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 共同富裕是職業教育參與多維相對貧困問題治理的題中之義。職業院校參與多維貧困治理的實然路徑是促進形成脫貧致富理念、強化脫貧致富能力、緩解弱勢群體脫貧返貧難題、補齊農村民生服務短板、促進校企因地制宜扶貧。現實挑戰是多維貧困對象不易識別、貧困人口自身脫貧動力不足、院校辦學基礎條件差、產業就業吸引力低、職業教育扶貧的評價激勵機制不健全。為此提出建立貧困對象識別機制、進一步優化職業學校辦學條件、激發貧困人口脫貧動力、提高職業院校繼續扶貧意識和能力、健全職業教育扶貧機制的建議。
關鍵詞 職業教育;多維相對貧困;貧困治理;共同富裕
中圖分類號 G719.2 文獻標識碼 A 文章編號 1008-3219(2023)24-0024-09
當前,我國脫貧攻堅戰取得了全面勝利,區域性整體貧困得到解決,整體上消除了絕對貧困。脫貧摘帽不是終點,而是新生活、新奮斗的起點。解決發展不平衡不充分問題、縮小城鄉區域發展差距、實現人的全面發展和全體人民共同富裕仍然任重道遠[1]。因此,絕對貧困的消除并不意味著我國扶貧事業的終結。相對貧困問題仍將持續存在,也就是說,共同富裕目標下扶貧工作重心將由消除絕對貧困逐步轉向解決相對貧困問題,實現由“輸血式”扶貧向“造血式”幫扶轉變,盡力阻斷貧困的代際傳遞。作為一種“授人以漁”的教育,職業教育可以通過提高貧困地區人口素質、就業水平以及改善醫療狀況、生活環境和產業經濟水平等多種路徑幫助貧困家庭緩解貧困程度,為職業教育參與多維相對貧困治理、解決相對貧困問題并助推實現共同富裕發揮獨特作用。
一、多維相對貧困的基本內涵與主要特點
我國職業教育要進一步鞏固擴展扶貧成果,促進減少相對貧困,落實參與多維相對貧困治理,首要任務是要精準把握相對貧困的特點及政策要求,進而有針對性地提出多種解決路徑,更好地發揮職業教育助力貧困地區脫貧的獨特優勢。并且,促進共同富裕的重要思路應當關注多維相對貧困問題的發生,才能更好地促進社會公平正義,促進人的全面發展,使全體人民朝著共同富裕的目標扎實邁進[2]。
(一)相對貧困的基本內涵
馬克思認為相對貧困與資本主義制度是密切相關的。盡管他并沒有在反貧困理論中對相對貧困做出明確定義,但是根據他在《1844年經濟學哲學手稿》中的闡述[3],可以大致了解他對相對貧困的認識:“就質量來說,他的住所跟彼岸的在財富天國中的人的住所是迥然不同的。”他的這一論述揭示出相對貧困是由于在國家財富收入中,資產階級收入占比持續上升而無產階級收入占比持續下降,階級收入差距無法消除[4];并證明相對貧困問題是因為相對過剩人口的存在,相對過剩人口不僅會加重資本對勞動力的剝削,還會形成大量的失業人口,加劇相對貧困[5]。列寧繼承并發展了馬克思關于相對貧困的論述,創造性地提出了“絕對貧困化”和“相對貧困化”。他認為相對貧困是在滿足生存需求的基礎之上,與其他階級相比處于貧困弱勢的地位[6]。
相對貧困這一概念最早出現于美國經濟學家斯托福提出的“相對剝奪”理論[7]。該理論的代表性人物——英國學者湯森指出,相對貧困更側重于個體與參照群體進行比較時體現出一種“相對被剝奪”的感受[8]。這一界定明確了相對貧困與絕對貧困概念的本質區別,即絕對貧困基于統計數據的客觀反映,相對貧困更側重于在個人與社會整體收入水平比較時產生的一種主觀感受;而印度經濟學家阿瑪蒂亞·森的可行能力理論則強調,減少相對貧困要依靠人的各種能力,同時要考慮多維因素[9]。我國學者王浩斌、李勇從馬克思人學理論角度出發,提出應當以人的本質的豐富性考察相對貧困的多維表現,并認為相對貧困涉及到人與人之間、人與自然之間、人與自身本質之間存在差異性,需要從多元綜合性維度來衡量[10]。此外,學者余應鴻、張翔認為相對貧困是一種社會排斥現象,主要反映為貧困人群在有限的社會資源競爭中處于弱勢地位[11],也就是說,對于弱勢群體而言相對貧困的社會排斥感較強;并且相對貧困也表現為當社會上一部分人口的收入和生活水平低于其他群體時,出現的一種相對匱乏的狀態[12]。這種狀態在西部地區及其他經濟欠發達地區表現更為明顯。這主要是由于我國當前社會仍存在著人民對美好生活的向往同不平衡、不充分發展之間的矛盾。對此,學者向德平和向凱提出我國相對貧困主要體現在區域性貧困、城市貧困和農村邊緣貧困[13]。學者鄭繼承認為相對貧困的特點在于多維性和動態性,因此在相對貧困治理過程中要在價值內涵、衡量標準、瞄準對象、戰略目標和路徑策略等方面做出重大變革[14]。學者高旸指出,相對貧困的復雜性除了致貧因素多樣和貧困衡量困難外,更體現在對人民群眾社會生產生活實踐的持續性限制以及對個體自由發展的長期性阻礙[15]。
