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外合作辦學學生培養滿意度及其影響因素探究

張建強　普瑞婷　楊東偉　黃學彬

［摘 要］文章對海南省中外合作辦學機構和項目的本科生進行隨機抽樣調查，了解學生在培養過程中或培訓結束后的滿意度，并深入分析了影響滿意度的相關因素及不滿意的原因。研究結果表明：學生總體上對中外合作辦學是滿意的，但認為仍存在一定的問題，其中教育質量沒有達到預期是直接內部原因，專業培養、專業就業及專業延伸等也是影響滿意度的重要因素，中外合作辦學的服務質量滿意度與其影響因子成正相關關系。

［關鍵詞］中外合作辦學；培養滿意度；影響因素

［中圖分類號］ G640 ［文獻標識碼］ A ［文章編號］ 2095-3437（2023）04-0001-05

隨著經濟全球化，人們對知識和技能的渴求越來越強烈，使得高等教育國際化趨勢也越來越明顯。2019年，教育部與海南省人民政府聯合印發《關于支持海南深化教育改革開放實施方案》，明確提出支持海南建設國際教育創新島，支持境外一流高校到海南開展中外合作辦學，實施國際教育，打造新時代中國教育開放發展新標桿。

海南省正處于建設國際旅游島的關鍵時期，需要注入大量的“新鮮血液”，所以海南省中外合作辦學項目的本科生有很大的競爭優勢，并且他們個人的滿意度也與社會對中外合作辦學人才培養的認可度有著極大關聯。鑒于此，本文以海南省為例，對中外合作辦學項目的本科生進行滿意度調查，并在調查的基礎上進一步分析及研究滿意度影響因素，從而提出改進建議。

一、海南省中外合作辦學現狀

近年來，海南省大力鼓勵并支持省內各高校采取“引進來，走出去”的方式積極推動中外合作辦學的進程，加大國際優質教育資源的引進力度，為海南自由貿易港的建設尤其是現代服務業的發展提供強有力的人才和智力支持。

得益于中央政府促進教育全面深化體制改革，各項重要政策不斷向海南省傾斜，如給予海南試點國際高中和國際幼兒園、試點境外工科大學和職業院校獨立辦學、引進國內外知名高校招生計劃單列安排等特殊政策支持，各項目如雨后春筍般紛紛成長壯大起來。面對如此利好的環境、千載難逢的機遇，海南省內高校如海南大學、海南師范大學、海南醫學院、海南熱帶海洋學院等，也積極引進國外優質教育資源，申報了合作辦學機構和項目。

據海南省教育廳國際合作與交流處負責人介紹，截至2019年底，海南省共有1家中外合作辦學機構和14個中外合作辦學項目，其中有4個本科中外合作項目，分別是海南大學、海南師范大學、海南熱帶海洋學院和三亞學院，其余10個中外合作辦學項目均在海南省的各高職院校，各類中外合作辦學項目在校學生共計2000多人。海南省的中外合作辦學機構是海南大學與美國亞利桑那州立大學聯合開辦的國際旅游學院，它不僅是海南省首個中外合作辦學機構，也是我國首個旅游類中外合作辦學機構。但是，就海南省中外合作辦學的整體環境而言，其中外合作辦學的機構和項目數量不多、規模較小，還有很大的發展空間。

海南省的中外合作辦學項目大都實行全英文教學和“4+0”學習模式，學生四年學業都可在國內完成，每個學生在國內就可以享受到國際優質教育資源，也可以根據個人意愿和經濟條件申請到外方學校交換學習；授課教師1/3來自外方學校，1/3來自海南本校，其余的師資則通過國際渠道擇優招聘；專業課程設置由中外學校雙方共同設置，學生均使用英文原版教材學習，以進一步提高國際化教學水平，為培養國際化人才盡可能地投入優質資源。

