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曉昂 周萍萍
【摘要】日本作家兼詩人宮澤賢治的寫作風格質樸恬然,蘊含著濃郁的鄉土原野氣息,洋溢著浪漫、理想主義的宗教色彩。同樣,20世紀80年代的中國詩人海子出身農村,嘗盡了貧窮的滋味,他的詩歌不僅蘊含鄉村氣息,還受到基督教文化的影響,具有浪漫主義與古典主義色彩。兩位作家在詩歌上的成就斐然,且在人生經歷、詩學資源上有著許多相似之處。觀其共同點,兩位作家的文字中都體現出他們對自然萬物的理解,都深深受到宗教影響,充滿了濟世情懷。本文嘗試從其作品的“自然性”“宗教性”與“生態性”三個方面對兩位詩人進行對比分析,以探索兩者在作品風格上的異同之處。
【關鍵詞】宮澤賢治;海子;詩歌;創作情懷
【中圖分類號】I712? ? ? ? ? ? ? 【文獻標識碼】A? ? ? ? ?【文章標號】2096-8264(2023)45-0056-04
【DOI】10.20024/j.cnki.CN42-1911/I.2023.45.017
宮澤賢治(1896-1933)是日本文學界一位獨特的詩人、童話作家、農業指導家,也被稱為日本的國民作家。他的童話作品《銀河鐵道之夜》堪稱經典之作。同樣作為詩人的宮澤也不乏優秀的詩作,如他的詩歌《不畏風雨》便收錄在日本中學的教科書中。
日本方面對于宮澤賢治的研究十分豐富,在日本國立國會圖書館官網上搜索“宮澤賢治”共有8409條結果,進一步篩選相關期刊文章也高達4047條。這些研究主要考察了宮澤作品的宗教、自然、教育學等方面內容。如富山英俊的《宮澤賢治和基督教的各面》等一系列論文[1],就對宮澤童話與詩歌中的佛教與基督教意象進行了分析;田中雄次的《與我們對話的自然——宮澤賢治的萬物有靈論》則從萬物有靈論的角度對宮澤作品中的自然描寫進行了分析[2]。鈴木健司也從宗教與科學結合的角度對宮澤賢治的作品進行了深入探索,認為其作品是文學性、宗教性、科學性的三位一體之作[3]。值得一提的是,由于宮澤賢治的作品多次入選教科書,日本方面還有許多文章從教育學角度對其作品進行分析[4]。
國內方面,周異夫的《“法華文學”與人間天堂——宮澤賢治的理想之路》將宮澤賢治的文學歸為“法華文學”,并結合其個人經歷對其文學特征進行了剖析,但重點在佛教,缺少對基督教的相應分析[5]。張艷霞的《宮澤賢治童話的生態美學思想研究》深入挖掘了宮澤賢治作品中與自然和諧共生的生態意識和宮澤對人類中心主義的批判反思[6]。
總體來說,中日兩國對宮澤賢治及其作品的研究主要還是集中在個案研究,較少將宮澤與其他作家的作品進行對比分析。
中國詩人海子(1964-1989),原名查海生,中國當代詩人。1984年創作成名作《亞洲銅》和《阿爾的太陽》,1982年至1989年,創作了近200萬字的作品,在其去世后出版的作品有《海子、駱一禾作品集》(1991年)、《海子的詩》(1999年)等。
國內學界對海子的研究一直熱度不減,在知網上搜索關鍵詞“海子;詩歌”,約有1553條相關詞條。對海子的研究大體可分為幾個階段。在前期,學界對海子的研究主要是探究其死亡原因,同時引出的是對其詩歌精神的理解和闡釋,分析其作品中包含的浪漫主義、田園情懷、存在主義等。1999年海子逝世10周年祭崔衛平所編選的文集《不死的海子》便收集了當時許多學者評論家對海子的研究,可謂當時海子研究的集大成之作。其中,駱一禾對其“史實結構”的分析[7]與奚密對于“亞洲銅”的解讀[8]都是經典的研究之作。后期,對海子的研究在前期的基礎上繼續細化,多對其詩歌中的意象進行了剖析解讀,擴大到了“火”“黑暗”等意象。
