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語發展性閱讀障礙兒童的手寫字跡識別加工特點研究

［摘 要］ 為探究漢語發展性閱讀障礙兒童識別加工手寫字跡與打印字跡的差異，依據識字量測試、瑞文智力測試等篩選出沈陽市某小學45名發展性閱讀障礙（DD）兒童，另篩選出識字水平正常的54名生理年齡匹配的普通（CA）兒童，采用漢字啟動實驗，探究兩組被試識別手寫字跡和打印字跡的正確率與反應時。結果如下：正確率方面，CA兒童和DD兒童識別手寫字跡的正確率均高于打印字跡，相比打印字跡，CA 兒童對手寫字跡的字義識別正確率更高，DD兒童對手寫字跡的字音和字義識別正確率更高；反應時方面，DD兒童識別手寫字跡所用反應時短于打印字跡，CA兒童識別手寫字跡和打印字跡所用反應時沒有顯著差異。研究結果表明：手寫字跡能夠有效提升漢語發展性閱讀障礙兒童的詞匯識別能力。基于以上發現，對漢語發展性閱讀障礙兒童的詞匯識別能力提升和手寫字專項訓練提出相關建議。

［關鍵詞］ 手寫字跡；打印字跡；漢字；發展性閱讀障礙；詞匯識別

［中圖分類號］ H193.1

一、引言

科技發展促使打印字跡被廣泛使用，但是手寫字跡仍有其不可替代的價值，表現為能夠有效提升認知效果等［1］。研究表明，手寫字跡的過程可以將聽覺、運動神經程序和視覺加工聯結在一起，對個體閱讀能力發展具有重要意義［2］。有研究發現，手寫字跡比打印字跡在詞匯識別中更有優勢［3-5］，這種現象被稱為手寫字跡優勢效應。同時，在兒童身上也發現了手寫字跡的優勢效應［6-7］。對于手寫字優勢效應的原因，有研究認為是因為個體在手寫字跡過程中產生了大量的視覺空間記憶和書寫運動記憶，這些記憶能夠作為提示促進手寫字跡識別［8］。

漢字作為字形、字音和字義的統一體文字，個體在識別漢字的過程中也包含了對字形、字音和字義的加工［9］。有研究發現，與打印字跡相比，識別手寫字跡時，負責字形的視覺字形分析區、負責字音的雙側顳中回以及負責字義的右側額葉中央前回的激活程度都更高［10-12］。但是，也有研究發現，手寫字跡能夠顯著促進字形和字義的識別，卻無法促進字音識別［13］。更有一些研究發現，打印字跡的字音識別成績顯著高于手寫字跡［14］。以上不一致的研究結果說明手寫字跡對漢字字形、字音、字義識別是否都能產生促進作用尚存在爭議，仍需進一步研究。

發展性閱讀障礙（Developmental Dyslexia，以下簡稱DD）兒童是指智力正常、享有與普通兒童均等的受教育機會、閱讀成績顯著落后于其年齡和所在年級應達到水平的一類有學習障礙的群體［15］。以往關于手寫字跡識別加工優勢的研究更多針對的是正常被試，關于特殊群體是否存在手寫字跡識別加工優勢的研究并不多。但是也有國外研究發現手寫字跡訓練使得DD兒童建立了良好的“形—音”對應聯結，積累了豐富的字形和字音記憶，從而實現了對手寫字跡的快速識別［16］。這說明手寫字跡識別加工優勢效應在DD兒童身上也可能存在。對于漢語DD兒童，過往研究主要采用打印字跡考察其詞匯識別特點［17-18］，無法確定漢語DD兒童是否存在手寫字跡優勢效應。詞匯識別作為理解文本和進行閱讀的基礎性能力［19］，不僅影響正常個體的語言發展水平，也是影響兒童閱讀水平的主要原因，既有研究證實DD兒童存在嚴重的詞匯識別困難［20］。因此，手寫字跡能否對漢語DD兒童詞匯識別產生一定的積極作用有待進一步研究。

綜上所述，已有研究多為手寫字跡對英語DD兒童詞匯識別的促進作用，但是關于手寫字跡對漢語DD兒童詞匯識別的促進作用有待深入研究。同時，以往研究關于不同字跡對字形、字音和字義識別的促進作用仍然存在爭議，因此，本研究擬采用經典的啟動范式探究手寫字跡對漢語DD兒童詞匯識別的促進作用。同時，參考以往研究［21-22］，將構成漢字的字形、字音和字義分為不同的啟動類型，考察不同字跡對字形、字音和字義識別的促進效果差異，旨在對漢語DD兒童的詞匯識別能力提升和認知技能發展提供思路。

