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的時代價值探析*

朱艷莉

(中共淮南市委黨校 馬克思主義基本理論教研室,安徽 淮南 232001)

黨的二十大報告指出,“馬克主義是我們立黨立國、興黨興國的根本指導思想?！盵1]16馬克思主義哲學是馬克思主義的重要組成部分?！榜R克思主義哲學作為馬克思主義的基礎理論和內在根據,是中國共產黨推進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的本質內容和哲學依據?！盵2]馬克思主義哲學作為一種具有強大生命力的科學理論,從其傳入中國起就深刻影響了中國和中國人民,始終貫穿于中國的革命、建設和改革的全過程。馬克思主義哲學自傳入中國就開始了“引進來”到“中國化”的歷程,在其同中國具體實際相結合、同中華優秀文化相結合的過程中不斷實現其中國化,在中國化的不同的歷史時段具有不同的時代價值。中國共產黨自成立起就把學哲學用哲學作為自己的看家本領。新時代,馬克思主義哲學依然是當代馬克思主義的方法論依據。因此,基于新時代的歷史方位有必要探析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百年實踐的時代價值。

一、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的歷史進程及體系構建

十月革命一聲炮響給中國人民送來了馬克思列寧主義。馬克思主義一經傳入中國就開始指導中國革命,與中國具體實際相結合,開始了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的過程。馬克思主義哲學作為馬克思主義的思想內核自然也是開始了中國化的過程。“所謂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就是把馬克思主義哲學與中國的實際相結合,創造、構建并繼續不斷地發展中國的或中國化的馬克思主義哲學?！盵3]馬克思主義哲學與中國實際相結合、與中國優秀傳統文化相結合,從而實現了馬克思主義中國化,形成了中國馬克思主義哲學,是中國道路的哲學表達。因此,探尋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發展歷程,不僅要立足發展的縱向維度,還要把握發展的橫向維度。

(一)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的歷史進程

從時間維度來說,馬克思主義哲學在中國革命、建設和改革的百年實踐中得以不斷中國化,這一個思想進程是縱向發展的,是實踐的過程。關于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歷史進程起始點的時間界定,學界有不同提法。有學者從“馬克思主義哲學在中國的傳播”與“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二者之間的關系出發[3],闡述了“馬克思主義哲學在中國的傳播”的兩個階段,第一個階段是1919年5月—1927年7月,馬克思主義哲學在中國的啟蒙傳播主要是唯物史觀在中國的傳播;第二個階段是1927年7月—1937年6月,馬克思主義哲學在中國的系統傳播,此時唯物辯證法也得到廣泛宣傳。由此,他得出這樣的結論:“馬克思主義哲學在中國的傳播事實上已經開啟了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的歷史進程”。有學者認為,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主要是四個時段[4]。首先是有一個啟蒙時期,也就是從十月革命以后馬克思主義傳入中國,馬克思主義的先驅開始傳播馬克思主義,主要代表有李大釗、陳獨秀、楊匏安、瞿秋白、惲代英等,他們是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的先驅。這一時期是馬克思主義在中國的早期傳播。此后,馬克思主義哲學開始應用于中國具體革命中。第一個時期為“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的原創時期”,以“農村包圍城市、武裝奪取政權”方式進行并完成的新民主主義革命時期。第二個時期為社會主義革命和建設時期,這一時期毛澤東發表了一系列著作。第三個時期是改革開放時期,由“實踐標準”討論拉開帷幕,強調實踐論的重要地位,以鄧小平對為代表的共產黨人在實踐中堅持和發展了馬克思主義哲學。第四個時期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新時代,創立了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進入新的發展階段。還有學者認為,“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作為歷史進程,早在新文化時期就開始了”[5]。盡管學者們的提法不盡相同,但是從大的歷史時段來看是一致的,從發展階段的劃分來看是有共通之所在。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的百年發展歷程也為馬克思主義哲學體系構建及中國馬克思主義哲學史研究提供了實踐依據。

(二)馬克思主義哲學體系的新構建

從思想發展的維度來看,馬克思主義哲學在中國傳播過程中同中國具體實際相結合、同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相結合,產生了中國馬克思主義哲學。有學者認為,“中國馬克思主義哲學是對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的理論成果的概念表達,強調的是‘中國性’”。[6]也就是說,馬克思主義哲學只有中國化才具有‘中國性’,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的結果才有了中國馬克思主義哲學。由此,可以得出這樣的結論,中國馬克思主義哲學是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的理論成果。“提出中國馬克思主義哲學概念,同時意味著要構建一套中國馬克思主義哲學知識體系?！盵6]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的過程中產生了很多理論成果,卻缺少一個能把它們統攝在一起的“標識性概念”,從而形成一套完整的概念體系。由此,學界開始提出了“中國馬克思主義哲學”概念,用這個概念統攝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的理論成果,進而構建完整的中國馬克思主義哲學體系。

