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科標互促為抓手，助力質量強國建設

關鍵詞：質量強國，科標互促，新型研發機構

DOI編碼：10.3969/j.issn.1674-5698.2023.05.015

1 引言

黨的二十大報告指出，質量強國是建設現代化產業體系的支撐戰略之一，同時強調科技是第一生產力、創新是第一動力，提出要加快實現科技自立自強，擴大規則、規制、管理、標準等制度性開放等一系列要求，充分體現了黨中央對實現高質量發展和高水平對外開放的重視與迫切。近期，中共中央、國務院發布《質量強國建設綱要》（以下簡稱“《綱要》”），將科技、質量、標準等重要精神融入其中，形成獨特體系。《綱要》部署了8項核心任務，科技創新、標準化建設的要義突顯，有著密切聯系，如：“加強技術創新、標準研制、計量測試、合格評定、知識產權、工業數據等產業技術基礎能力建設，加快產業基礎高級化進程”“加快傳統制造業技術迭代和質量升級，強化戰略性新興產業技術、質量、管理協同創新”等[1]。質量強國建設的關鍵在于科技創新，新型研發機構是國家戰略科技力量的重要組成。本文分析了新型研發機構支撐質量強國建設的使命與挑戰，提出科技創新與標準化建設互融互促（以下簡稱“科標互促”）是新型研發機構高質量支撐質量強國建設的關鍵一招，并給出具體建議。

2 新型研發機構應當承擔質量強國建設重大使命

新型研發機構是新時代科技自立自強的主力軍和科研體制機制改革的先鋒隊，應當積極貫徹落實《綱要》精神，高質量支撐質量強國建設。

2.1 政策文件明確了新型研發機構面向產業的職能

2016年，中共中央、國務院印發《國家創新驅動發展戰略綱要》，要求發展面向市場的新型研發機構，賦予了新型研發機構圍繞區域性、行業性重大技術需求，實行多元化投資、多樣化模式、市場化運作，進行先進技術研發、成果轉化和產業孵化的功能定位。2019年，科技部印發《關于促進新型研發機構發展的指導意見》，進一步明確了新型研發機構作為深入實施創新驅動發展戰略、提升國家創新體系整體效能重要組成的地位，要求聚焦科技創新需求、突出體制機制創新。作為實現科技自立自強的國家戰略科技力量之一，新型研發機構與生俱來被賦予了面向市場、面向產業的明確職能，旨在破解我國科技創新與產業應用“兩張皮”的困境，支撐質量強國建設，從而有力推動現代產業體系形成。

2.2 發展數據體現了新型研發機構服務產業的能力

根據2021年科技部統計調查數據和相關智庫報告，我國各地納入統計上報的2，140家新型研發機構中超過96%的機構集中在新一代信息技術、高端裝備制造、新材料等質量強國建設的重點產業，分別為721家、668家和666家，其中有1，124家新型研發機構同時開展科學研究、產業技術研發和技術性服務（包括檢驗檢測認證服務）[2]。此外，無論是從新型研發機構面向市場的技術性服務規模，還是從其承擔企業科研項目數量金額、專利轉讓許可收入以及主導或參與形成標準數量來看，我國新型研發機構已然在其發展實踐中以高質量的科技創新和產業服務支撐著質量強國建設[3]。

2.3 獨特優勢要求新型研發機構深化產業協作

相比其他科研機構，新型研發機構所具備的體制機制靈活優勢，是實現協同和集成科技創新高質量發展、加速科技成果市場化產業化應用的重要因素。面向質量強國建設的重大使命，新型研發機構應當自覺承擔、勇于擔當、奮力前行。

3 新型研發機構支撐質量強國建設存在挑戰

盡管有著明確的定位、獨特的優勢以及良好的發展實踐，新型研發機構在支撐質量強國建設中仍需思考以下問題，面對以下挑戰。

3.1 堅持“四個面向”進行原創性、引領性科技攻關成效需要加快顯現

量子精密測量、標準數字化、智能檢驗檢測等與標準化和計量測試緊密相關的科研方向有助于突破新一代信息技術、高端裝備制造、新材料等質量強國重點產業領域的“卡脖子”問題，進一步夯實質量強國建設的技術基礎。但這些質量基礎前沿核心技術和領域尚未成為新型研發機構的重點方向，需要加強部署、加快攻關。

3.2 科技成果轉化服務產業的效率和效益需要進一步提高

2020年度，我國2，140家新型研發機構中有1，708家進行了專利申請，有1，385家獲得共19，974件專利授權，其中發明專利7，969件。但是，當年新型研發機構的專利所有權轉讓數及許可數總量為2，471項，僅有253家新型研發機構發生了專利所有權轉讓及許可，且僅有51家新型研發機構年度專利所有權轉讓及許可數在10件以上[2]。從專利來看，新型研發機構科技成果轉化服務市場產業的效率不高，多數新型研發機構停留在“水專利”“拼數量”“數豆子”的低級階段。

