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析《神農本草經》中婦科常見疾病用藥規律

張生金 王小榮 姚蕙瑩 武天凱 劉洪穎 宋婉玲 孫 慧

《神農本草經》是中國現存最早的中藥學著作,書中記載了大量婦科常見疾病,如絕孕無子,崩中下血,乳腺不通,胎動不安,癥瘕積聚及帶下病等等。并且該書載有諸多治療婦科常見疾病的藥物,因所載藥物大多樸實有驗,至今仍然習用,如阿膠止血,當歸調經等。這為后世藥物治療婦科常見疾病的不斷發展奠定了堅實基礎。本文以《神農本草經》中不同婦科病種為綱,歸納總結相關治療藥物并做淺要分析。

1 絕孕無子

1.1 紫石英味甘溫。主心腹咳逆,女子風寒在子宮,絕孕十年無子。

李時珍[1]曰:“紫石英性暖而補,女子血海虛寒,不孕者宜之”。本品質重可入下焦,氣溫可暖臟寒,所以針對女子下焦宮寒而不孕者,處方用藥可選紫石英。

1.2 白膠味甘平。主傷中勞絕,補中益氣,婦人血閉,無子。本品又名鹿肉膠,屬血肉有情之品,能大補氣血,故可用于治療精氣虛損導致的不孕癥。

1.3 陽起石味咸微溫。主崩中漏下,腹痛無子。本品氣溫,可溫壯腎陽,可用于治療精氣清冷所致之無子疾患,臨床中常與鹿茸、菟絲子及肉蓯蓉同用,如《婦科玉尺》之陽起石丸;亦與吳茱萸、干姜及熟地黃等配伍,以治婦人宮寒不孕,如《太平惠民和劑局方》陽起石丸[2]。

1.4 當歸味甘溫。主咳逆上氣,婦人漏下絕子。作為婦科養血調經之要藥,當歸歷來在中醫臨床調經種子治療過程中發揮重要作用。如張仲景用芎歸膠艾湯,治療婦人妊娠下血不止及久下血不孕者。方中當歸可奏養血和血、止血護胎之功。又如《太平惠民和劑局方》四物湯,是養血調經種子之要方,功能補血調血種子,可治一切營血虛滯,婦人經水不調,絕孕無子等疾病[3]。

1.5 川芎味辛溫。主中風入腦,婦人血閉,無子。川芎性味辛溫,可通暢氣血,血脈既暢,則臟腑胞宮得養,故易受孕生子。張仲景用溫經湯治療婦人瘀血在少腹不去而致經水不利不孕者,方中用川芎、芍藥及牡丹皮等藥活血祛瘀,調經種子。本方作為婦科調經之祖方,既可溫經散寒,又可養血祛瘀,治沖任虛寒,瘀血阻滯,月經不調,或前或后,或多或少,或逾期不至,手掌煩熱,唇口干燥,或少腹冷痛而久不受孕者,皆可獲效[3]。

1.6 木虻味苦平。主瘀血,血閉,寒熱,無子。本品味苦,可以祛除瘀血,通利血脈。血脈暢通,氣血濡養胞宮,則可受孕生子。故多可治療瘀血阻閉導致的絕孕無子。

1.7 桑螵蛸味咸平。主傷中,陰痿,益精生子。本品味咸入腎,能收斂腎氣,補益腎精,為治療腎虛不孕之要藥。

1.8 烏賊魚骨味咸微溫。主女子漏下,血閉,無子。烏賊魚骨(一名海螵蛸),水生之物,色白味咸,質脆多孔,具備收斂之象。可斂澀精氣,毓養精血,俾精氣固秘充旺,則易孕子。

《神農本草經》中治療婦女絕孕無子之病,所載藥物眾多,且性味各異,屬病同藥異,這緣于疾病癥象相似,而病因病機迥異。如上述鹿肉膠和木虻均可治療絕孕無子之病,但前者功可大補氣血,針對精血虧虛之病機而治;后者則可逐散瘀血,針對血瘀不通之病機而治。此外,即使同屬絕孕無子疾患而證屬精血虧虛者,治療藥物又有鹿肉膠味甘可補益精血與海螵蛸味咸可斂澀精氣之別。可見,疾病的治療與藥物的功效關系密切,更與藥物的性質(如四氣五味等)緊密相關,據此可知,藥物的性質是決定其功效及主治病癥的核心因素。

