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明星 高 月
(1.安徽商貿職業技術學院 安徽 蕪湖 241002;2.安徽大學 安徽 合肥 230601;3.安徽師范大學 安徽 蕪湖 241002)
集體記憶是一個群體或民族傳統文化的歷史積淀,是社會發展的精神養分。家風是集體記憶在社會最小群體單位(家)中的體現,是家庭精神內核和社會風氣的塑形器。家風的傳承和書寫是時代賦予的必要命題,也是民族記憶凝練的重要手段。隨著時代的高速發展,原有的家庭環境被虛擬場域所取代,時間產生斷裂、空間變得抽離,傳統家風場域也無法同步匹配新的數字環境,從而使家風傳承出現斷裂和失衡?!凹绎L是社會風氣的重要組成部分,家風好,就能家道興盛、和順美滿;家風差,難免殃及子孫、貽害社會。”[1]新時代,家風若得不到有效傳承和書寫,集體記憶的連續性得不到強化,社會便有墜入“社會忘卻”的危險。故活化時代家風、做好家風的現代敘事成為當下記憶書寫的重要目標,這也是傳統文化的創造性轉化和創新性發展的內在要求與核心要義。
家風是一個家庭及家族價值理念、道德風氣沉淀的結果,我國自古就有“家國同構”的文化傳統。中華幾千年文化匯聚形成的家風同樣是賦予國家和民族的時代互文,既是“家”之小家的精神資源,又是“國”之大家文化弘揚的載體,它集中體現了我國優秀傳統文化思想內涵與價值觀念,同時又將民族特點、民族秉性與民族精神在家庭層面加以具象和升華[2],成為提升文化自信和文化軟實力的重要媒介。家風是在家庭層面對道德及文化層面的提煉,其本質是關于家庭道德的集體記憶,對家風的傳承和發揚就是對集體記憶的延續和書寫。法國社會學家哈布瓦赫將集體記憶定義為“一個特定社會群體之成員共享往事的過程和結果,保證集體記憶傳承的條件是社會交往及群體意識需要提取該記憶的延續性”[3]。家風一旦形成,就會內化為主體的“慣習”,在行為舉止中凝聚為一種記憶的形式而存在,并在家族中代代相傳。
目前,關于家風的研究成果豐碩,學者們較多聚焦于家風的歷史文化內涵解讀、經驗推廣及功能利用,家風在當下體現為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理念,故培育和踐行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探討及領導干部廉政建設成為學者論述的重點。這些研究大多基于自身的文本語義展開,鮮少將其視為動態概念,置于整個文化大系統和記憶的框架內分析。家風內涵隨著時代的發展而不斷被賦予新的活力,其本身的活力與迭代也成為中華文明博大精深的重要支點。如今,城市化建設與現代文明的急速發展,改變了原有的時空概念,家庭的社會功能也在一定程度上被改變。閉環的家庭環境遭受沖擊,家風內在的張力也難以兼容極速的社會變化。雖然也有學者關注到家風的現代化轉化,“如今的中國社會早已遠離了以小農經濟、宗法制度、家國同構為基本特征的傳統社會,因此也遠離了傳統家風發揮其功能的社會基礎”[4],“傳統家風場域已然發生巨變……以往社會歷史結構所形成的慣習未能跟上場域轉變的腳步,從而導致家風慣習調適的失敗,以致無法達到與當代家風場域的匹配與契合”[5],要在“家風與社會成員之間不斷互構的過程中,推動家庭成員對家風的時代創新”[6],保證新時代家風的“制度建設、頭雁效應、多元形式、優良環境”[7]等,但是總體“關于傳承與發展優秀傳統家風的研究不足”[8],基于片面的宏觀描述,未置于時空轉型語境和集體記憶的理論范疇進行考察。同時,這些研究也指向了關注新時代家風的必要性,從而為本文研究提供了理論支撐和現實意義。全面數字化給予家風及集體記憶不同的言說與書寫方式。時空轉型下,傳統家風的傳承路徑似乎已經無法解決當下數字時代的現象。家風如何與集體記憶相勾連?時空的轉型給家風的傳承帶來何種影響?我們又如何實現家風的活化,完成家風在新時代的書寫與路徑搭建?本文基于新的時代語境,透視集體記憶與家風的互文關系,并聚焦于家風日漸式微的窘狀,試圖在傳統文化基因和時代性的交織中探討如何構建家風和記憶傳承的常態化機制,為傳統文化及文明根脈的傳承給予一定的啟示。