二、研究方法

（一）被試

本研究使用G*power-3.1.9.7軟件計算每組被試的最少樣本量［23］，設定effect size f=0.25、α=0.05、1-β=0.95，分析得出每組被試量為36人。本研究對發展性閱讀障礙兒童的篩選標準為：①采用王孝玲和陶保平編著《小學生識字量測試題庫及評價量表》測查識字量［24］，要求被試成績低于同年級平均水平1.5個標準差;②連續兩學期的語文期末成績均位于全班后5%;③采用《瑞文標準推理測驗手冊（中國城市修訂版）》測查智力，總分高于常模的25%即為智力正常［25］；④由班主任填寫《學習障礙兒童篩查量表》評定班內學生，問卷總分低于60分即為DD兒童人選［26］。生理年齡匹配 （ chronological age controls，以下簡稱CA） 兒童的篩選標準為：年齡和智力與DD組兒童匹配，且識字量為年級平均水平。最終本研究篩選出45名DD兒童（男生28名，女生17名）和54名CA兒童（男生23名，女生31名）作為被試，平均年齡9.94歲。所有被試第一語言為漢語，右利手，身心健康，視力或矯正視力正常。

本研究已通過沈陽師范大學學學前與初等教育學院倫理委員會的批準，所有被試了解本次實驗的內容和要求，被試家長均簽署知情同意書，遵循自愿原則參與本次實驗。

（二）實驗材料

實驗材料選自小學1—3年級所用語文課本中的常見字以及3—6年級學生認識的高頻字，共得到140個漢字字對。其中80個漢字字對作為實驗刺激材料，分為啟動字與目標字，且均不表示動物。同時，為了準確測量被試對字形、字音和字義的識別差異，參考已有研究［27-28］，要求形似字對僅字形相關，字音與字義均不相關，如“江—紅”；要求音同字對僅字音相似，字形與字義均不相關，如“利—麗”；要求義近字對僅字義相近，字形與字音均不相關，如“寒—冷”。采用方便取樣選取30名不參與實驗的學生評價所選字對的啟動字和目標字之間是否相關。主試在評定任務開始前說明評定要求并確保評價者理解到位，然后對所篩選的形似字對、音同字對、義近字對進行Likert7點等級主觀評估，“1”為非常不相關，“7”為非常相關。最后，為排除漢字筆畫、部件和字頻等無關變量帶來的影響，對各啟動類型目標字的筆畫、部件和字頻進行單因素方差分析，結果顯示F（3，76）=2.28，P＞0.05；F（3，76）=2.34，P＞0.05；F（3，76）=1.15，P＞0.05。即所選目標字的筆畫、部件、字頻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

填充材料為其余60個漢字字對，分為啟動字和目標字，且目標字表示動物。

本研究所使用的材料分為手寫字跡和打印字跡進行呈現：第一種為小學書法教師的手寫字跡，對其進行掃描制成電子版，使用Photoshop軟件對其進行裁剪。第二種為電腦打印字跡，字體大小為宋體字72號。兩種字跡裁剪后大小保持一致。手寫字跡和打印字跡條件下，形似字、音同字、義近字、無關字四種啟動類型的目標字的筆畫、部件、字頻獨立樣本t檢驗結果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P＞0.05。

（三）實驗設計

采用2（被試類別：CA兒童/DD兒童）×2（字跡類型：打印字跡/手寫字跡）×4（啟動類型：字形/字音/字義/無關）×2（年級：3—4年級/5—6年級）的四因素混合實驗設計。其中，組間變量為被試類別和年級，組內變量為字跡類型和啟動類型。因變量為被試的正確率和反應時。實驗任務為兩組被試在同一實驗環境下，分別完成對手寫字跡和打印字跡條件下形似字對、音同字對、義近字對和無關字對中的目標字的判斷，即判斷目標字是否表示動物。

（四）實驗程序

實驗場地的光線合適且環境安靜，有效避免噪音對被試的干擾。實驗程序由E-prime實驗軟件編寫并呈現，每名學生一臺電腦，被試的眼睛與電腦屏幕中心的距離為70cm。實驗開始前，主試為每位學生打開實驗程序并告知實驗要求。同時，為保護DD兒童的自尊心，主試安排同年級的兩類被試一起測試，提前對被試進行編號以避免信息混淆。

