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村落文化記憶符號資源的開發與文旅賦能

摘要：該文以文化記憶理論為考察視角，分析龍湖古寨的人文符號、空間文化符號、非遺文化技藝與節日儀式幾個方面的文化資源價值。龍湖古寨呈現出濃烈潮汕文化和海洋文化特征，擁有豐富的符號資源，應該將之轉化為一種文化共同性進行編碼，有意識地進行文化更新，形成一套能夠產生文化認同的象征意義的符號系統。在文旅融合的語境下，古村落改進與發展的途徑是深入挖掘文化記憶資源以產生一套符號系統，利用文化符號資源進行文旅賦能，同時在傳播方面應適應全媒體時代的受眾文化需求，方能持續發展。

關鍵詞：文化記憶；古村落文化；龍湖古寨；符號；文旅賦能；非遺文化

中圖分類號：G127" " " " " " " " " " "文獻標識碼：A" " " " " " " " "文章編號：2096-4110（2023）09（a）-0074-06

Development of Cultural Memory Symbol Resources and Cultural Tourism Empowerment in Ancient Villages

—Taking Longhu Ancient Village as a Case Study

Abstract： This article takes the cultural memory theory as the perspective to analyze the cultural resource value of cultural symbols， spatial cultural symbols， intangible cultural heritage techniques， and festival ceremonies in Longhu Ancient Village. Longhu Ancient Village is an ancient village in Longhu， presents strong Chaoshan and oceanic cultural characteristics， has rich symbolic resources and should be transformed into a cultural commonality for encoding， consciously updating culture， and forming a symbolic system that can generate cultural identity. In the context of cultural and tourism integration， the way to improve and develop ancient villages is to deeply explore cultural memory resources to generate a symbol system， utilize cultural symbol resources for cultural and tourism empowerment， and at the same time， adapt to the cultural needs of audiences in the era of all media in terms of communication in order to continue to develop.

Key words： Cultural memory; Ancient Village Culture; Longhu Ancient Village; Symbols; Cultural and tourism empowerment; Intangible cultural heritage

近年來，從國家到地域，針對鄉村振興的利好政策層出不窮，2019年廣東省委、省政府印發的《廣東省實施鄉村振興戰略規劃（2018—2022年）》明確指出“重塑鄉村文化生態”，應當深入挖掘鄉村特色符號，盤活鄉村特色文化資源， 豐富和發展鄉村文化業態。其中，所提及的“鄉村特色文化符號”是指具有代表性和象征意義的鄉村文化元素，它承載著鄉村的歷史、文化和精神內核，一如北方四合院、古老農耕形式的梯田、傳統節日、婚俗等，均體現了中國鄉村的傳統文化和價值觀，這些鄉村特色文化符號承載著鄉村的特色和歷史文化，成了鄉村建設和發展中不可替代的資源保障。

位于廣東省潮州市潮安區的龍湖古寨入選我國第一批傳統村落名冊，被列為“廣東省十大最美古村落”。龍湖寨自宋朝創村，明嘉靖后改名為龍湖，位于韓江中下游，水陸運輸便利，曾是潮汕地區重要而興旺的貿易商埠[1]。隨著汕頭港的崛起，經濟重心的轉移，龍湖寨逐漸演變為內陸鎮，加之潮汕地區不輕易拆改祖屋的觀念，促成當下的龍湖寨仍保留著全盛時期的建筑風貌。

龍湖寨空間規整緊湊，錯落有致，完整保留著自宋朝以來建成的百余座建筑物，建筑形態精致富有肌理，極具有潮汕古村落地域性建筑的空間特征。寨內主街與三街六巷、祠堂、書院、民居、廟宇、流水河道形成村落體系，自成一個相對獨立的微型社會空間。在國家鄉村振興的政策及潮州市建設古城政策的惠及下，龍湖寨在修復古寨水利、環境衛生等鄉村基礎建設方面均取得進展，目前初步形成“開放空間—街巷—傳統建筑群—綠化景觀”的景觀格局。從諸多與龍湖寨相關的規劃文件[2]中均可見深挖與活化古村落歷史文化資源、保育文化遺產和非物質文化遺產的“重塑鄉村文化生態”策略正是龍湖古寨的保護發展方向。本文將龍湖寨作為一個典型古村落文化發展的考察點，基于挖掘鄉村特色文化符號、盤活鄉村特色文化資源的角度探討龍湖古寨“重塑鄉村文化生態”的文化符號，從文化記憶的角度對龍湖寨現有文化符號進行梳理。

