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磊


摘 要:當前,數字教材出版已表現出融媒體特征,生產過程數字化,傳播過程網絡化,完全顛覆了原有紙質教材的產業流程。原有紙質教材出版經驗無法全部照搬到數字教材出版,整個教材出版行業都需要探索將數字科技創新成果與傳統教材出版各領域進行深度融合的發展新形態。本文通過厘清行業狀況,梳理出當前數字教材標準領域發展中存在的問題,并提出相應的對策。
關鍵詞:數字教材 數字教材標準 數字出版標準 出版融合
隨著國家推動全面深化改革,出版融合發展進入提速換擋的新發展階段。數字教材作為教育出版融合發展的最前沿,是未來由傳統出版向數字出版新舊動能轉變、高質量發展的主要陣地。這要求我們必須按照產業發展規律,摸透數字教材出版產業發展現狀,摸準行業問題所在,摸清行業發展出路,從標準化入手,打造一套契合當下發展態勢,滿足新形勢下數字教材出版工作實際需要的完善標準系統,以高水平的標準化工作引領數字教材出版現代化。
一、我國數字教材標準發展現狀
1.數字教材標準體系初具雛形
標準在社會實踐中常被稱為技術法規,已被納入我國司法運行體系。現實出版行業實踐中,數字教材標準作為法規和政策運行實施的科學依據、基礎支撐,為數字教材出版提供了規則指引,已成為出版高質量融合發展建設中不可或缺的重要環節。
作為數字出版與數字教育的伴生體,數字教材既是我國數字出版產業的重要組成部分,也是數字教學內容的提供源和數字教育服務應用工具,數字教材出版相關標準集中于出版和教育兩個領域。作為需跨行業遵照執行的國家標準中,出版類別數字教材相關國家標準有4項,教育類別數字教材相關國家標準有5項。數字教材出版相關領域標準共20項(含16項行業標準)。主要集中于數字教材(4項)、電子書(5項)、電子圖書(6項)、電子課本與電子書包(4項)。
除已公布的標準外,尚有《數字教材標準體系表》《數字教材 術語》《數字教材出版 課程制作要求》《中小學數字教材管理與服務平臺建設要求》《復合教材制作質量要求》《數字教育資源評價指南》《二維碼技術應用管理要求》等7項相關行業標準正在研制之中,與上述已公布標準共同構成了支撐數字教材出版運行的現有基礎體系框架。已頒布的數字教材相關標準如表1所示。
表1? 數字教材相關標準匯總表
2.作為標準基礎的數字教材定義在不斷演進
術語定義決定了標準研制的對象范圍,是標準化工作的基石,極為重要,教材出版標準領域對于數字教材定義至今仍在不斷演進過程中。數字教材的最初定義出現于出版行業標準CY/T 125—2015《中小學數字教材加工規范》:“以經國家教育行政部門審定通過的國家課程教科書為內容基礎,并包含相關輔助資源、工具的,用于教學活動的電子圖書。”至CY/T 161—2017《中小學數字教材出版基本流程規范》,定義改寫修訂為:“以中小學教科書為內容基礎,包含相關輔助資源、工具的,用于教學活動的電子圖書。”最新頒布的國家標準中對“中小學數字教材”提出了定義:“依據中小學課程規劃或課程標準、教學大綱系統編寫、開發,適用于信息化環境下教學活動的電子圖書。”[1]上述定義均偏重中小學,僅適用于中小學數字教材,無法涵蓋高等教育、職業教育,目前出版標準領域尚缺乏通用上位的數字教材術語定義。目前研制中的行業標準《數字教材標準體系表》正在對數字教材定義進行重新改寫編定。
