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歷史性的飛躍

世紀下半葉，由中華人民共和國政府主導的民族民間音樂集成（以下簡稱《集成》）編纂是一項偉大的文化工程。這項工作從1979年啟動到2009年完成，歷時30年，取得了極為豐碩的成果。《集成》不僅在國內受到極高的贊譽，被譽為“文化長城”，外國學者也給予了很高的評價，如鐘思弟所言，“這項堪稱前無古人、后無來者的工作……它第一次公開展示了鄉村城鎮中傳統音樂是如何傳承的”①。

2022年，“中國民間音樂五大集成”中的《中國民間歌曲集成·浙江卷》和《中國民族民間器樂曲集成·浙江卷》的原始錄音資料經過精心修復，由浙江文藝音像出版社出版，定名為《浙江民間歌曲和器樂曲集成（修復版）》（以下簡稱《修復版》），為研究中國傳統音樂提供了活態樣本，也把民間音樂的保存、傳承工作推進到一個嶄新的歷史階段，具有十分重要的現實價值和深遠的歷史意義。

一、《修復版》出版概況

這套《修復版》由浙江文化藝術發展基金立項資助（ISBN978-7-900965-04-2），出品形態特別，《浙江民間歌曲集成》和《浙江民間器樂曲集成》各一個U盤，其中，前者包含714首民歌，后者包括190首民間器樂曲，都是20世紀編輯出版集成時搜集的歷史錄音。這些都是經過修復的數字化音響資料，填補了該領域空白，十分珍貴！

《修復版》特邀主編為繆杰先生，他曾任《中國民間歌曲集成·浙江卷》副主編、《中國民族民間器樂曲集成·浙江卷》編委，浙江省文化館音樂室主任，是當年負責浙江集成工作的領導人之一。《集成·浙江卷》出版后，錄音磁帶保存在文化館里，由于保存年限最多8至10年，再加上保存條件不夠好，為此，他向館部申請在電腦上裝上刻錄機，花幾個月的時間將全部磁帶錄音轉換成MP3格式，并刻成CD光盤，編好目錄，從而得以較好保存。

《修復版》的出版在社會上引起很大的反響。上海崇明音樂收藏家、企業家楊剛先生立即購入收藏至他的音樂博物館；音樂學家喬建中先生給予高度評價：“這位繆杰真是一位有心人，做了這樣一件好事，全國‘集成’工作者都應該向他學習。請替我謝謝浙江文藝音像出版社的同行！”作曲家龔耀年說：“成績顯赫，是浙江群文音樂的排頭兵、領路人，也是我們‘上音’校友的榮光與驕傲！”寧波市文化局長陳民憲評價說：“功莫大焉！在繆先生身上，集中體現了當年老群文‘為他人作嫁衣裳’無私奉獻的精神。今天，我還要加上一句：他是浙江民間音樂執著的守護人！”這是我國政府系統收集民間音樂工作的一個歷史性飛躍，必將對我國民間音樂采集、整理、保存和研究工作產生深遠的影響。

二、從民間音樂采集傳統

看《修復版》出版的歷史意義

我國的民間音樂采集已有幾千年的歷史，并且在西周時期已經形成制度，成為由國家政府主導的制度化文化活動。

1.有詞無譜的采集階段

早在西周時期，我國民間音樂采集的制度化、目的性都已經非常明確。據《禮記·王制》記載：“天子五年一巡狩……命大師陳詩以觀民風。”②《左傳·襄公十四年》載師曠語：“《夏書》曰：遒人以木鐸徇于路，官師相規，工執藝事以諫。”③對此，杜預解釋說：“工，樂人也。獻其技藝，以喻政事。徇于路，求歌謠之言。”《漢書·食貨志》記載：“孟春之月，群居者將散，行人振木鐸徹于路以采詩，獻之大師，比其音律，以聞于天子。”④《漢書·藝文志》有：“故古有采詩之官，王者所以觀風俗，知得失，自考正也。”東漢何休《春秋公羊傳解詁·宣十五年》說得更加詳細中“男女有所怨恨，相從而歌。饑者歌其食，勞者歌其事。男年六十，女年五十無子者，官衣食之，使之民間求詩。鄉移于邑，邑移于國，國以聞于天子。”⑤

