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虹霽雨

甘兆雪

悶熱，強風，陰天，讓我記起從前；潮濕，冷空，水洼和滴水的房檐；雨傘，雨滴，水花，是嘈雜的碎片；雨，你，我，從未改變。

——題記

天空很空，不藍也不白，卻灰得純粹，灰得如潭死水。每逢這樣的天氣，我的心情也會如此。晴天總覺得孤單，而陰天又總覺得悲傷，可能也不是悲傷，只是平靜下來，總會去想令人憂郁的事兒。而對如此空白的天地，望著遠處，心也在放空，希望有某個人，某件事，向平靜如水的心湖扔一顆石子，蕩起層層漣漪。那或許是一種寄托，也有可能是一種釋然。

雷沉悶地嘶吼著，灰黑色的幕布已經遮蓋一半天空了，為每一滴下落的雨滴造勢。我想為每顆雨滴寫一行詩，滴落在你肩上的那顆也會同你訴說誰的心事。我總覺得無風的雨是沒有趣味的，無風不撐傘走在雨中是那樣的愜意，雨水慢慢打濕鬢角的頭發，水滴沿著臉頰，沿著發梢，沿著空懸的手慢慢滴落。我并不介意踏濕雙足，濕冷的涼意涌上心頭的同時，是否也會帶來繾綣的回憶？

這是我和雨的約定，每當它敲打窗玻璃時，我都會情不自禁地撐起那把陪伴我許久的丹青水墨畫傘，向水幕中走去。地面上的水花將我心中所想照進了現實，雨滴滴落了。世界從未如此嘈雜地安靜過，沒有商販的叫賣聲，沒有人們的談話聲，只有水滴滴落在傘上的聲音，為傘中的水墨江南添一筆詩意。

朦朧的雨天，灰色的烏云在我們的臉上鍍了一層憂傷，我們撐起傘，聆聽雨點落在雨傘上的聲音。滴答滴，滴答滴，像虛幻的泡沫，如夢中的漣漪。濕漉漉的天氣像擁有清澈眸子的你，打濕我心中的那片森林。它打濕了天空與大地，也浸潤了彼此的心；它像你眉眼中漾出的春意，也如同墻角滴水的玫瑰；它是失去顏色的城市的明暗交界處，也是人們匆匆腳步下踩碎的城市倒影。

有時候我倒覺得自己是一片烏云，走到哪里哪里就會下起令人討厭的雨。但是現在卻覺得下雨是一件多么暢快的事，與其沉悶如烏云，不如痛快地下一場大雨。雨勢漸緩，也許雨已經停了，是雨傘滴水的啪嗒聲，讓我覺得雨一直下，空氣依然是潮濕的，混合著泥土的味道。零星飄進幾滴雨，濕涼的觸覺將我從思緒中拉了回來。

日出的光輝透過手指的縫隙，照射在你我青澀的臉上。彩虹，是久別重逢后的盛裝出行，等待雨滴再次滴落，等待下一場重生。

雨停了，腳下的路似乎更清晰，而人生也似乎變得簡單，不過是在人生的道路上淋著一場又一場的大雨——

所有隨風而逝的都是屬于昨天的，所有歷經風雨留下來的才是面向未來的。（《飄》）

（指導教師? ?閆? 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