教育標準領域對于數字教材尚無公開定義。教育系統在各類正式文件中屢次提及“數字教材”,如2018年教育部發布的《教育課程教材改革與質量標準工作專項資金管理辦法》指出:“開展數字教材等新形態教材的研發、試點和推廣。”教育部在對政協十三屆全國委員會第三次會議第0208號提案答復的函中提到:“當前,教育部正在開展數字教材的研究,創新課程形式,制定相應的標準和管理辦法。”從對教育系統各類文件的釋讀中可以窺見,雖然教育標準中尚未納入數字教材相關定義,但教育系統正在根據有關文件精神,研究數字教材的相關定義和標準規范。
二、數字教材標準存在的問題
1.出版和教育兩領域對教材的范圍認識存在差異
標準是政策運行、法規實施的科學依據和基礎支撐,是規范行業日常運行的重要抓手,抓住了標準就是牽住了教材出版建設工作的“牛鼻子”,全面掌握了工作主動權。作為標準運行的核心基礎——數字教材定義應該也必須因循現有法律規章加以制定,但目前現有的部分部門規章對于教材的定義與出版業傳統上對教材的認知存在差異,這也是導致數字教材標準定義難產的重要客觀因素之一。
“中小學教材”定義最早出現于1995年國家教育委員會(教育部前身)、新聞出版署聯合發布的《普通中小學教材出版發行管理規定》:“本規定所稱普通中小學教材,是指國家教委每年春秋兩季頒發的《全國普通中小學教學用書目錄》,以及由各省、自治區、直轄市教育行政部門審定、補充下達的《中小學教學用書目錄》中所列的課本、教學參考書和教學掛圖等各類圖書。”定義認為教材是“圖書”,完全屬于出版物。至2001年教育部發布的《中小學教材編寫審定管理暫行辦法》(現已廢止),定義變更為:“本辦法所稱中小學教材(以下簡稱教材)是指中小學用于課堂教學的教科書(含電子音像教材、圖冊)及必要的教學輔助資料。”將教材視為“教科書”與“教學輔助資料”的集合體,教科書仍然屬于“圖書”出版物,但“教學輔助資料”中則可能包括部分非出版物。教育系統對教材是否全部屬于“出版物”的認知已經出現變化。目前出版行業尚無對“中小學教材”的單獨定義,出版行業的傳統認知中,“教材”實際上是“教科書”,《中學小學教科書出版資質審批管理辦法》的“中小學教科書”定義:“本辦法所稱中學小學教科書,是指義務教育階段和普通高中教育階段,國家規定統一開設課程和各省、自治區、直轄市根據本地需要開設課程的課本(包括紙、磁、光、電、網絡等各種介質的課本),以及與文字課本相配套的教學圖冊、教學磁帶等。”按照上述文件精神,教育領域的“教材”不一定全部為“出版物”,與出版業對“教材”的傳統認知存在一定的偏差,這就直接導致“數字教材”定義尚需時日加以研究,以能夠全面滿足出版和教育的共同行業需求。
2.標準整體布局依然存在若干問題
我國數字出版標準化工作起步早、動作快,圍繞數字出版全流程已構建了相應的標準體系雛形并已在行業實踐中初顯成效,在指導出版業數字化轉型和融合發展過程中發揮了重要的科技支撐和引領作用。但作為數字出版產業的核心分支,數字教材出版標準體系布局上仍然存在諸多問題,集中表現在以下幾個方面。
第一,現有標準基礎較為薄弱。數字教材出版領域的相關標準制定工作從2014年啟動至今,僅有6項相關行業標準出臺,包括已公布的從原有3項行業標準升級而成的國家標準GB/T 41469-2022《數字教材 中小學數字教材元數據》、GB/T 41470-2022《數字教材 中小學數字教材質量要求和檢測方法》、GB/T 41471-2022《數字教材 中小學數字教材出版基本流程》和尚在制定中的《數字教材標準體系表》《中小學數字教材 管理與服務平臺建設要求》等7項行業標準,雖已有超過10項標準布局,但體量上仍顯不足。一是仍沒有實現對教材出版領域的全覆蓋,對高等教育出版、職業教育出版的規范性不夠;二是已公布和研制中的標準大多數集中在中小學數字教材領域。因此,盤點標準家底,雖然數字教材出版標準領域的多項空白已得到填補,但距離數字教材出版行業全面實用、適用、可用上仍有一定差距。