2 血閉

2.1 白膠味甘平。主傷中勞絕,補中益氣,婦人血閉,無子。本品為血肉有情之品,具有峻補之力,故因精血虧虛所致之血閉不通疾患,治療可選本品。

2.2 川芎味辛溫。治中風入腦頭痛,婦人血閉,無子。本品味辛性溫,辛散通溫,可通暢血脈,故可治療因氣血郁滯導致的血閉不通之疾。如張仲景用溫經湯治療婦人瘀血在少腹而經水不通者,方中即用川芎、芍藥等藥,祛瘀通經,開通閉阻。

2.3 芍藥味苦平。主邪氣腹痛,除血痹,利小便。本品味苦,可祛瘀散結,通行血脈。如張仲景用土瓜根散治療“婦人帶下,經水不利,少腹滿痛者”[4],方中赤芍藥、蟲及土瓜根等藥可祛除瘀血,通利血脈。

2.4 白芷味辛溫。主女人漏下赤白,血閉。本品又名芳香,可燥濕化濁,治療濕濁壅盛導致的婦人帶下及血閉病癥,常與炒山藥、芡實同用。

2.5 王瓜味苦寒。主消渴,月閉。一名土瓜。本品性味苦寒涌泄,故能逐瘀通經,可治療瘀血內阻所致之血閉病癥。如仲景用土瓜根散治療瘀血內阻導致的腹痛血閉之疾。

2.6 木虻味苦平。主目赤痛,瘀血,血閉。本品苦寒涌泄,可開通瘀阻,通利血脈。如《金匱要略·婦人雜病脈證并治》:“婦人經水不利下,抵當湯主之”,仲景用抵當湯治療瘀血內阻導致的血閉不通之病,本方中虻蟲量大為君藥,可逐除瘀血,通經開閉。

2.7 桑螵蛸味咸平治傷中,陰痿,益精生子,女子血閉。本品味咸入腎,其性收斂,可斂澀精氣而補益腎精,故可治療因腎精虧虛導致的血閉不通之病。

2.9 烏賊魚骨味咸微溫。主女子漏下,赤白經汁,血閉。《黃帝內經》有以四烏鲗(ce)骨一藘(音hui)茹丸,治療婦女肝傷血枯導致的月事衰少不來之病。李時珍[1]曰:“烏鲗骨,厥陰血分藥也,其味咸而走血。血枯經閉,厥陰本病也。厥陰屬肝,故諸血病皆治之”。本品色白味咸,具收斂之象,可斂澀精氣,俾精血充足而經水可行。

2.10 大黃味苦寒。主下瘀血,血閉,破癥瘕積聚,留飲宿食,蕩滌腸胃,推陳致新。大黃苦寒瀉下,其力峻猛,能治療因瘀血內阻導致的血閉不通病癥。如張仲景應用抵當湯、桃核承氣湯及大黃甘遂湯等治療婦人月閉疾患。

2.11 桃核味苦平。主瘀血,血閉瘕,殺小蟲。桃核味苦瀉下,可入血分,化瘀通滯,為治療各種瘀血阻滯病癥的要藥。治瘀血經閉,常配伍紅花、當歸、川芎等,如桃紅四物湯及血府逐瘀湯等。如仲景用桃仁、大黃以及蟲組成下瘀血湯,治療產婦經水不利之病。

《神農本草經》中治療婦女血閉疾患的藥物較多,如有補益氣血以通血閉的白膠、桑螵蛸之類;有瀉除瘀血以通血閉的赤芍藥、大黃之物。據此可知,臨證用藥物治療血閉疾病,當根據血閉疾病的虛實之機,藥物作用的攻補之效,或補或瀉,須要“以平為期”。此外,此類藥物中蟲類藥物居多,如水蛭、虻蟲、蟲及鼠婦等等,多以蟲蟻之物可走血攻瘀。醫家葉天士[5]有言:“蟲蟻血中搜逐,可攻通邪結”。張仲景治療血閉疾患,即屢用蟲類藥物,如以大黃蟲丸治療五勞虛極而內有干血之病,以抵當湯治療婦人經水不通之疾。

3 漏下

3.1 龍骨味甘平。主咳逆,泄利,膿血,女子漏下。本品色白而沉重,因具收斂之象,則可斂澀精氣,治療女子崩漏而證屬正虛滑脫者,多有收斂固澀之功,正如李時珍言:“澀可去脫”。臨床中本品多與海螵蛸、五倍子等同用以治婦女漏下,如張錫純方之固沖湯。

