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人權是世界的,因為享有人權是人類社會的共同追求;人權也是地方的,因為人權的實現不可能脫離本國本地的現實條件。聯合國“人權憲章”提供了一份大體得到認同的權利清單,同時也把對人權的理解和實現開放給所有國家和地區。中國持續推動人權事業發展,走出了一條符合實際、順應時代的人權發展道路,豐富和發展了人權文明的形態,與世界展開深度人權對話。西方人權理念建立在自然法、自然權利基礎上,并發展為個體主義的、與權力保持張力的形態,卻不斷在理論上受到質疑,實踐中遇到問題。中國從自身文化傳統和具體國情出發,形成了“以人民為中心”的人權觀。中國人權主體的人民性、內容的多重性,以及實現的漸進性,形成了鮮明的以“復數的權利”為特征的人權文明新形態。“復數的權利”與中國實際相適應,為發展中國家樹立了榜樣,日益成為全球人權治理的重要支柱。
關鍵詞:人權 自然法 民為邦本 以人民為中心 中國式現代化
中圖分類號:D815.7 文獻標志碼:A
DOI:10.3969/j.issn. 2097-0749.2023.03.04 開放科學(資源服務)標識碼(OSID):
基金項目:國家社科基金重大項目“習近平總書記關于尊重和保障人權的重要論述研究”(22&ZD004)
隨著全球人權實踐的推進,人權理論也在不斷地更新和豐富。不僅如此,作為第二次世界大戰以來日益主流化的“全球通用語”,同時也是有著多個維度的“歷史概念”,人權在其從古至今的概念流變過程中,關于它的爭論就從未停止過。今天,幾乎所有的人都同意人權是“人僅因其為人而享有的權利”,〔1〕人性本身以及人們對人性的認識是不斷變化的,因“人的地位”“人的尊嚴”而產生的人權理念也會隨之變化。盡管在現代世界中人權幾乎已經覆蓋了人類生活的所有方面——從國內政治經濟法律等領域到國際政治、國際關系和國際法,盡管《世界人權宣言》和兩大公約已經提供了一份大體得到認同的人權清單,甚至包括權利名稱、內容等,但規范上確定性的提高并不意味著其理念上多歧性的消除。宣言和公約提供的基本權利清單,恰當地忽視了不同類型權利之間的差別,因為聯合國的工作是要宣布權利,而非對權利進行分類。〔2〕這樣做的目的在于,可以把對人權的理解和實現開放給所有國家和地區。
本文致力于超越舊的西方式人權形態,在反思和質疑的基礎上,闡釋一種人權文明新形態的范式:首先,立足于歷史時空,勾勒出古希臘羅馬—中世紀—啟蒙時代—現代的人權思想脈絡軸,在此基礎上總結第二次世界大戰以來國際人權機制、標準及其基本特征;隨后,著力梳理中國人權理念形成的兩個思想來源,一是馬克思主義,二是本土傳統文化,此兩個來源與現實生活結合而凝成“以人民為中心”的當代人權觀;最后,用“復數的權利”來概括中國式現代化的人權理念與制度形態,揭示人權價值的社群性、主體的人民性、內容的多重性,以及實現的漸進性,并以此與以個體為中心的西方式“單數的人權”觀兩相觀照,形成一種對應。其中,既有中國和國際人權標準的一致,又有各國依據各自歷史經驗和國情而對人權理解的不同,在“和而不同”中,尋求一種對人權的更好的理解,這也是“打造融通中外、東西共鳴的人權新概念”的初步嘗試。
一、人權的家譜
人權的家譜據稱來自西方,建立于自然法、理性主義、契約論等理論基礎之上,由此衍生出一個龐雜體系,在哲學、政治學、倫理學、法學史上始終占據重要的一席。在人權的漫長演進中,其名稱、概念、理論的不確定性,正是它最為鮮明的特征之一。
(一)從自然正當到自然權利:人權的源流與轉向
人權(human rights)這一術語,遲至18世紀晚期才正式得名。在此前很長的一段時期,它被稱為“自然權利”(natural rights)。甚至在更早前的古典時期,這樣的自然權利尚未成為權利,而是體現為一種道德狀態或道德要求,即“自然正當”(natural right)。在古希臘人的宇宙觀中,萬物都有自身的獨特天性,這決定它們各自皆有應有的目標。橡果的天性和目的是要長成一棵成熟的橡樹,為人遮蔭避雨,嬰孩的天性和目標是要長成一個正直的人。一個人根據他的天性力求完善,就是道德高尚的。而人的完善只能從政治上,即通過與城邦(polis)中其他公民的合作方能實現。亞里士多德因此說:“人是天生的政治動物。”城邦中的公民能夠根據他們的天性生活并完善自己,盡到各自職責,那城邦就是公正和“善的”(good)。而對于人來說,凡符合善的要求的都是正確的(the good is right),都是人的本性所致的,比如愛自己的共同體,各安其分,各得其所。這些自然正當的要求,也被稱為“自然法”,按今天的權利標準來判斷,更像是一個權利義務混雜且偏重義務的“大包裹”。