(二)我國相對貧困的現狀
上述相對貧困理論對于當下我國治理相對貧困有著重要啟示,也可以借此分析我國相對貧困現象所呈現的人口基數大、貧困維度廣、致貧風險高三大特點。
一是我國相對貧困人口基數大,廣泛分布于各地區各階層之中,主要集中在廣大的農村地區和經濟欠發達地區。國家統計局數據顯示,2017年我國絕對貧困發生率已經下降至3.1%[16],而有研究分析發現,同年我國農村地區相對貧困發生率仍高達29.85%[17]。其中,西部地區多維貧困狀況最為嚴重,有數據表明2016年西部地區多維貧困發生率為5.3%,受影響人口達1970萬人,高出全國多維貧困發生率2個百分點,多維貧困人口規模占全國的43.9%[18]。有學者提出相對貧困存在于不同群體之間,尤其是在老年人群中,農村老年貧困發生率高于全國平均水平8.3個百分點[19]。因此,要對廣大西部地區貧困家庭尤其是老年貧困群體的相對貧困問題加以重視。
二是影響相對貧困的因素更多,影響機制更為復雜。相對貧困一般也呈現多維貧困狀況,從這一點可以看出導致相對貧困的因素是多重的。《2010 年人類發展報告》首次公布了基于AF方法測算的全球104個國家和地區的多維貧困指數,包括教育、健康、生活水平三個維度,具體可細分為入學資格、衛生設施、住房、公共交通等十個指標[20]。我國學者通過對31個省份的相對貧困家庭的調查發現,并未出現聚集于單一維度的貧困極化現象[21];有學者提出,教育、健康、衛生和生活狀況四個維度對識別貧困家庭具有較大參考意義[22]。也有學者提出了符合我國實際的多維貧困監測指標體系,包括教育、健康、居住條件、資產收入以及就業5個維度,以及受教育程度、兒童入學數量等10個指標[23]。
三是與絕對貧困相比,相對貧困是一個更漫長的過程,存在著高概率返貧的風險。高風險的致貧因素主要包括金融資本和人力資源的流失以及環境污染。有數據表明,我國金融資本流動方向呈現出由中西部地區流向東部地區、由農村地區流向城市地區兩大趨勢,進而加劇西部農村貧困地區的貧困狀況,加大該地區致貧和返貧風險[24]。除金融資本外,農村的人力資源也在不斷流失,適齡勞動力沒有穩定收入來源,轉移就業現象凸顯[25]。隨著東部沿海地區經濟的快速發展,西部農村地區人民生活和交易的相對成本遞增,不利于當地人力資本的積累,也導致多維相對貧困的風險劇增。此外,農村地區貧困群體受環境污染導致的健康損害更為嚴重,污染致病致貧或返貧現象凸顯[26]。這些都說明了相對貧困存在著高風險的致貧和返貧因素。
根據以上特點,與絕對貧困相比,相對貧困面更廣、影響因素更多,因而貧困時間更持久、治理難度更大,難以依靠政府單方面力量在短期內完全解決。而職業教育可以發揮其獨特作用,利用職業教育的特點和優勢更好解決相對貧困問題,通過參與多維相對貧困治理實現共同富裕。
二、職業院校參與多維相對貧困治理的實然路徑
扶智、扶業、扶志,是教育扶貧之根本。今天,我們全面普及了九年義務教育,職業教育已成為改善民生的重要手段[27]。職業教育通過培養人的職業技能來促進人的全面發展,通過其培養的人能更好地促進社會發展。并且,職業教育作為一種類型教育,具有教育的社會屬性,即對政治、經濟、文化、科技等社會子系統都有積極影響[28]。在參與多維相對貧困治理過程中,必須把握共同富裕的真正內涵,要認識到共同富裕是全體人民共同富裕,是人民群眾物質生活和精神生活都富裕。此外,還包括宜居宜業的環境,和諧和睦的社會,普及普惠的公共服務等[29]。職業教育利用自身教育優勢探索多種路徑來改善貧困地區的教育、就業、醫療、生活環境等,不僅發揮了職業教育的社會屬性,也將個體屬性融入其中,將社會發展與個人價值的實現辯證地結合,更好地幫助西部地區實現解決相對貧困問題。本研究結合三區三州所在省區(青海、甘肅、新疆、西藏、四川、云南)2018-2022年的高職院校質量年度報告,從文化教育、就業技能、醫療健康、生活環境和產業經濟5個維度梳理職業教育解決多維相對貧困的實然路徑。
