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夢夢,張炳強,周 陽,欒延松
1.青島瑞思德生物科技有限公司,山東 青島 266000;2.青島市腫瘤與免疫細胞重點實驗室,山東 青島 266000
原發性肝癌(Primary hepatic carcinoma)是臨床上常見的、最具侵襲性的消化系統惡性腫瘤之一,是中國目前第4 個常見的惡性腫瘤,也是腫瘤相關致死的第2 個病因。肝細胞癌(HCC)占原發性肝癌的85%~90%以上,大多發生在有潛在肝病的患者身上,慢性乙型肝炎病毒(HBV)感染是HCC 主要病因。早期診斷率低是HCC 預后不佳的關鍵因素。靶向藥物主要通過抑制腫瘤血管的生成發揮抗腫瘤效應,是晚期肝癌的標準治療。然而,僅有30%的HCC 患者對靶向藥物治療敏感,且多伴有復發耐藥[1]。
微小RNA(microRNA,miRNA)是不具有翻譯功能的非編碼RNA,通常包含18~22 個核苷酸序列,特異miRNA 主要通過靶向結合到特定基因的3’-非編碼區(UTRs)上參與機體對各類病理生理過程的調控。近年研究顯示,特異miRNA 通過影響多類信號傳導通路來參與HCC 靶向藥物耐藥性的調控[2]。HCC 目前主要采用的分子靶向藥物有索拉非尼、樂伐替尼、蒂凡替尼和瑞戈非尼等[3]。
本文對miRNA 調控HCC 耐藥性的最新研究進行綜述,以期為解決HCC 分子靶向藥物耐藥性問題找到新的生物標志物和治療靶點。
索拉非尼是一種口服酪氨酸激酶抑制劑,主要通過靶向Raf-1、VEGFR 1-3、血小板衍生生長因子受體-β(PDGFR-β)、c-Kit、Fms 相關受體酪氨酸激酶3(FLT-3)和p38 酪氨酸激酶來抑制增殖和血管生成。作為FDA 批準的HCC 標準靶向治療,已經證明索拉非尼可以提高晚期HCC 患者的生存率。然而,大多數患者在治療過程中都容易出現索拉非尼耐藥,導致預后不佳。Wei 等[4]發現索拉非尼耐藥與miRNA 的異常表達高度相關。
目前的研究已經發現有多種miRNA 可以促進索拉非尼耐藥[5]。Huang 等[6]發現在肝臟腫瘤起始細胞(TIC)中,miRNA-96 通過下調腫瘤蛋白P53 誘導的核蛋白-1(TP53INP1)抑制HCC 凋亡并促進HCC細胞對索拉非尼的耐藥性。Han 等[7]發現miRNA-552 通過靶向影響被AKT 活化的PTEN 來降低HCC 對索拉非尼的敏感性,并改善肝臟TICs 增殖。Zhou 等[8]的一項研究表明內質網(ER)應激可通過miRNA-188-5p/異質性胞核核糖核蛋白A2/B1(hnRNPA2B1)上調PKM2 來促進索拉非尼耐藥,因此,靶向miRNA-188-5p、hnRNPA2B1、PKM2 通路和ER 應激可能有助于降低HCC 治療中的索拉非尼耐藥性。Ohta 等[9]發現miRNA-93 可以通過靶向細胞周期蛋白依賴性激酶1A(CDKN1A)和修飾TGF-β 信號傳導和細胞凋亡來誘導索拉非尼耐藥性。Pollutri 等[5]發現miRNA-494 可以通過直接靶向PTEN 和刺激mTOR 信號來增加HCC 細胞對索拉非尼的抗性。
相比之下,一些TS miRNA 能夠逆轉HCC 索拉非尼耐藥性。Lin 等[10]發現miRNA-378a 在HCC 中下調,并通過靶向IGF1R 和抑制EMT 來抑制索拉非尼耐藥性。Shao 等[11]發現miRNA-3609 通過調節內皮PAS 結構域蛋白-1(EPAS-1)和阻止妊娠激素X 受體通路的激活來延長HCC 細胞中索拉非尼的半衰期。Wang 等[12]發現miRNA-145-5p 的低表達和啟動子低甲基化介導的組蛋白去乙酰化酶11(HDAC11)過度表達可以改變HCC 細胞和組織的代謝,增強HCC 細胞的轉移能力和對索拉非尼的耐藥性;在正常肝臟中發現了miRNA-122 的過度表達,在HCC 索拉非尼耐藥細胞中異常減少。Kabir 等的研究表明miRNA-7 通過沉默酪氨酸蛋白激酶受體(TYRO3)的表達來促進HCC 細胞對索拉非尼的敏感性。Reinkens 等發現miRNA-449a-5p 通過介導PEA15、PPP1CA 和TUFT1 基因的低表達來增強索拉非尼在HCC 細胞中的功效,抑制細胞增殖和血管生成,加速細胞凋亡。
miRNAs 也參與了對新型靶向藥物蒂凡替尼耐藥性的研究。蒂凡替尼是一種選擇性c-Met 受體酪氨酸激酶抑制劑,常作為二線治療應用于臨床中,用于索拉非尼治療失敗或不耐受的晚期HCC 患者。Ohta 等[9]研究發現致癌miRNA-93 可通過抑制PTEN 和CDKN1A 發揮對蒂凡替尼的抗性。同時,miR-93 是HCC 中致癌c-Met/PI3K/Akt 途徑的一種新調節因子,抑制miR-93 會阻礙腫瘤生成,并提高對酪氨酸激酶抑制劑治療的敏感性[13]。
西妥昔單抗是一種與表皮生長因子受體(EGFR)特異結合的單克隆抗體,靶向EGFR 的胞外結構域,用于治療多種癌癥。真核翻譯起始因子-5A-2(EIF-5A-2)在細胞增殖、轉移和凋亡等過程中發揮著重要作用,被認為是一種新的癌基因。Xue等[14]的研究表明過度表達miR-9 下調了EIF-5A-2的表達,并增強了上皮表型HCC 對西妥昔單抗的敏感性,也就是說,miR-9 的使用可能在未來會成為解決HCC 耐藥的潛在治療方法。
作為晚期HCC 的二線治療藥物瑞戈非尼,是一種多激酶抑制劑,其通過抑制細胞周期蛋白D1 的表達來抑制細胞周期,從而發揮抗腫瘤功能。Takuma 等[3]發現,瑞戈非尼通過改變HCC 中的細胞內和外泌體miRNA,降低細胞周期蛋白D1,從而抑制HCC 細胞增殖和HCC 腫瘤生長,并通過在體外和體內誘導瑞戈非尼敏感HCC 細胞周期停滯而發揮抗腫瘤作用。
綜上所述,HCC 的耐藥性問題是困擾臨床治療和影響患者預后的重要原因。通過靶向調節特定miRNA 的表達,有望找到改善耐藥的方法,從而提高針對HCC 的臨床療效。下一步的研究仍需更深入地探討miRNA 參與HCC 耐藥性的相關機制,并嘗試通過改進藥物合成技術來開發更加安全有效的靶向miRNA 治療方法,從而為降低HCC 耐藥性提供安全有效的方法,使更多的患者從中獲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