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帶一路”視域下漢語成語英譯出版發展路徑研究

□文│林曉陽

自“一帶一路”倡議提出以來，中國秉持開放包容的理念，加強與“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的文化交流，積極推動中華傳統文化走出去，一系列相關的指導意見和政策相繼出臺，“絲路書香工程”等十余個國家級工程項目持續推進，中國出版走出去取得了一定的成果。漢語成語是中華民族五千年文化的積淀，具有鮮明的中國特色，是開展對外交流、展現中國形象不可或缺的重要工具，研究漢語成語英譯出版對于推動新時代中華傳統文化走出去具有重要的理論價值和現實指導意義。

一、漢語成語英譯出版的背景和意義

漢語成語是中華傳統文化的精華，漢語成語英譯對于中華傳統文化的對外傳播具有重要的基礎性作用。

1.漢語成語是中華傳統文化的精華

作為中國古代勞動人民智慧的結晶，漢語成語大多數短小精悍、言簡意賅、通俗易懂。漢語成語也是多種修辭手法的集中體現，大多數音調和諧、朗朗上口、便于識記。漢語成語的來源大致有4個方面：一是寓言故事，即每個成語都是一則寓言，運用假托的故事或自然物的擬人手法來說明寓意深刻的道理，如“葉公好龍”“黔驢技窮”等；二是古代詩文、小說，如“卷土重來”來自唐詩《題烏江亭》中“江東子弟多才俊，卷土重來未可知”，而“南柯一夢”則是根據唐代小說《南柯太守傳》中的故事總結而成；三是歷史故事，即古代典籍中記載的有關歷史事件、歷史人物等的故事，如“負荊請罪”“紙上談兵”等；四是神話傳說，即民間流傳的關于神仙或被神化了的古代偉人的故事，如“開天辟地”來源于神話傳說《盤古開天地》，“女媧補天”來源于神話傳說《女蝸造人》。總之，每個漢語成語的形成都與中華民族的歷史背景、自然環境、文化傳統、風俗習慣等密切相關，每個漢語成語都是漢語言的瑰寶，是中華傳統文化的精華。

2.漢語成語是對外交流的重要工具

漢語成語特色鮮明、內涵豐富，具有極強的表現力和生命力。在日常的口語交流中、在文藝作品的創作中、在政論文的寫作中，漢語成語的使用頻率都很高。而在外交場合，無論是闡述中國的方針、政策、原則、立場，還是介紹中國的歷史、地理、政治、經濟、文化等，恰當使用漢語成語不僅能準確、簡練地表達思想、傳遞信息，而且能展現中國的大國風范和厚重的歷史文化底蘊。

2016年9月3日，習近平總書記在二十國集團工商峰會（G20峰會）開幕式演講中闡述中國深化改革的勇氣時用到“壯士斷腕”，在講到增進民眾福祉時用到“民惟邦本”，在闡述和平發展理念時用到“和衷共濟”“和合共生”。[1]2019年4月26日，習近平總書記在第二屆“一帶一路”國際合作高峰論壇開幕式演講中闡述共商共建共享原則時用到“聚沙成塔”“積水成淵”，在倡導讓共建“一帶一路”成果更好惠及全體人民時用到“善始善終”“善作善成”“齊心協力”“守望相助”“康莊大道”，等等。[2]習近平總書記外事活動中引用漢語成語，簡明精練又生動形象地詮釋了中國理念，闡明了中國主張，有助于“一帶一路”倡議等發展理念得到更多國家、地區及國際組織的認可，不斷深化國際交流與合作，推動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