(一)開展文化教育幫扶,促進形成脫貧致富理念
實現共同富裕不只是生活上的物質富裕,也包括精神上的自信自強。職業院校不僅要在學習經費上對學生加以援助,還要從根本上培養其脫貧致富的思想觀念,提高其不斷奮斗的思想覺悟,實現真正的自信自強。相對貧困地區的少數民族人口比例較高,由于國家通用語言文字普及存在地區差異,這些地區相對貧困群體中在主體意識、價值觀念、思維方式等方面與現代社會發展還存在隔閡[30]。因此,職業院校采取文化教育幫扶路徑,堅持傳播扶貧理念,通過普及文化知識,傳承優秀傳統文化,提高貧困地區群眾思想文化素養,縮減民族地區貧困人群在知識技能和思想意識方面的差距,實現“造血式”扶貧。
比如,青海某校開設了漢藏雙語教學專業[31],面向藏區貧困家庭實施漢語普及教育,并打通中職升高職的渠道,讓貧困地區孩子能接受更高更好的專業教育,激發了貧困家庭自我發展、自主脫貧的內生動力。西藏某校結合當地非遺傳統技藝和文化資源,開設唐卡專業,融入了現代美學思想[32],不僅更好地傳承了民族地區優秀傳統文化,而且提高了少數民族子女思想教育素養。這些實踐舉措進一步促進少數民族地區以及欠發達地區職業學校學生們建立起自信自強的精神,激發其脫貧致富的內驅力。
(二)加強就業技能培訓,強化脫貧致富能力
實現共同富裕需要全體人民的辛勤勞動和相互幫助,需要每一個人付出實際的努力,共建美好家園,才能共享美好生活。以就業為導向的職業教育通過技能培訓使貧困群體在獲得知識教育的同時也能獲得謀生的手段,為其未來的就業發展奠定了堅實的基礎。四川某職業院校積極探索“高校+企業+貧困戶”的訂單式培養模式[33],培養貧困青年掌握一門就業技術,幫助貧困青年找到一份工作。3年來,貧困青年參加“寬帶裝維人員培訓項目”后就業率達到95.33%,起薪達3000元,推薦就業單位以通信服務類公司為主。新疆某農業類高職院校充分發揮專業優勢[34],開展新型職業農民培育、農業產業扶貧生產技能培訓、青年農場主培育、農業職業經理人培訓等項目,2018年累計培訓2000余人次,通過開展技能培訓,有效提高了當地群眾的就業水平。學校在此基礎上,開展送技術下鄉活動,選派教師赴南疆開展農戶養殖技術及果蔬種植技術指導,帶動優勢特色產業發展,極大促進了鄉村地區產業發展。西藏某地區高職學院積極開展農牧民培訓[35],2019年共開展農牧民實用技術培訓、行業人員崗前培訓、農村勞動力轉移培訓、汽車駕駛教練員職業資格培訓、汽車維修質量檢驗員培訓、道路維修從業資格培訓、職業技能等級考試培訓等各類培訓40余期,培訓人數1200余人次,面向社會和在校生開展職業技能鑒定項目達4971人次,實現貧困人口轉移就業100余人。高職院校對貧困地區勞動力開展就業技能培訓等一系列舉措取得了一定的成績,參與多維相對貧困治理效果顯著。共同富裕要靠共同奮斗,職業教育幫助一部分人獲得職業技能并擺脫貧困的目的是為了讓這一部分人先富起來,同時先富帶動后富,才能有效防止社會階層固化,形成人人參與、人人奮斗、人人發展的致富環境,實現更加公平合理的職業教育扶貧之路。
(三)普及養老健康知識,緩解弱勢群體脫貧返貧難題
追求共同富裕就是追求全體人民的富裕,走向共同富裕就要保障發展成果由人民共享。進入“十四五”時期,我國老齡化社會程度進一步加深,因老致貧、因病致貧等成為職業教育扶貧的重點關注問題。受地理環境影響,西藏地區易引發肺病和心臟病,四川阿壩州多發大骨節病,四川色達地區易患包蟲病,因病致貧是主要致貧因素[36]。職業教育不斷加強醫療扶貧,積極適應鄉村貧困地區人群需求,借助醫學類高等專科學校醫療資源和專業師資,深入當地幫助普及健康醫療知識,培訓保健護理理論與實操技能,努力提高農村及貧困地區醫療健康水平。四川某衛生職業學院組織黨員師生志愿隊伍[37],開展健康護理幫扶。該校通過結合醫學類高職院校的辦學優勢和專業特色,組織黨員志愿服務隊、師生志愿服務隊深入鄉村、敬老院,開展健康監測、康復護理等志愿者服務。通過為山區群眾提供志愿醫療服務,提高貧困地區人群的健康保健意識,努力減少相對貧困地區人民因病致貧因病返貧的現象。
