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聯網+模式下農地流轉現狀和對策的探討

袁林偉 衛景文 馮果燁 趙章凱

1.重慶工商大學會計學院 2.上海立信會計金融學院 3.哈爾濱商業大學會計學院

農村經濟體制改革是我國經濟發展和現代化建設的重要戰略，也是保障農民利益、解決我國“三農”問題的必要進程。農地流轉是推進農村經濟轉型的內生動力，在優化地權配置、提高農民收入、實現鄉村振興等方面都起著十分重要的推動作用。但由于我國農地流轉模式具有流轉意愿不強、流轉范圍受限、流轉形式單一、流轉保障不夠等特點，農地流轉市場發展停滯，難以實現大范圍、大幅度的農地合理規模經營，基于這一形勢下，促進農地流轉模式的轉變勢在必行。

互聯網信息時代的不斷發展，為農地流轉模式提供了新的契機，使得農地流轉市場的進一步■擴大打開了新的局面。互聯網+模式下的農地流轉是指以新時代信息技術為依托，以滿足用戶需求最大化為目標，通過借助互聯網將各項農地流轉服務有機鏈接起來，形成完整的服務體系。2019年中央一號文件中提出要“實施數字鄉村戰略，深入推進‘互聯網+農業’”，通過加強互聯網與農地流轉的深度融合，將能夠為我國農村經濟體制改革以及農業的發展注入新的推動力。

一、基于SWTO分析法對農地流轉現狀的研究

（一）自身優勢

1.農地資源優勢。我國有著豐富的農地資源，跨越多個氣候帶，綠色資源豐富，勞動力也較為充足。農地流轉的施行，有利于農地集中耕種，機械化管制，提高耕種效率和產量；同時也有利于解放勞動力，讓農民有更多的時間和精力發展當地特色經濟產業，縮小城鄉差距。

2.農業發展地位優勢。中國是一個農業大國，也是一個人口大國，因此農業發展就顯得尤為重要。在科技迅猛前進的今天，國家對農業的重視只增不減。黨的十九大報告中就將“三農問題”，即農業、農村、農民，確立為關乎國計民生的根本問題，這體現了國家對鄉村振興、縮小城鄉差距，乃至實現全面建成小康社會成為現代化強國的強烈渴望。有了國家的支持，農地流轉就有了強大的發展動力。

（二）自身劣勢

1.農地流轉市場發展停滯。農村人口向城鎮化流失較為嚴重，許多青壯年勞動力選擇外出謀生，導致農村農戶老齡化嚴重。而對于這部分農戶，土地對于他們而言是唯一的經濟來源，他們不愿意承擔風險，加之思想觀念比較守舊，無法接受農地流轉這一新政策，農地流轉市場發展因此受阻。加之農地流轉用途單一，農業比較利益偏低，進一步導致交易主體流轉意愿不強，阻礙了農地流轉市場的發展。

2.農地流轉范圍存在局限性。農地流轉存在一定的風險，農戶為了減少風險，使自己的土地能夠被合理使用，也考慮到利潤分配情況的真實可靠，農戶更愿意把農地流轉給自己熟知的人，特別是親屬。而土地承包方也為了減少因為不了解土地而造成的損失，盡量避免與土地所有者發生沖突，更加愿意承包熟人的土地。這樣總是固定的流轉關系，便造成了農地流轉范圍的局限性。

3.農地流轉形式單一。我國農地流轉的形式有轉包、入股、轉讓、出租、互換等。入股、互換和轉讓的方式會使農民的土地承包權發生變化，由于農戶大多為老人，他們的思想相對守舊，不愿將土地所有權轉讓或與他人分攤。因此轉包、出租是農民進行農地流轉的主要形式，這在很大程度上減少了農地流轉的機會。

4.農地流轉機制不健全。農戶對農地流轉的相關法律法規了解程度較小，出現糾紛時不能夠運用恰當的法律手段保護自身權利。同時，大多流轉交易都是通過口頭商議，由于口頭證據的意義過于微弱，當出現實際收益與預期收入差別較大的狀況時，農地流轉交易主體無法借助法律解決糾紛，導致農戶失望甚至拒絕農地流轉。

（三）外部機遇

1.國家政策向好。黨的十九大報告中明確提出“鞏固和完善農村基本經營制度，深化農村土地制度改革，完善承包地‘三權’分置制度”；2019年中央一號文件中提出要“實施數字鄉村戰略，深入推進‘互聯網+農業’”；2020年中央1號文件中提出鼓勵發展多種形式適度規模經營。相關政策的出臺為農地流轉提供了大力支持，有效促進了農地流轉的發展。

