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遺產的數字化保護與活化研究
——以浙江省為例

張 舸，黃克己，2，沈世偉

（1.寧波大學 昂熱大學聯合學院，浙江 寧波 315211；2.寧波大學 中東歐經貿合作研究院，浙江 寧波 315211）

一、引言

文化遺產保護與活化的本質是通過對文化遺產資源的有效保護、開發與整合，實現其物質價值、文化價值、商業價值的多元化表達。文化遺產保護與活化能為不同文化的相互平等對話和融合創造條件，為全面可持續發展奠定基礎。黨的二十大報告強調，“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必須堅持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文化發展道路，增強文化自信”。保護與活化文化遺產是對文化的一種認同，更對堅定文化自信、傳承中華文明有著重要的意義。

目前，我國的文化遺產保護與活化進展速度較快、取得了較為突出的成就。第一，國內文化遺產保護與活化體系已經初步建立。我國制定了相關保護政策，開展了一系列的保護與活化活動。第二，新時代理念逐漸深入人心，更加逐步重視文化遺產保護與開發的平衡關系。第三，文化遺產保護與活化方式呈現出多樣化特點。隨著數字化時代的到來，現代信息技術為文化遺產的保護與活化提供了新的途徑和思路。然而，需要指出的是，我國文化遺產在數字化保護與活化機制方面仍然存在一定的提升空間。第一，地方發展不均衡，數字化技術研發有待提高；第二，交流平臺較少，全國數字化體系有待健全；第三，數字化專業人才緊缺，大眾心理接受能力弱。因此，本文以浙江省典型的文化遺產為案例，深入地分析文化遺產的數字化保護現狀、活化路徑與提升策略。

二、文獻綜述

文化遺產數字化保護與活化工作近些年發展迅速，并在學術研究方面取得了一系列進展。近年來，國內外學者相繼編撰了有關文化遺產數字化保護與活化的論著。學者以影像傳播學、博物館學、旅游學、建筑學等學科為理論基礎，從多學科視角進行研究，主要內容涉及對壁畫、古村落、老街區、古鎮、戲劇、博物館等的數字化建設與保護。但當前數字化保護存在“重技術、輕文化”的現象，面臨著忽視地方性、難以展現活態性、重形式輕意義等問題[1]。總體來看，針對文化遺產的數字化保護與活化研究主要從基礎理論、展示方式、技術應用以及整體流程角度進行研究。

基礎理論方面：目前研究集中在理論概念、現狀影響、重點不足、原則策略、保護與利用關系等方面。或者針對某一類型文化遺產項目，或者針對某一地區。這些基礎研究工作豐富了文化遺產數字化的理論體系，對實踐及應用研究具有重要的指導意義。王云虎（2011）[2]提出數字化必須保證真實性、創新性和規范性，最終的目標是傳播和傳承。馬曉娜等（2019）[3]梳理了數字化的采集、整理與記錄方法，并對對象本體認知、數字資源長期保存等問題進行了探討，提出保護與傳播不可分離的根本原則。在原則和現狀分析的基礎上，相應的策略也被學者們關注。周亞和許鑫（2017）[4]指出需要加強對綜合影響的系統分析，跨專業多視角研究，共享與傳播信息，從受眾群體分析問題。李喻（2018）[5]提出遺產活化的動力源自旅游需求和文化自覺，要充分利用新媒體，建造“數字化記憶”。曹亞萍提出了非遺數字化保護的兩個大的方向，固態（立檔）保護和活態保護。其中固態保護的平臺建立也是學者們重點關注的內容。

展示方式方面：研究對象包括互聯網、平臺、圖書館、網站、文物部門等，有些針對不同類型的文化遺產分類討論。現階段數字化主要是借助互聯網等中介方式進行系統整理，建立便于所有人查找信息的數字訪問系統。主要存在三種形式，平臺、系統和網絡。首先，基于數據庫或者AR 技術等，建設數字化平臺來實現數字轉換[6-8]。這些數字平臺往往需要兼顧共享、互動、開放等特點。其次，圖書館的收藏特色是眾多文化遺產得以保存收藏的重要途徑之一，而數字圖書館則是順應時代潮流發展的產物。Rosenblum（2008）[9]數字保存和通過機構知識庫提供學術的數字訪問是數字化圖書館重點關注的兩個領域。孫曉梅（2012）[10]提出雙重導航系統來呈現量規評價內容。最后，互聯網大數據為數字化文化遺產提供了極大的便利。大數據有利于保護文化遺產的完整性，便于動態管理。呼延垚（2019）[11]認為可以從“數字化傳播技術”與“信息論”兩點入手，進行網站的整體規劃設計。Boserup（2005）[12]認為利用適當的互聯網資源，形成虛擬集成的、全球可見可訪問的數字復制品有利于文化遺產的發展。

