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杰皓
(武漢大學 馬克思主義學院,湖北 武漢 430072)
習近平總書記強調,“西藏工作關系黨和國家工作大局”,并將“治國必治邊,治邊先穩藏”[1]作為新時代中國共產黨治藏方略的重要內容,這充分說明了地處青藏高原腹地的西藏是我國重要的邊疆地區。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是維護西藏地區和諧穩定的必然之舉,關系到國家的長治久安。西藏紅色文化隨著西藏和平解放而產生,見證了中國共產黨帶領西藏各族人民推進西藏和平解放、民主改革和社會主義建設的偉大歷史,體現了中國共產黨的初心使命和價值追求,彰顯了西藏各族人民團結奮斗、自信自強的偉大精神。西藏紅色文化資源種類豐富、形式多樣,是“西藏崇高革命精神的載體,能為邊疆民族地區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提供價值引領和有力支撐”[2]。當前,學界圍繞“為何要在西藏地區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如何在西藏地區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等問題進行了深入研究,并產出了一批成果,有力推動了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研究。然而,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本質上是做人的思想工作,這也決定了應以更加微觀精準的分析框架和研究視域,將“個體作為意識鑄牢的研究基點”[3]。大學生是富有活力的群體,處于價值觀尚未成型、心理尚未成熟的“拔節孕穗期”,對其進行教育和引導具有重要意義。本文探討西藏紅色文化助力西藏大學生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邏輯、挑戰和路向,有助于將西藏紅色文化資源利用好、紅色傳統發揚好、紅色基因傳承好,助力構建“大思政”育人工作格局。
西藏紅色文化不僅承載了中國共產黨領導西藏人民團結奮斗的光榮歷史,也經歷了不斷重塑、轉換、交融、升華的過程。從構成要素看,西藏紅色文化集物質文化、精神文化、制度文化和行為文化于一體,“蘊藏著化解從多元走向一體現實困境的智慧,是新時代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深入發掘和利用的文化資源”[4]。
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是一個由外部感知走向個體內化的過程,需要激發大腦皮層的體表感覺,其可以借助可觀可感的物質符號或具體形象進行教育實踐。革命烈士的感人事跡和崇高精神能夠“被外化、對象化并以符號的形式儲存”,同時這些物質符號“是穩定的、超越情境的:它們可以從一種情境向另一種情境遷移,并從一代傳遞給另一代”[5]。以物質文化符號形式存在的西藏紅色文化,見證和記錄了中國共產黨領導西藏人民砥礪奮斗的光榮歷史,保留了西藏人民艱苦奮斗的紅色歷史記憶,形塑了西藏人民的情感認知和政治信仰。事實上,“每一個集體記憶,都需要得到在時空被界定的群體的支持”[6](40),要想獲得群體的支持,喚起集體記憶必須“依賴于客觀載體的外在化呈現與建構”[7]。由此可知,西藏紅色物質文化能夠將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這一認知語義域和情感語義域中的抽象概念在現實生活場域中投射出來,以可觀可感的形式激起各族人民的“合理想象”,對“交往記憶”和“文化記憶”產生實時聯想和情感共鳴。具體而言,西藏地區的紅色物質文化具有民族“和合”的歷史追溯性和民族交往交流交融的空間聯系性,將這一性質投射到大學生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教育中,就構成了從源域到目標域的映射,即在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過程中,紅色物質文化能夠起到表征、表意的功能,憑借生動的形象對大學生進行感官表象刺激,從而引起思想共鳴和理解共情。
西藏地區的紅色物質文化作為記錄西藏發展的“存儲器”,能夠“通過描繪和展現過去的事件來使人記憶過去”[8](90),并以集體回憶的方式為實現國家認同和中華民族認同提供前置條件與現實可能。例如,西藏博物館設置有“雪域豐碑——西藏革命文物展”,該展覽以西藏革命歷史為背景,以革命文物展示為主要內容,還原十八軍建設西藏、鞏固邊防的歷史等,同時借助數字技術再現歷史人物影像和場景,讓靜止的革命文物“活”起來,大學生在參觀過程中可以感受到感人至深的歷史情景,激發共情和共鳴。再如十八軍渡江遺址和戰斗遺址、麻江碉堡遺跡等,讓大學生感受到英雄的斗志與氣概,那曲烈士陵園、通麥英雄紀念碑等也是重溫西藏紅色革命歷史的重要場域。這些文物、建筑和遺址有助于西藏大學生了解西藏各族人民團結奮斗的歷史,感悟革命先輩不畏艱難、愛國奉獻的偉大精神,從而增強中華民族自豪感和認同感,激發愛國主義情感,強化正確的價值取向[9](190)。
