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等一場雪（組詩）

周立志

雪人

在等一場雪

一場認真和熱烈的雪

能夠將我下滿，從腳底到發梢

將我下成雪人的模樣

但它始終沒有來

雖然有

時而陰沉的天空

讓我以為馬上就有希望

我甚至早已準備好我的筆

并將打好的草稿精心收藏

但就如

許過的那些諾言一樣

剛剛才起個頭

就被突然閃現的陽光割裂

一朵妖艷的花

不要跟花瓶中的玫瑰解釋什么

只有從塵土中長出的花朵

才會熟悉

每一粒塵土的味道

陽光是個殺手

它扼殺過一切黑暗的情愫

一些充斥著幻覺

和誘惑的樹苗

都曾結出過致命的種子

那朵堅持了很多年的花

開始醞釀一種妖艷的美

偶爾，又散發出祥和的光芒

有些是詭異的思念

有些是漫長的奢望

一雙純凈的眼睛

其實，雪已下過三次

是從某個冬天開始

只是昏黃的天空，早就布滿憂愁

讓伶仃的雪花

還未露出熟悉的面容

就變得稀稀落落，甚至一語不發

這讓我無比失落

又無法發出憤然的質問

在那雙稚嫩的小手面前

一切的內心似乎都變得柔軟

還有一雙純凈的眼睛

將我有些污穢的思想

凍成冰凌封存起來

讓整個世界黑白分明

每一個念頭都被一一穿透

我還一直在等待

無可奈何的笑聲

墜落在雪的背面

被冰寒日夜掩埋

如果有一天

你能赤腳走來

并恰好踩到我深眠的夢里

讓我僵硬的身軀把你抱暖

你是否知道我還在等待

像消失的昨天一樣無處找尋

曾經的雪是那么的白

那一縷執念更加光華耀眼

這讓我反復叨念那首詩歌

并等待一場鋪天蓋地的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