3.3 主導或參與標準制定的意識和能力需要進一步加強

標準是國際戰略性資源爭奪的焦點，已成為科技創新水平、能力、地位的“天然證明”，也是各領域科研團隊和人員硬實力的“重要表征”。截至2020年底，我國新型研發機構主導或參與形成了國際、國家或行業標準的有470家，占新型研發機構總量的21.96%，累計主導或參與形成國際標準180項，國家或行業標準5，451項[2]。從上述數據來看，新型研發機構中參與標準化工作的占比不高，相關科技成果形成國際標準占比也較低。

4 “科標互促”是支撐質量強國的關鍵一招

習近平總書記指出，“標準決定質量，只有高標準才有高質量”“以高標準助力高技術創新，促進高水平開放，引領高質量發展”。高質量科技創新離不開標準（計量），標準（計量）能夠有效引領戰略性前沿科技創新方向、鞏固科技成果成效和質量，最終促進科技成果的高質量轉化和應用。新型研發機構應將科技創新和標準化同步考慮和安排，使兩者互融互促，凝練為高水平科技自立自強支撐質量強國建設的一條科學路徑。

4.1 新型研發機構“科標互促”已有成功案例

美國國家標準與技術研究院（NIST）是美國最重要的國家實驗室之一，是國際上較為典型的舉國體制下的高質量新型研發機構代表，享有崇高的國際聲譽，實驗室主任由國家商務部副部長兼任。其重要特點是標準（計量）貫穿基礎科研、技術研發、成果轉化的全過程。該研究院通過以標準（計量）為牽引或目標取得了立體式成果（如：NIST的研究人員中產生了5名諾貝爾獎獲得者，與NIST關聯的獲得者有12名；近3年發表《Nature》論文63篇，近一年發表《Science》論文22篇），Ramp;D平均社會回報率高達144%（美國Ramp;D平均社會回報率為50%）。

4.2 《國家標準化發展綱要》給出具體指引

國家質量基礎設施由標準、計量、檢測、認證等4個要素組成，是實現質量強國的根基，其中標準更是起到牽引和前提的作用，滲透到其他3個要素中。此前，中共中央、國務院發布的《國家標準化發展綱要》（以下簡稱“《標準綱要》”）是標準化領域最高綱領，也為《質量強國建設綱要》的制定提供了關鍵理論和政策基礎。《標準綱要》將“標準化與科技創新互動發展”作為首項任務，與《綱要》精神一脈相承。其中明確指出，共性關鍵技術與應用類國家科技計劃項目中標準研究成果的比率需達到50%以上，要加強人工智能、量子信息、機器人等關鍵技術領域和新型基礎設施標準研究，以科技創新提升標準水平，將標準研制融入共性技術平臺建設以加快成果轉化應用，等等[4]。《標準綱要》指明，作為新型研發機構，應深刻認識和把握標準對科研的“定地位”作用，標準對科研過程的可靠性提升作用，標準對科研成果的高效轉化作用。新型研發機構應當在科學研究的全過程布局標準化研究，使“科技創新鏈”和“標準研究鏈”融合，秉持科學研究與標準化“雙輪并進”戰略理念，推動標準化與科技創新互動發展，以“科標互促”支撐質量強國加速實現。

5 新型研發機構“科標互促”的具體建議

成功案例和相關政策為新型研發機構將“科標互促”作為支撐質量強國的關鍵一招提供了現實指引，可以參考、對標。新型研發機構應當從頂層設計、具體措施和保障機制等方面全方位推動“標準化與科技創新互動發展”。

5.1 “科標互促”的頂層設計

5.1.1 深刻領會貫徹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

堅持馬克思主義基本原理與中國發展需要相結合，深入學習以習近平同志為核心的黨中央關于科技、質量、標準等的重要文件和講話精神，內化為新型研發機構開展科技創新與科研體制機制改革的理論依據和實踐指引，全面貫徹新發展理念，堅持戰略思維、歷史思維、辯證思維和創新思維相結合，遵循科學方法堅持執行、持續優化以“科標互促”支撐質量強國建設的理念和行動。

5.1.2 將標準化意識融入科研生態

意識影響行為，科研人員如缺乏或沒有標準化意識，必然會忽視科技成果的標準化工作。在傳統科研評價模式下，科研人員往往關注的是論文專利等成果產出，對標準的理解不夠深入，導致其標準化意識不強，標準化研究能力較弱。新型研發機構應通過標準化理念宣貫、課程打造、信息分享和學術交流、案例實踐等方式開展標準化意識塑造，從標準化基礎、標準制修訂等方面進行標準化能力培養，形成科研人員懂標準、用標準、做標準的“標準+科研”生態。

