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會倫理視域下《詩經》中的女性規訓探析

摘要：作為儒家經典，《詩經》中的篇目均表現出了鮮明的倫理傾向。就性別倫理而言，《詩經》中的父權和夫權傾向不可忽視。《詩經》當中不少篇目以父權和夫權為主導，借助道德觀念宣揚和生活愿景勾畫暗示了男女之間的不平等，同時間接地形成了一種倫理規訓，在宏觀禮制觀念和微觀家庭觀念上申明了女性相對于男性的從屬地位。而女性也在無形當中接受了這種規訓，承認了男性主導的觀念體系。該文結合《詩經》中的具體文本，揭示《詩經》中男權倫理的具體內容及其表現形式，尤其是這種男權倫理得以合理化的外部社會條件和內在觀念條件。這對了解西周時期的社會狀況、倫理觀念有著重要參考意義，同時，也更加凸顯出《詩經》在當今社會性別文化中的研究價值。

關鍵詞：社會倫理；《詩經》；女性；女性規訓；《小雅》；《周南》

中圖分類號：B82" " " " " " " " " " " "文獻標識碼：A" " " " " " " " "文章編號：2096-4110（2023）02（a）-0022-05

An Analysis of Female Discipline in The Book of Songs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Social Ethics

PAN Dongwei

（Heilongjiang Women's Research Institute， Harbin Heilongjiang， 150040， China）

Abstract： As a Confucian classic， the contents in The Book of Songs show a distinctive ethical tendency. In terms of gender ethics， the patriarchal and patriarchal tendencies in it still cannot be ignored. In the book， many articles are dominated by patriarchy and husbands' power， which imply the inequality between men and women with the help of moral concept promotion and life vision， and indirectly form an ethical discipline， which affirms the subordinate status of women relative to men in terms of macro etiquette concept and micro family concept. And women also accepted this discipline invisibly， and recognized the male dominated concept system. This paper will analyze the specific texts in The Book of Songs，" and reveal the specific contents and manifestations of male power ethics in it， especially the external social conditions and internal conceptual conditions for the rationalization of this male power ethics. This is of great reference significance for us to understand the social conditions and ethical concepts of the Western Zhou Dynasty. At the same time， it highlights the research value of The Book of Songs in the field of gender in today's society.

Key words： Social ethics; The Book of Songs; Female; Female discipline; Xiaoya; Zhou Nan

《詩經》勾畫了豐富的社會景觀，開啟了一個生動完整的倫理視域。后世儒家對《詩經》的強調，亦是因為一應文本對周朝禮制之下各種宏觀、微觀倫理訴求的深刻解讀。結合現代視角，對《詩經》中的部分存詩所向往的倫理秩序進行反思，可以發現彼時的文化環境對女性的嚴厲規訓。女性作為個體，其人格的獨立性與社會倫理之間的緊張矛盾真實地洋溢在文本之中。后者對前者的制約時常被忽視，這又是基于社會倫理對女性的規訓往往隱含在各種幸福美好的期盼當中，這些期盼透露出了女性的倫理地位和倫理作用，以及女性與男性實質上的不平等。

1 禮制觀念中的女性規訓

1.1 女性的階級位置

《論語·陽貨》篇曾記載了一則孔子的名言，即“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這句話一直被誤讀為孔子本人對女性的道德歧視。但根據易中天先生的解讀，這段話并非意在從道德上貶低女性，而是申明了女性的階級地位。此中的“小人”并非今天所指的道德品質低下的人，而是周代禮制中相對于大宗的“小宗之人”，也即“次子和庶子的宗系”[1]。但將女性和等級地位低下的小宗之人相提并論，這當中對于女性的性別歧視卻也不可置疑。