縱觀國內學界對海子的研究,前期的質量較高,后期雖然數量增加,但研究角度與主題大同小異,缺少創新。
宮澤賢治與海子兩位詩人除在創作風格有相似之處以外,在生活背景與個人經歷方面也有驚人的相似。但是國內將兩位詩人進行比較的研究很少,只有韓杰《中日相同情懷的文人英雄》從自然性和宗教性兩方面對兩者進行過對比[9],并且由于篇幅有限,欠缺深入研究。因此,本文擬在前人研究的基礎上繼續深挖,試從鄉土情懷、宗教“濟世”情懷與生態美學意識角度對兩位詩人的創作情懷進行對比分析。
一、詩歌創作的鄉土情懷
宮澤賢治和海子兩位詩人的作品中都體現出了對自然、對鄉村的眷戀,這與他們的出身農村或許不無關系——宮澤賢治出生于巖手縣花卷市,海子出生于安徽懷寧縣高河鎮查灣村。不同的是,宮澤賢治一生熱愛農村生活,也是一位優秀的農學家;海子則在15歲考入北京大學后來到了城里,畢業后被分配至中國政法大學哲學研究所工作,離開了鄉村的環境。但正如我國作家遲子建所說,一個作家的童年經歷可以受用一生,兩人童年的鄉村生活經歷成為他們之后創作的靈感來源之一。[10]
具體來看,宮澤賢治從少年時就喜歡大自然,成年后更是致力于農業教育與研究,自然對他來說不僅是童年的回憶,更是朋友般最親近的存在。他的童話中經??梢钥吹礁鞣N動物的形象。其代表作《銀河鐵道之夜》中主人公喬萬尼在銀河中看到了各種各樣的奇觀:天鵝車站普利奧西恩的海岸、神奇的捕鳥人、半人馬星座村的節日盛況……還有《滑山床里的狗熊》中的主人公小十郎與熊,《要求多多的餐廳》中的山貓與獵狗等等。
如果說動物形象是各國童話的通性的話,那么宮澤賢治的作品中還出現了許多其他“童話”作品中很少出現的風景描寫。這些自然景物的描寫——白色鏡子般的太陽、沙漠中升起的黑色月亮、黃色門蓬般的晨光,以及常常出現的“風”“光”等意象,充滿了宮澤賢治的個人風格,體現出他獨特的天人合一、自然共生的自然風格。
與宮澤賢治較為單純地對自然的描寫與熱愛不同,海子對鄉土的情感則表現得更為復雜。他筆下的農村家鄉已經在心中升華成了其藝術創作的古典家園。受到故鄉安徽水鄉風光與北京昌平平原景色的影響,海子的自然觀中既有北方的硬朗土地,也有南方的柔美河流。他的詩中充斥著麥子、谷物、河流、田野、黃土地、太陽等原始質樸的自然意象,這也體現了他的農耕民族意識。由于大量運用麥田的意象,海子也被稱為“麥子詩人”。
同時,海子對鄉土不止留戀或贊美,由于家庭貧苦,他筆下的鄉村更多的還有一份傷感與痛苦。正如“珍惜黃昏的村莊/珍惜雨水的村莊/萬里無云如同我永恒的悲傷”(《村莊》)[11]1144描述的一樣,海子對于家鄉農村抱有極為復雜的感情。他不喜城市生活,內心將故鄉農村當作精神的烏托邦,但實際,在1989年回到家鄉時,他發現自己已經成了家鄉的“陌生人”,甚至難以融入自己的家庭—— “樹林中孤獨的父親/正對我的弟弟細細講清: /你去學醫/因為你哥哥/那位受傷的獵戶/星星在他臉上/映出船樣的傷痕”(《春天》)[11]130-131。內心對故鄉鄉土的眷戀與現實生活的殘酷孤獨構成了海子復雜的鄉土情懷,使得海子的作品在鄉土氣息之外具有獨特的傷感。
二、詩歌創作的宗教“濟世”情懷
兩位詩人的另一共同點是作品中都充滿了悲天憫人般的“濟世”情懷,這與他們都曾受過佛教與基督教等宗教思想的影響不無關系。