除了直接開展醫療護理幫扶措施外,還需要考慮到貧困地區老年人群的養老保健問題,農村養老問題是新時代保持經濟穩定和實現鄉村振興的關鍵[38]。青海省某醫學類高職學院利用其專業優勢服務社會,關愛農村醫療養老問題[39]。該校臨床醫學系教學團隊趕赴當地開展居家和社區養老護理人員中醫保健和康復護理技能培訓。選派多名專業教師,通過理論講解和實操演練的方式,對當地敬老院等8個機構和鄉鎮的100余名養老護理員進行了培訓,為該地區養老服務工作培養了一批本土化、專業化的養老服務人才,極大提高了當地的養老服務水平,幫助老年人建立正確的養老觀念,緩解了因老致貧的問題。共同富裕要求兼顧效率與公平,在實現這一目標的過程中不能忽視農村弱勢群體的多樣化需求。
(四)改善人居基建環境,補齊農村民生服務短板
共同富裕是社會主義的本質要求,因此必須要緊緊圍繞把高質量發展同人民美好生活需要緊密結合的思想。要保證貧困人口的健康,不僅要關心群眾的身體狀況,還要考慮農村貧困地區的環境惡化問題。發展職業教育來推進當地環境整治,改善農村人居環境,加強貧困地區的公共基礎設施[40]。職業院校要在對貧困地區精準幫扶的路徑上不斷突破,從間接推進技能培訓提高就業能力,再到直接深入鄉村實施基建環境幫扶策略,協助貧困地區提高生活水平,改造農村基礎設施,更快更有效地實現農村地區擺脫貧困,更好走向脫貧致富道路。四川某水利高職院校選派水利工程專業教師、技術專家深入基層[41],幫助編制水利發展規劃,對病險水利設施進行排查整治,改善人民生產生活用水安全,提高貧困地區人民群眾生活質量。青海省某職業技術學院為推進脫貧攻堅精準幫扶,全面改善基礎設施建設[42],選派黨員同志赴貧困村鎮擔任第一書記,開展駐村參與多維相對貧困治理工作。學校對全村基礎設施進行了全面改造,建成了文化廣場、村委會綜合服務中心,實現全村水、電、路的暢通,安裝了太陽能路燈、修建衛生廁所、蓋起家庭牧場,幫助大部分農戶真正實現了“牛羊滿棚雞滿院”的富裕生活。新疆某應用職業技術院校實施鞏固脫貧攻堅成果同鄉村振興有效銜接[43],有效地改善人居環境,提高村民生活質量。結合某村發展實際,學校發動全村農民開展環境整治建設工作。截至2022年,學校完成15公里柵欄建設,完成12個彩門建設,完成400米葡萄長廊建設,完成20萬元11950棵樹木、花苗的種植項目建設,完成了7個“示范巷道”、22戶“示范戶”建設,建成了四史館、村檔案室、視頻會見室、黨員活動室、村民活動室、村民圖書閱覽室、中國傳統文化室等。老百姓們的基礎建設環境得到改善,生活水平得到提高,才能描繪出強村富民、共創幸福的美好生活圖景,職業教育促進現代化的建設成果惠及廣大人民群眾是推進共同富裕的有力證明。
(五)促進產教協同發展,實現校企因地制宜扶貧
文化教育和基礎建設都與扶貧地區群眾的生活習慣息息相關,直接影響人們對扶貧的關注程度。而產教協同扶貧可以激發貧困人口參與扶貧項目的內生動力[44]。實現共同富裕是長遠的、發展的目標。盡管我國區域協調發展取得了顯著成效,但當前部分地區仍存在著一定的區域經濟發展不平衡問題。職業教育通過結合當地產業發展的需求,提供就業機會和創業支持,讓貧困人口獲得收益并且看到希望,從而提高他們的自我發展能力和自我獲得感,進而實現發展成果共享,推進共同富裕目標的實現。云南省某職業學校依托當地自然資源,促進因地制宜產業脫貧[45]。該校兩名青年教師到西部少數民族村中開展扶貧工作,經調查發現該村竹木資源豐富。結合當地優勢,他們按照產業化思路培育地方特色產業,提出“嘗試性開發竹木資源、發展村集體經濟地扶貧”模式,并組織帶領村內困難群眾,通過轉變觀念、學習技術、主動作為、厲行自救的方式改變貧困現狀,形成因地制宜開發產業脫貧新案例。四川某高職學校響應國家參與多維相對貧困治理政策,加強農業產業經濟扶貧[46]。該校作物生產技術專業畢業生充分利用涼山州某縣自然資源和國家參與多維相對貧困治理政策支持,回到家鄉成立合作社。該合作社的特色農業通過緊密型訂單農業,提供配套訂單服務,形成“合作社+基地+農戶”的產業化運營模式。在學院的大力支持下,合作社規模已發展到4300余畝,直接帶動當地貧困農戶2000戶以上,平均為每戶農民增收3500余元,產生了積極的社會效益,成為地方扶貧事業的榜樣。
