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紅霞
印度作為南亞教育研究中的重要國度,有著悠久的高等教育傳統。1947年獨立以來,印度雖有教育資源稀缺、人口逐漸膨脹的掣肘[1],仍創造出了高等工程教育人才培養的“神話”。特別是印度軟件業在全球范圍內的迅速崛起,離不開印度理工學院(Indian Institutes of Technology,簡稱IITs)的貢獻[2]。隨著自身在世界經濟發展、科技進步中貢獻的凸顯,印度理工學院逐步成為推動現代科技發展的教育重鎮,日益受到社會的青睞和重視。印度是最早建立理工學院的國家,在其發展歷程中形成了別具一格的聯合入學考試(Joint Entrance Examination,簡稱JEE)。印度聯合入學考試因其獨特的選拔機制和高標準化而引發了廣泛關注,但學界鮮有對其歷史沿革、制度特征的研究成果。我國作為人口大國和發展中國家,在全球化背景下同樣面臨著與印度相似的高等教育體制和選拔模式挑戰。如何平衡高等教育人才選拔的公平性和效率性,同樣是中國高等教育研究的核心議題。印度聯合入學考試制度作為一個具有國際影響力的選拔制度,長期以來在科學性和公平性之間不斷尋找平衡,這一探索實踐能夠為我國深化高考制度改革提供有益參考和經驗借鑒。
聯合入學考試作為印度理工學院組織的一種富有挑戰性的大學招生考試之一,也稱之為印度理工學院聯考(IITs-JEE),是印度很多學生進入印度理工學院和其他頂尖工程學院的重要途徑[3]。聯合入學考試的歷史發展經歷了探索實踐期、反思與調整期、改革期三個階段。
印度聯合入學考試制度最早可以追溯到20世紀50年代。1947年印度獨立后,面臨著建設新國家的重任。在此背景下,印度政府意識到了工程和科技教育在經濟發展中的核心地位,開始創建提供工程和科技教育的精英學府——印度理工學院。1951年,印度在東部的卡拉格普爾創建了第一所印度理工學院,但20世紀50年代中期才開始實施聯合入學考試,當時由位于克勒格布爾、孟買、坎普爾和馬德拉斯的四所印度理工學院開始組織聯合入學考試。直到20世紀70年代初,印度才確立了聯合入學考試作為高等教育篩選制度的地位。當時印度正處在工業化初期,對工程和科技人才的需求側重于基礎理論和技術應用,因此聯合入學考試科目主要是物理、化學和數學,重點考核內容是基礎知識,意圖選拔出在這些領域有深厚知識和理解的優秀學生。
這一時期聯合入學考試過于側重知識的考核,忽視了學生的創新思維和實踐能力,并未能完全滿足社會對于創新型工程師的需求。不可否認,這一時期的聯合入學考試制度為印度的科技發展培養了大量人才,但也在一定程度上加劇了社會的不平等。這種不平等主要表現在教育資源的不均,城市地區的學生往往在聯合入學考試中取得優勢,而農村地區的學生則在競爭中處于劣勢[4]。此外,由于這一時期印度科技基礎薄弱,大多數申請者在高中階段就已經開始為聯合入學考試做專門準備。對此,一些學者提出了批評,認為這種早期的備考導致學生的廣泛技能和興趣的缺失[5]。
從20世紀70年代起,印度聯合入學考試不再僅僅注重對基礎知識的考核,而且開始重視學生的綜合素質,包括創新思維、團隊協作、實踐能力等。同時,考試內容也發生了變化,除了物理、化學和數學三門基礎科目,開始引入一些新的考試科目,如計算機科學、生物科學、工程設計等,旨在考查學生更寬范圍的知識和技能。考試形式也從傳統的筆試向綜合測試轉變,如實踐操作、團隊協作等,以更全面地考查學生的實際操作能力和創新思維。盡管這項改革在一定程度上提高了人才選拔質量,但也帶來了公平性的問題,因為與城市考生相比,農村考生較難接觸到相關的實踐經驗。據此,印度不再局限于滿足基本的科技人才需求,而開始更全面地審視其教育制度。教育公平問題由此成為印度當時政策制定的關注焦點。因此,聯合入學考試嘗試采用不同的策略來減少社會經濟地位對考生考試成績的影響,以期降低貧困和邊緣化群體的入學門檻,從而實現更加公平的選拔。
