線上教學的偶然性向必然性轉化的機遇和條件研究

岳真 趙鍇

［摘 要］目前線上教學的研究和應用仍然處于探索階段，特別是突發疫情期間的線上教學具有顯著的偶然性特點，而線上教學的偶然性背后隱藏著教學信息化變革的必然性。依據偶然性向必然性轉化的客觀規律，各種方式的線上教學為教學形態的必然性轉化提供了機遇。文章從哲學思維角度出發，對提高認識、操作和利用機遇的能力，創造偶然性向必然性轉化的條件等方面進行了探討，為促進線上教學的偶然性向信息化教學的必然性轉化提出了相應的措施和建議。

［關鍵詞］線上教學；偶然性；必然性;機遇;條件

［中圖分類號］ G642 ［文獻標識碼］ A ［文章編號］ 2095-3437（2023）03-0055-04

近年來，線上教學的研究和應用在高校中已經得到快速發展，特別是2020年初疫情期間的大規模線上教學對維持正常教學秩序和教學質量起到了關鍵作用。突發疫情背景下的線上教學既是對正常教學秩序的挑戰，也是促進我國信息化教育教學深刻變革的重大機遇[1]。從哲學角度分析，當前傳統教學模式因其占據控制性地位代表了舊的必然性，而線上教學的研究和應用在時間和空間上仍處于點狀或線狀的不穩定狀態，迄今未成為主體教學模式，仍屬偶然性的表現。依據必然性轉化在事物發展和進步中的客觀規律，傳統教學模式作為舊的必然性，必將被新的必然性所代替，以互聯網、多媒體、人工智能等現代信息技術為支撐的線上教學新模式必將成為主流[2]。然而促進線上教學的偶然性向新的必然性轉化，需要在提高認識和操作機遇能力的基礎上，創新線上教學理論基礎、調整教學價值取向、創新轉化條件和實踐[3]。本文參考疫情期間和平時線上教學實踐及相關研究資料，通過分析線上教學的偶然性與必然性之間的對立統一關系和相互轉化作用，對線上教學的理論與實踐、問題與短板、支撐與發展等問題進行研究，為進一步促進新型線上教學和開創現代教育教學新時代提供基礎。

一、線上教學之偶然性與必然性的辯證分析

（一）線上教學的偶然性與必然性

必然性與偶然性是揭示客觀事物聯系和發展過程中內在的本質聯系與外在的非本質聯系之間相互關系的一對哲學范疇。必然性是事物的本質聯系，合乎客觀事物聯系和發展規律，并決定事物發展的基本方向。偶然性是事物的非本質聯系，具有在客觀事物聯系和發展中出現或不出現、這樣出現或那樣出現的不確定趨勢，它是由事物外部或內部的非本質因素所決定的。目前，傳統教學依舊具有控制性地位，是舊的必然性。雖然線上教學在疫情期間或者平時教學活動中已經得到較多的研究和應用，但它仍然處于不穩定性和非系統性的發展時期，具有偶然性特點。因此，促進線上教學變革和發展，直至其成為新的必然性，是現代化教育的方向和未來。偶然性與必然性具有對立統一特點：兩者因產生的原因、表現形式、在事物發展中的地位和作用不同而相互對立；統一則表現在雖然線上教學當前處于不穩定和不確定的從屬狀態，但現代化線上教學作為新的必然性隱藏于疫情期間和平時線上教學的偶然性之中，并通過大量的線上教學的偶然性表現出來，而這種偶然性又為新的必然性的發展和轉化開辟道路。利用偶然性和必然性在一定條件下相互轉化的特性，創造和利用有利條件促進偶然性向必然性轉化尤為重要[4]。

（二）線上教學偶然性特點的表現

線上教學的偶然性特點表現在：一是目前各種形式的線上教學仍是在傳統教學控制下的應急策略，突發疫情促使了線上教學事件的發生；二是多數線上教學活動處于研究和探索階段，人們對線上教學的態度也不盡統一；三是雖然我國正在逐步加大利用互聯網、多媒體、5G技術及人工智能等先進信息技術來開展教學的范圍和力度，但線上教學的開展情況和發展水平不均衡。盡管如此，這種偶然性也顯示出了未來線上教學的基本形態和特點并能夠為新的必然性的出現開辟道路。目前，包括視頻公開課、慕課、微課、翻轉課堂及混合在線教育模式的研究和應用已經頗具規模和基礎，在教育部辦公廳《關于開展2019年度網絡學習空間應用普及活動的通知》等一系列精神指導下，線上教育教學現代化變革已經成為未來發展的必然性趨勢。