技術應用方面：學術界對各種技術及其應用進行了較多的探索，覆蓋面廣，其中研究關注點在于3D 數字化技術、三維模型，強調互動、沉浸式立體可視化系統等。Landon 和Seales（2006）[13]使用3D 模型提出了一種結合計算機視覺技術的數字化系統來促進沉浸式觀看。對于建筑、遺跡等，通過三維數字化、遙感三維精細建模等融合方法，對遺產進行案例研究和實驗性保護[14-17]。對于小型文物，3D 復制品、三維技術與3D 打印技術，用于制作供公眾訪問的復制品，來實現復原[15]。數字影像手段作為技術支撐，在文化遺產保護中有著“快拍慢放”的優勢[18]。AR 技術、景觀虛擬漫游交互體驗系統等都是進行數字化開發式保護的創新模式與新方法。同時，空間信息技術、空間三維模型，以及歷史、人文、景觀分析結果等內涵的數字檔案的建立，各項成果相結合，這些都是可視化應用于實踐的數字化保護方法。

總體流程方面：文化遺產數字化保護與活化研究主要基于以下三個方面：輸入、輸出以及擴散。數字化可以便捷地滿足公眾的文化需求，便利公眾活動，是傳承過程中的一部分。但單純的依賴數字技術并不可取，必須將技術與文化本身相結合。首先，從輸入方面來看，更多的是對技術手段的要求。Ghamouh和Boulahlib（2015）[19]指出了計劃、通信、培訓和設備等的關聯性有助于大規模數字化項目的實踐應用。徐牧（2016）[20]提出了以建立“歷史文化數字化資源庫、植入載體、互聯網應用鏈”三個環節模式的數字化活化途徑。因而輸入階段往往通過一定的設備建立的資源庫是后期數字化進程順利進行的基礎。其次，在輸出階段，通過建立相應的平臺將前階段的數字化成果進行展示，主要融合了靜態和動態兩種展示方式。李珂為和張輝（2018）[21]提出利用數字化展示媒介、虛擬現實、全息投影等科技手段呈現文化。徐思（2018）[22]認為應根據其物質性和非物質性，進行固態與活態的保護研究，并建立數字推廣與發展平臺。最后，對于擴散方面，與輸出方面沒有明確的界線，相互穿插進行。而相比較而言，擴散更多的是從受眾角度出發，目的在于增強游客體驗感。文化旅游在體驗參與方面，更多地討論用戶參與、交互設計、沉浸式參與等問題。其中多主體參與式保護新模式也得到了關注[23]。谷阿靖（2015）[24]將虛擬與真實、線上與線下相結合，構建出全方位立體化的智慧旅游體驗系統。文化遺產的傳播就是要在保護文化遺產的基礎上形成有利于文化傳承的良性傳播模式。擴散階段傳播的最大作用就是使得文化得到傳播和傳承。所以，總體流程的宏觀布局是保證文化遺產得以傳承和傳播的重要保障，必須保證流程的連貫性和協調性。

綜上，目前研究或針對文化遺產數字化保護與活化整體工作與宏觀布局，或是對實踐經驗的總結，或是對建設方案的構想，不一而足。對文化遺產“修舊如舊”理論的提出，文化遺產是“舊”，而數字化又是緊跟潮流趨勢，是“新”，這一“舊”一“新”的結合，合理利用，必然迸發出強大力量，讓文化遺產在數字化的過程中得以更好地保護與活化。