西藏紅色文化作為一種理想力量,塑造了西藏人民堅定理想信念、不怕犧牲、勇于擔當、甘于奉獻的價值理念,也確立了中華民族和睦、和諧、平等、團結等核心觀念,并在此基礎上形成了以維護國家統一和民族團結為核心內容的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
中國共產黨將實現民族解放、獨立和共同發展作為自己的政治綱領,始終堅持為中國人民謀幸福、為中華民族謀復興,并在這一歷史進程中形成了偉大建黨精神。西藏紅色精神文化是中國共產黨在領導西藏革命、建設和改革歷程中創造的革命文化和社會主義先進文化,是中國共產黨在西藏地區推進中華民族共同體建設,實現西藏地區發展的生動體現。個體文化認同必須建立在正確的歷史觀和價值觀基礎上,只有這樣才能明確個體身份,培育“對所屬共同體的認知與心理認同”并讓“民族認同與國家認同溝通、轉化、整合成為可能”[10]。由中國人民解放軍、西藏各族群眾、技術工人組成的近11萬人的筑路大軍勇闖生命禁區,在攻克重重困難、付出巨大代價后,修成了川藏、青藏公路,創造了世界公路建設史上的奇跡,極大地促進了西藏社會的發展。在建路和養路的過程中形成了“兩路”精神,體現了中國共產黨人“為有犧牲多壯志,敢教日月換新天”的奮斗精神,成為軍民一家、民族團結的典范。在西藏建設和發展過程中還形成了“老西藏精神”“孔繁森精神”“援藏精神”“玉麥精神”等,這些精神是對偉大建黨精神的賡續和弘揚,是“塑造中華民族精神的重要思想源泉”[11],為西藏大學生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提供了精神力量。
設立制度規范是人類社會特有的文化現象,其目的是滿足社會發展需要,確保組織平穩運行。制度文化是人類在生產生活中形成的各種原則和機制,是人類為規范行為而制定的各種規則、程序。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是中華民族在歷史發展進程中形成的“血脈相連、文化相同、信仰相融、價值同構”[12]的群體意識,也是中華民族在千百年來的實踐基礎上形成的思維認知和情感基礎,它不僅構筑起中華民族的精神家園,也包含著中華民族的道德基因和價值追求。
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這一思維形式和情感認知,必然需要一種“既有一定的約束力又有相當包容性的制度體系”[13],以實現中華民族共同體的整合。這是因為構建起具有科學性、整體性、銜接性的制度體系,以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政治、經濟、文化、社會、民生等制度建設為著力點,能夠最大程度保障各族人民的利益,以強大的制度優勢和充分的整體效能為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提供深厚有力的制度支持與運行保障,進一步彰顯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價值取向和實踐意義。此外,堅持人民主體地位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事業的基本要求,也是在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建設中切實觀照的主體。這就決定了在制度設計和安排中必須體現人民性,必須要用科學規范的制度保障人民群眾的利益,“在共建共治共享中,促進各族人民相互交往交流交融,增進了解和認同,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14]。需要指出的是,人民群眾既是社會實踐的主體,也是價值實現的主體,人民主體地位決定了制度必須要得到人民群眾的信賴和支持,亦需要得到各族人民對社會主義制度的高度認同和真誠信仰,只有這樣,才能自覺將制度內在的規制性、規范性作為“自身外在行為的衡量標準與價值尺度”,并“以道德情感要求來規范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共同行動準則”[15]。
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將國家認同和民族認同有機融合,也是提升國家向心力和中華民族凝聚力的精神支撐。制度規范是文化環境中常見的表現形式,并且能夠指導人們的日常行為選擇。在中華民族偉大復興戰略全局和世界百年未有之大變局的背景下,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已經成為當下和未來中國民族工作的重大任務,也是一項長期、復雜、動態的關鍵性基礎工程,為此,必須結合時代要求和形勢需要,加大紅色文化的保護力度,建立相應的文化制度體系,這不僅有利于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也有助于發揮制度的指導性和規制性功能。例如,2021 年7 月西藏自治區人民代表大會常務委員會通過了《山南市紅色文化資源保護利用條例》,這一條例為保護和利用西藏地區的紅色文化資源提供了有效指導,也為紅色文化教育實踐活動提供了科學引導。