2021年1月6日，外交部發言人華春瑩在主持例行記者會上回答人權問題時，用“重如泰山”來形容中國政府的承諾，用“輕如鴻毛”來形容美國個別政客的口號，[3]可謂形象、生動，簡明、準確地闡述了中美兩國在人權問題上的態度。2022年3月7日，國務委員兼外交部部長王毅就中國外交政策和對外關系回答中外記者提問時，用了20多個成語，如用“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闡明造成俄烏沖突的原因，用“堅如磐石”來形容中俄人民的友誼，用“遠親不如近鄰”表達中國對發展中韓關系的看法，用“風雨同舟”詮釋中國愿同南太國家互幫互助、共迎挑戰的命運共同體精神。[4]可見，用成語表達中國理念時，往往會收到事半功倍的效果。[5]

此外，漢語成語英譯出版是中華傳統文化走出去的題中應有之義。隨著“一帶一路”建設的深入推進，中國與“一帶一路”沿線國家之間互聯互通基礎進一步夯實，“一帶一路”文化交流機制不斷完善，“一帶一路”文化產業蓬勃發展。語言體系的差異是中華傳統文化走出去面臨的挑戰之一，而翻譯是異質文明、文化之間溝通的必要橋梁，推進漢語成語英譯出版，有利于推動中華傳統文化走出去，不斷促進中西方文化交流，更好地服務于“一帶一路”建設。

二、漢語成語英譯出版面臨的挑戰

目前，已出版的漢語成語英譯出版物不少，但漢語成語英譯出版仍面臨一些挑戰。

1.進入國際主流市場有待強化

漢語成語英譯出版物中的一個大類別是詞典類出版物，如《常用成語詞典（漢英雙解）》《漢英成語詞典》《漢英漢語成語用法詞典》《漢英成語大詞典》等，是廣大中外讀者學習、查閱漢語成語，促進英語學習和漢語學習的重要工具書。成語故事類出版物如《中國成語故事（英漢對照）》《中國成語典故英譯》《中國智謀成語故事（英漢對照）》《中華成語故事（英語繪本）》等，以故事的形式或故事加繪本的形式，為讀者展示了漢語成語的魅力，有助于讀者在學習英語或漢語的同時了解中國歷史文化。雖然漢語成語英譯出版已經取得了一定的成果，但應客觀認識到，漢語成語英譯出版物進入國外圖書市場的品種有限，在國際上的傳播情況并不理想，主要是通過國外的孔子學院以及來華留學人員傳播。[6]近年來，中國出版物進入國外圖書市場的數量雖有所增加，但很多出版物還未進入國外主流社會，離真正融入國際主流圖書市場仍有較大差距，用戶群體主要集中在中文書店、學校及公共圖書館、孔子學院等場所，國際影響力還不強。[7][8][9]

2.翻譯質量有待提高

漢語成語簡潔精煉，寓意深刻，故事性強，文化特色鮮明，要將其簡練、準確、生動、形象地翻譯成英文并非易事。現有的漢語成語英譯出版物在翻譯質量上還存在一些問題，主要體現在以下幾個方面：一是翻譯策略和翻譯方法不當，如有的成語只從異化角度給出譯文，沒有從歸化角度給出譯文，不利于讀者理解、掌握，有的則存在套譯不當問題；二是譯文錯誤，如有的成語存在誤譯現象，有的成語譯文褒貶色彩混淆；三是譯文不夠全面準確，如有的成語譯文義項缺失，沒有完整呈現成語的語義結構，有的對等詞不夠準確；四是成語譯文的輔助性信息不足，如有的譯文例證不夠充足，有的譯文缺少必要的注釋、用法說明等。[10][11]出現上述問題的主要原因是譯者對英語國家文化背景、英語表達習慣了解不夠，對翻譯技巧掌握不夠。漢語和英語的巨大差異以及兩種語言賴以生存的不同文化不可避免地給漢語成語英譯帶來了困難甚至問題，如果對漢語成語英譯加以系統的理論指導，會減少其存在的問題。[12][13]

三、漢語成語英譯出版高質量發展路徑

隨著“一帶一路”倡議得到更多國家的支持、響應，國際文化交流與合作勢必不斷深化，漢語成語英譯出版必將成為推動中華傳統文化持續深入對外傳播的重要力量。漢語成語英譯出版高質量發展應該從以下四個方面布局。

