譯介學視角下中華文化典籍外譯的趨勢與啟示

摘要：中華文化典籍是中華傳統文化的重要載體之一，負載著中華民族的歷史和文明，它的外譯是中國文化“走出去”的重要途徑，因而關于中華文化典籍的外譯研究變得越來越重要。為了進一步增強中華文化典籍外譯實踐效果，拓寬中華傳統文化廣泛傳播途徑，該文以譯介學為研究方法，從譯介的主體、內容、途徑、受眾和效果5個方面對中華文化典籍外譯的趨勢進行分析和研究。通過分析可知，在中國經濟蓬勃發展的過程中，需要中國把自己的文化推介到世界，而譯介學為中華文化典籍外譯提供了全面科學的理論框架，隨著研究的深入和成熟，能夠助力實現中國文化“走出去”的遠大目標。

關鍵詞：文化典籍；譯介學；中華傳統文化；譯介主體；譯介內容；譯介途徑；譯介受眾

中圖分類號：H315.9" " " " " " " " " 文獻標識碼：A" " " " " " " " "文章編號：2096-4110（2023）09（a）-0152-04

The Trend and Enlightenment of Translating Chinese Cultural Classics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Translation Studies

Abstract： Chinese cultural classics are one of the important carriers of traditional Chinese culture， carrying the history and civilization of the Chinese nation. Her foreign translation is an important way for Chinese culture to \"go global\". Therefore， research on the foreign translation of Chinese cultural classics has become increasingly important. In order to further enhance the practical effect of the translation of Chinese cultural classics and broaden the extensive Pathogen transmission of Chinese traditional culture， this paper， adopts the research method of translatology， analyzes and studies the trend of the translation of Chinese cultural classics from five aspects： the subject， content， approach， audience and effect. Through analysis， it can be concluded that in the process of China's vigorous economic development， it is necessary for China to introduce its own culture to the world， and translation studies provide a comprehensive and scientific theoretical framework for the translation of Chinese cultural classics. With the deepening and maturity of research， it can help achieve the ambitious goal of Chinese culture \"going global\".

Key words： Cultural classics; Translation studies; Traditional Chinese culture;" Translation subjects; Translation content; Translation channels; Translation audiences

文化是一個國家軟實力的重要標志，強大的文化就是強大的國際影響力。世界上各國都想自己的文化能夠在世界范圍內進行廣泛傳播，因為國家的文化意識和文化價值在世界進行傳播及認可，對應的文化方可視為國家軟實力之一[1]。要想使中國在國際上取得更大的話語權，就需要大力推進中國文化走向國際：通過加強我國與其他國家的文化交流，擴大對外文化傳播及對外文化貿易，進一步突出文化合作與交流在深化理解、增進友誼等方面的重要地位。中國文化只有“走出去”才可以讓其他國家深入了解中國，才能夠提高我國文化在國際的地位和影響力，才可以利用文化的力量提高我國在國際上的文化軟實力。

中華文化典籍是中國文化的集中體現和濃縮，并凝聚中國文化的價值觀。中華文化典籍是我國世代傳承的寶貴文字材料，包含了中華上下五千多年的精髓文化核心，承載了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價值觀，到目前為止，一直被深入理解和闡釋著[2]。中華文化典籍外譯是中華優秀傳統文化走向世界的重要路徑。20世紀末，我國就開始啟動“大中華文庫”翻譯出版工程，后續又開展了“經典中國對外出版工程”“中國圖書對外推廣計劃”“中國文化著作翻譯出版工程”等項目，全方位、多角度、持續性助力了中華文化典籍和中華傳統文化的對外譯介。

2 國內外研究現狀

譯介學是20世紀30年代提出來的，并于20世紀50年代取得了快速發展并占有一席之地。近年來，譯介學在文化領域的作用越來越重要，表明比較文化與中華傳統文化研究結合得更加緊密。法國比較文學學者梵·第根在1931年編著的《比較文學論》中撰寫了《媒介》專章，可以看作比較文學史范疇內研究譯介概念的開始，它關注原文與譯本的比較，注重比較結果的完整性、準輕度，除此之外還有翻譯人員的人物傳記、創作人的生活狀態、社會地位等一系列問題。巴斯奈特在1993年編著的《比較文學：批判性導論》的最后一章《從比較文學到翻譯研究》提出，“從現在起，我們應該把翻譯研究視作一門主導學科，而把比較文學當作它的一個有價值的、但是處于從屬地位的研究領域”。