1 相關概念介紹

早在20世紀20年代，法國社會學家莫里斯·哈布瓦赫首先提出集體記憶理論，他的核心論點是記憶受到社會因素的制約，進而指出集體記憶的空間化、身份認同化及可重塑性。德國學者揚·阿斯曼延續集體記憶的研究并將其引入文化研究領域，指出文化記憶是過去歷史記憶、身份認同與文化連續性的互動表達，是以過去某一特定事物知識性回憶為紐帶而形成的一種社會現象。同時，構成一個空間里的文化記憶的要素主要來自當地居民生活的各個方面，也包括歷史建筑或遺址、藝術收藏品、當地的傳統習俗等連接著當地居民與過去的橋梁。不妨將古村落視為以原住居民共同生產與生活的文化空間，這一文化空間承載著世代居民的生活經驗，裹挾著世代原住民的智慧與實踐，也承載著某段時代的文化沉積。從這一面向而言，古村落既是文化記憶的重要載體，也是傳承歷史文化的、經過時間沉淀的重要文化場域。

揚·阿斯曼將集體記憶的作用方式劃分為交往記憶和文化記憶，交往記憶指向個體日常交往的短暫親身體驗；文化記憶則是通過文字的、非文字的以及固定客觀物件喚起記憶，這些固定的客觀物件實際上便是形式不一的符號系統，其對于集體而言具有支撐并認同回憶的技術性作用，包括舞蹈、神話、圖像、儀式等各式的符號。揚·阿斯曼指出，傳統之于文化記憶就如同交往之于交往記憶，且傳統是在代際之間縱向傳遞，能夠突破以三代人循環為主的交往記憶[3]，形成一個更為深遠的縱向傳播。對于龍湖寨這一古村落文化空間而言，有哪些文化符號具有開發與傳播的價值，以便喚起潮人與海內外華人的集體記憶與文化記憶？這對于全媒體傳播語境下，講好龍湖故事、塑造與傳播龍湖形象、推廣龍湖文化旅游至關重要。

2 古村落文化記憶符號類型

2.1 人文符號：民間名人軼事締造“神話”符號

文化記憶所關注的是關于過去的事物，而實際上這些過去的事物更多凝聚在可視可感的象征物品上。對于文化記憶而言，重要的是尋找到能夠承載回憶歷史的象征物品，通過代際之間口口相傳的故事，這些可回憶的歷史被賦予了特定的意義而化為“神話”。龍湖古寨歷史上素來崇文重教，在明清的全盛時期曾設立書齋多達30多所，不僅培育男童，還設立女書齋供女生就讀，在這種氛圍下，龍湖寨人才輩出，據已有資料考究該地培育出大約60多名進士，誕生了許多知名的歷史文人雅士，并在潮汕民間留下了豐富的名人軼事。其中比較著名的有：南宋嘉定七年（1214年），姚宏中一舉榮登探花；明嘉靖十一年（1532年），林大欽圓狀元魁夢；據光緒《海陽縣志·建置略》記載，明清兩代郡城大街的39座牌坊中與龍湖古寨相關的便有5座，分別由明御史許洪宥、嘉靖辛酉科進士劉子興、苑馬寺卿成子學、明舉人夏建中、夏宏、夏懋學等人所建立。清末的落魄秀才夏雨來則被民間大眾締造了諸多奇聞趣事，作為潮汕民間傳奇人物流傳至今。除了這些書香萬代的故事流傳，龍湖還有諸多民間傳說和人物逸事彰顯著龍湖人的中華傳統美德與潮人文化內核精神，如清朝期間龍湖寨巨富黃作雨為紀念母親而建造的首座潮汕地區女性祠堂“婆祠”，不僅體現出以孝為先的傳統美德，也體現了彼時尊重女性的先進觀念；黃作雨家族的“計殺海盜”軼事見證龍湖人團結一致、智勇雙全的魄力；又諸如狀元林大欽出世軼事、水車匠黃繼祥軼事等，均以民間通俗的視角構建耐人尋味的傳奇故事。

