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依嫻
(工業和信息化部 電子第五研究所,廣東 廣州 511300)
法定數字貨幣是具備法償性的一種數字貨幣形式,有相應的法律保障和法律效力,在正式發行數字貨幣后,任何人不能拒絕數字貨幣,法定數字貨幣是有國家信用作為背書的,是由國家發行的數字貨幣。學者中本聰提出了“點對點”的觀點,就是指沒有中介參與到交易雙方中,在錢包間開展非對稱加密算法的交易活動,可以在利用分布式賬本的基礎上,減少雙重支付行為的出現。推進比特幣“去中心化”是重大的發展,但貨幣屬于一般等價物,需要依賴于背后的價值,比特幣等加密貨幣關鍵在于不具備價值支撐。在央行發行法定數字貨幣后,可以有效解決虛擬貨幣不具備價值支撐等一系列問題,促使點對點-電子現金系統+央行信用的形成。
通常人民幣國際化涉及以下含義:首先,人民幣是國際上的一種流通貨幣,也就意味著人民幣可以在境內和境外同時流通;其次,人民幣在國際貿易活動中屬于計價貨幣,也就是指人民幣可以在國際貿易中受到交易雙方的認可,作為定價單位的貨幣形式;再次,人民幣可以在國際投融資活動中充當交換媒介,也就是在跨境直接投資和證券投資中,人民幣可以獲得投融資雙方的認可;最后,人民幣屬于國際儲備貨幣的范疇,也就是其他國家愿意將人民幣作為本國的外匯儲備。總體來看,推進人民幣國際化的發展,也就是促使人民幣在國際上成為流通、計價結算、投融資和國際儲備貨幣,這四個目標間存在著緊密的聯系。
在馬克思的世界貨幣思想中,貨幣具備價值尺度、流通、貯藏、支付和世界貨幣五種職能,其中價值尺度和流通手段屬于最基本的貨幣職能,后三種是在商品經濟發展的背景下逐漸派生形成的。馬克思指出,流通中貨幣必要量在事物貨幣的基礎上,與實現商品總量乘商品貨幣價值并除以貨幣流通速度相等,紙幣僅是充當實物貨幣的一種符號,與上述的規律相符合。
依據馬克思貨幣思想理論來看,數字貨幣與世界貨幣的嚴格定義并不相符,但受到馬克思自身所處時代局限的影響,他論述的世界貨幣與當前的國際貨幣還是有較大的區別。從形式上來看,紙幣可以替代儲備有限的黃金,來滿足國際貿易增長需求,本質上也不能稱作是一種商品,與貨幣的本質并不符。數字貨幣具備貨幣的基本職能特征,但不具備計價功能,在執行計價功能時需要錨定法定貨幣來進行,并由法定貨幣償付。在出現法定數字貨幣后,可以改善比特幣等數字貨幣缺少價值依托的問題,數字貨幣在依托國家信用的基礎上,具備了價值支撐的屬性,在對數字貨幣優勢保持的同時,可以實現在更大范圍的大規模交換。
早在2014年,我國央行就對法定數字貨幣發行的可行性進行了研究,在五年的時間內對法定數字貨幣發行的各項方案、專利進行了修訂完善。2020年10月以來,深圳市政府以及各國有銀行深圳分行推行系列促銷費活動,向深圳個人進行了累計1000萬元數字人民幣紅包的發放,領取數字人民幣紅包的用戶可以在轄區內商戶進行無門檻的消費。這一活動的推進實施,表明我國法定數字貨幣發展進入了新的時期,數字貨幣的應用有著更為廣泛的前景。
(1)人民幣的全球使用主體擴展。2020年中國銀行對金融市場雙向人民幣的政策報告進行了發布,明確指出人民幣國際化發展有良好的前景,也在不斷提高其發展地位,基本上可以與其他國際貨幣相媲美。在人民幣國際化的進程中,可以帶動“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的經濟發展,在人民幣國際化持續推進的背景下,可以促使商品流動得更為頻繁,促使跨境支付中使用人民幣結算的狀況不斷改善,可以有效開發人民幣的發展潛力。
