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學影響下中國傳統史學的變遷論析

摘要：民國時期，西方學術理論與方法對中國社會與傳統學術形成了巨大的沖擊與挑戰。面對時局，中國歷史學人秉持經世致用與變革圖強之精神，主動求變，創造性地吸收、轉化西方理論方法，最終形成了中國馬克思主義史學等豐碩成果，確立了現代史學范式，完成了由中國傳統史學到中國現代科學史學的偉大轉型。該文旨在通過分析民國時期不同階段西學東漸的歷史進程，探索其對于中國史學的深遠意義。

關鍵詞：西學東漸；階段交流；理論反思；史學轉型

中圖分類號：K092" " " " " " " " " " " " "文獻標識碼：A" " " " " " "文章編號：2096-4110（2023）02（a）-0083-05

On the Changes of Chinese Traditional Historiography under the Influence of Western Learning

LI Haonan1， KONG Linggang2

（1. International Education College， Henan University， Kaifeng Henan， 475001， China;2. College of Chinese Language and Literature， Henan University， Kaifeng Henan， 475001， China）

Abstract： During the period of the Republic of China， western academic theories and methods had a huge impact and challenge on Chinese society and traditional academic. In the face of the current situation， Chinese historians， adhering to the spirit of pragmatism and reform， took the initiative to seek change， creatively absorbed and transformed western theoretical methods， and finally formed fruitful achievements such as Chinese Marxist historiography， established the paradigm of modern historiography， and completed the great transformation from traditional Chinese historiography to modern Chinese scientific historiography. This article aims to explore its far-reaching significance for Chinese historiography by analyzing the historical process of the spread of Western learning to the east at different stages during the Republic of China.

Key words： Western learning spreads to the East; Periodic communication; Theoretical reflection; Transformation of history

中國傳統學術之中，史學發展最為顯著，留下了極為完備而豐富的文化遺產。如梁啟超先生所言：“中國于各種學問中，惟史學為最發達；史學在世界各國中，唯中國為最發達。”[1]而在中國傳統學者的學術生涯中，史學都在不同程度地發揮其影響。“欲知大道，必先為史”[2]，是當時封建知識分子治學觀念的普遍寫照。時至晚清民國，中國社會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封建統治從飄搖欲墜到被徹底終結。社會變革、革命不斷興起，西方先進科學文化不斷傳入，傳統學術面臨挑戰。內憂外患、新舊交互的特殊時代環境，喚醒并培育了中國學者自清以來逐漸寢息的、始于先秦的經世致用與變革圖強的學術精神。在社會的激變與學者的不斷探索中，中國傳統史學借助西方歷史觀念和學術方法，完成了由傳統史學到現代史學的漫長而艱巨的轉變。期間中國吸收并產生的一大批優秀文化成果，如進化史觀和馬克思主義中國化成果等，至今仍發揮重要影響。

1 早期中西交流與晚清西學傳入階段

1.1 早期中西交流階段

西學東漸，源遠流長，其伊始可追溯至16世紀末。明末清初時期，西方傳教士先后多次東渡中國，向中國傳播西方知識，中西雙方“合乎規律地掀開了近代中西文化在哲學層次上直接對話的序幕”。在此期間，中西雙方取長補短，在平等交流中取得了一些學術成果。17世紀，受禁教和閉關鎖國政策影響，中西雙方平等的文化交流被“人為地打破了”[3]。

1.2 晚清西學傳入階段

1.2.1 第一階段：1840—1894年

晚清時期的西學傳入，大致以甲午戰爭為界限分為兩個階段。第一階段從1840年鴉片戰爭爆發，至1894年甲午戰爭爆發。這一階段傳入的西學內容主要集中在自然科學領域。“可以說， 自然科學的大量引進，是西學在這個時期傳播的重要特征”[4]。在這一時期，西方社會科學的傳入雖然“是附帶的、零星的， 無論在數量上， 還是質量上， 都遠遠無法與自然科學的介紹相比”[5]，但其仍然在史地觀念的傳播、各國國情的介紹和促進傳統史學的反思方面取得了一定成就，改變了大批開明士大夫對西學的態度，并促進了“經世致用”思潮的復興。