（三）線上教學的偶然性能夠預示教學新形態的必然性轉化

以辯證法的觀點來看，任何事物的發生發展既沒有單純性的必然性也沒有單純性的偶然性，偶然性中隱藏著必然性，必然性通過偶然性來表現和實現[5]。縱觀近年來不同形式線上教學的研究和發展，線上教學特別是疫情期間的線上教學均是一種透過偶然性的必然性的表現，具有深刻的內涵和意義。依托以互聯網為基礎的信息化教學技術，在全新的教學模式，特殊的時間、地點、空間和環境條件下的教學充分說明這是一次教育教學現代化建設成果的集中展示，也是線上教學產生巨大變革前的偶然性顯現。筆者在總結西安交通大學疫情期間線上教學經驗教訓的基礎上，參照全國 57 所高校的線上教學質量報告及福建、山東兩省課程平臺數據統計報告，認為在線教學真正體現了“以學生為中心”的價值取向，踐行了學生自主學習的教學模式，既讓廣大師生獲得了嶄新的教與學體驗，也為高校管理者的精準施策提供了大數據支撐。 疫情期間的線上教學成果和經驗預示著線上教學的發展和普及、教育教學現代化變革的客觀規律和必然性，也揭示了我國從傳統教學向教育教學現代化轉化乃至全球教育發展的重大機遇。線上教學順應了教育新時代的發展、教育國際化、個性化人才培養和多元化教育的需求。

二、線上教學為教育教學的必然性轉化帶來了機遇

機遇是指那些對事物發展進程有利的偶然性事件或機會，作為事物發展的動因并能夠促進事物的發展。機遇的產生需要環境的劇烈變動，社會各子系統和諸要素相互運動并具有偏向性、時效性、不可重復性及不均衡性等特點[6]。隨著我國創新戰略的實施，創新人才培養需要先進的教學理論、技術和手段，教學形態變革已經成為當務之急。2020年初疫情背景下的線上教學是對我國教育教學發展的一次挑戰，同時也促進了機遇的出現。謂之挑戰，是因為在無法預知因素較多的條件下開展的線上教學，其規模、范圍、時間和空間等諸多要素與平時教學相比，具有要求高、難度大、難以預測且難以控制因素多等特點。自新冠疫情暴發以來，我國社會環境和教育形勢受到沖擊并發生劇烈變動，正常教學秩序的各子系統和諸要素出現相互運動和失衡狀態，給依托互聯網和現代信息技術的線上教學發展和變革帶來重大機遇。通過以往線上教學的實踐和磨煉、教學理念和課程實施的完善和優化，良好的教學效果顯示出了線上教學的優勢和亮點，為全面教學改革提供了新的動力和增長點。當前，在線課程建設得到迅猛發展，已經形成了一批較成熟的高等教育課程平臺。線上教學和信息化教學已經成為我國教育教學現代化建設的發展趨勢，傳統教學形態向新型教學形態轉化的渴求和呼喚昭示著偶然性向必然性轉化的機遇已經到來[7]。

三、抓住機遇促進教育教學的必然性轉化

機遇的時效性特點提示人們必須不失時機地認識和發現機遇并充分利用機遇推動社會、經濟和教育事業的發展和變革。抓住機遇需要從認識能力、操作能力和決策能力著手。

（一）機遇的認識能力

機遇具有時效性特點。主體需要具備一定的能力和素質，才能不失時機地認識和發現機遇。以哲學的觀點分析，認識機遇需要三種能力：一是認識系統的外部條件和諸多內部因素的結構、功能及其相互作用；二是在傳統分析方法基礎上，通過運用現代自然科學所提供的系統方法、綜合方法及其他相關新方法認識和發現機遇；三是轉變傳統理性為現代理性，在直觀、多變、不確定性、無規則性等相互關聯條件下處理系統整體中突發的錯綜復雜聯系。經過疫情期間和平時的線上教學體驗，人們已經認識到教育教學現代化變革的挑戰和機遇，但認識機遇的能力、動機和深刻程度仍然不足，教育系統內不同層次和各個環節的認識主體（包括教師和教學管理人員）對機遇的認識能力有待提高。