自然法把天性變成標準或者說權利的標準,是文明發展的早期步驟。天性最初按照“善”來定義,到希臘廊下派和羅馬法學家那里被注入理性的基因,在中世紀則披上了神義的外衣。經院哲學家阿奎那視自然法為溝通永恒法與人法的“心靈渠道”,是上帝賴以啟迪人類理性的法律,也是人們得以辨別善惡的理性之光。〔1〕基督教為自然法增添了一種新型的自我征服。到17和18世紀,這些前現代的美德和宗教準則被新的自然法取代——“上帝已死”,個人從宗教的精神桎梏中解脫出來,成為具有獨立意志和獨立人格、充滿生存欲望的人。
啟蒙思想家把人的欲望正當化,承認人格獨立性,承認人追求價值和利益的合理性,〔2〕用不同的方法論證了自然法不再是關于公共道德以及基督教教會關系的抽象原則,而是一連串個人權利,一系列主觀訴求。〔3〕這使得權利不再依賴上帝即具有了天生的正當性(the rights are right),也因之成為“天賦人權”,并開始深藏不露地將社會和法律制度向前推進。自然權利學說從中世紀到近代的轉向是劇烈的,它被改造成具有個人主義、普遍主義和激進主義氣質的思想武器。〔4〕霍布斯清晰地表達出由以自然義務為趨向轉到以自然權利為趨向的根本性變化,他直截了當地使一項無條件的自然權利成為一切自然義務的基礎。〔1〕至于天賦人權包括哪些內容,啟蒙思想家有不同理解。在康德看來,“只有一種天賦權利,即與生俱來的自由。自由是獨立于別人的強制意志,而且根據普遍的法則,它能夠和所有人的自由并存,它是每個人由于他的人性而具有的獨一無二的、原生的、與生俱來的權利”。〔2〕洛克說,任何人都不應該傷害他人的“生命、健康、自由和財產”〔3〕。
不僅如此,自然權利論還與社會契約論如影隨形,在18世紀下半葉終因近代資產階級革命而擺脫了“自然”狀態,轉化為政治現實的原則。根據洛克和盧梭等的觀點,政治國家是人依據自然權利而結成的合約產物。1776年,美國獨立戰爭期間,被馬克思稱為“第一個人權宣言”的《獨立宣言》宣布,“我們認為這些真理是不言而喻的:人人生而平等,造物者賦予他們若干不可剝奪的權利,其中包括生命權、自由權和追求幸福的權利。”這是通過政治綱領將自然權利轉化為實然權利。1789年,法國《人權與公民權宣言》第一次在憲法性文件中對人權作出承諾,申明“一切政治結合均在于保存人的自然的和不可動搖的權利”,這也創造出“用《人權宣言》限制國家權力的辦法”〔4〕,人權開始走上現代國家的舞臺。
(二)第二次世界大戰后的世界:人權主流化
現代國家的一大特征,是它同時體現為一個法律共同體。在這個法律共同體中,以人權為“總目”的公民基本權利和其他權利,不斷獲得國家憲法法律的確認和制度化保障。美國聯邦憲法通過后,用修正案的形式補充進言論宗教和平集會自由、持有和攜帶武器、人身住宅財產不受無理扣押、正當程序等基本權利。德國魏瑪憲法對包括受教育權、勞動權等在內的社會權作出詳細規定,首開社會權入憲的先河。〔5〕然而,人權的歷史不光是法律寫出的,更是用鮮血澆筑的。兩次世界大戰給人類帶來慘不堪言的戰禍,尤其德國納粹的種族滅絕和日軍南京大屠殺等暴行激起全世界人民的義憤,也促使各國深刻反省。〔6〕紐倫堡審判和東京審判復活了沉寂已久的自然法理念,人們認識到:只有尊重人權,才能維護世界和平。各國共同組建聯合國,統一行動,防止戰爭、暴力及其他嚴重侵犯人權的悲劇重演。人權逐漸成為第二次世界大戰后重建國際新秩序的道德基礎和行動信條。
1945年,《聯合國憲章》頒布。在這個最重要的普遍性國際組織的基本法中,明確標示出聯合國的宗旨之一,在于“促進全體人類之人權及基本自由之普遍尊重與遵守,不分種族、性別、語言或宗教”。為兌現這一規定,聯合國大會于1948年12月10日通過《世界人權宣言》;近二十年后,又通過《公民權利和政治權利國際公約》《經濟、社會及文化權利國際公約》等,使基本權利的保護獲得法律約束力。〔1〕為更加細致地推進人權憲章,聯合國持續制定國際人權條約并建立相關的國際人權監督實施機制,目前已通過有關保護婦女、兒童、殘疾人、移徙工人、免遭殘酷對待、免遭強迫失蹤等九大核心國際人權公約。這些公約構成了國際人權法的主要框架,為建立全世界范圍內的聯合國人權機制奠定了法律基礎。隨著人權主流化的不斷推展,人權語言的使用范圍不斷擴大,大多數政治與社會的要求與反要求都用它來表達。〔2〕人權已經傳播到全球,嵌入社會制度與秩序,成為這個時代普遍的道德準則和意識形態。〔3〕
二、反思與質疑
(一)不確定性之后的確定性:必要的小結
盡管人權在演進過程中存在諸多不確定性,盡管其所來源的自然法、正義等概念的內涵極為模糊且未被充分界定,但人權概念發展至今,其廣泛、普遍同時又經常矛盾的用法,仍可列舉一二:
第一,人權的本質,是對人的狀態的保護。對人權本質的說明,依然可本著人權傳統的精神提出,即人權的存在,是為了保護人作為人的資格,也就是旨在維護人的尊嚴。人權用以表示一個人應當具有的權利。人的生活不同于動物的生活,會對一個值得過的生活形成觀念并追求這些觀念,因此,需要獲得必要的條件來做到這一切,才能稱為一個人的生活。人有追求幸福的權利,或者說,有權享有得以把一個幸福生活建造出來的基礎,而不是對幸福本身享有一項權利。〔4〕
第二,在現代世界,人權和人是等義的。只有進入到現代世界后,才能提供這樣保護人的狀態的條件;人權實際是一個現代概念。對一個現代世界的人來說,要定義自身,就不得不借助人權這一概念;離開權利,別無他途來描述人。現代人是權利的載體,權利是人的存在方式。現代世界不是同質的,但其內部差異仍然小于古今世界的差異,而且人權作為現代世界的一個重要特征,本身也成為推動全球化的有力工具。
第三,權利和法律是同構的。權利不僅是現代世界的產物,更是現代法治的產物。沒有變成法律代碼的權利,不僅在認知上具有高度的不確定性,而且在行動上也蒼白無力。權利需要法律化,而只有法律化的權利才是真實的和可操作的權利。〔1〕權利具有深厚的道德根基和思想淵源,但從現實享有來說,它是國家實在法賦予的。〔2〕人權應以體現在實在法中為限。在國際社會,人權通過國際法規范和機制得以推動;在各國內部,憲法應包含普遍的人權精神和原則,而普通法律則成為各項具體人權的規范載體。當然,現代世界尊重規則,但有時也可能有法律癖好。為把民眾廣泛接受的東西變成一項法律權利,有人就忍不住斷言:希望用法律來保障的任何東西都是人權。人權話語的這些特點產生了很好的東西,也導致了很壞的東西,其中之一就是權利話語的膨脹傾向。〔3〕這一點也需要引起重視。
第四,無論如何,人權的時代已經到來,它構成了各國政府行動的正當性依據和劃定空間,也成為建立國際關系的驅動力。〔4〕甚至,在國際舞臺上,人權成了意識形態會戰的一件無法估價的武器。
(二)反思天賦人權:追問價值
然而,這些一般性結論并不意味著對人權的理解已經完成,更不足以消解對于人權概念,尤其是天賦人權論和個體主義人權觀的質疑。人們有權拒絕任何單方面規定的人權定義和理念,人權必須是一個允許對話、辯論和重新解釋的公共概念。〔5〕天賦人權論在近代初期,曾發揮過反對君權神授、建立社會契約的“政治修辭”作用,〔6〕但到現代以及后現代時期,當這樣的論調不再自我更新,變為一種“不言而喻的真理”“不證自明的信條”時,其所埋下的理論隱患就不容忽視了。早在20世紀20年代,羅隆基就寫過《我們不主張天賦人權》,認為這一學說“的確是明日黃花”。〔1〕有學者一語道出,所謂天賦人權,實則是人賦人權。《獨立宣言》所宣布的“不言而喻的真理”,重要的不是哪些權利被囊括在內,重要的是“我們認為”人權重要。正是通過國家或政治共同體的憲法性文件的確認,基本權利才得由一種學說理念變為實然的法定權利,否則,它們也只能是“權利的烏托邦”。而即使在人賦人權的語境下,人權的價值基礎依然不可能是無條件的。因為社會的善的傳統應始終保持價值優位。如若不以善為依據,就不再有任何正當依據了。〔2〕法學家們也作出反思,否認人權“構成了一種唯一的、根本的道德關懷”。〔3〕天賦人權論似乎忘了權利的充分必要條件——義務。而失去了權利義務對稱性的天賦人權觀,如在現實中奉行,終將導致權利背后的欲望之戰,個人變成一個無限的權利收集者,社會無法支付日益膨脹的權利承諾,最終陷入權利的悖論。
事實上,在《世界人權宣言》的序言中,就謹慎地采用了“人類家庭所有成員的固有尊嚴及其平等的和不移的權利”“基本人權、人格尊嚴和價值”及“權利和自由”等詞匯,避免使用涵義不確定且極易遭致爭議的“天賦人權”(natural rights)用語。世界上不同的國家和地區有著不同的歷史,這一經驗和事實會影響它們的語言表達、思維方式、宗教信仰和價值觀念。只要對于人權都趨向于朝著善的方向去保障,不同文明可以按照這個概念去理解不同的東西。〔4〕1993年世界人權大會上,時任外交部副部長的劉華秋在闡述中國政府關于人權問題的基本立場時,就明確表示:處于不同發展階段或具有不同歷史傳統和文化背景的國家,對人權的理解和實踐也會有所差別。因此,不能也不應將某些國家的人權標準和模式絕對化,任何國家都有權自主選擇本國的政治制度、發展道路來保障人權。〔5〕
三、中國的人權理念
