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 蕊
(北京外國語大學國際商學院)
美國硅谷銀行(Silicon valley bank)是一家創設成立于1983年、首發上市于1988年的新型科技商業銀行,其致力于為科技創業企業和風險投資機構提供金融服務。作為硅谷生態系統的重要引擎,硅谷銀行曾為蘋果(Apple)、谷歌(Google)、微軟(Microsoft)、愛彼迎(Airbnb)、優步(Uber)等知名科技公司的初創發展提供有力資金支持,其業務遍布美國、英國、中國、印度等眾多國家和地區,一度成為全美第十六大商業銀行。2023年3月7日,福布斯雜志宣布硅谷銀行連續第五年入選“美國最佳銀行”。然而諷刺的是,短短兩天之后,硅谷銀行的股價便暴跌60%,市值蒸發近94億美元。2023年3月10日,美國加州金融保護和創新部宣告硅谷銀行破產倒閉,聯邦存款保險公司(Federal Deposit Insurance Corporation)成為其破產管理人,將其納入接管范圍。在硅谷銀行破產風波的影響下,美國金融業也面臨著系統性重創——美國簽名銀行(Signature Bank)、第一共和國銀行(First Republic Bank)、西部聯盟銀行(Western Alliance Bancorporation)等多家金融機構相繼出現股價暴跌、市值縮水等問題。對此,美國財政部、美國聯邦儲備委員會和FDIC出臺了一系列救市措施進行干預,其中包括為儲戶資金托底、設立銀行定期融資計劃(BTFP)等,以遏制市場恐慌情緒的進一步蔓延和系統性風險的進一步擴散。2023年3月27日,美國第一公民銀行以164.5億美元的折扣價格(約2.3折)完成了對硅谷銀行的低價收購。
一個為硅谷高科技產業助力近四十年的“全美最佳銀行”為何會在不足48小時的時間內從行業巔峰驟然跌落谷底?其閃電式破產的背后是出于意外,還是早有預警?誰才是導致硅谷銀行轟然坍塌的第一責任人?是硅谷銀行自身?是美國政府?還是瘋狂擠兌的資本市場?為了更好地回答上述問題,本文將結合硅谷銀行金融集團(SVB Financial Group)的歷年財務報表和相關公告,采用財務報表分析和宏觀環境分析等方法,深入探討硅谷銀行破產前夕的潛在風險與預警,進而為金融機構和監管當局提供思路與對策。
在全球金融一體化的時代背景下,商業銀行的經營環境日趨復雜,其所面臨的金融風險主要體現在利率風險、流動性風險、信用風險和操作風險四個方面。本文通過深入分析硅谷銀行金融集團的財務報表和相關公告,將硅谷銀行破產前的金融風險預警鎖定在利率風險、流動性風險和操作風險三個維度上。
新冠疫情以來,拜登政府為了提振經濟所推出的新冠紓困政策使美國資本市場長期處于零利率的量化寬松環境之中。硅谷銀行的創投客戶在此期間實現了資產規模的大幅躍升,與此同時,其產生的激增現金流以存款負債的形式大量涌入硅谷銀行。圖1反映了硅谷銀行金融集團在2018年第一季度至2022年第四季度期間的存款負債及資產規模變動情況。從圖中可見,2020年以前,硅谷銀行的存款負債及資產規模保持著相對平穩、緩慢的變動趨勢。2020年3月美聯儲量化寬松政策實施以來,硅谷銀行的存款負債金額迅速激增,從2020年第一季度的619.12億美元增至2020年第二季度的745.06億美元,增幅高達20.3%,遠高于上一季度0.2%的存款增長率。與之對應,硅谷銀行的資產規模也由2020年第一季度的750.10億美元迅速擴張至第二季度的857.31億美元,漲幅約14.3%,相比上期漲幅(5.6%)高出近九個百分點。硅谷銀行存款負債及資產規模的擴張情形一直持續到2022年第一季度。截至2022年3月31日,硅谷銀行的存款總額達1 981.34億美元,相比兩年前增長了近1.94倍,資產規模達2 203.55億美元,相比兩年前增長約220%。

