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會主體視角下農民在農村人居環境整治中的困境及措施

張晶 路瑤

摘要：在農村人居環境整治中，農民是整治過程中不可或缺的主體力量。當前，鄉村振興戰略的實施使農村環境治理取得巨大成效，但在農村人居環境整治中仍出現農民邊緣化的問題，形勢依然嚴峻。本文主要從唯物史觀下的社會主體研究的視角來分析農民在農村人居環境整治中處于邊緣化的原因以及解決措施，以更好地發揮農民在農村人居環境整治中的積極作用，實現鄉村振興，推進中國式現代化的進程。

關鍵詞：農村人居環境整治；農民邊緣化；農民主體

黨的二十大報告指出：“中國式現代化是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現代化。”2021年11月，中共中央辦公廳、國務院辦公廳印發 《農村人居環境整治提升五年行動方案 （2021—2025年）》 （以下簡稱 《方案》），指出農村人居環境是實現鄉村振興的中心環節。隨著鄉村振興戰略與農業農村現代化實踐進程的深入推進，農村人居環境整治問題日益成為其核心環節。本文主要從唯物史觀下的社會主體研究的視角來分析農民在農村人居環境整治中處于邊緣化的原因以及解決措施，以更好地發揮農民在農村人居環境整治中的積極作用，實現鄉村振興，推進中國式現代化的進程。

一、唯物史觀下的社會主體研究方法理論闡述

馬克思主義社會科學方法論以辯證唯物主義和歷史唯物主義為根本方法，是一個科學和開放的方法論體系。社會主體研究方法是馬克思主義社會科學方法論的重要組成部分。馬克思主義認為，人是社會歷史發展的主體，人的本質是社會關系的總和，人民群眾是歷史的創造者。[1]在農村人居環境整治中，農民是最大的獲益者，是主要的參與者，農民的主動性和積極性直接關乎農村人居環境整治的成敗。因此，在農村人居環境整治過程中，應始終堅持人民群眾的觀點，走人民群眾路線。

（一）人是社會歷史發展的主體

在社會主體研究視域下，社會主體在日益增多的交往實踐中，逐漸形成人與人之間較為固定的社會關系，在這種社會關系的基礎上，形成了以生產關系為主要紐帶的社會生活。人的各種交互性活動就成為社會關系發展和延續的重要支撐。因此，社會發展的首要因素就是人，同時，人也是社會活動的主體。農民作為新農村建設的主力軍，是農村人居環境整治的治理主體與邏輯基礎。農民是農村人居環境整治的頂梁柱。農民應該積極主動地參與到農村人居環境整治的過程中，并在農村經濟、政治、文化、生態和社會等方面發揮主觀能動性，實現生態宜居。

（二）人的本質是社會關系的總和

在歷史唯物主義視域下，人的本質是一切社會關系的總和，社會是人們交互作用的產物。人是構成社會的基本組成元素。馬克思曾經說過：“人的本質不是單個人所固有的抽象物，在其現實性上，它是一切社會關系的總和。”[2]在農村人居環境整治中，農民不是一個獨立的元素，而是作為基本組成元素，完全滲透到農村人居環境整治中，二者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因此，只有充分發揮農民主體的主觀能動性，才能發揮農民在農村人居環境整治中的價值。農村人居環境整治符合農民的根本利益，有利于實現人自由而全面發展。

（三）人民群眾是歷史的創造者

在社會主體研究視域下，人民群眾是社會歷史發展的主體，人民群眾作為創造歷史的決定力量，不僅創造了物質財富和精神財富，還促進了社會的變革。因此，我們必須堅持群眾史觀，堅持走群眾路線，在農村人居環境整治中，不能單單依靠政府和社會組織的力量，更要依托廣大農民，發揮農民的主體作用。農村人居環境整治是億萬農民共同的事業，只有堅持農民的主體地位，一切為了人民，一切依靠人民，才能將農村建設得更加美好，早日實現農村現代化。

二、當前農民邊緣化的原因

鄉村振興戰略提出后，為了使農村經濟實現快速發展，國家出臺各種優惠政策補貼農村，帶動農村社會事業的發展，實現第一、二、三產業相互融合發展，使城市和農村基礎設施和公共服務水平的差距逐漸縮小，農村人居環境整體上有了較大改善，但并沒有解決農村人居環境整治農民邊緣化的根本問題。造成這種問題的根本原因主要歸結于三方面：城鄉二元制長期影響；社會組織 “救濟思想”泛濫；農民 “等、靠、要”思想普遍化。