隨著馬克思哲學中國化研究的展開,對于馬克思主義哲學體系的新構建也成為學者們關注的焦點。有學者認為,傳統的體系模式不能完全反映出馬克思主義哲學的精神實質。還有一小部分學者試圖構建一種新的、富有變革特征的闡釋方式,例如高清海主編的《馬克思主義哲學基礎》。但總體而言,這一新的闡釋方式在20世紀80年代還沒有成型。20世紀90年代以后,隨著主觀能動性與實踐性的大爭論結束,對這一問題的理解也得到了進一步的深入。在此情況下,研究的重點轉移到重新構建馬克思主義哲學體系上來?！掇q證唯物主義和歷史唯物主義原理》《馬克思主義哲學原理》等著作盡管從不同的視角出發,但其都有一個共同點就是從實踐出發,重新把握并反映馬克思主義哲學的本質,并以實踐視角為出發點,以實踐的眼光為主線,對馬克思主義哲學進行研究。可以說,“構建馬克思主義哲學體系的使命就是堅持統一性,以及強化學術體系的時代精神”[7]。對于馬克思主義哲學體系構建分析,需要回到馬克思主義哲學史發展過程中來。進入20世紀90年代后,馬克思主義哲學歷史學研究呈現出一片令人矚目的新景象。中國馬克思主義哲學的創新與發展,有賴于對其歷史的認識。比如,《馬克思主義哲學史》為我國各大學的哲學課程教材,不但建立起了馬克思主義哲學史的學科體系,更是對馬克思哲學史的傳統思想與方法做出了大膽的改革。中國馬克思主義哲學史是回應“中國的命運”的哲學思考,因此,回答“中國時代之問”的中國馬克思主義哲學又可以透視出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的歷史進程,“它是中國近現代實踐中主客體關系的集中表現”[6]?？傊?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發展歷程為中國馬克思主義哲學體系的新構建提供了實踐土壤,中國馬克思主義哲學體系新建構促進馬克思哲學更好實現中國化。

二、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的時代價值意蘊

馬克思主義哲學貫穿于中國革命、建設和改革的全過程。中國共產黨自成立起就以馬克思主義哲學為指導,把馬克思主義哲學應用于中國具體實際,實現了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的理論成果又在實踐中指導了中國的革命、建設和改革,形成了中國馬克思主義哲學。從這個意義上來說,馬克思哲學中國化的時代價值是歷史的、動態的和發展的。

(一)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在中國革命實踐中的思想價值

馬克思主義哲學是科學的世界觀和方法論,為中國革命提供指導思想和行動指南?！爸袊R克思主義哲學將實現共產主義作為自己的歷史使命?！盵8]以馬克思主義為指導思想的中國共產黨,明確了中國民主革命的性質、任務和動力,提出了新民主主義革命的理論和策略,指導了中國人民的革命實踐。馬克思主義哲學強調了無產階級的領導地位和人民群眾的主體地位,使得中國共產黨能夠有效地組織和領導中國革命,形成廣泛的群眾運動。馬克思主義哲學強調實踐的重要性,使得中國人民能夠在革命實踐中不斷總結經驗,修正錯誤,推動革命事業的發展。首先,馬克思主義哲學的科學性為中國革命成功提供理論準備。馬克思主義哲學堅持辯證唯物主義和歷史唯物主義,明確了中國社會發展的歷史規律,幫助中國人民找到了擺脫壓迫、實現民族獨立和解放的正確道路。其次,馬克思主義哲學的階級性為中國革命指明了革命方向。馬克思主義哲學強調無產階級的革命性,提出人民群眾是歷史的創造者,這為中國革命指明了依靠力量和發展動力。再次,馬克思主義哲學的實踐性為中國革命提供了方法論。馬克思主義哲學強調實踐的重要性,認識世界是為了改變世界,這為中國革命提供了實事求是、理論聯系實際的方法論,使得中國人民能夠在革命實踐中不斷總結經驗,修正錯誤,推動革命事業的發展。

