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發展中產業經濟的作用探究

謝 靜

(中國社會科學院大學 經濟學院，北京 102488)

1 引言

在公共行政文獻中，學者們在探索城市發展采用的戰略方法時，通常會將產業經濟作為城市發展的動態能力之一，以為城市發展創造機會，找到改進公共行政服務的方法。產業經濟在城市發展中占據重要地位，是城市發展關鍵所在。在實踐中，產業經濟的研究為城市發展的創新和變革，提供了有利的分析視角。作為一個動態且快速變化的環境，產業經濟為城市感知、抓住、創新和轉變提供了許多機會。然而，城市發展是一個動態的過程，因此，需要新的視角來了解城市發展與產業經濟的關系，分析城市發展中產業經濟的關鍵作用，進而以產業經濟促進城市發展。

2 城市發展與產業經濟的關系分析

2.1 城市發展與產業經濟相關概述

城市發展，是指城市在一定地域內的地位與作用及其吸引力、輻射力的變化增長過程[1]。城市發展在我國目前實施的政策中發揮著至關重要的作用，其主要目標是增加國家和地區社會經濟發展的動力，縮小過度的空間發展差距，提倡以城市化為導向的發展模式，并根據特定地區的特殊性及其內生潛力進行調整。在此背景下，城市發展特別關注激發城市的內部潛力和發展驅動力。作為強大的經濟和政治增長中心，城市發展的內在特征——極化和擴散，表現在兩個方面：其一，城市發展往往會以犧牲所謂的“周邊”為代價，發展過程中，城市中心配套資源充沛而周邊城鄉地區發展較為落后，即“極化效應”；其二，隨著城市中心對經濟薄弱地區的溢出效應的影響，城市中心與周邊地區聯系加強，并且周邊地區逐步發展為“子城市”，即“極化效應”逐漸被“擴散效應”所取代。在此過程中，城市中心和周邊雖然是獨立的實體，但它們之間存在著住房、工作、教育、交通、旅游和資源利用等因素之間的聯系。這些關系反映在物理上的相互依存關系中，而結構關系則與社會經濟過程有關，包括人員、貨物、資金、信息以及廢物的流動等，期間“產業經濟”是作為城市發展的基礎而出現的。產業經濟是以產業為目標，以產業結構、產業組織、產業發展、產業布局和產業政策等理論為基礎，構建有機整體的經濟模式。通過產業經濟的研究，有助于在城市發展中識別以“產業”為特征的城市生產和消費過程。

2.2 城市發展與產業經濟發展同步

城市是一種十分復雜的社會體系，而產業經濟直接關系或可以說影響著城市經濟、城市文化等的發展[2]。在決策城市規劃方面，對其產生重要影響的就是產業經濟布局的不斷變化。與此同時，城市的階段性發展對產業經濟發展規模有著一定決定性作用，基于科學化的產業經濟布局背景才能有效促進城市規劃發展，反之就會阻礙城市規劃以及城市發展。實際上，城市的可持續性發展，在一定程度上依賴于產業經濟等戰略計劃，以解決城市社會環境系統的可持續性問題，以便將關鍵和新興的可持續性概念納入城市發展并加強未來城市發展的可持續性。在這方面，通過對我國城市發展和產業經濟因果關系的研究，可以得出以下結果：首先，產業經濟與城市集中度在區域發展水平的長期和短期內均存在雙向正相關關系；其次，產業經濟發展與城市發展中不可再生能源的利用強度之間存在雙向混合聯系，表現為產業經濟發展緩解了城市發展中的不可再生能源使用強度；最后，城市集中度與產業經濟之間存在單向混合聯系，它揭示了產業經濟對城市發展水平的長期影響。就這個意義上來說，城市發展和產業經濟的耦合協調度呈上升趨勢，城市發展與產業經濟的關系是一種協同發展的同步關系。