行為文化是指人類在日常活動中表現出來的特定行為方式,具體到高等院校教育,主要指高校師生參與一系列紅色文化活動所表現出的特定行為方式,其能夠反映師生的價值觀念和精神面貌。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能夠將個人與群體有效聯結起來,加強個體與群體的互動和情感交流。高校開展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教育活動,必然要將“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理想的意圖’進行大眾化闡述,并將來源于生活現實而又高于生活現實的抽象形式、理論形態”[12]靈活轉化,巧妙嵌入大學生內在心理和日常行為。紅色行為文化具有突出的實踐性特征,能夠把這種“理想意圖”轉為“理想力量”,對大學生的價值判斷、共識凝聚等產生重要影響,因而它具備作為助力大學生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載體的內在特質。為豐富大學生的精神生活,高校在特定時間舉辦各種紅色文化紀念活動,“使個體聚集起來,加深個體之間的關系,使彼此更加親密”[16](476)。紅色行為文化除了具有象征意義之外,還作為教育形式向大學生傳導中華民族共同記憶、理性認知和政治共識、自我身份歸屬等重要信息。可見,無論是紅色節日慶典活動本身,還是活動過程中展現出的行為舉止,都承載著身份認同、文化認同和價值認同的“秩序規制”和“身體規訓”。
大學生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目的在于樹立正確的民族觀和價值觀,但“它比普通的信息接受更難,因為它的信息不具有直接的實用價值,并且帶有鮮明的政治傾向”[17],這也決定了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教育過程必然面臨諸多挑戰。正確認識和全面把握這些挑戰并建構有效的路徑,對西藏大學生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具有重要意義。
大學生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過程會受到內部族際張力的影響。“族際關系主要是受客觀存在的族際差異所造成的”[18],這種族際差異來自多方面,既有血緣、地域、語言、風俗等客觀因素,也有認同、情感、心理和行為等主觀因素。西藏高校的生源具有多樣性,加之受家庭環境、風俗習慣、認知闕限、情感態度等多重因素影響,學生的言談舉止或多或少帶有鮮明的地區色彩[19]。這些內部族際張力容易使紅色文化教育實際效果與教育理念產生一定的差距,也容易使大學生對紅色文化教育缺乏興趣,不利于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
同時,外部思潮的沖擊與滲透正在削弱大學生對中華民族共同體的認同。一方面,西方在西藏問題上制造各種話題,一些錯誤的言論對大學生思想認知造成了一定的消極影響。另一方面,歷史虛無主義者從極端狹隘的民族主義立場出發,無視西藏地方發展史的基本特點[20]。有些敵對勢力還打著學術研究的旗號,大肆顛倒黑白,阻礙大學生形成正確的政治認知。一些不法分子打著“解放思想”“理性評判”等幌子,借修訂教材之名,對西藏歷史問題和民族問題進行曲解、片面敘事和碎片化表達,不斷沖擊和消解正確的指導思想,削弱大學生對中華民族的歷史認同和文化認同,對愛國主義情感的形成造成阻力。
在運用西藏紅色文化助力西藏大學生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過程中,存在教育教學理念與實踐分化現象,其原因在于對西藏紅色文化與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教育的學理論證和分析不足,進而產生教育目標和理念模糊化,使理論不能充分引領并指導實踐。運用西藏紅色文化資源助力大學生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研究,隸屬于紅色文化與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融合研究范疇,二者是普遍性與特殊性的關系。盡管學界對這一主題進行了多維度的理論分析,但關于西藏紅色文化與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相結合的研究還存在學理分析不夠嚴密的問題,二者的內在聯系還需要從更為廣闊的角度進行闡釋。只有厘清二者的關系,加強對“西藏地方與祖國關系史”的研究和闡釋,才能在運用西藏紅色文化助力西藏大學生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教育過程中,直面大學生的思想疑惑,將政治性與學理性融為一體,避免教學過程中出現空洞和枯燥,也為運用西藏紅色文化助力大學生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提供正確的價值導向和理論支撐。