2.社會資本對農地流轉投入空間巨大。2010年至2016年底，在農地流轉對象中，流入農戶的面積最大，超過流轉總面積的一半，而流入企業的面積最少。這表明目前農地流轉市場中主要是個體戶之間、專業合作社之間的流轉，其中企業和其他主體之間流轉量較少。隨著市場經濟的發展，企業對家庭承包耕地的需求逐漸上升，其市場空間較大。

3.科技快速發展。近幾年，我國在互聯網、大數據的運用已經從單一的科技領域向農業、醫療、教育、經濟等方面進行延伸，在提高工作效率，促進經濟發展、產業融合方面都有了顯著成效，互聯網的廣泛應用也為農地流轉提供了強有力的科學技術保障。同時依托“5G”，各種新媒介、新媒體不斷發展。粘性強、活躍度高的網絡媒體社交平臺不斷出現，農地流轉相關信息等可通過軟件運行機制進行隨機或定位投放，形成碎片化、點對點傳播及互動模式。網絡媒體社交平臺自身具備的互動性強、流量巨大、不受時間空間限制等基本特性，能夠有效增強用戶的主動性及參與性，促進農地流轉變現。

4.城鄉網民數量增長與電商平臺的發展。隨著“5G”時代的來臨，新媒體不斷發展，以其中抖音APP為例，抖音短視頻APP于2016年9月上線，至今用戶已達5億多。根據2020年初抖音發布的數據報告顯示，每天活躍人數達4億多。民眾對互聯網平臺的需求不斷增加，為促進農地流轉形成了較好的“催化劑”效應。

5.配套措施及相關項目不斷完善。如線下服務中心增多、經營主體趨向企業、信息平臺向交易型平臺轉變以及產業鏈條完整度和服務深度不斷加深的利好趨勢。

（四）外部威脅

1.農地流轉市場風險。從宏觀的角度來看，影響農地流轉市場發展的因素包括國家政策、社會環境、經濟形勢、農戶意愿、市場競爭等，這些不確定性因素的變化都會使農地的流轉面臨巨大挑戰。

2.交易主體失約風險。在農地流轉的交易過程中，包括下鄉租地的工商資本、地方政府等在內的交易主體可能因逐利心切而做出失范的行為，存在一定的失約風險。

二、互聯網+模式下農地流轉機制

（一）農地流轉交易主體的匹配

傳統的農地流轉在交易主體匹配方面存在信息不對稱、信息渠道受限等問題，因此農地流轉交易成本高，資源配置效率低。而互聯網的應用改變了交易主體獲取信息的方式，有效提高了農地流轉雙方實現匹配的概率，其主要表現為以下幾點：首先，農地流轉服務平臺為農地供應者掛牌提供了載體，促進農地信息更為及時、快捷、便利、高效地傳播，拓寬農地信息獲取渠道，減少信息不對稱導致的價格欺騙行為，并為交易主體降低了農地轉讓的信息獲取成本，加快了農地流轉進程，實現經營規模經濟；其次，基于農地流轉服務平臺的自身優勢，交易主體不再需要在線下中介申請登記，直接通過網絡便能了解全國甚至國際農地信息，成功突破了熟人市場的局限性，打破了地域限制，交易主體得以進一步擴大；第三，由于大數據能夠記錄農地供求規模、市場流轉價格及其他的詳細信息，如地理位置、土壤狀況、蟲害等，互聯網可以將這些信息加以匯總并反饋給交易主體，因此交易主體得以利用更為翔實的數據作出有效決策，同時大數據的信息整合功能也更容易幫助農戶找到愿意合作的農地流轉對象，實現供求雙方合理匹配。

（二）農地流轉交易的過程

以我國目前影響力最大的、最具代表性的在線土地流轉信息平臺——土流網為例，其通過采用O2O線上線下聯合服務模式，即線上平臺提供農地供求信息，線下中介機構提供實體服務，完善了農地流轉交易過程，綜合了多個單一的農地流轉辦理環節，相較于傳統的農地流轉過程提供了更豐富的服務內容，交易主體通過使用更為專業化的土地價值評估、土地投資咨詢、在線看地、以云圖找地、在線交易的完整服務鏈條，更好地做出戰略投資。同時，土地網提供了物權交易平臺，物權交易所經國家相關部門批準成立，將連片或村集體土地資源進行整合，并由政府把控通過招投標等形式將農地轉給種植大戶、農業公司等，使得土地資源配置進一步得到優化。