3.2 當歸味甘溫。治婦人漏下絕子。本品能補血活血,養血和血。可治療血虛夾瘀兼寒之漏下病癥,如張仲景用芎歸膠艾湯治療婦人妊娠漏下不止之疾。

3.3 白芷味辛溫。主女人漏下赤白。本品辛溫芳香,可除陽明經濕濁邪氣,燥濕止帶止漏。如《傅青主女科·產后諸癥治法》中生血止崩湯、升舉大補湯,治療產后血崩病癥,即有用白芷、荊芥及炮姜諸藥。

3.4 鹿茸味甘溫。主漏下惡血。鹿茸味甘溫,功可補益固攝精血。如《證治準繩》中鹿茸散方治療腎陽虛弱而崩漏不止之病。

3.5 龜甲味咸平。主漏下赤白,四肢重弱,小兒囟不合。本品滋養肝腎,性偏寒涼,故能固沖任,清熱止血。可用于陰虛血熱之崩漏,常與生地黃、黃芩、地榆同用[2]。

3.6 烏賊魚骨味咸微溫。主女子漏下,赤白經汁。本品可斂澀精氣,具有止血止漏之功。常與棕櫚炭、五倍子等同用,如張錫純方之固沖湯。

3.7 赭石味苦寒。主賊風,女子赤沃漏下。本品具斂澀之力,《普濟方》[6]載:“婦人血崩,赭石火煅,醋淬七次為末,白湯服二錢”可治婦女漏下之病。

婦人漏下病癥,病因較多,有熱邪迫血妄行者,有血虛不能統攝血液者,有精氣虛損不能固攝血液者,有濕邪壅盛而致漏下者。《神農本草經》中治療該病的藥物性味各異,如有苦寒清熱以止血的蘗木,有甘溫補血以統血的當歸,有甘溫峻補精血以固攝氣血的鹿茸,有芳香燥濕除邪的白芷。《神農本草經·序錄》提出“治熱以寒藥,治寒以熱藥”的辨證用藥原則,故治療婦科漏下疾病,應遵《神農本草經》的治療原則,根據疾病性質的寒熱虛實及藥物性質的寒熱溫涼進行辨證用藥。

4 崩中下血

4.1 石脂味甘平。主泄利,膿血,下血。本品性澀收斂,能斂血止血,且其質地沉重,可入下焦,為治崩漏之良藥。如《太平惠民和劑局方》中滋血湯,即以赤石脂、海螵蛸、側柏葉同用,以治婦女崩中下血疾患。

4.2 阿膠味甘平。主腰腹痛,四肢酸疼,女子下血。阿膠味甘質黏,為止血要藥,對于妊娠崩中下血,阿膠止血療效顯著。若是崩中下血,屬血虛者,用之尤為適宜。如張仲景用芎歸膠艾湯治療婦人妊娠崩中下血,癥見腰腹疼痛、下血不止之病癥,藥用阿膠、當歸及地黃等,以奏養血止血、止痛安胎之功。

4.3 鮀魚甲味辛微溫。主心腹癥瘕,女子崩中,下血。本品生于水中,屬陰中至陰之物,具北方水生之氣,可入血、補血、止血。

女子崩中下血與漏下同屬異常出血疾患,但崩中下血者往往來勢兇猛,出血量多,故其病勢異于漏下之病。《神農本草經》中治療崩中下血的藥物有礦石類,如石脂、陽起石等;有動物類,如阿膠、丹雄雞、鮀魚甲等;有植物類,如桑白皮等。礦石類藥材一般質地沉重,可達下焦,直至病所;動物類藥材一般屬血肉有情之品,藥力宏偉,收效較速。《神農本草經·序錄》有言:“藥有陰陽配合,子母兄弟,根莖花實,草石骨肉”,可見不同種類的藥物,性質迥異,功效有別。故治療崩中下血之病勢急迫者,臨床可考慮選用質地沉重的礦石類藥物及藥力宏偉的動物類藥材。