實驗分為練習階段和正式測驗階段。在練習階段被試自行閱讀屏幕中間的指導語，內容如下：接下來屏幕上會出現一些字對，第一個字為啟動字，第二個字為目標字，你的任務是判斷目標字，即第二個出現的字是否表示動物，是按“1”，否按“2”。被試確認讀懂指導語后進入實驗練習階段，練習階段的正確率需要達到100%才能進行正式實驗，否則繼續練習。

正式測驗階段：首先，在屏幕中央呈現200ms的注視點“＋”；隨后，在屏幕中央呈現300ms的啟動刺激，然后呈現200ms的空屏；接著，在屏幕中央呈現目標刺激，被試按鍵判斷目標字是否表示動物，是按“1”，否按“2”；被試須在3000ms內做出反應，否則按“錯誤”記錄；最后，呈現1500ms的空屏。實驗以打印字跡和手寫字跡分別呈現140個字對，共280個字對，實驗時長約15分鐘。

（五）數據處理

采用SPSS 22.0對數據進行分析，參考已有研究［29］，剔除少于2%的極端數值。計量數據符合正態分布，采用均數±標準差描述，對兩組被試識別手寫字跡和打印字跡的正確率與反應時進行2（被試類別：CA兒童/DD兒童）×2（字跡類型：打印字跡/手寫字跡）×4（啟動類型：字形/字音/字義/無關）×2（年級：3—4年級/5—6年級）的重復測量方差分析。P＜0.05為差異具有統計學意義。

三、結果

（一）正確率結果

對兩組被試的正確率進行重復測量方差分析，結果顯示：被試類別主效應有統計學意義［F（1，95）=19.30， P＜0.001， ηp2=0.17］，CA兒童的正確率高于DD兒童［（0.90±0.02）vs.（0.82±0.02）; P＜0.001］；字跡類型主效應有統計學意義［F（1，95）=8.81， P=0.004， ηp2=0.09］，手寫字跡的正確率高于打印字跡［（0.88±0.01）vs.（0.86±0.01）; P=0.004］；年級主效應無統計學意義［F（1，95）=0.15， P＞0.05， ηp2=0.00］；啟動類型主效應有統計學意義［F（3，285）=4.45， P=0.004， ηp2=0.05），進行事后比較分析發現，字形（0.88±0.14）、字音（0.88±0.15）的啟動效應均高于無關（0.85±0.16），P＜0.05。其余類型之間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P＞0.05）。

被試類別和字跡類型的交互作用有統計學意義［F（1，95）=4.06， P=0.045， ηp2=0.04］。進行簡單效應分析發現：CA兒童識別手寫字跡的正確率高于打印字跡［（0.93±0.06）vs.（0.89±0.05）; P=0.045］。DD兒童識別手寫字跡的正確率高于打印字跡［（0.83±0.15）vs.（0.76±0.17）; P=0.001］（見圖1）。字跡類型與啟動類型的交互作用有統計學意義［F（3，285）=3.12， P=0.026， ηp2=0.03］。進行簡單效應分析發現：在義近字對中，手寫字跡的正確率高于打印字跡［（0.90±0.14）vs.（0.84±0.16）; P＜0.001］。而在形似字對（P=0.371）、音同字對（P=0.148）和無關字對（P=0.143）中手寫字跡和打印字跡的識別正確率均無統計學意義（見圖2）。

字跡類型、被試類別、啟動類型的三重交互作用有統計學意義［F（3，285）=3.20，P=0.024，ηp2=0.03］。進行簡單簡單效應分析發現：CA兒童在形似字對（P=0.173）、音同字對（P=0.722）和無關字對（P=0.242）中對手寫字跡和打印字跡的識別正確率均無統計學意義；在義近字對中，手寫字跡的正確率高于打印字跡［（0.94±0.08）vs.（0.87±0.10）; P=0.001］。DD兒童在形似字對（P=0.123）和無關字對（P=0.355）中對手寫字跡和打印字跡的識別正確率均無統計學意義；在音同字對中，手寫字跡的正確率高于打印字跡［（0.85±0.16）vs.（0.80±0.21）; P=0.035］；在義近字對中，手寫字跡的正確率高于打印字跡［（0.84±0.19）vs.（0.80±0.19）; P=0.046］（見圖3）。

