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英、澳早期教育的研究動態、熱點與啟示

摘 要：早期教育既是一種為了兒童享有美好未來的福祉，也是邁向更公平的教育未來的一種社會契約。選取美國、英國和澳大利亞在早期教育研究領域最具影響力的三本SSCI期刊，對其在2011—2020年所刊載的1 863篇論文進行文獻計量分析后發現：早期教育領域已形成以Laura M. Justice、Margaret Burchinal與Lynne Vernon-Feagans等為核心作者，以俄亥俄州立大學、北卡羅來納大學、莫納什大學等為中心的凝聚子群，以實證研究類為主的多種研究方法并存的研究力量；研究熱點集中在早期兒童教育和兒童發展、兒童早期認知、情緒和行為發展、兒童保育、學業成就和入學準備、課堂評估系統、課堂質量和情感支持等方面。根據研究結果，提出以下建議：重新定位早期教育的學術價值與學術地位；提升學術理論與實際問題的科學化和實證化研究水平；運用國際化視野審視本土化早期教育的問題。

關鍵詞：早期教育；熱點主題；文獻計量；入學準備

中圖分類號：G619.1 " " "文獻標識碼：A " " " 文章編號：2097-0692（2023）03-0047-08

早期教育已成為各國實現2030年可持續發展目標的優先事項。在早期教育研究領域，美國、英國和澳大利亞一直處于領先水平。但是，要如何進行早期教育研究？早期教育領域的研究焦點和核心問題都有哪些？這些問題帶給我們什么樣的啟示？為了更好地解答上述問題，筆者以三本SSCI期刊為樣本進行文獻研究，分析美、英、澳早期教育研究現狀，并總結早期教育研究領域的熱點和核心問題，以期能夠為研究者開展相關研究提供參考與借鑒。

一、研究設計

（一）數據來源

SSCI（社會科學引文索引）作為全球人文社科領域權威的科學引文數據庫，所收錄的期刊均經過科學方法篩選。因此，本研究根據湯森路透2021年期刊引證報告（簡稱JCR）數據，選取美國《早期兒童研究季刊》（Early Chil-

dhood Research Quarterly）、英國《歐洲早期兒童教育研究》（European Early Childhood Education Research Journal）、澳大利亞《澳大利亞早期兒童》（Australasian Journal of Early Childhood）三本SSCI期刊。這三本期刊分布于北美洲、歐洲和大洋洲，刊發的論文均以英語語言為主，調查樣本具有代表性。其中：《早期兒童研究季刊》隸屬于美國全國幼兒教育協會，也是收錄美國乃至全球早期教育的學術期刊；《歐洲早期兒童教育研究》為歐洲幼兒教育研究協會的會刊，致力于促進和傳播歐洲各地早期兒童教育研究；《澳大利亞早期兒童》為澳大利亞權威早期兒童教育學術期刊。本研究選擇Web of Science（簡稱WoS）核心合集為數據檢索源，以“出版物標題”檢索三本期刊于2011年至2020年刊發的文獻，共計檢索出1 863篇（檢索日期為

2023年1月1日），從WoS中導出“全記錄與引用的參考文獻”，保存為“純文本文件”格式，為后期數據處理做準備。

（二）研究方法

隨著文獻計量學和現代信息技術的日益成熟和普及，量化的綜述性研究的科學性和價值逐漸被國內外不同學科和研究領域的更多學者所認識、認可[1]。本研究運用文獻計量法、引文分析法和內容分析法對所選文獻進行定量分析，再通過定性研究方法進行補充。在研究工具上，本研究選用HistCite、CiteSpace和S-

PSS軟件，完成相關文獻的共詞分析、聚類分析和可視化分析。在研究步驟上，第一步是文獻資料導出，通過WoS數據庫導出所需文獻題錄信息，并保存為HistCite和CiteSpace支持的純文本文件格式；第二步是運用HistCite軟件進行引文分析，將數據導入HistCite軟件進行處理，主要參照Res、TLCS和TGCS三個參數值①，分別對作者、研究機構、國家和地區、參考文獻進行分析；第三步是運用CiteSpace軟件進行可視化分析，該軟件適用于多元、分時、動態的復雜網絡分析，分析早期教育研究領域的熱點；第四步是借助SPSS軟件對三本期刊文獻選題和方法進行分析。