2.3 城市發展與產業經濟相互影響

城市發展不是一蹴而就的，而是需要一個階段一個階段的漸次發展，并最終實現高質量的現代化城市建設。在此過程中，城市發展涉及三個維度：基礎建設、資源利用和生態效益[3]。在這三個維度中，產業經濟既發揮巨大的推動作用，又被城市發展的階段所制約和影響。具體來說，在城市基礎建設維度中，城市的基礎建設水平為產業經濟發展提供了物質保障，同時，產業經濟又為城市的基礎建設帶來推動力。究其原因，產業經濟承擔了城市發展治理工具的重要角色，通過產業對城市發展進行設想、評估、協商、商定，并在政策、監管和投資條款中表達出來；在城市資源利用維度中，產業經濟解釋了城市發展模式和過程的驅動因素，不同的產業在城市發展理論中對以過程或結果為中心的規劃給予不同的重視和實踐。特別是在城市的規劃發展過程中，包括土地、水、交通等方面的資源配置，是城市不斷發展過程中一個重要的環節，對于產業經濟來說，產業經濟的不同，其實際的發展需求也各不相同，因此資源的使用方面也具有一定差異。基于資源優化配置基礎，才能使產業經濟獲得更大發展；在生態效益維度中，只有在良好生態環境的基礎上才能使城市生態效益最大化，同時，城市生態環境的優化與產業經濟的轉型發展密切相關，節能減排的產業經濟才能更好地保護城市生態環境。對于城市生態效益來說，產業經濟的轉型發展不斷推動著城市生態效益建設的良好進行，進而有效改善了城市生態環境。

3 城市發展中產業經濟的關鍵作用

3.1 優化城市空間結構

通常，在城市發展過程中，為了獲得可持續發展的城市空間結構，會采取兩種城市規劃方法：以結果為中心的城市規劃方法和面向過程的城市規劃方法。其中，以結果為中心的城市規劃方法傾向于解決脆弱性的直接驅動因素——例如，獲取土地以恢復綠色空間或提升城市抵御洪水風險能力等[4]。相比之下，面向過程的城市規劃方法強調氣候風險評估，通常側重于通過利益相關者達成共識和共同愿景。然而，無論是面向結果還是面向過程的城市規劃，都未能解決城市發展脆弱性的潛在驅動因素，并且在某些情況下復制甚至加劇了城市的極化現象。在此背景下，產業經濟有助于在城市規劃中優化城市的空間結構。具體來說，產業經濟強調了城市發展中的適應性障礙，并尋求對城市規劃過程本身性質的解釋，以維護產業經濟作為基本組織社會和經濟秩序的結構。在這種情況下，基于產業經濟的城市規劃可以消除城市空間結構的異議和分歧，并可以轉移人們對結構性不平等和沖突的注意力。在此意義上，通過對產業經濟進行科學布局規劃，可以改善城市空間結構，壯大城市規模，為城市健康發展奠定基礎；通過對產業經濟發展需求進行充分考量，可以更為充分地利用城市有限空間，讓城市實際價值以及功能作用得到充分發揮，在此基礎上確保城市發展穩定性、健康性以及可持續性。

3.2 改進城市經濟體系

改進城市經濟結構體系是城市化發展的關鍵要求，其中，產業經濟對城市經濟結構體系的改進作用主要體現在三個方面：首先，產業經濟長期以來一直服務于將城市概念化為“市場”，在這個“市場”中，土地等稀缺的公共資源完全根據其市場價值進行分配交換[5]。從這個角度來看，城市規劃者得以在充分了解風險的情況下，通過與土地、金融和勞動力市場的接觸，來獨立管理城市發展的經濟風險敞口，以實現城市經濟積累，支持城市經濟增長；其次，產業經濟被視為調解市場失靈和外部性所必需的基礎，立足于導向的產業經濟審視城市經濟增長霸權，進而影響城市規劃工作，以最大化資源交換價值利益，提供更具彈性和適應性的城市發展目標，促進更廣泛的公共利益，直接推動和塑造城市經濟體系發展；最后，將產業經濟的適應規劃置于更廣泛的城市發展中，有助于城市經濟體系適應治理挑戰，對城市經濟體系的多樣化發展機制的思考以及見解有著重要的作用，是在城市發展背景下為城市經濟風險和適應決策，提供了關于城市規劃和城市融資的實踐運作以及資源分配。從以上三個維度來說，產業經濟在城市經濟戰略中起著核心作用，不僅是改進城市經濟體系最終獲得適應性的發展，還提供了城市價值捕獲的一套相關機制。通過產業經濟對城市發展的貢獻，實現了城市從高價值開發中獲取租金，來支付城市發展所需的基礎設施改進支出；幫助城市收回特定地區適應措施的公共支出，刺激特殊增長的城市地區的發展，并利用預計未來的財產稅收入增加城市發展所需資金。