綜合我國西部六省區職業院校典型案例可以看出,在職業院校推進共同富裕的進程中,通過利用自身的特點和優勢在思想文化、就業技能、養老健康、生活環境、產業經濟等方面對貧困地區的幫扶對象實施多維度的貧困治理,充分發揮職業教育扶智與扶技的功能,凸顯了職業教育在鞏固脫貧攻堅成果和促進參與多維相對貧困治理進程中的重要作用,使全體人民共同富裕的目標取得實質性的進展。
三、職業院校參與多維相對貧困治理面臨的現實挑戰
實現共同富裕不僅是經濟問題,而且是關系黨執政基礎的重大政治問題。職業教育既要從外部保障脫貧減貧幫扶路徑的實施,又要從內部激發貧困群體共同富裕的意識,提升相對貧困人口的可持續發展能力,幫助貧困地區群體實現終身脫貧。通過整理、分析西部六省區職業教育參與多維相對貧困治理的案例發現,在對貧困地區,尤其是西部經濟欠發達地區開展扶貧工作中,單一職業院校所能發揮的作用有限。在共同富裕背景下,職業教育在實施脫貧扶貧過程中也面臨著多重現實困境。
(一)多維相對貧困對象不易識別
當前職業教育主要針對建檔立卡戶來確定幫扶對象。但此類貧困戶的識別過程難以避免出現信息對接的不準確性和認定過程的復雜性,從而導致職業教育扶貧過程中的幫扶對象存在偏差[47]。并且,目前我國尚未建立多維貧困認定機制,職業教育對貧困群體識別具有局限性。在案例分析過程中我們注意到,職業院校很大程度上只能依靠當地駐村干部實地考察搜集信息來確定貧困群體,容易出現信息更新不及時或資料搜集不全面的問題,也會導致貧困對象識別不精準。
(二)貧困人口自身脫貧動力不足
英國學者湯森的相對剝奪理論觀點認為,部分群體在與整個社會相比較時處于生活和文化方面的不平等狀況,造成其產生一種相對被剝奪感。由于個體的社會、經濟、文化地位不同,其相對剝奪感也不同。同時,地理、氣候、文化等因素也會影響相對剝奪感,進而影響個人的物質生活和健康狀況。這種相對剝奪感還會降低個體的社會參與度和社會認同感,從而使得相對貧困人口缺乏脫貧動力。
在職業教育扶貧動力機制中分為內在動力和外在動力。就內在動力而言,通過資料分析,可以發現貧困地區一些扶貧對象依然存在“等、靠、要”的慣性思維,自身主動脫貧意識欠缺。此外,貧困家庭中的青少年普遍存在缺乏安全感和歸屬感、自我效能感低的性格特征[48]。這些孩子由于缺乏學習興趣而加大其學業困難的可能性,出現厭學、輟學等問題,加劇貧困風險,導致出現貧困代際傳遞的現象。
(三)院校辦學基礎條件差
基層職業教育經費投入不足,導致學校辦學條件差,學生培養質量低,難以保證畢業生的就業競爭力,增加貧困風險。2010年教育部出臺的《中等職業學校設置標準》規定,中職學校要具有校內外實訓基地來滿足學生實習、實訓需要,并且要求學校計算機擁有數量不少于每百生15臺[49]。而四川甘孜、涼山州尚沒有綜合性公共實訓基地,云南迪慶州某中等專業學校計算機共235臺,每百生僅8.2臺。此外,有學者預計新疆阿克蘇地區2023年、2025年后中職教師缺口分別將達到2200人、2500人以上。青海地區某職業學校專業對口教師僅37人,“雙師型”教師僅7人,遠遠達不到《國家職業教育改革實施方案》的要求[50]。
(四)產業基礎薄弱,就業吸引力低
貧困地區產教融合存在困難。首先,產教融合是職業教育服務鄉村振興、實現參與多維相對貧困治理的重要路徑。但由于鄉村地區尤其是一些貧困地區在產業發展過程中生產、加工、銷售、物流等環節較為獨立,缺乏互動,導致產業整體難以實現深度有機融合,不能實現鄉村產業的可持續性和多元性發展[51]。其次,產教融合進程中存在著“產業先進主義”取向[52],即重點關注制造業類先進企業,而忽視了一些鄉村傳統非遺產業,對其缺乏管理投入和技術革新,導致其發展舉步維艱。在經濟欠發達地區,往往呈現校企合作的非對稱資源依賴結構,尤其是貧困地區職業院校自身條件有限,再加上企業資源不足等原因,在人才培養過程中難以提供合適的教學培訓場所和職業技能訓練,不利于提高職業院校畢業生的就業競爭力,更容易導致企業發展緩慢、人力資源外流等問題[53]。另外,由于西部地區地理位置和自然條件的限制,在很大程度上影響了當地企業發展水平,加劇了產教融合的難度。研究數據表明,由于西部地區總體企業數量相對較少(如:100平方公里內的平均企業數,西藏只有4家,而上海達到7608家[54]),校企合作的可能性遠遠小于東部地區,所以西部地區開展產教融合主要依靠政府的推動,學校和企業之間的合作難度較大,也缺乏內生動力。
