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創傷·處所意識·共同體
——莫里森《家》的地理批評解讀

2023-06-01 17:30:39郭麗峰
長治學院學報 2023年6期
關鍵詞:家園小說

郭麗峰

(太原科技大學 外國語學院,山西 太原030024)

托尼·莫里森(Toni Morrison, 1931-2019)是美國迄今唯一獲得諾貝爾文學獎的非裔女作家。其小說《家》(Home 2012)出版后在評論界引起廣泛關注和好評,被評為美國國家公共電臺年度最佳圖書。小說《家》呼應了莫里森早年一篇文章《家》①黑人家園問題是托妮·莫里森整個文學生涯關注的焦點,家也構成了她全集中永久而強大的隱喻。她曾在一篇題為《家》的文章中講到:“種族和家園問題是我工作中的優先事項,兩者都以某種方式啟動了我對難以捉摸的主權的探索,以及我識到它的偽裝后的放棄”(《家》4)。的主題,“關注了家、家庭、歸屬、流放這樣的原型”,[1]成為其全集中對黑人家園意識母題和隱喻探索最直接的作品。小說《家》短小精悍,在悲傷的故事中洋溢著積極樂觀的情緒。短短160 多頁濃縮了莫里森一貫的主題和風格,以變換交替的人物內視角和作者全能視角講述了朝鮮戰爭退伍黑人士兵弗蘭克·莫尼(Frank Money)及其妹妹伊茜拉德(茜Cee)出走家鄉,在外流浪,以及返鄉重新找到歸屬感及自我身份的故事。《家》“是關于治愈的可能性、是充滿希望的故事”,[2]表達了莫里森對黑人生活及黑人家園建設的密切關注。

國內對小說《家》的研究多集中于小說中的創傷主題(胡杰2015;龐好農 2016;詹作瓊2017;刀喊英 2019 等)以及敘事技巧與美學(彭杰2013;項玉宏 2014;張銀霞2018 等)。運用空間理論對小說展開研究或從其它視角探討小說中的空間也成為該小說研究的一大熱點。王守仁與吳新云從國家、社區、房子三個層面探討了美國黑人“無立足之地”的生存處境;[3]許克琪與馬晶晶運用空間理論從地質空間、心理空間和社會空間三個層面分析了小說的空間敘事特點;[4]曹穎哲和高原運用列斐伏爾的空間生產理論探討了社會空間中白人的絕對控制權對黑人的剝削和壓迫;[5]李明嬌以福柯的異質空間為切入點,著重分析了小說中的異質空間與黑人主體性的建構;[6]胡亞敏探討了小說中的戰爭書寫以及美國的民族空間;[7]基于福柯的身體理論,劉曉麗則探討了小說中的空間、權力與黑人身體書寫。[8]現有研究雖從不同側面豐富了對小說中地理空間、空間敘事形式、空間關系的解讀,但未將作為存在與感知的處所意識納入討論中。此外,該小說研究中尚存在一些亟待回答的問題,如:弗蘭克兄妹對家鄉洛特斯情感變化的根本原因何在?家鄉洛特斯這一兄妹曾經逃離的小鎮緣何成為兄妹兩身體和心理創傷治愈的所在?莫里森通過小說投射了對黑人家園共同體怎樣的政治想象?本文以塔利的處所意識為概念,通過對小說中空間、創傷、身份的互動及莫里森的家園書寫展開研究,旨在揭示小說人物處所意識及其變化的根本原因,以期彌補小說研究中的空白。