在時局的劇變與西方先進史地著作的影響下，部分先進士大夫主動求變，逐漸突破傳統學術的束縛，創作了一批以介紹西方先進器物、挽救時局為目的的經世之作。魏源的《海國圖志》和徐繼畬的《瀛寰志略》是這一時期的代表，體現了“師夷長技以制夷”的早期變革思想。洋務運動后，隨著西方現代生產方式在中國的發展，“在這個過程中雖然沒有激昂的吶喊呼叫，但新的觀念卻借助于具體的事務和實例改變著人們世代沿襲的成見和信念”[6]。此時期歷史圖書的翻譯引進，多側重世界史、國別史和最新國際局勢等內容，如《列國歲計政要》《羅馬志略》《歐洲史略》等，讓中國史家得以領略西方史學的風采。同時期中國駐外人員的譯作、筆記折射出中外全方位的差距，展示了他們內心的震動與反思，并在國內士人的心中掀起波瀾。王韜、黃遵憲是駐外人員的杰出代表，兩人的著作如《普法戰紀》《日本國志》等，體現著強烈的憂國憂民意識與經世致用思想，如一陣清風，滋潤著變法人士的心田。此時中國史學界，雖然翻譯國外的歷史著作增多，史學家的認識與評論更加客觀，并對西方史學的體例、體裁等問題進行了分析，但仍未脫離“西學中源”和“中體西用”維護封建統治思想之桎梏。總的來說，西學東漸之進程仍然相對緩慢。

1.2.2 第二階段：1895—1911年

晚清時期西學傳入的第二個階段，是從1895年清政府甲午戰爭戰敗開始，到1911年辛亥革命結束。甲午戰爭的慘敗，空前加重了中國的民族危機，促進了中華民族精神的覺醒和新史學的形成。梁啟超在《戊戌政變記》中寫道：“吾國四千年大夢之喚醒，實自甲午戰敗割臺灣、償二百兆以后始也。”[7]如夢初醒的中國人，迫切渴望得到變法圖強之道，便把目光投向了“崇尚西學”“雄視東海”[8]的日本，清政府以期通過學習日本經驗而改變危局。這一時期的西學傳入，社會科學著作的數量不斷增加，以史學、政治和法學等社會科學類為主，遠超自然科學著作的數量。關于介紹日本國情和明治維新的著作不斷增加，這對同時期國內的政治變革運動起到了推動作用。岡本監輔《萬國史記》是這一時期傳入日書的杰出代表。該書采用國別體編年體體裁，廣泛搜羅中日著作，兼有史論，具有強烈的民族思想和自由民主的革新精神。該書的編撰“標志著明治初年的日本漢學界開始沖破中國傳統史學的影響，以萬國歷史反思日本國史長短，為日本的發展提供資鑒”[9]。該書的編寫體例對中國史學家頗有啟發，同時該書作者流露出的愛國意識與世界思想，更是對倡導西學的人士和史學家的世界意識產生了重要的啟蒙影響，刺激了國人撰寫本國世界史的意識。

中國史學家將今文經學中的傳統變易史觀與西方進化論學說相結合，孕育出了進化史觀這一史學碩果。嚴復譯介的《天演論》所闡發的進化論思想對中國史學的轉型起到了理論先導的作用。嚴復主張進化論觀念，首先，強調歷史是發展的而非倒退或循環的；其次，客觀地考證了現世各國的發展歷程；最后，介紹了西方的哲學、天文學、動植物學方面的知識；使得蘊含全新歷史觀念的論述更充分有力，填補了因變法失敗而導致的思想空白，讓國人于陳舊的歷史觀中驚醒，認識到中國社會面對的現實危險。基于此，梁啟超在20世紀初發表的《中國史敘論》和《新史學》指明了當時史學家的任務和舊史學的局限，標志著中國新史學思潮的形成。進化史觀最終取代了變易史觀，成為區分新舊史學的重要標志，催生了一大批以進化為旨的史學著作。

