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政專業開放教育助力鄉村振興的策略研究

史紅改，張亞斌

（北京開放大學，北京 100081）

一、引言

2021 年10 月商務部等14 部門研究制定了《家政興農行動計劃（2021-2025 年）》，主要目標是到2025年農村勞動力特別是脫貧勞動力從事家政服務的渠道更加通暢，家政服務對帶動就業、保障民生的作用明顯增強，家政扶貧成果進一步鞏固。那么家政服務如何發展才能夠保障脫貧家庭不返貧，助力鄉村振興呢？本文以遠程開放教育為視角，通過詳細分析家政服務在鄉村振興中的重要作用，深入挖掘家政扶貧的潛在項目，進而探索依托遠程教育發展家政服務在鄉村振興工作中的具體行動。

二、家政服務在鄉村振興中的作用

家政服務業作為低門檻高收入的特殊職業，給相對貧困的農民工特別是女性農民工提供了獨特的就業機會，從而在鄉村振興中發揮了重要作用，具體來說可以表現在以下幾個方面。

（一）助力農村家庭剩余勞動力轉移

隨著科學技術的進步，農業生產機械化、自動化水平日益提升，過去全家人共同承擔的農業勞動現在只需要一個人即可完成，農村勞動力得到了極大的解放。由于農村經濟社會化較弱，沒辦法消化剩余勞動力。再加上農民文化水平相對較弱，難以勝任城市現代化、科技化水平含量比較高的職業。因此，農民到城市就業一般只能從事建筑、裝潢、飯店服務、酒店服務、家政服務等對文化要求比較低的工作。特別是家政服務，由于其低門檻、高收入、工作環境在城市家庭等原因，吸引越來越多的農村女性加入到了家政服務隊伍。根據商務部統計，在3000多萬家政從業者中90%來自農村。可見農村剩余勞動力在家政服務行業有著舉足輕重的作用。即使已經有幾千萬農村女性加入了家政服務行業的大軍，家政從業人數依然不能滿足市場需求。據艾媒咨詢統計目前家政服務行業人員缺口3000萬人，處于嚴重供不應求的狀態。可見，未來家政服務業還能夠吸納更多的農村剩余勞動力。

（二）助力鄉村女性經濟獨立

長期以來的農耕生活使得女主內男主外成為鄉村生活的傳統。由于家務勞動一般都是為自己家庭需求而勞作，沒有賦予市場價值，因此，女性的家務勞動往往被社會所忽視。馬克思主義女權主義的最大貢獻就是發現了“家務勞動”，“家務勞動”（domestuic labor）將“家庭”與“市場”緊密聯系在了一起，成為了家庭生活中可以賦予市場價值的商品。[1]沒有市場化的家務勞動只能是私人勞動，只有當家務勞動變成為他人勞動而從受益人手里獲得相應的報酬時，家務勞動才能變成社會化勞動。家政服務就是通過轉讓家務勞動而獲得經濟利益的職業。“家務勞動”社會化的結果就是使整天圍繞自己家庭埋頭苦干而依然被認為需要依賴家中男士“養活”的女性得到了市場的認可，從而可以通過有償出讓自己的家務勞動換來相應的價值，實現女性的社會經濟獨立。即使在生活中遇到丈夫生病或意外喪失勞動能力，女性照樣可以擔負起養家的重擔。

（三）助力鄉村貧困家庭脫貧致富

家政服務是家務勞動社會化的產物。家務勞動本來是應該由家庭成員共同完成的任務，但是有些家庭由于自身問題無法完成自己家庭內部事務的管理，不得不出錢請家政服務人員來幫忙完成家庭事務的管理。家務勞動是農村女性擅長的技能，只要短暫的職業培訓就能夠勝任工作崗位。因此，從事家政服務行業的以女性為主。家政服務人員的工資收入遠超來源地的貧困線。很多家政服務人員工作一個月就能幫助自己的家庭擺脫貧困線。