宮澤賢治家族世代信仰凈土真宗,有著濃厚的宗教氛圍。中學時代起,他開始聽佛經,研讀有關哲學與宗教的書籍,畢業后,他開始閱讀《漢和對照妙法蓮華經》(《法華經》)從此開始了一生對日蓮宗的信仰。日蓮宗屬于大乘佛教,特點是勸人入世,舍小我為大我。反映在實際生活中,便是他積極投身于農業指導,為家鄉宮城縣的貧苦農民講解農業知識,哪怕有時沒有得到人們的理解,他也不輕言放棄,繼續無私地奉獻著自己。
這自然也影響了其文學創作,尤其是《法華經》對宮澤賢治的影響可謂巨大,其中蘊含的“菩薩道”深深影響了他在文學創作上的“濟世”情懷,也構建了“法華文學”這一獨特文學類型。周異夫在論文《法華文學與人間天堂——宮澤賢治的理想之路》中認為宮澤賢治的一生都致力于法華文學的創作。值得注意的是,法華文學并非教會用來傳教的工具,而是信仰者受《法華經》影響自主創作出的文學作品。正如宮澤賢治在《不畏風雨》中描述的一樣:“東街如有孩子生病/便關懷照顧/西邊若有大媽倦累/就幫忙背負稻草/南鄰有人即將過世/便去寬慰解憂/北里有人發生紛爭/就前去勸止”[12]。他的作品中,經??梢娭魅斯珵榱怂伺c社會無私奉獻,乃至獻出生命的情景。如另一作品《古斯柯·布多利傳記》中的主人公,在經歷了家破人亡等悲劇后仍然選擇成為一名工程師,建設潮汐發電站,最后為了完成任務獻出了自己年輕的生命。這類舍小我為大我的“法華文學”,也是佛教帶給他“濟世情懷”的生動寫照。
實際上,由于日夜奔波為農民傳授知識,宮澤賢治本人也因為過度勞累和營養失調罹患肺病,年僅37歲便不幸逝世,可謂用生命踐行了《法華經》。
值得一提的是,宮澤賢治的作品中雖也可以見到基督教文化的元素,如《銀河鐵道之夜》中就有許多經典的基督教意象,分析此文也往往離不開相應的基督教背景知識。但相比他的“法華文學”,國內外對宮澤賢治與基督教關系的系統理論研究依然較少,對其文章中蘊含的宗教色彩考察大多是由具體意象出發聯系其生活中相關基督教人物,如將宮澤賢治某時期的作品中的基督教意象歸為其受基督教教育的妹妹敏子去世后緬懷敏子的原因。丁文霞在《宮澤賢治文學與基督教》[13]中對宮澤賢治在不同階段對基督教的態度及原因做了較為詳細的梳理,從中可以發現宮澤賢治對基督教的態度并非一成不變,在許多文章中實際也蘊含著對基督教的批判思想。
與之相反,針對海子作品的宗教研究,則大多集中在基督教。海子在北大時,受西川影響開始接觸《圣經》,許多詩作都直接從中取材,海子在離世時還隨身攜帶著《新舊約全書》。海子的詩作大致可以分為前期的抒情短詩與后期的“大詩”(史詩),而無論哪種,都能從中找到大量的基督教元素,如短詩中的“我歌唱云朵/我知道自己終究會幸福/和一切圣潔的人/相聚在天堂”(《給母親》)[11]109;“天堂的桌子/擺在田野上/一塊麥地” (《麥地》)[11]117。而海子的長詩則又格外受到基督教中的犧牲救贖觀的深刻影響,如1986年開始創作的《太陽·七部書》中的《太陽·彌賽亞》,就蘊含了強烈的啟示與拯救意味,救世的彌賽亞(基督)精神在海子心中成為一種救世思想,契合了海子的內心。他曾說:“我的詩歌理想是在中國成就一種偉大的集體的詩。我不想成為一個抒情詩人,或一位戲劇詩人,甚至不想成為一位史詩詩人。我只想融合中國的行動成就一種民族和人類結合,詩和真理結合的大詩” ①。