3.3 改善城市生態環境

通常，城市規劃中的緊湊型城市方法旨在最大限度地減少城市足跡，促進高密度和多功能的城市空間，但這通常以城市綠地元素為代價，而這些元素對于提供生態連通性很重要，因為失去連通性會抑制城市生態系統適應氣候變化的能力。在生態文明視域下，城市生態環境具有文化、社會、政治和生態價值，這些價值包含特定的、當地的和獨特的文化歷史和城市環境的生態特征，它們共同賦予了城市增長動力。然而，這些價值通常不會在城市發展中得到充分體現。尤其是在城市發展的早期階段，為了適應城市的飛速發展和經濟需要，常常會以犧牲城市的生態環境為代價。例如，工業革命時期的倫敦大氣污染事件，倒逼倫敦進行城市污染整治；我國為應對霧霾天氣，改善空氣質量提出的“藍天工程”等[6]。可以說，在城市發展過程中，與嵌入在城市生態環境中的社會、文化和生態價值相關的各種成分也需要得到認可、包容和賦權。在此背景下，產業經濟為城市生態環境的價值獲取創造了新的機會，這些機會被用來抵消阻礙更具適應性的城市增長的因素。尤其是基于循環經濟的生態產業經濟，旨在最大限度地利用資源，以減少城市發展過程中產生的廢物。生態產業經濟通過循環閉合、生態設計、產業生態、產業共生、生命周期分析和績效經濟等多個相互關聯的概念，促成了顯著的環境效益，其主要經濟重點使其很好地融入到了城市生態環境治理結構中。

4 以產業經濟促進城市發展的策略

4.1 以區域產業經濟加快中心城市的建設

毋庸置疑，區域經濟構成的結構性變化是當前學術界和政策制定的核心之一。社會人口力量和地域限制已將城市發展推向復雜的演化路徑，產生新的經濟空間并改變單中心城市的密度梯度。在實際中，沿邊緣重新定位活動、重新設計中心和周邊功能以及在空間尺度上重新建模聚居結構，反映了典型的社會經濟動態，塑造了日益清晰的城市空間結構，使得城市形式和功能之間的相互作用成為城市發展的必然過程。在此背景下，針對不同區域背景下的城市發展新路徑的見解和政策制定，越來越注重了解刺激新的區域路徑的機會。其中，中心城市是區域城鎮體系的核心城市，也是城市發展的重要模式之一。中心城市通過區域吸納、輻射、中介、信息及配置等杠桿作用，推動了區域經濟的持續發展，縮小了區域間的發展差距，提升了區域的競爭力和影響力。在此過程中，區域產業經濟強調了這樣一種觀點，即一個地區的新產業是通過分支過程以及不相關的知識和資源的組合，從現有產業發展而來。由于密集的區域網絡和結構、不同知識基礎的結合、充滿活力的創業文化和創新企業的存在，新產業的誕生和發展對推動中心城市的產業結構調整有著巨大的推動作用。在實際中，區域產業經濟與中心城市建設，推動區域多元化的發展。為此，黨的十九大報告指出，建立區域協調發展新機制，構建大中小城市和小城鎮協調發展新格局，這是實施區域協調發展戰略的重要內容。具體來說，在區域產業經濟中可以采取多種形式，包括現有產業的升級、相關產業的多元化以及技術無關產業的出現。通過這些形式，突出了區域產業經濟如何通過建立新結構來構建和利用區域發展的機會空間，加速中心城市的建設工作。

