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新生態系統理論視域下廣州高校新型研發機構發展路徑研究

張建崗，邵際珍

（1.廣東工業大學經濟學院，廣東廣州 510520；2.廣東工業大學信息工程學院，廣東廣州 510006）

創新是經濟發展的根本動力。廣州“十四五”規劃提出，以改革創新為根本動力，到2035 年，全面建成具有國際競爭力的科技創新強市，涌現一批帶動創新發展、支撐全球產業鏈供應鏈的總部企業和頭部企業［1］。《廣州市科技創新“十四五”規劃》進一步明確將創建國際一流的科技創新生態視為打造科技創新強市的重要舉措，希望聚焦前沿領域，依托國家級科研機構、高等院校、中央企業等科研力量，以戰略科學家與頂尖領軍人才團隊為支撐，引進建設一批高水平創新研究院；同時，引導國內外高校、科研機構、行業龍頭企業匯聚高端創新資源建立新型研發機構，支持在穗科研機構創新發展［2］。廣州擁有大批高水平大學，豐富的優質教育資源為站在改革開放事業最前沿的廣州建設科技創新強市提供了戰略科技力量。廣州高校有創新創業的歷史基礎和經驗傳統，國家推進粵港澳大灣區建設，為廣州高校新型研發機構的發展提供了廣闊的市場空間和宏大的歷史舞臺。大力培育和發展廣州高校新型研發機構，在知識、技術和生產之間搭建起暢通無阻的橋梁，形成富有活力的創新生態系統，能夠解決科技與經濟“兩張皮”、研究群落與商業群落相脫節等問題，是廣州市建設“1+4+4+N”1）戰略創新平臺體系的重要組成部分，有助于廣州培育壯大科技創新型企業和建設具有鮮明特色的“雙創”示范基地。

1 相關研究現狀

世界上首個新型研發機構最早出現在20 世紀中葉，而首個高校新型研發機構則出現在20 世紀90年代的德國比勒菲爾德大學［3］。作為經濟社會發展的支撐力量，高校新型研發機構的發展受到政府的高度重視，也得到學界的充分關注，學界對高校新型研發機構的研究主要集中在內涵特征、組織管理模式和運行機制、績效評估、問題分析及建議等內容上。如，馮冠平等［4］以深圳清華大學研究院為例，對創新技術平臺進行分析，提出了高校新型研發機構的“四不像”理論，成為觀察新型研發機構的獨特視角；從投資主體、組建模式、管理機制等角度來看，夏太壽等［5］、茍尤釗等［6］認為，高校新型研發機構具有去行政化、民辦官助、政產學研高度協作等特點，是一種新型法人組織；有研究認為高校新型研發機構在組織管理模式及運行機制上靈活多樣，適用理事會領導下的院（所）長負責制［7］；毛義華等［8］運用解釋結構模型法分析新型研發機構各影響因素之間的復雜關系，提出發展基礎、機制支撐、輔助保障、直接依賴4 個層次的運行機制；也有學者認為，協同創新、開放式創新是高校新型研發機構的運行機理［9］。

新型研發機構對經濟社會發展的效用評價是學界重要的研究主題。其中，劉彤等［10］利用層次分析法構建了新型研發機構的分析評價模型，提出具體的衡量指標；賴志杰等［11］從內部生成維度和外部保障維度建立了二元結構模型，用以分析新型研發機構競爭力的本源；謝建新等［12］通過案例調研歸納出新型研發機構效用影響因素，使用模糊集定性分析方法得出影響新型研發機構成效的組態路徑模型。從生態系統理論視角考察新型研發機構效用的研究成果也逐漸呈現，如張光宇等［13］使用生態位態勢理論提出新型研發機構的核心能力評價模型，并進行了實證檢驗；毛義華等［14］對新型研發機構績效的內部影響因素進行實證研究發現，內部協同網絡表現出顯著的中介效應。

對影響新型研發機構發展的相關研究也大多從系統的視角出發，考察各構成要素在新型研發機構運行機制中的狀態、效能等問題。相關研究表明，當前高校新型研發機構面臨高端創新人才儲備不足的困境［15］，院校支持、產業支撐、政府政策難以單獨推動新型研發機構高質量發展且協同配合不足［16］；此外，部分新型研發機構還未完全脫離傳統事業單位的管理模式，管理自主權缺失，同時第三方機構參與缺乏［17］。為此，有學者建議建立高校、科研院所、政府、企業等的系統聯動模型，在人才引育、激發人才創造性等方面給予高校新型研發機構明確的政策支持［18］。