圖1 硅谷銀行金融集團季度存款及資產變動情況(2018—2022年)
面對大量驟增的創投客戶存款流入,如何進行合理有效的資源配置成為了硅谷銀行的當務之急。通過分析解讀其財務報表,不難發現,硅谷銀行的利率風險隱患其實早在2021年就已初見端倪。表1和圖2分別為硅谷銀行金融集團在2018—2022年間的資產構成金額和占比分布情況。從圖表可見,在美聯儲量化寬松政策開展的首年(2020年),硅谷銀行將大量資金投入到美國國債和住房抵押貸款證券(MBS)中去,其固定收益類證券配置相比上年(278.57億美元)增長約71%,增至475.04億美元。同時,其現金及現金等價物增幅約161%,達到176.75億美元。從其整體的資產占比結構來看,2020年硅谷銀行的資金配置主要帶來了現金持有的大幅上升(占總資產比重約15%),其證券類投資占比(41%)與上年(39%)基本持平。然而在接下來的兩年時間內,硅谷銀行的固定收益類證券投資翻了三番,從2019年末的278.57億美元陡然增長至2022年末的1 173.90億美元,對應資產占比也從2019年的39%增至2022年的55%。相較之下,其現金持有占比則從原先的10%下降至7%。資產結構半數以上由長期固定收益類證券構成這一特征決定了硅谷銀行未來的坎坷命運走向——其將非常容易受到市場利率波動的影響,一旦市場利率大幅上升,其資產價值將大幅縮水貶值。

表1 硅谷銀行金融集團的資產構成金額(單位:百萬美元)

圖2 硅谷銀行金融集團的資產構成比例
根據金融學相關理論,解決商業銀行市場利率風險的一大利器為風險對沖。通過分析硅谷銀行金融集團的資產投資組合久期(Duration),我們發現,在2020年及以前年度,硅谷銀行持有的證券投資組合久期通常穩定在4年以內,在2021年及以后年度,其證券投資組合的固有久期增至4年以上,換言之,其固有利率風險顯著上升。基于此,硅谷銀行金融集團采取了固定換浮動等利率互換措施進行風險對沖。表2為硅谷銀行金融集團的固定收益投資證券在利率對沖前后的久期變化情況。由表2可見,在2021年間,盡管固定收益類證券規模大幅增長,但硅谷銀行仍然實施了較為有效的風險對沖措施,在其風險管控下,證券投資組合久期大多降至4年以內,銀行利率風險得到了有效緩解。然而在2022年間,硅谷銀行的利率風險問題愈發嚴峻。一方面,自2022年初以來,硅谷銀行證券投資組合的固有久期顯著提高,增加至5年以上;另一方面,在利率互換等風險對沖手段下,其調整后的久期并無顯著改善,仍然處于5年左右的高位。硅谷銀行2022年財報數據顯示,其第四季度證券投資組合的久期調整前后甚至未發生變化,均為5.6年。

表2 硅谷銀行金融集團的固定收益投資證券久期(單位:年)
資本充足率是銀行資本總額與風險加權資產的比率,其反映了商業銀行在存款人和債權人的資產受損之前能夠以其自有資本承擔損失的程度。巴塞爾Ⅲ的協議框架將商業銀行總資本分為三級:核心一級資本、其他一級資本和二級資本。其中核心一級資本充足率要求不低于7%、一級資本充足率要求不低于8.5%、資本充足率要求不低于10.5%。此外,巴塞爾協議Ⅲ還引入一系列杠桿比率規定來降低銀行系統的流動性風險。通過整理硅谷銀行金融集團2020—2022年的相關數據,我們發現其三項資本充足率指標和一級資本杠桿率指標在近三年均符合巴塞爾協議Ⅲ的要求(詳見表3)。
