企業員工居家辦公構念與測量初探

陳雪珍

摘 要：近年來，居家辦公的工作方式大規模興起，但居家辦公的概念、維度劃分還未得到清晰的闡述，還未開發出成熟且權威的測量量表。本文在借鑒已有的研究成果基礎上，選擇文獻理論法、半結構化訪談法、問卷調查法、數據統計與分析法，提出居家辦公的定義與劃分維度，創新設計了居家辦公測量量表。

關鍵詞：居家辦公；居家辦公自由度；居家辦公工作要求

一、引言

近幾年由于新冠疫情影響，全球各國各地紛紛進入居家辦公狀態。2020年2月我國人力資源和社會保障部聯合其他部門發文“有條件的企業可安排職工通過電話、網絡等靈活的工作方式在家上班完成工作任務”。2020年2月3日《人民日報》報道顯示，中國千萬家企業出臺靈活辦公政策，約有2億勞動者居家辦公。2020年10月10日CNM0新聞報道，微軟首席人力官在內部“混合工作場所”指南時允許微軟員工在每周工作時間的50%以內限額申請居家辦公，或經特殊批準可申請永久性居家辦公。居家辦公的工作方式驟然興起，那么，到底什么是居家辦公？居家辦公有哪些劃分維度？如何測量這種工作方式？本文將初步解答這幾個問題。

二、居家辦公的構念

作為全球瞬間興起的一種工作方式，居家辦公的構念還沒有得到權威的定義與深入的學術研究。通過閱讀主流的遠程辦公、彈性工作制等研究文獻，本文發現居家辦公經常被稱為在家辦公或在家工作，甚至不加區別地被納入遠程辦公或彈性工作制的范圍內，多數情況下在工作地點、辦公工具上被提及。Niles（1975）第一次提出“遠程辦公”，即在傳統的辦公場所之外的其他地點工作；Bailey等（2002）認為遠程辦公除了工作地點不同于正式的辦公場所，還需要電信技術或計算機技術與企業保持工作聯系；李中等（2020）認為，居家辦公（work from home）是人們利用現代信息與通信技術在家中完成日常工作的一種辦公模式。2002年的《遠程工作框架協議》指出，遠程工作（Teleworking）是雇員使用信息技術，在雇主提供的常規工作場所之外（可在雇主提供的場所內），在勞動關系條件下從事常規工作的辦公方式。

本文認為在當今時代環境下，居家辦公有以下四個重要因素：一是雇員在自己的住所里處理公司事務，該場所不是由雇主提供的常規辦公場所；二是雇員與雇主存在勞動關系或承攬關系，雇員以獲得經濟收入為主要目的；三是雇員在常規的工作時間內按照日常的工作流程提供正常勞動，按照雇主的要求交付產品或服務；四是雇員主要借助現代化信息技術與設備，實現勞動與生產資料的有效利用而開展工作任務。因此，本文將居家辦公界定為：雇員在自己的住所里采用現代化信息技術與設備，在常規的工作時間內按照雇主的要求提供正常勞動以獲得勞動報酬的一種工作方式。

由于居家辦公目前尚無成熟的測量工具，雖可借鑒Stavrou（2005）的彈性工作包（Flexible work bundles）調查問卷，其中包含：標準工作模式、遠距離工作、非標準工時、工作外包四類獨立的政策包；Hornung等（2008）研發的個性化定制的彈性工時制量表共2個題項；金玉笑等（2018）研發的個性化契約的彈性工時制量表共6個題項；Golden等（2005）設計的遠程辦公測量工具，以每周在主辦公場所外工作的平均小時數、平均比例為衡量標準。但彈性工作制、遠程辦公等測量量表不能聚焦居家情境時兼顧工作與家庭兩個領域、側重工作的研究思路，因此本文將學習已有的研究結果，結合訪談獲取的一手資料，自主研發居家辦公測量工具。

三、訪談與問卷研究設計

為了尋找創新設計居家辦公量表的維度和內含因子，除了通過文獻整理獲取二手資料外，本文還選擇半結構化訪談法以收集一手資料。此外，還按照管理學有關量表開發的5個普適性步驟設計量表：第一，確定所要測量變量的內涵、維度、測量因子等；第二，擬制量表的初始題項；第三，明確量表的測量方法、答題方式，并進行預測試；第四，分析量表的數據統計；第五，優化、量表題項，完成正式的測量量表。作者采用訪談法及量表開發步驟來設計居家辦公量表。

1.半結構化訪談研究

本文認為居家辦公的主要適用群體為以現代信息技術與設備實現勞動與生產資料有效結合的知識階層。于是在2020年10月選擇了在7家不同企業類型工作的10位知識型中青年為訪談對象，其基本信息詳見表1。

作者結合本文有關居家辦公的定義及四個要素，設計了5道居家辦公訪談提綱：（1） 您所在公司居家辦公的政策是什么樣的？（2） 您居家辦公的工作內容、要求、考核有什么不同嗎？（3） 您是如何居家辦公的？有什么軟件支持嗎？或公司有什么辦法支持您居家辦公嗎？（4） 居家辦公對您的工作狀態和工作結果有哪些影響？（5） 您對公司居家辦公選擇有何看法？

本文整理了訪談記錄信息，對關鍵詞匯進行編碼，統計了出現頻次4次及以上的關鍵詞匯表如下：

作者對不同題項所被提及的相同或相近的關鍵詞匯進行二次整合，從而提取了居家辦公的13個關注項：公司通知/同意、自由選擇、辦公地點、工作時間、現代化信息技術與智能軟件、工作任務/內容、工作產出、工作狀態、工作效率等。