龍湖寨有如此豐富的“神話”資源作為其塑造文化符號的源泉，對于文化記憶的喚起與塑造甚為有利。正如揚·阿斯曼所言，作為起源神話的故事已進入這個民族的文化記憶中，這與它是否具有歷史真實性并無關系，反而這種無從考究的歷史使得神話具有可持續的規范性和定型性的力量。目前，傳奇落魄秀才“夏雨來”是開發力度比較大的龍湖寨文化符號資源，早在20世紀90年代潮語系列電視劇《夏雨來》成為彼時潮汕地區家喻戶曉的劇集，夏雨來的扮演者趙曙光于2022年主演了潮汕院線電影《夏雨來》，也引來潮汕地區觀眾的關注，但是除了“夏雨來”這一文化符號資源之外，其他的龍湖寨潮汕名人軼事文化符號資源尚未得到較好的開發，而且“夏雨來”的資源開發現況僅停留在兩部跨年份較大的影視劇中，遠未達到打造文化IP（Intellectual Property）的程度。

神話主要是對過去的指涉，一方面是對過去意義的奠基作用，另一方面是將當下置于歷史的視域中，讓歷史與當下產生符合神話想象的必然性聯系。龍湖寨豐富的神話資源不僅指涉著中華傳統美德、也指涉著龍湖寨尊師重道的歷史傳統及潮汕人“東方猶太人”的文化特征。在已有的龍湖古寨歷史名人和民間軼事的文化資源中挖掘文化符號，運用文化符號構建具有普世價值觀的神話，從而講好潮州故事、講好中國故事，使當下產生符合神話想象的文化創新。

2.2 空間文化符號：特色地域建筑作為一種媒介

古村落既延續了農耕時代的脈搏，又是族群文化認同與記憶鄉愁的紐帶，古村落的建筑群作為歷史長河中人類群居生活痕跡的載體，理所當然地成為地域文化的特色文化符號。龍湖寨內擁有潮汕村落罕見長度的主街道與三街六巷相互交融貫穿的格局，沿街道遍布建筑形狀豐富的建筑群，宗族祠堂、商賈富紳、名宦府邸多達100多座。其建筑風格既有與潮汕傳統村落民居相一致的特征，也呈現出龍湖寨獨有的文化特色。這種文化獨特性主要體現在兩方面：一是多元的建筑符號所體現的包容性；二是中西結合的建筑形態所體現的僑鄉文化特征。

龍湖寨的建筑風格總體與潮汕民居建筑風格有相類似之處，比如“四點金”“下山虎”“四馬拖車”等潮汕民居特色均為寨內主要的建筑風格。據龍湖寨內的碑文《塘湖劉公御倭保障碑記》記載，明嘉靖年間，倭寇盜賊屢次侵犯潮州的村落，身為龍湖人的劉子興組織村民進行嚴格軍事訓練，在龍湖寨薄弱之處增設柵欄、加固建筑，最終成功抵御倭寇盜賊。附近村落居民投奔龍湖寨常駐，形成了寨內七十二姓的兼容并包的特殊格局，有別于一家之姓的傳統潮汕村落組織形式。龍湖寨內有100多座名宦府邸、商賈豪宅、宗祠建筑，其中著名的有方伯第、進士第、許氏宗祠等建筑；還有自明朝建立的潮州歷史最悠久、聲名顯赫的三大書院之一的龍湖書院；明朝時期幾位龍湖寨學生為紀念老師王侗初先生而興建了一座教師祠堂，清朝時期，這幾位龍湖寨學生的后代又集資修葺教師祠堂，并邀當時周碩勛知府題詞碑文《府憲撰給碑記》，侗初師祠見證著龍湖人代代相傳的尊師重教風尚。值得注意的是，還有為官宦家小姐設立的女性書齋，以及一座名為“阿婆祠”的紀念女性宗祠；而祭拜媽祖的天后宮大門繪制的門神是兩位手持如意、身穿羅衣、儀態端莊、眉目和藹的女性。這些在封建時代罕見的建筑也彰顯著龍湖寨重視男女平等、尊師重教、海納百川的文化精神。