20 世紀末見證了“批判社會理論對空間的重申”[9]以及文學和文化研究中的“空間轉向”。美國空間研究領軍人物羅伯特·塔利(Robert Tally)2019 年出版的《處所意識》(Topophrenia)是其多年來文學空間研究成果的精髓。在梳理地方(place)含義的基礎上,塔利把希臘詞根topos 與phren 合成topopherenia 一詞,形成了他的“處所意識”概念,用來表示“對地方的關切”(place-mindedness),即“人們對自己所處地方(位置、地點、方位、環境、空間關系等)的意識和關切”。[10]185塔利拓展了段義孚(Yi-Fu Tuan)所提出的“戀地情結”(topophilia),其處所意識既包含戀地情結所指向的充滿陽光、歡快的感情,也包含了特里格(Dylan Trigg)提出的“地方恐懼”(topophobia)的全部感情效果,[11]23-24如痛苦,不快等情感,還包括了“一種更廣泛的地方意識,有時充滿快樂,有時略帶焦慮”。[11]6基本的地方意識是“我們作為人、作為主體和存在的本質中的一部分”,是海德格爾“寓居于世(being-in-the-world)”理念的一部分。[12]11人作為主體對自己所處空間與地方的意識及密切關切,對個人主體與更為宏大的抽象空間之間關系的認知與理解,以及隨之產生的“戀地情結”或“地方恐懼”,構成了主體思維、經驗和存在的必要組成部分,影響了個人的主體性和身份建構。小說《家》中弗蘭克和妹妹茜與所處空間及地方的關系體現了塔利所提的“處所意識”及其對身份的影響。通過探究空間、處所意識、創傷與身份的互動及其背后的原因,文章揭示了“處所意識”不僅是人物創傷的緣起,更是人物完成“離家—返家”繪圖模式,最終構建自我的根本原因。本研究有助于揭示莫里森對黑人家園共同體的思考,對黑人家園的政治想象,以及對黑人在充滿創傷的空間中構建自我身份途徑的思考。

一、“這是誰的屋子?”——“非家恐懼”與斷裂的自我

塔利在訪談錄中談到:“人與空間以及地方的關系,影響了我們如何認識世界以及我們在這個世界中的位置”。[12]11當人們“意識到自己處于某個空間、意識到自己與某種更宏大的空間組織的關系,往往會帶來焦慮,這種焦慮源自對未知或不確定因素的擔憂”。[10]186尼爾·亞歷山大(Neal Alexander)在文章《地方感》(“Senses of Place”)一文中提出“地方感在我們五官參與理解并積極繪制地圖以及理解他們所發生的世界中產生”。[13]作為主體的人與所處空間的交流和互動決定了人對空間的主觀感受和對自己的定位,而作為人類社會生活基本空間形式的家“堪稱個體界定自我價值的重要媒介”。[3]然而在小說《家》中,佐治亞的洛特斯對于弗蘭克和茜構成了一個非家之“家”,而繼祖母麗諾爾的房子構成了禁錮兄妹倆的第一個幽閉空間,“標志著人物與社區在精神和情感上的隔閡和疏離,以及它抑制了人物維持與場域有意義的聯系方式”。[14]6他們對洛特斯的主觀感受是不愉快的、焦慮的、可怕的、憎惡的,這種“非家恐懼”(uncanny/unheimlich)和地方恐懼(topophobia)影響了他們對自我身份與價值的認知。

這是誰的屋子?

誰的夜晚沒有一絲光亮?

你說,誰擁有這棟房子?

它不是我的。

我向往另一棟甜美明亮的,

看得見彩色的小船劃過湖面,

廣闊的田野向我張開雙臂。

而這棟這么陌生。

暗影幢幢。

說啊,告訴我,為何我的鑰匙能打開這把鎖?

小說伊始的題詩揭示了小說的主題,這個非家之“家”的黑暗、陌生、暗影幢幢,讓詩歌敘述者對“一棟甜美明亮的房子”有了無限的向往。這也表明了生活在美國的非裔美國人對家園共同體的期待與向往。他們需要的不僅僅是暫時寄居在一個不屬于自己的土地上,而是一個真正意義上充滿光明、色彩和溫暖的家。

塔利認為“個人主體通過他/她的經驗和感知建立一個地方,同時又受制于這個抽象的或分散的地方和空間,在這里個人主體被定義”,而“地方必須被理解為具體化的高密度社會關系構成的整體”,而這樣的社會關系“可能會在那些居住、訪問甚至只是知道這些地方的個人或群體的日常經驗、態度或記憶中揭示出來,這反過來又可能代表著交叉的歷史事件、敘述、創傷等的復雜聯系”。[11]33

