滇越邊境傳統手工藝發展現狀調查

吳雨亭，劉海青

（紅河學院美術學院，云南蒙自 661199）

云南地處我國西南邊陲，與越南的老街、萊州、河江、奠邊四個省相連，是我國面向南亞東南亞的重要通道。其中：云南紅河州的金平、河口、綠春3個縣13個邊境鄉鎮與越南萊州、老街省接壤，云南文山州的馬關、麻栗坡、富寧與越南老街省、河江省相接；云南普洱市的江城與越南奠邊、老街為鄰。滇越邊境線是云南少數民族的主要聚居區，壯、傣、布依、苗、瑤、彝、哈尼、拉祜、仡佬、布朗等10個少數民族與漢族世代跨境而居[1]。這里遠離城市，地理位置偏僻，交通不便利，在長期的生產生活實踐中，各民族用自己的勤勞和智慧創造出了賴以生存的物質財富和精神財富，同時也形成了各民族豐富多彩的傳統手工藝。發展至今，這些代代相傳的手工藝不僅成為我國傳統民族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同時也是滇越邊境地區各民族生活方式、思想意識等發展歷史的有形見證。

一 滇越邊境傳統手工藝的主要類別

在人類漫長的造物史上，每一項傳統手工藝的產生發展都與人們的衣、食、住、行等生產生活方式息息相關。無論是生活用的鍋碗瓢盆、居住的竹樓草房、保溫御寒的衣褲鞋襪，還是為特定節日儀式而制作的各類器物，無一不是人類認識自然、改造自然的智慧結晶。隨著人類社會的進步發展和生產生活方式的改變，一些傳統手工藝因各樣的原因已經逐漸消失，但還有許多的傳統手工藝隨著人們文化的傳承而代代相傳。在紅河州、文山州、普洱市這一條滇越邊境線上，最為豐富的就是以少數民族傳統服飾為載體的各類民族服飾制作工藝，此外還有因地域環境優勢和風俗習慣的傳承而保留至今的土陶、竹木等工藝。

（一）服飾類傳統手工藝

服飾是民族文化的重要載體，是本民族區別于其他民族的最明顯的視覺符號。滇越邊境地區由于生活環境閉塞，物質匱乏，各民族在很長的一段歷史時期內都是依靠手工自給自足，并傳承了一套傳統的手工服飾制作技藝。從服裝布料的紡織裁剪，再到服裝的縫制、刺繡裝飾，銀制飾品的加工等，一系列過程都是由婦女手工完成。其服飾制作中包含的傳統手工藝主要可分為紡織、印染、刺繡、布貼、銀飾制作幾個大類。

1.紡織工藝

布料是刺繡、印染等一切服飾工藝的基礎物質載體，布料的紡織工藝是各類傳統服飾手工藝得以延續和發展的基礎。滇越邊境地區的紡織工藝主要以麻紡織、棉紡織為主。麻紡織工藝以文山的苗族為代表，其最傳統的服飾就是運用麻布制作完成。火草和麻是最早的紡織原料，麻布的紡織需經過種麻、割麻、績麻、煮麻、紡線、織布等工序才能完成。棉紡織是滇越邊境地區常見的手工紡織技藝。在云南，棉花的種植就是在少數民族地區開始的，制棉的工具和方法也是在少數民族地區首先應用的[2]。作為少數民族的主要聚居區，過去，以綠春哈尼族、河口藍靛瑤為代表的大部分邊境居民都是通過自己耕種棉花、紡線、織布的方式制作土布。現在，隨著交通的便利，邊境線上的大部分居民已經不再自己種植棉花，而是集市上購買棉花，或直接購買棉線，棉布。