中國傳統文化中對女性的歧視有其一貫的傳統，周朝禮制則是這一傳統最為重要的發源，從《詩經》的文本中亦可明見女性倫理地位的低下。《小雅·斯干》是其中的典型。

該詩原是為周朝貴族居住地落成而作的祝賀之詩。全詩從對建筑本身的描摹和贊美開篇，隨后衍生到了對家族興旺、百代安康的期盼和祝福，但正是這種典型的倫理期許，卻映射出了男女截然不同的倫理地位。詩中對于男女倫理地位的來源，有兩句象征性的描摹：“吉夢維何？維熊維羆，維虺維蛇。大人占之：維熊維羆，男子之祥；維虺維蛇，女子之祥。”[2]在夢中夢到了威武雄壯的熊，是家族即將生下男子的征兆，在夢中夢到了細長的花蛇則是家族即將生下女子的征兆。

熊與男性，蛇與女性之間的對應是原始部落性別象征的遺留。熊所象征的孔武有力和掠奪精神剛好對應了男性在禮制倫理中的中心地位，以及在兩性關系中的主導地位。蛇的象征意味則更為復雜。在夏、商、周三代之前的神話譜系之中，作為原始祖先的伏羲、女媧均被畫作人首蛇身。二者的結合被形象化為“交尾”的過程，彼時恰是父權制逐漸取代母權制的歷史時期，蛇則被視為“男根的象征”。“父系制取代母系制，在歷史上可能是一場殘酷的斗爭。在這場斗爭中，蛇所象征的男子性器，有可能被當作了斗爭的武器。男子用它，征服和占有了女性，從而揭開了男女不平等歷史的帷幕。”[3]

1.2 倫理寄托與女性的異化

從圖騰崇拜到一應禮制規范均有文字記錄的時代，男性對女性的統治力度逐漸加強，所以在《詩經》當中直接用男子性器來形容女子，這其中的象征含義自然是女子的主要社會價值在于性和生育，此外幾乎無他。而在性和生育的任務之外，女性正常的社會生活受到了嚴格的限制。這也是《小雅·斯干》最后一部分所著力描述的，所謂“乃生女子，載寢之地。載衣之裼，載弄之瓦。無非無儀，唯酒食是議，無父母詒罹”。大意為如果生下了女子，就讓她安心地居于住地，好好地穿上襁褓，給他一些紡錘之類的玩具把玩，希望她不會招惹任何是非，做出有失儀態的舉動，長大以后每天需要談論的只是酒品食物這些事情，不要成為父母的麻煩。

聯系起前文對男子的描寫，“乃生男子，載寢之床。載衣之裳，載弄之璋。其泣喤喤，朱芾斯皇，室家君王”，男女的地位差異可見一斑。從本質上講，周代盛行禮制對女子的規訓首先就是剝奪女性的一切發展權，將其限制在除了家庭無他的范圍之內。《小雅·斯干》將男子和女子之間的倫理地位對應著描寫，更強調了這一點。男子從降生開始就被看作是家族的中心和希望，其未來預示著無限的可能，但女子卻不被寄予任何希望，甚至被先天地看作“負面資產”，隨時都有可能給家里帶來麻煩。

這種對女性天然的有色眼鏡，實際上可以理解為傳統禮法的自我防護。中國傳統文化對女性的約束經歷了漫長的演變過程，在周代，全民族倫理觀念初創之時，女性本身的自主意識還沒有消磨殆盡，所以在《詩經》當中能夠讀到許多女性在通過各種方式彰顯自我人格的獨立性。

1.3 倫理壓力與女性的異化

為了壓抑女性的自主意識，父權制社會所采取的辦法就是給女性施加倫理壓力。這種倫理加壓的過程總共分為兩個步驟。其一是讓女性先天居于倫理的負面地位。《史記·殷本紀》曾載：“帝紂，好酒淫樂，嬖於婦人。愛妲己，妲己之言是從……周武王遂斬紂頭，懸之白旗。殺妲己。”與商代近似，周代也存有類似的女子禍國的典故。《大雅·瞻印》就講述了周幽王寵幸褒姒導致西周王朝滅亡的過程。其中“哲夫成城，哲婦傾城。懿厥哲婦，為梟為鴟。婦有長舌，維厲之階”，強調的就是女子如何誤國，如何顛覆社稷。這種將政治失范歸結為女性的傳統由來甚久，從父權制的角度來看，正是為了闡明女性作為存在者之于社會倫理先天的負面影響，繼而締造一種針對女性文化印象，從而為接下來第二步倫理加壓，對女性強制生硬、無微不至的倫理規訓做好鋪墊。