(2)人民幣跨境使用政策深化。我國積極推動各項會議的召開,并指出需要堅持國際化發展的思路,給予發展和風險充分關注,并不斷規范人民幣業務的發展。人民幣的國際化發展屬于一種趨勢,可以在這種趨勢下不斷前進,并在結合實際的情況下持續推進。在正確引導人民幣國際化發展的基礎上,推動相關政策的制定,并對其進行嚴格的監管控制。在人民幣國際化發展的過程中,需要國家對經濟發展趨勢進行充分把握,發現其中存在的不穩定因素,推動相關部門對這些問題風險進行妥善解決,促使人民幣在國際上有效流通,不斷推動人民幣國際化速度的提升,為社會經濟的穩定發展提供強大的支持。
(3)人民幣的國際化功能得到發揮。我國可以進入國際貨幣的行列,主要是中國在國際上逐漸占據了話語權,這不僅是機遇也是一種挑戰,表明我國逐漸受到了其他國家的認可。在推進人民幣國際化的進程中,面對其中各種經濟局面可以得到改變,有利于打破原有的經濟發展格局,增強我國的國際地位。
2020年,人民銀行數字貨幣研究所與上海市政府推動了金融科技公司的成立,主要是落地貿易金融區塊鏈平臺和技術研發中心,在簽署雙方戰略協議后,促使法定數字貨幣應用到小額貿易結算或供應鏈融資場景中。同時央行數字貨幣有進行跨境支付結算的可能性,在人民幣數字化的基礎上,提升交易的便利性,為跨境支付交易提供便利,因此會增加人民幣在境外的流通,有效推動人民幣的國際化進程。央行法定數字貨幣在應用跨境支付結算的基礎上,可以推動人民幣的國際化發展,在相關部門與海外金融機構、監管部門完成技術對接的前提下,還需要推動國家雙邊貨幣互換協議形成,這可以促使央行法定數字貨幣高效回流兌換的進行。
基于信用貨幣的制度體系,貨幣競爭實際上是貨幣價值貯藏功能的競爭,一個國家貨幣強大的價值存儲功能,可以有效提升其在國際貨幣體系中的地位。然而,馬太效應對貨幣國際化的影響非常大,受慣性和網絡外部性等因素的影響,國際貨幣的地位難以得到徹底改變,新的貨幣也很難成為其中之一。然而,在數字貨幣的模式下,基于互聯網基礎設施的保護,數字貨幣交易暢通、無中介和對等化的優勢非常明顯,這意味著貨幣轉換成本和使用慣性大大降低,數字貨幣可以成為促使人民幣國際化的另一個機會。中國一直鼓勵企業使用人民幣結算跨境貿易和投資,然而在跨境支付領域,跨境支付轉賬和清算仍然嚴重依賴于SWIFT系統和清算行同業支付系統,使得這些系統效率低下,摩擦成本很高。一旦國際貨幣的使用和儲藏慣性被打破,人民幣的國際化進程將會繼續加速。
基于英鎊、美元、日元和歐元等貨幣國際化的經驗和教訓,從實體經濟健康發展的角度出發,貨幣國際化成功的關鍵是穩定的價值。由于央行是數字貨幣的法定發行機構,它可以直接滲透到最終用戶,更容易實施滲透管理和統計監控,克服財政赤字貨幣化的沖動,通過前瞻性條件觸發制定,以改善貨幣政策的制定和實施的合理性,更有利于尊重我國貨幣政策的獨立性,維護人民幣的穩定價值。
在對國際規則對接和強化法制合作的基礎上,可以促使人民幣公信力的改善,可以為人民幣的國際化提供支持,獲得其他國家的廣泛認可。當前很多國家銀行已經承認了央行主導下的數字貨幣架構,并給予數字貨幣國際法治規范極大關注。其中公安部、中國人民銀行等均屬于加密資產監管機構的重要類別,并對自身的職責進行明確,在成功發行法定數字貨幣后,可以推動國際規則和法制合作的有序進行,為人民幣國際化的發展提供支持。