在《家》中,因3k 黨的肆意驅逐迫害,四歲的弗蘭克與父母背井離鄉,顛沛流離,在洛特斯繼祖母麗諾爾家過了三年寄人籬下飽受白眼和冷遇的生活。惡毒、刻薄、吝嗇的麗諾爾把“被占了便宜的不悅凝結成一塊陰云”,[15]88把盤桓在自己的頭上的怒氣發泄到了小弗蘭克和妹妹茜身上,尤其把茜作為她怨恨聚焦的對象。飲食上克扣糧食,肉體上虐待二人,言語上對茜進行語言暴力。“陰溝里的孩子”是麗諾爾貼在茜身上的標簽,使得茜從小“就被打上了不討人喜歡、令人難以容忍的‘陰溝里的孩子’”[15]133的烙印,讓茜接受了這個標簽,成為一個沒有自信、自尊、自我,在一切面前哆哆嗦嗦的女孩。寄人籬下的冷遇、受虐和孤獨,使得茜不但完全缺失“家”的安全感,更滋長了茜“非家”之家的恐懼。這個“非家”之家的幽閉空間對茜的身體規訓決定了她在空間關系中始終是被動的、受創的主體身份。繼祖母多變易怒的性格、突如其來的責罰等無時無刻不在誘發茜的焦慮情緒,深刻影響著茜對所處空間以及空間關系的認知,造成茜獨立性的缺失,被剝奪了對自我身份和價值清醒認知的能力。

寄人籬下三年后,弗蘭克一家終于攢夠了錢在租來的房子里重新安家,但這個家也沒能為弗蘭克和茜提供一個可以錨定自我的空間。父母在生活的重壓下疲憊不堪,缺乏對孩子足夠的關愛和照管,“他們所有愛的表示都像剃須刀——鋒利、短促而單薄”。[15]50弗蘭克和妹妹寄人籬下時所遭受的創傷并未有所改善,依然像“被遺忘的漢塞爾和格蕾特爾,手拉著手在寂靜中尋找方向,努力想象未來”。[15]50母親艾達從未對女兒說過“你不是出生在陰溝里,而是在我的懷里”。[15]133親情的斷裂和哥哥的過于保護讓茜在生活中不斷自我矮化。

對于弗蘭克來說,洛特斯是“世界上最糟糕的地方,比任何戰場都糟糕”,[15]83“除了呼吸,沒有別的目標,沒有要戰勝的東西”,[15]83是不值得想念的,“除了星空,關于那個地方我沒什么想念的”,[15]84是令人害怕的,“如果不是聽說妹妹遇到了麻煩,我連回家的念頭都不會有……我不得不回去,但我害怕”,[15]84是令人憎恨的,恨這里“休耕時揚起的沙塵暴,恨掃除薊馬的戰斗,恨這里令人目眩的炎熱”。[15]124而對于茜來說,她把和普林斯荒唐的婚姻完全歸結于洛特斯小鎮的愚昧落后。弗蘭克和茜在洛特斯的存在焦慮與他們對洛特斯的主觀感知、主觀經驗、地方感密切相關,“在焦慮中,人感受到非家恐懼”,“意味著‘無處’(nowhere)和出離家園(not-being-at-home/das Nicht-zuhausesein)”,[11]37而這種地方感又代表了交叉性的歷史事件、種族創傷、親情創傷以及其它不良童年經驗對兄妹倆身份的破壞性影響,使得兄妹倆對家鄉洛特斯這個地方充滿了負面情緒,缺乏地方感和歸屬感,導致了“家”成為兄妹倆長大后急于逃離的地方。通過他們二人的經歷,莫里森展示了美國國家空間對黑人家庭空間的擠壓和滲透,使得家變成了非家之“家”。

二、流離失所、創傷與身份迷失

塔利認為“處所意識的特點即對給定地點的主觀參與及地方感”,[11]39“一種特定的、可識別的‘處所意識’影響了我們的活動和行為”。[11]40對家鄉洛特斯的負面情緒和認同感缺乏,使得長大后的弗蘭克急于奔赴朝鮮戰場,認為戰場是自己唯一的出路。而離開洛特斯就意味著根的斷裂,失去了文化記憶以及身份認同的依托。朝鮮戰爭中,弗蘭克不僅失去了兒時最好的朋友,還遭受了嚴重的心理創傷和應激障礙。作為唯一幸存者所背負的愧疚感使得弗蘭克成為有“家”不能回的人。沒有軍令可服從的他缺乏生活目標,如同“游魂一般”[15]69四處晃蕩,靠領軍隊補貼和偶爾打零工生活,成了靠酒精不斷麻痹自己戰爭痛苦記憶的“瘋瘋癲癲的醉鬼”。[15]69戰時的殺戮和滿是尸體碎片的陰魂不散的場景不斷折磨著他,讓他無法融入正常生活,時時把他拋進令人動彈不得的絕望深淵。