而《小雅·斯干》的又一特殊之處在于全詩的主旨，并不是對女性進行倫理訓誡，只是在祝賀貴族宮室落成之時順便強調了對女性的倫理期許，這種無意間流露出來的倫理印象更體現出了彼時社會倫理對女性的規訓之深，同時可見這種規訓有多么堅定頑固。

2 家庭觀念中的女性規訓

2.1 女性的家庭歸屬

社會倫理必然會具體化為微觀情境表現出來，家庭則是之于女性最為重要的倫理情境。當男尊女卑成為社會的通行觀念，女性所面臨的第一重規訓就是來自家庭的規訓。除了先天負面的倫理地位外，未出嫁的女性在家族當中也往往被視為將來時的外人，故而原生家庭對于女性的規訓在很大程度上都是在為其出嫁做準備。

《周南·桃夭》就是一首非常經典的描寫女子出嫁的詩：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于歸，宜其室家。桃之夭夭，有蕡其實。之子于歸，宜其家室。桃之夭夭，其葉蓁蓁。之子于歸，宜其家人。

拋開文字層面的工整和美感，我們可以見到傳統家庭對于女性生硬的倫理規約。所謂“之子于歸”強調的是出嫁對于女性才是最終歸宿，而于本家不過是客居。又如《周南·葛覃》的描寫：

葛之覃兮，施于中谷，維葉萋萋。黃鳥于飛，集于灌木，其鳴喈喈。葛之覃兮，施于中谷，維葉莫莫。是刈是濩，為絺為綌，服之無斁。言告師氏，言告言歸。薄污我私。薄浣我衣。害浣害否？歸寧父母。

女子婚后在采葛制衣之時，看到葛藤蔓延，聽到黃鳥相鳴不禁產生了想和父母團聚的念想，想回家看看，但是對于已經嫁為人婦的女子，此時原生家庭對她已經不再是彼時成長的家，即使常惦記著回娘家盡孝，但夫家才是生活的家，再回去父母家，身份已然像是客人探訪，而這樣的身份變換以結婚為界限，這不禁給我們帶來思考，婚姻究竟給女性帶來的是什么？這樣的家庭觀念不論是婆家、娘家，乃至女主人公自己似乎都未曾懷疑或深思，這就是倫理的力量。當女子可以以客的身份歸寧時，準備回娘家探親之前還需要得到公婆、丈夫的應允，告訴家里的保姆，并把臟衣服搓揉清洗干凈，才能回家看望爹娘。所以這一切不免讓人覺得只要能“歸寧”，只要能了卻對親人深深的眷戀，勞作的辛苦似乎都是愉悅的，畢竟期許可以達成，所以全詩讀起來都是真情實感的自然流露。

2.2 女性的家庭職責

除了勞作，勤儉持家，女性出嫁之后還應做什么呢？《周南·桃夭》“桃之夭夭，有蕡其實”表面上是寫桃樹生長繁茂，碩果累累，實際上卻是將女性比作桃樹，用修辭來指涉女子生育。女子必須通過多生育子女來“宜其家室”，這是女性在家庭當中最為重要的定位。

對于女子生育及其倫理意義，《周南·螽斯》當中又有更為直接的描寫。《十三經注疏·毛詩正義》的解釋為“后妃子孫眾多也，言若螽斯”[4]。所謂“螽斯”，一般被認為是生育能力極強的昆蟲。《螽斯》被認為是一首祝福的詩，祝福他人人丁興旺、子孫滿堂。但是用昆蟲來形容女子，儼然是把女性物化成了生育的機器。在彼時的倫理環境當中，女性如果不能生育，甚至生育子女數量不及家庭的預期，便是倫理上巨大的失范。