此時“中國學人的世界意識逐漸得到強化”[10]，“國人由對西方社會發展道路的認同逐漸轉變為通過追求國家力量進行民族革命”。在多種條件的綜合影響下，中國史學完成了質的轉變，初步確立了以進化史觀為指導、以歷史階段研究為特點、以章節體為體裁、以學科化為特征的現代史學范式，并形成了一批貫徹現代國民觀念與民族精神的、包含新通史和新式教科書的新史學著作，這些著作與創想標志著中國史學逐漸脫離舊史學的限制。可以說，辛亥革命之前，中國史學家以高度的責任精神與歷史自覺投身于史學轉型的實踐中，他們的翻譯活動與創作實踐推動喚醒了國民精神，極大地振奮了民族自尊心，初步實現了傳統史學向現代史學的轉型。

2 民國時期的西學東漸階段

1911年辛亥革命爆發，此后中國進入民國時期。同晚清時期相比，民國時期的西學東漸規模空前宏大，西方哲學和文學作品大量傳播，不同學術流派、不同思想主張在中國學術界的舞臺上交匯融通，精彩紛呈。杜威、羅素、泰戈爾等人受邀來華講學，在中國的思想界產生較大影響。辛亥革命結束了中國持續2 000多年的封建帝制，極大地推動了中國社會的變革與人民思想的解放，并進一步消除了西學東漸的阻礙，擴大了西學的影響。20世紀初，中國新史學思潮勃發興起，進化史觀的理念在中國社會得到認可與積淀，中國歷史學者在拯救民族危亡的歷史要求中不斷反思，自覺地利用晚清以來西方傳入的思想學說，結合中國的國情與歷史實際，為鞏固民國政權、解放民眾思想做了大量創作與宣傳工作，為五四運動的爆發提供了重要的思想基礎。在1912—1919年，李大釗《史學要論》、何炳松《歷史研究法》、陳漢章《史學通論》等著作產生了較大影響。這些著作對歷史和歷史學的概念和含義做了清晰的區分，注重對史學方法的研究，并對史學和其他學科的關系進行了研究，為史學規范的確立做出了貢獻，相比20世紀初史學研究雖有進步，但由于對西方理論接觸時間較短，仍有“生搬硬套”“浮光掠影”之嫌，“未能在綜合分析中西學之長的基礎上，融會貫通地建立起完整的體系”[11]。五四運動是中國新民主主義革命的開端，尋找中國的發展道路成為當務之急。同時，伴隨著科學、民主思想潮流的興起，中國史學界迫切需要科學的史學理論和方法，于是大量的西方史學流派及史學方法被介紹至中國，尤以實證主義史學、蘭克史學和馬克思主義唯物史學為代表，對中國史學的發展演變產生了巨大的影響。

2.1 實證主義史學

實證主義史學興盛于19世紀的歐洲，它有著實證哲學的基礎。實證主義史學“是以實證主義方法和信念為指導的”，其主張“把自然科學的方法運用到歷史研究中”。實證主義史學在歐美曾盛行一時，在日本亦影響不小，諸多留學外國的中國學者受其影響頗深，如胡適、王國維、傅斯年等。

2.1.1 胡適

胡適在《介紹我自己的思想》中提出：“科學方法只是‘大膽的假設，小心的求證’十個字”[12]，便是“一種典型的以經驗性、實證性為特征的代實證史學的方法”[13]。這種研究法在促進歷史考據方法進步的同時，也為突破舊的史學體系提供了理論基礎。

2.1.2 王國維

王國維為譯著《歐羅巴通史》作“序”時提出“凡學問思想之事，其可稱科學以上者，必不可無系統。”[14]由此看出，在科學思想的影響下，王國維把歷史研究歸入科學考證的系統之中，推動了實證主義史學的規范化發展。