通過表1 可以看出，北京、上海、深圳、廣州等10個經濟比較發達的城市，一個家政服務人員一個月的工資足以使一個五口之家瞬間擺脫貧困。可見家政服務行業在扶貧脫貧中的影響之大。特別是給那些家中缺少男性勞動力的家庭，如離異、喪偶等家庭的農村女性提供了養家糊口、擺脫貧困的良機。

表1 2019年10個城市的貧困線標準與當地家政服務人員平均工資對比

三、家政專業開放教育助力鄉村振興的潛在項目

家務勞動的社會化能夠解決鄉村剩余勞動力問題，有利于精準就業，有利于精準施策，有利于鄉村振興。科學開發家政服務相關項目，將成為鄉村振興的重要手段之一。從開放教育視角來看，利用家政專業開放教育開展以下項目將有助于加快鄉村振興。

（一）利用開放教育提升家政服務人員文化素質的項目

為了加快提升家政服務從業者的學歷水平，教育部辦公廳等七部門于2019 年9 月印發了《關于教育支持社會服務產業發展，提高緊缺人才培養培訓質量的意見》，明確提出“原則上每個省份至少有1 所本科高校開設家政服務、養老服務、托育服務相關專業。每個省份要有若干所職業院校開設家政服務、養老服務類專業。”雖然截至2020年，我國已經有122所院校開辦家政服務相關專業，但是家政從業者的學歷仍然處于較低水平。據統計，大專以上學歷的家政從業者僅占9.52%，高中學歷的也只占27.8%，而初中以下學歷的占50.58%。[2]

專業人才培養是個長期系統工程，短期內家政服務從業隊伍還將處于文化基礎薄弱，職業素養不高的階段。家政服務行業要提質擴容就需要首先提升現有家政服務人員的文化素養。開放教育利用網絡信息技術開展在職成人學歷教育，可以有效解決工學矛盾，提升家政行業女性的文化素質。因此國家應充分利用開放大學系統辦學優勢，大力支持各省市各級開放大學開展家政專業學歷教育，提升農村剩余勞動力，特別是農村女性的文化素質和專業技能，將有助于從根本上實現農村家庭的幸福。

（二）利用開放教育提升家政服務人員專業技能的項目

目前家政從業者年齡大多集中在40 歲以上。這個年齡段的農村女性基本上都已經結婚生子，相當一部分人的孩子已經10歲以上。她們的家務勞動技能一般都已經非常熟練，對于清潔衛生、洗衣做飯、看護孩子和照顧老人等日常工作都能勝任，只要經過簡短的職業技能培訓就可以上崗。但是，由于她們的學歷比較低，科學知識儲備不足，又沒有受過家政專業技能培訓，處理日常家務勞動基本依靠過去的生活經驗，缺乏系統科學的料理家務的能力。

近年來現代遠程教育技術為家政服務職業技能培訓的數字化轉型提供了條件。家政服務行業可以利用開放教育面向全國各地的女性開展母嬰護理、老年照護、整理收納、育嬰早教、居家清潔等家政技能培訓項目，通過開放教育職業技能培訓快速幫助農村女性掌握現代家政服務專業技能，從而在家政服務市場找到更好的就業發展機會。

（三）利用開放教育助力家政服務人員持續發展的項目

由于這些家政從業者自己也有家庭，有自己的孩子和父母需要照顧，因此她們很難長期從事家政服務。利用開放教育探索能夠幫助家政服務人員創業的項目，將有利于家政服務人員的持續發展，有效防止脫貧家庭再次返貧。家政服務業是一個涉及家庭生活方方面面的行業，圍繞家庭服務有很多衍生產品。比如服裝裁剪、洗染、手工制作、營養美食、嬰幼兒教育、老年健康等，可以利用遠程教育向廣大鄉村傳播創業、管理知識，打開鄉村女性的創新思路，引導女性挖掘資源，開發特色產品提供給廣大城市家庭。還可以利用開放教育開設家政技能培訓加盟，在有條件的農村開設家政空中課堂，主講老師在教育資源雄厚的城市上課，農民朋友們就近上課，將城市的家政技能培訓搬到農村，彌補農村師資缺乏、教育經驗不足等問題，幫助鄉村女性孵化新的家政服務企業，這樣將從根本上助力鄉村長期振興。