古寨內潮式古建筑與中西合璧的府第交相輝映，呈現出中西結合、異域文化碰撞的僑鄉文化建筑特征。寨內建筑匯集宋朝的飄逸線條、明代的簡約風格、清朝的華美篇章，也融匯了近代西洋建筑藝術，形成中西合璧的洋樓建筑特色。以初建于明朝中期，后在民國時期由劉子興后裔重新修葺的方伯第作為例，其總占地面積約為1 650m2，呈三進二十四間并攜帶后花園的布局。第一道門為進士第，代表著重視文化、尊師重教的龍湖文化傳統；第二道門為方伯第，方伯代表著府邸主人的官階，彰顯主人身份。這三進均以屋脊嵌瓷、窗臺壁畫、浮雕、木雕等潮汕建筑元素為主，精致而巧妙地嵌以歐洲彩繪玻璃窗、法式瓦磚等諸多西方歐式建筑元素[4]。

空間在涉及集體和文化的回憶文化中扮演極重要的角色，空間被當作一個符號化了的整體存在，甚至可以說整個自然場景都能夠成為文化記憶的媒介。古村落的空間并非房屋和街道的簡單堆砌，而是具有地方傳統特色的建筑風格、歷史文物、風俗習慣通過這個空間媒介載體，在歷史和文化的漫長堆積中沉淀為一種獨特的文化符號。龍湖古寨作為一個完整的古代農耕社區，保留了明代以來的商街、民居、宗祠、書院等古建筑群，龍湖古寨是潮汕文化和僑鄉文化相互交融的建筑空間，也是龍湖寨居民的日常生活的社區空間，更是居民舉行傳統節日慶典、民俗活動，承載當地居民信仰的祠堂寺廟的宗教空間。這些凝聚著文化認同的象征意義的符號體系促成一個獨特的文化形態，而集體認同正是通過文化形態得以構建并且世代流傳。

龍湖古寨在2022年入選為第十批中國華僑國際文化交流基地，這一榮譽佐證著龍湖寨作為聯系華僑文化交流的可能性和可行性，潮州市僑聯數次以龍湖寨為交流平臺，組織海內外僑胞參與文化交流活動。獨具中西文化特色的僑鄉文化建筑在一定程度上有利于喚起海外華人的共同文化記憶，匯聚中西文化碰撞的文化符號有利于營造陌生化效應，從而吸引更多年輕受眾。當地政府將龍湖古寨建筑群的修葺工作列為政府發展規劃的重點，如今也取得一定成果，如方伯第、許氏宗祠、阿婆祠等8處廣東省級文物保護單位已邁向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的申報之路；黃氏宗祠、侗初師祠等建筑正在申報省級文物保護建筑，修繕古寨內小巷里十多處危房建筑，修繕龍湖書院，計劃修建龍湖非遺展覽館，諸如此類種種措施，均重在保持古寨整體的歷史真實性和文化完整性。

近年來，潮州有關部門正在施行“文物+非遺”的規劃方案，讓文物點成為非遺展演的空間載體，目前多次在潮州著名的集非物質文化遺產、傳統小吃、特色建筑的牌坊街舉辦非遺技藝展示活動，而具有完整村落建筑特色的龍湖寨，則更具備文化空間的開發可能性。同時，值得關注的是，龍湖寨的文化空間是更為多元的媒介載體。悼念亡者會對集體起到一種促成的作用，記住某些名字背后是一種社會政治意義上的認同的承認[5]，龍湖寨內的祠堂建筑承載著龍湖寨人的文化精神與中華傳統美德，具有特定的象征意義，如女性私房書齋、阿婆祠、天后宮的建筑風格均具備當下宣揚的尊重女性、男女平等時代趨勢的象征意涵。這些建筑空間更像將古代與當代聯系起來的絲帶，龍湖寨建筑空間作為一種文化符號資源還有待開發。