中外合作辦學的文憑授予形式分為單文憑授予形式和雙文憑授予形式。單文憑授予形式是指學生在完成相應年限的學業后即可以獲得國內高校的文憑，這類學生往往是高考成績不理想，并且進入大學后對學習也較為懈怠，各項成績不達標，未能達到外方合作學校的相應要求，因此，他們雖然可以享受中外合作辦學項目中的一些資源，但是接觸到的師資力量相對較弱一些，畢業時也只能獲得單一文憑。這種辦學方式的優點在于校方在初期不用太過擔心生源問題，但是也存在很大的隱患——進入校園的新生學習能力有一定差距，導致教學效果不佳，學生在后期對中外合作辦學的滿意度較低。雙文憑授予形式就是學生在順利畢業時可以同時獲得國內和國外兩所高校的學位證書。學生如果想要進入中外合作辦學項目學習，就要達到一定的要求，如雅思分數在5.5分以上，或者需要通過外方院校的面試，往往需要經過層層篩選。雙文憑對學生的職業發展具有較大的優勢，因此，學生對中外合作辦學的滿意度較高。

二、研究設計

為增強研究的真實性與可靠性，本研究以海南省內不同城市的兩所本科院校中外合作辦學項目的不同年級學生為被試對象，分別是海口市的海南大學與美國亞利桑那州大學合作辦學項目、三亞市的海南熱帶海洋學院與奧地利克萊姆斯應用科技大學合作辦學項目的學生。

本研究主要運用問卷調查和定性分析的方法，了解中外合作辦學項目本科生培養過程中學生對服務質量的滿意度，討論影響滿意度的重要因素，為海南省中外合作辦學的進一步發展提供建議。調查問卷由三部分組成，共14小題：第一部分是研究對象的個人信息；第二部分是專業滿意度量表，采用了李克特量表法，1=“非常不滿意或非常不同意”，2=“不同意或不滿意”，3=“不確定”，4=“同意或滿意”，5=“非常同意或非常滿意”；第三部分是研究對象對專業培養與自身表現的總體評價及建議。

本研究的目的在于向不同年級的學生采集信息數據，了解學生對中外合作辦學的看法與評價，最重要的是弄清影響學生滿意度的因素有哪些，因此，本研究及調查問卷設計的主要內容從專業培養、培養成果、專業就業和專業延伸四個維度展開。

第一，專業培養。對學生來說，中外合作辦學項目的課程設計是最為關鍵的，這關系到他們在項目中會受到怎樣的教育、從課堂與實踐中能學到哪些知識。課程安排的合理性，課程內容的豐富程度，外教授課這種授課方式對中國學生來說是否易于接受，學生在“4+0”的國內環境中能否充分接觸到外國文化、享受到充足的學習資源，專業內的學習環境是否有利于學生進入沉浸式學習，在專業實踐中學校能否提供豐富的資源，等等，這些因素都會影響學生后期的發展，從而使其做出不同的評價，形成不同的滿意度。

第二，培養成果。本研究的對象包括未畢業學生和已畢業學生，他們或多或少都接受過國際教育，而培養成果卻大有不同。調查發現，不管是學生家長還是學生本人都對中外合作辦學中國際教育的成果非常重視，如在學習過程中是否掌握了充分的專業技能、是否提升了專業素養、在專業見習實踐中崗位技能是否得到了充分訓練、專業培養是否與工作有較高的匹配度等，這些因素都與學生的就業情況和未來發展道路緊密相關。

第三，專業就業。就業是大多數學生在畢業后面臨的首要問題。中外合作辦學項目畢業的學生在就業過程中與同專業普通本科生相比是否具有競爭優勢，也是大家關心的問題。學生會關心社會對專業的需求程度、相關行業的專業性要求、就業方向是否多元化、工作崗位的薪酬福利如何、社會對專業的認可程度等，而這些問題是否會成為學生就業的障礙，或者能否為中外合作辦學的學生帶來些隱形福利，幫助他們快速從學校融入社會，這些都需要進行研究。

第四，專業延伸。中外合作辦學的獨特性——全英文教學、外教授課，會使學生的外語水平等各方面能力得到不同程度的提高，也會為項目內就讀的學生出國深造、在外企或國外就業帶來一些便利。但是，其是否真的有所幫助，受到了一定的質疑，這會間接影響學生的滿意度。

三、數據分析

（一）個人信息描述性分析

本研究的調查問卷發放共計280份，回收有效問卷264份，回收率為94.3%。在有效樣本中，男生83人，女生181人；大一年級88人，大二年級66人，大三年級55人，大四年級29人，已畢業26人；在報考時將中外合作辦學項目專業作為第一志愿的100人，作為第二志愿的37人，作為第三志愿及后續志愿的79人，服從調劑的48人；有出國意向的97人，無出國意向的167人。