目前,西藏地區的部分高校將西藏紅色文化教育資源融入課堂教學,開設紅色課堂,創設紅色教學語境,形成紅色文化教學材料庫,如有高校將昌都解放委員會辦公舊址、西藏民主改革第一村克松村黨支部舊址、扎木中心縣委紅樓等作為具體教學案例,融入理論教學,使學生深入了解西藏地區貫徹黨的民族政策和治藏方略的歷史。同時,還應看到部分高校存在不能根據學生需求開展實踐教學活動的現象,存在課堂教育與實踐教學銜接和融合的“空檔期”;有些高校只注重課堂理論教學,輕視實踐教學,未能構建起完善和穩定的實踐機制,以教師的理論講授為主,缺乏師生互動,這必然導致“知識性與實踐性不協調、不統一,學生主體意識、參與意識激發不足”[21]。如何將西藏紅色文化教育活動作為形塑西藏大學生價值觀和馬克思主義信仰的方式和途徑,使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由觀念形式轉化為大學生“現實生活的表現”,這是擺在西藏地區高校教育工作者面前的一個重要課題。
運用西藏紅色文化助力西藏大學生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需要關注紅色文化與民族文化的交織交融。西藏自治區是多民族聚居地區,生發于這塊土地上的紅色文化不僅具有鮮明的革命性,同時還具有鮮明的地域性。面對具有不同文化背景的學生,繪制紅色文化與民族文化交融共生的理論闡釋圖譜,在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教育過程中找準兩者的切入點,有效運用西藏紅色文化助力大學生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需要從方法和技巧上努力。
有學者認為,“認知、情感、意動是學校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邏輯層次,包括兩個根本性轉化——由認知到情感的內化和由情感向行為的外化”(見圖1)[22]。按照這一邏輯,第一層是文化符號的認知解釋教育階段,闡釋西藏紅色文化與民族文化之間的關系會面臨文化比較和文化解釋的爭議,文化比較側重于將西藏紅色文化與民族文化置于不同的文化模式中進行橫向差異研究,而文化解釋側重于闡釋西藏紅色文化與民族文化之間的歷史發展關系。第二層是情感認同教育,即在文化認同的基礎之上激發大學生對中華民族共同體的情感共鳴,這一過程最重要的就是推論并確定大學生對中華民族共同體的情感傾向,通過數據統計的量化方法來說明學生的互動頻次,但也只能停留在行為觀察層面,而質化方法側重不同學生之間、學生與老師之間的情感體驗。第三層是價值觀教育,即引導學生將存在于觀念層面的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轉化為實際行動和行為效果,理論教育法、榜樣示范法、實踐鍛煉法等方法都可以運用其中。但是,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教育的基本目標和主要任務、大學生的心理特點和實際思想狀況等因素,決定了大學生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教育活動往往處于復雜變化之中,如何選擇正確的教育方法、運用適宜的教學技巧是亟須解決的實際問題。除此之外,在運用西藏紅色文化助力西藏大學生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教育的過程中,還存在教育方式方法單一的問題,應因勢而新,因時而進,及時改進教育方式方法,構建新興傳播載體,形成融合、協同的方法體系,不斷提升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教育的有效性。

圖1:高校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邏輯層次
西藏紅色文化是黨領導西藏人民在偉大實踐中所形成的,它能夠將宏大的價值理念和抽象的理論內涵進行具象表征和形式轉化,是推動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由觀念形態轉向行動自覺的重要環節。西藏大學生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教育教學活動必須有效整合西藏紅色文化資源,實現紅色文化資源的集合狀態,通過搭建紅色教學基地,建立紅色文化心理育人機制,創建和規范紅色文化教學體系,營造紅色文化教學氛圍,將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工作落實、落細、落地。