海子并不只是單純地想寫好自己的詩,他關心整個中國的詩歌,關心民族的未來,關心真理。有學者將海子后期的詩歌稱為“大詩主義”,又因其超越國別與民族探討人類本身的問題、將詩與真理融合在一起而稱為“普世性寫作”。而對基督教的信仰使海子將自己不自覺擺在了“救世主”或文化英雄的位置,可以說,海子本人已經成為帶有濃厚神學色彩的文化英雄角色與文化符號。
此外,海子也曾受佛教思想影響。海子曾兩次到訪西藏,那里的藏傳佛教與密教對他產生了巨大的吸引力。他被藏傳佛教中的生死輪回學說吸引,開始相信在現世之外存在著一個更加美好的世界,他開始借由輪回與超脫尋找“他世”,加上對基督教的信仰,最后選擇了離開“現世”,去往“他世”。
總結宗教對兩人文學創作的影響,無論是基督教還是佛教,都給他們帶來了一種悲天憫人的“濟世”情懷。他們希望去拯救、去改變這個世界,并認為自己應該擔當起拯救的角色,為此他們可以付出甚至犧牲自我。這點在這反映在文學作品中便顯得格外有力量,格外打動人心。
三、詩歌創作的生態情懷
生態美學將生態學引入美學的評價體系,打破了孤立的自然學,構建起“人—自然—社會”的聯系。對比宮澤賢治與海子的文學創作,可以直觀地感受到其中蘊含的生態美學追求。
從形成原因看,對自然的書寫自古以來便是日本一大文學主題。因地理環境的影響,日本人自古就親近自然,涌現出了許多與自然相關的作品,如散文雙壁的《枕草子》與《徒然草》,便生動描述了四季的景物變遷。加上宮澤賢治本人生長于東北地區農村,從小與自然親密接觸;并且他的成長階段恰好是明治維新后日本經濟快速發展的時期,同時工業的快速發展與自然環境產生了矛盾,使他開始思考城市與鄉村的關系問題。此外,宮澤本人信仰的大乘佛教也強調萬物眾生一切平等,自然界的萬物都是不可分割的一部分,這一切背景因素促使他早早地便提倡人類要與自然萬物和諧共生的生態理念。
另一方面,從個人經歷來看,宮澤賢治曾來到東京參加“國柱會”卻慘遭冷遇,都市的生活不順也讓他對鄉村更多了一份親近,進一步開始思考城市與鄉村的關系問題。在當時工業化大潮下,曾在盛岡高等農林學校學習的宮澤賢治卻積極投身農業振興運動,向農民們傳授土壤學、肥料學等科學農業知識。在那個時代,宮澤賢治已經十分有遠見地提出了環境保護的迫切性與重要性。他的諸多作品中都對破壞自然進行了批判,如《要求多多的餐廳》中人類因為傲慢自大而險些成為山貓的盤中餐,就體現了宮澤賢治對人類隨意剝奪其他生物性命、破壞自然的諷刺與警告,也是他對不顧生態環境發展工業文明做法的批判。
與其類似,海子的詩歌中也蘊含著關切自然與生命的生態美學意識以及生態人文主義精神。從其人生經歷來看,海子與宮澤賢治有相似之處。盡管海子15歲便離開農村來到北京,但他并沒有如想象的那樣沉醉于都市的五光十色。他依然懷念著故鄉的農村。與他交好的詩人西川回憶,海子的房間里沒有電視機或收音機,他本人也極少去參加聚會活動,甚至對工資獎金都不甚在意。在他心中,城市沒有給他歸屬感,他內心留戀的仍是童年的鄉村生活,他甚至稱自己是被家鄉“趕到城市”。
這份對鄉村的迷戀進一步催生出了海子對冰冷城市的批判—— “道雖窄/仍然容得下/這么多售貨員、護士長/和男秘書/他們出出進進/他們向左向右/沒有人停住/聽一聽/其實也沒有歌聲/歌手已被小小的運糞的馬車娶走”(《街道》)[11]1128??梢娫诤W庸P下,城市僵硬、冰冷、世俗,完全沒有其描繪的自然那樣多彩,遠不如家鄉的麥子富有生命力—— “看麥子時我睡在地里/月亮照我如照一口井/家鄉的風/家鄉的云/收聚翅膀/睡在我的雙肩”(《麥地》)[11]117。海子詩歌中充滿的麥地、云、風、太陽等原始質樸的意象,也體現了人與自然和諧共處的完美境界。他從人本主義思想出發,關注生命本身,很少探討那些社會表面的熱點,而是致力于精神世界與藝術本質的探索,將生命與自然融為一體,以此喚起人們對自然的關注。