表1、表2數據顯示，大多數學生在報考前對中外合作辦學專業的了解并不全面，有大約20%的學生并不了解與其相關的知識，有將近30%的學生是由父母之外的人推薦而選擇了這個專業。雖然大家對中外合作辦學專業有些許陌生，但還是有很大一部分學生對這個新鮮且獨特的專業充滿了極大的興趣，有73.86%的學生是遵從自己的意愿主動選擇加入中外合作辦學項目的，并且對它抱有很高的期望。

（二）總體評價

據表3可知，選擇配合及非常配合的學生占比為50.75%，不太配合及不配合的學生僅為4.93%，這說明絕大部分學生都能積極配合學校的教學方案，認真學習專業知識。

據表4可知，學生對專業的整體評價中，滿意和非常滿意的占44.32%，較為滿意的占45.45%，不滿意及以下的占10.23%，由此可見學生對中外合作辦學項目不滿意的較少，絕大多數都持滿意及較為滿意的態度。

（三）學生對中外合作辦學項目的看法及建議

本研究收集到的所有看法及建議中，有效數據為165條。大多數學生認為中外合作辦學項目是非常有用的，不僅能與合作學校建立更好的交流，還能更好地實現信息互通和資源共享，雖然在學習過程中多多少少會面臨一些問題，但感受更多的是活力與美好。但也有少數學生認為學習環境與課程內容對自身產生了較大的學習壓力，并且實踐類課程非常少，不能激發出專業興趣。同時，許多學生希望有更多出國互換學習的機會，希望學校多開設一些實踐課程，提高教學質量，并根據學生的需求不斷改進課程設置，減輕學生的學習壓力。

四、研究結果：影響因素

任何事物都不會十全十美，對新生事物來說更是如此。中外合作辦學目前在海南省內的發展規模還較小，處于不斷摸索前進的階段。因此，中外合作辦學在發展過程中出現問題是在多種因素綜合作用下產生的必然結果，這些問題是不可避免的，也是必須面對的。而要面對這些問題，就一定要對癥下藥，從學生的評價中找到癥結所在，仔細分析其影響因素。

（一）課程設計安排是根本原因

課程設計安排是中外合作辦學的基礎。據表5可知，不少學生在課程安排、專業實踐及學習環境方面持不滿意態度，持滿意及以上態度的僅占50%左右。中外合作辦學意味著學生同時接受中國文化與外國文化的熏陶，不同的文化有不同的思想、習俗等，會產生一定的碰撞，因此必然會引發各種錯綜復雜的問題。根據對海南熱帶海洋學院與奧地利克萊姆斯大學合作辦學的旅游管理專業學生的調查可知，該專業課程安排得十分復雜，學生需要學習會計、法律、市場營銷、經濟學等多個方面的文化知識，導致學生學習壓力比較大。學生認為學到的知識非常雜亂并且都是淺層次的，但如果要深入學習又沒有足夠的時間和精力去應對；學生對專業實踐也不甚滿意，與學校合作的實踐地點往往都是酒店、游樂園、景區等，并且提供的崗位也比較基層，學生在半年的實踐期間并不能收獲豐富的社會經驗；“4+0”的專業培養環境也在很大程度上影響了學生的滿意度，盡管是全英文教學、外教授課、英文原版教材，但是學習環境較之國外的真實英語環境還是有非常大的差距，因為在國內環境中，學生不是隨時隨地講外語，外語水平還是無法得到實質性的提高，有些甚至還達不到英語專業學生的水平，用英文授課學習的優勢沒有完全體現出來。

（二）教育質量是內部原因

學校的教學能力、教育質量也是影響學生滿意度評價的重要因素之一。據表6可知，大部分被試對象都不確定自己在培養過程中是否掌握了充分的專業技能和專業素養，這表明學生對自身的情況不夠了解，對自己的學習成果沒有自信，有些被試對象持明確不滿意的態度，占比在30%以上，這間接說明學校的教育質量的確存在一些問題。學生在中外合作辦學項目的學習過程中并沒有得到充分的訓練，這與學生個人的自覺學習程度和教育質量都有著密切的關系，其中，學校的教育質量沒有得到保障是中外合作辦學項目存在的內部問題。學生在就業時，學到的專業技能與專業素養是其進入理想行業、獲得理想崗位的主要利器，因此，學校的培養成果也是學生滿意度評價中極其重要的影響因素之一。