充分運用西藏紅色物質文化資源建立教學實踐基地,通過參觀革命紀念館、博物館等紅色遺址激發學生紅色記憶和集體共識,“實現對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價值內核的深刻理解和自覺堅守”[12]。目前西藏各大高校結合具體實際,已經開發出形式多樣的紅色文化校本課程、搭建起各類校外紅色實踐教學基地,有些高校每年選派學生前往紅色教學實踐基地進行第二課堂教學實踐,有些高校自主開設了具有特色的紅色文化教育課程。不難發現,目前紅色教學基地的發展還存在不平衡和不充分的情況,為了充分發揮西藏紅色文化資源,必須深入挖掘紅色文化資源,運用西藏紅色物質文化搭建各類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教育平臺。具體而言,可以從以下幾個方面開展工作。
首先,對西藏革命歷史文物開展專項調查工作,并在此基礎上深入挖掘和整理昌都解放委員會辦公舊址、江達縣金沙江碉堡、十八軍四連瞭望臺等革命遺址所蘊涵的紅色故事,“使每一個基地都能達到有遺跡、有故事、有精神、有特色的標準”,發揮西藏紅色文化資源的整體功能,并努力形成“不同基地優勢互補、功能聯動的態勢”[23]。其次,加快構建政府、場館與學校的三方聯動機制,將分布廣泛、內容豐富、類型多樣的西藏紅色物質文化資源進行空間整合,便于協同各方面力量加強對紅色教育基地的管理。再次,科學制定并合理規劃紅色教學基地的教學目標和課時數。與普通游客前往博物館、紀念館進行參觀旅游不同,實踐教學應當嚴格按照教學規律,以學生心理發展規律和實踐基地的環境承載能力為基點,制定科學的實踐教學內容,規定合理的課時數,切實發揮西藏紅色教育基地的育人價值。
西藏紅色精神文化與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具有相通性,都蘊含并指向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價值追求。充分運用西藏紅色文化建立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育人機制,旨在通過知識教育、理論引導、情感認同、精神塑造,將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具體內涵和原則要求轉化為大學生的行為準則[25],激發積極向上的情感,堅定理想信念,規范行為,驅動實踐,最終實現以情感認同促進價值信仰認同。
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教育是高校一項極其重要的工作,西藏紅色文化作為鼓舞和激勵人們不斷攻堅克難、砥礪前進的精神力量,能夠“對學生施加積極影響,培育他們自尊自信、理性平和、積極向上的健康心態”[24](260),是進行愛國主義教育和民族團結進步教育的重要資源。建立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紅色育人機制,可以從以下幾個方面共同發力。
第一,培養一支政治立場堅定、知識本領過硬、紅色文化素養深厚的教師隊伍。引導教師在教育教學過程中適當融入西藏紅色文化,講好西藏紅色故事,使專業教育和紅色文化教育融為一體,努力推動西藏紅色教育專業化和規范化,專業教育紅色化,真正實現專業教育和思想教育相互貫通,從而匯聚起協同育人的積極效應。
第二,根據出現的不同問題進行針對性教育。針對中華民族共同體認知問題,要以知識性教育為主,及時從理論上釋疑答惑,構建適應時代發展需要并體現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教育自身理論的教育內容體系,這一教育內容體系至少包括以下幾個方面:以中華民族為重點的理論內容;以中華民族共同體為重點的內容概括,如政治共同體意識教育、文化共同體意識教育等;融世情、國情、黨情為一體的形勢政策教育和歷史教育[25]。針對部分學生出現的理論困惑,要逐個進行教育引導,通過解決每個成員的思想問題來解決共同存在的思想問題;同時也要充分運用榜樣教育的方法,通過講述先進典型人物事跡,起到正面引導的作用。
第三,充分運用西藏紅色文化構建豐富多彩的實踐活動體系。構筑共情場所是引起思想共鳴和情感共振的重要渠道。西藏紅色教育實踐基地的建立與運用,能調動參與者的情感體驗并促發聯想,在現實的場合中喚起記憶,建立起“訴諸情感—交互聯動—價值內化—行為參與”[26]的交往空間,使活動參與者迅速在“想象置換、知識遷移”中“實現對隱喻其中價值內核的理解認同”[12],更好地詮釋整體對個體的意義,最終實現對中華民族的情感認同、理解認同和集體認同。