這些史料都表明，我國至遲在周代就已經形成了穩定的民間音樂采集制度，采集的主要目的被概括為“觀風俗，知得失，自考正”，更為深刻的道理則是中國正統理論對“樂與政通”的理解。儒家經典文獻《禮記·樂記》的闡述大家耳熟能詳，毋需引述。再到宋代陳旸《樂書》所載：“聲音之道常與政相為流通。故政治而俗康，則其歌和以雅；政荒而下怨，則其歌哀以思”⑥，歷代對民間歌謠的采集的重視可見一斑。

作為采風的成果，那些被搜集而來的民間歌曲被保存在檔案之中，因為缺乏流傳大多散失。我們今天所能看到的最早的歌曲選集是孔子編訂《詩經》恰因它用于樂教，編纂成集，從而得以傳承。

但遺憾的是，《詩經》的歌曲部分只保留了305首歌詞，器樂部分僅僅留下《南陔》《白華》《華黍》《由庚》《崇丘》《由儀》六首曲目名稱，音樂曲調的具體形態永遠消失在歷史的長河而無從知曉。其后，在幾千年的時間里一直延續著民間音樂采集傳統，國家主管民間音樂采集的俗樂管理機構“樂府”時斷時續，所采集的曲目基本是以唱詞形式保存，音樂的具體形態罕有記錄留存⑦。

2.詞譜并存的采集階段

這種民間音樂系統搜集的有詞無譜情況直到20世紀新中國編纂出版“十大文藝集成志書”才被正式打破。“十大集成”編纂工作始于1979年，由政府主導，中央和地方財政撥款，文化部、財政部等相關部委的大力支持，“從1979年起，原文化部、國家民族事務委員會先后會同中國音樂家協會、中國舞蹈家協會、中國戲劇家協會、中國民間文藝家協會、中國曲藝家協會相繼聯合發出關于編纂《中國民間歌曲集成》（1979年）、《中國戲曲音樂集成》（1979年）、《中國民族民間器樂曲集成》（1979年）、《中國曲藝音樂集成》（1979年）、《中國民族民間舞蹈集成》（1981年）、《中國戲曲志》（1983年）、《中國民間故事集成》（1984年）、《中國歌謠集成》（1984年）、《中國諺語集成》（1984年）和《中國曲藝志》（1986年）的通知。‘十部文藝集成志書’開始了普查、搜集、整理、編纂工作”⑧。編纂工作動員了十多萬人的隊伍，歷時30年，至2009年出齊，共298卷、450冊，計4.5億字⑨，規模之大，史無前例，煌煌巨著，被譽為“中國民間文藝的萬里長城”。

《集成》對民間音樂的搜集、整理、編輯、出版，遠溯中國數千年的民歌采集傳統，近源則是始于延安時期的民歌采集活動。延安魯迅藝術學院成立于1938年，1939年3月，由呂驥發起成立了魯藝音樂系“民歌研究會”（后改名為“中國民歌研究會”和“中國民間音樂研究會”），專門采集整理民間歌曲，重要的采集活動及成果有：1940年初，安波、張魯等晉東南采集民歌近兩百首；1940年6月，呂驥等在晉察冀邊區采集的河北、山西民歌五十余首；1942年2月，安波、關鶴童、張魯、劉熾參加魯藝河防將士訪問團，到陜北綏德、米脂、佳縣一帶，采集民間音樂，采集民歌四百余首；1945年前后，劉熾、孟波、煥之、徐徐等搜集陜甘寧邊區秦腔、郿鄠、道情等民間戲劇音樂；1945年10月，安波、馬可調查采集陜北說書音樂，等等。由此產生的代表性成果有《綏遠民歌集》（呂驥編），《陜北民歌研究》《綏遠民歌研究》（天風等編），《秧歌集》（煥之編，1943年版），《陜甘寧邊區民歌第一集》（煥之、李元慶、杜矢甲、唐榮權等編，1945年版），《審錄》（馬可、瞿維編，1945年版），《器樂曲選》（煥之等編，1945年版），《秧歌鑼鼓點》（煥之、徐徐等編，1945年版），《郿鄠道情集》（煥之、恒之、劉熾編，1945年6月），《河北民歌集》（孟波編，1945年版），《陜甘寧邊區民歌第一二集》（馬可編，1946年3月），《秧歌曲選》（煥之、劉熾、馬可、張魯等編，1944年版）、《郿鄠道情集第二集》（煥之、劉熾等編，1945年版）等。不難發現，這些參與搜集、整理的音樂工作者大多成為新中國成立后文化界的重要領導和業務骨干，也是《集成》工作的倡導者、執行者、領導者。可以說，《集成》工作是延安時期民間音樂搜集整理工作傳統的延續和在全國范圍的大面積推廣。