集體記憶體現的是民族的心智和精神,小到一個家庭,大到一個國家,一個群體“必須經年累月借助集體記憶,借助共享的傳統,借助對共同歷史和遺產的認識,才能保持集體認同的凝聚性”[9]。中華民族生生不息的傳承就是由于中華兒女堅守著共同的集體記憶,在幾千年的歷程中前赴后繼地傳承和書寫。集體記憶體現的不僅是同時代傳播的“交往記憶”,更包括縱向傳繼的“文化記憶”,這正是家風的運行基礎及其傳承邏輯,二者共同塑造著記憶共同體。無論是空間的傳播還是時間的傳承,家風都能在雙向互動中成為集體記憶延續的最佳落腳點。
家風共享交往記憶是一個從內到外潛移默化的過程。交往記憶存在于日常的互動和交往之中,它是由若干人共享并向這些人傳達的一種集體的、文化的身份認同。根據揚·阿斯曼的觀點:交往記憶是同時代人共同擁有的回憶;這種記憶在歷史的演進中產生于集體之中,并隨著它的承載者產生并消失。[10]
交往記憶注重存儲和傳播,可以在日常生活中循環。家風共享交往記憶的主要作用體現在對主體的社會化過程:家庭是構成社會整體的基本單位,相對于其他群體的流動性,家庭是穩定的。家風的培養和實踐即是在家庭場域中將個體的實踐經驗(記憶)內化成意識和思維方式的過程。人最初的社會化是從家庭開始的,家庭中長輩的“言傳”及“身教”與子輩的“遵守”及“踐行”不斷地形塑著某一家庭的家風,同時家庭成員間相互“表率”和“印證”更是強化著家風。在這一循環過程中,主體擁有了參照系,在記憶模型中逐漸形成了自我和人格。通過對交往記憶的共享,家風為個體進入社會賦予最基本的價值判斷能力,同時進一步強化家庭成員的價值取向,以此循環往復。
記憶產生于集體,同時又締造了集體。家風不僅具有教化功能,更具有聚合功能。交往記憶不僅是家庭內部成員的共享,更是由家庭延伸出來的與其他群體之間的共享與升華。它可以從私人空間抽離出來轉向公共空間,從最小單位出發,逐漸向外進行圈層輻射。輻射的媒介便是人這些個體,個體都是從家庭中走出的,是家風化的社會成員,家風的形成立足于具體的事件和經歷,是通過具體的情景邏輯來完成的。經過具體事件的實踐與選擇后,這一取向所帶來深刻的意義便凝聚為家庭成員共享的交往記憶,并濃縮為“素材庫”以備隨時喚醒和調用。當家庭成員參與其他群體的日常交往,這種素材就會被觸發并自動顯現,指導主體在其他群體中的交往實踐,以完成群體間的教化與聚合。
家風的傳承既是交往記憶的實現過程,也是文化記憶的塑造過程。文化記憶突出的是記憶的建構能力,它不局限于人類的壽命長度,能在潛在中被無限延伸,其時間跨度是物質上確定、制度穩定的符號。[11]文化記憶依賴于社會框架的重現機制,以使記憶具體化。只有那些被制度化的記憶才能稱得上是文化記憶,只有那些被框架框定后的記憶才能經久不衰地傳播。
記憶的框架是通過長期大量的群體互動建構起來的,一般表現為群體的當下特征,如原則、價值觀、制度、習俗等。[12]隨著社會的發展、時代的更替,記憶的社會框架也處于不斷的修正過程中,為了不讓應有的記憶產生遺忘,就必須保持社會框架的相對穩定。家風在這一歷史任務中起到了關鍵作用:它不僅有助于形成記憶聯合體,在社會大場域的轉換中不斷完善新的社會框架,同時能夠循序漸進鞏固和強化這種框架,以確保文化記憶書寫及傳承的“合理性”。