在這一時期,印度聯合入學考試制度的公平性問題引發熱議,批評者認為聯合入學考試的難度和對專業知識的依賴性使得貧困和農村地區的學生處于不利地位,他們往往無法得到同等的教育資源和培訓機會[6]。此外,也有批評者認為聯合入學考試制度對女性和其他邊緣化群體并不友好,她們的入學率遠低于其他群體[7]。為應對這些批評和挑戰,印度政府開始推行一系列改革,包括引入保留席位政策,這也是印度教育公平政策的特色。根據保留政策的規定,一定比例的大學入學名額將留給弱勢群體,包括低種姓、部落和其他邊緣化群體。盡管這一制度在實施中遭遇了很多爭議[8],但它在一定程度上改善了弱勢群體的入學機會。此外,為解決教育資源不均的問題,印度政府開始實施一些優惠政策,例如設立農村地區的考試中心、提供針對農村地區學生的輔導等,在一定程度上緩解了城鄉之間的教育不平等現象。
為了適應經濟社會發展對多元化復合型人才的需求,印度聯合入學考試開始轉向考查學生更多的能力素質,如創新能力、領導力、人文素養等。在考試過程中加入了更多的主觀題和面試環節,以期全面評估學生的潛力。2000年,聯合入學考試劃分為初試(JEE-Main)和復試(JEE-Advanced),也可稱之為篩選考試和主要考試兩個階段。復試考試科目內容與初試一樣,但難度有所增加[9]。目前,聯合入學考試主要由中央考試委員會和印度理工學院共同負責組織。為照顧到不同學生的需求和差異,聯合入學考試開始設立特殊考試和評價制度,如為殘疾學生提供特殊考試設施,為女性學生提供額外的支持等,針對農村和弱勢群體學生提供培訓和指導[10]。隨著互聯網和信息技術的發展,聯合入學考試的組織形式和管理方式開始朝著數字化方向轉型,考試形式也逐步推行電子化,如采用在線考試,這在很大程度上減少了物流成本和作弊風險。
這一時期,印度在選拔制度上進一步強化了對弱勢群體學生的保護措施,將保留政策進一步拓展到其他弱勢群體,包括女性、殘障人士等[11]。這種轉變的目的在于促進社會公正和公平,緩解社會經濟差距帶來的不平等。盡管預留制度已在一定程度上改善教育公平,但社會和學術界對其效果的評估仍存在分歧。一些研究指出,保留政策雖然提升了邊緣化群體學生的入學機會,但并沒有解決他們在學習和職業發展過程中的挑戰[12]。因此,印度政府開始實施更多優惠政策,以縮小城鄉間的教育差距,如提供網絡教育資源、舉辦在線輔導課程等。為了解決社會經濟差距導致的教育不公現象,印度政府開始設立獎學金制度,資助貧困地區和弱勢群體的學生參加聯合入學考試和印度理工學院教育。總的來說,印度正試圖建立一個既能滿足社會公正需求,又能適應全球化機遇和挑戰的選拔制度。
近年來,隨著印度越來越重視教育質量、學生能力和公平機會,聯合入學考試制度改革不斷深入。與其他高校招生考試制度相比,現行印度聯合入學考試在篩選過程、考試內容、成績排位、教育機會等方面具有鮮明的特征。
印度聯合入學考試因其通過率較低,被譽為世界上最可信和最具競爭性的高校招生考試之一[13]。據有關報道,2021年報名參加JEE-Mains考試的考生約有900000名,只有141699名考生有資格進入JEE-Advanced考試,最終只有約16296名考生獲得23所理工學院的錄取,錄取率僅為2%左右[14]。這種競爭使得考生們必須付出極大的努力,才能在考試中脫穎而出。同時,聯合入學考試的競爭性還體現在考試內容和形式上,特別是對考生的應用能力、分析能力和解決問題能力都有很高的要求。