（三）就業問題是外部原因

由于經濟、政治、文化、社會、生態文明建設的差異，從國外引進的專業與中國的社會經濟發展需求難以無縫對接，因此，國際化人才的培養絕對不能僅簡單地將國外學校的教育方式與結構照搬照抄地運用到中國學生身上。表7數據表明，目前中外合作辦學項目畢業的學生就業仍然比較困難，不存在較明顯的競爭優勢。社會對于這類學生也沒有較大的偏好，僅將其視為普通應聘者或員工，并且往往讓其從事低技術含量的崗位，其獲得的薪酬福利也沒有達到預期的標準。所以，在就業方面，中外合作辦學的學生在社會上并沒有很強的競爭優勢，企業對其也沒有足夠重視，這給學生帶來了一定的就業壓力。

（四）與國際環境的銜接是間接原因

加入中外合作辦學項目的學生，在進入大學后就接受國際教育，學習西方文化，這為學生未來選擇出國發展打下了良好的基礎。表8數據表明，36.74%的學生有意愿畢業后出國深造或就業，這也說明有一部分學生在初期選擇這個專業時就決定要出國深造或就業，想要提前感受適應多元氛圍，了解學習更多的西方文化。對于大部分中外合作辦學項目的本科生來說，在經濟條件允許的情況下，出國深造或就業是較好的選擇，但是項目實際上并不完全有利于出國深造或就業，因為學生的實力還達不到要求，在國外深造或就業會有來自各方面的壓力，在外企工作也沒有絕對優勢。

五、討論與建議

（一）堅持以學生為本，重視學生需求

研究表明，學生在專業延伸方面的滿意度最高，其次是專業培養方面，再次是專業就業方面，而在培養成果方面的滿意度最低，各項數據之間差值不大，反映出學生對辦學質量與條件的重視。因此，在中外合作辦學項目中，建議要高度重視學生的需求，加強針對性，開展特色化、個性化教學。另外，要注重培養學生的專業興趣，引導學生學會更好地規劃自己的未來。中外合作辦學具有一定的特殊性，有些學生和家長不了解這種培養模式，認為只要進入中外合作辦學項目，就能有很大機會出國留學，真正對專業感興趣的學生較少，一些學生進入項目后配合程度較低，不重視學業。因此，建議應提高學生對專業的興趣程度——興趣是最好的老師，可多舉辦一些名師講座，積極開展專業實踐活動，讓學生真正感受到專業的魅力，這對培養學生的專業興趣和激勵其上進心有很大的幫助，同時也能拓寬學生的眼界，給學生提供考研、出國留學和工作等多種選擇。

（二）提高師資水平，加強教學建設

教學質量是學生培養過程中最關鍵的因素，優秀的師資團隊能夠很好地引導學生學習，不斷幫助學生增強自身實力，這對學生來說是非常重要的。中國的學生大多不熟悉國外的教學模式，因此，在中外合作辦學項目中不僅要借鑒引用國外大學先進的教學經驗與資源，還要考慮到中國教育教學的實際發展現狀，招聘經驗豐富、靈活應變的教師，根據中國學生的發展訴求做出相應的教學調整；另外，建議改善教育環境，不斷提高教育教學質量，提高中西課程的融合度，營造良好的學習氛圍，從而提高學生群體的滿意度，推動海南省中外合作辦學項目的健康可持續發展。

（三）改善就業服務工作，拓寬學生職業發展空間

數據表明，中外合作辦學項目的學生在專業就業方面滿意度較低，學生對于社會對專業的認可程度和薪酬福利不夠滿意。針對這一調查結果，建議政府有關部門或社會組織進一步加快職能轉變，加強就業服務和宣傳工作，增加多種就業渠道，引導企業了解關注這一類學生，提供更多的就業機會。另外，學生對就業的滿意度低，說明中外合作辦學項目的學生可能對職業個性化需求較為明顯，建議學校一方面要提高教育質量，努力培養學生的各項技能，提升學生的專業能力；另一方面要開展就業指導，加強擇業觀、職業觀的教育，引導學生做出正確的職業規劃，找到適合自己的發展道路。

［ 參 考 文 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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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劉鳳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