家風從家庭出發,納入時代的文化需求,在社會發展的慣性力量中追尋平衡,輔助并促成新的習俗習慣。其中,家風的載體也逐漸從物質層面轉移到數據或符號上,以“網絡話語”的新形式得以書寫和延續。此外,借助于大眾媒介的宣揚和落地,家風潛移默化地將時代創造的“新記憶、新理念”滲透人心,通過強化和遮蔽某些符號使主體能夠順應社會需要,如以往家風中“男尊女卑”原則被逐漸遮蔽,現代社會的核心價值觀則一再被強調和凸顯。舊的文化記憶逐漸被翻新,并以全新的面貌更替人們頭腦中既有的記憶意向。家風在社會變遷中不斷被過濾、活化,篩選出最符合所在時代需要的內涵,完成與當下社會契合的柔和過渡,以此修正符合現代社會需要的文化結構和社會框架。
隨著現代化進程的加快,家風原有的張力無法短期容納新型的語境更替。當部分家庭場域轉移至線上,原本依賴“言傳身教”的家風在一定程度上也產生脫節和滯后,在時空上表現為時間的斷裂和空間的抽離。
中國的文明發展在近現代面臨的最大挑戰是自身傳統在傳播過程中的歷時性“斷裂”……這種斷裂留下的巨大罅隙對于許多國家都難以立即填補,只能寄希望于文明意義的重構。[13]記憶的另一面是遺忘和忽視。時代轉型下,人們在追求經濟至上的途中往往顧此失彼,致使家風在時間上產生斷裂。從記憶自身的發展規律來看,記憶不是永垂不朽、一成不變的。隨著時代的變遷和主體的更替,存儲記憶的“介質”逐步隕沒,記憶便隨著時間的推移而產生“代際遞減”,甚至變形、消逝。而現代記憶的主體忽視包含家風在內的文化建設與培養,致使舊的家風記憶消退,新的內涵卻遲遲未跟進填補。此外,新媒體技術為我們帶來了全新的生活方式、消費理念和價值取向,人們在為現代生活狂歡的同時極易忽視傳統智慧。在不對稱歷時邏輯里,家風無法被及時提煉出新的生命力,連貫的時間被拉扯成碎片和散落的點,現代人也在文化貧瘠的時代中找尋不到精神歸屬而迷失自我。
同時,時間的斷裂更在于時間的異化及與主體的剝離。記憶總是相對應于特定的時空存在于一定的時空秩序中,人們得以在這一穩定的時空秩序中進行對話、發現意義。如今,基于文化和社會創新率的加速,“當下”這個時態不斷地萎縮得越來越短暫[14]17,單位時間意義被貶值,時間的概念和意義已經不再賦有原有的價值和內涵,因而依附在穩定時間上的家風記憶也被忽視和誤讀。人們往往有這種感受:過去的時間似乎是沉淀的、緩慢的,現在的時間是匆忙的、快節奏的,這是由于社會被現代化“加速”,單位時間被壓縮,附著在主體上的深刻“經驗”被降化為匆匆一瞥的打卡“體驗”,而傳統文化的傳承恰恰是基于這種“經驗”而非“體驗”。人們機械式地埋頭于鋪天蓋地的任務清單而自顧不暇,“沒有時間”耳提面命地對后代進行嚴格意義上的“言傳”與“身教”,家風記憶被置于真空環境中,缺乏滋養的土壤和穩定的時空環境,歷時性與現實性開始脫節,人們似乎更多地“蜻蜓點水般”聽說過家風,卻在現實中找不到完整對應語境和實例,因而深入人心的記憶也無法生成。
傳統家風是在穩定的“家庭”環境中傳承的,既依托于父輩的“傳”與“教”,也需要子輩的“學”與“受”。而如今相對閉合的家風環境發生了改變,傳統家風無法在短時間內適應現代社會新的場域,傳承的穩定環境被打破。