事實上，實證主義史學，與中國古代的史學考據傳統尤其是嘉乾學派的考證之風在方法上具有相似之處，契合了20世紀20年代中國史學界對于科學理性史學方法的發展需要，因而與中國史學方法相融合，形成了既“偏向全面的歷史研究”，又“強調史料批判方法”和“個別事件”[15]的、具有中國本土特色西方理論特征的中國實證史學，推動了中國史學研究的進步。

2.2 蘭克史學

19 世紀下半葉，德國史學家蘭克為實證主義史學做出突出貢獻，在全球許多地區產生重要影響，其人被尊稱為“近代史學之父”。蘭克是19世紀德意志最出色的歷史學家之一，他強調“如實直書”的史學傳統，“民族主義的史學內涵”[16]，高昂的愛國主義情緒，極大增強了民族信念，為德意志的統一起到了促進作用。蘭克史學的思想最早經日本傳入中國，蘭克史學思想中的民族觀念，以及對于史料客觀態度和理性的史學解釋，對中國史學家有一定的啟發。中國的蘭克思想學者們重視史料的整理和運用，對中國現代史學范式的建立產生了作用。但蘭克受制于資產階級的時代局限，錯誤地將歷史演進的動力歸結為“上帝”的推動，因此未能在深層次上解決中國歷史學人對于中國歷史演進規律的疑問。中國社會的不斷演進和中國歷史學家對于歷史規律的探索不斷加深，從而為馬克思主義唯物史學在中國的廣泛傳播提供了條件和動力。

2.3 馬克思主義史學

馬克思主義最早于清末零星地傳入中國，1898年上海廣學會出版的《泰西民法志》是最早介紹馬克思及其觀點的譯著。雖然當時馬克思主義思想并未產生明顯影響，但早期馬克思主義思想的傳播為后來唯物史觀的傳播發展奠定了基礎。

中國唯物史觀的正式傳入，始于五四運動時期。早期共產主義者，如李大釗、陳獨秀、瞿秋白、郭沫若等，以及部分國民黨文士，如廖仲愷等，對馬克思主義的譯介傳播做出了貢獻。

2.3.1 李大釗

李大釗早年留學日本，他對于推動馬克思主義和唯物史觀在中國的傳播發揮了重要作用。從1918年開始，他相繼發表《法俄革命之比較觀》《庶民的勝利》《我的馬克思主義觀》《唯物史觀在現代史學上的價值》等文章，致力于解釋并傳播唯物史觀，并積極參與工人運動，在中國革命實踐的浪潮中推動中國學人對歷史的反思。李大釗在學習、宣傳馬克思主義的過程中，牢牢把握社會形態理論中唯物史觀這個核心，他介紹：“馬克思的歷史觀，稱為唯物史觀，又稱為經濟的歷史觀。”[17]李大釗應用唯物史觀的研究方法，“開創了應用歷史唯物主義分析研究中國社會發展史的先例”[18]。他利用馬克思主義社會形態理論對中國社會進行分析，明晰了中國社會形態的歷史、現實和前景，凝聚了工農的力量。他結合中國歷史和現實，對不同社會形態理論進行批判，科學地論證了馬克思主義唯物史觀產生的邏輯性、史觀的科學性和社會主義革命的必然性。同時李大釗反思了晚清以來西方史學傳入的成果，他肯定法國史學家讓·博丹的“世界歷史三階段說”對唯物史觀的貢獻，批判了實證哲學創始人孔德的“社會進化三階段論”的唯心性，主張在唯物史觀的指導下，對舊史學進行改進。總之，李大釗對于馬克思主義唯物史觀在中國史學界的傳播做出了突出貢獻。

2.3.2 郭沫若

同時期的郭沫若，也接受了唯物史觀的洗禮。1923年10月，他寫道：“唯物史觀的見解我相信是解決世局的唯一的道路。”[19]他希望通過辯證唯物論研究中國的思想與社會的發展，從而研究中國歷史的發展。郭沫若1930年出版的《中國古代社會研究》是中國第一部自覺運用馬克思主義唯物史觀研究中國歷史的“拓荒之作”[20]。