那么這些指標的合規能否證明硅谷銀行不存在流動性風險呢?答案是否定的。硅谷銀行金融集團在其財務報表批注中提到的以下內容值得引起我們的高度關注。首先,截止2022年末,硅谷銀行并未受到美國監管當局一年一度、嚴格審慎的多德—弗蘭克壓力測試(Dodd-Frank Stress Tests,DFAST)以及全面資本分析與檢查(Comprehensive Capital Analysis and Review,CCAR)。脫離監管方強制壓力測試的后果是硅谷銀行的流動性等金融風險無法在觸及警戒線的第一時間得到提示。當其意識到自己身陷流動性危機時,往往已經“亡羊補牢、為時已晚”了。對此,硅谷銀行高管的態度反而是“反對更加嚴格、審慎的外部監管”,他們甚至將銀行可能觸發高壓監管的情形視為企業經營風險。如此這般的風險管理態度與理念也為其日后因擠兌而爆雷埋下隱患。其次,在美國銀行業分類治理的監管模式下,屬于第四類中小型銀行的硅谷銀行避免了巴塞爾協議III中最重要的兩個流動性監管指標——流動性覆蓋率(Liquidity Coverage Ratio,LCR)和凈穩定資產比例(Net Stable Funding Ratio,NSFR)的限制。其中,流動性覆蓋率指標作為一種短期指標,旨在確保商業銀行能夠在設定的嚴重流動性情景下,保持充足、優質的流動性資產來滿足未來30日的流動性需求。凈穩定資產比例作為一種長期指標,旨在確保商業銀行具有充足、穩定的資金來源以滿足各類資產和表外風險敞口的資金需求。在不受上述兩類關鍵流動性風險指標規制的情況下,硅谷銀行的流動性水平無法得到有效保障。一旦出現儲戶的大規模擠兌行為,硅谷銀行將深陷流動性危機而難以收場。
1.金融資產入賬方式存在財務舞弊可能
根據美國會計準則(US GAAP)關于金融資產的相關規定,硅谷銀行選擇將其購置的大量住房抵押貸款證券記入持有至到期金融資產科目(Held-to-Maturity,HTM),將美國國債記入可供出售金融資產科目(Available-for-Sale,AFS)。以上兩類金融資產賬戶的入賬特點使得硅谷銀行在美聯儲加息政策下產生的大量資產虧損未被資本市場及時察覺。其中,持有至到期金融資產以攤余成本計量,資產的市值波動并不入賬。可供出售金融資產以公允價值計量,其公允價值變動計入其他綜合收益,不影響當期損益。換言之,在硅谷銀行出售這些固定收益投資證券之前,資產的價值盈虧均無法反映在當期利潤中。
圖3為2019—2022年間硅谷銀行金融集團持有至到期證券和可供出售證券的占比分布情況。由圖3可見,自2021年以來,硅谷銀行的固定收益證券結構發生較大變化,其中持有至到期金融資產占比大幅提升,從上年度的35%驟增至78%。結合上文分析,硅谷銀行在2021—2022兩年間配置了大量固定收益類投資證券,值得懷疑的是,其在會計處理上改變了部分金融資產的入賬方式,將擴張后的部分長期證券投資劃為持有至到期資產,而非可供出售金融資產。這一做法使得大量固定收益類資產的價值不具公允性,其資產變動甚至無法反映在其他綜合收益中。這一會計操縱行為背后可能存在的財務舞弊動機需要引起資本市場的高度關注。

圖3 硅谷銀行金融集團的固定收益投資證券占比
2.內、外部審計獨立性不足
在外部審計方面,硅谷銀行自1994年以來便連續接受畢馬威會計師事務所提供的審計服務。這種長期的審計關系給外部審計師的獨立性造成嚴重不利影響。一方面,硅谷銀行與其會計師事務所“先簽訂審計業務約定書、后協商審計收費”的業務模式為其審計意見購買提供了可能。另一方面,硅谷銀行審計收費的增長速度明顯滯后于其資產規模及業務復雜性的增長速度。結合硅谷銀行2020—2021年審計報告的相關數據,其資產規模在兩年間從1 155.11億美元增至2 113.08億美元,增幅達83%,然而與之相對的審計收費則僅從105.56萬美元增至120萬美元,增幅約14%。此外,在硅谷銀行破產前夕年度審計報告中,畢馬威會計師事務所仍為其出具了標準無保留的審計意見。以上種種跡象均表明硅谷銀行與會計師事務所之間的熟人關系明顯削弱了外部審計師的獨立性與審慎性。