弗蘭克離開故鄉洛特斯后,輾轉流浪于多個地方,從南到北,從戰場到城市,都沒有形成穩定的地域創制,其身份依然是斷裂的,正如比沃斯(Beavers Herman)所說“這部小說展現了困在幽閉空間的人物,他們發現自己的身體‘被卷入歷史’,剝奪了他們待在一個地方的能力,因為無論他們身處何地,一個與創傷相連的地方都伴隨著他們,使戀地情結成為不可能”。[14]203和莉莉同居的短暫日子雖讓他覺得“好像回到了家”,讓戰爭場景淡去,“成功驅散了他的混亂、憤怒和羞恥感”,[15]110但事實上也沒有幫他擺脫戰爭的陰霾,“它們只是在等待卷土重來的機會”。[15]110與莉莉關系破裂后,弗蘭克離開了兩人的愛巢,繼續過上了在街頭晃蕩的漂泊生活。后因流浪罪,即“在室外任何地方站著或無明確目標地走動”[15]7被逮捕,戴著手銬被送到瘋人院,不斷被注射嗎啡鎮定。漂泊不定的空間與顛沛流離的生活是戰后弗蘭克的主要狀態,在不斷被迫重溫戰爭殺戮的記憶以及借酒麻痹自我中,弗蘭克迷失在各個地方,失去了情感、理性、被當成瘋子關進了瘋人院。

哥哥弗蘭克參軍后,“孤獨無依、無遮無攔”[15]46又正值情竇初開的茜迷上了從亞特蘭大來姨媽家探親,自詡為Prince(王子)的男孩普林西帕爾,并在其誘騙下迅速與之完婚。原以為找到了真命王子,后發覺普林斯的目的是騙取繼祖母的一輛福特車。成功騙走車之后,普林斯把茜丟在亞特蘭大任其自生自滅。由于“麗諾爾威脅要把她抓起來”[15]48以及“小偷,傻子,騷貨”等不堪入耳指名道姓的辱罵讓茜再也不敢回“家”,甚至父親中風死后都不敢回家。為了生存,茜在亞特蘭大輾轉于燒烤店,后又成為白人醫生博勒加德·斯科特的助手。這位堪稱“弗蘭肯斯坦博士”的博醫生是“堅定的南方聯邦支持者”,是一名種族主義者。自我矮化以及過度依賴他人的茜絲毫沒有察覺這幅面孔背后的殘忍和恐怖,對醫生的偉大事業和研究推崇備至,對他言聽計從。任由醫生在自己的身體上做婦科實驗,茜最終淪為了種族主義的受害者,日漸消瘦、疲憊不堪、生命垂危、并喪失了女性的生育能力。

兄妹倆輾轉流浪于城市,卻迷失在城市里,淪為醫療機構和白人種族主義者的醫學實驗品,哥哥弗蘭克失去了生活目標和勇氣,妹妹茜失去了孕育下一代的功能。

三、“走吧,哥哥。我們回家。”——戀地情結、共同體與自我

段義孚的戀地情結(topophilia)指代“人類主體與物質環境的情感紐帶”,而“這種情感紐帶在密度、敏感度及表達模式方面存在著巨大的差異。對環境的反應可能主要是審美的:從一個視角獲得的轉瞬即逝的快樂到同樣轉瞬即逝但更強烈的美感。這種反應可能是觸覺的,一種在空氣、水、土地中感覺的喜悅”。[11]35人對地方的情感體驗及與地方的積極互動建立了人的地方感,賦予了地方深刻的個人及主體意義。茜的求救信成為弗蘭克由北向南,由城市到農村返鄉歸家的引子, “也賦予了本書以基本輪廓”。[2]因為茜,洛特斯成為弗蘭克不敢回卻必須回的“家”。《家》展現了弗蘭克和妹妹茜重回家園、重構戀地情結和自我身份的過程。

