阻塞性睡眠呼吸暫停低通氣綜合征病人認知障礙危險因素的Meta分析

吳晨曦,楚 鑫,唐可欣,程冬梅,任良娟

1.成都中醫藥大學護理學院,四川610075;2.成都中醫藥大學附屬醫院

阻塞性睡眠呼吸暫停低通氣綜合征(obstructive sleep apnea hypopnea syndrome,OSAHS)是指病人在睡眠過程中因上呼吸道反復塌陷而引起間歇性缺氧、低通氣及睡眠片段化等呼吸事件的一種呼吸睡眠性疾病[1]。作為常見的睡眠障礙之一,全球約有25%男性和13%女性患有OSAHS[2],我國OSAHS病人已達1.76億例,居全球首位[3]。長期間歇性缺氧及睡眠結構紊亂導致OSAHS病人全身各系統功能失調,神經系統紊亂尤為明顯,如腦白質病變、癲癇、認知功能障礙等[4-5]。有研究表明,OSAHS與認知功能障礙(cognitive impairment,CI)密切相關[6-7],與非OSAHS病人相比,OSAHS病人存在明顯的認知功能受損,且受損程度與OSAHS嚴重程度呈正相關[8]。同時認知功能障礙也將影響OSAHS病人的生活質量,導致事故頻發,甚至嚴重危害病人的生命安全[9]。因此,早期識別OSAHS病人發生認知功能障礙的相關因素并進行有效干預,有助于延緩癡呆的發生發展,提升病人的生活質量。目前,我國雖有研究者對OSAHS病人發生認知功能障礙的危險因素進行探究,但研究質量參差不齊,部分研究結果尚不一致。本研究通過對相關文獻進行收集整理,采用Meta分析明確我國OSAHS病人發生認知功能障礙的危險因素,以期為OSAHS病人認知功能障礙的預防和干預提供循證依據。

1 資料與方法

1.1 文獻檢索策略

計算機檢索中國知網(CNKI)、維普數據庫(VIP)、萬方數據庫(WanFang Database)和中國生物醫學文獻數據庫(CBM)、Web of Science、EMbase、PubMed、the Cochrane Library。英文檢索詞為sleep apnea、obstructive sleep apneas、obstructive sleep apnea hypopnea syndrome、OSA、OSAS、OSAHS、cognitive dysfunction、cognitive defect、cognitive disorder、influencing factors、risk factors;中文檢索詞為睡眠呼吸暫停、阻塞性睡眠呼吸暫停、OSA、OSAS、OSAHS、認知障礙、認知損害、影響因素、危險因素、相關因素。檢索時限為建庫至2022年12月,語種不限。以CNKI為例,檢索式為:(睡眠呼吸暫停OR阻塞性睡眠呼吸暫停OR OSA OR OSAS OR OSAHS)AND(認知障礙OR認知損害)AND(影響因素OR危險因素OR相關因素)。

1.2 文獻納入和排除標準

1.2.1 納入標準

1)研究對象:符合《阻塞性睡眠呼吸暫停低通氣綜合征診治指南(2011年修訂版)》[10]標準的OSAHS病人,且經蒙特利爾認知評估量表(MoCA)[11]或簡易智能狀態檢查量表(MMSE)[12]診斷為認知障礙;2)研究內容:OSAHS病人發生認知障礙的危險因素,且對危險因素明確報道比值比(OR)及95%置信區間(CI);3)研究類型:隊列研究、病例對照研究;4)結局指標:影響OSAHS病人發生認知障礙的危險因素。

1.2.2 排除標準

1)發生OSAHS前存在認知障礙;2)結局指標不符合要求;3)數據錯誤或不完整;4)重復文獻。

1.3 文獻篩選及資料提取

根據納入與排除標準,2名研究人員獨立篩選文獻,并提取相關資料,再交叉核驗,出現爭議時,通過協商討論或者咨詢第3方解決。提取內容為作者、發表年限、地區、樣本量、認知障礙評估工具、危險因素。

1.4 文獻質量評價

采用非試驗性研究質量評價工具紐卡斯爾-渥太華量表(the Newcastle-Ottawa Scale,NOS)[13]對文獻質量進行評價,評價內容包括3方面:人群選擇、組間可比性、暴露因素的測量,總分9分,評分≥7分為高質量研究。

1.5 統計學方法

采用Review Manager 5.4軟件對提取的數據進行統計學分析,以各危險因素的OR值及其95%CI表示合并效應量。異質性分析采用χ2檢驗,若P≥0.10且I2≤50%,提示納入研究間具有同質性,采用固定效應模型;若P<0.10且I2>50%,提示納入研究間異質性較大,采用隨機效應模型,并通過敏感性分析探討其異質性來源。采用Stata 16.0軟件進行Egger′s檢驗描述其發表偏倚。

2 結果

2.1 文獻檢索結果

通過初步檢索獲得相關文獻4 024篇,剔除重復文獻1 758篇,閱讀題目和摘要后剔除文獻2 173篇,閱讀全文后復篩,剔除文獻76篇,最終納入17篇[14-30]文獻,包括1篇[30]英文文獻和16篇[14-29]中文文獻。文獻篩選流程及結果見圖1。

圖1 文獻篩選流程及結果

2.2 納入研究的基本特征及質量評價

共納入17項[14-30]研究,研究類型均為病例對照研究,涉及樣本量2 534例,發表時間為2009—2022年。其中16篇文獻為高質量文獻,方法學質量總體較高。納入研究的基本特征及質量評價結果見表1。