另外,梭羅(1817—1862)與荷爾德林(1770—1843)的共通的生態美學思想也深深影響了海子的詩歌創作。以梭羅為例,海子在臥軌自殺時隨身攜帶的四本書之一便是《瓦爾登湖》,可見梭羅對其影響之大。梭羅的那種摒棄物質社會、試圖回歸心靈與精神滿足的生活態度無疑對海子產生了巨大的影響。在《面朝大海,春暖花開》中,他寫“從明天起,做一個幸福的人/喂馬、劈柴,周游世界/從明天起,關心糧食和蔬菜/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開”[11]504,正是對這種烏托邦式理想生活的內心追求,也體現出了他的審美主體內在與外在自然的和諧統一性,充分展示了海子的生態美學思想。
生態美學強調人與自然的相對平等,強調人對自然的適當“敬畏”。兩位詩人的作品中有大量對于自然景物的描寫敘述,也有許多人與自然和諧共處的畫面描述,從中可以感受到他們對自然萬物的愛,感受到他們對于實現人與人、社會以及自然之間的和諧與美的渴望。
四、結論
宮澤賢治與海子都出身于農村,不喜歡城市,受到各自故鄉東方文化(鄉土文化與佛教)與外來西方文化(基督教)的影響,使他們的作品中既有樸實的鄉土氣息、生態元素,也有與來自宗教的使命感、崇高感。同時,其作品中都體現出了獨特的生態美學思想,倡導與自然的和諧共處。不同的是,宮澤賢治對自然以關切贊美為主,文風清新唯美,同時繼承日本傳統物哀美,警醒人們萬物皆平等,人類要與自然和諧共處;而海子由于出身貧苦,對其筆下的鄉土除贊美外還懷有一份傷感與痛苦,其“麥地”意象更是契合了中國農耕民族的生命意識,打造出悲涼而美麗的鄉土文化基調。
在宗教方面,宮澤賢治信仰日蓮宗,一生用文學與行動踐行了《法華經》,最終為社會燃燒了自己,舍小我為大我;海子則受到基督教的巨大影響,許多詩歌從《圣經》中直接取材,之后也受西藏藏傳佛教的影響,相信了輪回說。
從生態美學的角度看,宮澤賢治倡導人與自然和諧共生,批判人類中心主義;而海子則從人本主義出發,構建“生態人文主義”,將生命融入自然,以喚起人們對自然的關注。
宮澤賢治與海子所屬國家不同、時代不同,卻又有著類似的人生經歷與創作情懷。盡管兩人都在追尋自我價值的路上早早離開了這個世界,但他們留下的文學作品與思想將永遠閃耀在世人心中。
注釋:
①陳嘉映:《海子的詩歌帝國》,該文稱在北大學生紀念海子的集會上演出的《太陽》一劇的節目單上,印有海子的這段話。崔衛平也在《真理的獻祭》一文說海子“在某處他曾表達過自己‘不想成為一個抒情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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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劉曉昂,女,內蒙古呼和浩特人,外交學院在讀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日本文化。
周萍萍,女,江西萬安人,外交學院,教授,博士,研究方向:日本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