“音樂五大集成”的歷史性突破在于以記譜為中心的呈現方式，打破了自周秦漢唐以來至明清數千年一脈相承的《詩經》《樂府詩集》《山歌掛枝兒》的只記錄歌詞而樂譜不傳的民間歌曲搜集傳承方式，把樂譜記錄作為核心內容，花費大量人力，排除千難萬苦，甚至為詳細記錄音樂細節發明創造了很多記譜符號，多次召開記譜工作的專題會議，研究記譜方法、體例。比如1987年4月中旬在太原召開的“中國民族音樂集成記譜學研討會”歷時7天，一百七十多位相關記譜人員參會⑩，這是集成“記譜學”的第一次專題會議。此后，記譜專題會議及涉及記譜問題的綜合會議及相關研究論文亦不在少數。如擔任中國民族音樂集成總編輯主任的馮光鈺先生在《略論民族音樂集成記譜的科學化》一文中討論了譜式、重視記譜的可讀性與實用價值、音樂實踐采用的律制與記譜對律制的處理、記譜符號及術語的規范化、記譜的寬嚴簡繁問題等一系列重要記譜問題；樊祖蔭先生在《多聲部民歌的采錄、記譜與分類方法》一文中討論了多聲部民歌記譜的音高、節拍、節奏等問題。

民間音樂復雜多樣，記譜工作是十分復雜、艱苦的。正如樊祖蔭先生所說：“歌譜是民歌集成的主體內容，而從目前集成工作的實際情況來看，工作量最大、最容易發生問題的正是在記譜這一關上。”魏廷格先生則撰文旗幟鮮明地提出《決定成敗的環節——對“集成”記譜工作的看法和建議》。他認為，“記譜是件極端重要而又十分困難的事……記譜不僅要署名，并且要給予最高級別的稿酬”“要給記譜家以很高的榮譽。在音樂界（和社會上）逐漸造成一種風氣：使人們像尊重作曲家、表演家一樣尊重記譜家。因為他們有著敏銳的聽覺、深厚的音樂修養，是我們傳統音樂、民間音樂的光榮記錄者”。

在中國民間音樂搜集、整理、記錄的歷史長河中，新中國推動的集成工作毫無疑問是古往今來建樹最高的文化工程，可以預見，在未來其文化價值將更加凸顯。

盡管“音樂五大集成”實現了從無譜到有譜的歷史性進步，但限于當時的條件，加之主觀認識不足、客觀條件欠缺等等，音像資料沒有配套出版，資料價值有所降低，不能不說是一個很大的缺憾。

3.詞、譜、聲采集階段

隨著錄音技術的出現與應用推廣，民間音樂的有聲采集進入劃時代的嶄新階段。我國有音響的民間音樂采集也在錄音技術產生不久就開始了，比如，目前所知較早的有現藏美國哥倫比亞大學圖書館的一批1900年勞弗在北京上海用蠟筒錄音機采錄的珍貴錄音資料；1950年，楊蔭瀏在無錫采錄的阿炳的音樂以及保存在中國藝術研究院的約七千小時的1949年以來的民間音樂采集錄音等。當然，《集成》也是有錄音的采集，而且規模巨大，系統性強，體系完備，可惜的是沒有出版發行，甚至有的已經損毀，實屬可惜。