表1 納入研究的基本特征及質量評價結果

2.3 Meta分析結果

異質性檢驗結果顯示,年齡、BMI、AHI、LSaO2等因素在各研究間異質性較大,采用隨機效應模型進行合并;血脂、血糖異常因素在各研究間異質性較小,則采用固定效應模型。Meta分析結果顯示,年齡增長、高BMI、高AHI、腦血管意外、血脂血糖異常均為我國OSAHS病人認知障礙危險因素(P<0.05)。見表2。

表2 OSAHS病人認知障礙危險因素異質性檢驗及Meta分析結果

2.4 敏感性分析結果

對以上納入研究中存在異質性的危險因素分別采用不同效應模型進行分析,通過改變模型觀察合并效應量是否發生改變,從而判斷結果的穩定性與可靠性。結果顯示,年齡、BMI、AHI、LSaO2、吸煙、病程、腦血管意外的Meta分析結果沒有本質性改變,結果較為穩健。而嗜睡評分及高血壓在分析前無統計學意義,分析后有統計學意義,說明結果穩定性差,對病人認知障礙的影響還有待探討。見表3。

表3 納入研究的敏感性分析

2.5 發表偏倚

對納入文獻數目較多的指標:年齡、BMI、AHI、LSaO2進行偏倚檢驗,Egger′s檢驗顯示:年齡(t=1.82,P=0.129)、BMI(t=5.94,P=0.004)、AHI(t=2.16,P=0.097)、LSaO2(t=0.73,P=0.496)中,BMI指標可能存在發表偏倚,其余因素無明顯發表偏倚。

3 討論

我國OSAHS患病率呈逐年上升趨勢[31-32]。認知功能障礙作為OSAHS的常見共病[33],對其相關危險因素進行識別和干預具有重要意義。本研究通過Meta分析,系統評價了我國OSAHS病人發生認知功能障礙的危險因素,最終納入17項病例對照研究,且文獻質量較高,Meta分析結果相對可靠。

3.1 年齡

本研究結果顯示,年齡是OSAHS病人發生認知功能障礙的影響因素,與陳胡丹等[34]研究結果一致。隨著年齡增長,病人大腦結構及功能逐漸老化、腦血流量逐漸下降,認知功能受到影響,認知障礙風險增高[35]。同時在老化過程中,OSAHS引起的血清炎性因子水平升高、腦血管灌注改變[36-37],也可能會進一步損傷年齡較大病人的認知功能。雖然年齡為不可控因素,但隨著我國人口老齡化進程加快,醫務人員應重視年齡對OSAHS病人的影響,主動對其進行認知功能障礙相關教育及干預,以降低認知功能障礙發生風險。

3.2 AHI

有研究表明,OSAHS引起認知功能障礙的原因可能與反復呼吸暫停導致的間歇性缺氧與睡眠紊亂有關[38-39]。供氧不足使腦血流速度及血流灌注降低,腦循環血流動力學紊亂,從而導致腦組織缺氧,腦血流量供應不足及缺氧都對腦組織造成嚴重損害,進而影響其認知功能。同時病人深睡眠及快速動眼睡眠期的減少,也將影響病人的認知功能。AHI作為OSAHS的呼吸參數,AHI指數越高,病人呼吸暫停發生次數越頻繁,所致的認知損害也就越大,本研究結果與李琪[40]研究結果一致。醫護人員在對OSAHS病人的診療過程中應注意病人AHI指數,以便及時采取干預措施。

3.3 BMI

本研究結果顯示,高BMI和OSAHS病人發生認知功能障礙具有相關性,與王婧等[41]研究結果一致。BMI是目前臨床上常用于衡量人體肥胖程度及健康狀況的指標,與肥胖程度呈正相關。肥胖或超重病人身體脂肪較多,頸周脂肪堆積使氣道橫截面減小,氣道塌陷、阻塞風險增高;同時胸腹部脂肪的增多導致胸廓擴張受限,順應性降低,病人呼吸負荷增加,這些特定部位的脂肪堆積都將加重OSAHS病人病情,增大認知功能障礙發生風險[42-43]。OSAHS病人應通過合理飲食及適當運動來降低BMI,改善OSAHS相關癥狀,減少認知功能障礙發生率。

3.4 腦血管意外

腦血管意外是由不同誘因引起的腦血管疾病的總稱,作為常見的神經系統綜合征,腦血管意外可導致永久性腦功能障礙,其中認知障礙的發生不僅可導致病人生活能力與生活質量急劇下降,還可進一步發展至癡呆[44-45]。因此,在對OSAHS病人的照護過程中,應注意識別腦血管意外高危病人,警惕腦血管意外發生發展,以減少其對OSAHS病人認知功能的損害。

3.5 血脂、血糖異常

血脂、血糖異常的OSAHS病人發生認知功能障礙風險較高,原因可能是因為血脂、血糖異常作為動脈粥樣硬化的始動環節,引起血管內皮細胞損傷,進而影響顱內血管功能,導致腦部供血不足,最終增加了認知功能障礙的發生風險[46-47]。針對此類病人,臨床中應加強管理,積極調節其血脂、血糖水平。

3.6 研究局限

1)本研究納入的病人在人群、地域、評估工具等方面均有一定差異,研究結果存在異質性;2)由于信息來源受限,某些危險因素數據不充分,無法進行合并或合并數量較少,可能會對研究結果系統性及全面性產生影響;3)以我國OSAHS病人為主要研究對象,且納入研究類型僅為病例對照研究,論證強度受限。

4 小結

綜上所述,現有證據表明,年齡增長、高BMI、高AHI、腦血管意外、血脂血糖異常為我國OSAHS病人認知功能障礙發生的危險因素。醫護人員可參考上述研究結果,及時識別高危人群,采取科學有效措施,降低我國OSAHS病人認知功能障礙發生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