在中國，譯介學研究的代表人物為謝天振教授，他1999年編寫了《譯介學》、2003年編寫了《翻譯研究新視野》、2005年編寫了《譯介學導讀》、2008年編寫了《當代國外翻譯理論導讀》等專著，解釋敘述并大力夯實譯介學的研究理論基礎。他在撰寫的《中國文學、文化走出去：理論與實踐》（2003年）、《中國文學文化走出去：問題與反思》《從譯介學視角看中國文學如何走出去》（2013年）、《中國文學走出去：問題與實質》（2014年）文章中，以及撰寫的《隱身與現身——從傳統譯論到現代譯論》（2014年）著作中，針對中國文學對外譯介的多個方面提出了個人的理解[3]。此外，張隆溪、趙毅衡、譚載喜等人也在譯介學研究領域做出了重要貢獻。

3 中華文化典籍外譯實踐歷史與現狀

中華文化典籍的外譯可以追溯到400多年前。1592年，西班牙傳教士高母羨（Juan Cobo）首次把范立本編寫的一部有關中國文化先賢格言的啟蒙書籍《明心寶鑒》用西班牙文字進行了翻譯。《明心寶鑒》中收藏記錄了孔子、孟子等先賢的名言名句。在19世紀前，中華文化典籍的外譯人員以傳教士為主，19世紀后英語逐步取得霸主地位，英文版的中華文化典籍逐漸增加，如美國詩人龐德（Ezra Pound）翻譯了《論語》，英國漢學家柯大偉（David Collie）翻譯了第一本英文版《四書》。

中國學術界對西方中華文化典籍翻譯的研究起源于清末民初。近幾十年以來，我國學術界對國外漢學探究取得了一定成績，個別案例探究、專著、針對特定人員的探究，以及國別史探究等均取得了重大進步，如徐光華編著的《國外漢學史》及閻純德編著的《列國漢學史》等。

中國文化要“走出去”，文學的譯介與傳播是必經之路。譯介中國文學可能是我國文化向外邁出大步的一種重要方式，從我國先后建立的多個中國文學譯介專屬工程可以看出國家對中國文化“走出去”所做出的努力。但也要清楚地看到中國文化尚未實現真正“走出去”，多年來我國圖書進口和輸出一直保持10：1的貿易逆差。美國在2009年一共翻譯并發行了新書籍348種，其中翻譯中國文學類的書籍卻僅有7種。2011年《中華讀書報》針對中國文學在美國的銷售、使用等狀態開展了調研和研究，發現2008—2010年間，美國發行、翻譯中國文字類作品共有29種。

中華文化典籍包含了中國文化的價值觀，國家文化對外傳播的效果重點體現在價值觀方面，而且價值觀的作用在一定程度上可以看成與文化有關的質的作用。因此，應該將我國歷史中沉淀的最核心、最優質、最精選的部分推向世界。中華文化典籍是中國文化一脈相承留下來的經典文字寶藏，凝聚了中華傳統文化中最核心的內容，承載了中華傳統文化優秀的價值觀，因此中華文化典籍翻譯研究對于真正實現中國文化“走出去”意義重大[4]。

4 譯介學視角下中華文化典籍的外譯

從前人研究分析可知，譯介學中的文學譯介重點包含5個方面的內容，即譯介的主體、內容、途徑、受眾和譯介效果。

第一，針對譯介主體，謝天振教授主張重點選用國外的漢字文學研究者和文字翻譯家來進行翻譯，中國和國外翻譯人員相互合作、共同完成[5]。他認為，對文學譯介質量產生重要影響的因素有多個方面，比如，受眾用戶對翻譯者是否認可[6]，譯語地區閱讀人員的微妙語言表達方式、不同文字喜好、不同審美標準的定義和把握力度等。這些因素中國外翻譯者比我國翻譯者有很多不可逾越的自身優勢[7]。中華文化典籍作為中華文化傳承下來的優秀文字成果，一方面是文學瑰寶，另一方面是中華民族幾千年文化傳承的重點核心內容，并彰顯著中華傳統文化的價值觀。因此在外譯主體的選擇上更要樹立國際合作的眼光[8]。為了能夠多角度、多方位、準確地向其他國家傳遞中國聲音，保證中華文化典籍翻譯本的忠實性和可讀性，需要國內外的翻譯家和漢學家共同合作，發揮各自的優勢，共同作為中華文化典籍外譯的譯介主體。