于是女子在出嫁之后，整個生活便有了重心，即心甘情愿地淪為生育機器，為夫家繁衍后代。社會范圍之內對生育反反復復地強調，便形成了對女子的一種規訓，正是這種規訓消解了女性自主選擇生活方式的權利。不管是微觀環境還是宏觀環境，都認為一個優秀出色的女性應該多生育子女，久而久之，這種畸形的價值觀就異化成了女性自己的價值觀。于是我們也能夠看到女性對生育問題更加地注重，以及對生育殷切的期盼。

比如《芣苢》這首詩。“采采芣苢，薄言采之。采采芣苢，薄言有之。”這并非尋常意義上的勞動場景。“芣苢”有兩重象征，均與女子生育有關。一為車前草，在舊有認知中，認為這種植物可以治療女子不孕的病癥。另外，這種草結子極多，正迎合了家庭對女性多多生育的期盼。所以興高采烈地采摘芣苢實際上對應的是女子渴望生育子女的急迫心情。也只有當女子接受了這樣的家庭定位，和諧美滿的家庭關系才會成為可能。

《詩經》當中存有不少關于家庭當中兩性和諧相處的作品，比如《鄭風·女曰雞鳴》。女子因為雞鳴，叫丈夫起床，丈夫貪睡，言談之間引出了一幅溫馨和睦的夫妻生活圖景。與之題材近似的還有《齊風·雞鳴》。但溫馨和睦的背后卻不乏值得思量之處，《詩經》當中大力頌揚的這種夫妻關系，實際上間接明確了女性在家庭當中所應發揮的作用。叫丈夫起床看似只是一幅生活場景，但毋寧已經等于將勤懇視為女性的標簽。為何是“女曰雞鳴，士曰昧旦”，而不能反之？這潛在地表明了倫理觀念給予男性的寬容遠遠多于女性，提早醒來，準備家務，提醒丈夫不要忘記應該忙碌的事情被認為是女子身處家庭之中不能逃避的責任，是應盡的義務。在這個意義上，詩歌的倫理訓導對象是女性而不是男性，強調的是女性為了家庭和睦理應付出一切。故而，女性在家庭倫理當中永遠是受動的一方。

3 女性自我意識中的規訓

3.1 “怨女”的文化局限性

事實上，在人們的主觀印象當中，《詩經》與性別歧視往往很難聯系在一起，這一方面是因為《詩經》中的詩篇往往將對女性的規訓柔化為道德說教，或者讓其隱含在美好生活的描摹當中；另一方面也是因為《詩經》當中存有相當數量表現女性內在心理，甚至直接講述女性反抗意識的名篇，展現了這個時代女性的自我意識具有一定的自由度和自主性，在男權意識下，《詩經》中的女性卻以一種迥異的面目出現，帶給人們強烈的震撼[5]，這些名篇的光耀遮擋住了《詩經》所述社會倫理的男權本位。但其實，即便讓女性自主出場，講述個人在婚姻、在社會關系中的命運遭際，自覺流露出反抗意識，社會倫理之于女性規訓的痕跡仍舊十分明顯[6]。

《邶風·谷風》是棄婦詩的代表，講述的是女子被丈夫遺棄之后的種種哀怨。“誰謂荼苦，其甘如薺”，女子嫁與丈夫，便不畏貧苦，樂得生活。“何有何亡，黽勉求之。凡民有喪，匍匐救之”，家中需要的一應用度，女子愿意去尋覓補充，鄰里之間如有困難，女子也會代表自己的家庭前去相幫。溫良至此，馴順至此，得到的又是什么呢？“不我能畜，反以我為仇。既阻我德，賈用不售。昔育恐育鞫，及爾顛覆。既生既育，比予于毒。”沒有得到任何體量與理解，收獲的反而是怨恨和拋棄。《十三經注疏·毛詩正義》對此詩的總評是：“刺夫婦失道也。衛人化其上，淫于新昏，而棄其舊室，夫婦離絕，國俗傷敗焉。”評判看似客觀，實則縱觀整個中國古代，為夫者棄婦都要經受強烈的道德譴責。但這不等于社會倫理在正視男女之間地位的不平等。