2.3 節日儀式和非遺文化技藝：喚起文化記憶

2021年廣東省文化和旅游廳編制的《廣東省文化和旅游發展“十四五”規劃》提到，要促進非遺與旅游融合發展，支持利用非遺資源發展鄉村旅游等業態。

傳統節日慶典活動與各種非遺技藝交織成為龍湖古寨居民乃至潮人的共同文化記憶，節日記憶所帶來的集體認同具有超出日常的宗教意義。對于海內外潮人而言，節日正是引發集體回憶過去，鞏固集體的自我身份認同的途徑，而且更值得重視的是，對于中青年勞動力向城市流動，常住居民群體大多數為留守兒童與空巢老人的鄉村現狀而言，當下鄉村中的代際傳播，主要便是通過節日儀式完成的。節日活動與非遺技藝能夠給游客群體帶來陌生化的文化審美體驗，是吸引游客的策略。

龍湖古寨擁有非常豐富的文化遺產資源及呈現民間信仰的節日活動資源。龍湖古寨的民間文化藝術、民俗活動經由代代相傳，形成豐富的非物質文化遺產，古寨保留著豐富的傳統節日慶祝活動，在春節、元宵節、中秋節等傳統節日進行燈籠制作、游神廟會、舞龍舞獅、英歌舞、龍船競渡等民俗活動；而龍湖寨擁有潮州木雕、剪紙藝術、潮州酥糖制作、龍湖毛筆制作等眾多非物質文化遺產技藝[6]。龍湖古寨作為傳統的潮汕古村落之一，崇尚祭拜祖先和海上女神媽祖，是潮汕宗族文化和海洋文化相互融合的表現[7]。潮汕地區人民宗族觀念感強，祭拜祖先的儀式成為聯系家族成員之間感情的紐帶，后代往往會舉家族之力，斥巨資修建宗祠，供奉祖先；家族名人府邸的匾額、屏風等裝飾用以羅列家族英才輩出與子孫功績，這些都是子孫后代認祖歸宗、確認身份認同的橋梁。作為明清時期潮汕地區聞名的通商口岸，受到海洋文化影響，龍湖人祈求親人出海做生意謀生順利平安，開啟媽祖信奉。寨內巨大古榕樹附近建造天后宮以祭拜媽祖，每年天后圣母壽誕全寨村民集聚，通過舞龍、游神、鯉魚舞和潮曲潮樂等民俗文化表演活動表示尊敬和慶祝。

龍湖寨所擁有的節日儀式與獨特的非遺文化技藝都是珍貴的潮汕民間文化資源，其獨特的民間信仰、民間藝術創作均有助于喚起對龍湖寨的文化記憶。近幾年廣東省和潮州市政府在利好政策的扶持及龍湖寨海內外同胞的資助下，龍湖政府主要以“文化+旅游”“文化+商業”融合發展的思路打造龍湖商圈，截至2023年7月新修繕開業的商鋪約150家、民宿12家[8]；但是實際上，隨著居民消費結構的轉型升級，提高服務體驗的沉浸式旅游比走馬觀花式游覽更能吸引消費者。如何整合節日活動與非遺文化技藝，以重視體驗感的文化旅游形式活化“非遺”的“文旅+非遺”是未來古寨需重視的問題。2020年南粵古驛道定向大賽選址龍湖古寨便是發展“文旅+非遺”一次較好嘗試，活化阿婆祠、方伯第、儒林第等建筑的閑置房屋，在其中設立各級別的潮州非遺技藝體驗點，形成環游龍湖引擎，以靜態文物活態化的新方式呈現給游客[9]。

3 媒介影像呈現：傳播文化記憶的關鍵

莫里斯·哈布瓦赫指出，探討記憶是否儲存于大腦或者心靈上某個只有自己才能到達的角落是毫無意義的，因為它是由外部刺激因素所喚起[10]。而影視媒介恰恰是莫里斯·哈布瓦赫所說的外在刺激因素，以及能夠充分挖掘與傳播古村落文化記憶的關鍵。