三、研究方法與分析過程

（一）案例選擇

杭州良渚古城文化遺產：2019 年7 月杭州市良渚古城遺址獲準列入世界遺產名錄。良渚古城遺址規模宏大、類型眾多、內涵豐富，其城址、外圍水利系統、分等級墓地和以玉器為代表的出土器物四大類遺產具有極高的整體價值。良渚遺址不僅是中華五千年文明史的重要展示窗口，也是杭州展示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在保護文化遺存、彰顯文化自信的重要窗口。嘉興紅色文化遺產：嘉興市南湖旅游區是一個集旅游觀光、南湖風光休閑娛樂、歷史教育為一體的綜合性歷史文化景區。作為中國革命源頭的象征，南湖革命紀念館記載著革命歷史，傳承“紅船精神”。該地不僅僅擁有物質遺產，更多體現的是精神方面的遺產，其傳承與發展具有重要的分析意義。湖州南潯古鎮歷史悠久，被譽為“江南古鎮的封面”，因其自然資源的獨特性和文化的豐厚度被譽為“江南六大古鎮之首”。南潯古鎮還有“文化之邦”和“禮儀之鄉”的稱謂，深厚的文化底蘊和當地居民清閑自在的生活方式讓南潯在眾多古鎮中保持著獨有的魅力。因此，本研究將浙江省古城遺址、紅色遺址和江南古鎮三種類型作為研究對象，共同分析文化遺產數字化保護與活化的現狀并提出相應的提升策略。

（二）數據收集

2020 年7 月27 日至8 月4 日，調研團隊前往浙江省杭州市、湖州市、嘉興市三個代表性的城市，實地考察了良渚古城遺址、良渚博物院、南湖旅游區、南湖革命紀念館以及南潯古鎮等多處景點、博物館，全程歷時9 天。調研團隊在各個案例地與各類工作人員、當地居民、商戶等進行交談，共計訪談40 人，其中，良渚遺址17 人，南湖景區11 人，南潯古鎮12 人，期間還收集到大量的二手資料。

在各個案例地與各類工作人員、當地居民、商戶等進行交談，共計有效訪談30 人，期間還收集到大量的文化遺產方面的文字、圖片、音頻等二手資料。從基本信息來看（見表1），本次調研共計男17 人，女23 人，分別占比42.5%和57.5%。年齡在41～50歲范圍內的人數最多（20 人）占比50%，大部分訪談對象居住在文化遺產地附近，工作年限從最短的1個月到30 多年不等，集中分布在三年左右。由于良渚去年剛申遺成功，大部分受訪對象從事相關工作不到一年時間。受教育程度與職業有較大的關聯，高中或中專人數占47.5%，大專或本科占22.5%，例如，南湖旅游區的工作人員普遍受教育程度高一些。年齡在20～30 歲之間的工作人員對數字化應用更為熟知。

表1 訪談對象基本信息表

（三）數據分析

扎根理論方法已經被廣泛地運用于文化遺產感知、管理及保護的研究，通過對數據資料的編碼分析，可以得到比較可靠的研究結論。通過對收集到的訪談原始資料進行逐級編碼，包括初始編碼、聚焦編碼和軸心編碼，從而對訪談資料進行分類整合，分析各個范疇之間的邏輯關系，提出理論模型。本研究針對浙江省文化遺產的數字化保護與活化狀況共收集到40 份訪談，訪談內容整理成文字約53 600 余字，部分編碼概念及范疇（見表2）。

表2 部分資料編碼概念及范疇

扎根理論的核心環節是對所獲得資料內容進行三級編碼，即初始編碼、聚焦編碼和軸心編碼。第一階段初始編碼，對原始資料進行逐級提取、重新整合、定義現象，使之概念化。通過對原始數據進行分解比較，本研究共取得305 條標簽，再對相似或含義相同的標簽內容進行歸納，刪除重復意思的語句和不符合主題的內容，得到53 個概念。

第二階段聚焦編碼的主要作用是形成類屬概念。我們通過對第一階段所獲取的53 個概念進行優化和分類，尋找這些概念之間的差異和相同之處，進一步界定出這些概念的類屬關系和所歸屬的范疇。本研究同時通過對這些范疇的性質進行確定和精煉，根據初始編碼所得概念中的相關、同義、分屬關系，精煉出24 個子范疇。包括“3D 建模、3D 打印、水簾投影、3D 展覽、3D 影像化、VR 身臨其境、遺址建模、VR 文物復原、交互式曲面屏、實時監控、5G展示、地圖導覽、線上預約、直播+文化、公眾號運營、原汁原味、遺址破壞、遺址覆蓋、出土保護、近距離觸摸、文創產品、研學旅游、研學活動、參與式活動”。