第二，針對譯介內容，謝天振教授表示我國文化的對外翻譯一定要注重文化典籍自身的可翻譯性，也就是要注重典籍自身的特色、編寫時的特點、典籍本身獨有的“滋味”，以及典籍是否具有較好的傳播能力和翻譯后受眾的認可接受度，而且，需要擇優選擇一些本身就方便翻譯、更有可能被譯語國家受眾閱讀的作品進行翻譯。中華文化典籍外譯可以優先選擇一些既有中華文化特色，又不失普遍性的文化典籍[9]。例如：《論語》是我國儒家思想中最具有代表性、最有影響力的作品之一，也是中華傳統文化的代表。《論語》的文字博大精深，在我國文明發展歷程中具有舉足輕重的位置，而且，這部作品在其他國家傳播得也較為廣泛，產生了一定的影響。馮友蘭在《中國哲學簡史》中表示：“在西方國家受眾中，讀者最能知曉的一位中國人可能是孔子”[10]。2014年，在中法建交50周年的時候，有關部門組織了兩國最具有影響力的書籍評選，評選結果顯示《論語》是法國最具有影響力的書籍，以儒學為重點的中華傳統文化在法國的影響也是通過像《論語》一樣的作品翻譯和詮釋展開的。由此可知，中華文化典籍外譯并不是一種單純的文本翻譯過程，它關乎中國文化能不能在國際文化和人類文明中具有一定地位，能否為人類文明的進步提供一條全新路徑及發揮重要作用。在20世紀末，我國組織實施了《大中華文庫》翻譯出版工程，在典籍的選收上就遵循了這一原則，挑選了在歷史發展過程中在文學、經濟、科技等多個研究方向上最能夠表征且最容易被民眾認可的100多本經典代表作品，如《論語》《孟子》等。

除此之外，不必一味追求所譯文化典籍的多和全，應該遵循循序漸進原則，充分考慮受眾群體的接受能力和接受過程。

第三，針對譯介途徑，謝天振教授表示我國文學類典籍如果想要走向世界，必須關注文化跨越不同國家、不同民族、不同語言進行傳播，應該讓不一樣類型的譯本利用不一樣的途徑進行對外翻譯，通過市場來淘汰較差的譯者和翻譯作品。當今時代，信息傳播的多元化給中華文化典籍的對外傳播提供了更多途徑。首先，傳播途徑中最重要的出版機構，想要實現中華文化典籍的有效傳播，國外出版機構要優于國內出版機構，因為后者處于譯入語社會的傳播系統。不同國家和地區均會有影響力較大的人文書籍出版機構，通過這些出版機構出版的書籍，對受眾讀者會更有吸引力。倘若增強與這些知名出版機構的合作，利用授權典籍版權或聯合出版等方式，發揮國外知名出版機構發行途徑和出售途徑的優勢，讓更多的中華文化典籍走出國門，獲得更多海外讀者青睞。其次，隨著新媒體的迅速拓展，很多書籍通過網站和電商進行銷售，中華文化典籍也可通過一些國家的網站和知名電商平臺進行銷售和傳播。例如：利用亞馬遜公司在各國的網絡銷售平臺，讓更多的外國讀者有機會購買到這些經典圖書。最后，通過國內外高等院校和一些專業機構組織的中國文化相關研討會或者講座，宣傳中國文化及中國文化作品。中華典籍作品之間并不是對立不相交的，有著一定的聯系，如國外受眾在學習了《老子》的內容后，很大程度上也想了解《莊子》的一些內容，甚者會對我國道家文化及佛教、儒家文化產生興趣，進而選擇相關書籍進行閱讀和學習。由此可見，創設接受語境是文化傳播到其他國家的一種非常有利的方式。