二、美、英、澳早期教育的研究動態

根據數據統計結果，筆者從年發文量、地區分布與研究機構、核心作者、研究方法四個方面分析美、英、澳早期教育的研究動態。

（一）發文量分布

通過年度發文量統計可知（見圖1），近十年三本期刊共刊發1 863篇文獻，其中《早期兒童研究季刊》819篇、《歐洲早期兒童教育研究》564篇、《澳大利亞早期兒童》480篇。總體而言，發文量呈現“過山車”式發展趨勢。2012—2015年，發文量保持在161篇到191篇之間。其中：

2012年發文量迅速增長，關注度持續上升；

2013年達到第一個高峰，關注度也持續上升。

2017年，發文量有回落且減幅較大，關注度有所下降。而到2020年，發文量達到一個巔峰，高達237篇。據此預測，未來幾年里，早期教育研究領域仍將處在不斷變化之中，并保持迅猛發展的勢頭。

（二）地區分布與研究機構

發文量的分布能反映不同國家和地區在特定研究領域所作的貢獻。從地區（國家）發文量可知（見表1），發文量排名前10位的國家分別為美國、澳大利亞、英國、中國、挪威、加拿大、德國、荷蘭、芬蘭與新西蘭。歐美國家躋身于早期教育研究領域的前列，亞洲國家占據該領域的重要地位。相比而言，TLCS比TGCS更能反映某一群體或文獻在特定領域的影響力。表1中，美國和澳大利亞的發文量、TLCS值均排在前2位。中國的發文量和TLCS值基本持平且排名靠前，說明中國在早期教育研究領域占有重要地位。葡萄牙發文量28篇（排名第15位），但TLCS值排名靠后，說明葡萄牙在該領域研究成果成熟且影響力大。智利和冰島發文量均為11篇，但TLCS值均大于20，說明智利和冰島在該領域正在形成新的研究力量。

從研究機構來看（見圖2），在前10位機構中，美國排名第1位，發文量、TLCS值與單一研究機構數均位居榜首。可見，在早期教育研究領域，美國多家研究機構的科研能力較強。雖然英國發文量排名第3位，但前10名中未出現英國機構，表明英國在該領域的研究能力較強，但就單一機構的研究能力顯得相對較弱。此外，香港大學（University of Hong Kong）排名第14位，成為躋身于前20名的唯一亞洲研究機構，代表了亞洲機構在該領域的頂尖水平。

（三）核心作者分析

核心作者是推動學術創新與學科發展的骨干力量，同時是提升期刊學術影響力和競爭力的重要因素之一。為了更好地分析該領域研究者的發文量，表2統計了三本期刊發文量排名前10位的作者，他們分別來自美國、澳大利亞、中國及比利時。其中，美國的核心作者最多，并由美國俄亥俄州立大學勞拉·M.賈斯蒂斯（Laura M.Justice）、北卡羅來納大學瑪格麗特·布爾奇納爾（Margaret Burchinal）和林恩·弗農·費根斯（Lynne Vernon-Feagans）領銜。值得關注的是，澳門大學學者胡碧瑩（Hu Biying）排名第6位，也是前10位核心作者中唯一的亞洲學者，進一步說明中國在該領域占據一席之地。

根據普賴斯定律①，經統計，單一作者最大發文量為23篇，所以N的取值趨近于9篇。由此，本研究統計出32位核心作者，共計發文371篇，占比19.91%，離普賴斯定律規定的參考值較大，說明早期教育研究領域尚未形成核心作者群。從H指數②和最大引用頻次看，表2中的核心作者已成為各國該領域的領軍人物，其研究成果在一定程度上能反映出早期教育的學術前沿。

（四）研究方法分析

研究方法是研究有序推進的關鍵所在，能否選擇與研究相匹配的方法直接決定研究的成敗。從文獻類型看，三本期刊主要刊發實證研究類論文，共計1 705篇，占比高達91.52%，其余158篇為綜述論文、社論材料、書籍評論等文獻。

本文將實證類研究方法分為調查法、使用已有數據庫、實驗法[2]三種（見表3）。經統計，調查類文獻數量最多，共1 255篇，所占比例為73.61%。調查法主要通過問卷設計、信效度檢驗、問卷調查、問卷收集及數理統計，最后分析數據并得出結論。使用已有數據庫的方法主要指研究者對已有數據庫的整合再利用，從數據庫中獲取所需數據進行再分析、再研究的方法。使用已有數據庫的方法排第2位，發文量

287篇，占比15.41%。選用實驗法的文獻數量為163篇，占實證類論文量8.75%。總體而言，相關論文呈現以實證研究為主流的多種研究方法并存的特點。

三、美、英、澳早期教育的研究熱點

研究熱點可以反映某領域的研究動態和發展趨勢，可通過關鍵詞來體現。從研究關鍵詞“突現主題”與“共現聚類”分析可知，美、英、澳早期教育研究涉及的范圍較為廣泛，當前研究的熱點主要集中于早期兒童教育和兒童發展研究、兒童早期認知、情緒和行為發展研究、兒童保育、學業成就和入學準備研究、課堂評估系統、課堂質量和情感支持研究等方面。