總體而言，針對高校新型研發機構的大多數相關研究成果體現了創新生態系統的思維邏輯，這既包括了新型研發機構在創新體系中的地位、作用問題，也包括了其在國民經濟社會中的地位、作用問題，同時還包括了新型研發機構內部構成要素的互動機制、互動狀態等方面，在很大程度上體現了創新生態系統理論的觀點，但仍缺乏專門從創新生態系統視角開展的相關研究。

2 創新生態系統理論視域下高校新型研發機構的內涵

“創新生態系統”概念的形成是人們在把生態學的相關理論應用到研究企業、國家和地區、產業創新發展中一步步完成的。Moore［19］是較早將“生態系統”概念引進經濟學領域的學者，他提出創新生態系統是由組織和個體共同構成的交互網絡，組織和個體之間的能力高低、扮演角色不同，但是他們共同演化，相互作用、不斷調整，最終可以達到提升創新效率和促使價值增值的狀態。Breznitz［20］提出創新生態系統需要涵蓋高技能勞動力、技術衍生品和信息收集處理中心。Hirvikoski［21］則把協同創新生態系統的構成更細致地劃分成微觀層次、中觀層次和宏觀層次，其中微觀層次指系統的參與者，中觀層次指區域創新環境，宏觀層次是指國家及全球政治、經濟、教育環境。后來，相關領域的研究人員開始把創新生態系統的概念逐步擴展，由關注系統中要素的構成向關注要素之間、系統與環境間的動態過程轉變［22］。有學者提出創新生態系統是指在一個大環境中，多個利益相關者共同進行知識創造、傳播和吸收，促進創新創業的出現［23］；健康的創新生態系統應該具備協同的系統合作、平臺競爭、共生演化等幾個特點［24］。

無論從內部結構還是從在地區、國家創新體系中的地位來看，高校新型研發機構具有典型的創新生態系統特征。這一是表現在高校新型研發機構對自身身份的淡化，盡管主辦者是高校，但是其有獨立的管理運營權限，是獨立的法人單位，受到政府政策的鼓勵和支持。高校新型研發機構的創新主體是人才，人才的引育關系到高校新型研發機構的發展和未來，是高校新型研發機構的關鍵構成要素。為了打通產學研用關系，高校新型研發機構引進市場中的生產組織和應用組織，將創新產品、方案等交付生產組織進行產品化，再共同將創新性產品投放到市場中的應用組織接受檢驗。高校新型研發機構的出現有其客觀規律，但是政府的政策支持、引導仍然在其中發揮了重要作用。在上述過程中，高校新型研發機構中政府機關、高校、人才、應用組織、生產組織構成了信息雙向流動的系統體系，形成了相對獨立完善的內部要素生態系統。二是高校新型研發機構作為更大的創新生態系統的組成部分，與地域創新生態系統、國家創新生態系統以及世界創新生態系統中的其他創新主體有著密切的聯系。高校新型研發機構既為上述創新生態系統發展貢獻自己的力量，同時也深受上述創新生態系統中構成要素發展的影響，高校新型研發機構與更大范圍的創新生態系統通過雙向科技創新交流構成了相輔相成、共同發展的生態體系（見圖1）。

圖1 高校新型研發機構創新生態系統構成要素

共生演進是創新生態系統的核心特征［25］，也是創新生態系統的基本運作機制。基于創新的共同目標，系統內部的信息流、能量流和知識流可以不受限制地流動，各創新主體要素和創新支撐環境間相互作用、共同演化。Fukuda 等［26］通過對比分析，提出了創新生態系統基本的運行機制：替代、融合、共同演化和交互協同。Pezeshkan 等［27］通過對47 個創新生態系統運行機制進行研究，揭示了國家、人力資本、金融資本和非正式機構通過互補和可替代的機構交互作用推動系統運行，從而實現協同創新。Strand 等［28］從實踐角度出發，提出創新生態系統的運行主要應該在相關政策的引導下取得地方政府的支持，實現高等學府、科研組織與企業等創新主體高度融合，在構筑共同利益風險機制的基礎上，從宏觀層面完成協同創新的目的。劉暢等［29］構建了政府、企業、研發、客戶、自然的五重螺旋創新生態系統，把自然環境視作創新的一個重要支持推動力量，進一步豐富了創新生態系統結構，完善了創新生態系統的協同運作機制。