從當前數字貨幣的形勢來看,Libra超主權貨幣逐漸與我國法定數字貨幣形成正面較量,在這種情況下需要積極推進我國法定數字貨幣發行的進程,促進我國法定數字貨幣先發優勢的形成。新生事物在早期發展中會遭遇很多的困難,但在形成相當規模后,就可以促使其迅速發展。因此我國需要積極制定區塊鏈數字貨幣的規則,積極爭取制定規則的主動權。區塊鏈數字資產交易平臺需要對人民幣數字貨幣計價數字資產進行錨定,促使人民幣可以充當數字貨幣定價的標準,早期在進行貨幣滲透后,可以形成更大規模的數字資產,并增進民眾對人民幣定價標準的認可。
2019年8月,深圳在依托粵港澳大灣區的基礎上,逐漸成為研究國家數字貨幣的試點,在實施國內應用場景時,實際上屬于存量競爭的形式,關鍵在于拓展海外國際化落地的場景。借助“一帶一路”倡議和自貿區建設的契機,對海外應用場景進行打造,促使人民幣向海外拓展。在建設“一帶一路”經濟區的過程中,很大程度上增加了對人民幣的需求,可以促使人民幣在資本項目下輸出,政府可以基于“一帶一路”在法定數字貨幣支付系統中對商業平臺進行構建,促使結算效率和交易成本的改善,促使跨境貿易結算中法定數字貨幣的使用占比,在跨境區域經濟內使用人民來進行計價。
法定數字貨幣在對區塊鏈和大數據等信息技術應用的基礎上,可以實時監控和追蹤相關的交易信息,在這種情況下我國需要在保證不侵犯個人隱私權的前提下,利用法定數字貨幣增強宏觀調控的效果,對宏觀經濟的運行狀況進行改善,保證疫情后期迅速恢復發展。貨幣政策在對信貸政策調整時,可以參考法定數字貨幣提供的資金流動結構情況,促使資金配置效率的改善,促使中小企業在發展中可以獲得資金支持。在利用法定數字貨幣的基礎上,可以促使我國宏觀經濟朝著更為穩定健康的方向發展,也可以有效地維護人民幣幣值的穩定,更好地推進人民幣國際化的進程。
在推進發行數字貨幣實施的過程中,經常會出現監管和創新博弈的情況,導致研發過程中需要耗費很長時間,在保證安全性和保護隱私的同時,還需要對監管套利的問題給予充分關注,特別是在跨境、跨地區流通的過程中,會產生洗錢、資金外流的情況。在對相應規則進行制定的背景下,也可以采用各種有效的監管手段。在利用數字錢包的基礎上,金融機構可以幫助用戶更好地進行理財,因此銀行需要對法定數字貨幣的創新空間充分挖掘。同時金融監管機構也需要對法定數字貨幣監管方式進行積極創新,推進LPR利率和金融資本賬戶的開放發展,不斷提升金融體系的市場化程度,使我國金融市場吸引更多的境外投資者,更好推進人民幣國際化進程。
在長期的技術積累和實驗研發后,我國央行數字貨幣逐漸完善,完成了頂層設計、功能研發等工作。從國際清算銀行的調查中可以發現,各國央行強化對批發型央行數字貨幣提升跨境支付效率層面的希望,這就使得在未來的國際數字貨幣競爭中,跨境支付可能成為重要的突破點。在我國推出央行數字貨幣后,可以形成跨境支付清算和流通層面的先發優勢后,就可以提高人民幣使用對國外的吸引力,更好地推進人民幣國際化的進程。因此,我國持續推進央行數字貨幣的環境中,可以基于粵港澳大灣區積極探索試驗數字貨幣跨境支付操作,并發揮出大灣區對東盟經濟體的經濟輻射作用,促使周邊國家地區增加對數字人民幣的應用,也可以向“一帶一路”沿線的國家進行拓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