第四，針對譯介受眾，謝天振教授認為我國文學作品的對外翻譯一定要以客觀事實為依據，更新看法和觀點，正確對待中外文化差距的實際情況，最大程度將受眾所在國家文化傳統考慮進去，分階段培養異地受眾讀者，不可以用簡單的對外宣傳方式進行傳輸，一定要極力吸收各類別的受眾讀者。在瑞典文學院的圖書館中收藏了《水滸》《三國演義》及《西游記》的瑞典文翻譯作品，但是卻沒有《紅樓夢》的翻譯作品，究其原因，竟然是覺得作品沒有意思，這正說明了譯介受眾是進行外譯活動時不可忽視的重要因素。

第五，針對譯介效果，謝天振教授認為譯介的普遍現象是從強勢的文化朝著弱勢文化進行傳播，這是因為受眾所在國有比較大的翻譯需求量，而并不是某國單方面翻譯的原因。譯介主體、內容、途徑及受眾會對譯介效果產生綜合性的影響，譯介效果想要提升，必須合理挑選譯介各步驟中重要因素模式，持續分析并逐步優化這個模式，才可以從根本上提高譯介效果。客觀來說，中國文學作品從銷量到影響力處在世界文學邊緣位置，中華文化典籍作為中國傳統價值觀的體現在受眾理解和接受上存在較大難度，因此中華文化典籍的外譯更需要充分了解譯語國家的社會因素、意識形態、道德觀念和主流文學觀念，最大程度實現中國文化“走出去”的譯介效果。同時要在戰略上重視譯介效果，增強國家層面對中華文化典籍外譯譯介效果的重視，注重受眾接受情況的了解，建立反饋機制，不斷調整思路，從而實現外譯作品受眾群體范圍擴大和喜愛度的提高。

綜上所述，翻譯工作本質是文化間的傳播和交流，但交流的前提是對方讀者的接納。因而，在作品翻譯中，特別是兩個國家的文化差別較大，受眾的認可是翻譯中翻譯人員一定要重點考量的因素之一。在中華文化典籍外譯中，需要正視中外文化落差的現實，構建讀者友好的翻譯觀，盡可能讓各層級受眾讀者對我國文學產生興趣并主動推動我國文學作品和文化在其國家進行傳播。翻譯人員一定要以讀者為歸依，有較強的受眾意識，將受眾讀者的預期期待和閱讀底線進行全方面考慮，對作品的原版本做微調整，重視漢語在譯語語境中的表現方法及邏輯思維，使之更大程度上契合譯語讀者的閱讀習慣與期待視野，必要時可將原著中的思想觀點與譯語文化中相關的思想觀點放在一起，更易于讀者理解和接受，通過語言帶領讀者實際學習我國文化作品，也激發讀者對我國文化的濃厚興趣，努力宣揚中華傳統文化。要注意的是，翻譯人員的“以受眾為轉移”并不意味著沒有原則的迎合，不是無條件抹殺和逃避語言的差異性。針對某些顯著的、重要的、有意思的語言差異，翻譯者可采用讀者較為熟知的語言，用增加注解等方式給予充分保留和展示。

5 結束語

中華文化典籍是中華傳統文化的歷史沉淀，傳承著中華文化的價值觀，是我國文化作品走上世界的重要資源。中華文化典籍作為世界文化和人類文明的重要組成部分，應該得到世界其他國家的熟悉和認同。如今我國綜合國力不斷提升，文化走出去也要與經濟發展相匹配，把我國優秀文學作品向其他國家進行傳播，增強文化自信，表達自己的聲音。譯介學為中華文化典籍外譯提供了全面科學的理論框架，在今后的學習和研究中要關注中華典籍外譯行為的不同方面。例如：中華文化典籍的譯本形態研究、思考不同形態對翻譯作品接受效度的影響、翻譯作品的傳播機制研究等。相信隨著研究的不斷深入和成熟，一定能夠實現中國文化“走出去”的遠大目標。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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