（二）機遇的操作能力

發現機遇后，操作能力則成為對機遇進行利用的關鍵，總體包括三方面內容，即組織能力、選擇能力和控制能力。例如結合當前形勢和具體環境及條件，采取恰當的方法、措施和手段才能使機遇的效力發揮到極致，否則，發現機遇而不去利用或者利用不當，再好的機遇也會流失，應有的效果也將難以實現。在操作和利用機遇時需要以科學的方法進行組織，并突出重點，找準突破口，選擇最有利和最易成功的機遇，同時，控制和避免不利因素，排除干擾，確保讓機遇變成現實，主要可從五個方面著手：一是創新線上教學基礎理論，建立和發展線上教學整體形態下的先進教學理論，圍繞素質和能力培養構建和設計線上教學，實現教育教學現代化建設的必然性轉化[8]；二是在“以學生為中心”的教學價值取向引領下開展在線教學設計，加強學生的學習自主權，優化教學互動和交流，規范教與學的形態和質量，使教學效果得到新的提高；三是提升教師“以學生為中心”的教學理念、態度、能力，使之與線上教學設計、指導和組織水平相匹配；四是教學管理部門需要支持“以學生為中心”的在線教學，優化相關制度和頂層設計；五是完善在線教學技術支撐，包括教學平臺建設、教學監管、動態監測、教學評估及決策分析等方面。

（三）勇于擔當、善于決策才能抓住機遇

線上教學的偶然性為現代化教育教學變革提供了新的機遇，而只有那些具備較高能力和素質水平的人才能及時認識、發現、利用這一機遇。教育教學現代化的變革涉及教師、教學管理及國家教育戰略決策等全方位、多層次和多環節的體制性操作行為，在難度大、干擾因素多及難以預測的情況下存在著在變革進程中遇到挫折甚至失敗的風險，因此，認識、選擇、利用機遇并做出決策需要有膽量和勇氣，堅持改革創新，審時度勢，以發現機遇并不失時機地推動變革，創造現代化教育教學新時代。

四、創造偶然性向必然性轉化的條件，加速線上教育教學現代化

偶然性向必然性的轉化必須符合事物發展客觀規律，且必須有一定的條件支持。雖然目前部分互聯網教育的創業者、經營者和教學者缺乏長期的實踐驗證，且比較完整和成熟的線上教學體系仍未建立，但線上教育的研究和實踐基礎已經具備，新型線上教學的成熟和轉化為主流教學模式的必然性已經顯現，這就需要我們在現有基礎上創造更多有利條件，以加速偶然性向必然性轉化的進程。

（一）線上教學理論與實踐創新

現代信息技術、虛擬現實技術和人工智能的發展，為高校教育教學現代化變革提供了基礎條件。 教師與學生、教與學之間的物理生態、空間、時間關系及組織方式等正在脫離傳統的教學模式，逐漸向線上教學和信息化靠攏，而與之相適應的教學理論的變革則是新型線上教學實踐的基礎和導向。在先進的教學理論基礎上，還要加強教學實踐創新：一是利用互聯網、大數據、人工智能、虛擬現實等現代信息技術，突破原有的教育教學理念和教育教學體系結構，重塑教學組織形式和師生關系，構建新型教學管理模式及教學物理形態；二是加強“以學生為中心”的新型線上教學模式設計、建構與完善，汲取傳統教學模式的優點，在教與學的各個環節促進學生主動學習和互動；三是建立高效的線上考核、評估與反饋體系，為教學管理、督導和監督提供支持。

（二）圍繞“以學生為中心”的教學價值取向重塑線上教育人才培養方案和模式

堅持“以學生為中心”的教學價值取向就是在能力和素質培養的教學理念引領下，實現由學生被動式接受知識轉化為學生自主學習，使學生通過自主思考、探索和發現，提高分析問題和解決問題的能力，從而培養更多新時代高素質創新型人才。互聯網、人工智能及虛擬現實等信息技術的發展和介入，使教學物理形態、教學體系結構、教學技術和手段、師生互動關系和教學管理等發生了深刻的變化，現代信息技術支撐下的線上教學改革和發展已經成為教育教學現代化的必由之路。因此，應以“以學生為中心”的教學價值取向為引領，以人才培養方案為起點，對培養目標和素質要求、主干學科和主要課程、課程設置與學時學分、實踐教學環節、學位授予等主要內容進行重塑、調整和設計，建立相對穩定的、系統化和理論化的線上教學范型或模式。構建新型線上教學模式，需要加強與教學相關的諸多要素之間的協同和聯動。例如，在教學物理環境層面，加強線上教學規劃和設計，技術手段的支撐，教學評估、監督與管理；在教學軟環境層面，加強和優化教師及學生在教與學全過程中的交流、互動和演繹。