四、家政專業開放教育開啟助力鄉村振興的系列行動

隨著科技進步，網絡信息技術和智能手機已經從城市普及到鄉村，通過遠程開放教育對家政服務業的發展進行合理的干預，將有效地解決家政服務在鄉村振興中存在的問題。北京開放大學從2017年開始，利用多年的遠程教育經驗，圍繞家政服務提質擴容、助力鄉村振興，開展了家政專業遠程學歷教育、非學歷培訓多個項目的探索，成效顯著。為了充分發揮家政服務在鄉村振興中的作用，基于開放教育多級辦學體系，可以在全國范圍內開展家政服務開放教育行動、合作行動和保障行動三大行動。

（一）開放教育行動

根據受教育者是否獲得國家承認的學歷證書，教育分為學歷教育和非學歷教育兩種形式。學歷教育是對學生實施系統的初等教育、中等教育、高等教育的總稱，學生畢業后可以獲得相應的學歷或學位證書。[3]學歷教育作為一種系統教育，是一個較長的人才培養過程。而非學歷教育沒有固定的學習時長，教育內容主要是崗位培訓、就業與再就業培訓、專業技能和專題知識培訓。[4]因此非學歷教育具有周期短、見效快的特點。根據北京開放大學的實踐探索，利用開放教育既可以開展學歷教育，也可以開展非學歷技能培訓，還可以利用網絡信息技術建設教育、培訓、考核、就業一體化的綜合信息服務平臺。

1.開放教育家政學歷提升行動

家政服務業作為一個新興的產業，不僅要有市場需求，還必須有專業人才來滿足市場的需求，才能夠保障產業的正常發展和運行。目前雖然家政從業者已有3000多萬，但是普遍存在年齡高、學歷低的問題。“家政學”作為一個新興專業，2003年以“目錄外”專業開始本科招生，2012年開始以特色專業招生家政學本科生。[5]根據教育部《關于教育支持社會服務產業發展，提高緊缺人才培養培訓質量的意見》精神，可以利用我國開放大學系統辦學優勢，在全國范圍內開展全方位立體化的“家政服務學歷提升行動”。具體建議是：

第一，以國家開放大學為主體，聯合普通高校專家學者一起組建家政學高水平師資團隊，共同打造家政學本科和研究生教育，培養高層次專業化家政人才。

第二，鼓勵各省級開放大學增設現代家政服務與管理專科專業，加快培養家政服務技能人才。

第三，利用國家開放大學的中職教育系統面向全國各省市推廣家政專業中職學歷教育。

2.開放教育家政非學歷培訓行動

長期以來由于社會對家政服務存在偏見，而隨著人們生活水平的提高，家政服務市場需求快速增長，導致從事家政服務行業的人員普遍存在“三高三低”問題。[6]目前家政服務市場亟需大量熟練從事家庭事務管理的技能型人才，如果僅靠學歷教育很難在短時間內滿足家政服務市場的人才需求。作為學歷教育的有效補充，非學歷教育可以在家政服務人才培養中發揮重要作用。為了滿足不斷增長的家庭服務需求，國家可以借助全國各地的開放大學系統，鼓勵各省市開放大學利用遠程教育技術開展家政職業技能培訓，“線上一人講，線下萬人聽”，通過家政技能培訓的數字化在較短的時間內達到提質擴容的目的。

根據家政服務市場人才需求的特點，家政職業技能培訓的開展主要從三個方面著手：

第一，以家政企業為主體，遠程開放教育與面授培訓相結合，面向準備從事家政一線服務的人員，或者已經從事家政服務工作但是家政服務技能不專業的人員，開展專項職業技能培訓，為家政服務市場培養具有專業服務技能的一線員工。

第二，以國家開放大學和各省市開放大學為主體，依托開放大學豐富的師資和多級辦學系統，面向家政服務企業或家政從業者，以提升家政職業技能教學能力為目標，開展家政專業師資培訓，為家政服務企業或機構輸送專業的教學人才，承擔家政服務企業的專業技能培訓任務。