（一）城鄉二元制長期影響

城鄉生態環境二元制生成農民邊緣化。所謂城鄉二元結構是指維持城市現代部門和農村傳統部門二元經濟形態，以及城市社會和農村社會相互分割的二元社會形態的一系列制度所形成的制度結構。[3]

由于歷史原因的影響，我國的城鄉二元結構較為明顯，長期以來各類公共基礎設施與資源分配嚴重向城市傾斜，使農村地區在公共交通設施、教育文化水平等方面權益得不到根本保障。逐漸形成了重城市、輕農村生態環保理念，造成我國的城鄉環境治理差距不斷拉大。農業作為農民的主要收入來源，是鄉村發展的支柱產業，農業發展緩慢直接導致農民收入減少，使得更多農民涌入城市，進一步加劇城鄉二元結構的影響，從而造成惡性循環。

近年來，我國在城市建設方面取得不俗成績，很大程度上是以犧牲農業為代價，如很多重污染企業轉移到農村、農村學校辦學條件差等問題，造成貧富差距逐漸拉大，農民權益得不到保障，極大影響了農民在人居環境整治中的主動性和積極性。

（二）社會組織“救濟思想”泛濫

社會組織 “救濟思想”加深農民邊緣化。近年來，由于城鄉發展差距逐漸增大，地方政府為了減小城鄉發展差距，開始有意識地培育和發展社會組織。經過2009年的大力培育后，社會組織與農民之間的合作日趨頻繁，導致社會組織更加注重于 “救助數量”而不是 “救助質量”，逐漸形成 “你要什么我就給什么”的救助理念，造成農民產生 “政府提供平臺—社會直接給予—農民躺著享受”的救濟思想，憑借 “我窮我有理”，將農民從農村人居環境整治中分裂化、疏離化，使農民在農村人居環境整治中成為陌生人。社會組織無法重視農村人居環境整治的長期性，那么農村人居環境整治會隨著社會組織的救濟結束而結束。因此，“救濟思想”會繼續使農民在農村人居環境整治中擔任 “陌生人”的角色，加劇農民邊緣化問題。

（三）農民“等、靠、要”思想普遍化

農民 “等、靠、要”思想固化農民邊緣化。農民文化素養不高，長期依賴于政府，主體存在感缺失。近幾年，在新農村建設中，造成農民 “等、靠、要”思想的主要原因有兩方面：客觀上，隨著鄉村振興戰略的實施，國家政策支持與資金投入推動了農村人居環境整治的進程，但這在一定程度上使農民產生 “等、靠、要”的思想，阻礙農民主體性的發揮；主觀上，農民主觀認識不夠與整體素質不高是造成農民邊緣化的最本質原因。因此，農民主體性的發揮決定了農村人居環境整治成敗，而農民主體性的發揮取決于農民整體素質的提高，雖然全面建成小康社會目標已經實現，但目前我國農民的整體素質普遍不高，既不能認識農村人居環境整治的意義與價值，也不能意識到自身是農村人居環境整治中的核心要素。因此，農民自然將農村人居環境整治的責任歸咎于政府，在整治過程中被動地接受，缺乏客觀認識和建設農村人居環境的主體意識。

三、突破農民邊緣化的解決路徑

農村人居環境整治需要以農民為主體，同時還需要政府引導、社會組織協同的多元共治模式。因此，我們需要從健全農村環保體制機制、社會組織協同參與、激發農民內生動力三方面突破農民邊緣化的困境，加快美麗鄉村建設的進程。

（一）健全農村環保體制機制

健全農村環境保護體制機制，明確農村人居環境整治權責體系。在農村人居環境整治中，要充分發揮政府主導作用，政府要加強對農村人才政策的實施和資金技術支持的投入力度，采取總分的方式推進農村人居環境整治的進程。[4]

首先，政府要增加農村人居環境整治中資金和技術的投入比例，改進農村人居環境監測設施以及監控體系；其次，建立農村人居環境整治協管小組，輔助各級分管部門工作職權的實現，將農村人居環境整治的各種資源進行整合，降低政府各部門間因交流不及時導致權責劃分不清晰的負面影響；再次，健全政府信息公開透明機制，保障公民的知情權，增強農民的政治信任感，提高政治信任水平；最后，積極培育有組織、有秩序的利益訴求表達機制，為農民搭建平臺，暢通利益表達渠道，確保農民行使表達權，確保農民的自身合法權益得到有效保障，從而激發農民參與農村人居環境整治的內生動力。