由于聯合入學考試的競爭激烈,很多學生會在高中階段就著手準備,通常會選擇參加各種輔導班,花費大量的時間備考,以確保在考試中能夠取得好成績。印度科塔市作為印度非常著名的教育培訓城市,教育產業已經成為該地支柱產業之一,形成了一套成熟的聯合入學考試培訓體系,每年成千上萬的考生會來到該城市備戰,培訓機構隨處可見,成了科塔市特有的標簽[15]。這種競爭性在一定程度上加大了印度社會的教育不平等現象。有條件的家庭會為子女提供更多的教育資源,如報名輔導班、購買資料等,條件相對較差的家庭則無法提供這些資源,從而加劇教育的不平等。這種考試的結果直接決定了學生是否有資格接受印度理工學院的高等教育,因此往往會給學生帶來很多壓力和焦慮。適當壓力可能是激勵學生學習的必要因素,但極端壓力會引發抑郁癥和其他嚴重的健康問題。
印度聯合入學考試的內容設置十分注重基礎性和實用性,不是單純考核學生的記憶力和應試技巧,而是重在考查學生的基本知識和解決實際問題的能力。在考試題型設計上,不再僅僅依賴傳統的筆試方式,而是通過復合題型,如綜合題、實驗題等多種題型混合出題,有效全面考查學生的邏輯推理、空間想象、創新思維等能力。除了筆試成績外,聯合入學考試的評價系統還包括面試、綜合素質評價等多元化的評價方式。特別是那些面試成績優秀的學生,他們在面試過程中展現出的溝通能力、批判思維能力和領導能力,往往會得到考官的高度認可,并能在錄取結果中發揮作用。這種綜合性的考評方式,使得聯合入學考試制度在選拔過程中不僅關注學生的基礎知識表現,也注重他們的人格特質和社會能力。為了保證選拔出的學生未來能夠在科技創新領域有所作為,聯合入學考試還注重發現和培養學生的創新精神和科學素養,以預測學生的未來發展潛力。盡管聯合入學考試制度在考試內容設計和評價方式上都顯示出了明顯的綜合性,但在具體的實施過程中也面臨著諸多挑戰。例如,在全面評價體系中如何保證評價的公正性和公平性,如何避免主觀評價過程中的偏見,如何量化和評價那些抽象的品質如創新思維、科學素養等,這些都是聯合入學考試制度在追求綜合性過程中需要面對的現實問題。
印度聯合入學考試成績排位有一套特殊的計算方法[16],目前采用的是“標準序-得分排位比”(Normalization procedure based on Percentile Score)算法。“標準序”能夠跨越不同類型的卷面成績,運用“標準化計算公式”得出所有考生的排位分并進行排序;“得分排位比”是基于考生在所參加考試中的得分與其他考生的得分比較后所計算出的排位情況,其區間取值在(0,100)之間,該算法能夠將考生的考分轉換為排位得分并為接下來的成績排位做準備,所有考生的考分會根據一場考試的最高與最低分計算出一個對應的排位。為了避免大量相同排名的情況發生,計算的排位得分成績會保留到小數點后7位。需要注意的是,總分排位得分并非考生單科排位的算數加總,排位的總得分也并不等于單科排位得分的算數總和。聯合入學考試的成績排位通常依據排位得分結果來整理公布,為了避免多名考生同分于一個排名的情況,排位又附加了特別條件(如考生獲得更高的數學分數、物理分數、化學分數,或考生的年齡更大)加以先后區分,符合前面條件的排位會更高。所有考試科目的分數都是按照一定的比例分配的,確保每一個科目對于考生最后的考試成績都有相應的影響,避免某一科目的分數過高或過低對于整體成績造成的不公平。在印度聯合入學考試中,特殊身份考生與非特殊身份考生的成績最終并不錄入同一排名系統,每一類特殊身份群體的考生自成一份排名表,席位錄取的確認按照排名表先后順序進行。按照保留政策的規定,考生成績按照考生身份被劃定為幾類,相同身份的考生進行成績比較并確定最終錄取,不同身份的考生不進行橫向比較。