5 婦人陰蝕痛

5.1 礬石味酸寒。主寒熱泄利,白沃陰蝕。本品酸澀性寒,外用善于解毒殺蟲,收濕止癢,尤宜于瘡面濕爛或瘙癢者,用時研末外敷,或化水洗患處。現代研究表明,礬石具有收斂、消炎的藥理作用,可廣譜抗菌,對多種細菌均有不同程度的抑制作用。體外可明顯抗陰道滴蟲[2]。

5.2 蛇床子味苦平。主婦人陰中腫痛。本品辛苦溫燥,有燥濕祛風,殺蟲止癢之功,用于治療陰部濕疹、瘙癢病癥,常配白礬煎湯頻洗。張仲景用蛇床子散治婦人陰寒病,癥見陰中寒冷,帶下綿綿,色白清稀,陰部濕癢者,將蛇床子“一味末之,以白粉少許,和令相得,如棗大,棉裹內之,自然溫”[4],即用蛇床子制成栓劑治療疾病,直接溫其受邪之處,以療陰中之寒,療效較藥物其他劑型所不及。現代研究發現,蛇床子水蒸餾液對耐藥性金黃色葡萄球菌、綠膿桿菌有抑制作用,蛇床子素可抗皮膚真菌和霉菌,蛇床子流浸膏體外能殺滅陰道滴蟲[2]。

5.3 石硫黃味酸溫。主婦人陰蝕。本品性溫而燥,外用有解毒殺蟲,止癢療瘡之功[2]。《肘后備急方》載有:“女子陰蝕,硫磺,末敷之,愈乃止”。《梅師方》亦有:“陰濕瘡皰,硫磺敷之,日三”的記載。現代研究表明,硫磺與皮膚接觸后,在體溫下產生硫化氫,可殺滅疥蟲,且氧化后具有殺菌和殺滅霉菌的作用。

5.4 黃連味苦寒。主熱氣,腹痛,下利,婦人陰中腫痛。黃連味苦性寒,可以燥濕清熱。治療濕熱邪氣所致之陰中腫痛疾患,多與黃柏、山藥、芡實、車前子等同用。

婦女陰中腫痛之疾,其治療藥物劑型多樣,有白鮮煎湯外洗者,用蛇床子制成栓劑使用者,亦有蛇床子流浸膏,還有礬石研末外敷者。《神農本草經·序錄》有言:“藥有宜丸者,宜散者,宜水煮者,宜酒漬者,宜膏煎者,亦有一物兼宜者,亦有不可入湯酒者,并隨藥性,不得違越”[7]。臨證中選用藥物劑型應靈活自然,一則為滿足臨床治病需要,二則以更好發揮藥物的治療作用。如治療婦女陰中腫痛病癥,因局部施藥具備吸收快,起效速,藥物利用度高等特點,故應以栓劑或洗劑于患處就近施藥,可使藥物直接作用于患部而發揮藥效。

6 胎動不安

6.1 桑上寄生味苦平。主腰痛,小兒背強,安胎。本品味苦,可堅筋骨,長發齒,補肝腎,強筋骨,固沖任,安胎元。如張錫純用壽胎丸治療肝腎虧虛導致的胎動不安之疾。

6.2 白膠味甘平。主傷中勞絕,補中益氣,安胎。本品又名鹿肉膠,為血肉有情之品,有大補之力。可治療因虛損勞極導致的婦女胎動不安疾患。

6.3 阿膠味甘平。主腰腹痛,四肢酸疼,女子下血安胎。本品味甘平,可補血養血,止痛安胎。多用于治療腹痛下血、胎動不安之疾患。如《傅青主女科》中用潤燥安胎湯及《外臺秘要》中用蔥豉安胎湯,以治療胎動不安病癥。

本類藥物多具有補益之力,通過補益肝腎,調理沖任,堅固筋骨,調和氣血,以成固本安胎之功。且本類藥物多屬血肉有情之品,補益力較強,臨床可制成散劑常服,有養血安胎之用。