第三，校企合作利用開放教育開展家政企業管理培訓，培養具有現代企業管理知識的家政企業經營者，引領家政服務行業健康發展。

3.信息平臺搭建行動

家政服務作為一個新興行業，除了利用開放大學積極開展家政專業學歷教育和非學歷培訓外，還可以利用互聯網搭建三個平臺助力家政服務業人才的培養和利用。

第一，搭建網絡教育平臺。為了滿足不同地區不同家政企業的教育培訓需求，可以發揮北京、上海等地教育資源豐富的優勢，借助高校專業師資建設高水平師資團隊，利用現代網絡信息技術，開發建設規范標準的多種教學資源，搭建集招生、教學、考核于一體的網絡教育培訓平臺。借助互聯網、智能手機等將家政教育培訓惠及全國，達到快速、廣泛、專業、規范的家政行業提質擴容的效果。

第二，搭建網絡就業服務平臺。目前家庭需要家政服務人員主要是通過家政公司介紹，部分通過熟人介紹，家政公司一般采用中介制形式，很少企業采用員工制形式。絕大多數家政公司只負責介紹家政服務員，對于家政服務員后期的工作和管理缺乏嚴格的監督管理。[7]一方面是家庭獲得滿意的家政服務人員存在困難，另一方面是家政從業者難以獲得就業信息。因此，各省市開放大學可以利用互聯網技術搭建專門的家政就業服務綜合平臺，同時發布用人招工信息和家政從業人員的求職信息。這樣需要尋找家政服務人員的家庭可以到平臺上尋找合適的家政服務員，需要找工作的家政服務人員也可以到平臺上尋找合適自己的工作機會。

第三，搭建互聯網企業信息管理平臺。根據商務部商貿服務典型企業統計數據，在家政服務企業中，規模以上企業僅占20%左右。[8]家政服務企業規模過小，受過專業訓練的技術人員和管理人員不足，直接導致其管理較為落后和粗放。在當今信息時代，現代家政企業發展離不開科技與智能，為了扶持小微企業發展，作為公信力的代表，有條件的開放大學可以聯合政府有關部門，共同搭建家政企業管理信息平臺。開放大學和政府管理部門，不經營家政服務業務，與家政企業之間不存在業務競爭，這樣小微家政企業才愿意采用家政企業管理信息系統，實現企業經營的現代化。

（二）合作行動

隨著社會的發展，家庭經濟條件的改善和生活品質的提升對家政服務業提出了較高的要求，隨便一個農村剩余勞動力都可以從事家庭服務的時代正在成為歷史，取而代之的是對專業化、規范化、標準化服務的需要。整個家政服務業在短期內實現提質擴容的重任僅靠家政企業自身發展是無法實現的，需要政府、院校、行業、企業的共同協作才能完成。開放大學作為遍布全國各地的新型大學，可以充分發揮自身系統辦學優勢，與當地政府和家政企業合作，通過開展校企合作、校政合作和社會保障三大行動，加速家政服務行業的規范化發展。

1.校企合作行動

近年來政府鼓勵校企合作，有的家政企業開始與高校合作家政技能培訓項目，但是合作還不夠深入，家政培訓整體來看還是以家政企業為主體。家政企業負責宣傳、招生、教學管理和就業等，而學校一般只限于給企業提供少量師資、教學資源建設。因此家政技能培訓具有理論基礎薄弱、技能操作不專業、不標準、缺少科學性的特點。要想解決家政技能培訓的規范化、標準化的問題，必須校企牽手，協同發展。

家政技能培訓屬于非學歷教育，是家政人才培養的一部分。開放大學與家政企業合作時，開放大學應當承擔主體責任，即家政技能培訓要以開放大學為主體來開展。開放大學承擔教學計劃的制定、教學實施與管理、考評與質量監控；家政企業負責宣傳推廣、輸送學員和推薦就業。只有校企科學分工，各自發揮優勢，才能夠規范家政技能培訓市場，提升家政從業者服務水平，從而鞏固家政從業者在家政服務業的地位，讓他們更加自立自強自信，加快鄉村振興的步伐。