創新生態系統的運行機制從更為宏觀的層面反映了高校新型研發機構的運行機制，創新生態系統內的各種要素以更好地滿足經濟社會發展需求為共同目標導向，通過持續的輸入、輸出及反饋機制，為客戶提供更具個性和創造性的產品和服務。高校新型研發機構是一種知識型組織結構，其內部以管理系統為中心，包含價值系統、技術系統、結構系統、心理系統等子系統。在以開放自由、共生演進為主要特征的管理系統帶動下，高校新型研發機構各子系統以創新性產品、服務為共同目標，相互間實現了知識的雙向自由流動，提高了創新效能。高校新型研發機構就本質而言，是一種新型產學研用組織，破除了與政府、企業、客戶和自然環境之間橫向聯系的阻礙因素，推動各方構成了以創新為導向、用戶為目標，通過相互依存、相互補位、共生演化等機制，整合各方面資源的高效協同創新（見圖2）。

圖2 高校新型研發機構運行模式

3 創新生態系統理論視域下廣州高校新型研發機構建構路徑

廣州市堅持以創新為第一動力，遵循科學發現、技術發明、產業發展、生態優化、人才支撐全鏈條創新發展規律［30］，走出一條新型研發機構高質量創新發展道路。廣州國家高新技術企業數量居全國第四，上市高新技術企業貢獻了全市超過1/6 的企業所得稅，其技術合同成交額居全國第三［31］。借助完善的創新創業孵化鏈條，國家級孵化器新增認定數量連續3 年居全國第一，考核評優數量連續居全國前列［31］。廣州獲廣東省新型研發機構認定的數量連續6 年居全省第一，累計孵化、創辦企業超千家，2019—2022 年累計獲得成果轉化與技術服務收入近300 億元［32］。

高校是創新的重要策源地，廣州特別重視與境內外知名高校合作，先后與清華大學、復旦大學等高校和科研院所共建高校新型研發機構。如圖3 所示，創新生態系統理論視角下廣州高校新型研發機構的發展路徑主要表現為以下幾個特點：一是與地方產業需求密切聯動。廣州高校新型研發機構主要圍繞生物醫藥、集成電路、人工智能、新材料等領域開展科研攻關并進行產能轉化，助力廣州科技創新強市建設。中國科學院與廣州高新區共同建設廣東粵港澳大灣區國家納米科技創新研究院，致力于建設一流的納米技術基地，打造上中下游協調發展的完整的納米科技創新鏈條。中國科學院與廣州市政府、廣州高新區共同建設的廣東大灣區空天信息研究院，以開發利用太赫茲頻譜技術為攻關領域，致力于形成一批太赫茲核心技術和拳頭產品，為發展太赫茲應用系統提供科學和技術基礎。華南理工大學與廣州市科技局、廣州高新區共同建設的聚集誘導發光高等研究院，以聚集誘導發光（AIE）材料為攻關領域，致力于AIE 材料在環境保護、公共安全、能源利用、生命健康等領域的開發應用，助力地方產業轉型升級。西安電子科技大學與廣州高新區共同建設西安電子科技大學廣州研究院，重點圍繞微波通信、電子信息、人工智能等西安電子科技大學優勢學科和專業，優化廣州市高新區產業布局，提升科技創新水平。

圖3 廣州高校新型研發機構建構路徑

二是與市場需求密切聯動。廣州高校新型研發機構以市場化運作模式為導向，建立了包括融資支持、增值服務在內的孵化體系，打造了涵蓋眾創空間、孵化器、加速器的企業孵化鏈條［33］。生物島實驗室面向經濟主戰場，共孵化12 家企業，其中4家市值過億元［34］。北京大學與廣州市政府共同建設的廣東省新興激光等離子體研究院以“1+1+3”模式助力科技成果落地生“金”，即成立1 家公司、孵化1 家公司，以市場化思維不斷提升自身“造血”能力，打通邁向產業市場的“最后一公里”。浙江大學與廣州市政府、廣州開發區共同建設的浙江大學華南工業技術研究院依托粵港澳大灣區產業與經濟發展優勢，已建成生物醫藥與大健康、先進制造、節能環保和新一代信息技術等四大領域的17 個研究中心，累計孵化企業50 余家，其中6 家企業通過高新技術企業認定、3 家企業獲得融資，該研究院及孵化企業累計產值超9 億元［35］。清華大學與廣東省政府共同建設的清華珠三角研究院，立足廣州、服務廣東、輻射港澳，致力于科技研發、企業孵化、創業投資，直接管理與合作管理、體系輸出和資源共享的企業孵化載體共8 萬多m2，累計孵化企業900 多家，其中高新技術企業60 余家［36］。