被試類別、年級、啟動類型的三重交互作用有統計學意義［F（3，285）=3.34， P=0.020， ηp2=0.03］。進行簡單效應分析發現：3—4年級的CA兒童識別形似字對（0.93±0.15）、音同字對（0.94±0.01）的正確率分別高于義近字對（0.89±0.13）和無關字對（0.90±0.14），P＜0.05，5—6年級的CA兒童識別形似字對（0.93±0.01）、音同字對（0.92±0.14）、義近字對（0.93±0.15）的正確率均高于無關字對（0.87±0.13），P＜0.05；3—4年級的DD兒童識別形似字對、音同字對、義近字對和無關字對的正確率均無統計學意義，P＞0.05；5—6年級的DD兒童識別形似字對（0.87±0.03）、音同字對（0.87±0.32）的正確率分別高于義近字對（0.82±0.04）和無關字對（0.82±0.43），P＜0.05（見圖4）。

（二）反應時結果

對兩組被試的平均反應時進行重復測量方差分析，結果顯示：被試類別主效應有統計學意義［F（1，95）=11.86， P=0.001， ηp2=0.11］，CA兒童的反應時短于DD兒童［（1007.47±13.20）vs.（1202.88±14.59）; P=0.001］；字跡類型主效應有統計學意義［F（1，95）=5.47， P=0.011， ηp2=0.05］，手寫字跡的反應時短于打印字跡［（1095.45±17.45）vs.（1134.91±17.10）; P=0.011］；年級主效應無統計學意義［F（1，95）=4.91， P=0.057， ηp2=0.05］；啟動類型主效應有統計學意義［F （3，285）=7.27， P=0.006， ηp2=0.07］，進行事后比較結果發現：除字形和字音的啟動效應之間無統計學意義（P＞0.05），其余均有統計學意義（P＜0.05）。

被試類別和字跡類型的交互作用有統計學意義［F（1，95）=8.34， P=0.005， ηp2=0.08］。進一步簡單效應檢驗發現：CA兒童識別手寫字跡和打印字跡的反應時無統計學意義（P＞0.05）；

DD兒童識別手寫字跡的反應時短于打印字跡［（1146.01±23.98）vs.（1208.07±24.75）; P＜0.001］（見圖5）。字跡類型和啟動類型的交互作用有統計學意義［F（3，285）=13.50， P＜0.001， ηp2=0.12］。進行簡單效應分析發現：所用反應時，被試識別手寫字跡的字形［（1035.30±140.26）vs.（1095.30±190.34）; P=0.002］、字音［（1071.71±167.76）vs.（1144.51±209.06）; P＜0.001］、字義［（1008.60±162.72）vs.（1090.66±158.31）; P＜0.001］比識別打印字跡所用反應時更短（見圖6）。

四、討論

（一）漢語DD兒童存在詞匯識別困難

本研究采用四因素混合實驗設計，揭示了手寫字跡和打印字跡促進正常兒童和DD兒童的詞匯識別效果差異。本研究發現，漢語DD兒童詞匯識別的正確率和反應時均顯著低于正常兒童，表明漢語DD兒童存在詞匯識別困難，與已有研究結果一致［30］。繼續分析發現，3—4年級的DD兒童的字形、字音、字義識別正確率均較低。隨著年級的提升，5—6年級DD兒童的字形和字音識別正確率有所提高，但字義識別能力仍然較差。同類研究也發現，小學三年級和初中二年級的DD兒童都存在字義識別缺陷，并且年級越高，問題越明顯［31］。關于漢語DD兒童的字義識別問題，有研究認為，在漢語閱讀中存在著獨立的詞匯語義通路［32］，但是漢語DD兒童的詞匯語義通路卻是受損的［33］，導致無法完成字義識別。因此，漢語DD兒童存在詞匯識別困難，其中字義識別問題較為突出，即使隨著年級提升，字義識別缺陷仍然存在。

（二）手寫字跡對DD兒童進行詞匯識別加工存在促進作用

本研究發現，相比打印字跡，DD兒童和CA兒童識別手寫字跡都表現出更高的正確率和更短的反應時，說明手寫字跡更能促進詞匯識別。繼續分析發現，手寫字跡對DD兒童詞匯識別促進作用更大，表現為與打印字跡相比，DD兒童識別手寫字跡的正確率更高，反應時更短。雖然有研究發現成人和兒童對打印字跡的詞匯識別表現更好［34］，但是也有研究顯示，手寫字跡對成人和兒童詞匯識別的促進效果最大［35］，本研究結果一定程度上與后者保持一致。出現該結果可能有以下兩點原因：①個體識別手寫字跡時，負責手寫字跡的腦區會得到更強的激活［36］，這使得個體識別手寫字跡比打印字跡消耗的認知資源更少，對手寫字跡的加工程度也更深［37］；②本研究被試為3—6年級兒童，均在低年級時期通過中文讀寫教育和定時定量的手寫字跡練習積累了大量對手寫字跡的視覺空間記憶和書寫運動記憶，這些額外信息能夠促使DD兒童和CA兒童完成對手寫字跡的識別。