浙江文藝出版社《修復版》的出版發行，填補了這一領域的空白，開歷史之先河，實現了中國傳統民間音樂大規模搜集、整理、保存的從有譜到有聲的又一次飛躍，從“詞—譜—聲”這個發展路徑清晰地表明歷史發展進程，放在幾千年中國官方主導的民間音樂收集歷史來看，其突破意義顯而易見。

三、從應用角度看《修復版》出版的現實意義

前文從中國民間音樂采集史可以窺探《修復版》的歷史意義，從應用的角度，我們可以發現其現實意義同樣是非常重大的。

1.補充、完善《集成》信息，詞、譜、聲三劍合璧，提升《集成》的應用價值。《集成》出版具有重大的歷史意義，然而沒有配套音響資料是一個很大的缺憾，在一定程度上影響了《集成》的價值。比如，有學者就曾指出：“如果沒有可聽錄音的幫助，很難說記譜的可靠性有多大。……如果不公開發行音像資料，記譜的價值就非常有限。”有了系統、配套的音像資料，唱詞、曲譜、音響相輔相成，其應用價值得以充分展現。

2.完整保存音樂的原真性信息，盡可能保存音樂的全貌。音樂是一種形態非常特殊的藝術形式，樂器、樂譜、歌詞都不過是音樂的某種載體，真正的音樂本身是在時間中流淌著的活態的聲音。出版錄音，給人以更為真切的感受，更有血有肉的直觀形態呈現其原有的本真。

3.音響資料的出版能夠提供驗證、校正記譜記錄準確度的參照物，補充、匡正樂譜信息的不足或者失誤。眾所周知，集成的樂譜記錄和音樂的真實形態存在一定的差距，客觀地說，任何一種記譜都不可能把音樂的所有細節充分表達出來，律制、音高、節拍、節奏、速度、力度、音色、潤腔等等。限于樂譜自身的局限和記譜者的音樂理念及業務水準，詞、譜的漏記、錯記也時有發生，如前輩學者所指出的，“最好的記譜，也不能反映出原音樂美的全部。稍差的，將失去更多原音樂的美。再差的，將失去大部分原音樂的美。更差的呢，原音樂的美將不復存在”。而集成音響資料的出版則可以對原有的記譜信息加以補充，進而匡正一些記譜上的失誤。

4.提供一手音樂資料，真實、鮮活的音樂信息，為復原、再現音樂提供最好的范本，為教學、科研、創作提供直接的參考資料。以本人的應用體會為例，十多年前，繆杰老師就把這批珍貴資料的拷貝送給筆者，筆者在教學、科研中多有使用，受益良多。我也曾把這批資料轉給同事，供教學、研究使用，發揮了巨大的作用。比如，筆者在“中國民族音樂”“中國民歌”等本科、碩士課程教學中使用過嘉善田歌《五姑娘·滴落聲》、富春江魚鷹號子《秋季抲魚》、金華山歌，在“浙江民間音樂”課程中更是使用了為數眾多的原始錄音作為教學資料，直觀、鮮活且很有歷史感的錄音資料，給學生的印象深刻，收到良好的教學效果。研究中，我曾發表《浙北傳統婚禮儀式歌曲“浪柳園”探析》《畬族起源新說——基于浙江畬族民歌“景寧調”的民族音樂學探索》等重要論文，所依據的音響資料都出自這批資料。相信這批資料公開出版以后，一定會在更大范圍對學者們的教學、科研產生積極的促進作用。此外，為基于傳統的音樂創新、創造性應用提供靈感源泉和音樂資源。幾年前，作曲系的同事為創作交響音畫《錢塘江》《大潮》等作品尋找浙江地方音樂素材而找到我，我把這些音響資料轉贈于他，后來，海鹽塘工號子、海寧車水號子《哈頭歌》等音樂素材應用在他們的音樂創作之中，從這些錄音資料中獲得不少靈感。