2.織錦工藝

織錦是一種特殊的紡織工藝，它是用染好顏色的彩色經緯線，經提花、織造工藝織出圖案的織物。滇越邊境的織錦工藝以普洱曼灘的傣錦和文山的壯錦最具代表性。其中，傣族的織錦技藝已被列為第二批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名錄，產品的種類也非常多，去到曼灘，可以購買到手帕、毛巾、床單、沙發墊、男女服飾、挎包等傣錦制品。文山的壯錦一般以棉紗為經，絲絨為緯編織而成，其中包括了兩種形式：一種是由斜紋、平紋組合而構成的小提花錦，可用小型織花機制作完成；另一種是以平紋為底，再用彩色緯線在底上挑花形成大型花紋的挑花錦，需要大型織花機才可制作。

3.印染工藝

滇越邊境地區的印染工藝主要包括靛染、蠟染兩種。靛染是歷史最為悠久也最為普遍的一種布料染織工藝。在交通閉塞的年代，邊境線上的大部分少數民族都會自己種植藍靛草，并通過發酵—石灰攪拌—濾水幾個步驟將其制作成為染料。用水將染料稀釋，再加入一些白酒即可將布料放入其中浸染，浸染次數的不同，布料會呈現出或藍或黑的顏色。由于沒有其它染料，長久以來，靛染基本上是邊境線上的居民們唯一的布料染織方式，這也可以解釋為什么云南傳統少數民族服飾的基色大部分是以藍黑為主。蠟染工藝是苗族、瑤族、布依族、彝族、哈尼族等民族的傳統手藝，其中最具盛名的就是文山苗族蠟染。苗族的蠟染是以麻布的紡織為基礎的，首先需要將麻布反復壓磨，使其平整；之后再用相應的蠟刀蘸取配置好的蠟液在麻布上繪制圖案；然后運用靛染工藝對麻布進行浸染；最后脫蠟即可形成藍白色調的蠟染紋樣。蠟染制作的工序非常繁復，蠟液溫度的把控和蠟刀使用是否得當決定了蠟染效果的好壞。

4.刺繡工藝

刺繡是我國種類最為豐富的一種的手工技藝。長久以來，滇越邊境地區的各民族由于交通的閉塞，各自形成了小范圍的生活圈，又因生活環境、民族習俗的不同，各民族形成了一套自己獨有的刺繡技法，圖案也各具特色。其中較具代表性的有彝繡刺繡、苗繡刺繡、傣族刺繡、哈尼族刺繡等，刺繡技藝可分出平面繡、套繡、編繡、挑花、包梗繡、鎖繡、編繡包、龍鱗繡等10多種，是各少數民族傳統服飾工藝的精髓所在。

5.布貼工藝

布貼工藝是將不同形狀的布按照一定規律拼湊縫制在布料上，使其呈現半立體裝飾效果的一種工藝，是除刺繡之外少數民族服飾中常見的一種裝飾技法。綠春、元陽的哈尼族、彝族，文山的壯族、苗族服飾中就常常將布貼工藝和刺繡工藝結合在一起，制作出色彩艷麗又簡潔大方的裝飾圖案。

6.銀飾工藝

銀飾是云南少數民族服飾裝飾中最常見的金屬配飾，滇越邊境地區的銀飾有帽飾、項圈、衣飾、手鐲、耳環等十幾種之多。其中，拉祜族、布依族的銀飾相對簡潔；瑤族、壯族、哈尼族的銀飾相對復雜；在傣族、彝族的銀飾則繁簡并存[3]。滇越邊境銀飾的制作主要以文山州為主，工藝有錘打、澆鑄、鏨刻幾種。如今，隨著社會的進步，傳統服飾制作過程中需要的銀器基本都可以在集市上買到，自己制作銀器的人家已經非常稀少。

