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摘 要]花山巖畫作為壯族地區的重要巖畫遺產,是具有鮮明廣西地域文化特色的視覺元素。研究花山巖畫與掐絲琺瑯設計融合的路徑和方法,在使廣西壯族文化符號以另一種“活態”形式傳承的同時,還能促進現代掐絲琺瑯設計中少數民族文化特色的彰顯,同時促進廣西壯族文化的傳承。
[關鍵詞]花山巖畫;掐絲琺瑯;創新
[中圖分類號]J229 [文獻標識碼] A [文章編號] 2095-7556(2023)22-0045-03
本文文獻著錄格式:于博雅.花山巖畫元素在掐絲琺瑯器上的創新應用研究[J].天工,2023(22):45-47.
基金項目:本文系2022年度廣西高校中青年教師科研基礎能力提升項目“花山巖畫元素在掐絲琺瑯器上的創新應用研究”(編號:2022KY1641)的研究成果。
花山巖畫作為壯族地區的重要巖畫遺產,是壯族先民駱越人生活的真實反映,是廣西地域文化特色鮮明的視覺元素。其展現了較強的民族性和藝術性,具有重要的藝術價值和文化價值。
一、花山巖畫概述
2016年7月15日,左江花山巖畫文化景觀經聯合國教科文組織第40屆世界遺產委員會審議,成功列入《世界文化遺產名錄》,填補了中國巖畫類世界遺產的空白。
花山巖畫起源于崇左市左江及其支流明江流域,其中寧明縣、龍州縣、江州區和扶綏縣分別為第一、二、三遺產區。8 000多平方米排列著大大小小1 800余個可識別的赭紅色圖像,花山巖畫內容的造型被分為“五型二十五種”。花山巖畫的每個部分各自獨立,但各個部分又構成統一的整體。從整體上看,許多側身人像的安排富有一定的規律性,呈現出松動、和諧及平穩的韻律特征。色彩以紅色為主,用赤鐵礦與動物蛋白類黏合劑混合加工,使顏色經久不變,而且圖案經過反復重疊,形成了造型獨特、風格簡潔質樸、色彩鮮艷明麗、構圖飽滿的特點,給人帶來強烈的視覺沖擊和心理震撼。
廣西左江花山巖畫作畫時間在戰國時期到東漢時期,花山巖畫中所呈現的半蹲式擬蛙人形、器物狀符號與動物形態等均具有重大的民族意義。花山巖畫上的蛙形人圖像是人類對蛙類圖騰崇拜的呈現,也表達了人們對幸福生活和多子多福的向往。盡管作畫材料與工具受到生產力的限制,但通過平涂法所繪制的銅鼓、器具圖像、蛙形人和日月星辰圖像輪廓,足以證明當時中原文化和駱越文化的不斷融合,同時這也是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體現。
二、掐絲琺瑯工藝概述
琺瑯工藝根據施釉方法與胎體制作工藝分為透琺瑯、掐絲琺瑯、畫琺瑯與鏨胎琺瑯。本項目研究的掐絲琺瑯全稱為銅胎掐絲琺瑯,是我國第一批非物質文化遺產。其中,因在明代景泰年間,掐絲琺瑯工藝所用釉料多為藍色,且技藝精湛,故而又稱景泰藍。掐絲琺瑯主要是在紅銅胎體上根據已經繪制好的圖案用銅絲掐制,并在銅絲間填入各色琺瑯釉料,經過多次燒制、打磨與鍍金而成。傳統掐絲琺瑯器的制作主要包括七個步驟:設計、制胎、掐絲、點藍、燒藍、打磨、鍍金。
三、花山巖畫與掐絲琺瑯器融合的必要性
文化遺產包括非物質文化遺產和物質文化遺產,二者相互促進,互為支撐。物質文化遺產反映了當時的科學技術與生產力水平,非物質文化遺產更依托于人,更偏重技藝的傳承。物質文化符號與非物質文化符號不可分割,兩者相互融合,共同構成了地域文化空間。在傳承與保護傳統文化過程中,應兼顧這兩種文化。花山巖畫作為壯族地區的重要巖畫遺產,將其融入非物質文化遺產掐絲琺瑯器的創作中,不僅可以使廣西壯族文化符號以另一種“活態”形式傳承,還能促進現代掐絲琺瑯設計中少數民族文化特色的彰顯,對壯族文化的塑造、發揚和傳承具有重要意義。