從“傳者”角度看,幾世同堂被原子家庭所取代,現代化的壓力使得父輩在空間上的流動概率大大增加,家風培養的概率隨之大為縮減,“候鳥式”的生活使得主體在一次次的遷居及對當下“地方”浮光掠影式的路過中很難對一個地域空間產生親密和熟悉感,人們也無法借助固定的場景與空間想象來進行自我角色的定位與記憶的鞏固。都市家庭雖然避免了地域上大幅度的流動遷徙,但傳統的“熟人社會”早已被林立的高樓所阻絕,現代大都會也成為一種沒有故事、沒有回憶、沉默的“非地點”。父輩忙于生計奔波,溫暖的“家庭”也不斷被冰涼的“辦公室”所擠占剝奪,如此,空間與主體人的情感被割裂?!霸跀底只蚧瘯r代當中,社會親近性與物理臨近性之間越來越脫節”[14]118。
從“受者”角度來說,跨地域性使得家風的邊界范疇從家庭、國內變為開放的國際,家風的內涵也延伸至如何在復雜的國際環境下建構屬于自己“國家”的文化。但空間的消解為各地復雜多元文化的沖擊打開了大門,尤其是年輕一代的子輩們極易受到西方的價值入侵和意識干擾。信息的冗余和后現代化的碎片化、多元化及西方對個性主義的宣揚,沖擊著子輩們對“好與壞”“對與錯”的判斷標準,使其在追逐彰顯個性、我行我素的同時丟棄了傳統文化的精神內核。他們似乎不再信奉父輩貫之的家風,開始質疑并瓦解父輩的權威,家庭的“共享的意義元素”被壓縮失衡,主體也在其中消解了對于本土的文化認同。同時,西方“消費至上”慣習也在一定程度上重構階級認同和文化資本,人們越來越沉迷于信息消費、感官體驗,人和人之間越來越依賴于信息連接而非情感連接。久而久之,這種對家風的“不在乎”“不關心”會逐漸造成主體的情感區隔和傳承缺席,他們沉溺于自己的信息繭房中樂不思蜀,凡此種種都荼毒了家風傳承的接收對象,使家風無法落地生根,侵蝕了時代家風傳承的根基。
家風式微的窘境要求我們必須重拾記憶,活化時代家風。記憶的目的不在于還原過去,而是如何通過記憶定位當下、面向未來,是在符合當代社會的場域中傳承并建構新時代社會主義新型家風的過程,更是在繼承集體記憶的同時又建構新的集體記憶的過程。
被反復訴說的“記憶”才不易產生遺忘,而最為有效的路徑便是對家風反復的紀念儀式和身體實踐,將家風融為一種自覺行為,促成日?;摹傲曀琢晳T”。
儀式和實踐可以使家庭成員形成認同感和歸屬感,共享共通的集體記憶。儀式活動可以讓其參與者激活腦海中某些深層的記憶,同時通過儀式活動將“現在歸為過去,個體歸為群體”[15]。通過祭祀、撰譜、家庭禮儀、節日慶典等,人們在這些具體的紀念儀式和身體實踐中完成對家風的落地及記憶的“在場”,如:除夕、清明、重陽等節日時祭拜祖先、感念祖先,引領家庭成員回顧歷史,喚醒對先輩事跡與精神的追憶;逢家族中忌日、生辰時通過特定行為以表哀思,在具體實踐凸顯其意義。久而久之,這些定期的儀式和實踐逐漸演化為一種日常習俗習慣,通過對習俗或習慣自覺或不自覺的遵守,新老群體成員能夠習得并保存和傳承集體記憶。
需要提及的是,在家風的傳承中,需要對家風內涵進行二次書寫和更新,而非照搬照套,一些不符合現代社會發展的如“男尊女卑”“三拜九叩”等觀念需要被不斷過濾遮蔽,或者是對同一儀式和實踐的改寫。如時代家風中對婚喪嫁娶這一儀式內涵的改寫,以摒棄鋪張浪費、忽視人道等陋習?;榧迲匾曃拿髋c德行、喪葬應重視感情上的悲切追悼,這種改寫在于使家族成員在參與活動的過程中切身體驗重德、崇儉、孝道的含蘊,凸顯對于個體人生重大命題乃至生命終極意義的觀照,為家風的培育、踐行奠定了深層的依托,通過潛移默化的教育使傳統家風的價值理念和人生規約內化為受教育者自覺的人生操守和道德追求,以推動傳統家風向現代家風的轉化與傳承。
一個時代有一個時代的記憶,一個時代的家風往往是特定時代的產物。傳統家風中的內涵需要進行時代化改寫,同樣,家風內涵也需要被豐富、被添加新的活力,以融入和吸收具有時代特點的基因?,F代社會,傳統家風所形成的場域已退場,要發揮集體記憶的文化力量,就必須在新時代的語境下激活,對中華家風進行新的闡發,從屬性上把“傳統”與“現代”區別開來,保持現實導向,為中國家風文化傳承下來的價值理念和人生規約賦予新的內容。這不僅是夯實傳統文化底蘊的需要,更是建立對外傳播機制和穩固政治話語的重要支撐。