（二）土陶傳統制作工藝

土陶從概念上來說指的是地方性的陶土，它產生于民間，且具有因地制宜、制作原始，實用性強、手工痕跡明顯等特征。長久以來，滇越邊境地區因經濟條件落后，大部分居民都通過就地取材，自給自足的方式制作生活必需品，土陶產品是常見的生活用品之一。滇越邊境地區的土陶工藝主要有紅河州元陽縣南沙鎮那里村的傣族土陶制作技藝和文山壯族苗族自治州硯山縣江那鎮窯上村的土陶制作技藝。那里村土陶的制作工序全部由傣族婦女手工完成。因為是純手工制品，每一個陶器都具留有明顯的手工痕跡，其工藝包含：取土—碎土—和泥—制器—印紋—晾干—燒制幾個主要步驟。那里土陶器形簡樸，色彩以灰、黑或紅棕色為主。文山麻栗坡窯上村的土陶制作技藝最早是從建水縣傳入的，至今還保留了完整的工藝流程。其制作工序漫長繁瑣，一般的要經過選材、浸泡、踩泥、揉泥、拉坯、晾曬、修坯、風干、上釉、裝窯、燒制、出窯等10余道工序。發展至今，文山州的窯上村已形成州內較具代表性的生產、制作、銷售陶器的村子，并產生出了一批縣級土陶制作技藝非物質文化遺產傳承人[4]。

除了生活器具之外，在普洱市鎮沅縣內，土陶還被彝族用于制作陶鼓。彝族的陶鼓最初是一種大型的炊具，因和糧食有著緊密的聯系，后來演變成為了農神的象征物。如今，彝族陶鼓的祭祀功能已逐漸褪去，其制作工藝在文創產品的開發中被保留下來，造型裝飾也更加的豐富。

（三）竹木傳統工藝

滇越邊境地區各少數民族聚居地常見茂密的竹林，少數民族在長期的生活實踐中練就了一套精巧的竹木工藝，其中以竹編工藝最為普遍。

1.竹編工藝

傣族、布朗族最擅長竹編。竹編工藝首先需要的是采竹，即根據要編制的物品大小和用途挑選相應的竹子；之后將竹子破開成條，并加工成竹篾，做防蛀處理，這一工序稱為備料；之后再進行編織；最后鎖邊成型，有的地方還會給竹器上色上漆以作裝飾。在編織技法上，邊境居民對不同的器具有著各自不同的編織方法，由此衍生出了十字編、菊底編、人字編、方孔編、六角編、斜紋編、漏花編、別花編、等經典、破經編等編織技法[5]。竹編的產品在各村寨中非常常見，大到竹桌、竹凳、花腰背籮；小到刀簍、飯盒、漏勺、竹盤等等，樣式美觀、經濟耐用。

2.木制工藝

滇越邊境地區有很多原始森林，木材是除了竹子之外最容易得到并且利用的自然材料之一。許多少數民族的房屋建筑、戶外設施都是用木材制作完成。在早期，一些落后的少數民族山寨中還保留有獸頭、人頭或形狀奇異的木雕，用以祭祀之用。如今，隨著社會文明的發展，曾經那些古老的祭祀儀式已經逐漸淡化，木材被更多地運用于木桌、木凳等家具和器物的制作中。

彝族三弦就是一種典型的木制樂器。它的制作材料以椿木、松木、杉木、桐木等木質較輕的木材為主，一般是用一整段原木掏挖出腔體，或是用多塊木板拼接膠粘，并在掏空的筒前口用羊皮蒙面而成。

文山州馬關阿峨新寨壯族農民木刻版畫是滇越邊境傳統木刻工藝在當代傳承振興的一個典型代表。馬關阿峨新寨的黑白木刻版畫刀法簡單，情感質樸，題材多以當地的生活為主。歷經70余年的發展，木刻版畫已成為村里的重要文化產業，這些黑白版畫在國內多個城市展出并巡展到了日本，阿峨新寨因此被國家文化部授予了“中國民間藝術之鄉”的榮譽稱號。