4.2 以智慧產業經濟推動智慧型城市發展

眾所周知，“智慧城市”一詞反映了城市在治理、人力資本、經濟、安全、醫療保健、環境和生活等領域變得健康和具有競爭力的承諾和相關努力。在實際中，世界各地的城市都面臨著快速的技術變革、城市化、環境挑戰、資源稀缺以及不斷增加和不斷變化的公民期望。為了更好地應對這些挑戰并保持城市的核心吸引力，正在向著智慧型城市方向發展。在此過程中，智慧產業經濟通過基礎設施的全面現代化、流程、結構、行政文化和服務的重新設計，使用新技術和創新技術保持競爭力來推動智慧型城市的戰略變革。一方面，智慧產業經濟為智慧城市的發展，提供了實現戰略變革和創新而開展戰略和創業活動的能力。通過智慧產業經濟，城市管理者能夠適當調整、整合和重新配置城市內部和外部的活動、資源、技術和能力，以適應不斷變化的智慧城市發展方面的關鍵要求。在此過程中，智慧產業經濟識別不斷變化的客戶需求和潛在需求以及觀察組織的環境和技術發展；就如何為智慧城市創造價值做出戰略和商業模式決策；重新配置組織能力，以確保組織及其資源和能力的戰略更新，使其能夠繼續滿足不斷變化的智慧城市期望；另一方面，鑒于各種參與者在參與的環境中幾乎不斷變化和競爭壓力的現狀，這要求智慧產業經濟引入新的或擴展和改進現有產品、流程、服務和技術，形成新的聯盟，爭取新的戰略伙伴關系，整合和協調組織內外的活動和技術。智慧產業經濟為智慧城市的發展提供了組織整合、構建和轉換其資源基礎的能力、創新和實施新流程、修改或重新配置現有流程、產品或服務以更好地適應不斷變化的環境的能力。

4.3 以循環產業經濟園推動生態城市發展

時至今日，生態環境成為城市規劃中的一個日益重要的特征，它們提供的生態和社會效益也證明了這一點。研究表明，生物多樣性危機在很大程度上可歸因于城市發展和農業集約化導致的棲息地破碎化，而持續的棲息地破碎化被認為是對全球生物多樣性的最大威脅之一。因此，在城市發展過程中，側重于考慮并將自然過程的保護和增強納入規劃工作，包括棲息地提供、空氣質量監管等綠色基礎設施等。流行的經濟模式基于一個直線過程，一端從自然中捕獲材料，另一端將廢物再次傾倒在自然中。但現在，循環經濟模式是將其中一個過程的廢物變成另一個過程的營養物質。在此過程中，產業經濟要遵循10項原則，即：不要讓產品變得多余；通過共享產品或以多種不同方式使用產品，使產品使用更加密集；同一產品使用更少的原材料和更少的能源；不同用戶在相同功能中重復使用廢棄的、正常工作的產品；修復有缺陷的產品，以保留原有功能；翻新舊產品，使其適合新用途；重復使用產品的功能部件來制造類似的產品；在具有不同功能的新產品中重復使用產品或其組件；將產品的材料再利用，用于新產品；通過能量回收焚化材料。在此過程中，循環經濟產業園推動城市發展從具有浪費性做法的線性經濟向循環經濟的互補性轉變。例如，在循環經濟產業園中，其中一家公司的廢品將成為另一家公司的投入品，而企業家活動的重點是發現和實施此類生態計劃。循環經濟為城市生態環境的可持續性發展提供了所必需的模板。

5 結論

綜上所述，在城市發展中， 產業經濟可用于解釋城市發展存在差距的原因及其對功能區進一步發展的可能影響。同時，產業經濟也是代表城市發展水平進而確定實施適當的區域政策以縮小特定地區之間的社會和經濟差距的關鍵，構成了增加城市發展動力和有效利用內生潛力的基礎條件。在區域發展政策的背景下，要更加重視產業經濟在城市發展中的作用，把握住城市發展和產業經濟的內在聯系，多措并舉，最終實現城市發展和產業經濟的雙贏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