第二,數字教材相關基礎定義有待系統梳理。與數字教材出版相關的定義較多,電子書、電子圖書、電子課本、電子書包、智媒體、數字教材、數據庫等幾十個,但是各定義的范圍及定義間的交叉關聯關系尚未體系化、系統化,亟待厘清。譬如,學習資源和電子書包終端標準均是數字教材出版和教育信息化兩類標準間的共同標準研究對象,但目前數字教材出版類標準中尚無對學習資源和電子書包的明確定義,特別是數字環境下數字教材的外延部分與學習資源的整合性問題還需要加強標準化研究工作。
第三,已有標準內容不夠完善,導致部分出版業務難以遵照操作。如數字教材中視頻、音頻里的發音錯誤、音畫不同步等如何進行量化質量評定,在現有的國家標準與行業標準中均沒有給出明確要求。相關標準內容亟待根據實際業務場景進行升級修訂。
第四,大量標準缺位,難以形成體系有效指導行業實踐。如用于指導高等教育、職業教育數字教材研發工作的相關標準目前基本處于空白狀態,高教職教數字教材的基本架構、邊界等尚不清晰,有關數字教材的內容、功能開發具體應包含哪些亦不明確。對于規避技術風險、市場風險和管理風險的安全方面相關標準缺失,無法有效引導數字教材出版單位建立完善的產品防護屏障。
三、數字教材標準發展對策
首先,建議出版標準化工作機構進一步加大力氣抓好數字教材標準化推進工作。由出版各相關標準化技術委員會集中力量快速推進數字教材出版相關標準的研建工作,在標準制定上要充分研判行業轉型發展需求,急用先行,在標準化工作推進中狠抓落實,分批次、分步驟、分類型有序制定,從保障機制上要明確標準建設開發的牽頭單位、管理人員、核心專家、主干人員,組建層次化、科學化的產學研用聯合工作小組,專班落實,集中力量在標準的關鍵環節、重點內容、薄弱領域上進行突破,保證納入標準體系的標準有實效、可實施,建立系統完備、規范實用的數字教材出版標準體系。
其次,要解決數字教材出版術語和定義的問題。特別是要把阻礙行業認知的基礎性術語定義,放到優先解決的位置上去。如數字教材出版、數字教材術語,要通過廣泛組織出版、教育、人社方面的專家共同探討研制,使制定出的數字教材出版術語定義具備更廣泛的適用性,易于讓教育、人社等相關部門接受,實現跨領域對出版術語定義的統一認定。考慮到部分老舊術語定義出現于仍在使用中的不同相關標準,可通過標準聯動修訂的方式進行更新,必要時可通過升級國家標準來保持定義的公信度、權威性。
再次,要建立兼容性高的平臺接口標準。當前各出版單位數字化產品研發通常僅針對自身產品,各自為戰、資源分散、合作困難,不利于行業轉型。研制平臺接口標準,將引導教材出版單位從學科角度進行系統整體研發,形成不同教育出版內容平臺間的互聯互通,打破信息孤島,實現作者資源和內容資源的有效整合,實現真正本版內容的全網有效供給,促成信息共通共享,協力促進數字教材出版融合發展,實現多方共贏。
最后,要建立完善和發展質管類標準,重點解決數字教材出版物質量問題。從內容質量入手,標準范圍要涵蓋多媒體素材及相關教學素材內容、配套資源和拓展性資源,著重突出意識形態和內容科學性,精心研究,詳細設定文本、圖片、音視頻差錯率、音視頻清晰度及教材發布的相應技術指標參數,將軟件運行速度、用戶感受、鏈接準確性、網絡傳播安全指標、設計評價等納入質量評估體系。做好流程質量控制,從標準上明確解決編校人員資質與“三審三校”流程的規范性。把控好數字轉化質量,制定傳統紙質教材轉化為數字教材后差錯率標準。將舉報、糾錯機制全方位列入標準質量保障體系中,做好安全閥門。
(作者單位系中國新聞出版研究院、出版業技術與應用重點實驗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