(二)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在遵循歷史規律、把握發展大勢的歷史價值

馬克思主義哲學把握歷史發展大勢,順應歷史潮流?！斑\用馬克思主義基本原理指導中國的事情是我們的看家本領?！盵9]14首先,馬克思主義哲學揭示了人類社會發展的一般規律。馬克思主義認為,人類社會的發展是由生產力和生產關系、經濟基礎和上層建筑之間的矛盾運動推動的,社會發展的最終目標是實現共產主義社會。這為我們理解中國社會主義建設的歷史背景、任務和目標提供了科學的理論依據。其次,馬克思主義哲學為中國社會革命和改革奠定科學理論基礎。馬克思主義認為,社會革命是推動社會進步的重要手段,而社會改革則是解決社會矛盾、推動社會進步的有效途徑。這為我們理解社會主義建設的歷史進程、道路選擇和方法手段提供了科學的理論指導。再次,馬克思主義哲學提出人民群眾的歷史主體地位。馬克思主義認為,人民群眾是歷史的創造者,是社會變革的決定力量。這為我們理解中國社會主義建設的歷史主體、目標和價值取向提供了科學的理論基礎。最后,馬克思主義哲學是人類文明進步的科學理論。馬克思主義認為,人類文明的進步是通過科技、文化、教育、藝術等多方面的綜合發展實現的,人類文明的進步是推動社會進步的重要動力。這為我們理解中國的文化建設、教育發展和科技創新等方面提供了科學的理論指導。總之,馬克思主義哲學遵循歷史發展規律,是科學的理論,因而能在中國具體實踐中實現其中國化。

(三)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在實現“中國道路”中的實踐價值

馬克思主義哲學以辯證唯物主義和歷史唯物主義為基礎,強調實踐是認識的來源和檢驗標準,強調對矛盾的辯證分析和解決,為中國的革命、建設和改革提供了科學的思想武器和行動指南。馬克思有句名言:“哲學家們只是用不同的方式解釋世界,而問題在于改變世界?！盵10]140馬克思主義哲學就是在解決中國問題中得以中國化,正是因為實現了中國化才能夠解決中國的問題。中國共產黨始終堅持馬克思主義的指導地位,始終將其與中國具體實際相結合,在不同的歷史條件下形成了中國化的馬克思主義哲學的理論新成果。在新民主主義革命時期,創立了毛澤東思想;在改革開放和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新時期,創立了鄧小平理論、形成了“三個代表”思想和科學發展觀,從而形成了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體系;進入新時代,創立了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實現馬克思主義的新的飛躍。馬克思主義的鮮明特征之一就是具有“人民性”[11]13。黨的二十大報告提出六個“必須堅持”首要的就是“必須堅持人民至上”[1]19。因為“人民群眾是社會歷史的主體,是歷史的創造者。”[11]172中國共產黨始終堅持人民至上,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黨始終把人民的利益放在首位。馬克思主義哲學在中國的創新發展不是風順的,換言之,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的過程經歷過曲折和考驗。在革命戰爭年代,毛澤東非常重視哲學的學習,《實踐論》《矛盾論》是其哲學著作的代表作,直到今天依然是我們學習的重要書目。面對社會主義建設過程的曲折和考驗,鄧小平堅定的站穩馬克思主義立場,提出必須堅持馬克思主義辯證唯物主義和歷史唯物主義,即毛澤東同志所說的“實事求是”,即“從現實出發”。他說,“實事求是是馬克思主義的精髓。要提倡這個,不要提倡本本。我們改革開放的成功,不是靠本本,而是靠實踐,靠實事求是?！盵12]382黨的十八大后制定的“八項規定”第一條就是“改進調查研究”,強調實事求是的工作作風。黨的二十大以后,“在全黨大興調查研究之風”成為這一時期的重要工作要求。調查研究一直是我們黨的優良傳統,在新時代應該繼續弘揚這一優良傳統,為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奠定堅實的實踐基礎。黨的十八以來,中國共產黨堅持“五位一體”總體布局、“四個全面”戰略布局,堅持新發展理念,始終堅持實事求是的思想路線。根據中國國情和時代特點,不斷探索適合中國國情的發展道路。正是這種實事求是的精神,使得中國成功地走出了“中國道路”“中國道路”的成功實踐也彰顯了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的時代價值。

三、結語

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的過程是馬克思主義哲學在中國的傳播、馬克思主義哲學與中國傳統哲學的結合、馬克思主義哲學同中國具體實際相結合、同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相結合的實踐中實現的“中國化”,是在中國革命、建設和改革的偉大實踐中得以創新發展的理論成果?！榜R克思主義哲學作為馬克思、恩格斯創建共產黨的哲學根據和理論優勢所在,無論歷史是否遠去、現實如何變幻、理論如何發展,始終是中國共產黨人必須掌握的‘看家本領’?！盵2]從這個層面來說,馬克思哲學中國化的過程實際也是中國化馬克思主義哲學的形成過程,是適應了時代發展需要的。因此,研究馬克思哲學中國化的時代價值正當其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