在掐絲琺瑯器傳入我國的初期,具有阿拉伯地域器型的特點,直至明朝,工匠在借鑒青銅器與瓷器的基礎上,對掐絲琺瑯器型進行創新性再設計,使其器型、色彩與紋樣達到了和諧統一,從而形成了具有中國傳統風格的掐絲琺瑯器。同時,清代在原有基礎上更是研制出新的琺瑯釉料顏色,對琺瑯器型的設計也更加大膽,這為后來琺瑯工藝的全面發展奠定了堅實的基礎。
中國傳統琺瑯器型以尊、盤、罐與香爐等為主,傳統琺瑯器紋樣以中國傳統吉祥紋樣為主,如龍鳳紋、山水紋、瑞獸紋、纏枝紋與花卉紋等。且傳統琺瑯器顏色鮮明,除了大面積運用藍色外,還配以紅色、白色、黃色等顏色,整體風格厚重凝練、高貴華麗。掐絲琺瑯獨特的材料語言、文化寓意與手工藝屬性無不突顯了其深厚的文化底蘊。習近平總書記指出要“推動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創造性轉化、創新性發展”,而掐絲琺瑯工藝作為中華傳統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理應被更好地傳承與發展下去,當代設計者應推陳出新,讓中華文化綻放出新的時代光彩。
四、花山巖畫元素融入掐絲琺瑯器設計的路徑
花山巖畫圖案造型古樸,其干凈利落的輪廓線條給人以充分的想象空間,將其應用在琺瑯器設計與制作中,不僅賦予了巖畫新的生命力,也拓寬了花山巖畫元素的應用范圍。本文將從元素提取與設計、色彩創新與層次劃分三個方面來探討花山巖畫元素融入掐絲琺瑯器設計的路徑,從而設計出符合現代審美并滿足當代人生活需求的琺瑯器。
(一)元素提取與設計
花山巖畫圖形主要分為人物、動物、器具與日月星辰幾類,據統計,除了風化剝落和漫漶外,共計1 800 余個。研究者前往廣西崇左市寧明縣花山巖畫景區進行了實地考察從三個不同觀察點(河對岸、游船和無人機)對花山巖畫圖案進行了觀察,花山巖畫圖形特征明顯且造型簡單,所以在提取與設計花山巖畫元素時,設計者需要在保留花山巖畫元素特點的基礎上進行元素的重構。如圖1所示,這種設計打破了原有花山巖畫元素的構圖,將花山巖畫代表性元素與適合紋樣、二方連續與四方連續紋樣相結合進行設計。在保留原有標志性蛙形人、動物、銅鼓元素的基礎上,結合廣西壯錦圖案進行創新再設計,使其地域性更加突出。圖2為花山蛙形人圖案、崇左地區環境與端午節元素相結合的設計,這個設計將花山巖畫元素與傳統節日相結合,突破了原有花山巖畫元素單一的限制。
(二)色彩創新
花山巖畫主題統一,且制作方式也一致。花山巖畫內容以人像為主,但也有動物與器具圖形,繪畫方式為赭紅色平涂。花山巖畫所使用的顏料都由當地盛產的赤鐵礦與動物血混合調制而成,呈現為經久不衰的紅色。因此,常見的花山巖畫元素相關設計均為紅色。但琺瑯器色彩豐富多樣,將琺瑯與花山巖畫元素相結合,有利于改變現有花山巖畫相關設計用色單一的情況。現代琺瑯釉料顏色豐富多樣且質地各不相同,有半透明的、透明的,給設計者提供了更大的發揮空間。如圖3所示,所設計作品有粉色、橙色、綠色與紫色。多種顏色的深淺組合,不僅可以體現壯族人民的熱情,還可以突出琺瑯工藝獨特的材料特性和工藝特點,帶給人們不同的視覺體驗。
(三)層次劃分