從《邶風·谷風》一詩中可知，女子嫁與丈夫之后所經歷和忍受的一切，其實已經存有相對的不平等。以現代觀念為參照，女子其實不必讓自己如此委屈。然而彼時的倫理環境卻是如果女子沒有嚴格甚至過度地履行自己的家庭責任，那么她在被拋棄之后幾乎得不到任何同情[7]。所謂“誰謂荼苦，其甘如薺”，如果女子不這么做，責難夫家貧窮，那么她就會受到極為嚴重的倫理指責。社會倫理對女性的規約遠甚于男性，而女子嫁入夫家之后就失去了退路，此時對于丈夫不只有感情和倫理聯系，甚至有一種精神上的依賴關系。

3.2 社會價值觀在女性意識中的內化

“為什么在舊式婚姻中，女方的戀情成分要大大超過男方。丈夫可以隨意休妻，或到外面尋花問柳，妻子卻極少要求離異或公然私通。除社會禮俗的男女不平等外，女人更需要靠山，也是一個重要原因[8]。”然而正是因為這種禮俗的不平等，女人才需要靠山，女性早已在社會倫理的長期暗示之下自我馴化。所以不論在日常生活之中夫婦地位如何不平等，女性都可以忍受，唯獨不能忍受的是被拋棄，因為自己的一切順從都只是為了不被拋棄。因而棄婦之怨更像是一種絕望的抗爭，畢竟退無可退，但我們卻不能因為這種退無可退，就默認女性之前所忍受的一切都是正當的。

與《邶風·谷風》內容相近，更為著名的《衛風·氓》也從女子視角直述了女子在婚后的悲戚境遇[9]。“三歲為婦，靡室勞矣;夙興夜寐，靡有朝矣。”然而最終的結果卻是“言既遂矣，至于暴矣。兄弟不知，咥其笑矣”。《氓》對于婚姻從合到分的描述更為詳細。從中也可以看出女性在婚姻締結的整個過程中的卑微。“將子無怒，秋以為期”實際上已經將自己置身于服從的地位。但從女性視角來看，為夫者不守德行，始亂終棄是道德污點，但女子在婚姻締結的整個過程中卑微順從卻是合理的[10]。按照《氓》的敘述，只要不存在“士貳其行”，女性在婚姻關系中的附屬地位便不應該受到任何質疑。

這正是《詩經》當中一應棄婦詩總體上的觀念局限，即批判焦點僅僅局限于“棄”，而從未反思過自己“婦”的身份的合理性。這種反思的匱乏實際上已然標志著社會倫理馴化的深入，棄婦再怎么控訴，社會倫理對于男性的寬容和對于女性的苛刻都沒有受到任何質疑。

4 結語

和中國傳統女性所經受的漫長壓迫相比，《詩經》所處的時代已經算是相對開放，就社會倫理而言，《詩經》當中所向往的仍舊是一種和睦美滿的人際關系。但是只要社會倫理在性別約束上失衡，女性所經受的規訓必然會越來越多，越來越細密，而女性在人格上、形象上也必然會愈發畸形。故而從社會倫理的角度考察《詩經》中的女性規訓，歸根結底是為了提供一種警醒，畢竟相比于有形的不平等，真正影響到女性走向自由的是那些無形的桎梏。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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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上海古籍出版社.十三經注疏（上）[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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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翟奎鳳.《詩經》中的“天”、“下土”與“地”——早期“天地”觀念溯源[J].北京師范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21（6）：117-126.

[7] 錢志熙.論《詩經》“君子”稱謂的時代內涵及價值[J].中國高校社會科學，2022（4）：86-99，159.

[8] 李建中.中國文學批評史[M].武漢：武漢大學出版社，2015.

[9] 李澤厚.中國古代思想史論[M].北京：生活·讀書·新知三聯書店，2018.

[10]李澤厚.美的歷程[M].天津：天津社會科學院出版社，2006.

作者簡介：潘東偉（1988，1-），女，黑龍江哈爾濱人，碩士，講師，研究方向：性別研究，傳統文化，女性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