人權不是中國文化中的原生概念,但中國對于人權同樣有自己的理解。這種理解首先建立在如下基礎之上:中國是一個人口規模巨大、數量超過14億的大國;自近代以來,中國蒙受了帝國主義侵略戰爭和殖民統治造成的深重災難;作為一個擁有五千年歷史的文明古國,中國形成和保持了深厚持久的中華文明。這些都構成中國接納人權并形成人權理念的客觀基礎或限制性條件。中國文化傳統的自主與頑強、自身歷史經驗的獨特性,很大程度上影響了中國對人權的認識,即,從一開始起,就不是從“抽象的人”而是從“具體的人”,不是以“個體”而是以“群體”為主體,展開對人權的求索。沿著這樣的理路,在中國共產黨的領導下,當代中國形成了“以人民為中心”的人權觀。中國對于人權的認識以及相應的人權政策始終是從“人民”這一群體出發,堅持發展為了人民、發展依靠人民、發展成果由人民共享,通過提升全民的人權保障水平,實現人的全面自由發展,把保障人民的權利和實現“中國夢”有機聯系在一起,走出了一條符合中國實際、順應發展趨勢的人權發展道路,創造了新的人權文明形態。“以人民為中心”首先是執政黨的社會發展觀,它不是抽象玄奧的概念,不停留在口頭、止步于想法,而是實實在在貫穿于經濟社會發展各個環節,自然也體現在人權事業發展的全過程和各環節,〔1〕構成中國人權保障的鮮明的價值遵循。
(一)中國人權理念的特征
結合中國人權發展的實踐,可將中國人權理念的特征概括為以下幾個方面:
第一,堅持中國共產黨的領導。中國共產黨的領導是社會主義制度的本質特征。人權保障日益成為社會主義事業的重要組成部分,當然必須堅持黨的領導。中國文化對于權威及其作用的理解不同于西方。〔2〕中國人更加期待和信賴權威,這使得中國共產黨和領導人在國家和社會生活中具有崇高地位,得到廣泛認可和高度支持。〔3〕長期執政的中國共產黨能夠避免任期輪替可能造成的短視做法,將人權目標吸納進國家發展目標中,對人權事業做出長遠規劃,并盡全力促成具體人權的實質進步。〔4〕
第二,尊重人民主體地位。人民性是中國人權發展道路最顯著的特征。在人權事業中出現的主體是人民,人民是人權事業的主要參與者、促進者和受益者。人權成為人民可及可獲可享的真實的權利。
第三,從實際出發。人權是人類的共同追求,但人權保障的道路是各國人民自主選擇并獨立走出來的。這是理論問題,更是重大現實問題。中國沒有教條式、口號式地對待人權,也沒有簡單套用外國的政治、經濟發展模式,而是根據本國實際,獨立自主地決定發展目標、路徑和方法,形成滿足人民需要、因應人民需要、真正為民所享的發展格局,由此取得了廣泛、真實、巨大的人權成就。
第四,堅持以生存權、發展權為首要的基本人權。中國作為最大的發展中國家,將人權保障納入國家建設的進程,并作出系統規劃,首重生存權、發展權。小康社會建設規劃始終把發展權作為第一要務。〔1〕盡管各項人權相互依存且不可分割,但人權的實現不可能一體完成和一步到位。中國式現代化要建成富足社會,人權保障領域自然也要先充分實現生存權、發展權,這就是從實際出發。在生產力發展到一定水平、社會文明達到一定程度后,漸次考慮文化、科技研究及環境權的實現即更具充分的條件。
第五,最終實現人的全面發展。人的自由全面發展,是馬克思主義關于未來社會人的價值與意義的科學表達,是人人充分享有人權的最高境界。中國人權觀旨在為人實現自身潛能創造更好條件,為人的全面發展充分賦能,造就強大的個人,最終實現人民的強大和民族的復興。在這個意義上,保障人民的權利和實現“中國夢”有機聯系在一起,人民和國家同向共進,人和國家并非對抗性關系,這是中國人權觀的鮮明特征。
第六,積極參與全球人權治理。人權不只關乎內政,也涉及外交。既然人類文明具有多樣性,發展道路呈現多樣化,以人權為公共概念的國際對話就可以展開。中國正以積極自信的姿態參與聯合國人權事務,履行國際人權義務,開展國際人權合作與對話,以實際行動推進全球人權治理朝著更加公正合理包容的方向發展。〔2〕
(二)“民的權利”
中國人權理念是在把馬克思主義人權觀同中國具體實際相結合、同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相結合,總結人權保障的本土經驗,借鑒人類優秀文明成果基礎上形成的。
馬克思的人權批判和中國傳統民本—民權思想,為當代中國人權理念的形成與確立提供了深厚的思想資源。馬克思否認人權的“天賦性”,認為人權是歷史地產生的,想象中所謂“一般人”的抽象規定遮蔽了人的實際生活。他認為,人是社會關系的總和,是社會存在物,是“國家通過人權予以承認的人”〔1〕。反過來說,人權并非“天賦”;人的一切尊貴性質,包括權利,都是人造的。人權不是個人自己本來就有的,而是他人給了才有的——只有人才能給人任何權利。
中國人權理念同樣具有強烈的實踐性,同樣是以“社會關系”而非“個人”為基座來看待人。從認識論的角度看,每個人都是獨一無二的。但是這個唯一性永遠和其他人一起被創造出來;他者是我的一部分,而我又是他者的一部分。人被深深地嵌入各種各樣的社會關系,受制于與那些關系相聯系的義務。這是存在論上的決定性條件。〔2〕人不可能“超脫”于政治共同體或社會關系網絡。人權也不可能由原子化的個人的性質來定義,而必須在社會群體或者社會關系網絡中得以成立。脫離社會的單個主體無需享有權利,只有從主體之間互動的角度才能夠理解權利的真諦。〔3〕而這樣的“社會關系”或“主體間互動”與中國思想傳統中的“群”“民”有著天然的同源關系。