（三）手寫字跡對DD兒童識別加工字音與字義存在促進作用

本研究還發現，相比打印字跡，手寫字跡更能促進DD兒童對字音和字義的識別，對CA兒童字義識別也有顯著促進。但是，手寫字跡均不能促進二者對字形的識別，表明手寫字跡對字形、字音和字義識別的促進作用存在差異。出現該結果可能有以下原因：①實驗材料皆為被試學習過的高頻字及常見字，并且由于小學語文課程設置的原因，被試從低年級開始就以較高頻率在練習手寫漢字和識讀打印漢字，這可能使得被試能以相近的正確率識別手寫字跡和打印字跡下的形似字；②對打印字跡的研究發現，DD兒童和正常兒童在漢字視覺辨別任務中的正確率和反應時均無顯著差異［38］。對手寫字跡的研究則發現，作為構成字形所必需的筆畫在詞匯識別過程中作用較小，可能無法有效促進字形識別［39］。因此，這可能造成手寫字跡與打印字跡在字形識別方面未表現出顯著差異。另外，本研究發現，被試在無關字對條件下識別手寫字跡與打印字跡的反應時并無顯著性差異。這可能是因為無關字對的啟動字與目標字的字形、字音與字義不存在任何關聯，造成被試在不同字跡條件下識別無關字對均需要較長時間，從而難以表現出差異。

五、結論與建議

綜上所述，本研究發現，漢語發展性閱讀障礙兒童的詞匯識別能力較差，特別是字義識別。但是手寫字跡比打印字跡更能促進漢語發展性閱讀障礙兒童的詞匯識別，特別是字音和字義。據此建議教師加強對DD兒童的正字法訓練，講解字音規則并通過拆字講解字義，幫助DD兒童提升識字量及詞匯識別能力。教師在課堂教學中多展示手寫字跡，配合講解漢字構造原理，豐富學生的視覺和聽覺刺激，幫助學生更好地記憶和理解所學漢字。教師為DD兒童制訂專項學習計劃，減輕其學習壓力，提升其學業自我效能感［40］。另外，本研究也存在一些不足，本研究僅選擇了3—6年級兒童作為實驗對象，并且樣本量較小。未來研究需要向下選擇1—2年級兒童以及向上選擇初中生從而擴大取樣的年齡范圍，同時擴充樣本量，深化研究結論。本研究僅探討了啟動條件下手寫字跡與打印字跡的識別差異，下一步應考慮讓被試直接識別不同字跡以探究其中差異。同時，后續研究可以考察不同性別的DD兒童對手寫字跡與打印字跡的識別差異，同時對DD兒童開展手寫字跡干預訓練，進一步檢驗手寫字跡對漢語發展性閱讀障礙兒童詞匯識別的促進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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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search on the Handwriting Processing Characteristics in Children With Chinese Developmental Dyslexia

ZHAI Huaqiang ZHANG Xiaoyan WU Yunxia ZUO Hanxing LI Wenhui

（ College of Preschool and Primary Education， Shenyang Normal University Shenyang 110034）

Abstract：

To explore the recognizing and processing differences between handwriting and printed characters for children with Chinese developmental dyslexia （DD）， 45 DD children were selected from a primary school in Shenyang City based on tests of literacy and Raven’s Progressive Matrices， and 54 children with normal literacy levels and matched physiological age （CA） were also selected. A Chinese character priming experiment was conducted to investigate the accuracy and reaction time of the two groups in recognizing handwriting and printed characters. The results are as follows： in terms of accuracy， the accuracy of recognizing handwriting is higher than that of printed characters for both CA children and DD children. Compared with printed characters， CA children have higher accuracy in recognizing the meaning of handwriting， while DD children have higher accuracy in recognizing the pronunciation and meaning of handwriting; In terms of reaction time， the time for DD children in recognizing handwriting is shorter than that of printed characters， while CA children’s reaction time to recognizing handwriting and printed characters are not significantly different. The findings suggest： handwriting can effectively improve the vocabulary recognition ability of children with Chinese developmental dyslexia. Based on the above findings， this paper puts forward some suggestions on improving vocabulary recognition ability and specialized training of handwriting for children with Chinese developmental dyslexia.

Key words： handwriting; printed characters; Chinese characters; developmental dyslexia; vocabulary recognition

（特約編校 孫 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