7 癥瘕

7.1 肉蓯蓉味甘微溫。主五勞七傷,益精氣,多子,婦人癥瘕。本品味甘性溫,可補益精氣,治療虛損羸弱。可用于精氣虧損日久而成癥瘕病癥的治療。

7.2 丹參味苦微寒。治心腹邪氣,破瘕除癥。本品行善通行,能活血化瘀,祛瘀生新。如張錫純方活絡效靈丹,即用丹參、當歸、乳香及沒藥等治療癥瘕之疾[8]。

7.4 鱉甲味咸平。主心腹癥瘕堅積。本品味咸,長于軟堅散結,用于血滯經閉,癥瘕積聚,久瘧瘧母,肝脾腫大,常與牡丹皮、桃仁等藥配伍,如鱉甲煎丸[2]。

7.5 大黃味苦寒。主下瘀血,血閉,破癥瘕積聚。大黃味苦寒,功可攻堅破結,藥力峻猛,可用于治療癥瘕疾病。如張仲景用大陷胸湯、大承氣湯、大柴胡湯、大黃甘遂湯以及下瘀血湯等治療癥瘕疾病,癥見胸腹硬滿疼痛,不可觸按等,方中大黃即有逐瘀除邪之功。

7.6 附子味辛溫。主風寒咳逆邪氣,溫中,金創,破癥瘕積聚。本品大辛大熱,可溫通行散,開通閉阻,消除癥瘕。如張仲景用大黃附子湯、薏苡附子散及九痛丸等,治療血脈阻滯不通以成癥瘕之病者。

7.7 牡丹皮味苦辛寒。主寒熱,中風,瘈疭,除癥瘕。本品辛行苦泄,有活血祛瘀、消化瘕聚之功,治療血滯經閉,可配桃仁、川芎、桂枝等藥,如桂枝茯苓丸。但本品藥力不及大黃、水蛭峻猛,故多用于治療癥瘕積聚之病輕癥緩者。

《神農本草經》中治療婦科癥瘕疾病的藥物品類眾多。見表1。

表1 婦科癥瘕疾病治療藥物歸納

據表1可見,治療婦科癥瘕疾病的藥物性味功效各不相同,有味甘可補者,有味苦可瀉者,性質寒涼者有之,性質溫熱者有之,有藥力峻猛之藥,亦有藥力緩和之藥。由此知道,婦科癥瘕疾病,其病因病機復雜繁多,有寒熱虛實之異。因此,用藥物治療婦科癥瘕疾病,當充分利用藥物的屬性及其功用[9]。如借肉蓯蓉甘溫可補益精血,治療虛損勞傷癥瘕之病;借蕘花苦寒可瀉除邪實,治療實邪壅盛癥瘕之病;借附子辛溫可溫散寒凝,治療寒邪凝滯癥瘕之病;借大黃苦寒可清瀉火熱,治療火熱內熾癥瘕之病;借丹參、牡丹皮可緩消漸散,治療宿邪久疾癥瘕之病;借巴豆、大黃可峻下逐邪,治療新邪暴襲癥瘕之病。在《素問·至真要大論》有言:“氣有多少,病有盛衰,治有緩急,方有大小;氣有高下,病有遠近,證有中外,治有輕重,適其至所為故也”[10]。因此,臨床中選用藥物治療婦科癥瘕疾病,應當根據疾病病程的久暫、病勢的輕重緩急、病性的寒熱虛實以及藥物性質的寒熱溫涼、藥物功用的峻猛緩和以綜合考量,方可藥中病情,藥到病除[11]。

8 結語

對于中醫婦科臨床常見疾病中不同病種,《神農本草經》中治療藥物有不同者,也有相同者。如鹿肉膠、陽起石可分別治療胎動不安與崩中下血疾病。而阿膠因其味甘質黏,味甘既可以補益虛損又可以緩急止痛,故可兼補血養血、止痛安胎之功,故可同治胎動不安與崩中下血疾患。而對于中醫婦科臨床常見疾病中同一病種,《神農本草經》中治療藥物多有不同,如針對血閉疾患,治療藥物有辛散溫通的川芎與祛瘀活血的水蛭之異;如癥瘕之病,治療藥物有緩消漸散的丹參與峻下逐邪的大黃之別;又如乳難不通之疾,治療藥物有性質滑利的滑石與功擅降氣的杏仁之殊[3]。可見,疾病的治療與藥物本身的性質密切相關[9]。故臨床運用藥物治療疾病,要求醫者一要細審疾病病情之寒熱虛實,輕重緩急;二要熟識藥物藥性之寒熱溫涼,緩急補瀉[12]。正如《漢書·藝文志》文言:“經方者,本草石之寒溫,量疾病之淺深,假藥味之滋,因氣感之宜,辨五苦六辛,致水火之齊,以通閉解結,反之于平。及失其宜者,以熱益熱,以寒增寒,精氣內傷,不見于外,是所獨失也。故諺曰:有病不治,常得中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