支付是一項系統工程，必須加強一體化監管體系建設，整合人力資源和社會保障行政部門、住房城鄉建設等政府相關部門監管力量，形成協同監管的共治局面。《保障農民工工資支付條例》指出，要依法監管，提高政府監管能力。提高政府監管能力對保障農民工工資支付也是非常重要的一個方面。當前，許多地方政府都已上線農民工實名制信息化監管系統和欠薪預警平臺并推廣運用。該系統將政府管轄范圍內的工程項目全部接入平臺，上傳并監測項目農民工實名制工作各項數據，適時、動態掌握各工程項目農民工到崗考勤、工資發放等情況，通過大數據分析，關鍵指標變動監測，開展線上檢查和監管工作，及時發現管理漏洞和欠薪隱患，做到及時預警并解決相關問題，提高了綜合監管和治理效能。一體化監管體系構建中，線下實地檢查是一種傳統的監管方法，也是必不可少的。通過專項檢查組、執法組到工程項目所在地對農民工實名制和農民工工資支付情況進行現場檢查，掌握一線具體情況，并將線上監管和線下檢查相結合，持續提升監管能力和水平。

3" " "結 語

《保障農民工工資支付條例》已施行兩年多，在維護社會和諧穩定、推動企業高質量發展和保障農民工合法權益方面發揮了積極作用，但在具體實踐中與立法初衷和各方期待還有不小差距。保障農民工工資支付需要從落實“六制一金”制度、推行農民工實名制管理、采用釘釘勞務實名制系統、加大普法宣傳力度和推進監管體系和能力建設等方面多措并舉，必須長期堅持，方能取得最佳效果。

主要參考文獻

［1］國家統計局.中華人民共和國2021年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統計公報》［Z］.2022-02-28.

［2］人民時評.切實保障農民工合法權益［N］.人民日報，2021-12-13（05）.

［3］劉一森，劉箭.當前建筑業農民工“欠薪”原因及解決途徑［J］.武漢紡織大學學報，2020（6）：70-7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