通過統計，頻次大于80的高頻關鍵詞（見表4）共計21個。其中，學齡前兒童、兒童、幼兒園、語言、品質、入學準備、教育、成績、技能與讀寫能力為排名前10位的高頻關鍵詞。由此可知，研究主題涉及兒童早期認知、兒童保育（保健）、入學準備、早期干預、幼兒教育和兒童發展、幼兒教師的專業發展和培訓等領域。

突現關鍵詞可以代表文獻的引用頻次在短期內的變化趨勢。表5呈現了美、英、澳早期教育研究領域排名前10位的突現關鍵詞，可以看出，自我調節、工作記憶、執行能力、家庭保育、早期發展工具、兒童護理質量已成為美、英、澳早期教育研究領域近年來關注的前沿問題，一定程度上反映出該領域的未來趨勢。

為深入剖析美、英、澳早期教育研究領域的熱點，本研究采用LLR算法得到關鍵詞網絡圖譜，統計整理分析得出表6，標示聚類的名稱、規模、平均發表年份和高頻術語，并列出前6個聚類分別為兒童視角、推理、尋找參與者、問題解決的視角、轉型挑戰及質量評級和促進系統。綜合表4、表5、表6和二次文獻探析，近十年來美、英、澳早期教育研究領域的熱點如下。

（一）早期兒童教育和兒童發展

早期兒童教育和兒童發展緊密聯系，早期兒童教育對于為學齡前兒童的健康發展提供必要的支持非常重要，早期兒童教育和兒童發展早已成為早期教育研究領域的熱點。

兒童早期教育涉及內容多、范圍廣，有學者將兒童發展主題概括為關于語言習得和學習潛在文化價值觀和信念、社會活動參與等[3]。一方面，早期兒童教育影響兒童發展。例如，有研究者采用多指標類集調查發現，在加納，建立多維早期兒童發展指數，設置兒童閱讀、計數、識別數字、與同伴和其他人互動、遵守規則和獨立能力，以及他們的健康狀況和身體技能等指數。研究表明，參加早期兒童教育提高了兒童早期發展指標[4]。而在泰國，參加早期教育的兒童在發展的任何方面都比沒有參加的兒童好得多，由此鼓勵政府為兒童提供足夠的早期教育機會，并為生活在偏遠地區的兒童提高兒童發展中心的標準[5]。還有研究者對柬埔寨、中國、蒙古國和瓦努阿圖兒童早期教育的參與度、強度、持續時間和總時長與兒童認知、語言和社會情感發展之間的關系進行了調查。結果表明，早期教育有益于兒童的早期發展，應努力確保所有兒童都能獲得高質量的早期教育[6]。另一方面，兒童的社會支持和情感學習有益于兒童各方面的發展，并與積極的心理健康和福祉、價值觀和生活技能顯著相關[7]。

（二）兒童早期認知、情緒和行為發展

早期兒童教育成為兒童在學校習得技能的關鍵環節，特別是認知能力、讀寫能力、情緒、行為與語言技能在兒童早期就已形成，且在技能水平上存在很大的個體差異。正如溫斯勒指出的，兒童早期的語言技能，尤其是他們的口語詞匯的廣度，與他們自我調節的能力相關。詞匯是自我調節的一個重要預測指標，即使在早期的語言發展中，詞匯也可以用作任務工具。讀寫能力是兒童入學準備的一個重要指標。為了幫助兒童識字，學前教育更加強調技能，如譯碼和認識字母[8]。字母書寫技能可能是測量兒童突發性讀寫能力和拼寫能力的一個重要指標。兒童的語言發展受家庭特征的影響，包括產婦年齡、家庭規模、貧窮及收入，且產婦的受教育程度與幼兒語言發展緊密聯系[9-11]。此外，混亂、貧窮和教養也是影響兒童早期語言發展的重要因素。

從性別差異來看，女孩的自我調節能力優于男孩，語言對男孩的自我調節能力比女孩更重要。兒童的自我調節能力越高，表現出的外化行為和分離焦慮越少，并且具備較強的社交能力[12]。格雷格·鄧肯（Greg "J. Duncan）等指出，學前干預集中于提高兒童閱讀和數學技能之上，自我調節則可能影響兒童的后續學習，研究傾向于在兒童進入幼兒園之前，對他們認知技能和自我調節的模型進行控制。結果表明，預測后天學業成就最重要的因素是兒童的學習能力，良好的自我調節能力和社交技能對兒童掌握數學技能極其重要[13]。埃爾斯·奎斯特（Else-