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是高校服務社會發展、推動民族團結的重要體現。在實際教學工作中,需要從課程理念、課程內容、課程方法三個方面著手,更新育人理念,將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教育工作落實、落細。
第一,構建并堅持西藏紅色教育課程體系。課程體系是實現育人目標的重要方式和載體,有怎樣的教育價值理念就有怎樣的課程體系。2020 年8 月,在中央第七次西藏工作座談會上,習近平總書記指出,“西藏工作必須堅持以維護祖國統一、加強民族團結為著眼點和著力點”[27]。這一論述不僅指明了西藏民族工作的發展方向和工作重點,也進一步明確了維護祖國統一、堅定“五個認同”是西藏高校開展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教育活動的重要目標,是建設西藏紅色教育課程體系的方向所在。按照這一原則,必須充分挖掘西藏紅色文化中蘊含的中華民族多元一體和民族團結的內容,對大學生進行文化教育和價值引導。
第二,充分保證紅色教學課程體系內容擴展。依托西藏紅色文化,充實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教育內容是構建課程體系的關鍵所在。在雪域高原上數量眾多、獨具特色的西藏紅色資源,見證了中國共產黨領導西藏人民進行團結奮斗的歷史,彰顯出吃苦耐勞、勇于奉獻、團結奮斗、攻堅克難的偉大精神。目前對西藏紅色資源的挖掘、收集和整理依然處于起步階段,還不能滿足教育教學活動的需要,一些“文物的歷史背景暫無權威解釋,亟待深入研究闡釋”[28]。對此,必須加大對西藏紅色文化資源的挖掘和整理力度,專業課程教師和研究人員應深入解讀西藏紅色文化,并將其合理運用到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教育實踐中,確保西藏紅色文化與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教育實現邏輯自洽,在教學中無縫銜接。
第三,創新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教育方式方法。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能否被大學生廣泛認同和實踐,關鍵在于能否運用科學的方法將共同體的價值理念巧妙地銜接到認知圖式和價值信仰體系之中,讓他們在生活中、實踐中感悟[12]。不同于專業知識和技能的課程教學,思想觀念層面的教育往往排斥單向度的理論灌輸和生硬的教育手段,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教育的目的就在于通過“認識—評價—建構”的結構性教學活動,不斷塑造大學生對中華民族共同體的心理認知。為達到這一教學目的,必須采取柔和的教學手段,通過文化浸潤、感官體驗、生活敘事等有形、有感、有效的教育方法,將抽象話語、理論話語轉化為大學生熟悉的日常話語,構建起通俗易懂的意義闡釋框架,運用講故事的教學方式,生動講述中華民族發展史、中國共產黨百年歷史和西藏地區的發展史,從而更好地揭示故事背后的精神力量。
西藏紅色文化能夠幫助特定群體在現實生活中形成認同感和歸屬感,營造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紅色文化氛圍,借助文化陶冶和環境導向機制促使大學生不自覺地吸收教育因素,從而消解學習的抵觸心理。
首先,運用西藏紅色文化,努力營造積極向上的教育氛圍,“訴諸邏輯力量轉向倚重感性力量”[29],有利于在無形中奠定愛黨愛國愛社會主義的情感基調,為西藏大學生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教育做好情感鋪墊。主動宣揚孔繁森等先進人物的典型事跡,依據教育教學的需要,對這些鮮活的教育素材進行“重新激活、編碼、譯解及形塑”,讓鮮活的歷史人物和歷史事件對抽象的概念進行“涵化演繹和情感賦活”,并通過大學生喜聞樂見的方式表達出來,建構起符合大學生認知水平、適應性格特點和滿足情感訴求的教學敘事框架和敘事策略。其次,西藏地區高校應該注重“微敘事”的運用,收集和整理發生在大學生日常生活中維護西藏民族團結的典型案例,精心融入教學過程,使其“情緒和情感能被充分調動和持續激發,從而產生強烈的共情、共振效應”[12]。同時,西藏高校可以組織編寫雙語紅色文化教材,激發學生自覺學習紅色文化、汲取紅色養分的積極性。最后,按照空間哲學的理論,“空間是我們行動和意識的定位之所,必須被人感知和使用,才能成為活的空間,真正地進入意義和情感的領域”[30](27)。高校可以打造西藏紅色文化學習和教育的空間場所,將學校的教學樓、辦公樓、公寓樓等建筑作為西藏紅色文化的傳播載體,建設西藏紅色文化展示館,展示西藏紅色文化的多樣性和地域性。通過西藏紅色故事、人物繪畫、歷史圖像等特定文化符號,西藏大學生可以在日常生活和學習中廣泛接觸西藏紅色文化,進而鞏固中華各民族守望相助、和諧共存的價值理念,共同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