2.3.3 蘇俄與蘇聯史學

此外，蘇俄時期的史學及蘇聯史學亦引起中國一批先進知識分子的注意。《勞農俄國研究》《社會進化史》《列寧主義概論》等一批著作，經李達、蔡和森、瞿秋白等人譯介創作，進入中國史學界。這些從蘇聯、日本傳入的蘇聯史學成果豐富了國內知識分子和社會各階層對俄國革命的認識。中國史學家以蘇聯革命為模板，自覺地利用馬克思主義學說分析中國社會存在的問題，這是蘇聯史學在中國傳播發展的結果。總之，十月革命的勝利對中國革命產生了巨大影響，進一步解放了中國人的思想，推動了中國社會的歷史進程。

2.3.4 國內馬克思主義史學創作實踐

馬克思主義學說從物質運動出發，揭示了社會發展的客觀規律，符合中國史學界撰寫新史的要求。五四運動后，在唯物史觀的指導下，大批中國史學家主動利用馬克思主義學說分析中國社會問題。戴季陶在1920年發表了《勞動運動的發生及其歸趣》，探究五四運動爆發的原因時，認為“五四運動爆發是‘國民的生活缺陷’因歐戰‘解放’‘革命’大聲音驚醒的結果，是國人因覺察到‘生活的不安而生的社會運動’”[21]，他還分析了資產階級前后立場的變化：中國資產階級因“五四”抵制日貨，賺了錢，便支持運動；在“五四”促進勞工運動、損害自身利益時，便反對運動。

李大釗、胡漢民、郭沫若等諸多學者亦從不同學術角度對中國歷史進行了分析，部分研究的范圍甚至涉及了中國原始社會。胡漢民在《中國哲學史之唯物的研究》中指出：“我這篇文章，是拿唯物史觀應用到中國哲學史上。”[22]郭沫若同樣也運用馬克思主義社會學理論分析了中國社會的發展。總之，唯物史觀的傳入與馬克思主義理論方法在歷史研究中領導地位的確立，是中國史學的偉大進步。雖然唯物史觀和馬克思主義在傳播過程中存在一些問題，且當時的知識分子還未能全面把握這兩個概念。但毋庸置疑的是，馬克思主義準確而科學地反映了社會發展的內涵與規律，適應了中國社會實際和中國歷史學人的創作需要，如黑夜中的明燈，照亮了中國社會前進的道路，指明了中國歷史學發展的基本方向。馬克思主義唯物史學規范了史學的定義，為歷史學成為科學提供了理論依據，構造了科學的框架，最終使中國史學實現了由傳統史學向現代科學史學的轉型，誕生了科學而具有鮮明中國特色的中國馬克思主義史學。

此外，民國時期，西方史學體例對中國史學編纂方法多有啟發。中國涌現出大量斷代史、專門史、通史著作。出現在現代報紙雜志上的論文體裁的史學作品更是一大亮點。這種先進的表達形式篇幅較短，論證集中，在中國史學界引起轟動，豐富了現代史學的表述形式。

3 結語

總之，西學東漸的過程，就是中國人基于本土國情，創造性地吸收西方先進學術方法，并將其應用于中國學術創作實踐，最終形成中國化成果的過程。在這個過程中，中國歷史學人由被動接受，到主動求變，秉持著經世致用與變革圖強的精神，在思想上先后經歷了從西方史地觀念，進化史觀，到實證主義史學，再到唯物史觀和馬克思主義史觀的巨大轉變；中國史學也在現實矛盾的不斷變化和中國學者的不斷探索中，脫離傳統史學之窠臼，確立現代史學之范式，最終誕生了中國馬克思主義史學這一偉大碩果，實現了由傳統史學向現代科學史學的轉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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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金項目：河南大學科研基金項目文科“科研育人促進計劃”本科生創新專項“民國時期西學東漸對中國傳統學術的影響研究”（項目編號：2020-1-212）。

作者簡介：李浩男（2001-），男，河南許昌人，本科，研究方向：國際文化比較研究。

通信作者：孔令剛（1979-），男，河南南陽人，博士，教授，研究方向：文選學，通信郵箱：2258479676@qq.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