(五)職業教育扶貧的評價激勵機制不健全
一些地方扶貧過程中忽視職業教育發展規律,扶貧措施流于形式,扶貧質量難以達標。最重要的原因就是當前針對我國職業教育參與多維相對貧困治理缺乏有效的評價激勵機制,主要體現在扶貧考核評價體系不完善和扶貧效果評價機制缺乏。沒有合理規范的評價激勵機制,就容易出現扶貧資金投入方式粗放、扶貧項目監督不力的問題。一些地區的職業教育發展原本就由于重普通教育輕職業教育等原因,導致職教扶貧投入資金不足,再加上扶貧資金缺乏監督管理等問題,加劇了職業教育扶貧的難度。
四、職業院校參與多維相對貧困治理助推共同富裕的對策建議與展望
(一)建立貧困對象識別機制,明確相對貧困幫扶范圍
助推共同富裕必須要從實際出發,首先要對扶貧對象精準識別,根據我國人口基數大、貧困維度廣、致貧風險高等多維相對貧困的特點,中央政府需要與各省政府部門、各地市(縣)主管部門和職業院校加強聯系,形成四級聯動識別監督機制。中央政府要發揮政策指導作用,通過對全國貧困人口數據調查確定參與多維相對貧困治理對象,并出臺相對貧困精準識別機制的政策文件,增強扶貧對象識別過程的權威性和專業性。各省政府和相關部門應正確解讀并充分落實中央相關文件內容,在原有建檔立卡標準的基礎之上,依據當下的相對貧困人口數據,確定更加全面、精準的貧困對象識別范圍。各地市(縣)主管部門應根據不同貧困地區貧困現狀結合當地職業教育特色,設計相應的識別方案和具體計劃,并建立動態識別機制,同時加強并保持與職業院校的密切聯系,對職業院校的扶貧識別過程提供充分的監督和指導。職業院校可依據所在地市(縣)主管部門制定的扶貧對象識別方案,因人、因地制宜地有效識別不同貧困程度學生對應不同類別的資助,并根據貧困對象不同的致貧原因實施具體的幫扶措施。只有這樣,才能更好滿足扶貧對象多樣化、多層次和多方面的需求,穩步實現職業教育助推共同富裕的目標。
(二)進一步優化職業學校辦學條件,縮小教育資源區域差距
職業教育參與貧困治理不僅可以縮小相對貧困差距,還可以促進階層流動,通過優化職業學校辦學條件,縮小西部等地區貧困人口的教育資源差距。為此,要堅持多元投入主體原則。職業教育扶貧的經費離不開政府、企業和社會的支持與捐助,要逐步增加對職業教育參與多維相對貧困治理的財政投入,才能穩步收獲長期的脫貧效益。一是持續開展對口幫扶,搭建東中西部資源共享平臺,帶動中西部地區校企合作的發展。東部發達地區職業院校利用豐富的優質資源與西部地區建立長期穩定的合作幫扶關系。二是進一步加大資金投入,國家向中西部地區職業院校投入專項資金提高貧困地區以及少數民族地區職業教育的辦學條件和辦學水平,進而增強職業院校的扶貧能力。此外《職業學校辦學條件達標工程實施方案》明確提出要優化職業學校布局結構、顯著提升辦學條件、提高整體師資水平等內容,要求提升各省、自治區、直轄市和新疆建設兵團等地職業學校辦學條件重點指標達標比例,到2023年年底達到80%以上,到2025年年底達到90%以上[55]。
(三)激發貧困人口脫貧動力,促進實現共同富裕
教育是助推全體人民實現共同富裕的關鍵一環。職業教育參與多維相對貧困治理,助推實現共同富裕的目標,既要激發貧困人口的內在動力,也需要外力幫扶,形成內外合力。職業院校不僅可以通過職業技能的傳授和培訓來提高貧困地區勞動力素質,增強貧困地區勞動力的自我發展能力,還可以通過提高貧困人群的文化教育水平,從精神層面激發貧困地區人民群眾脫貧的主觀能動性。尤其對于幫扶地區的貧困子弟,職業教育要利用教育優勢幫助其建立個性化、長效性的學業目標和職業規劃,明確個人的職業發展目標,更好地激發學生的學習動機和學習熱情,促使學生提高自身文化水平和就業競爭能力,阻斷貧困代際傳遞并推動貧困地區職業院校學生階層向上流動。
(四)提高職業院校繼續扶貧意識和能力,促進銜接鄉村振興