在全媒體網絡營銷迅猛發展的現在，龍湖古寨在新媒體宣傳方面卻處于起步階段，直到目前，龍湖古寨官方尚沒有建立任何互聯網社交平臺的官方賬號，其官網也在2015年之后停更。相比起當地主辦方的停滯，主流媒體對于龍湖古寨承辦的大型活動均有聚焦和推廣。例如，省級地方各媒體以古寨承辦的2020年南粵古驛道定向大賽為切入點，推出系列報道和深度報道；中央電視臺《遠方的家》《記住鄉愁》欄目拍攝龍湖古寨專題紀錄片，推動龍湖古寨的海內外傳播。另一方面，對于龍湖古寨宣傳力度最大的當數互聯網用戶各大平臺自發的UGC（User Generated Content）產出，通過旅游拍照、拍攝短視頻、探訪美食、旅游打卡、設置話題等互動形式，增加龍湖古寨曝光率和知名度。

本課題組多次前往龍湖寨調研發現，缺乏新媒介宣傳的主要原因是寨內人力資源的稀缺，以及官方與當地村民忽視了文化資本和社會資本的重要性。龍湖古寨的文化資本主要體現在獨特的文化符號與文化遺產的價值，目前寨內文化資源挖掘形成文化符號尚有待探索；而文化遺產不該只停留在申請非遺單位和修繕的層面，應當創新思維，緊貼時代發展趨勢，運用“文旅+非遺”的形式打造文化空間。而當下的文化旅游的社會資本積累關鍵是依托媒介宣傳，以此拓展文化旅游地和集體之間的社會關系網絡，但是目前存在官方和當地村民對社會資本認識不足，媒介宣傳力度不夠且難以維持的困境。另外，村民對于保護與傳播古寨文化也存在意識淡薄、文化自信不夠的一面，當前尚有部分文物保護單位為村民居住用房，村民衛生意識較薄弱，致使古建筑整體環境衛生較為臟亂。

4 結束語

龍湖古寨作為潮汕地區獨具特色的古村落建筑群還有許多尚待開發的文化資源，本文僅從喚起文化記憶的角度分析了人文符號、空間文化符號、節日儀式與非遺文化技藝幾個方面的文化資源價值。呈現出濃烈潮汕文化和海洋文化特征的龍湖古寨，擁有豐富的符號資源和囊括海內外的潛在受眾群體，應該將之轉化為一種文化共同性進行編碼，有意識地進行文化更新，形成一套能夠產生文化認同的象征意義的符號系統。而這些凝聚著文化認同的象征意義的符號體系形成的獨特文化形態正是集體認同得以構建并且世代流傳的基礎。基于此，挖掘文化符號資源進行文旅賦能是盤活鄉村特色文化資源，擴大知名度和影響力的途徑。

在文化傳播上，充分提煉當前龍湖寨的人文符號資源和建筑空間符號資源，利用文化符號資源構建符合當下受眾共同價值觀的，且攜帶獨特潮汕文化、僑鄉文化意蘊的龍湖故事與中國故事。在空間上，可以充分利用古寨內的建筑空間搭建龍湖古寨非遺系列體驗館，定期開展非遺技藝展示學習旅游項目，推動“文旅+非遺”的形式，為受眾提供沉浸式旅游體驗；古寨閑置的建筑空間與龍湖書院文化聯動開辟各種受眾群體的“產學研”路徑，有效發揚龍湖古寨尊師重道的傳統，發揮文化教育功能。同時，也可以結合潮汕影視資源開發豐富的特色建筑資源，設立影視拍攝基地，嘗試影視拉動旅游的可能性。在人力資源培養上，重視村民的精神與物質需求，讓村民自覺成為美麗鄉村的建設者，喚起龍湖古寨村民對家鄉建設的文化自覺，結合全媒體傳播的草根性、實時性特征，鼓勵村民創立自媒體賬號，在社交平臺分享寨內生活。相關部門也應該重視媒介途徑的古寨形象傳播，創立官方賬號掌握話語主動權。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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