塔利認為我們對特定地方的理解取決于我們個人的經歷,我們對他人經歷的閱讀,我們的觀點、偏見與妄想。[11]40多琳·馬西提倡一種全球地方感(a global sense of place),認為地方感及對地方特征的理解必須與其他地方聯系起來才能得以建構。[16]在《家》中,莫里森通過重新想象黑人與家園、與更大的美國社會空間的關系,展現了黑人家園這一親密空間如何受到美國國家空間的擠壓和滲透,同時也展示了黑人家園的異質性和堅韌性。經歷了多重創傷重回洛特斯后,弗蘭克對家鄉有了新的認識。在視覺上,“這里如此明亮,比他記憶中更明亮”“家家戶戶的前后院都有保護蔬菜免受疾病和天敵侵害的花朵在列隊招搖——金盞花、旱金蓮、大麗花。猩紅色、紫色、粉紅色,還有深藍色”。[15]121在聽覺上,“孩子們仍然在大笑,奔跑,叫嚷著玩耍;后院把床單夾到晾衣繩上的女人們在唱歌;偶爾會有鄰家的中音或是路過的男高音匯入某個女高音。在味覺上,“他能想象,在附近某處,豬肋條正在院子里的烤架上滋滋作響,而屋里還有土豆沙拉、涼拌卷心菜和嫩嫩的甜豌豆,一磅蛋糕正在冰柜頂上漸漸變涼”。[15]122在整體感覺上,“它看起來既清新又古老,既能給人安全感,又需要人勞心費力去對付”。[15]137在五官積極參與重新認識理解洛特斯的過程中,弗蘭克重建了地方感和對地方的依戀感,使得洛特斯這一空間轉化成了有意義的地方,曾經痛恨的家鄉給了他無限的安全感和親切感。

弗蘭克和茜在洛特斯不僅治愈了身體上的傷痛,還有心理上的創傷和矮化,而對創傷起到關鍵作用的一些空間都呈現為異質空間,如孚爾姆小姐的花園、廚房及黑人的墳墓。它們是洛特斯異質性的代表,也是黑人的反抗空間。對空間的積極情緒也幫助弗蘭克建構了自我身份,找回了歸屬感。弗蘭克開始了“to be Frank”,不僅坦誠地面對自己,勇敢面對內疚和羞恥感,還開始真正地做回自己,去接納過去的創傷。與茜一同,他們用她縫制的第一條百納被將幼年時在馬場目睹的斗狗中被兒子殺死的黑人的尸體重新埋葬,這象征著兄妹倆重建過去支離破碎的生活,治愈視角創傷,開啟了新生活的篇章。“把那具色彩繽紛的棺材放進垂直的墓穴”[15]152這一儀式不僅給予死人以尊嚴,也讓弗蘭克重拾了他的男子氣概,正如弗蘭克在墓碑上刻下的字“這里站著一個人”[15]153一樣。墳墓這個異托邦空間象征著黑人從屈辱到尊嚴的轉變。在洛特斯重建地方感及戀地情結后,弗蘭克找回了他的根和男性的勇氣,從戰爭的傷痕中慢慢走出,不僅恢復了識別顏色的能力,也對未來的生活充滿了勇氣和信心,在棉花田邊等待著做重體力活而且享受其中,“摘棉花讓身體疲憊不堪,卻放任思維天馬行空,讓人做起復仇的美夢,幻想違禁的歡愉——甚至異想天開的逃亡計劃”。[15]122-123

從博醫生家被哥哥營救出來的茜被送到了埃塞爾﹒福德姆小姐的房子里接受治療。對茜的創傷具有治療意義的空間主要有廚房和花園這兩大女性空間。這群鄉下女人給予茜的治療不僅有身體上的還有心靈上的。婦女們一起照顧茜,為她實施了自然療法、藥草、日照,幫助她擺脫子宮的一切后遺癥。埃塞爾和這群女人用樂于分享和助人的精神,對生活負責的態度以及勤快幫茜驅散了腦子里那些自我矮化的思想,“你又不是給這種魔鬼醫生拉車的騾子”,“誰跟你說你是垃圾的?”“你是上帝的好孩子”。[15]126埃塞爾小姐充當了“他母”的角色,教導茜走出心的奴役,要自尊、自立、自強;在生活中,向她傳授了黑人傳統工藝百納被的做法。