三是與金融企業密切聯動。圍繞高校新型研發機構全生命周期，廣州進一步完善“創、投、貸、融”科技金融支撐生態系統。充分利用創新創業大賽、科技創新母基金等的作用，完善“以賽代評”“以投代評”機制，進一步推動優質科技企業發展，激發科技成果轉移轉化活力，引導社會資本“投早”“投小”，助力高新技術企業做大做強。推動新型研發機構與銀行、投資機構線上線下精準匹配，加強金融對接，支持新型研發機構成立獨立投資平臺，以直接投資、募集基金等方式推動創新產品產業化。進一步充盈科技型中小企業風險補償資金池，鼓勵金融機構結合廣州市科技創新政策，為高新技術企業量身定做服務方案，打造專屬科技信貸產品，加大對初創科技企業的金融扶持力度。充分利用獨角獸、“專精特新”等各類榜單和中國創新創業大賽（廣東·廣州賽區）優勝企業榜單，構建更有針對性的企業評選指標體系，聯合上交所南方中心、深交所廣州服務基地、全國股轉系統華南基地等機構，分層分類予以重點培育輔導，助力企業登陸境內外多層次資本市場［37］。

四是具備健全的政策支撐體系。為打造世界一流的新型研發機構，推動廣州邁進科技創新強市，2022 年5 月，廣州出臺了《廣州市科學技術局強服務樹標桿提升高新技術企業創新能力行動方案（2022—2026 年）》，提出實施科研強企等六大行動，建立“三個一”服務體系2），打造“無事不擾、有求必應”的企業服務機制，推動科技創新政策扎實落地，促進創新要素向企業集聚。組建100 人以上的導師隊伍，建立30 個以上服務站點，創建《科創學堂》培訓品牌，開展“百場萬企”培訓活動，每年組織各類培訓不少于100 場，培訓企業管理和技術人才不少于10000 人次［37］。2022 年12 月，廣州制定出臺《關于促進新型研發機構高質量發展的意見》（征求意見稿），實施“一區一機構”支撐發展服務工作，強化科技服務支撐能力；構建梯次培育體系；實施科技型企業數量質量“雙提升”工程，拓展高企發展空間、構建協同服務體系，營造科技型企業發展的良好環境［38］。

五是能夠充分挖掘高校新型研發機構內部資源。提升科創人員的創新積極性，調動其作為創新主體的創造潛能是廣州推動高校新型研發機構發展的主要著力點。廣州率先實施科研經費使用“負面清單”制度，通過理順科研人員激勵的體制機制，賦予科研人員經費使用更大自主權，切實保障科研人員把主要精力投入到科技研發中。緊扣高新技術企業認定八大條件，定期舉辦《科創學堂》高企培育系列活動，指導新型研發機構管理層做好高企申報工作，增強創新能力。依托科技創新服務中心等服務機構，搭建“一站式”科技人才服務鏈條，幫助高校新型研發機構對接科技人才。通過“新時代穗商培養工程”和民營企業“優創”行動，開展企業家交流與培訓活動，大力弘揚企業家、創業家精神。

4 創新生態系統理論視域下廣州高校新型研發機構發展實踐：以清華珠三角研究院為例

清華珠三角研究院（以下簡稱“研究院”）是廣東省新型研發機構，位于廣州市開發區，由廣東省政府與清華大學共同建設，采用企業運行機制，實行理事會領導下的院長負責制。研究院以“立足廣州、服務廣東、輻射港澳大力開展科技創新，培養聚集高端人才，發展高新技術產業”為宗旨，探索出了一條與產業深度融合的科技創新發展之路，為廣州科技創新強市建設提供了強力的科技支撐，是廣州高校新型研發機構發展的典型代表之一。在發展過程中，研究院充分利用內外兩種資源，形成了重視科技研發、支持創新創業、培育創新精神的優良協同創新生態體系（見圖4）。

圖4 清華珠三角研究院科技創新體系

研究院以廣東省產業結構轉型升級為導向，圍繞半導體與集成電路、工業軟件與信息技術、精密儀器與智能裝備、高端科創服務等戰略性新興產業，著力推進科技研發，建設產學研資深度融合特色高效的科技創新體系。截至2022 年10 月，研究院建立了智能電網技術研發中心、跨媒體智能與類腦機器人技術研發中心、半導體封裝載板材料研發中心等32 個研發平臺，引育大批高科技項目在廣州落戶［36］。研究院全資投資平臺——廣華創業投資有限公司，聚焦于國家及廣東省戰略性新興產業，通過直投、基金募集等方式推動科技項目落地，截至2022 年10 月，已實現了對46 個高科技項目的投資合作［36］；同時，研究院打造“創客空間—孵化器—加速器—產業園區”的企業孵化鏈條，形成了以科技引領、融資支持、增值服務為主的孵化服務體系。