（二）社會組織協同參與整治

完善社會組織協同參與整治機制是防止過度依賴、創新社會組織格局、有效整合社會資源和社會力量、提升治理成效、助推多層次社會保障體系建構的重要內容。要在社會組織的資源鏈接、主體協調和服務供給等環節做好政社聯動，地方政府社會保障管理部門應將參與農村人居環境整治中的社會組織視為臂助，在職責范圍內為其參與農村環境整治提供便利條件，做好信息發布、政策咨詢、技術指導、項目指引、志愿服務記錄等引導工作，為建立政府制度保障在前、社會組織協同參與的 “雙保障”工作機制創造良好的外部條件。農村人居環境整治要求政府引導、社會協同、農民主體。《方案》主張 “引導相關部門、社會組織、個人通過捐資捐物、結對幫扶等形式，支持農村人居環境設施建設和運行管護。”[5]

作為鄉村振興中的關鍵環節，農村人居環境整治是一項持續、廣泛的長期工程。要積極開發社會資源，拓寬社會組織參與環境治理的資金來源渠道，打破對行政資源的高度依賴。農民通過借助社會組織與政府建立對話，進行溝通協商，實現一種合法化、組織化、制度化的形式，參與農村人居環境整治，從而構建 “人民群眾—社會組織—政府”這一聯動互動的農村環境治理新格局，充分發揮社會組織的協同和參與功能，提高政府政策的可接受性和農民的認同度，促進農村人居環境整治的順利實施。

（三）激發農民內生動力

夯實鄉村教育，提高農民科學文化素質，激發農民內生動力，增強公民參與農村人居環境整治的效能感和職責感。梁漱溟說：“鄉村建設也就是民眾教育，民眾教育不歸到鄉村建設就要落空，鄉村建設不取道于民眾教育將無辦法可行。”[6]

鑒于此，我們需要從內部和外部相結合。一要將農民教育與職業教育相結合，提高農民的科學文化水平。隨著我國全面建成小康社會，農村教育取得很大進展，但更多側重于學生教育、學歷教育，對成人教育、職業教育的重視明顯不足。同時，農村教育片面地被認為是學校式教育，而農民生態教育也是農村教育的重要部分。農民作為建設農村的主力軍，對他們普及農村生態教育，對環保技能進行專項訓練，不僅能夠為其自身拓寬更多的生存空間，而且能夠促進農村人居環境整治的順利開展。為此，政府應出臺有利于農村環保的各項政策，同時加大農民教育投資以提升農民文化素質。二要加大對農民的精神素質的培養，激發農民自覺建設農村的內在活力。在提高知識技能教育實用性的同時，更應該關注農民的精神文明教育，包括正確的世界觀、人生觀、價值觀的培養，從更高層面提高農民的自主性、自發性和自我管理能力，激發他們對建設美好家園的積極性、主動性和創造性，激活農民建設的內生動力。在農村人居環境整治過程中，要始終秉持以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為向導，提升農民的精神文化素質，塑造積極健康的社會環境，為農民在農村人居環境整治建設中注入強大的精神力量。

四、結束語

本文從馬克思主義社會主體視角出發，闡述農民邊緣化的原因，提出了立足于群眾觀點和群眾路線，從健全政府機制、社會組織協同、激發農民內生動力等方面尋求解決在農村人居環境整治中農民邊緣化的措施。農村人居環境整治是一種善治，關系到農民未來的生活水平，也關系到每個人的切身利益。農村人居環境整治要想朝著更好的方向發展，農民本身就必須形成一種社會共識，以此來促進社會公共利益的實現與發展。

參考文獻：

[1] 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443.

[2] 列寧全集：第35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85：78.

[3] 王正中.城鄉二元結構對當代中國農民現代性的制約[J].理論學刊，2007（1）：82-83.

[4] 李寧，李增元.農村人居環境治理的行動邏輯與實現路徑研究：基于行動科學視角[J].學習論壇，2022（5）：88-95.

[5] 陳偉東.社區行動者邏輯：破解社區治理難題[J].政治學研， 2008（1）：103-106.

[6] 梁漱溟.我的努力與反省[M].桂林：漓江出版社，1987：9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