一直以來,印度聯合入學考試制度始終堅持公平、公正、公開的原則,無論學生的家庭背景、學校類型還是個人資質如何,只要學生滿足基本的報名條件,都可以參加考試。對于所有參加考試的學生,其考試的過程和結果都是透明的,這一點無疑為考試制度的公平性提供了保障。尤其是在申請過程中,該項考試廣泛吸納了各種社會階層、地域和性別的考生,非常注重對弱勢群體的保護和優待。為了保證社會各階層和少數民族學生有機會進入印度理工學院深造,印度專門面向特殊身份群體考生設定了一定的保留席位,同時還為經濟條件相對較差的學生提供了一系列的補貼和資助。例如,2018年德里理工學院在聯合入學考試中預先給予的保留錄取數為910名(最后實為912名),其中,767個錄取名額限定分配給表列種姓、表列部落、其他落后階層、殘障人士、家庭經濟困難人群等特殊群體考生,143個為女性考生特有名額。由于社會環境、教育資源等方面的限制,弱勢群體考生的優勢在教育與考試中并未得到充分發揮,這種對于弱勢群體身份考生的優待,使得聯合入學考試制度更具有包容性,也更符合教育公平的理念。但是,過度的保護和優待也有可能導致新的不公平現象,如經濟條件較好的高分考生可能會失去錄取機會,而經濟條件較差的低分考生卻獲得錄取。因此,如何平衡公平與效率以實現真正的包容,是當前印度聯合入學考試制度面臨的挑戰。
當前,印度未采取全國統一的高校招生統考制度,而是由各高校自行組織入學考試、自主招生錄取[17]。從社會的影響力和組織的統一性來看,聯合入學考試是印度最具獨特且富有競爭性的高校招生考試制度。這種考試制度實踐對于深化中國高考制度改革的啟示是多方面的,包括考試命題內容、考試過程管理、特殊考生優待政策、考試與教育關系等。
在考試內容的設計上,印度聯合入學考試制度都具有較強的開放性。一方面,聯合入學考試關注的是考生對科學知識和理解的深度,而非知識的簡單積累。另一方面,聯合入學考試注重的是解決實際問題的能力,而非固定問題的套路解答。在知識深度的考查方面,聯合入學考試重視對物理、化學、數學等科學學科的深度理解。這與我國的高考制度有所不同,我國高考雖然也涵蓋了這些學科,但對于知識深度的追求程度卻不如印度聯合入學考試。我國的高考試題傾向于對大量知識點進行覆蓋,而不是對個別知識點的深度挖掘,有可能導致學生過度關注記憶和理解知識的數量而忽視學習知識的質量。在解決問題的能力方面,聯合入學考試注重的是考查學生解決實際問題的能力,主要是通過設計具有實際背景的問題來實現。這一點與我國高考制度也有所不同,我國高考更注重對固定問題的解答,而不是對實際問題的解決。這可能導致學生過度關注針對特定問題的套路和技巧,而忽視解決實際問題所需要的創新和思考。總的來說,我國高考制度應借鑒聯合入學考試命題內容的設計思路,著重提高知識深度的考查,進一步強化實際問題解決能力的培養。這不僅可以提高考試的公平性,也可以更好地引導學生的學習方式,從而提高學生的科學素養和實際問題解決能力。
公開透明的考試過程,不僅能夠保證考試的公平性,而且能增強社會公眾對考試制度的信任。在印度聯合入學考試的組織管理過程中,考試日期、時間、地點等信息都會提前公布,考試結束后還會公開試題答案和評分標準,并提供成績復核服務,所有的考生和家長都能及時了解考試的評分、成績、排名和錄取。聯合入學考試的錄取工作由聯合席位分配機構(Joint Seat Allocation Authority,簡稱JoSAA)主持,正式錄取前共設置7輪席位確定流程,考生可在第7輪席位確定前的任何一輪撤銷自己的志愿。上述這些做法在我國高考組織管理上也有類似的實踐,但實際操作中在組織管理上還存在不足。例如,2018年11月24日,浙江省高考英語科目成績公布后,考試成績和加權賦分方式受到一些考生和家長的質疑,引發社會廣泛關注。浙江省相關部門組織專家調查后認為,這次高考英語科目加權賦分決策依據不充分、決策嚴重錯誤,導致結果不公正、不合理[18]。這一事件就反映了考試管理欠規范和信息不公開不透明的問題。我國的高考制度改革應該借鑒聯合入學考試中的公平競爭理念,嚴格規范考試過程,特別是要加強對體育、藝術特長生的“暗箱操作”或作弊造假等不規范現象整治,切實保證所有考生在同等條件下公平競爭,真正做到考試評分和選拔過程的公開透明,讓高考更加嚴肅、公平、透明、規范。