軸心編碼也稱選擇式編碼，是初始資料高度概念化的關鍵部分。軸心編碼將子范疇與各類范疇聯系起來，并將需要完善的范疇進行補充。本研究基于前兩步所提煉出24 個范疇，結合相關文獻，考慮不同范疇之間的內在邏輯關系，再次將其歸類為7個副范疇：技術支持、展示方式、數據監測、營銷策略、旅游活動、保護原則、旅游產品。再對副范疇進行歸納總結得到5 個軸心編碼，即5G 全覆蓋、智慧新體驗、文化上云端、文化遺產原真性保護、文化創新。這些范疇概念均是對文化遺產數字化保護與活化的整體流程進行歸納，根據輸入階段的技術和輸出的平臺方式以及擴散階段的傳播途徑進行細化分類總結。

四、文化遺產數字化保護與活化路徑分析

根據扎根理論的研究結果，本研究總結出浙江文化遺產數字化保護與活化的三個路徑特征。第一，5G 全覆蓋：線上預約、實時監測。第二，智慧新體驗：數字展示、3D 投影。第三，文化上云端：媒體宣傳、在線營銷。這三條路徑特征并非完全的并列關系，它們相輔相成，偶有交集，都是文化遺產數字化進程中不可或缺的重要組成部分。

（一）5G 全覆蓋：線上預約、實時監測

良渚遺址在數字化保護與活化方面發展相對較為迅速和完善，基本完成5G 全覆蓋。遺址公園以5G 技術的現代科技感為支撐，借助景區數據中臺管理系統的支撐，推出了人臉識別、智能導覽、智能停車、無感支付等智慧應用，通過公眾號、網站等平臺，充分利用互聯網時代的優勢，不僅優化了入園困難、旅游活動操作繁瑣的問題，還節省了時間并沉浸式體驗提升了游客游玩的滿意度，整體提升了遺址的精細化管理效率和品質化運營模式。以數字化賦能保護活化，日常巡查+科技預警，有利于加快建設遺產保護管理，用科技助力進行數據采集分析，保證文化遺產科學有效的保護。同時，通過阿里云人臉算法和袋鼠云大數據中心，在國內領先推出全套智慧票房，游客可以“一臉游”全園，實現數字化體驗新模式。南潯古鎮在數字化保護與活化方面也較為重視。目前，南潯古鎮已經開發了夜間燈光秀、智慧景區導覽等產品。游客可以通過高德地圖或者公眾號等方式進行景區游玩導覽，該套系統不僅為游客提供免費的經典景點介紹，還可以根據游客所在的位置推薦餐飲等商家，并實時提供公共衛生間、免費租賃充電寶等服務。

另一方面，單純的游客量大并不是文化遺產得以可持續發展的最佳狀態，遺產保護也是數字化管理的重要環節。良渚古城遺址公園為了以最小干預給遺址最好的保護，現場多以植物標識、模擬復原等方式呈現，并通過數字化技術建模將五千年前的故事生動形象地講述給游客。另外，良渚遺址的預警系統也在實時監測并采集數據。“工作人員航拍監測、水土進行濕度測試，五百多個監控來監測景區情況”（LZ14），在監測管理中心的40 塊大屏幕上，顯示著良渚古城遺址各項實時監測結果。這套監測預警系統，利用遙感衛星影像、無人機、地面專業前端設備和人工APP 巡查，從宏觀到微觀，進行天、空、地全方位監測。這些設備既是對文化遺產的有效保護，也是對游客行為的監督或及時為其提供幫助。