中國歷代政治及思想史素有重視“群”的傳統,而群又尤“以民為本”。民本思想自上古時代既已有之,為后世所遙承,成為中國政治延續的正統,也為現代民主建構種下重要因子。被譽為“政書之祖、史書之源”的《尚書》即云,“民惟邦本,本固邦寧”(《尚書·五子之歌》),直言百姓是國家的立國之本。只有根本穩固強健,國家才能安寧發展。儒家代表人物孟子是民本思想的集大成者,承繼殷商時期的“重民”思想,并有所發揮和發展,認為治國的核心思想是保民,恤民,教民,養民,與民同樂,“樂民之樂者,民亦樂其樂;憂民之憂者,民亦憂其憂”(《孟子·梁惠王章句下》)。至于如何使民有樂,孟子認為,百姓的生產生活水平至關重要,由此提出了“制民之產”“民可使富”說。“是故明君制民之產,必使仰足以事父母,俯足以畜妻子,樂歲終身飽,兇年免于死亡;然后驅而之善,故民之從之也輕。”〔4〕要保證每戶有耕地有宅基地,有雞豚狗彘之畜,保證老者能衣帛食肉,照顧鰥寡孤獨,省刑罰,薄稅斂,實行商貿經濟,關市稽而不征,政治上選賢與能,使俊杰在位,辦學校,興教化,讓百姓懂得孝悌忠信基本倫理。孟子倡導將民生問題放在施政首位,只有百姓富庶,國力才會昌盛,社稷方能穩固。他也講,“民事不可緩”(《孟子·滕文公章句上》),以民心向背來考察執政的合法性。儒家另一位代表人物荀子,與孟子思想不盡一致,但也同樣把“天下所歸”視為政權是否合法的基礎。他與孟子一樣,認為治國需“法先王,統禮義,一制度”(《荀子·儒效》)。自秦以后,民本思想經歷代思想家提倡而綿延不絕。明清之際,黃宗羲明確表示要回到孟子,繼承孟子,再次高舉民本的大旗,認為君和臣共同的職責是為“天下萬民”,天下之治亂,“在萬民之憂樂”。〔1〕先哲的理念在歷史長河中發揮著重要作用,時至今日依然有其借鑒意義。中國共產黨人執政“以人民為中心”,重視人民主體地位,保障民生,推進人民的發展權,與傳統民本思想有著高度的共性,可以說是民本思想在新時代的轉化與發展。
敬德保民,必重民權。民之尊嚴,自由之所系。民之衣食住行、喜樂安和皆關涉人的尊嚴與自由,若要不受他人的干涉與侵害,就必須有主張不受干涉與侵害的道德資格和法律能力。因此,在社會政治領域,民之所本者,即是民權。惟有民眾享有政治、經濟、社會、文化等權利,才能真正當自己的家、做國家的主,有效地抵抗他人對自己的侵辱。再反過來,通過以權利設立人民與政府、個體與群體之間的權利義務關系和維護這種關系的制度,每個人相互之間又可以結成一個政治共同體,而不再被看作孤立的、分散的個人。在這樣的社會關系和制度系統中,個體與群體是統一而非對立的,權利與義務是一致而非單向的。這樣的民權理念在20世紀初期、中國由傳統社會向近現代轉型的“新舊更替”之際,成功地與舶來的“人權”概念相融匯,構成現代中國人權觀的一部分,〔2〕也塑造出中國人權區別于西式人權的鮮明特征。翻譯家嚴復在譯介西人密爾的《論自由》時,即把書名譯為《群己權界論》,將群己平衡的觀念投射到個體自由中。〔3〕盧梭《社會契約論》最初介紹到中國,也冠名以《民約論》。可以說,在中國現代思想的展開中,“民權論”與“中體西用”思想為中國現代人權觀念的產生提供了邏輯起點。〔4〕
人權來自于公正的倫理。生命真正賦予每一個人的只是生命和能力,而人類文明預付給每一個人的是人權,期待他做一個合乎道德要求的人。這里有著做人的義務:一個人必須“做”成一個道德的人,才“是”一個道德意義上的人,才能保有人權,否則,就是自動放棄了預付給他的人權。〔5〕政治共同體中最基本的道德是盡到對身邊人的義務,而非向他們聲索權利。人與人彼此都盡到各自義務是防止權利侵犯的最好的方式,也是成就權利實現的必要條件。這樣的觀念,也是在《世界人權宣言》起草過程中,中國代表張彭春向人權委員會其他代表解釋的中國文化的“仁”,即人與人之間的感知,及以同理心對待他人的需求與權利,就如同對待自己的需求和權利那樣。傳統政治文化理念再次在現代生活中煥發生機,即注重在共同體中、在人們之間的平等往復關系中看待權利的設定,又以社會責任和義務的履行來成就權利的實現。人權的享有,需要社會為其創造的物質生活條件,否則沒有現實性;人權的行使,需要他人的同意,否則沒有正當性。這些來源于人類文明經驗和本土文化傳統的菁華,深深地參與塑造了中國的人權觀,成為療治“天賦人權”論先天缺陷的解毒劑,也為第二次世界大戰以來的當代世界人權事業貢獻了東方智慧。