研究院積極融入粵港澳大灣區建設，與廣州市等聯合共建了粵港澳創新中心，推動港澳科技成果轉化，支持港澳青年創新創業，服務粵港澳大灣區建設。港澳創新中心依托研究院科技創新孵化體系，為港澳地區及海外的高科技項目和創新創業團隊提供研發、投資、孵化“三位一體”的多方位支撐，并作為開發區粵港澳青年創新創業“一站式”服務平臺，為來粵港澳青年提供服務，通過提供應用研發經費、股權投資資金、創業孵化服務、信息交流平臺等，引進香港浸會大學、香港科技大學、香港理工大學、澳門國際青創集團等科研單位，推進科技灣區建設。

研究院堅持走國際化道路，布局國際合作。搭建國際和國內技術轉移網絡，成立北美創新中心（硅谷）、北美創新中心（波士頓）、德國創新中心（慕尼黑）、歐洲中心（牛津）、俄羅斯中心（莫斯科）、以色列中心（以色列特拉維夫）等，依托這些海外中心，重點對接各類國際及國內港澳地區科研機構的資源，與技術研發及轉移生態圈中領先的科研團體和組織、創新創業知識產權機構等組織開展廣泛合作，建立多層次的關系，致力于國際先進技術轉移、跨境投資并購、海外團隊引進等。

研究院注重體制機制創新，深挖人才潛力。研究院雖為事業單位，但采用企業化運作方式，以研發機構與產業化公司一體化運作、研發團隊分享技術股權等方式為科技創新提供技術、人才、資金、載體等全要素服務［39］。成立以來，研究院累計引進和聚集100 多位包括兩院院士、國家重大人才專項專家、廣東省高層次人才、教授、博士等在內的高層次人才［36］，成為粵港澳大灣區新興產業技術創新的“火車頭”和融合源頭創新資源的新型研發機構的引領者。

5 結論

高校新型研發機構是知識密集型組織，機構內部知識的流動傳播要求開放自由、協同共生的生態系統。《“中國100 城”城市創新生態指數報告》顯示，廣州創新生態指數在全國排名第5 位，然而在眾多具體指數中，創新協同、創新協同平臺、創新協同互動和創新生活環境等指數的排名均不甚理想［40］，廣州這些指數的發展狀況也反映到廣州高校新型研發機構的發展現狀中。具體來看，廣州高校新型研發機構仍然存在以下需要改進的方面：如何配合國家科技發展戰略，解決好高科技發展“卡脖子”問題；如何進一步調動科研人員創新積極性，解決科技創新的可持續性問題；如何進一步支持科技創新的體制機制，解決高校新型研發機構對政策環境的過度依賴和過度敏感問題；如何健全高校新型研發機構的收入分配制度改革，解決在高校新型研發機構發展過程中人員之間、機構之間、學科之間的“兩張皮”問題等。

高校新型研發機構具有鮮明的系統性特征，上述問題的解決，仍然需要從創新生態系統視角出發，著眼于進一步改善廣州的創新生態水平，推動形成有助于廣州高校新型研發機構發展的生態系統。一是進一步暢通高校新型研發機構與企業、市場的關系，構建高效良好的研、產、用生態。以市場需求為導向，推進高校新型研發機構供給側結構性改革，形成研、產、用一體化的科技創新模式。二是進一步暢通高校新型研發機構與高校的關系，構建無縫對接的學、研生態。高校的學科、實驗室、人才等優勢資源為新型研發機構發展提供了豐富的資源。要進一步推進高校新型研發機構和高校的體制機制改革，建立合理的利益分配機制和明確的職責分工體系，形成推動新型研發機構發展的合力。三是進一步暢通高校新型研發機構與政府的關系，構建融通耦合的政、研生態。政府與新型研發機構都有開展科技創新的使命和愿望，也有推動科技創新的技術和資源，雙方以價值耦合、使命耦合推進組織耦合、機制耦合，從而形成戰略耦合，是高校新型研發機構高質量發展的重要路徑。四是進一步暢通高校新型研發機構內部要素之間的關系，構建科學健康的內部運行機制和自由開放的知識生態。

高校新型研發機構是廣州建設創新創業示范基地的重要平臺，對廣州建設科技創新強市能夠起到明顯的支撐作用。以打造良好的創新生態系統為切入點，進一步提高廣州高校新型研發機構的創新活力、創新能力和創新實力，既是當務之急，又是長遠所需。

注釋：

1）即以中國科學院明珠科學園為主陣地，以4 個重大科技基礎設施為戰略支撐，以4 個省實驗室為創新主力軍，以多個高水平創新研究院為技術供給主平臺。

2）即創建一個高企培訓品牌、組建一支高企培育導師隊伍、建立一批高企服務工作站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