Quest）等在兒童氣質、性別差異的元分析中發現女孩的努力控制優于男孩[14]。

在幼兒園課堂教學中，積極的課堂參與能促進兒童養成良好的行為規范[15]，教師和兒童互動的質量決定了兒童的社會能力，而低效的互動質量導致兒童積極性程度降低，課堂教學質量與兒童語言、閱讀和數學技能有關，高質量的課堂是改善社會技能和學業成就的必要條件[16]。早期教育發展還需要社會情感和幼兒教育教學實踐的支持，最大限度地提高學生的學習能力和學業成就，特別是對于那些在學業上有障礙的學生，或者來自低收入和少數民族背景的學生。

（三）兒童保育、學業成就和入學準備

在美國，兒童保育主要依托中心、開端計劃、家庭兒童保育院、公立學校幼兒園或非正式護理方式實現[17]，幼兒在家庭和學校之外的經歷對他們的發展至關重要，兒童保育對兒童發展變得越來越重要。兒童保育質量對兒童語言、交流和早期識字發展有共同影響[18]，入學前的兒童保育經歷已被充分證明對兒童的學業和社會情感發展很重要[19]。有關兒童入學準備研究興起于20世紀80年代的美國，但學界對兒童入學準備概念的研究卻由來已久。早在1997年，美國國家教育目標委員會首次將入學準備的定義概括為兒童的準備、學校的準備或責任及家長和社區的準備三個方面[20]1-10，并把兒童入學準備歸納為5個領域，即兒童的身體健康與運動技能、情緒和社會性發展、語言能力、學習方法、認知與常識。直到2000年，格雷德勒（Gredler GR）將入學準備定義為“兒童從正規教育中受益需要具備的各種關鍵特征和基礎條件”[21]。

兒童成長和發展的早期教育匱乏，會影響兒童入學的準備程度，而積極的兒童早期教育實踐有利于促進家長參與和家庭學習活動的增加，最終會影響兒童的入學準備動機[22]。兒童在入學時是否做好準備，與兒童接受教育的能力和未來學業成就息息相關。家庭環境與兒童同伴之間各項能力的發展關系更為密切，兒童的入學準備狀態可以透視出其學齡前家庭內外的早期教育經驗[23]182-218。學齡前兒童特有的經驗與某些方面的收益有關，但這些經驗并不完全為兒童入學而準備的[24]。兒童入學準備研究力圖建立更有效的評估方法、風險識別以及干預策略，其終極的意義主要在于如何投資兒童入學前的早期發展。高效的兒童社交技能和解決問題的能力有助于激發兒童在校的學習動機和學業成就。同時，教師和幼兒之間的關系質量影響著兒童的社會和情感發展及他們的學業成就[25]。

（四）課堂評估系統、課堂質量和情感支持

諸多工具和措施可供教育工作者與研究人員評估兒童入學準備的能力，但為彌補教師、同伴和任務導向之間互動的限制和不足，課堂評分系統成為當前最好的評估工具。該工具由羅伯特·皮安塔（Robert C. Pianta）等開發，它是衡量兒童和教師之間互動順暢的課堂觀察工具，也是實現早期教育高質量的組成部分。該工具包括情感支持（積極的氛圍、消極的氛圍、教師的敏感性及對待學生的態度）、課堂組織（行為管理、教學風格）和教學支持（概念開發、質量反饋、語言建模）[26]7-9。課堂組織被定義為課堂上教師如何進行日常管理，以及他們如何管理時間和促進兒童參與生產性學習的活動[27]。“課堂”為評估課堂質量和兒童早期學校經歷的連貫性提供一種可靠、標準化的方法。與沒有經歷更高課堂質量的兒童相比，經歷過更高課堂質量的兒童在幼兒園和一年級表現出更好的社會技能和更少的行為問題[28]。提供情感支持是有意義的，同時良好的課堂組織為教學支持提供條件，最終實現高效課堂。

在某種程度上，國家在學前教育計劃方面的投入力度決定了兒童的學業成就、語言發展和社交能力，而政策和實踐著重于促進兒童在教室內直接體驗高質量的教學和情感互動。諸多政策論述學前教育計劃質量的最低標準與基礎設施和學前課程設計特點相一致，它有利于改善兒童的健康發展和家庭支持，并建立優質情感交流和教學交互體系。