（二）智慧新體驗：數字展示、3D 投影

在智慧體驗方面，良渚博物院計劃實施基于裸眼3D 液晶屏顯示技術的文物數字資源制作與應用項目，是數字記錄并展示項目的延續。良渚古城遺址公園的數字化展示集中在南城門入口處，“在入口處機器通過3D 技術還原和建模來360 度無死角展示出土的部分文物，為了能讓更多的人看到出土的文物，更多的人了解良渚文化，還包括在南門口有一個穿衣鏡。5G 信號全覆蓋，也正在做一個5G 的展示館，運用更高科技的來展示藏品和遺址全貌”（LZ1）。另外，良渚博物院的展品中最具代表性的就是使用3D 打印技術還原展示的象牙權杖，使用3D打印技術復原時，也將神人獸面紋清晰完整地雕刻在權杖上，并在邊上輔以視頻動畫解說，重現五千多年前的文物，讓游客更清楚地了解權杖背后的權力象征和歷史淵源。

南潯古鎮夜間景觀獨具特色，采用3D 投影技術讓游客體驗視覺盛宴。“夜游就是看夜景，它全部是投影式的，工作人員電腦上操作的，以水為幕，投資十幾個億”（NX3），水簾流下，形成天然的屏幕，燈光投影上去，遠看就像水中一位古典美女在為游客訴說著南潯的前世今生，當船只慢慢過去自動感應水簾回收，避免水淋到夜游船只游客身上。南湖景區也結合5G+技術來提升南湖革命紀念館的技術水平，讓游客獲得全方位綜合體驗。

（三）文化上云端：媒體宣傳、在線營銷

文化遺產的宣傳方面活動主要包括電視報道、采訪、直播、社交賬號運營等。公眾號上通過直播的方式，對鹿苑小鹿出生做記錄，并讓網友為小鹿起名，“公眾號運營挺好的，鹿苑是最著名的景點了，很多游客來都是沖著小鹿去的，公眾號還和杭州亞運會有合作”（LZ3），這些都增加了景點的吸引力讓游客產生親切感和參與感。另外，“我們組織各種線上的直播，包括邀請其他的一些參與，來進行一種互動式的直播。博物館是死的，但是人是活的，我們同意通過技術手段通過這個活動的策劃可以完全把它活化”（LZ4）。良渚博物院還經常邀請一些旅游博主前來良渚進行旅游直播，也通過抖音等運營短視頻內容來為民眾介紹更多良渚文化，一位良渚博物院的專職講解員在運營良渚新媒體的同時也自己化身為一個科普博主，在微博上經常分享博物館的一些相關知識。文化上云端，信息共享，評論同步，及時有效，既便利了游客，也督促景區不斷提升和改進。

南湖景區也充分利用現代數字化技術對紅色文化進行宣傳。南湖革命紀念館內采用視頻、音頻、圖片、VR、智能無障礙通道設備、智慧導覽系統等來進行紅色旅游的宣傳。“嘉興對南湖精神的傳承和宣傳方面在學校中，社會街道上，可以說處處都在宣傳，經常會有一些活動舉辦”（NH4）。作為重要的紅色文化遺產，南湖的相關活動都圍繞著黨的工作開展，包括日常的黨群活動、研學旅游等參觀游覽。新時代“重走一大路”建黨百年磚南湖取土儀式，取南湖湖底泥制作建黨百年紀念磚，并后續放在嘉興火車站紀念，活動意義重大而具有一定的教育作用。文化的宣傳不能僅僅局限于一些渠道，各種方式潛移默化的影響需要引起重視。

五、文化遺產數字化保護與活化路徑對策與建議

文化遺產數字化保護與活化分析現狀路徑總結后，本研究再次通過數據結果和文獻進行對比，進行模型的進一步的完善，提出六條相應的提升策略與建議，共同構成文化遺產數字化保護與活化分析與對策模型圖（見圖1）。

圖1 文化遺產數字化保護與活化路徑分析與對策模型圖

1.挖掘文化遺產歷史記憶。文化遺產之所以能夠傳承，是因為其所蘊含的歷史文化底蘊。世界文化遺產，蘊藏著優秀歷史文化底蘊。數字化的方式講述故事，更是社會背景和人類文明進步的體現，要深入探索文化背后的歷史記憶，將文明以新的方式不斷發展傳承。另外，部分文化遺產出現閑置不用、利用不足的問題，現有的文物缺乏游客吸引力，更需要充分挖掘遺產所醞釀的文化內涵，讓“舊”遺產在數字化的幫助下煥發出“新”的魅力。