5.引領、示范，為后續各省區的出版工作提供有益的參考范例。據悉，已有一些省區在計劃出版本地區集成音響資料，并且已做了一些前期準備工作，浙江這項工作走在了前面，可以為后續其他省區類似的出版工作提供寶貴的經驗。如果能由點及面，全面突破，必將對我國民間音樂的保存和利用起到巨大的推動作用。

當然，限于當時的客觀條件和認知不足，《集成》調查過程中許多磁帶沒有得到很好的整理和保存，一些珍貴的錄音資料已經受到一定程度的損傷，甚至有的已經散佚無存，留下巨大的遺憾。比如，此次《修復版》就有部分曲目因為錄音質量達不到出版要求，加上原來已經散佚的部分曲目而未能全部出版，只出版了853首民歌中的714首，缺少139首（其中126首散佚，13首因質量差未能出版），民歌曲目的損失率達到16.3%；241首器樂曲出版了其中的190首，缺少51首（其中27首散佚，24首因質量差未能出版），器樂曲目損失率達到21.16%，超過五分之一。

結"語

《浙江民間歌曲和器樂曲集成》（修復版）的出版填補了《集成》工作的空白，具有重要的歷史意義和現實價值，同時起到了示范引領作用，相信在這項出版工作的鼓舞和激勵之下，不久的將來全國各省區卷都能夠出齊配套音響資料，那必將為我國傳統音樂留下一筆極為寶貴的音樂文獻，極大地促進中國音樂文化的保護與傳承。功在當代，利在千秋，惠及大眾，澤被后人。

①"（英）鐘思第《字里行間讀〈集成〉——評宏偉卷冊〈中國民族民間音樂集成〉》，吳凡譯，《中國音樂學》2004年第3期，第103頁。

②"[清]阮元校刻《十三經注疏·禮記正義（卷十一）》，中華書局1980年影印版，第1328頁。

③"同②，第1958頁。

④"上海書店編《二十五史·史記漢書·前漢書（卷二十四上）》，上海古籍出版社1986年版，第476頁。

⑤"[清]阮元校刻《十三經注疏·春秋公羊傳注疏（卷十六）》，中華書局1980年影印版，第2287頁。

⑥"[宋]陳旸《樂書》，《文淵閣四庫全書》211冊，臺灣商務印書館1986年版，第742頁。

⑦"需要說明的是，盡管《白石道人歌曲》《神奇秘譜》《九宮大成南北詞宮譜》等古代樂譜集保留一些用俗子譜、減字譜、工尺譜等形式記錄的樂譜資料，但這些樂譜不是從民間搜集而來的民間音樂，來源不同，所以不把它們與《詩經》《集成》看作同一個體系的產物。

⑧"閆東東《中國民族民間文藝集成志書編纂工程中政府的主導作用》，《文化月刊》2019年第8期，第138頁。

⑨"卷數、冊數、字數引自劉錫誠《盛世修志繼承傳統——追憶周巍峙先生》，《傳記文學》2020年第5期，第51頁。

⑩"參閱趙家琪《中國民族音樂集成記譜學研討會在太原召開》，《人民音樂》1987年第7期，第23頁。

馮光鈺《略論民族音樂集成記譜的科學化》，《南京藝術學院學報》1987年第4期，第2-5頁。

樊祖蔭《多聲部民歌的采錄、記譜與分類方法》，《中國音樂》1992年第2期，第4-6頁。"同，第5頁。

魏廷格《決定成敗的環節——對“集成”記譜工作的看法和建議》，《人民音樂》1987年第7期，第30-31頁。

盡管此前有些音響資料有過零散的出版，但系統、完整的《集成》配套音響資料正式出版這還是首次實現。

同，第109頁。

同，第30頁。

孟凡玉"浙江音樂學院教授

（責任編輯"榮英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