《世界人權宣言》共使用了30次“人人”(everyone)這一詞語。1993年,第二次世界人權大會通過《維也納宣言和行動綱領》,確認全部人權當是為每一個人的。就在《維也納宣言和行動綱領》通過的兩年前,中國政府首次發布人權白皮書,闡述了國家關于人權問題的基本立場和基本政策。國際法上形而上的、抽象意義的“每一個人”,在中國凝結為具象的“人民”。隨著國家的富強、人民生活水平的日益提高,人權這一人類社會的自我期許不再是虛無縹緲的愿景,而正在成為現實。
四、中國人權發展道路
中國人權理念汲取馬克思主義和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精華,來自中國本土,又指導人權實踐,這是中國人權事業的“知行合一”。70余年前,《世界人權宣言》通過,彼時的宣言起草委員會稱,人權是現代世界全人類最后的烏托邦。今天,世界上最大的政黨團結帶領人口最多的國家堅定地推進人權事業,正在把這一烏托邦變為現實。
中國的人權發展是人民當家作主的人權發展。幾乎與1948年聯合國大會通過《世界人權宣言》同步,新中國在1949年成立,鏟除了帝國主義、封建主義和官僚資本主義勢力,結束了舊中國一百多年來任人宰割、受盡欺凌的屈辱歷史和長期戰亂、一盤散沙的動蕩局面,實現了人民夢寐以求的國家獨立和統一,開啟了全球人權建設和發展的新篇章。占人類總數近四分之一的中華民族,再也不是侵略者可以任意欺辱的民族,中國人民以國家主人的姿態站立起來,第一次真正享有了應有的人格尊嚴,贏得了全世界的尊敬。這用事實證明了人權理論中一個重要的基本問題,即人權和主權的關系。世界各個國家或民族的發展程度十分不平衡,它們進入現代社會和建構現代國家的方式也多種多樣,對于那些深受帝國主義奴役和殖民主義壓迫的民族來說,在民族獲得獨立之前,人權幾乎無從談起。〔1〕
中國的人權發展是人民實際享有的人權發展。國家獨立雖然使中國人民不再遭受外國侵略者的蹂躪,但還必須在此基礎上使人民享有基本的生活保障,才能真正解決生存權問題。中國人民最根本的愿望和要求,就是要保持國家穩定,沿著已取得成功的路線,集中精力發展生產力,堅持改革開放,把國民經濟搞上去,使全國人民的生活在溫飽基礎上進一步達到小康水平,從而使人民的生存權不致受到威脅,這是中國政府一項長期而緊迫的任務。可以看到,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以來,重視人民的生存權和發展權,這是符合國情并尊重現實的。并且,在中國,人權從來都不是一部分或少數人享有的特權,而是廣大人民群眾享有的普惠性人權。
黨的十八大以來,人權事業在“以人民為中心”發展觀的指引下,進入了“非凡的十年”。黨和政府始終把人民對美好生活的向往落實到實現好、維護好、發展好最廣大人民的根本利益上,努力實現更高質量發展,為經濟、文化和社會權利的實現提供全面的制度保障。中國實現了第一個百年奮斗目標,全面建成小康社會,歷史性地解決絕對貧困問題,為人權事業進一步發展打下堅實的物質基礎,提前十年實現《聯合國2030年可持續發展議程》減貧目標,為發展中國家樹立了榜樣。中國推動實現更加充分、更高質量的就業,建成世界上規模最大的教育體系、社會保障體系、醫療衛生體系,極大改善人民生活環境質量。中國全面貫徹黨的民族政策和宗教政策,堅持各民族一律平等,尊重群眾宗教信仰,保障各族群眾合法權益。中國深入推進司法體制改革和人權法治保障,加強平安中國、法治中國建設,深入開展政法隊伍教育整頓,嚴厲打擊各類違法犯罪,保持社會長期穩定,加強人權法治保障,切實保護人民群眾生命財產安全。中國持續制定并實施四期國家人權行動計劃。這一切,都兌現了中國共產黨為人民美好生活而努力奮斗的莊嚴承諾,也是中國共產黨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的根本宗旨和以人民為中心的發展思想在人權領域的體現。
中國的人權發展是貫穿全過程人民民主的人權發展。全過程人民民主是我國人民行使政治權利的集中體現,它超越了西方古典民主權利模式,開辟出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民主法治道路。“人民民主”是社會主義的本質要求,全過程人民民主始終踐行“以人民為中心”的發展思想,從群眾中來到群眾中去,一切為了人民,緊緊依靠人民。中國共產黨從誕生之日起,就以實現人民當家作主為己任,帶領人民進行推翻帝國主義、封建主義、官僚資本主義,建立人民民主制度的偉大革命斗爭。1931年,中華工農兵蘇維埃第一次全國代表大會在瑞金召開,頒布了《中華蘇維埃共和國憲法大綱》。憲法大綱規定:蘇維埃政權屬于人民、人民享有廣泛的選舉權和被選舉權以及普遍的參政議政途徑。新生的蘇維埃政府在一開始,即展開了人民民主原則、組織與機制的早期探索。新中國誕生后,人民民主從此有了更廣大的實踐空間和更穩固的政治保障。我國憲法規定,國家的一切權力屬于人民,人民依照法律規定,通過各種途徑和形式管理國家事務、管理經濟和文化事業、管理社會事務。根據憲法,我國國家機構實行民主集中制的原則,實行人民代表大會制度的根本政治制度和中國共產黨領導的多黨合作和政治協商制度、民族區域自治制度、基層群眾自治制度等基本政治制度。通過憲法實施,形成了全面、廣泛、有機銜接的人民當家作主制度體系,構建有序、多樣、暢通的民主渠道,充分調動全體人民依法有序地管理國家社會等各項事務,為創造近幾十年來經濟快速發展和社會長期穩定“兩大奇跡”發揮了巨大功效。