與平面設計不同,掐絲琺瑯圖案的設計會受到琺瑯工藝與胎體造型的限制。設計者需要在已經設計好的平面圖形上,根據琺瑯器造型與不同種類的琺瑯工藝進行優化設計。如圖4所示,在充分考慮不同琺瑯工藝的特性后,研究者發現,將花山巖畫元素設計分為不同層次,能更好地突顯元素本身的特性與工藝特點。本次設計分為三個層次:第一層次,主要元素采用掐絲琺瑯工藝且顏色較為艷麗,第二與第三層次采用平鋪琺瑯工藝,但第三層次所用釉料顏色將深于第二層次。通過分析圖案的主次,并融合不同的琺瑯工藝,使設計主題層次分明,且內容元素更加突出。
五、花山巖畫元素融入掐絲琺瑯器設計的實踐
花山巖畫元素具有極強的藝術性和深厚的文化底蘊,將其融入琺瑯器設計,不僅能起到傳播廣西壯族文化符號的作用,還能彰顯掐絲琺瑯設計中的民族文化。本次設計名為“花山大團結”,是以挖掘與分析花山文化資源為前提,在融合琺瑯工藝的基礎上,對花山原有圖案與構圖進行創新設計。本次設計與制作的主要元素為花山巖畫蛙形人元素與銅鼓元素。本作品通過對花山元素的再構圖與場景再現,旨在表達中華民族的大團結,同時有助于夯實和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思想基礎與文化基礎。
課題組對花山巖畫進行了實地考察,調研了壯族先民駱越人的文化對現代人生活的影響,且全方位、深層次地了解了花山巖畫的文化背景、民族背景和美學特征。基于以上研究,本次設計所選器型為現代生活中常用的罐與盤,采用趣味化創新設計。如圖5所示,盤子設計分為正反兩部分,正面為太陽紋與人物上半身圖像,背面為人物下半身圖像,這種設計的目的是留給觀察者更大的想象空間,從而引起觀察者的興趣。所有蛙形人均圍繞太陽紋呈銅鼓式中心構圖形式,在增強趣味性的同時,再現花山巖畫中的慶祝場景。而且通過圖5可以看出,根據蛙形人地位的不同,本次設計所采用的蛙形人大小與所用顏色皆不同。7個小人群體,皆由不同顏色與材質的紅色、褐色與藍色構成,且底層用銀箔進行鋪底,以此來突出花山巖畫的悠久歷史。
如圖4所示,與盤子相比,罐子的器型更加立體,所以在原有設計圖的基礎上,還需要考慮整體花山巖畫圖案與罐體的貼合度。從工藝角度來分析,立體琺瑯的制作難度要高于平面琺瑯。立體琺瑯的絲需要手工彎曲,與罐體貼合、無縫隙,不然會導致釉料混合,從而導致色彩的重疊。所以,筆者在不同琺瑯工藝的基礎上,首先確認了不同蛙形人的位置,然后依據設計圖進行掐絲,再結合罐體將絲進行立體化彎曲。第一層次的蛙形人采用掐絲琺瑯工藝技法,且使用銀箔進行鋪底,第二與第三層次則選擇平鋪琺瑯技法。這種設計使得畫面形成了前、中、后三個層次,使得花山巖畫場景中的主要元素脫穎而出,且視覺層次分明。
六、結束語

花山巖畫作為中國的重要巖畫遺產之一,具有重要的文化價值。本文提出了花山巖畫元素融入琺瑯器設計與制作的路徑,將物質文化遺產花山巖畫與非物質文化遺產掐絲琺瑯工藝進行融合,不僅可以使廣西壯族文化符號以另一種“活態”形式傳承,還使現代掐絲琺瑯作品設計更具有壯族特色,在壯族人民聚居的地區引起共鳴,獲得人們心理上的認可。同時也能促進廣西物質文化遺產和民族文化的不斷傳播,增強人們對壯族文化的理解,進而推動壯族文化的傳承與發展,推動廣西文化創意產業的發展,打造廣西壯族文化特色,提升當地的文化競爭力,順利實現“建設壯美廣西,共圓復興夢想”的偉大事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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