（三）農地流轉實現的保障

農地的規模經營不免會受到天然災害、市場供求等不可控因素的影響，經營狀況得不到有力保障，這在很大程度上造成了“農戶不愿出租，種植大戶不愿大規模租進”的僵局，農地流轉市場無法有效運行。但“互聯網+農業保險”模式的出現為保障農地流轉有效進行提供了新思路，當地政府通過與第三方農地流轉服務平臺合作，由服務平臺擔保提前支付租金，并通過互聯網將租進的農地流轉到多家種植大戶手中，分散經營風險，保障后續租金能夠順利支付。在這種流轉模式下，交易雙方的權益都能夠得到有效保障，打破了傳統農地流轉的僵局，借助土地快速流轉的優勢實現風險規避，形成風控閉環，驅動農地流轉市場迸發出新的活力。

三、互聯網+模式下農地流轉問題分析及發展建議

（一）問題分析

“互聯網+農業”是時代所趨，也是加快農業發展的必經之路。互聯網信息技術的應用帶動了傳統農地流轉方式的轉變，并為流轉市場的擴大打開了新局面。但與此同時，由于互聯網自身的虛擬性、信息繁雜性等客觀因素及農戶意愿主觀因素的干擾，實際的農地流轉過程仍在多方面有待改善。

1.平臺提供的農地信息不全面。由于缺少專業第三方機構對農地進行評估，農地質量評估水平參差不齊，土地轉入方僅依據平臺信息無法了解農地的真實質量。而且在市場經濟自發性下，農戶在流轉決策時由于信息不對稱或者對宏觀市場環境判斷的不合理，在價格談判方面處于劣勢，導致無法做出帕累托最優決策。

2.流轉服務平臺監管力度不夠，相關法律法規有待完善。在農地流轉市場中，仍存在為達利益目的而采取非法手段的主體，其破壞了農地流轉市場秩序，農戶利益缺乏保障，打擊了農戶對應用“互聯網+”農地流轉模式的積極性。此外面臨各種廣告、電商的目的性介入，當下農地流轉漸漸變成土地流轉網絡平臺的一個專欄，互聯網+模式下農地流轉模式的專業性受到一定威脅。

3.大面積農地流轉用途“失控”。一些農地流轉相關主體為了追逐基層政績或經濟效益，擅自改變農地用途，放棄利潤微薄的農業生產，將糧地用于草地、林地、園地甚至是開發房地產，不但影響耕地質量，嚴重損害了農戶權益，而且對國家的糧食安全造成威脅，毀壞子孫后代賴以生存的根基。

4.促進農地流轉的后續措施有待完善。在農地流轉中，流轉渠道和經營發展渠道單一，農地流轉變現過程易受資金、交通、技術等方面的影響。尤其是大規模的農地流轉，如果缺乏足夠的資金支持、先進的種植技術等保障，必將面臨巨大的風險。

5.互聯網應用推廣率在農村地區較低。隨著“5G”時代來臨，網民數量不斷增加，但是互聯網技術在偏遠地區和農村地區的應用普及率偏低。較多農戶只會“上網”，缺乏將互聯網與生產力相結合的意識。

（二）發展建議

1.健全農村社會保障制度，解決農戶后顧之憂。要促進農地流轉，實現合理的規模經營，首先就是要加強農戶對土地流轉的意愿與支持。由于很多農戶將土地視為養老謀生、務工不濟的托底甚至是經濟的唯一來源，一旦轉出的土地經營不當，土地租金無法收回，將直接影響農戶的生活保障，從而導致他們不愿承擔甚至沒有能力承擔土地流轉的風險。因此，健全農村社會保障制度，有效維護農戶利益就顯得尤為重要。一方面，完善失地農民的生活保障制度，鼓勵農戶借助當地特色優勢尋找多種渠道致富，拓寬經濟來源，從而有效促進非農就業，不僅為農戶解決土地流轉的后顧之憂，有效增強其對農地流轉的決策意愿，進而從根本上打破農地流轉的停滯局面，也為我國“三農”問題的解決提供了新思路，有利于我國的民生穩定。另一方面，還要保護農民財產與農地流轉土地承包權完整，切實保障農民的基本權益，提高農戶對農地流轉的信賴程度，促進流轉規模的進一步擴大。