除了家政技能培訓的合作外，開放大學還可以與家政企業在學歷教育領域開展合作。家政教育自1911 年引入我國，到20 世紀50 年代初被取消招生，一共也就發展了40年。[9]雖然1985年開始恢復，但是直到今天，開設家政專業的高校還是少數，家政專業師資相對不足。另一方面高校教師擅長課堂教學，家政服務一線實踐經驗也不足。開放大學可以與家政企業在師資、實訓、課程資源建設、就業對接等多方面合作，還可以通過學分認定將學歷教育和非學歷教育融通發展。總之，學歷教育的快速發展也需要院校與家政企業牽手合作，方可以實現家政專業的落地、實用。

2.校政合作行動

隨著家政服務行業的不斷發展，以及社會對家政行業認知的變化和政府對家政服務業重視程度的加深，從2010年《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第十二個五年規劃綱要（2011-2015 年）》首次將家庭服務業與商貿、旅游、文化、體育并列，單獨規劃開始，家政服務業首次上升到國家產業戰略層面。后來從中央各部門到各級地方政府給予了家政服務業大力支持，包括政策扶持和資金支持。但是家政服務業畢竟是服務行業，家政服務專業人才是行業發展的主體。而家政服務人才的培養離不開高校的教育。過去各級政府為了助力家政服務業發展，多次給家政企業下發資金，鼓勵企業開展家政職業技能培訓，結果卻造成很多家政企業為培訓而培訓、為獎勵而培訓，不僅沒有起到很好地助力家政行業發展的作用，還有可能造成家政企業的惡性競爭，損害家政行業的健康發展。政府在支持企業發展的同時，可以與開放大學合作，將部分資金撥付給開放大學，通過減免學費、獎學金、助學金等方式委托培養家政服務專業人才。開放大學再與企業合作開展培訓和學歷教育，達到專款專用見實效的目的。

政府除了給開放大學資金支持外，還可以參與制定家政服務職業技能培訓標準，也可以統籌管理職業技能證書，消除家政行業培訓證書雜亂無章的亂象。

（三）保障行動

家政從業者之所以不能相對穩定，主要原因有三點：首先目前家政從業者主要是來源于鄉村貧困家庭的女性，缺乏保障意識；其次，目前家政服務工作多數需要每周六天、每天24小時居住在雇主家里，每個家政服務從業者都有自己的家庭，她們的家庭同樣需要管理，她們到城里為其他家庭服務意味著她們犧牲了自己的家庭，這顯然不具有可持續性；最后，也是最重要的是，家政服務從業者與家政企業之間是中介關系，與雇主之間也只是私人雇傭關系，沒有形成合法的勞動關系，沒有任何社會保障。因此，家政服務業要想長久留住家政從業人員，還需要針對家政從業者開展系列保障行動。

1.法律制度保障行動

我國的家政服務行業是近年來隨著社會經濟發展而新興的行業，從國家發展層面來看，還沒有制定統一的行業法律標準。家政企業以中小微企業為主，一般采用中介制。家政服務人員既不是家政企業的員工，與雇主之間也是簡單的私人雇傭關系。因家政服務人員服務不規范、不專業、家政企業管理混亂等造成事故時，由于缺乏專業法律制度規范，處理起來非常困難。特別是當家政服務人員在客戶家里提供服務過程中發生財物丟失、貴重物品損壞、兒童或老人受傷等情況時，處理起來非常棘手。雖然我國已經有《勞動合同法》，但是它并不適用家庭用工，因此，《勞動合同法》規定的用工主體是有法人資格的單位。有關部門應盡快針對家政服務行業制定專門的法律法規，明確政府、家政企業、雇主和家政從業人員各方的法律地位和權利義務，確保在家政服務行業發生糾紛時有章可循、有法可依，既保護雇主家庭的合法權益，又切實維護家政服務人員的利益。只有健全的法律法規才能夠保障家政服務行業的健康發展，從而達到留得住家政從業者的目的。