二 滇越邊境傳統手工藝的發展現狀分析

在很長的一段時期里，滇越邊境地區的傳統手工藝一直以家庭的方式在小范圍內代代傳承。如今，隨著社會的發展，滇越邊境地區的交通有了改善，各地區少數民族之間、民族村寨與外界的交流逐漸增多。在市場經濟和多元文化交融的影響下，有的傳統手工藝正在逐漸衰退或者變了味兒，但也有的工藝因傳統文化的振興和文化產業的發展而迎來了更好的發展契機，其發展現狀突出表現在以下幾個方面。

（一）與云南其他傳統手工藝相比，滇越邊境傳統手工藝的發展較為滯后

滇越邊境地區雖然保留著多種傳統手工藝，但與劍川木雕、會澤斑銅、大理白族銀器工藝、扎染工藝、建水紫陶工藝等其它云南傳統手工藝相比，滇越邊境地區的手工藝發展明顯要緩慢得多。這一現象的產生主要還是受滇越邊境地理位置偏僻、交通落后、信息交流閉塞等因素的影響。滇越邊境既不是非常熱門的旅游景點，也沒有合理可行的宣傳渠道，加之手工藝人整體文化水平不高，沒有設計管理和推廣的人才，這就使得這一地區的傳統手工藝鮮為人知，市場需求小，不能形成產業和規模。

（二）部分手工藝因生存空間的破壞而衰退或變味

特定的歷史背景、地域環境和民族文化是傳統手工藝賴以生存的土壤，在現代文明的沖擊下，滇越邊境地區傳統手工藝原有的生存空間受到了破壞，部分手工藝因此而呈現出衰退的跡象。其生存空間的破壞主要表現在自然環境、人文環境兩個方面。從自然環境來看，“原材料”的缺失是制約傳統手工藝發展的最重要的原因。例如傳統麻紡織工藝等。因為麻布的紡織需要以火麻為原料。自1998年國家開始禁止隨意種植大麻開始，云南的“火麻”種植日趨衰落，如今，滇越邊境線上的傳統麻紡織工藝已經不為多見。隨之而來的，就是以麻布為載體的苗族蠟染、刺繡工藝也面臨著失傳的危機。人文環境對傳統手工藝的影響主要表現在對其手工藝品的形式和傳承人的影響兩個方面。首先，地方經濟和其它行業的發展是導致滇越傳統手工藝衰退的因素之一。在早期，滇越邊境線上的居民們衣食住行一直是自給自足。半封閉的生活狀態下，當地的居民不得不依靠手工來滿足自己的生活需求，這為各類手工藝的發展提供了良好的土壤。然而，隨著交通的便利和各個行業的興起，當地的居民們有了更多的物質資源和經濟來源。從事傳統手工藝花費的時間多，經濟收入又少，這就導致了很多年輕人不再愿意將時間花在傳統工藝的制作上。例如機織棉布和機繡的普及為少數民族服飾的制作節約了更多的時間，當代許多少數民族服飾的制作工序大部分已經由機器來代替。其次，傳統工藝的傳承是以物質形態為載體的，滇越邊境地區的傳統工藝品因其工藝與形態相輔相成，具有原生態性、地域性、民族性、內涵性等特點而具有了自己獨特的藝術審美特征。然而，在現代文明的沖擊下，許多傳統的民族符號為了迎合現代的時尚而被改變，更重要的是，這種改變是建立在手工藝人并不了解當代的審美內涵或不具備一定的審美素養的前提下，直接把一些常見的現代符號運用于手工藝品的制作中，例如在傳統的背帶刺繡圖案中出現的英文符號、市場上被染得花花綠綠并且貼上小豬佩奇圖案的竹編背蘿等，這些不符合工藝本質特征的視覺符號使工藝品變了味。