在內部審計方面,相關披露文件指出,硅谷銀行審計委員會主席的薪酬約為2萬美元,審計委員會委員的薪酬約為2.5萬美元,同時,其審計委員會委員可以同時兼任銀行其他多個委員會的委員職務。這種兼任制度的設計大大降低了其內部審計人員審計工作的獨立性,內審人員對其他委員職務薪酬的依賴使得銀行內部控制及內審工作漏洞重重。此外,全部審計委員會委員均持有硅谷銀行的股權激勵,這也進一步降低了其內部審計工作的獨立性。
3. 關鍵管理人員長期缺位
根據硅谷銀行2023年發布的一項代理說明(Proxy Statement)顯示,2022年4月,其首席風險官Laura Izurieta提出離職,在此后長達10個月的時間里,該職位長期保持空缺。直至2023年1月,銀行才找到了合適的繼任者。對一家將風險管理與控制作為運營核心的新型商業銀行而言,關鍵風控人員的長期缺位意味著其內部風險控制出現較大問題。這也進一步導致了銀行在多項金融風險急驟上升的同時,卻未能及時發現風險并采取資產結構調整、利率互換等風險對沖措施。
筆者采用PEST宏觀環境分析模型對硅谷銀行所處的外部環境風險展開分析,通過梳理相關材料,重點聚焦于政治和法律環境風險(Political)、經濟環境風險(Economic)、社會和文化環境風險(Social)三個方面。
在過去的十年間,美國金融行業經歷了從強化監管到放松監管的歷程。2008年金融危機爆發后,美國政府開展了自“大蕭條”以來最為重大的金融監管改革。奧巴馬政府在金融危機的慘痛教訓下,出臺了《多德—弗蘭克法案》和極為嚴格的沃爾克規則(Volcker Rule),來應對系統性金融風險。美聯儲發布了《強化審慎標準法案》加大對銀行系統性風險的管理,要求更為嚴格的資本保證和流動性壓力測試。
對此,包括硅谷銀行在內的部分中小型銀行表達了強烈抗議,其多次游說國會,要求加強金融與科技創新,減少對銀行業審查。隨著特朗普的上臺,金融監管逐步放松。2018年5月,特朗普政府正式簽署實施《經濟增長、放松監管和消費者保護法案》(Economic Growth,Regulatory Relief,and Consumer Protection Act)。該法案解除了《多德—弗蘭克法案》對特定銀行控股公司審慎監管標準的規定,將系統重要性金融機構的認定門檻從合并資產500億美元大幅提高至2500億美元。此外,資產總額低于該門檻的中小型銀行能夠免于監管當局定期開展的流動性壓力測試,其所受到的監管測試場景數量與測試頻率也有所下降。這種分類管理的金融業監管模式給了硅谷銀行等眾多中小銀行規避外部監管的可乘之機,使其在流動性風險管理方面埋下巨大隱患。
新冠疫情暴發后,為了支撐美國經濟發展,美聯儲自2020年3月起開始實施“無上限”的量化寬松政策。圖4為美聯儲2013—2023年間聯邦基金利率的變化情況。從圖4可見,2020年第二季度以來,美國聯邦基金利率長期處于零的水平上。結合前文分析,正是這段零利率政策的刺激,使得美國資本市場一度出現“非理性繁榮”的場面。硅谷銀行也正是在這樣的經濟環境之下展開了幾近瘋狂的固定收益類資產擴張,進而為其未來的利率危機和流動性危機埋下伏筆。

圖4 美國聯邦基金利率變化情況(2013—2023)
