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鈍感力”一詞最早源于日本作家渡邊淳一的書《鈍感力》,描述一種大智若愚的人生態度。那何為“鈍感力”呢?渡邊淳一的理解是:“不等同于遲鈍、木訥,而是一種延遲傷害的技巧,以及面對浮沉世事的智慧。”“鈍感力”擁有五個特點:一為迅速忘卻不快之事;二為認定目標,即使失敗仍要挑戰;三為坦然面對流言蜚語;四為對嫉妒、諷刺常懷感謝之心;五為面對表揚,需要“得寸進尺”“得意忘形”,以之為前進的動力。
“鈍感力”看似易得,實則困難。這是一個人人緊繃的競爭時代,我們渴望得到外界的認可,試圖一切都做到最好,卻常常因別人的幾句評價而陷入自我懷疑與精神內耗之中;這是一個“流量為王”的數字時代,互聯網放大了人們的優缺點,使得我們失去了對最真實自我的認知。在時代大環境下,“鈍感力”成為一種奢侈品。
適用話題 生命體驗、心靈成長、敏感與鈍感
素材運用
老子云:“大智若愚,大巧若拙。”我們不妨試著遲鈍一些,面對外界的質疑、譏諷,不遲疑、不動搖、不內耗,像“愚公”一般傾己之力,創己之夢,以“鈍感力”的智慧成就“移山”之舉。
“鈍感力”不是一種“木訥”,更不是單一的“遲鈍之力”,而是懂得給自己留存適當的心靈緩沖期。面對外界的批評,我們不妨“讓子彈飛一會兒”,學會慢一點、鈍一點,鈍化敏感的觸角,尋求心靈的自適。相反地,面對自身的消極情緒,我們不妨再快一些,快些從負面情緒中跳脫出來,及時調整好狀態,以更加積極的態度迎接未來的挑戰。我們常言,到處皆“圍城”,但真正把我們禁錮在方寸之間動彈不得的,從來都是我們自己。“鈍感力”是一種內心強大的體現,遇“急”不慌,見“變”不忙,既不內耗自己,也不外耗他人,保有平和態度,坦然處世。
不讓自己為外界所裹挾的“鈍感力”,才是高級的自由。真正與世隔絕的“桃花源”是不存在的,我們雖無法將自己與外界相隔,但可以在心中安置一處自由的“桃花源”,尋求靈魂的悠然自得。“鈍感力”是最好的自我治愈力,是“他強任他強,清風拂山崗”之舒然,是“一蓑煙雨任平生”之曠達,是“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之平和。
談及“鈍感”的同時,我們也不可忽視“敏感”。“鈍感”與“敏感”似乎是對立而生的,但這二者也可共存,互伴同行,共同助力塑造完整人生。黛玉敏感,因花木枯榮而悲喜,終日郁郁寡歡。反觀劉禹錫,他既保有對自然的敏感,沒有陷入同質化的“自古逢秋悲寂寥”,直言“秋日勝春朝”,亦不忘“鈍感”之理,不為陋室所困,詰問世人“何陋之有”?哪怕一生被一貶再貶,他卻仍吟就“沉舟側畔千帆過,病樹前頭萬木春”這一生命之歌,“鈍敏”并濟,泰然處之。以“鈍感”為盾,可尋處世之理;以“敏感”為矛,方覓為人之道。“鈍敏”相融,更具力量,助我們見慣無常的人生百態后,依舊心生逍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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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允許》:允許一切如其所是
“鈍感力”的智慧在于,看清生活的本質后,依舊堅守內心,擁有足夠的自我認知力,允許一切如其所是,與一切和解言歡。
“我知道/我是為了生命在當下的體驗而來/在每一個當下時刻/我唯一要做的,就是/全然地允許/全然地經歷/全然地享受/看,只是看。”這是德國心理治療師伯特·海靈格的一首小詩《我允許》中的節選片段,以直白的字句道出“允許”的真諦。品讀這些文字,我們獲得了內心的寧靜,懂得了“允許”的力量。
《我允許》并不是簡單的“認命說”,而是歷經風雨后的釋然,是拒絕自我內耗的智慧表現。“因為我知道/外在是什么樣子,只是自我的積淀而已/真正的我,智慧具足/若我覺得應該是另外一個樣子/傷害的,只是自己”,我們常后悔過往,困于當下,畏懼未來,因不確定性而迷茫不前,因確定性而糾結猶豫,那又為何不與這一切握手言和呢?“我允許”是“鈍感力”的體現,它給予我們直面一切、尊重一切的力量,不以物喜且不以己悲,堅定的內核定會助我們接納外界的變化,重獲內心的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