新時代家風建設,要緊跟國家步伐,貼合時代脈搏,在時空轉換的語境下挖掘其時代價值意蘊,打造符合當下具有鮮明特征的家風。新時代家風建設要與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弘揚和踐行深度契合,以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豐富內涵和時代底蘊作為家風建設的精神養分,用家庭話語闡釋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深刻內涵,更好地對接現代文明。在傳統社會場域中,家國同構的模式深刻塑造了中華兒女的家國情懷,一切倫理關系都從家庭關系中推衍出來,并逐漸擴大,在道德的要求上亦是從家庭中而派生;現代社會中,家風的習氣必然會延伸到社會風氣之中,成為政風、黨風、民風的基礎層級。[16]
站在時代的延長線上,要做好家風的現代化書寫,就需要建立常態化家風記憶的再現、訴說和融合機制。在5G、人工智能等技術發展的當下,家風主體具備天然的“數字屬性”,繼承和創新優良家風,就需要運用鮮明時代記憶的素材,運用符號媒介向受眾訴說符合新時代鮮明特征的家風記憶,充分運用現化手段和信息化工具,將“互聯網+”思維與人工智能發展結合起來,運用眾籌思維與共享思想將個人、家庭、家族、社會、國家、人類的命運緊密地聯系在一起,用新符號對家風進行闡發,如利用短視頻、數字虛擬等交互技術將家風內容嵌入主體的“縫隙空間”,多符號、多模態地開展立體化傳播,如“幸福一家人”“家風永傳承”等系列短視頻作品。此外,還需要打通線上紀念空間和線下紀念空間,將兩類紀念空間相勾連、做好聯動,在共存互補中實現紀念空間的價值最大化。[17]在公共的紀念性、教育性場館內創設微觀環境,用“沉浸式”方式強化主體的體驗感,充分調動主體的身體實踐,在強化儀式性中確保家風傳承的主體“在場”。同時,家風傳承的常態化機制需要充分調動各方潛力,實現閉合環境,這不僅是家庭、學校、社會等各方的要求,更需要發揮家風的民間書寫,用UGC、PUGC彌補官方的不足,形成真實、立體、全面的傳承體系。如利用沙盤軟件演示“四渡赤水戰役”、以3D動畫形式解讀愛國教育的《那年那兔那些事兒》等,此外還有新冠疫情期間的《余生一日》《武漢:我的“戰疫”日記》等,更是將普通人的不普通的精神和情懷推送在大眾面前。這些都是家風輸出的重要窗口,既實現了歷史文化民族精神追溯的“大題”,也立足于普通民眾的個體生活,通過小視角和細膩情節來完成對主題的微觀表達的“小做”,在宏大敘事下完成“家國本位”的情感共振。
家風是集體記憶在家庭單位的充分體現,做好家風傳承不僅關系個體的生命成長,更是一個民族、一個國家發展必不可少的精神養分。數字時代帶來全新的時空概念,新的家風場域使得家風傳承面臨困境。家風要真正實現“入腦入心見實踐”,就需要進行重新書寫和發揚,這是歷史與時代給予的命題。我們一方面要注重家庭日常的“反復操演”來強化儀式和實踐,另一方面要立足于當下特征,吸收時代基因,合力搭建家風傳承的常態化機制,動態化挖掘更多豐富、立體、多元、生動的內容和形式,這也是提升國家軟實力、“講好中國故事”及書寫我國國際形象的重要窗口和關鍵指標。隨著數字化程度的進一步加深,虛實共生下的家風將走向何方,這是有待于我們進一步思考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