選舉民主和協商民主是民主制度的兩大重要模式,在中國實現了相互結合,統一于社會主義偉大實踐,相得益彰。選舉民主是最直觀、普遍的民主模式,人民代表大會制度是中國選舉民主的重要制度載體;政治協商是具有中國特色的民主模式,政治協商制度是中國協商民主的典型制度安排。改革開放以來,中國先后進行了12次鄉級人大代表直接選舉、11次縣級人大代表直接選舉,選民參選率均保持在90%左右。2021年是全國縣鄉兩級人大代表換屆選舉年,世界上最大規模的基層選舉成功地完成——超過10億選民投出手中的神圣一票,選出200多萬名縣鄉兩級人大代表。十四屆全國人大一次會議和全國政協十四屆一次會議召開。近3000名全國人大代表依法行使職權,共商改革發展穩定大計。近2000名全國政協委員有序聯絡交流,深入協商議政和民主監督。同時,在“兩會”召開期間,廣大民眾可以通過“我向總理說句話”“我和政協說句話”等通道,就經濟社會發展、科技創新、鞏固脫貧成果、就業創業、教育、醫療、保障救助等社會熱點問題提出建議和意見。民生問題也需要通過民主過程才能有效地解決。越來越多來自基層的聲音直達決策層,保證了黨和政府所作的每一項重大決策能充分吸收人民意見,反映人民意愿,保障人民權益,增進人民福祉。
不僅黨和政府的重大決策,基層決策同樣保障人民群眾通過多種途徑和形式參與。在基層群眾自治制度下,村委會居委會不斷創新,發展出“小院議事廳”“線下圓桌會”等各種形式,針對與民生息息相關的社會綜合治理、基層文化服務、生態環境保護、自治章程制定等基層治理中的問題集思廣益,優化決策,使“微治理”富有活力、更有效率。
民主管理融入國家政治生活和社會生活的各個層級、各個領域,使群眾的知情權、參與權、表達權、監督權得到有力保障。農村和城市社區居民結合本地實際,在基層公共事務和公益事業中實現自我管理、自我服務、自我教育、自我監督。企事業單位普遍成立了職工代表大會,職工通過以廠務公開制度、職工董事制度、職工監事制度為主要內容的民主管理制度,參與單位管理,維護合法權益,實現單位與職工協商共事、機制共建、效益共創、利益共享,推動企事業保持旺盛活力,推動中國經濟穩定增長。形式多樣的各類社會組織也在社會服務、慈善事業等領域發揮著活躍的民主管理作用,使社會“細胞”健康而充滿生機。
全面有效的民主監督讓人民的民主權利不在“投票后就進入休眠期”,而是保證民主過程的延續性、完整性,使權力運行始終得到有效制約。放眼全球,中國政治體系中的問責制屬于最嚴厲之列;憲法、立法法、預算法、監督法等法律對“一府一委兩院”和法律實施的監督形成了完整的鏈條;此外,憲法賦予公民對于國家機關和國家工作人員,有提出批評、建議、申訴、控告或者檢舉的權利。全方位的民主監督形成配置科學、權責協同、運行高效的網絡,確保人民賦予的權力始終用來為人民謀幸福。
可以看到,這樣的世界上最大規模的民主不可能取決于單個人的權利的行使,而只能是全體人民通過“復數的權利”,將人民當家作主具體地、現實地落實到國家和社會生活之中。中國人權事業把人權普遍原理同本國實際結合起來,堅持人民至上,惠及每一個人,從本國國情和人民要求出發,確保人民依法享有廣泛充分、真實具體、有效管用的人權,使所有發展中國家看到了一種可能性,找到人權文明新形態的發展道路。
(責任編輯:何 為)
〔1〕 [英]戴維·米勒、[英]韋農·波格丹諾主編:《布萊克維爾政治學百科全書》,鄧正來譯,中國政法大學出版社2002年版,第356頁。
〔2〕 參見[美]詹姆斯·格里芬:《論人權》,徐向東、劉明譯,譯林出版社2015年版,第306頁。
〔1〕 參見[意]托馬斯·阿奎那:《阿奎那政治著作選》,馬清槐譯,商務印書館1963年版,第107頁。
〔2〕 參見呂世倫、張學超:《西方自然法的幾個問題》,載《法學研究》2004年第1期。
〔3〕 參見[美]列奧·施特勞斯:《霍布斯的政治哲學》,申彤譯,譯林出版社2001年版,第2頁。
〔4〕 參見王恒:《約法和自然權利的“共謀”:近代權利話語的“天路歷程”》,載編輯委員會組編:《人大法律評論》2014年卷第1輯,法律出版社2014年版,第130-149頁。