2.問卷預測量

作者根據訪談關鍵詞匯的整理、整合情況，將受訪者普遍關注的13個方面編制成13個初始題項：（1） 公司允許我在家里完成重要的工作。（2） 我可以自由選擇居家辦公，或者在公司辦公。（3） 只要我能按時、保質、保量完成工作，公司不強制要求我到辦公室上班。（4） 我居家辦公的工作時間與在公司辦公時是一致的。（5） 我主要通過現代化的信息與智能軟件在家完成工作。（6） 我居家辦公的工作任務、工作內容與在公司辦公時是相同的。（7） 我居家辦公時，公司對我的工作要求與在公司辦公時是相同的。（8） 我居家辦公的工作目標、工作考核與在公司辦公時是一致的。（9） 我居家辦公的工作產出或工作結果與在公司辦公時是一樣的。（10）我居家辦公的工作狀態與在公司辦公時是相同的。（11）我居家辦公的工作效率與在公司辦公時是相同的。（12）我認為公司會繼續允許我居家辦公。（13）如果條件允許的話，我會繼續選擇居家辦公。

居家辦公預調查量表選用李克特5分量表法，1分代表“非常不符合”，5分代表“非常符合”。作者選用問卷星收集數據，被調查者均匿名填寫，并設置了有效性篩選項“您是否居家辦公過”。預調研問卷共收集到74份樣本，其中有效樣本65份，問卷的有效率為88%。

本文對65份有效的居家辦公預調研問卷進行信效度檢驗，其中問卷的Cronbachs α為0.913>0.8，說明量表的信度良好。探索性因子分析（EFA）顯示，KMO測度為0.833>0.6，Bartlett球形檢驗近似卡方為673.692，自由度為78，顯著性p=0.000<0.005p值顯著，說明本問卷適合開展因子分析；13個題項的公因子方差均大于0.5，留用了≥0.5的因子載荷系數值，所有題項可分類抽取為3個主成分因子，未顯示需要刪減的題項；根據預調研的EFA檢驗結果，作者將3個公因子命名為居家辦公自由度、居家辦公工作要求、后期選擇，具體詳見下表。

綜上，居家辦公問卷預調研量表的信效度檢驗符合臨界值要求。經過管理學專家、學者討論研究后，一致認為該維度與本研究目的關聯性較小，建議刪除第3個維度“后期選擇”，故居家辦公模型最后設計為2個子維度：居家辦公自由度、居家辦公工作要求。

3.居家辦公的模型假設

本文通過居家辦公量表的預調研、信效度檢驗、模型調整后，確定2個維度為居家辦公自由度、居家辦公工作要求。其中，居家辦公自由度包含5個因子：在家里完成重要的工作、自由選擇辦公地點、不強制要求到辦公室上班、工作時間、現代化的信息與智能軟件；居家辦公工作要求涵蓋6個因子：工作任務與工作內容、工作要求、工作目標與工作考核、工作結果、工作狀態、工作效率。

四、數據統計與分析

1.數據分析方法

本文將居家辦公正式調研問卷通過問卷星發放并匿名填寫，主要以廈門大學管理學院在職研究生及總部在廈門市的1家機電行業國企集團、1家建筑科技行業的集團上市公司、1家多元化業務的民營集團的知識型員工為調研對象。作者在征求這三家集團公司人力資源部經理許可下共發放問卷312份，回收有效問卷271份，問卷有效率為87%。正式問卷調查采用李克特5分量表法，仍設置了有效性篩選項。

2.描述性統計

正式問卷調研的受訪者基本信息統計如下：

居家辦公正式調查量表包含11個題目，量表的均值為4.044，標準差為0.809，偏度為-0.712，峰度為0.213。

3.共同方法偏差分析

為了盡量減小正式調查問卷的共同方法偏差，作者實施了程序控制和統計檢驗。第一，在量表設計時考量了量表的篇幅、題項的數量與排序等細節，以最大程度降低填寫者揣度量表測試目的，問卷全部由受訪者匿名填報；第二，正式量表采用了多因子模型比較，二因子模型在NFI、CFI等關鍵指標上表現比單因子模型的擬合度更優。因此，可推論正式調查量表不存在嚴重的共同方法偏差缺陷。

4.信度與效度分析

本文對量表開展信度、效度檢驗，結果如下表所示：居家辦公量表及其2個維度的Cronbachs，α信度全部大于0.8，說明本量表具有較好的信度，通過了量表的信度檢驗；變量的AVE均大于0.5，CR均大于0.7，這表明符合量表的結構性效度要求；關鍵擬合效度指標值NFI >0.85、CFI>0.85，達到了臨界值標準；總之，量表基本通過了Cronbachs 的α信度、CFA檢驗。

為了檢驗各變量間的區分效度，本文建立了兩個模型，其中二因子模型將居家辦公的兩個維度分別視為單獨的因子；單因子模型將這兩個維度組合成一個因子。由下表可知，二因子模型在NFI、CFI指標上比單因子模型的指標值更接近臨界值要求，從而說明2個維度間的區分效度較明顯。

5.相關關系分析

本文對居家辦公模型實施Pearson相關性檢驗，結果顯示：居家辦公自由度、居家辦公工作要求分別與居家辦公的相關系數為0.893（p=0.000<0.01）、0.901（=0.000<0.01）；居家辦公自由度與居家辦公工作要求的相關系數為0.653（p=0.000<0.01）；可見，居家辦公、居家辦公自由度、居家辦公工作要求分別兩兩顯著正相關。

五、研究結論

本文提出了居家辦公的概念，將其設計為居家辦公自由度、居家辦公工作要求2個維度，自主開發的居家辦公量表具有一定的信度和效度，并在理論研究上新增了有關居家辦公的參考量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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