5.1.3 將標準化研究融入科研全局

標準化研究是一項系統性、全局性工程，需要自上而下、全方位統籌科研資源，開展研究工作。新型研發機構應充分利用體制機制優勢，促進“科技創新鏈”與“標準研究鏈”融合發展，提前布局科學研究中的標準化，通過科研與標準研究、科技成果轉化與標準制定、科技成果產業化與標準實施的“三同步”，實現從科技成果到標準再到市場化產業化的“三級躍升”，以更快速度、更高效率和更高質量推動科技成果的市場化產業化。

5.2 “科標互促”的具體措施

5.2.1 提高標準在科研項目中的產出比例和要求

《標準綱要》明確，共性關鍵技術與應用類國家科技計劃項目中標準研究成果的比率需達到50%以上。針對共性關鍵技術與應用類科技計劃項目，建議請標準化專家同步參與立項評估或咨詢，減少遺漏。在項目驗收時，請標準化專家同步評審標準產出，提高標準的質量和等級。同時建議謀劃專利融入標準的專題研究與實踐，為“標準必要專利（SEP）”下好“先手棋”，打造“強標準”。

5.2.2 加大對標準化研究項目的投入

將標準研究作為新型研發機構的重要科研方向。建議高能級新型研發機構建設以國家技術標準創新基地為代表的標準化重大平臺，以重大平臺為載體聚集一批國內外一流機構，以任務為導向開展合作研究，設立一批有國家戰略意義的課題，加快突破質量強國建設的“卡脖子”問題。其他新型研發機構可借助開放課題、揭榜掛帥等形式對區域產業需求進行快速合作攻關，以標準推動科技成果轉化形成生產力。

5.2.3 加強標準化開放合作

國際和區域合作是標準化研究的顯性需求和規律，推進標準制度型開放也是發達國家的成熟經驗和典型做法。新型研發機構應將標準化開放合作納入高質量對外合作體系的重要一環，并將其轉化為助力和鞏固科研合作生態的重要抓手。建議積極爭取成立國際國內標準化技術組織工作組和對口單位，形成以標準為牽引的高質量科研“朋友圈”“人才池”。

5.2.4 提高標準化技術水平

標準化能夠有效支撐科技創新，科技創新也要反哺提高標準化技術水平。（1）開展計量測試能力建設。新型研發機構自身應具備主攻科研領域的計量測試能力，以標準促質量，確保科技成果權威可信，提升科研成效。有條件的新型研發機構應積極創建國家級質量標準實驗室。（2）開展標準數字化研究。各新型研發機構可探索標準文本結構化、指標化方法，構建相關領域的標準信息數據庫，開展機器可讀標準基礎理論、實現路徑、智慧應用研究，賦能智能制造與數字化轉型高質量發展。

5.3 “科標互促”的保障機制

5.3.1 強化標準化工作的組織保障

黨的歷史深刻闡明，“組織建設是黨的建設的重要基礎”。標準化工作離不開強有力的組織保障。管理模式上，建議新型研發機構在成立之初即將全面推進標準化工作的指導意見和標準化管理辦法作為制度建設的重要組成，整體明確標準化研究的組織管理模式、內部分工和工作機制。有條件的新型研發機構可成立專門的標準化研究部門或團隊。戰略規劃上，新型研發機構要堅持以服務“四個面向”為指引，以主要科研攻關方向為核心，組織標準化研究人員和科研人員合作研制標準化戰略布局指南，系統性開展標準化研究布局，為科學研究和標準化工作的重點和突破口提供指導。

5.3.2 完善標準化工作的人才保障

習近平總書記強調，“要深化人才發展體制機制改革，要根據需要和實際向用人主體充分授權，發揮用人主體在人才培養、引進、使用中的積極作用”。引才對象上，建議新型研發機構將標準化領域國內外公認人才（如：ISO 勞倫斯·艾徹獎領導獎、IEC托馬斯·愛迪生獎獲得者和IEC青年專家領袖等）作為高級和骨干人才引進目標。人才激勵上，建議完善新型研發機構人才認定標準，將標準化人才納入人才序列，明確認定要求、職業晉升條件和路徑，激發科研人員參與標準化工作的積極性。

5.3.3 建立標準化工作的項目和經費保障

標準化工作難度大、周期長，需要持續的項目依托和經費投入。項目保障上，建議新型研發機構將標準體系研究、技術標準（計量規范）制修定以及標準應用研究作為自設項目進行專門管理。同時，對于以國家戰略需求和解決重點產業“卡脖子”關鍵技術為目標的科研項目，可同步將標準化研究納入其中，以科研項目為依托實現科研與標準的深度融合。經費保障上，建議采取預算額度授權制度，根據工作需求預撥相應額度，保證充足的經費支持。同時，基于目前國際/國家/行業標準從標準預研、立項到發布的平均周期長的情況，可對標準化工作實施分段獎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