受城鄉二元體制的影響,與城區相比,鄉村地區普遍存在教育資源匱乏的現象。職業院校要不斷提高扶貧意識和能力,完善以助推共同富裕為目標的多維扶貧路徑的實施。要加快產教融合進程,通過加快培養新型農民以及涉農專業群的建設,滿足農業產業加工、制造、銷售、物流等環節人力資源的需求,促進產業內部各個運行環節協調配合,實現產業內部聯動,各司其職互相溝通。職業教育不僅要促進先進產業的興旺發展,還要注重對貧困地區特色產業尤其是少數民族地區的傳統非遺產業的發展,融合當地文化特色來開展校企合作,培養傳統產業和手工業等的專業技術人才,提高勞動力的職業技能,大力促進產業技術革新,實現鄉村傳統產業的現代化改造。同時,要促進職業教育與鄉村振興戰略的深度融合與發展,職業院校根據貧困地區的特色產業調整培養方向和培養模式,建立與之適應的校企合作機制。此外,國家要加大對西部地區企業發展的支持,通過建立信息化校企合作平臺,促進各地區尤其是東西部地區的產教融合經驗交流與合作,進一步實現東西部地區職業教育的資源共享,激發校企合作內生動力,促進貧困地區產教融合的有序健康發展。讓貧困地區的廣大人民群眾通過“先富”帶動“后富”,逐步實現共同富裕的目標。
(五)健全職業教育扶貧機制,打造多元貧困治理新格局
我國采用以政府主導、自上而下動員各種力量參與的扶貧治理機制解決絕對貧困。同樣,可以借鑒絕對貧困的扶貧治理機制解決相對貧困問題,建立起解決相對貧困的扶貧激勵機制和效果評價機制,保證職業教育參與多維相對貧困治理助推共同富裕的實際質量。要以省級地方政府為主體,根據自身實際和國家標準制定地方相對貧困指標和治理方案。職業院校作為開展扶貧工作的基層單位,要根據扶貧對象的實際需求和貧困特點開展具有特色的個性化幫扶內容,提高參與多維相對貧困治理的實際效果。除此之外,扶貧效果需要有專業的評價機制,才能更好地進行監督和評估貧困治理過程。職業教育扶貧的評價機制可以在原有基礎上優化改進,依據各地貧困特點和幫扶標準建立自上而下的動態監督評價機制。重點突出動態性特點,即強調多方參與的實時監督評價機制,有效提高職業教育參與多維相對貧困治理過程中及時發現問題、調控措施、改進方案,確保扶貧項目中的財政補貼、金融援助、惠農政策等得以有效落實,促進職業教育以助推共同富裕為目標的扶貧多元協同發展。
習近平總書記在脫貧攻堅總結表彰大會上做出總結“回首過去,我們在解決困擾中華民族幾千年的絕對貧困問題上取得了偉大歷史性成就,創造了人類減貧史上的奇跡。展望未來,我們正在為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的歷史宏愿而奮斗”[56]。要實現全體人民的共同富裕就必須結合中國國情解決當下存在的相對貧困問題。職業教育通過政府、市場組織、社會組織和民眾的多方合作,積極探索具有中國特色的職業教育扶貧路徑。要堅持職業教育在脫貧攻堅和實現共同富裕工作中的重要地位,積極探索職業教育扶貧政策體系,構建具有中國特色的職業教育扶貧機制。助力貧困人口早日擺脫相對貧困,堅持國家政策指導和政府主體地位,構建多方協同的職業教育扶貧機制。職業教育要繼續鞏固脫貧攻堅成果,深入把握政策變遷的制度邏輯,辯證分析職業教育扶貧政策中的各類變化,構建職業教育參與治理相對貧困、銜接鄉村振興戰略和助推共同富裕相互促進的發展格局,為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提供有力支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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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ocational Colleges Participating in Multidimensional Relative Poverty Governance to Help Promote Common Prosperity: Implementation Paths, Real Challenges and Policy Recommendations