（三）傳統手工藝產品文化附加值不高，難以融入市場

過去，傳統手工藝的產生主要是為了滿足當地居民的生活需求，如今，隨著人們生活質量的不斷提高，傳統手工藝品的市場需求已經從曾經的生活必需品向文化消費商品而轉變，手工藝品的制作需要適應當代生活環境和當代需求才能獲得更多的市場。然而，滇越邊境地區的大部分手工藝品如今還是延續著傳統的工藝品形式，產品類別的創新力度不夠。例如元陽的那里土陶，長久以來都是延續著土陶、土鍋、壺、杯幾種器具的制作，樣式也一成不變。在旅游產業的帶動下，雖然當地的手工藝人們也意識到了旅游手工藝紀念品的商機，但這一地區大部分的手工旅游產品設計粗糙，且風格大同小異，地域民族特色不夠突出。最典型的就是無論在紅河、文山還是普洱，均可看見形式相似的首飾，香包、抱枕等旅游產品，制作手法和花紋圖案如出一轍，景區里大大小小的刺繡背包也是如此。還有一些樣式相似、機器制作的質量粗糙的民族服飾……這些產品難以滿足人們“追求質感、享受文化”的需求，自然很難融入當代市場。

（四）當地手藝人對傳統手工藝價值認識不高，并對本民族的工藝文化缺乏自信

滇越邊境地區的傳統手工藝是各民族在漫長的歷史發展中逐漸形成，承載著這一民族悠久的歷史文化、生活文化、審美文化等等，具有較高的理論研究價值；同時，這些手工藝也是各個歷史時期少數民族傳統造物思想的體現，具有獨特的工藝價值、藝術價值和文化價值。

滇越邊境地區的傳統手工藝一直以來采取的都是代代相傳的方式，傳遞的也僅僅是工藝制作技法，手藝人們并沒有深究過這些傳統工藝背后所具有的價值和意義，甚至大部分居民認為自己的工藝是落后的、“土”的、不適應當代生活的。正因為這種對自身傳統手工藝的不了解，當地的大部分年輕人在有了更好的經濟來源時，幾乎都不愿意再去花時間學習本民族的傳統手藝，這也導致了許多傳統手工藝面臨青黃不接、后繼無人的危機。

（五）當代文化產業的發展和傳統工藝文化的振興計劃為滇越邊境傳統手工藝發展帶來了契機

雖然滇越邊境線上的手工藝發展比較艱難，但傳承至今，這些手工藝也迎來了較好的發展契機。

從大環境來看，這些契機一方面來自于我國經濟的良好發展，越來越多的國內外人士對云南傳統的民族民間工藝都產生了極大的興趣，這就為滇越邊境手工藝的發展培育了良好的土壤。另一方面，近年來，國家高度重視傳統文化的振興，各級政府先后出臺了《國務院關于加強文化遺產保護的通知》、《云南省傳統工藝振興計劃》等文件，云南省也專門設立了促進少數民族傳統工藝發展的專項資金；各行各業也在積極開展各種博覽會、展覽會、傳統手工藝技能評比或設計競賽等活動，全力扶持少數民族傳統工藝在當代的發展。

在教育領域，地方高校也參與到了本土非物質文化遺產傳承教育的工作中，不僅更加注重對當地傳統工藝文化的研究，并且還有目的地培養傳統工藝人才。近幾年，不少院校邀請了非遺傳承人到校園進行傳統技藝的示范教學；文化和旅游部、教育部、人力資源和社會保障部、云南省文化與旅游廳、云南藝術學院還聯合承辦了“中國非物質文化遺產傳承人群研培計劃”研修培訓班，培訓班通過組織非遺傳承人群的培訓，幫助非遺傳承人群提高文化藝術素養、審美能力、創新能力，讓傳統工藝走進現代生活、現代設計走進傳統工藝。通過教育培養，一些邊境地區的大學生畢業之后又回到自己的家鄉，自主創業，專注于當地傳統手工藝產品的設計開發；一些傳統手藝人也從家中走出來，以商業化的方式將自己的手藝投入到市場。如今，無論是在紅河州、文山州還是在普洱市，均開始出現了一批傳統手工藝工作室，這對傳統手工藝在當代的運用發展有著積極的促進作用。