2.引入第三方專業評估機構，保證平臺信息的可靠性。針對農地流轉服務平臺的信息質量狀況，要引入第三方評估機構，聘請有專業的土地評估知識、證件齊全、經驗豐富的評估人員，由于其在評估時運用統一的評估標準，且每一次評估后都會及時做好必要的檔案記錄，因此能夠使土地質量評估結果有理有據，提高相關信息的質量水平，為承包方與經營方提供更加可靠有效的決策依據。與此同時，第三方評估機構的引入也能對服務平臺起到一定的監管作用，其通過提供更為權威可靠的流轉市場交易價格，制約交易主體利用信息優勢抬高土地價格，有效地彌補服務平臺信息不對稱、價格信號失真的缺陷，維護流轉市場秩序正常進行。

3.建立線上交易機制，規范農地流轉交易手續。由于部分種植大戶通過“走后門”“拉關系”等不正當手段低價租入農民土地，而大多農戶也迫于當地權勢，不能有效維護自身利益，這就導致了農戶對土地流轉積極性下降，農地流轉市場停滯。因此，要建立并完善線上交易機制，通過利用互聯網等現代信息技術，將線上交易機制運用到農地流轉上來，以招標、競價等方式進行流轉交易，有效減少政府及其他交易主體的干預，提高農戶的議價地位，從而增強農戶對農地流轉的信心，為農地流轉規模的進一步擴大創造有利條件；同時也能防止中間商賺取差價，從而降低流轉交易成本，提高交易流程的透明度和規范性，為農地流轉交易效率的提高安上助推器。

4.完善相關法律法規，加大流轉市場監管力度。完善周密的法律法規是規范行為、促進發展的保證。時代的發展和農地流轉模式的改變，使得“三權分置”“承包年限”以及“互聯網+農業”等方面出現新的問題，因此要在我國已有的農地法律基礎上，制定出針對當下農地流轉所面臨的熱點問題的法律法規，明確“三權分置”的主體關系，在保護土地集體所有權和土地承包權的前提下，保護新型主體依法依約獲得的經營權。同時還要完善農地流轉市場準入制度，提高農地流轉市場門檻，加大監管力度，明確懲處標準，嚴厲打擊流轉市場存在的農地非農化經營等“亂象”，保護農地流轉市場秩序以及農地和農戶的利益，有力維護我國的糧食安全。加強對農地流轉服務平臺參與主體的審核和監管力度，切實維護用戶的權益，保證流轉交易真實有效。

5.落實農地流轉后續措施，保障流轉交易順利進行。為促進有效農地流轉，還應該做好流轉后續的相關服務。首先，在依托2020年中央1號文件中提出鼓勵發展多種形式適度規模經營的基礎上，地方政府可以出臺相關補貼制度，減輕農戶在農地流轉中產生的中間費用負擔。其次，加大農地流轉后續監察力度，及時查處經營主體的相關行為，嚴查嚴防各種違規違法行為，防止農地的非轉化非農化。最后，可建立相關的農地流轉風險防控機制，通過經營主體繳納一定期限的保證金，政府財政給予一定的風險補助金等措施，有效預防農戶在農地流轉后可能產生的風險損失；同時完善農地流轉產業鏈，加強流轉后的深度服務，確保農地的后續經營具有足夠的資金支持、先進的種植技術等保障措施，因地制宜地制定農地經營指導意見。努力從農地經營到農產品銷售，打造一站式、全方位的服務平臺和機制。

6.提高互聯網在農村地區的利用率，拓寬農地流轉空間。根據2021年8月27日中國互聯網信息中心（CNNIC）發布的第48次《中國互聯網絡發展狀況統計報告》指出，截至2021年6月，農村網民規模為2.97億，農村地區互聯網普及率為59.2%。由此可見，互聯網在農村地區仍有很大的提升空間，況且互聯網的普及并不意味著農戶能夠有效將互聯網技術與農業相結合轉化為生產力。因此提高互聯網在農村地區的普及和利用，對拓寬農地流轉空間很有必要。首先，要完善相關配套設施，有效提高“互聯網+”利用率。通過加快互聯網基礎設施建設，進一步提高互聯網在農村地區的普及率，為農地流轉的線上交易創造條件。其次，加強對“互聯網+”的理論宣講和簡單操作培訓，增強農戶的“互聯網+農業”意識。當地相關部門可以采取有效措施來促進農戶對“互聯網+”的認可度和信任度，讓他們可以利用簡單設備如手機在農地流轉平臺發布土地信息，從而擴大農地流轉規模。最后，建立依托于“互聯網+”技術和各電商平臺的現代化專業化的農地流轉組織，多方面多渠道地發展農地流轉變現方式，擴大農地流轉參與主體，以促進農地流轉的進一步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