Chen Song, Liu Xinke
Abstract" Common prosperity is the key to vocational education’s participation in the management of multidimensional relative poverty. The actual paths for vocational colleges to participate in the management of multidimensional poverty are to promote the formation of the concept of poverty eradication and enrichment, to strengthen the ability of poverty eradication and enrichment, to alleviate the difficulties of disadvantaged groups in poverty eradication and return to poverty, to make up for the short boards of the rural people’s livelihood services, and to promote the school-enterprise poverty alleviation in accordance with local conditions. In reality, the challenges are that it is not easy to identify multi-dimensional poverty targets, the poor people themselves are not enough motivated to get rid of poverty, the basic conditions for running schools are poor, the attractiveness of industrial employment is low, and the evaluation and incentive mechanism for vocational education to help the poor is not sound. In this regard, recommendations were made to establish a mechanism for identifying poverty targets, further optimize the conditions of vocational schools, stimulate the motivation of the poor to fight poverty, enhance the awareness and capacity of vocational institutions to continue to alleviate poverty and improve the mechanism for alleviating poverty through vocational education.
Key words" vocational education; multidimensional relative poverty; poverty governance; common prosperity
Author" Chen Song, researcher of Shanghai Academy of Educational Sciences, professor of Shanghai Normal University (Shanghai 200032); Liu Xinke, master student of Shanghai Normal Universit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