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榮生關于“語文教材的兩個理論問題”的論述
——讀《語文科課程論基礎》

■ 雷 穎

王榮生《語文科課程論基礎》對規范語文教學理論術語意義重大。

一、語文教材研究背景

語文教材的研究背景提出了“文選型”教材和“理規式”教材的區別和聯系。按照傳統的“語文教育”，教材的編撰可以歸結為“范文制度”，凝聚為“文選型”教科書，多取用“文質兼美”的文章。在之后的語文教育發展的歷程中，一些學者也嘗試對語文教育的“范文制度”進行變革，但收效甚微。現如今“文選型”教材仍然是主流，但相比之前的狀況有所改進，“文選型”教材朝著多樣化的方向前進。

以分科為基本理念的語文教科書，形成了不同于“文選型”的新格局。這就被歸類為“理規式”教材。但雖然有“理規式”教材的出現，語文教材傳統仍然是“文選型”，即柳斌所說“語文教材，現在也有很多種，基本上都是由課文、語文知識、練習三部分組成，其共同的特點是以課文作為教材的全體，知識作為體系，按知識體系組織課文，少量的練習是用來幫助學生理解課文、理解知識的”。這種傳統式教材模式能否改變，教材編寫能否側重于學生的實踐能力和語言表達等能力都將是一個大的挑戰。。

二、語文教材內容

1.術語辨析

王榮生在其書中對語文教材內容的分析，首要解決的是語文教材中概念模糊的術語問題，旨在梳理分析“語文課程內容”“語文教材內容”“語文教學內容”“語文課文內容”，分清上述四個概念，對語文教材的改革意義重大。

王榮生在辨析“語文課程內容”概念和“語文教材內容”概念時對“語文教材內容”的定義做了詳盡的區分，“語文教材內容”的含義就是學習過程中的教師“用什么去教”的內涵，答案可想而知，“用選文去教”，而此時此刻的選文不能看做是“語文課程內容”中“教選文”的意義，而應看做一種途徑和手段。在現代語文教育中，通過“選文”去學習“基礎知識”成為了普遍教學手段，“選文”在其中充當的是學習語文課程內容的一種途徑。“語文教材內容”充當的角色是“交際的對象”，而不是學習的對象。為了更好地進行區分，書中引用了《牛津英語教程》以及《現代德語》的專題材料，運用“人物描述游戲”“觀察”“感知”等使讀者清楚易懂的明白上述活動屬于“教材內容”，但卻不是“課程內容”。

王榮生在辨析“語文教材內容”和“語文教學內容”中強調“教材內容教學化”，達到通過教材就可以完成教學設計的終極理想。教師在教學過程中不用提前備課就可以進行上課，但這并不意味著教材內容可以替代教學內容。在進一步的分析中得出，“語文教學內容從教的方面說主要指教師為達到教學目標而在教學的實踐中呈現的種種材料。它既包括在教學中對現成教材內容的沿用，也包括教師對教材內容的“重構”——處理、加工、改編乃至增刪、更換；既包括對課程內容的執行，也包括在課程實施中教師對課程內容的創生。”

2.“文選型”教材內容的區分

“選文”作為課程內容的途徑是“文選型”教材內容的一個重要方面，“選文”的基本定位是“例文”，即將文章的一個部分作為例子進行教學。用極少的文字表達教學內容，而現在語文教材往往把成篇的文章作為學習的內容，學生容易陷入抓不住重點的誤區。在對“例文”的運用上，可能從不同角度講述一篇“例文”的情況或者對一篇“例文”采取不同的分析和理解，從而使學生更加深入了解文學作品。王榮生介紹，一篇文章可以從數個角度進行授課，比如朱自清《背影》一文，可以從多個角度作為例文，不僅可以做“隨筆”例，還可以做“敘述”例、“抒情”例等，但面面俱到都講述沒有必要，教師也不可能對語文教材作如此多方面的分析講解，面面俱到的授課泛而不精，難以培養學生的閱讀能力，這就突出了“例文”中某一方面的重要性。

“文選型”教材的另一方面就是把“選文”當做課程內容，也就是“定篇”的選用。“定篇”的功能是使學生清晰明了而又深刻領會作品。王榮生以俄羅斯教材中克雷洛夫的寓言為例，說明了“定篇”功能，傳記資料中包括創作背景、主題課文和課后練習，使學生徹底清晰地領會寓言。一個完整的關于“定篇”的教學設計由此展現，我國目前“定篇”概念尚不明晰，有關的教學也模棱兩可。長期以來，語文教育中把“基本篇目”當做“定篇”使用，出發點在于“適用于教學”，導致語文教學成為了課文教學。所以“定篇”作為課程內容其實也稱不上“定篇”，語文課程缺乏一個最基本的教材，由業內專業學者編訂的教材，數年不變的教材，統一青少年語文水平的教材。

以上概念的定義和整合，為我國教材存在的問題的分析奠定基礎。

三、語文教材體系

語文教材體系圍繞“選文”展開，“選文”的性質分為兩種，一種是學習的對象，在教學過程中，教師教授學生“選文”，學生要學習領會“選文”，從而完成互動教學；另一種是學習課程內容的手段和途徑，教師通過教授“選文”，學生學習“選文”之外的技能和原理等其他知識。“選文”本身包含課程內容又蘊含著從中抽象出來的概念等。

在傳統的層面上，語文教學就包括語文教材，比如學習一篇詩文，就是在課堂講授詩歌本身，課程內容就是領會詩文。在現代語文教學中要把語文教材中的“選文”當做一種憑借，從中抽離整體的框架和方法，“選文”的主要作用就是在于凝練或是提純“共同的法則”。作為一種手段和途徑，“選文”又可以稱作“例子”，在葉圣陶的觀點中，語文教學便是“憑借”這些“樣本”去明里探討讀文、作文的方法，由方法的歷練而養成“習慣”，而最終養成適用于“人生日用”的語文能力。

王榮生系統地將“明里探討”和“暗里摸索”進行了區分，從三個方面進行分析——語文教材、語文課程和語文教學。其中“暗中摸索”在語文課程中顯現較多，比如在《散步》教學中，從情感態度價值觀的角度，不同的老師會側重不同的情感態度和價值觀的培養，重點體會親情的可貴。同一篇課文，不同老師的講授會有所差別；同一位老師在不同的教學階段，教授內容也會有細微的差別。這就是“暗中摸索”的生動演繹，在語文課程中表現更甚。“明”和“暗”的變革和發展一直存在，而這種變革也主要表現在由“暗”向“明”的轉化，但這樣的變革不是一步到位的，仍在不斷嘗試的過程中，影響了語文教學。

閱讀王榮生《語文科課程論基礎》，被深深地震撼。書中凝聚了許多巧思和創新。語文教材從研究的背景、語文教材內容和語文教材體系進行編排，對過往不準確的內容進行補充修改，完善理論，形成體系。在“明”“暗”的理解中，結合其他學者的資料進行閱讀，理解王榮生真正想要表達的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