此外，隨著信息技術的發展，云南省也借助著電子商務的平臺，為各類民間傳統手工藝爭取更多的信息傳播渠道和產品銷售渠道。如今，滇越邊境地區的民族刺繡、竹編工藝等產品均已紛紛上線。可以說，現代信息技術的發展極大地加強了滇越邊境地區傳統手工藝文化的傳播力度和范圍，使其從鮮為人知的閉塞環境中走入更多人的視線。

三 滇越邊境傳統手工藝未來發展的思考

滇越邊境地區的傳統手工藝是在一個較長的歷史時期中發展起來的，又因所處環境的閉塞而使得其未受太多社會變化的影響并最大限度地保留著最初的特色。隨著時代的進步和發展，延續至今，這些傳統手工藝也不得不面對當今工業化社會所帶來的機會和挑戰。傳統手工藝源自于民間生活，本就與人的日常活動相關，如今，人們對產品的文化需求、功能需求、體驗需求更加多元化，我們需要不斷地對傳統手工藝進行探索和調整，使其與當代人多元需求緊密結合，這樣才能使這些悠久的傳統手工藝煥發新的活力，并且良性可持續地發展。具體可從以下幾個方面做起。

（一）提高滇越邊境地區傳統手藝人的生活保障，培養手工藝傳承人

與其它地區相比較，滇越邊境地區尤其是一些偏僻山寨中的居民生活還比較貧困，他們中不乏一些手藝精湛的手工藝人才，其中以婦女為主。但迫于生活的需要，這些婦女不得不出門打工，從而放棄了自己所熟悉的手藝。在紅河州蒙自、河口等地，建筑工地上經常可看見身著民族服飾的婦女靠著挑沙灰的籮筐，打工閑暇之時拿出土布縫縫繡繡，如果這些少數民族的生活水平有了提高和保障，她們都可能成為優秀的手藝傳承人。

（二）發揮地方高校優勢，產、學、研結合，培養綜合能力強的后繼人才

滇越邊境地區的傳統手工藝之所以得不到良好的發展，主要原因還在于當地手藝人的設計能力、創新能力等都非常匱乏。故而對滇越邊境傳統手工藝后繼人才的培養，不僅僅是使其掌握這些傳統技藝，更重要的是要使其了解這些傳統手工藝的價值精髓，掌握系統全面的設計能力、創新能力、管理能力，最終具備能夠引領這些傳統手工藝持續發展的綜合能力。近年來，邊疆地區的高校也將促進地方傳統工藝文化的振興作為人才培養的重要目標之一，文山學院、紅河學院、普洱學院均設置了相應的專業，并將當地傳統工藝文化融入到了專業的教學中。而“產、學、研”相結合的培養，是打造既具備動手能力又具備相關專業能力的人才的有效途徑。

（三）融入地方文化產業，以產業帶動傳統手工藝的發展

經濟是影響傳統手工藝發展的關鍵因素。滇越邊境地區的文化產業建設需要依靠獨特的工藝文化資源來支撐，而傳統的手工藝也需要在產業化、品牌化的市場競爭中才能充分體現其工藝文化價值，并在不斷的調整中獲得更大的市場，實現可持續發展。

（四）爭取政府、地方、行業多方面的支持

政府、行業、地方的扶持能夠幫助滇越邊境地區的手工藝在走入市場的過程中抵御外界環境帶來的阻礙和風險，樹立品牌，增強競爭力。

四 結語

滇越邊境地區的傳統手工藝是我國優秀傳統文化的組成部分。如今，我國正在著力推進傳統工藝文化的振興，這是傳統手工藝發展的最佳時刻。了解滇越邊境地區手工藝的發展現狀，對如何保護和傳承地方民族傳統手工藝、振興地方文化產業有著一定的積極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