2022年初,為了解決日益嚴峻的通貨膨脹問題,美國政府開始實施利率緊縮政策。從圖4可以看出,在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內,美聯儲連續加息八次,將聯邦基金利率從0~0.25%的水平迅速提升至4.5%~4.75%。如此迅猛的加息進程將那些流動性不足、資產期限嚴重錯配的銀行機構一步步推向危機深淵。圖5為FDIC公布的美國商業銀行在2008—2022年間證券投資組合未確認損失的變化情況。從圖5可以看出,在美聯儲加息政策的影響下,2022年美國商業銀行包含可供出售證券與持有到期證券在內的證券投資共發生未確認損失(Unrealized Losses)近6200億美元。在這樣的經濟環境中,硅谷銀行未能幸免,其在前期所配置的大量固定收益投資證券價值發生嚴重貶損,銀行金融風險也急劇上升。

圖5 美國商業銀行證券投資未確認損失
硅谷銀行的客戶主要集中于新興技術領域,涵蓋了高科技、生命科學或醫療保健、私募股權或風險投資等。圖6為硅谷銀行金融集團 2022年度的存款客戶分布情況。從圖6可見,硅谷銀行存款負債的近63%源自于高科技創投客戶。這些創投客戶的特征決定了硅谷銀行的存款負債極易爆發擠兌風波。

圖6 硅谷銀行金融集團存款客戶分布情況
首先,美國聯邦法律規定美國商業銀行儲戶在25萬美元以內的銀行存款將自動投保FDIC。硅谷銀行的業務模式使得其多數創投客戶的存款賬戶遠超這一金額。根據硅谷銀行金融集團2022年年度財務報告數據,截至2022年底,其有近3.7萬個獨立存款賬戶超出FDIC的保險限額,總金額共計1570億美元,占硅谷銀行全部存款總額的97%。相比之下,受到FDIC保險保護的存款賬戶總額僅48億美元,占比約3%。這一存款結構特征預示著未來硅谷銀行出現破產預期時,其儲戶們會瘋狂提取存款,進而引發全面擠兌風波。其次,美聯儲連續加息政策的出臺使硅谷銀行的創投客戶們資金募集成本激增。市場利率的迅速增長令許多初創公司在首次公開發行中募資失敗,外部募資成本的增加顯著降低了他們對市場未來發展的信心與期待。基于此,他們開始產生提取銀行存款的意愿。最后,硅谷銀行于2023年3月8日發布的一份致利益相關者公告徹底點燃了儲戶們的恐慌心理。其宣布以18億美元的大額虧損出售價值約210億美元的證券投資組合。此外,其還計劃以普通股和優先股等股權融資方式對外籌資逾22.5億美元來改善現有資產負債狀況。在此基礎上,2023年3月9日,硅谷銀行的儲戶們第一時間趕赴銀行提取存款近420億美元——占硅谷銀行當時存款總額的1/4,這一舉動也引發了美國歷史上最大的銀行擠兌風波之一。
在銀行經營管理方面,硅谷銀行破產事件反映出了幾大金融風險管理的不足之處。首先,流動性不足風險的可能導致了資金鏈斷裂,因此銀行需要更加謹慎地管理其資產和負債,確保能夠應對突發的流動性挑戰。其次,信用風險管理需要更強調風險分散,特別是在與初創科技企業等高風險客戶合作時,應更加審慎選擇客戶并制定有效的風險管理政策。此外,利率風險管理應更具前瞻性,避免因市場利率波動而造成不利影響。最后,操作風險管理需要強調內部控制和風險防范,以降低操作風險事件的潛在風險。
從金融監管角度來看,硅谷銀行破產事件也提醒監管機構應當更有效地履行監管職責,更加嚴格地執行巴塞爾協議Ⅲ的相關規定,確保銀行滿足資本充足度的要求。監管機構還需要更密切地關注銀行的風險管理實踐,特別是對高風險領域的審慎監管。此外,監管需要更強化流動性監管,確保銀行具備足夠的流動性儲備來應對市場沖擊。最重要的是,各國銀行業之間需要加強協作,確保信息共享和跨境監管,以減輕全球性金融風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