1.加強漢語成語英譯理論研究，提高漢語成語英譯技巧

加強漢語成語英譯理論研究是提升漢語成語英譯出版質量的關鍵。一是要研究漢語成語英譯出版物傳播的內在機制及相關傳播因素之間的互動關系，揭示漢語成語英譯活動的本質與規律。二是要關注漢語成語英譯出版物的傳播效果，它是檢驗翻譯質量的重要標準之一，涉及國外漢語成語學習者與英語、譯者、漢語的多重交流與對話，同時也是翻譯活動的歸結點。三是要重視漢語成語英譯的譯者研究。譯者是翻譯的主體，其教育程度、個人學養、治學態度、價值觀、思維方式以及跨文化理解和表達能力等都會對漢語成語英譯質量產生決定性影響。四是要研究海外讀者的特性、需求及接受機制，讀者群的設定直接影響著漢語成語英譯風格的選擇。[14]漢語成語英譯有歸化和異化兩大策略，以及直譯、意譯、直譯與意譯相結合、套譯、注釋等具體方法，需要我們深入研究總結，做到準確、熟練、靈活地運用，不斷提高漢語成語英譯的技巧。

2.研究國外市場和讀者需求，培養復合型英譯出版人才

漢語成語英譯出版不僅要考慮中國與英語國家國情不同、漢英語言文化差異、東西方意識形態有別等因素，還應考慮英語國家對外來文化的接受機制與傳播機制。當前，漢語成語英譯出版亟須一批既有深厚的中國歷史文化底蘊，又熟悉世界歷史文化、熟悉對外文化交流業務、外語功底扎實的復合型人才，[15]為此，要從提高編輯綜合素質與能力、完善英語及漢語成語翻譯培訓體系等方面，全面培養復合型的漢語成語英譯出版人才。一方面，要優化編輯人員結構，引進有翻譯專業背景的編輯，保證漢語成語英譯出版的專業性；另一方面，要加強編輯的中國歷史文化知識和世界歷史文化知識培訓，豐富編輯的跨文化知識，提高編輯的跨文化意識和敏感度。出版單位要深入研究國際文化傳播規律，研究國外圖書市場和讀者閱讀需求，要從國外讀者接受的角度考慮問題，做充分細致的調研，精準把握選題和市場定位。[16]

3.深化國際出版合作，拓展漢語成語英譯出版物的傳播渠道

一是加強與國外譯者合作，避免單純國內譯者或國外譯者翻譯的弊端，使譯文既忠實于原文，又更好地契合國外讀者的閱讀習慣，容易被國外讀者接受，同時有助于漢語成語英譯出版物的宣傳與推廣；二是加強與國外知名出版社合作，推動漢語成語英譯出版物的聯合出版，利用其優勢打開國際市場；三是積極推動漢語成語出版物的版權輸出，擴大漢語成語英譯出版物的國際認可度和傳播渠道；四是積極參加相關國際活動，充分運用海外中國文化中心以及國際書展、文化節展覽等活動，加大宣傳力度，拓寬國際營銷渠道，推動漢語成語英譯出版物的國際傳播。[17][18]

4.加強數字化建設，增強漢語成語英譯出版物的國際傳播效果

近年來，互聯網技術和數字技術向人類生產生活的各個領域全面推進，既改變著人們的日常生產生活方式，也改變著人們的學習和閱讀方式，成為推動傳統出版業轉型升級的重要力量。 當前，數字出版形式已為越來越多的讀者所接受，也為中國出版走出去打開了新的發展空間。出版單位要加強漢語成語英譯出版的數字化建設，充分利用數字出版平臺、數字資源服務平臺、網上跨境電商平臺，擴大漢語成語英譯出版物的使用功能和營銷渠道，增強漢語成語英譯出版物的國際傳播效果。[19][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