看看你自己,你是自由的。除了你自己,沒有任何人、任何東西有義務拯救你。給你自己的土地播種吧。你很年輕,又是個女人,這兩點會給你帶來很多限制,可你也是一個人。別讓麗諾爾或者任何一個不值一提的男人決定你是誰。別當他們的奴隸。我說的那個自由的人就在你內心某處。找到她,讓她在這個世界上做點兒有意義的事。[15]130

在積極參與縫制百納被的黑人文化實踐中,茜實現了對黑人社區婦女文化的認同。在埃塞爾“他母”及其他社區女性的照顧和教誨中,茜完成了自我療傷和自我成長。她不僅變得“健康—容光煥發,后背挺直”,也不再像過去那樣在面對世界的殘酷現實時感到害怕。她成長為一名勇敢、獨立有擔當、且充滿自信和自尊的黑人女性。“我哪兒也不去,埃塞爾小姐。我就屬于這里”。[15]130痊愈后的茜,重建了對洛特斯的處所意識和歸屬感,也獲得了新生,面對自己不能再生育的事實,茜是釋然的。“我不會因為真相讓人痛苦就假裝它不存在”,[15]136面對眼前暫時的貧窮,茜是自信的,她相信“她會找到謀生之道的”。[15]134

小說中,埃塞爾小姐的花園這個異質空間是黑人女性滋養與抵抗的空間,為茜和弗蘭克提供了面對歷史和現實問題的另一種路徑,與其選擇逃避,不如優雅地對抗威脅。正如埃塞爾對自己花園的經營,“她會把威脅統統趕走或是消滅,好讓果蔬健康生長。……她的后院不是天堂,勝似天堂。”[15]134-135康復后,茜和哥哥弗蘭克重新修葺了父母的舊屋,在洛特斯扎根,真正融入了社區。洛特斯成為了集親情(family),歸屬感(home)以及房子(house)為一體的真正意義上的家,兄妹倆也重建了戀地情結。

弗蘭克兄妹的空間流動經歷了“洛特斯-城市-洛特斯”的環形之旅,正如小說題詩所表達的,小說講述的即從非家之“家”到歸家的旅程。小說結尾的“走吧,哥哥。我們回家。”[15]155表明弗蘭克兄妹攜手完成了歸家之旅,不僅是物理空間層面的回家,更是心理情感層面的歸家,建立歸屬感和戀地情結。空間和處所意識在兄妹倆修復創傷過程中發揮著極大的作用,而莫里森通過敘事也繪制出了黑人與家園、與更宏大的美國國家空間的復雜關系。

《家》是一篇關于歸家、修復創傷、重建戀地情結、男子氣概及身份的故事,表達了莫里森對黑人家園的政治想象。莫里森通過重新想象黑人與家園、與更大的美國社會空間的關系,揭示了黑人家園這一親密空間如何受到美國國家空間的擠壓和滲透,同時展現了黑人家園的異質性和堅韌性。以3K 黨、醫療機構為代表的種族主義,以麗諾爾為代表的金錢主義,以及疲于生計導致的父愛母愛功能失調等多重原因對弗蘭克和茜的處所意識產生了消極的影響,使得家成為了暗影幢幢、滋生“地方恐懼”的非家之家,對兄妹倆的身份建構產生了破壞性影響。同時,《家》也表明面對種族、親情、戰爭的創傷,黑人可以依托社區共同體、特別是女性空間的治愈力量,重建地方感和歸屬感,“在合作與協調中認知自我,建構健全的人格并知曉生命的意義”。[17]作為美國非裔文化的代言人和守護者,莫里森在作品中呼吁非裔美國人堅守自己的文化傳統,在不平等的大環境中尋求最好的家園和生存可能,用堅強不屈的精神去對待毫不留情的烈日,用直面生活的勇氣去對待生活加諸于個人身上的不幸。莫里森要去建立的不是一個遠離種族主義的烏托邦,而是帶著傷痕卻依舊堅挺的黑人社區,是一個充滿異質性的共同體。莫里森的共同體彰顯了納異的文化態度,強調了兄弟情誼與姐妹情誼的重要性,凸顯了堅強不屈的地方精神,展現了共同體對逆境的抵抗力量,這正是莫里森對家園共同體想象的現實意義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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