2.保持文化遺產原汁原味。文化遺產不能是千篇一律，重復出現各地雷同的旅游購物產品無法長久地贏得游客的喜愛。游客的獵奇心理是旅游產品多樣化發展的前提，全國大范圍來看文化遺產地需要發展“人無我有，人有我優”的局面，使得各類文化百家爭鳴、百花齊放。同時，部分文化遺產景區會傾向于迎合消費者需求，導致過度商業化。又會為景區的持續發展帶來困難。因此，文化遺產地還需要在開發旅游吸引物方面下功夫，通過合理規劃不同的商業態，走科學可持續發展的道路。跟進時代潮流，不斷創新，當面臨外來文化沖擊時，也能堅守文化本心。

3.創新文化遺產旅游產品。探索文化遺產旅游發展規律，充分利用自身優勢。逐步擺脫“門票經濟”，讓“二次消費”成為帶動當地經濟發展的新的動力源。適當發展夜間旅游，帶動夜間經濟的發展。各地應結合地方特色發展夜間經濟。還應注意旅游的季節性，注重淡旺季旅游產品的開發，在旅游淡季時開發相應的線上或其他產品以吸引游客。

4.增強文化遺產保護意識。近些年來，隨著收入水平的提升，全民素質普遍提升，大部分文化遺產地出現游客破壞行為的案例已經少之又少，甚至還有偷盜公共花草的現象發生，這與民眾保護環境和遺產意識淡薄有一定的關系。不能單純依靠環衛工人清潔，更應該從根源治理，有關部門仍不能放松管理。充分利用數字化技術帶來的優勢，必要時對游客提出警告、處罰等措施，加大宣傳力度，才能更好地保護文化遺產。

5.改進文化遺產傳播方式。文化遺產保護與活化需要普及、傳承和創新。在當今世界多元化文明的對話中，要充分借助數字化信息技術，把我國優秀的傳統文化傳播出去并發揚光大。如何更好地讓游客貼近歷史久遠的文化，改進展演和傳播渠道必不可少。這不能僅靠導游講講故事，游客聽聽歷史，更多需要借助數字化手段讓游客身臨其境，才能給他們留下更深刻的體驗。現有的博物館資源可進一步細分類別，同時也可引入相關展覽活動，提升博物館的吸引力。要讓文化遺產走入當代生活，而非簡單意義上的收藏在博物館中或立個牌子式的保護。塑造開放的體系，既要重視官方自上而下的傳播方式，也要重視普通大眾的自發創作和市場擴散。

6.加快數字信息技術應用。堅持注重材料和數據的前提積累保存，重視數字化保護的輸入階段，結合地方特色進行傳承分析。在數字化時代，文化產業要以“互聯網+”為切入口，加速傳統文化產業轉型升級，融入大數據、人工智能等新技術，實現“文化+科技”全面融合發展。

六、研究價值與展望

本研究具有一定的理論和時間價值。運用數字化的方式對文化遺產進行保護與活化已經成為未來發展的大趨勢。本文研究通過扎根理論的方法以浙江省三個具有代表性的文化遺產數字化現狀為例，分析總結出三大路徑特點和六條對策建議，建立保護與活化的路徑模型，對于其他的文化遺產地產生一定的借鑒意義，有利于整體的全面發展，為下一步進行文化遺產數字化發展進程的實證研究提供理論基礎。另外，本研究總結出的浙江文化遺產保護與活化在數字化方面的特點，也為旅游景區發展和完善自身提供指導，有利于景區的協調管理。充分利用數字化技術為文化遺產帶來的新活力，為當地經濟發展帶來的新機遇，促進可持續發展。

本研究也存在一定的局限性。首先，測量主觀性難以消除。本研究選取浙江省的三個案例地附近的工作人員和當地居民為研究對象進行半結構化訪談，訪談結果的編碼適用性上受到一定的局限，無法準確全面概括所有路徑對策。其次，本研究提出的分析路徑模型僅限于理論研究，并未進行量化實證研究。未來在此研究基礎上，將研究對象擴展到游客，分析總結出較為全面的文化遺產數字化保護與活化路徑對策，同時結合相關文獻歸納出特征，構建結構方程模型并運用回歸分析等方法檢驗變量間的相互關系，提供更為準確的對策建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