特殊群體招生優待政策是高等教育招生考試體系的重中之重。印度理工學院組織的聯合入學考試錄取過程嚴格執行著保留政策的有關規定。對比印度高校招生考試的保留政策和中國高考的少數民族加分政策,二者各有側重,亦有相同。中、印兩國的高等教育特殊考生優待政策面臨著各自的困擾,中國高等教育招生少數民族優待政策面臨的核心問題與“地區平衡”密切相關,而印度高校招生保留政策需要解決的核心問題則是“政治平衡”。印度保留政策對特殊群體設置了保留席位和考試加分或降分錄取優待,保留席位與統招席位占比相差不大[19]。而我國高考未對具體的特殊群體(主要是少數民族)設置保留席位,普通地區特殊群體優待以高考加分為主,少數民族邊疆地區特殊群體優待以降分錄取為主。未來我國高考制度的改革,特別是對特殊考生的認定規范需要動態化界定與調適,可以嘗試制定以民族身份為核心認定標準的層次型清單,建立精細化的特殊群體考生識別標準,精準識別特殊群體考生,不斷強化少數民族高考加分政策的公平性和合理性;同時,要結合我國教育資源配置的區域間不平衡的實際情況,根據國家發展戰略,對特殊群體考生是否需要保留名額、保留名額比例、考試加分多少、考試錄取最低成績等出臺相應標準,以制訂出更合理更公平的優待政策。
高等教育作為教育體系的頂層,需要以基礎教育和中等教育作為支撐,一旦各教育階段銜接不合理或者教育模式不科學均會導致總體教育質量的下降。從印度聯合入學考試制度的實踐看出,只有把考試與教育有機地結合起來,才能最大限度地發揮考試的積極作用。在印度的教育體系中,學生的能力是由考試決定的[20]。由于印度中等教育與高等教育存在著明顯的不匹配問題,從而導致通過聯合入學考試錄取后的部分學生不能順利畢業的現象。根據印度國家統計局的一項調查,印度在校大學生中每8名就有1名在完成學業之前輟學,而超過62%的輟學率是發生在錄取后就讀大學期間[21]。究其原因,主要還是中等教育基礎薄弱導致部分學生無法在高校成功實現學習轉型,學習進度落后于其他學生,在成績和心理雙重壓力下最終導致學生放棄學業。要規避這一問題,根本措施還是要推動各個教育階段耦合發展。從高校招生考試角度來看,高校的招生標準應積極與初中等教育系統相協調,保證學生順利完成高等教育;在入學考試上,要同其他階段考試內容相銜接,促進學生學習能力的轉換。未來我國高考制度的改革應秉持教育高質量發展理念,注重考試與教育的整合,防止考試內容與中學教育的脫節,不斷增強招生考試標準與其他教育階段的關聯性與銜接性,積極構建中國特色的高校招生考試制度框架。
印度聯合入學考試制度是印度理工學院以考試為依托、與對學生選拔和培養等有關的一套高等教育篩選規制。其中,高等教育選拔活動的專業化發展,使聯合入學考試逐漸成為印度現代高等教育制度的重要內容。作為理工學院人才選拔和管理的重要制度,聯合入學考試制度甚至決定著理工學院學術水平的發展,也直接關系著學生發展的空間。可見,印度理工學院在發展中形成了獨特的聯合入學考試制度,而聯合入學考試制度反過來又影響著印度理工學院的發展,二者形成了相輔相成的互進關系,詮釋著印度近現代高等工程教育的發展軌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