2.社會權益保障行動

一般正規職業都要求企業為員工繳納社會保險，包括養老保險、醫療保險、失業保險、工傷保險、生育保險。這樣員工就有了社會保障，不再擔心生病、失業、工傷和養老等社會重大問題。但是家政行業長期以來處于自律發展狀態，家政企業多采用中介制，企業不負擔家政人員的社會保險。另一方面，由于當前家政從業人員絕大部分來自農村，文化水平較低，法律意識淡薄，缺少權益保護思想，社會保險參保率不高，50%的家政服務人員沒有參加養老保險，參加失業保險、工傷保險和生育保險的比例還不到20%。家政企業推行員工制不僅能夠保障員工的合法權益，而且還可以適用于《勞動合同法》解決爭端。

現階段，在鼓勵開展員工制探索的同時，還需要政府家政宏觀調控，加強政府監督管理，通過家政行業協會推動家政行業規范發展，維護家政企業和家政從業者的合法權益。還以設立家政行業工會或家政婦聯組織，加強家政從業人員的社會權益保障。因為家政服務從業者多為女性，又來自相對落后的農村地區，屬于弱勢群體。婦聯組織和工會等作為黨聯系群眾的紐帶，加強對家政服務人員的社會權益，充分發揮組織作用，增強家政從業人員的集體感、歸屬感，有利于家政從業者長久留在家政服務崗位。

3.優撫安置保障行動

家政服務人員不能長期安心工作的另一個重要問題就是家政服務人員自己家庭的事務管理問題。家庭事務的管理主要是圍繞家庭成員開展的，家政從業者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家里的老人和小孩。老人還可以送到敬老院，但是孩子不能長期離開父母，否則又將產生留守兒童問題。因此，為了留住農村女性，政府可以出臺相關優惠政策，賦予家政服務從業者的孩子可以在工作地就近入學，享受相關費用的減免。這樣家政從業者既能為有需求的家庭提供有償服務，又能夠照顧自己的孩子，解決孩子的留守問題，還能夠讓家政從業者的孩子享受優質教學資源，勢必將吸引更多的家政從業者長期從事家政服務工作。

五、結論

與其他行業相比，家政服務就業門檻低、工資收入高，而且人力資本低，為農村文化程度低、年齡大的女性群體提供了就業機會。一個鄉村貧困家庭只要有一人從事家政服務就能確保家庭擺脫貧困。可以說家政服務業在鄉村振興偉業中的效果立竿見影。然而家政服務工作的流動性和短期性為鞏固脫貧攻堅的成果提出了挑戰。2021年“十四五”規劃綱要明確指出“實現鞏固拓展脫貧攻堅成果同鄉村振興有效銜接”。通過以上研究可以看出，確保家政服務在鄉村振興中發揮長期效用是一個復雜的系統工程，需要通過院校與企業深度合作、政府與院校攜手，開展職業技能非學歷教育、家政專業學歷教育行動，搭建家政企業信息管理平臺，為家政企業和家政服務從業者提供法律制度保障、社會保險保障和優撫安置保障，才能夠助力家政服務行業的快速高質量發展，從而在鄉村振興中發揮長期而有效的作用。

專業知識缺乏、學歷低、技能差都可以通過加大教育投入來解決，但是家政從業者自身家庭問題則是拖累家政行業長期健康穩定發展的關鍵問題。家政從業人員面臨的主要問題有三個方面：一是家政服務人員的子女家庭教育問題；二是家政服務人員的贍養老人的問題；三是家政服務人員自身的社會保障問題。解決這三個方面問題都可以探索不同的項目，比如家政服務人員贍養老人的問題可以通過在農村創建社會化養老項目；家政服務人員的社會化保障問題可以通過家政商業保險項目解決；家政服務人員的子女家庭教育問題可以通過優撫安置項目幫助家政從業者的子女在父母工作的地區就近入學等。

家政服務業作為一個朝陽產業，是一個極其復雜的系統工程，僅靠市場調節是無法實現的，還需要政府、學校、行業、企業、媒體乃至整個社會的共同參與才能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