（三）教師知識結構更新與線上教學能力提升

教師知識結構的更新、教學能力和水平的提升對促進傳統教學向現代化線上教學的轉化、實現教育教學變革具有重要作用和影響。在傳統教學中，部分教師處在絕對的支配地位，他們是學生學習發展過程中的教育者、領導者和組織者，導致學生處在受支配地位，只是知識的被動接受者。要改變這種教學狀態，使傳統教學向線上教學轉化，就應在“以學生為中心”的教學理念引領下，加強教師的教學基本素質和教學基本功訓練，促進教師教學能力的提升。教學能力是指教師為達到教學目標、順利開展教學活動所表現的一種行為特征。傳統教學模式下，教學能力主要包括基礎知識、語言表達、教學組織、課堂駕馭、教材處理及教學評估等方面的能力。在現代化的線上教學背景下，教學能力的概念隨著現代信息技術在教學活動中的廣泛應用而出現了新的變化和鮮明特點。線上教學對教師教學能力提出了新的標準和要求：一是秉持“以學生為中心”的教學理念，設計、規劃和實施線上教學活動，激勵和引導學生自主學習，提高對學生能力和素質的培養水平；二是加強教學理論基礎學習，更新教學知識結構，以應對新型線上教學之需；三是掌握現代信息技術在教學中的應用技能，適應線上教學環境，創造性開展線上教學，提高教學效果。

（四）提供高效線上教學技術支撐和豐富優質教學資源

開展高質量線上教學需要有與之配套的實用技術手段和平臺。西安交通大學為了應對疫情期間的線上教學，建設了本科生教學管理平臺“思源學堂”和研究生教學管理平臺“思源學習空間”，一周內分別開通1816門次和343門次課程。但平臺建設倉促應戰，技術條件不完善，使用效果并不令人滿意，無奈教師們只能各尋其路，如選擇雨課堂、騰訊會議、騰訊課堂、智慧樹、釘釘及QQ群等平臺以完成教學任務。從使用效果來看，各種平臺各具優缺點，但由于使用平臺多而雜亂，影響了教學效果的發揮。相關研究表明，優質高效的線上教學平臺和教學資源的缺乏是影響線上教學質量的重要因素之一[9]。因此，需要提升線上教學技術水平，加強教學平臺的建設和整合，為提高教學直播、教學互動、教學評估與反饋的流暢性及教學管理提供必要條件和支持。開展高質量線上教學需要豐富的教學資源作為支撐。線上教學資源是指一切以互聯網為基礎、以現代信息技術為支撐并為學生的學習提供服務、幫助學生達成學習目標并物化了的教學組成要素。在“以學生為中心”的教學理念引領下，學校應為學生的自主學習提供豐富的知識來源，包括建設符合專業教學需求的優質教學資源庫，利用大數據優勢建設和優化電子圖書、學習參考資料，引用或創建實用的慕課、微課、微視頻集，提供學生教學評估和測驗、師生交流和生生交流所需的媒介和資料等。

（五）貫徹落實國家教育信息化建設整體規劃，普及線上教育

自2017年至今，教育部出臺了一系列關于數字教育資源和網絡學習空間建設的指導文件，包括《教育信息化“十三五”規劃》《教育信息化2.0行動計劃》和《2019年教育信息化和網絡安全工作要點》等，積極推進“互聯網+教育”發展。普及線上教學、促進教育教學現代化的變革已經成為國家教育發展戰略。2020年初暴發的疫情促使全國各級學校實施了線上教學，至今已積累了大量頗有價值的教學經驗和教訓，為下一步的線上教學改革打下了堅實的基礎。作為偶然事件的疫情期間線上教學，對我國線上教育現代化必然性轉化起到了催化作用。今后還需要在國家教育管理部門的統一部署和指導下，進一步加強職業教育、繼續教育及高等院校多方位線上教育的規劃和落實，促進線上教育現代化轉型和變革。

［ 參 考 文 獻 ］

[1］ 左惟.趨勢與變革：高校開展線上教學的幾點思考[J].中國高等教育，2020（7）：10-12.

[2］ 薛成龍，李文.國外三所大學線上教學的經驗與啟示[J].中國高教研究，2020（4）：12-17.

[3］ 夏春明，夏建國.抗疫背景下高校在線教學的實踐探索及改革啟示[J].中國高等教育，2020（7）：19-21.

[4］ 彭新武.重識偶然性和必然性[J].齊魯學刊，2001（2）：105-111.

[5］ 常獻平.偶然性與必然性的相互關系及其方法論意義[J].學術論壇，2002（5）：24-27.

[6］ 許先春.論發展機遇[J].學習與探索，1998（5） ：54-58.

[7］ 韓筠.以在線課程為重要抓手，促進一流本科專業建設[J].中國高等教育，2019（18）：26-28.

[8］ 楊家興.線上教學相關理論基礎和制度規劃的考量[J].天津電大學報，2006（2）：7-11.

[9］ 鄔大光，李文.我國高校大規模線上教學的階段性特征：基于對學生、教師、教務人員問卷調查的實證研究[J].華東師范大學學報（教育科學版），2020（7）：1-30.

［責任編輯：周侯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