〔1〕 參見[美]列奧·施特勞斯:《自然權利與歷史》,彭剛譯,生活·讀書·新知三聯書店2003年版,第186頁。
〔2〕 [德]康德:《法的形而上學原理:權利的科學》,沈叔平譯,商務印書館1991年版,第49頁。
〔3〕 [英]洛克:《政府論》(下篇),葉啟芳、瞿菊農譯,商務印書館1964年版,第4頁。
〔4〕 張奚若:《人權宣言的來源問題》,載王建學主編:《1789年人權和公民權宣言的思想淵源之爭》,法律出版社2013年版,第94頁。
〔5〕 參見徐爽:《憲法上的社會權:傳統、改革與未來》,載《政法論壇》2019年第4期。
〔6〕 參見柳華文:《聯合國與人權的國際保護》,載《世界經濟與政治》2015年第4期。
〔1〕 這幾部豐碑性的文件合稱為“國際人權憲章”,是迄今國際人權法領域最重要的基礎性文件。
〔2〕 參見[美]科斯塔斯·杜茲納:《人權與帝國》,辛亨復譯,江蘇人民出版社2010年版,第69頁。
〔3〕 參見[美]科斯塔斯·杜茲納:《人權與帝國》,辛亨復譯,江蘇人民出版社2010年版,第211頁。
〔4〕 參見[美]詹姆斯·格里芬:《論人權》,徐向東、劉明譯,譯林出版社2015年版,第41頁。
〔1〕 參見高鴻鈞:《權利源于主體間商談——哈貝馬斯的權利理論解析》,載《清華法學》2008年第2期。
〔2〕 參見[德]哈貝馬斯:《在事實與規范之間——關于法律和民主法治國的商談理論》,童世駿譯,生活·讀書·新知三聯書店2003年版,第108頁。
〔3〕 參見[美]詹姆斯·格里芬:《論人權》,徐向東、劉明譯,譯林出版社2015年版,第111頁。
〔4〕 參見[美]科斯塔斯·杜茲納:《人權與帝國》,辛亨復譯,江蘇人民出版社2010年版,第206頁。
〔5〕 參見趙汀陽:《每個人的政治》,社科文獻出版社2014年版,第113頁。
〔6〕 參見劉練軍:《作為政治修辭的天賦人權說》,載《南京師大學報(社會科學版)》2020年第5期。
〔1〕 羅隆基:《人權 法治 民主》,法律出版社2013年版,第59頁。
〔2〕 參見[美]列奧·施特勞斯:《自然權利與歷史》,彭剛譯,生活·讀書·新知三聯書店2003年版,第186頁。
〔3〕 [美]查爾斯·貝茲:《人權的理念》,高景柱譯,江蘇人民出版社2018年版,第13頁。
〔4〕 1993年《曼谷宣言》宣稱,即使人權本質上是普遍的,也必須在設立國際規范的動態的、不斷發展的過程的情景中來考慮人權,要記住國家和地區的特殊性的意義,以及各種歷史、文化和宗教背景。
〔5〕 參見[美]安靖如:《人權與中國思想——一種跨文化的探索》,黃金榮、黃斌譯,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2012年版,第1頁。
〔1〕 參見肖武:《中國共產黨人權主體觀的觀念史變遷》,載《人權》2021年第2期。
〔2〕 參見齊延平:《和諧人權:中國精神與人權文化的互濟》,載《法學家》2007年第2期。
〔3〕 參見何志鵬:《中國人權事業發展的行動邏輯:三個維度》,載《人權》2021年第5期。
〔4〕 參見王理萬:《規劃型人權發展進路:以國家人權行動計劃為切入點》,載《人權法學》2022年第6期。
〔1〕 參見汪習根:《對話與超越:全球化時代中國人權法治的發展路徑》,載《武漢大學學報(人文科學版)》2005年第4期。
〔2〕 參見中華人民共和國國務院新聞辦公室:《為人民謀幸福:新中國人權事業70年》,人民出版社2019年版,第48-53頁。
〔1〕 參見[ 德 ]馬克思:《論猶太人問題》,載《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卷),人民出版社2002年版,第188頁。
〔2〕 參見趙汀陽:《每個人的政治》,社科文獻出版社2014年版,第119頁。
〔3〕 參見高鴻鈞:《權利源于主體間商談——哈貝馬斯的權利理論解析》,載《清華法學》2008年第2期。
〔4〕 楊伯峻:《孟子譯注》,中華書局1960年版,第17頁。
〔1〕 [明]黃宗羲:《明夷待訪錄》,段志強譯注,中華書局2011年版,第16頁。
〔2〕 參見王人博:《論民權與人權在近代的轉換》,載《現代法學》1996年第3期。
〔3〕 參見官正艷:《嚴復對密爾自由論的誤讀與重構》,載《原道》2019年第1期。
〔4〕 參見黎曉平:《中國現代人權觀念的起源》,載《中國法學》2005年第1期。
〔5〕 參見趙汀陽:《有償人權和做人主義》,載《哲學研究》1996年第9期。
〔1〕 參見高鴻鈞:《權利源于主體間商談——哈貝馬斯的權利理論解析》,載《清華法學》2008年第2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