四、結論與啟示

本研究以三本SSCI期刊的文獻為研究樣本，依托HistCite、CiteSpace和SPSS研究工具，運用知識圖譜可視化分析技術，梳理了2011—

2020年美、英、澳早期教育研究領域的動態和熱點。研究發現：其一，早期教育一直受到學術界的關注，且該領域研究的發展勢頭迅猛；其二，研究機構和地區遍布全球各國，歐美發達國家處于該領域的研究前列；其三，核心作者主要來自美國、澳大利亞、比利時、中國等國家，分布于各類型高校之中，但尚未形成核心作者群；其四，該領域的研究主要采用調查法、使用已有數據庫、實驗法等方法；其五，研究熱點聚焦于早期兒童教育和兒童發展研究、兒童早期認知、情緒和行為發展研究、兒童保育、學業成就和入學準備研究、課堂評估系統、課堂質量和情感支持研究等方面。基于上述結論并結合中國該領域的研究現狀，本研究做出如下反思。

首先，重新定位研究早期教育的學術價值與學術地位刻不容緩。近年來，早期教育愈發備受學界的關注。就本研究涉及的三本SSCI期刊而言，其始終關注0～8歲早期兒童教育和兒童發展，無形中為該領域研究者進行了目標定位。雖然早期教育僅為學前教育學科的研究方向之一，但其具有重要的學術價值。中國的早期教育研究更多傾向于從單學科視角出發，而基于學科交叉的研究有待加強。重新定位早期教育研究的學術價值與學術地位，有助于明確該領域特定的知識范疇，進而豐富學前教育學科的研究方向，更好地構建學前教育的學科話語體系。

其次，提升學術理論與實際問題的科學化和實證化研究水平勢在必行。研究表明，早期教育研究涵蓋護理學、心理學、社會學、生理學等多學科，且70%以上的成果采用實證研究方法，如結構方程模型、多元回歸、縱向因子分析等。該領域由理論研究轉向實證研究，以更科學、更嚴謹的方法來解釋微觀問題。越來越多的研究采用定性和定量相結合的方法，混合研究法逐漸成為主流。中國在該領域應引入事件歷史分析法、民族志、元分析等研究方法，增強問題導向研究意識，選擇與之匹配的研究方法，提升學術理論與實際問題的科學化和實證化研究水平。

最后，運用國際化視野審視本土化早期教育的問題至關重要。在開展該領域相關研究時，主要任務為提升中國早期教育領域的水平，在深度和廣度上與國際接軌，特別需要關注早期兒童教育和兒童發展研究、兒童早期認知、情緒和行為發展研究、兒童保育、學業成就和入學準備研究、課堂評估系統、課堂質量和情感支持研究的熱點。相對而言，該領域的中國學者有時迫于科研壓力，更傾向于關注當前熱點性話題，即時性研究現象突出，而忽略一些經典問題的研究。因此，相關學者有必要運用國際化視野審視本土化早期教育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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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search Trends， Hot Topics and Insights into Early Education in the US， UK and Australia

——A Bibliometric Analysis based on Three SSCI Journals（2011—2020）

Li Ming1， Han Guangqing2

（1.Faculty of Education， Shaanxi Normal University， Xian Shaanxi 710062; 2.School of Preschool Education， Kunming Preschool Teachers College of Specialized Higher Education， Kunming Yunnan 651700）

Abstract：Early education is not only a means of providing a better future for children but also a social contract towards a more equitable educational future. A bibliometric analysis of 1863 papers published between 2011 and 2020 in the three most influential SSCI journals in the field of early education reveals that a core group of authors including Laura M. Justice， Margaret Burchinal and Lynne Vernon-Feagans from universities such as Ohio State University， University of North Carolina at Chapel Hill and Monash University form a cohesive subgroup. The field also encompasses a variety of research methods with a predominant focus on empirical research. Hot topics include early childhood education and development， early childhood cognition， emotional and behavioral development， child care， academic achievement and school readiness， classroom assessment systems， classroom quality and emotional support. Based on these findings， three recommendations are proposed： reposition the academic value and status of early education， enhance the scientific and empirical research level of theoretical and practical issues， and examine localized early education problems through an international perspective.

Key words：early education; hot topics; bibliometric analysis; school readiness

收稿日期： 2023-03-03

基金項目： 云南省教育廳科學研究基金項目（2023J2060）

作者簡介： 李明，男，云南大理人，陜西師范大學教育學原理博士研究生，主要從事教育基本理論與比較教育研究；罕光清，女，云南保山人，昆明幼兒師范高等專科學校講師，教育學碩士，主要從事學前兒童心理發展與教育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